《读懂毛茸茸心声后,重生主母一身反骨》
第五十四章 打的就是你!
她还好意思说被逼得无可奈何?
时昭心里清楚时浅的把戏,还没等时浅说下文,也跟着跪在了时世英的面前。
不就是扮柔弱装可怜吗?她手到擒来。
“爹,我承认平日里对陈映月多有不敬,可这些并非是她买凶杀人的理由啊。”
时昭低垂着眼眸,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地板上。
“况且她坐的位置,本来就是我娘的,她待我不好,我为何要对她敬重?”
“我从小便没了娘,又因为命格被送到了义庄八年吃了不知道多少苦,为何她总要欺我?阿姐,从前你对我最好,现在又在这里说一些意义不明的话,这些都是装出来的吗?”
她看向陈映月和时浅,幽暗的杏目着了火,隐约窜动着烈焰,一点一点将她们燃烧。
“时昭!你这贱人!你和你娘都是贱人!”
陈映月嘴角颤抖,原本等候时世英发落的陈映月再次暴走。
她就不信,自己跟了时世英这么多年还比不上那个早早就死了的崔淑珍。
“你给我闭嘴!”
时世英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直接给了陈映月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揪着她的衣襟,眼中再无从前的感情。
“做了这种事情你还好意思提她,你从前到底是怎么答应我的?”
时世英质问道,发髻边的青筋频繁跳动。
“爹……”
时浅绝望地看向时世英,他却没有半分动容。
“行刑!”
时世英下令,背对着她们母女二人。
管事见时浅扑在陈映月的身上,为难地劝说:“大小姐,您快让开吧,若是不小心伤了您,老奴受不起啊。”
“今日你们要想罚娘,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时浅高声喊道。
一时间,在场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
沉默了很久的时昭推开眼前的紫衣男子,直接撸起袖子。
“你们不敢动手,那我来!”
此话一出,就连时老夫人都瞪大了眼眸。
时昭夺过管事手中的板子,铆足了劲,重重打在了时浅身上。
两世的怨恨在此刻迸发。
酷刑之痛,害母之伤,她如何能忍?
记住本站: “大小姐!”
春红惊呼上前将时浅拉走,谁都没有想到时昭竟然真的敢对时浅动手。
她是疯了吗?!
陈映月躺在木凳上紧闭眼眸,含着恨意的声音颤抖:“浅儿,别管娘!”
话音刚落,时昭又一板落下,重重打在陈映月的皮肉之上,她痛苦哀嚎的声音回荡在正厅,秦若薇轻啧一声,感觉像打在自己身上一般。
“这一板,为了我自己!”时昭咬着牙说道,红了眼眶。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陈映月撺掇,她怎么会被送到义庄八年?
“这一板,是为二十!”
时昭扬起木板再次落下,丝毫没有留情,她如同杀红了眼那般,一板子又一板子打在陈映月身上,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消她心头之恨!
“最后这一板……”
是为了死去的娘。
她知道害死娘的人定然有陈映月一个,可对于时世英,她依旧心中有疑,所以这件事她不能声张。
粗糙的木板磨破了时昭的掌心,鲜血渗透进木板之内,与其融为一体,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慕言瞥向她,潋滟的凤眸神色复杂。
几乎每一板子都全力打在陈映月的身上。
原本还在尖叫的陈映月虚弱地没了声音。
躲在一旁的佩蓉数够了次数后,终于敢把时昭推开:“二小姐!已经够了,你想打死夫人吗!”
她泪眼婆娑的同时浅扶起陈映月,连忙唤了医师将陈映月抬回自己的院子。
时昭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利落地丢掉手中的板子。
木板“咣当”一声坠地,唤醒在场正在出神的所有人。
她确实想让陈映月死,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经过此事以儆效尤,想来时家应再无人敢惹她半分。
“阿昭,你打也打过了,可消气了?”
时世英叹息一声问道。
他的嗓音沙哑,也自知亏欠了这个女儿。
时昭抬首,同他对视,等待他的下文。
“但是她再怎么不对,好歹也是你阿姐的生母,若是真的将她赶出时家,你阿姐以后嫁到婆家该如何自处?”
“不如就将她关在府里,你看如何?”
一向对时昭严厉的时世英还是第一次温声细语地同她商量。
她心里知道,时世英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所以才没拦着她动手。
记住本站: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他会真的为自己考虑。
既然无人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那她便自己做。
“好。”
时昭回答地淡然,什么都没说。
“阿昭,你长大了,也比之前成熟不少,之前是爹误会你了。”
时世英见时昭完全对他服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举止动作不像是对家人,倒像是对他的下属。
正厅安静的诡异,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他们的目光始终落在时昭身上,不明所以。
“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说完,时昭转身离去,慕言紧随其后同她一起离开。
走出正厅,慕言始终沉默。
时昭抬眼看他,最后轻笑:“世子怎么不说话了?莫非是看到我施刑你害怕了?”
“不过世子放心,日后嫁给你,我不会这样打你的。”
最后时昭半开玩笑,掩盖眼底那抹暗淡。
慕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剑眉上挑:“有此夫人,夫复何求?”
“你怎么就知道,我同你不是一路人呢?”
谁是他夫人?!
他叫的倒是顺口!
时昭扭过头去,她望向慕言俊郎又带着几分疏离的侧颜,突然发现现在的他同上一世的他相差太远…
她好像有些不认识慕言了。
明明他看起来是最毒舌最腹黑最有城府的一个,可他却实打实的帮了她很多。
爹和时浅都是口头对她最关心,可她只要一出了事情,他们就会第一时间落井下石。
今日如果不是慕言替她抓住了青龙堂的人拷问,只怕又会是另外一副场面了。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是怎么让青龙堂的人开口的?”
“酷刑吗?可他身上也没有伤口啊。”
时昭好奇问道。
“我自有办法,只不过现在你还不能知道。”
慕言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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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傍身的财物
“世子不想说我也不会多问,反正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时昭摇首,没有追问。
许是慕言不愿在她面前暴露出心狠手辣的一面呢?
她也能理解,都是在维持人设而已。
“记下就好,成婚前的几日,你就好好在府上休息吧。”
慕言没说其他,潇洒离去。
时昭望向天边的圆月,她也是该好好休息几日了。
嫁到安王府后,有得是硬仗要打呢。
……
长吉苑。
夜色寂静,狂风吹动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女人痛苦的呻吟显得格外突出。
“诶呦——”
“轻点!”
房间内烛火摇曳,长吉苑的下人来来往往,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着。
“夫人,那小贱人对您下手未免太狠毒了些,她怎么敢啊,老夫人和大爷也是的,竟然就真的纵容她了。”
佩蓉拿着药膏,小心翼翼地给陈映月涂抹着。
她背部和臀部被木板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渗透层层纱布,房间内血腥味和药味混合在一起十分刺鼻。
“爹和祖母要是不应,娘就要以命抵命了。”
时浅坐在陈映月身侧,用手帕替她擦拭着额头上密布的汗水。
“浅儿,你不要怪娘,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而且当时是你说……”
陈映月忍着背部的痛楚虚弱的开口,还没说完,就被时浅无情打断。
“我是说时昭不能活,可我没有说让娘这个时候对她动手啊!”
她的语气急躁,好看的眉眼不含一丝温度。
见陈映月和佩蓉都盯着她不言,时浅才继续开口解释:“我并非是责怪娘的意思,只是现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都没用。”
“娘,您不管怎么说还是这时家的主母,也总该为您自己和女儿想想退路吧?”
时浅轻叹,水光波动的眼眸暗藏玄机。
退路……
提及这二字,陈映月原本扬起的头颅压得更低了。
本想着时昭死了,她们母女二人就可在这时家高枕无忧,可到最后却弄巧成拙。
记住本站: 她心里有愧,于是叹息一声:“娘也并非没有给你留退路,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要为你着想的。”
“佩蓉,去把我梳妆盒下面的箱子拿过来。”
佩蓉闻言去翻找了好一会,果然在梳妆盒下面看到一个十分精致的木盒。
她拿到时浅面前缓缓打开,大吃一惊。
没想到这里竟然装了这么多的房契地契!
时浅见到这些眼眸瞬间一亮,连她都不知道,娘竟然藏了这么多银钱。
她不是还欠了玉石坊的人好多钱吗?
“嫁到时府这么多年,我不曾攒下什么,只有南巷东边的一片地和房,这些是你外爷留下的。”
陈映月苦笑着接过盒子,动作缓慢。
她不像秦若薇,母家是景都的富商,还有家里可依。她的父母皆是平头百姓,能给她留下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那下面这些呢?”时浅又问,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哼,这些都是娘从崔淑珍那个贱人的手里夺过来的,大爷不屑这些,她那母家家大业大又不差这些,所以最后自然落到我手里了。”
陈映月冷笑一声,牵动到伤口的她背脊一阵刺痛,五官皱在了一起。
所以这些东西,是崔淑珍留给时昭的?
时浅勾起嘴角,将这些地契房契放回了盒子当中,对陈映月也不像刚刚那样不耐烦。
“所以娘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留给我傍身的?”
她红了眼眶,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是这么打算的,如今我成了家里的罪人,你爹这个人一向冷漠,说不准会因为我牵连到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到侯府受欺负啊。”
陈映月无奈回答。
时浅甚至没有客套,直接把木盒递给了身旁的春红,朝着陈映月行了一礼:“多谢娘为女儿考虑。”
“这……”陈映月见状想要解释:“但如今我还欠着玉石坊不少银钱呢,若是你不急着用钱的话,我先把这里一部分的房契拿出去典当,也算给娘应急。”
她是想过给时浅,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会照单全收。
“娘,您放心吧,玉石坊那边女儿帮您解决。”
“我知道娘为了我付出了不少心血,我全都看在眼里呢,往后女儿嫁到了勇毅侯府过上了好日子就把娘从时府接过去,定然不让娘再受这样的委屈。”
时浅将陈映月揽在怀中,泪水从眼睑滑落。
她话说得漂亮,让陈映月无法反驳。
也是,她除了能依靠这个女儿还能依靠谁呢?
陈映月替时浅擦去泪水,心满意足地点头:“好孩子。”
翌日,时府便来了客人。
时昭赶到偏厅的时候,时浅已经在原地等候了。
记住本站: 二人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吴嬷嬷才将人领过来。
来者一身华服,光彩照人,只可惜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这位是宫中请来的教习陈三娘,往后你们唤她陈教习便可。”
吴嬷嬷介绍道。
陈三娘……
时昭盯着眼前的女人,心下暗嘲,看来不管怎么样她都躲不过这一遭。
“原本我早该受老夫人邀请来时府授课,奈何淑妃娘娘前些日子身体不适,我只能在她身侧侍奉。”
“如今所剩的时间不多,三娘会尽我所能,教二位小姐规矩的。”
陈三娘客套地寒暄两句,直接步入正题。
“我曾在宫中见过大小姐一面,也听过大小姐在景都里的名号,人人都说大小姐是名门闺秀,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看来这几日,我还是要在二小姐身上多费心思了,毕竟您在义庄这八年,应该没学过什么礼仪吧?”
陈三娘的目光落在时昭身上时,明显带了几分不屑。
同上一世如出一辙。
“还请陈教习指点。”
时昭弓身行礼。
既然她在陈三娘这里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她也无需再讨好她在陈三娘身上浪费时间。
左右都是厌恶,不如做到让陈三娘心服口服,说不出厌恶的话。
“女红中馈之余,通晓艺文,可配佳士。”陈三娘手中握着戒尺来回踱步。
既然这场考核是针对时昭的,又提及“艺”,时浅瞬间有了想法。
“今日此处只有一把古琴,不如先让阿昭弹奏一曲吧。”
时浅故意说道,嘴角多了一抹弧度。
她在义庄八年,哪里学过弹琴,只怕是要在陈三娘面前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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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弹琴,她手到擒来
弹琴?
时昭莞尔一笑,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
上一世陈三娘刚一见到她便要她弹琴,可她的手在义庄只干过苦力,哪里碰过琴弦,她硬着头皮弹奏,最后弹出来的东西不堪入耳。
就这样,她被陈三娘罚了整整三日,每日都要顶着烈日练琴。
哪怕双手已经被琴弦割的血肉模糊,陈三娘依旧不满意。
嫁到勇毅侯府后,她为了不给容千辰丢人,苦练琴棋书画,确保样样都能够做到最优。
只可惜再没有人欣赏她的琴音。
时浅嫁进勇毅侯府后,甚至还因为她的琴弹得比时浅好,又吸引了容千辰的注意而生气,这才有了后来时浅将她囚禁,用十根细针扎入她十指的过往。
指尖连着心脏传来钻心的痛楚,哪怕是到了现在,时昭的十指仍会幻痛。
“二小姐,您还站着干什么?若是不会弹,那就如实和陈教习说啊。”
吴嬷嬷看着时昭出神,在一旁提醒道。
她可害怕时昭弹奏不好,最后丢了时家的人。
“刚刚只是没想好弹奏什么曲子而已。”
时昭体面回答。
她点燃桌案之上的八角香炉,又命二十给她端来了一盆水,将手放置其中浸泡。
擦拭干净后,她这才端坐,将遍布老茧的双手置于琴弦之上。
她指尖轻拢琴弦,宛转悠扬地琴音响彻时府。
原本意料之中的声音并未出现在时浅耳畔,她袖中双拳紧握,听时昭弹奏的如此绝妙,整张脸不由得阴沉下来。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弹琴的?!
一曲落罢,时昭利落起身。
只见陈三娘尴尬地轻咳一声:“没想到二小姐的琴声竟如此动人。”
“多谢教习夸赞。”
时昭莞尔一笑。
她苦练许久,几乎将弹琴的手法刻在了骨子里,又怎么会忘。
想等着她出丑,只怕要让时浅失望了。
“阿姐,轮到你了。”
时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眉眼带笑。
平日里时浅最不爱练琴,她说她十指娇嫩金贵,如何能被这粗糙的琴弦“折磨”?
眼下轮到时浅弹奏,时昭倒是想知道,陈三娘会做出什么评价。
时浅没想到时昭竟还会提及自己而连陈三娘也没有阻止。
记住本站: 于是她只能落座,按照时昭的方式焚香净手。
刚拨动两下琴弦,就因为用力过猛扯断了弦。
琴弦断裂的声音刺耳,她猛地抬起指尖,上面正缓缓流出鲜血。
陈三娘面色大变,眸中多了些不满,但却没有发作。
“是我一时疏忽,还请教习责罚。”
时浅心虚垂眸,恨恨说道。
本想借此机会看时昭丢脸,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断弦之事常有,大小姐切莫介怀,今日你的手受伤了,先回去处理一下吧。”
陈三娘没说什么。
“没事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总不能因为我耽误了陈教习的时间。”
时浅把手藏在袖子里,硬着头皮回答。
陈三娘毕竟是淑妃身边的人,她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就放弃这个讨好淑妃的机会。
“大小姐比我想的还要努力些。”陈三娘夸赞,眼底的不满渐渐消散。
时昭瞥了时浅一眼,早已洞察时浅的想法。
等陈三娘授完课已经是傍晚,二人目送她离去,时昭挺直的背脊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虽说这些礼仪规矩是每个闺阁女子都要学习的,可时昭有的时候实在想不清楚,有些吹毛求疵的规矩到底是来束缚谁的。
二十贴心地给时昭递去茶水:“小姐,您辛苦了,咱们赶快回去休息吧。”
时昭点头,正准备离开,却被时浅喊住了。
“你站住!”
时昭驻足,不明所以的回头。
“阿昭,我娘是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不假,可她是她我是我,你总不能因为我娘就永远远恨我吧?”
身后的时浅眼眉紧皱,一本正经地说道。
“而且,娘也知道自己做错了。”
闻言,时昭眉宇满是诧异。
亏时浅说得出这样的话。
陈映月是要杀她不假,可时浅也没放过她啊!
她突然这样带着求和的意味说话,确实让时昭不能理解。
“时浅,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时昭反问:“如果指望一个杀人凶手知错,那就会死的更惨。”
既然时浅装作什么都不懂,她何必对牛弹琴。
可下一瞬,时浅却拉住了她的衣袖:“不日我们就都要出嫁了,难不成你还想把我逼上绝路吗?”
记住本站: “你气也出了,你我之间的恩怨是不是也可以算完了,那我们就还是姐妹啊。”
“说不准日后勇毅侯府和安王府能够因为我们姐妹二人相互照应呢。”
时昭抱着肩膀,对时浅说得这些充耳不闻。
时浅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告诉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可惜这些威胁对于她来讲一点用都没有。
她不但要对陈映月赶尽杀绝,还要把陈映月抢走娘的那些财物全部夺回来。
“此事,完不了。”
时昭盯着时浅的眼眸,一字一句说道。
她目光如炬,紧紧锁住时浅对她下了最后通牒。
“我娘留下来的财物还放在你娘那里保管呢,要么让她主动交到我的手里,要么,我亲自去拿。”
想要吞并那些东西,也要看陈映月有没有那个命!
时昭带着二十决绝离去,只留时浅站在原地咬紧牙关。
“大小姐,您何必几次三番的去找那个煞星巩固姐妹之情,您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日后怎么让小侯爷开心呢。”
春红不懂时浅的执着。
她明明也恨时昭入骨,为何非要低声下气的去求和?
“你懂什么?我若真的和时昭撕破脸皮,以她的心机,这事传扬出去我定然是恶人,往后我还怎么在那些世家夫人女子中立足?”
“况且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我费尽心思去讨好的?”
时浅紧皱柳叶眉,不耐烦地回答。
哪怕她再爱容千辰,这份爱同自己的利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本想着说几句好话让时昭放弃拿回那些地契,却不曾想时昭竟来劲头了。
她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鸭子飞了。
“回长吉苑,还有贵人在等我们呢。”
时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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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爹的偏心
长吉苑。
湖心亭内,披着硕大斗篷的女人已经坐在了凉亭之中等候。
时浅上前,恭敬行礼。
“陈教习,劳烦您等这么久。”
眼前的女人脱下斗篷的帽子,黑暗之中,隐约能够看清她的侧脸。
“此处只有你我二人,大小姐不必客气,况且我今日也是受淑妃娘娘的命令,特意来此等你的。”
陈三娘回答。
“上次你救了淑妃娘娘,她一直心存感激,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时浅轻笑,给陈三娘斟茶。
“淑妃娘娘能为我指派这样一门好的婚事已经足够了。”
“亏娘娘如此信任我,可我今日,还是给教习丢人了。”
她说的,是今日琴弦断一事。
“虽说我不在意,可大小姐仍需勤勉,我听闻勇毅侯夫人最爱琴音,若你能精通此技,也能有和她聊得来的地方。”
陈三娘认真指出时浅的不足之处。
时浅表面应下,心下却不屑这种讨好之策。
说到底勇毅侯夫人不过是她的婆母,等到她到了勇毅侯府拿到了掌家之权,就算是勇毅侯也要给她几分薄面。
“谢教习指导,只是我如今妹妹回来了,家中情况特殊,很多事情都不能专心去练……”
时浅叹息一声,矛头转向了时昭。
陈三娘瞬间会意,拉着时浅的手说道:“此事并不难办,她是有些本事不假,不过那安王府可比勇毅侯府水深火热多了。”
“以慕言的品性,无非就是觉得时昭同景都里其他女子不同寻个新鲜,等这新鲜劲过了之后,有她罪受。”
“更何况,大小姐您还有淑妃娘娘这层关系呢。”
时浅等的就是最后这句。
“娘娘可有什么对策?”
“我们娘娘同安王妃一向交好,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安王妃并非是慕言的生母,她定然不会站在慕言这边。”
陈三娘嘴角挂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景都秘闻,也是时候该让时浅知道一下了。
并非生母?!
时浅惊讶,此等事情,她确实第一次听说。
“那就劳烦淑妃娘娘了,若能除掉这个心头大患,时浅自会想办法回报娘娘。”
时浅恭敬起身,朝陈三娘行了大礼。
记住本站: 陈三娘会意,再次披上斗篷消失在夜幕之中。
“小姐,我们回去吧,后日您就要出嫁了,早些休息。”
春红催促的声音在凉亭外传来,时浅抬首,望着远处寂寥的圆月轻叹。
月色之中,她的杏眸泛着寒光。
她何尝不知道同淑妃这样的人合作要牺牲多少,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只要时昭死。
仅此而已。
……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初一。
时府上下,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就连宜离苑外都为图喜庆挂满红绸。
铜镜内,少女穿着一袭红色嫁衣,衬得她的肌肤白皙不少。
那双眉如远黛,眼若秋水,透着些许春意。
这还是时昭第一次看到这样明艳的自己。
上辈子她容貌尽毁,几乎很少照镜子。
“小姐,你今日当真是漂亮,往后你就应该穿一些颜色艳丽的衣裳,才更衬你。”
二十绕着时昭走了一圈,满意地说道。
自家小姐平时总是一身素衫,出门在外就换上男装,完全掩盖了她的美貌。
“我们二十现在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时昭捏了捏二十的小脸,笑意盈盈。
“对了,逍遥阁那边都安排好了吗,这几日事忙,我都没有时间过去看看。 ”
“小姐放心,早就安排好了,刘嫂还特意找到我给我偷偷塞了红封让我转交给小姐您。”
时昭接过二十递来的红封,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百年好合。
“刘嫂有心了。”时昭垂眸,心下流淌过一丝暖意。
“吉时快到了,我们出发吧。”她拉着二十的手,走出住了许久的宜离苑。
她站在门口,驻足回身,略微有些破旧的小院依旧立在那里,但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同时昭刚住进来的时候天差地别。
往时府的正厅方向走去,热闹的乐声逐渐变大,时府上下一派喜气。
而在正厅中央,时家所有人都围在穿着嫁衣的时浅跟前百般叮嘱。
“浅儿,若是嫁到了勇毅侯府有什么需要二叔的,尽管和二叔说,二叔保准送到你面前去!”
一向不善言辞的时家二叔都打起了包票。
“时府永远都是你的家,想回来,就随时回来。”
记住本站: 站在二叔身侧的时世英面露不舍,从袖中拿出一个镯子套在了时浅的手腕之上:“这算是时家的传家之宝,本应该传给男丁娶回来的新妇,既然为父没有儿子,那这镯子就当做为父送给你的出嫁礼吧。”
“多谢爹。”
时浅感动落泪,父女二人相拥,难舍难分。
远处的时昭默默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打破这份和谐。
爹一向偏心,她早就知道的。
哪怕陈映月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爹依旧无条件的偏爱时浅,只因为她是家中长女,是他最看好的女儿。
自己如果贸然过去,也只会平添烦恼。
这所谓的亲情在她重生回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她彻底斩断了。
二十陪在时昭身侧,不知为何,她看到时昭身旁空无一人的场面,心里竟然有些酸涩。
“阿昭,你也在呢。”
沉浸在伤感之中的时世英扭头看到了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时昭,略微尴尬地向她招了招手,举止疏离。
“大哥,虽说你这两女都在同一天出嫁,但他们出府的时间总归不能一样吧?阿昭命格特殊,不如就让浅儿先出嫁,阿昭在后,这样是不是会妥善一些?”
二叔犹豫片刻说道。
秦若薇在旁边扯了他衣角许久,愣是没制止住他。
“这,说的也有道理。”
“阿昭,你看这样如何呢?等我们送完了你姐姐这样也有余力再送你。”
时世英给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而一旁地时浅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炫耀。
她现在拥有的这些爱,是时昭羡慕一辈子也求不来的。
“不行。”
时昭冷了脸,拒绝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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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大婚
“我若真是你们口中说的煞星,就更应该和阿姐一同出嫁,让她这个福星传些福气给我不是更好吗?”
时昭敛眸,表情淡漠。
“阿昭说的在理。”
身后,时老夫人的声音传来。
她浑浊的瞳孔闪烁着怒火,布满皱纹的面容严肃。
“若是让她们姐妹二人一前一后出嫁,那我们时家如何同安王府的人交代?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安王,大爷同他不合所以故意弄出这厚此薄彼的事情吗?”
“老二平日里不懂这些,你还不懂?”
时老夫人目光紧锁时世英,厉声呵斥。
其中利弊如此明显,可他们偏偏还要因为自己的偏心为时家招惹祸端。
她怎么生出这样两个儿子的?
时昭回眸,也有些诧异祖母帮她说话,平日里祖母从来都是置身事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我们疏忽了,那就让阿昭和浅儿一同出嫁吧,吉时已到,迎亲的队伍应该也来了!”
时世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话锋一转,招呼着众人一同去送亲。
唢呐声和锣鼓声一同响起,艳红的鞭炮齐鸣,卷起地面上层层灰尘。
时昭提起裙摆迈过门槛,头都没有回一下。
“浅儿——”
陈映月的哭声从后院传来,她穿着一身素衫被几个婆子拉住动弹不得。
“浅儿,在侯府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娘等你回来看我!”
她跪坐在地上,望向时浅的背影,心中百般不舍。
老夫人说她犯了错,不让她出来送亲怕失了时家的脸面,可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啊,她怎么能不去相送。
陈映月的目光落在时浅的背影之上,可从始至终,她都不曾回头看。
等门口的鞭炮终于燃尽,一众人等才看清候在门口的迎亲队伍。
骏马之上,英姿勃发的容千辰身着一身大红喜服,满面春光,身后的家丁将精致的轿辇落下,等待嬷嬷请亲娘子上轿。
可这时府门口,除了勇毅侯府的人,竟再无旁人。
“安王府的接亲队伍呢?”
时世英冷声问道。
“还,还没来呢。”管事弯着腰,害怕地回答。
婚姻大事如此重要,两家又是同时迎娶,安王府的人竟迟迟不来,这分明就是没把时家二小姐当回事。
“刚刚我爹说让时昭等一会再出来,她和祖母偏偏不懂爹的好意,这下知道安王府根本没把她这个新妇放在眼里她就开心了。”
记住本站: 时灵犀撇嘴,小声抱怨,可在场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
“谁知道是不是安王府的人知道了什么,所以不愿意娶时家二小姐了?”
“再说了,二小姐命格特殊,如果不是世子觉得一时新鲜非要把她娶回家,这景都里的世家公子只怕没人想要她,说不准是安王和王妃不同意,但又不得不听世子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时昭一个下马威呢。”
周围百姓讨论的声音此起彼伏。
时昭依旧挺直背脊站在原地,丝毫未觉得窘迫。
容千辰见状,凤目黯淡,薄唇轻启替时昭解围:“要不二小姐还是再回去等等吧,说不顺是世子路上有事耽搁了。”
“什么耽搁啊,我看分明是王府的人后悔了。”
二叔愁眉苦脸地叹气,说得难听。
“小姐……”
二十拉了拉时昭的袖口,表情凝重。
可时昭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急。
慕言这个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可关键时候他可从来没掉过链子。
时昭相信慕言一定会来,就算他不来,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也能理解。
“左右时辰还没过,我们在这里等等也好。”
“如果世子真的不来的话,我们时府亲自派人把阿昭送到安王府,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时昭柳叶眉轻挑,朱红的唇开开合合,嘴角噙着几分幸灾乐祸。
时世英急的在原地来回踱步,这可是事关时家脸面的事情,如果慕言真的把时昭丢在这,他如何丢得起这人啊!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安王府的马车啊?!”
管事的惊呼声让众人的目光一齐投向远处。
巨大又华贵的马车正缓缓驶向时府,慕言一身红衣随风翻动,漆黑如墨的发高高束起,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马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马车行近,时昭才看清他的俊颜,日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犹如山峦耸立,紧锁着她的目光深邃,满是从容与自信。
“夫人,我来迟了。”
骏马急停,慕言翻身下马,温柔地将时昭的手握在手里,举止动作亲昵。
“吉时还没过呢。”
时昭苦笑,想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收回来,可她越挣扎,慕言就握得越用力。
他今日弄这一出到底是想干嘛!
“时大人,祖母,我受爹娘之命,特意去青龙寺为阿昭求了一个金锁,听闻此锁可保阿昭平安无虞,所以才误了些时间。”
“王府的人看重阿昭,所以才会如此,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慕言潋滟的凤目看向时世英,挑衅问道。
“怎会介意,世子来了就好。”时世英面无表情地回答。
记住本站: 青龙寺离景都很远,没个一夜的奔波根本到不了,慕言竟亲自为时昭去求得金锁,只为保她平安?
他怎么不知,他们二人有这么深厚的情感?
时浅闻言,再看看自己手上的银镯,原本脸上的得意瞬间烟消云散。
她袖中的拳头紧握,眸光掠过一丝妒意。
“辛苦世子了,其实您大可不必为了我如此的,哪怕没了这把金锁,有世子在,也会保我一世无虞。”
时昭硬着头皮终于将这肉麻的话说出口。
慕言不是喜欢演吗,那她就奉陪到底。
见时昭如此“善解人意”,慕言握着她的手松了松,不自在的勾起嘴角。
“那我们走吧,家里的人还在等你呢。”
他当着众人的面将时昭打横抱起,温柔地将她抱上马车,而另外一侧,由于勇毅侯府轿辇的高度过高,时浅正在春红的托举下费力地攀上马车。
可她们身前的容千辰却不为所动,完全无视了时浅的窘迫。
“段安,回府!”
慕言翻身上马,薄唇抿起一抹弧度。
今日这阵仗,时昭应当会非常满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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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他可不会怜香惜玉
马车一路颠簸,路过都城市集时还能听到百姓惊诧的声音。
“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些,之前多少人都不看好世子同时家二小姐的婚事,可谁能想到世子竟然如此用心。”
“当真是羡慕啊……”
二十放下车帘,不解他们的诧异。
“小姐,他们都在讨论什么呢?”
景都最不缺的便是世家大族,这种场面对他们来讲应该很常见啊,何必惊讶。
“景都规矩繁杂,正常新妇过门,必须坐轿辇。只是轿辇不适,世子破除旧礼的束缚,为我换成了舒适的马车,还允许你在一旁陪同,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诧异。”
时昭解释道。
虽说今日慕言如此用心可能也是为了他自己,但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
可见他花费了多少心思。
“原来如此,看来世子对小姐是真心的。”二十眨了眨眼睛,小脸洋溢着喜悦。
她不懂什么是情爱,但她知道,只要一个人愿意对另外一个人好,那就是真心。
就像她对小姐一样。
时昭摸了摸她的头,看她不谙世事的模样莞尔一笑:“若是我能像你一样把事情都看得这么简单就好了。”
马车骤然停下,耳侧又再次响起鞭炮声,看来已经到安王府了。
二十掀起车帘,正准备扶着时昭下马车,身旁的管事却给慕言递去了一把弓箭。
“世子,请您射箭。”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落下轿辇前将箭从轿辇上方射过乃是景都自古以来的习俗,可驱邪避煞。
只是提到“避煞”二字,他们难免会联想起世子妃……
谁让就连时家的人都如此认定,她是个煞星呢。
时昭见状,想要默默退回马车内。
既然是必须要做的仪式,那她就装作什么都看不见好了。
慕言盯着管事,凤目泛着些许寒意。
“我一向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拿走。”慕言当众说道,转身上了马车,将时昭打横抱起。
时昭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襟,小声说道:“喂,已经到安王府了,应该也不用演戏了吧,我自己能走!”
“别的习俗我不在意,但这个总还是要在意的吧?”
她的小脸闪过一丝红霞:“你别得寸进尺!”
还妄想她给他传宗接代?!
绝不可能。
安王府的晨曦阁内,安王和安王妃苏氏早已等候。
记住本站: 香案之上,烛火摇曳,供奉的祖先排位整齐摆放,香雾缭绕。
慕言同时昭牵着红绸,一同走进。
隔着红纱,时昭只能隐约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公婆。
“一拜天地。”
司仪尖锐的声音回荡。
二人同步,行三跪九叩大礼。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时昭面向慕言,看不清他的情绪。
在礼成的那一刻,她如水的杏眸流转,心里思绪万千。
两世婚礼,遭到的对待却天差地别。
“送入洞房!”
宾客欢呼的声音充斥在时昭的耳畔,在二十的搀扶下,她慢慢走进了同慕言的新房一芳院。
床榻之上已经铺满了桂圆和红枣,院内安静地出奇,只隐约能够听到王府宾客的声音。
从今日起,她便又多了一重身份——世子妃。
“小姐,您饿吗,要不要奴婢给您拿点什么吃的?”
二十贴心地问道。
“还不饿,你先吃一些糕点吧。”
时昭掀起盖头,坐在二十身边宠溺地看着她,心中却担忧。
王府风云诡谲,上一世慕言还有那么多秘密,她到现在也不知自己选择的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
她自己倒是经历过两世,自然没有任何畏惧。
可二十呢,她太过单纯,也不知带她来到王府会不会害了她。
时昭伏在桌案之上,想着想着,最后沉沉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才被推开,时昭皱着眉头,睡眼惺忪。
看着手边燃烧了大半的红烛,再看看眼前站着的一身酒气的男人,时昭这才彻底清醒。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言炽热的目光,时昭突然想起什么,将盖头放下:
“世子,我们要再走一下形式吗?”
“你说呢?”
喝了酒的慕言声音沙哑,比平时更低沉了几分,他抬手扯下时昭头顶的盖头,潋滟的凤目慢慢聚齐了光芒。
被嫁衣照的脸庞泛红的少女乖巧地站在原地,同往日浑身是刺的她截然不同。
记住本站: 那双杏眸如星,照亮了他略微昏暗的世界。
“其实你也很好看的,那次见面,我说你丑只是在逗你而已。”
沉默许久,慕言才缓缓开口。
回想起那次面对慕言的羞辱她还忍气吞声的场面,时昭苦涩地勾起嘴角:“世子,您喝多了,休息吧。”
莫非她有什么受虐症?
为何慕言一本正经地同她讲话的时候,她竟会觉得别扭呢?
“那个,今夜毕竟是我们的新婚之夜,总不好分房睡,免得被人议论。”
“你喝多了酒昨夜又一夜未能合眼,今天你就在榻上睡好了。”
说起睡觉之事,时昭吞吞吐吐的。
她明明是成过一次亲的人了,为何在慕言前面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仍会感到难为情?
可是她在担心,万一慕言不允非要让她去床上睡怎么办?
她又在想,如果两个人同床共枕,慕言若是借着酒意对她做什么,她是应该挣扎还是冷静面对……
慕言如今秀色可餐,就算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其实她也不算吃亏。
时昭脑海中思绪翻涌,犹豫许久,她这才鼓起勇气开口:“世子,那我就在桌子上凑合一夜就好了,您换衣服吧,我不看。”
“……”
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他又在搞什么?!
时昭不耐烦地回首,却发现慕言早已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时昭:……
合着她幻想了那么久纯粹是自作多情了。
他还当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
时昭气堵堵地剪掉烛芯,在黑暗中摸索,最后趴在冰冷的桌子上睡去。
这夜,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她甚至梦到慕言亲口同她说,其实他也是重生之人。
荒谬。
这世间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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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可恶的慕言
翌日,日头从东边升起,透过窗子照在了时昭的脸上。
她费力地睁开眼眸,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可她并没有继续躺在冰凉的桌案之上,身上还盖的被子。
莫非是慕言不忍她躺在桌子上,所以醒了之后将她抬在床榻之上了?
“小姐,您该起床去给公婆敬茶了,世子已经在暖阁等您了。”
二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我这就梳妆打扮。”
时昭疲惫地开口,身心俱疲。
成婚确实耗人心血,昨日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为什么就觉得这么累呢。
梳妆打扮妥帖之后,时昭便去了暖阁。
正在喝茶的慕言看到远处那抹倩影,眉眼带笑。
这套鹅黄色的衣裙的确更衬她。
“世子妃,您起得是不是有些晚了,王爷和王妃都在晨曦阁等了你有一会了。”
慕言身旁站着一个约么四五十岁的嬷嬷,她腰间系着令牌,看样子应是这府上的管事嬷嬷。
“没事的韩嬷嬷,昨夜多亏了世子妃照顾我,更何况新婚之夜,难免折腾。”
慕言一语双关,拉着时昭的手径直离开暖阁。
“你早上明明起来了,为何不叫我?”
“拜见公婆不是小事,我这刚到王府一日便惹得公婆不敬,那往后该如何是好?”
时昭瞥向慕言,叹息一声。
她毕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是得罪了王妃在王府寸步难行,她哪里还分得出精力去报仇雪恨。
“放心吧,母亲一向善解人意,哪怕今日你不到她面前给她敬茶,她都不会说什么。”慕言随口说道。
只不过提及苏氏时,他眼底的神色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他越是这样就越让时昭好奇,他们母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上一世的慕言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
晨曦阁。
苏氏已经坐在主座之上,她今日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裙,一颦一笑皆有不同于陈映月的风情和教养。
她手中把玩着一串碧玉佛珠,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在她的身旁,慕止一袭白衫,儒雅随和,正带着笑意同苏氏说话。
“儿媳见过王妃。”
时昭恭敬行礼,抬眼看向苏氏。
她勾唇,温柔地起身将时昭扶了起来。
记住本站: “好孩子,以后你就同阿言和阿止一样,唤我一声母亲吧,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必拘礼。”
“是,母亲。”
时昭应下,拿过一旁的茶盏弓身递到了苏氏面前:“母亲,您请喝茶。”
苏氏接过,满意地看向时昭。
“坐吧。”
“阿言性子急躁,就连我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成亲,若是他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你多加包涵。”
苏氏客套地寒暄,但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不曾放在慕言的身上。
她看起来温柔和蔼,可却没有一句话是夸赞慕言的。
见慕言一言不发,时昭认真回道:“多谢母亲关心,不过世子待我很好,从未有一处亏待于我。”
闻声,慕言侧首,看向时昭的眼眸微微一亮。
她今日竟这么配合他?
“那便好,你们两个人把日子过好了,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你父亲今日朝堂有要事在身,不能来喝你的茶,所以他托我将这个东西赠予你,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
苏氏拿过手边的盒子打开,一对羊脂白玉手镯映入众人眼帘。
“这是香兰镯?父亲的确看重嫂嫂,竟把他珍藏许久的秘宝拿出来相赠。”
“这手镯听闻还是太皇太后留给他的东西,就连母亲他都没有给呢。”
慕止出声解释道。
时昭没有接过,而是扭头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慕言。
她知道这东西就是烫手的山芋,接不得,可若是就这么拒绝,那不是驳了安王妃和安王的面子?
到时候她难免落得一个不知好歹的形象。
“既然这东西这么宝贵,母亲还是自己留着吧,前些日子我送给了阿昭不少手镯,她只怕接不了您的好意。”
慕言冷声回答。
“哥,嫂嫂都没说她喜不喜欢呢,你何必帮她主动做决定。”慕止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两人目光相对,晨曦阁本就紧张的氛围在此刻更弥漫起了硝烟。
时昭眼眸流转,赶忙开口:“母亲的好意儿媳心领了,此物如此珍贵,我确实不想驳了父亲的好意。”
“只是弟弟还尚未婚配,若把如此贵重的东西单独给我们,难免会让王府的人觉得父亲偏心。”
“不如等弟弟娶亲后将这手中一分为二,这样也公平。”
这已经是时昭能够想出来的最好办法了。
既然这东西烫手,那就塞到另外一个人的手中,再怎么烫,那也是两个人在承担。
“那这……”
记住本站: 苏氏有些为难,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强求。
“还是你心细如发,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
“那我们就不叨扰母亲和阿止叙话了,今日天气大好,我带着世子妃到王府四处逛逛。”
慕言找准时机,带着时昭一同离开。
出了晨曦阁,他才将手松开。
“往后如果没什么必要的,你都不要来晨曦阁。”
慕言垂首,冷着一张俊颜,一本正经地叮嘱。
“我知道了。”
时昭爽快点头,弯腰折下手边的一朵绣球花。
这花开得这么好,若是折些回去放在花瓶中养着,定然好看。
见她答应地这么痛快,慕言剑眉上挑,心下存疑。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不让你去?”
他还真是从未将她看透过。
“世子不愿意让我做的事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左右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当然要对你有完全的信任啊。”
时昭将绣球花放在慕言手中,眨着眼睛回答,此刻的她就像一只灵动的小鹿,很是可爱。
“而且世子也并非是不懂怜香惜玉之人,昨日我睡在桌上,不是世子将我抱在床榻之上的嘛,我就当是感谢你怕我着凉。”
他?!
慕言不置可否,垂眸一笑,嘴角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带着绣球花转身离开。
回到一芳院,时昭刚好见到二十有些痛苦地捂着腰肢,于是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小姐,就是昨夜抱你上床榻的时候不小心闪了一下。”
二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昨夜?
抱她?!
这几个字组合起来,时昭怎么快要不认识了呢?
她松开二十,再想起慕言嘴角的那抹笑容,气得红了小脸。
这慕言,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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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给你的选择
三日已过,转眼就到了回门的日子。
慕言和时昭回到时家的时候,容千辰和时浅刚好从马车上下来。
两人手牵着手,从远处看确实登对。
时昭径直从二人身边掠过,不想同他们多言。
倒是容千辰,才看到时昭的衣角就急不可耐的打起招呼来。
“世子妃,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我们的婚期碰巧在一日,我都没能好好恭祝你和世子。”
慕言挑眉反问:“巧吗?今日不就是回门的日子吗?遇见应该很正常吧。”
“你的祝福送给我就够了,不必告知我夫人。”
慕言着重强调。
平日里没见容千辰同哪个人如此热络,为何偏偏这般对时浅。
“千辰,我们进去吧,父亲该等久了。”
时浅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拉着容千辰离开。
“你不觉得容小侯爷对你格外关心吗?”
见他们二人走后,慕言讳莫如深地凑到时昭身边问道。
“世子莫非是吃醋?”时昭反将一军,粉唇多了一抹弧度。
“如今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我自然不容许别有用心之人接近你。”
慕言撇嘴,别扭地回答。
随他怎么说。
正厅内,时世英坐在主座上同容千辰和时浅相谈甚欢,见到慕言和时昭走进正厅,他脸上的笑容稍微退减了几分。
“爹。”
时昭躬身行礼,眸光冷漠。
“坐吧,刚好你们今日都在,一会就留下来一起用膳吧。”
时世英吩咐道。
“爹,怎么不见我娘呢,今日回门,她不是应当同您一起在正厅吗?”时浅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莫非爹还在生娘的气,把她关在房间里不肯让她出来?
“你娘最近生病了你不是知道吗,让她好好休息吧,到时候你再回来看她也不迟。”
提到陈映月,时世英脸色阴沉。
“岳母若是生病了,那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更应该过去看看吗?”
“浅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晚上我让侯府的人过来给娘送些补品。”
记住本站: 容千辰连忙说道。
时浅同时世英对视一眼,看懂爹眼中暗藏的玄机随后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害怕你担心。”
“而且娘染了风寒,不易见客,等她好一点夫君再过来看她好了。”
时昭握着茶杯,冷眼扫视着他们父女二人。
这哪里是真的生病,分明就是担心她也在,再看到陈映月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容千辰听到那就糟糕了。
“那怎么行呢?”
容千辰依旧坚持。
慕言蓦地开口,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小侯爷要是实在担心,就把时夫人接回去住不就好了,光嘴上说,时夫人也看不见你的心意啊。”
原本还面露担忧的容千辰黑了一张脸,他想如何同慕言有什么关系?
“不劳世子费心,我不像世子这般冷血,她好歹也是你的岳母。”
容千辰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不由得回怼。
“我的岳母是崔氏,我自有孝顺的办法。”
慕言此话一出,在场人都沉默了。
主座之上的时世英双拳紧握,仿佛隐忍到了极点。
这慕言,当真举止无状!
当日若非是受王府的压制,他宁愿把时昭嫁给王家那个傻子,也好过嫁给慕言这个口无遮拦的纨绔!
“世子,您请慎言!”
时浅站在一旁咬碎了贝齿,但又不敢反驳什么。
“夫君说得没错,既然今日回门,那你就同我去娘的院子转转吧。”
时昭起身,完全对时浅的愤怒视而不见。
慕言这话说的本来就没错。
二人刚走出正厅,只听屋内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
“看来我把你爹气的不轻啊,不过我说得也是实话,他何必这么生气。”
“出了上次的事情,他都不肯让陈映月出来了,还这样护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言摊手,不解地问道。
不过是个续弦而已,像时世英这么冷漠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对陈映月这样市侩的人有真的感情。
“无非是想全时浅在侯府的面子罢了,又或者说,爹是真的疼爱她吧。”
时昭坐在回廊的长椅上,神色寂寥。
娘和爹的那些过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或许她悲惨的来源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更是因为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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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陈映月的院子,时昭听到里面闲暇的侍女小声讨论:“大小姐和小侯爷今日回门甚至没过来看夫人就走了。”
“当真?可那毕竟是她的生母,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不能这么绝情啊。”
“都嫁了人了,哪还管得了这些……”
侍女抬眼看到眼前站着的时昭,立马噤声。
“二小姐……不,世子妃怎么来了,大爷吩咐过了,不允许任何的人过来。”
“就是他让我来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否则这个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踏足。”
时昭冷冷道。
侍女对视一眼,再看看她身旁的慕言,最后还是给时昭让出了一条路。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时家的二小姐,而是世子妃,身份同从前已经是天差地别。
时昭推开院门,只听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浅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
陈映月狼狈地从软榻上起身,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她匆忙跑到门口看清来者是谁后,眼里燃烧的希冀在这一瞬消失殆尽,转而化作无穷的恨意。
“时昭,怎么会是你?”
“你以为是谁,时浅?她听闻你生病了,已经同容千辰回去了。”
时昭淡漠地回答,绕过陈映月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浅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你想过来看我笑话,那绝对不可能!”
陈映月怒目圆睁,颈间青筋凸起,愤怒地红了眼眶。
“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出去!”
“我是不是挑拨离间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时昭对她的怒火充耳不闻。
她盯着眼前疯癫的女人一字一句说道:“陈映月,我今日来,是给你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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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不敢相信的真相
选择?
她现在还有什么路可选吗?
“你什么意思?”陈映月退后两步,只觉得眼前的时昭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时昭不是来给她选择的,时昭是想将她拉下地狱!
“要么死,要么说出你到底和谁害死了我娘!”
时昭握着她的手臂,掌心的力气逐渐加大。
“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陈映月疯狂摇头,浑浊的眼眸写满恐惧。
“听不懂吗,那不如我来详细说说你是怎么将我娘害死的,应该同坑害祖母的方法一样吧?”
这样的把戏她用了两次,现在还在说什么听不懂。
她比谁都懂。
“你闭嘴!”
“你想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门都没有!”
陈映月挣脱开时昭的束缚,踉跄着跪坐在了地上。
“不选可以,你既然认定你的宝贝女儿会救你于水火之中,那你且等着她会不会记得还有你这么个娘。”
时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陈映月:“你就好好珍惜你为数不多的日子吧。”
言罢,转身离开。
打开房门,慕言正抱着手臂站在门口。
看来刚刚自己说的那些,他全都听到了。
“如果她说出了凶手是谁,你真的会放过她?”慕言问道,丝毫不掩饰自己刚刚偷听了什么。
时昭摇首:“我只会让她死的更惨。”
慕言轻啧了一声,神情意味深长。
“世子觉得这样不妥?还是你也觉得我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似乎是听出了他的嘲讽,时昭心下一沉。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同我志同道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已。”
慕言薄唇微抿,半开玩笑地说道。
时昭侧首,看向一旁还在回味她回答的慕言,嘴角扯起笑容。
他说得没错,他们两个人都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且睚眦必报的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对了,裴文江还让我今天带你去竹林小院,现在过去吧。”
记住本站: 慕言突然想起裴文江的嘱托,于是带着时昭去了竹林小院。
刚一进竹林小院的大门,一只黑影便朝时昭扑来。
巨大的力量将她扑倒,头顶温热湿软的舌头不停地舔着她的脸颊。
“大黄!我今日新穿的衣服!”
时昭坐在地上怒吼,大黄这才克制住激动坐在她的面前,尾巴却越摇越快。
许久不见,大黄的身型比之前大了不少,甚至还长了不少肥肉,想来它在裴文江这里过得很滋润。
“主人,我好想你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大黄眨了眨眼,时昭心底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会不要你,而且我看你在裴公子这里过得很好啊,比在宜离苑的时候还胖了不少。”
时昭摸了摸大黄的头,宠溺的说道。
“大黄爱吃,但是也听话,抓了不少老鼠。”
裴文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时昭见状,行了一礼。
还未等裴文江回礼,慕言的肩膀就随意地搭在了裴文江身上。
“世子和世子妃大婚,裴某不曾前去祝福,还望你们不要介意。”
裴文江还如往日一般儒雅,他同慕言站在一处,实在显得太过正经了。
“能够理解,你最讨厌的不就是那样的场合了吗,你今日找时昭过来可是有什么发现吗?”
慕言说到了正题。
“是,月见草相克的药材我已经完全调查明白了,月见草珍贵,同他相克无非就是那么几种,而且有的草药所需的剂量很大,完全不可能实现。”
“所以最后只剩下了一种——雾霭花。”
裴文江从身后拿出一朵大红色的雾霭花,花香四溢,很是好闻。
时昭接过,闻了一下上面的气味,只觉得有些熟悉。
“之前时府确实种了很多种这样的花,可是这种花,娘的房间一枝都没有。”
“她不喜欢特别浓郁的花香,所以从来没有养过这些。”
她仔细回想,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光是花单单是不够的,若是将雾霭花和月见草制成药水,并将能够贴身佩戴的首饰放在其中浸泡,经年累月积累下来,毒性也是一样的。”
“关于你娘的死,我怀疑是她身边的人做的手脚,不仅浸泡了首饰还浸泡过衣物。”
裴文江正色,也觉得细思极恐。
能够碰到这些东西的人定然是特别亲近的人,所以到底是谁能和她娘整日在一块的,只有她清楚。
“这是我合成之后的味道,但已经改良过,没有毒性,你闻闻,想想是否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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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瓶口,右手轻轻扇动,清新淡雅的香气从瓶中传来,萦绕在她鼻尖。
时昭睁大眼眸,眼眶慢慢蓄满泪水。
这是,娘的味道……
“这是娘的熏香,她走之后,我就再没闻到过了,她告诉我是安若姑姑特意给她配制的。”
说着,时昭突然想起了什么。
安若姑姑……
安若曾送给过她一个香囊,只不过后来被她转赠给了娘。
时昭浑身发冷,迟迟不敢相信眼前的真相。
她谁都怀疑过了,可是唯独没有怀疑过安若姑姑,因为她记事起,娘一直将安若姑姑视作亲姐妹。
甚至娘离世之后,安若几度自尽,想要随娘同去。
最后还是在时昭的劝说下她才得以活下来,回了老家。
安若对娘很好,对她也很好。
小时候她调皮,总是哭闹,娘要责罚她的时候,每次都是安若出面将她护在身后。
安若总说自己无儿无女,一直把时昭当成她的亲生女儿。
她会给时昭讲各种有趣的见闻,还说有机会一定会带时昭去她的家乡看看。
想到这,时昭的心如同针扎一样痛。
所以安若不仅想要害娘,还想要害她。
“段安,去派人找安若的下落。”
慕言表情凝重,没有过多的过问,只能默默帮时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用了,我知道她在哪。”
“回景都之后,我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她呢,我亲自去见了她,她会告诉我真相的。”
时昭抬眸,倔强地擦掉眼角的泪水。
有些事情,她需要亲自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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