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祸天下》 第一百零二章 胜者为王 虽然当初冒险上门挑战,二人都被揍的鼻青脸肿。但崔二狗和朱三炮却因祸得福,后来都顺利被挑选进入了红巾军特战大营。 他二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欣喜和骄傲。好在此时南宫大营中的风气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即使作为新人,他们也不担心被那些老兵欺负了。 当初动手揍过他们的那几个人,甚至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热情。所谓不打不成交么,大家伙很快就混熟了。 崔二狗与朱三炮这兄弟二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虽说侥幸被挑选进入了特战大营,但他们二人心里都清楚:与那些老战士还有相当的差距。 为了今后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不拖累别人,不被特战大营的老兵们嘲笑,他二人平日里埋头苦练,虚心求教,因此进步都十分神速。 真到了与蓝旗大营厮杀的战场之上,他人都瞪着双眼,紧咬牙关,悍不畏死地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在围歼以高宝亮为首的蓝旗大营先锋部队的战役中,崔二狗和朱三炮都经历了九死一生。 他二人为了表现自己的勇猛,都冲在了我特战大营的最前面。 侥幸没有被对方集中发射的漫天箭雨所击中,虽然他们的身边不断有战友中箭落马,他二人却完全不为所动,圆睁双眼,继续前冲。 双方彻底陷入混战之后,敌我双方人人都陷于疯狂的搏命状态,是死是活,全凭个人造化了。 朱三炮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比崔二狗还要冲的稍微靠前一些。 奋力斩杀了几员迎面冲过来的敌方骑兵之后,他遇到了一名敌方的将领。 此人是高宝亮手下的一员偏将,亏着没有遇到高宝亮,否则三个朱三炮也当场交代了。 能成为蓝旗大营中的一员偏将,一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同于一般的兵卒。 朱三炮与之交手了几十招之后,便明显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整个战场一片混乱,就算特战营中的其他弟兄们想过来帮忙,也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 那人敌方偏将使的是一把三棱叉,经过前期的试探,发现对手武功不过尔尔之后,便起了浓重的杀心,出手更加狠辣。 还不到一百招,朱三炮身上就挂彩了。 肩头被对方的尖叉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朱三炮咬牙强忍疼痛,眼看着再撑不过几十招,就得命丧黄泉了。 一直紧随其后的崔二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这位异姓兄弟生命垂危,愣是咬着牙,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槊,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 就在那员敌方偏将即将发出致命一击时,崔二狗及时伸出援手,替朱三炮挡了下来。 生死悬于一线的朱三炮只是感激地向他瞥了一眼,便很识趣地捂着自己的伤口,退出了圈外。 眼看即将到嘴的鸭子飞了,这更激起了敌方那员偏将的怒火。 他只好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到崔二狗的身上。 劈头盖脸地将手中的钢叉向崔二狗横扫而来。 令他大为震惊的是,这凶狠的一招,竟然落空了。 刚才还好端端骑在马上的崔二狗忽然没影了。 令这员手持钢叉的偏将心中充满了疑惑:我怎么感觉没有触碰到什么东西,那个该死的贼兵就一头栽下马去,一命呜呼了?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他只得先行收招,定睛细看。 这一看不要紧,让他更加恼火了:这个前来送命的敌方骑兵竟然毫发无损地从他自己的马肚子底下钻了出来。 这个当初只会骑猪,不会骑马的家伙,经过长期的刻苦训练,如今竟然骑术过人,眼看对方横扫过来的那把要命的尖叉难以抵挡,竟然动作麻利地钻到了马腹之下,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更气人的是,在马背上重新坐稳之后,他竟然举着手中的那杆长槊,开始了后发制人。 一时间弄的那员敌将竟然手忙脚乱,疲于应付。 他不由在心中暗骂道:这个贼兵是猴子变的吗?怎么还会在马上打滚翻跟头? 待他重新稳住心神之后,很快又逐渐占据了上风。 心中暗道:这小子的动作挺快,但双臂的力道明显不足,我有充足的信心将其叉起,举在半空中摔落马下。 死了之后现出原形,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 没过多少招,崔二狗的腿上也挂彩了。虽然伤处不致命,但也鲜血直流。 崔二狗本人虽然险象环生,但他心里一点都不后悔:一命换一命,哪怕我被敌将所击杀,能舍命救下三炮哥的性命,也问心无愧了。 正聚精会神,想一举取了崔二狗性命的那员敌将,却冷不防后腰挨了一铁棍,稀里糊涂摔落下马,跌了个七荤八素。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捡起摔落一旁的钢叉重新投入战斗。眼疾手快的崔二狗已策马冲了过来,高举手中的长槊,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狠狠刺向了对方的胸前。 等崔二狗重新抬起头来,看到了不远处同样浑身是血的朱三炮,被他咧了咧嘴,呲了呲牙。 原来负伤的朱三炮,只是暂时退出战圈,却并没有自顾自地去包扎伤口。因为他心里,同样也实在放不下这个异姓兄弟。 眼见自己的这个好兄弟也负伤了,性命堪忧。他也毫不犹豫地抡起手中的大铁棍,重新加入战团。从背后向敌方那员倒霉的偏将发起偷袭。 趁对方全神贯注准备击杀崔二狗的时候,一击即中。 歪打正着之下,这两个都从奈何桥转了一圈的家伙最后竟然奇迹般地都活了下来。 混乱的战场之上,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能最终活下来的就是胜利者。 这两位彼此对视傻笑的胜利者,盔歪甲斜,灰头土脸,身上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外表形象确实差了点。 但这丝毫也不妨碍他们是作为胜利者的光荣称号。 因为自古以来似乎一直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成王败寇,胜者为王。 硝烟散尽之后,两只血乎乎的大手重新紧紧握在一起。两个同样低沉沙哑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三炮哥,你没什么大事儿吧?” ”二狗兄弟,你的腿伤不影响走路吧?啥话也别说了,咱哥俩赶紧一块去包扎止血。老子可不想白白错过了下一番的决战!“ 第一百零三章 我把你当兄弟 两军各自收兵之后,想浑水摸鱼,趁乱占点便宜的米尼艾尔王国的军队,不但没能找回前期丢掉的面子,甚至连里子也被对手撕破了一个难看的口子。 嘴上不说,但那位年轻的国王陛下与大国师心里都不同程度的有些泄气。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那个难缠的索隆将军的身影,最终又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他们二人又对那位阿卡拉的新国王很是失望:不是说好了要将其撤职查办,押回京都砍了脑壳吗?这家伙怎么还在这里赖着不走? 而且还气势汹汹的手持丈八长矛冲到了阵前,打乱了他们原先所有的计划。 他二人当下不得不承认:原先是真有些小看了这个又臭又硬的阿卡拉小国。 他们的人口不多,军队的总体数量应该也比不上米尼艾尔王国。 可却总是像颗坚硬的石核桃一般,啃不动,嚼不烂。 不但一不小心硌了自己的牙,连嘴皮也都被磨破了。 他们原先出兵之前可是志在必得的。本打算一蹴而就,征服整片草原,成为这里唯一的一方霸主。 可经历了连续的挫折之后,他们只能暗暗咬紧牙关,开始从长计议了。 就此罢兵休战,转身撤退是绝无可能的。开弓哪有回头箭? 如果真那样做了,米尼艾尔王国将彻底失去在这片草原上的主导权,甚至从此一蹶不振。 干脆就别提什么统一这片绿洲之后,再大举挥兵南下,实现踏平大顺的宏伟理想了。 返回营中的那位蒙根大将军,作为新任的三军统帅,虽然在战场上遭遇了险象环生,但最终还是在索隆将军及其老部下的帮助下,有惊无险,平安度过了难关。 他亲自指挥并参与的这场战役,虽然谈不上是什么辉煌的胜利,但至少也扯不上失败。 算是对本国那位对他充满希冀的穆勒国王有了一个交代。 气可鼓不可泄。他一方面命令己方外围的人马加强戒备,防止敌方不甘心再杀个回马枪,来个偷袭。 另一方面,他命令摆开酒宴,好好犒劳一下其他的这些弟兄们。要想彻底取代索隆,尽快坐稳三军统帅这个头把交椅,高价收买人心,将其化为己用是绝对免不了的。 此时他对索隆的情绪很复杂:心里既感激他在战场上挺身相救的情谊,又对其颇为忌惮。 总觉得对方是自己前进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恨不得一脚将其踢得远远的。 蒙根大将军是一位有抱负有理想的将军,他不想自己只做个傀儡,还得防着这位索隆将军暗中联络一些老部下,时常给他出些难题,令他难堪。 但自己目前在军中立足未稳,远还没到图穷匕现的时机。 所以他只能暗暗咬着牙,耐心等待。但表面的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 庆功宴上,蒙根大将军主动放低姿态,手举酒碗,深入弟兄们中间,不管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必须先和他们打成一片。 他先是客气地走到索隆的面前,索隆与身边的那位苏和将军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站起身来。 蒙根将军满面春风的笑着说道:“这次敌军突袭我方,未能占到任何的便宜。这都多亏了索隆将军与诸位将领。 你们都是我阿卡拉帝国的好儿郎! 本将军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今后还望大家如今日一般,同仇敌忾,协力同心,将敌国的侵略者尽早赶出去。” 苏和将军看到对方如此谦恭,不再是刚到时那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 再加上彼此毕竟同根同种,都是为了保家卫国,便也不再出言讽刺,而是呵呵一笑,端起酒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蒙根将军又重新往自己的酒碗里斟满了酒水。 亲热地拉着索隆的一只手,低声在其耳旁说道:“我要与你单独干了这一碗酒,多谢你在我危难时,仗义出手相助。 从那一刻开始,我便在心底把你当做自家兄弟了。国王大人可能对你有所误解,你不必担心,我会替你据理力争。” 索隆虽然一时无法判断对方的话是真是假,是否处于真心,但毕竟此人现在说来,已经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了。 而且其在战场上的表现还算过得去,并没有过分贪生怕死。 为了保卫家园故土,守护本国的国民免遭侵略者的屠戮,自己暂时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毕竟双方大方向是空前一致的。 他也就含笑端起酒碗,与对方手中的酒碗轻轻碰了一下,算是为了双方共同的总体目标,暂时放下心中的芥蒂。 而且他也是被对方眼中流露的真诚感动了。 只要还能留在战场上,痛快淋漓地斩杀敌寇,其他的小事,他真不愿意太往心里去。 当下上下一心,一致对外,才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位公主殿下真的一点都没有看错,这位索隆将军身上虽然也有不少的缺点,但至少为人耿直,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内心十分笃定。 索隆此生从来没有去过大顺,当然就更没有听说过大顺的那一句民间谚语: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那种人:表面上一团和气,与你称兄道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会从背后狠狠地捅你一刀。 而这一刀又往往都是致命的,并且不会给你留任何的反应机会。 望着对方热情洋溢伸过来的一只大手,索隆没有丝毫的犹豫,也将自己的一只手伸了过去。 双掌紧握之际,蒙根将军同时伸出自己的另一个手,重重地拍打了几下索隆结实的后背,同时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并肩战斗,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了。 你的实战经验比我丰富,我哪里有说的不对或者做的不对的地方,欢迎你及时指出来。 团结营中所有的弟兄们,击溃猖狂的侵略者,是你我共同的目标。” 索隆的心中,忽然感到了一阵久违的温暖,紧闭双唇,轻轻点了点头。 那位返回阿卡拉京都的特使,当面向穆勒国王汇报了军营中的情况。 穆勒国王面色阴沉,一声不吭地听着对方的汇报。 临了咬牙低声说道:“这个该死的索隆,仗着自己有些许军功,竟然敢当众违抗王命。 如果他老老实实,跟着你们被押解回京。本王也许会念及他往日的战功,对他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 如今看来,此人断不可留了。时间久了,只会更加养虎遗患。 辛苦你再跑一趟。 对那位蒙根将军传达一条本王的密旨:告诉那位蒙根将军,待他站门脚跟,稳定军心之后,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必须将这个索隆尽快除掉! 本王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你必须对他当面交代清楚,此事必须处理的十分缜密,滴水不漏。 对营中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得走露半点风声。 那个该死的家伙手底下应该还有不少死忠的部下,绝对要避免引起军队哗变。切记切记!”。 第一百零四章 鹿死谁手 我骑在那匹壮硕的枣红马上,手握雪亮的长刀。 抬头望了一眼辽阔而湛蓝的天空,那里万里无云。 随着我猛然举起手中长刀,嘹亮的号炮声响起。 我红巾义军同时从四个方向,向大顺王朝的残余势力,所谓蓝旗大营的残部发起猛攻。 我心中有充足的自信和充分的准备。 即使全歼了敌方蓝旗大营,未来的路也绝不会一马平川,毫无阻拦。好在我早已不是如当年一般心浮气躁了,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 那个压在我们平民老百姓头顶数百年,如一座沉重大山一般,腐朽没落的大顺王朝,终会有那么一天,土崩瓦解,化为齑粉。 那时普天之下的天空,就应该如今日一般,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我轻轻一抖左手的丝缰,一边纵马狂奔,一边高声吆喝道:“先说好了啊,今天谁都不许跟我抢。别人我不管,那个名门之后必须给我留着,我要亲自去会会他。 上次营中一别,我想他想的都快睡不着觉了。本将军手中的这杆长刀,也好久没有尝过荤腥了。” 秦铭将军、傅青山将军,包括冲在队伍最前端的高怀德和牛大宝,听到我洪亮的吆喝声,都低头偷笑,笑而不语。 同时受到来自四个方向的猛烈冲击,大顺朝廷最后的精锐,这支蓝旗大营的人马,即使再久经沙场,训练有素,也有些撑不住了。 但此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也只有咬紧牙关,奋力一搏了。 肖大元帅也算难得的言而有信之人。他果然圆睁双目,毫不畏缩地冲在己方队伍的最前端。 失去了自己最倚重的副将,那员长枪将高亮宝,他对其他手下将领没有那么充足的信心,只好自己亲自披挂上阵了。 巧的是,这位名门之后手中所持的也是一把长刀。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我们两个算是都可以过把瘾了。 我双目如电,在万马丛中首先锁定了那位名门之后。 生怕冲在最前端的高怀德和牛大宝这两个家伙抢了我的风头,我只得不顾一切的快马加鞭。 冲出去之前,我又十分警惕地回头扫了一眼。 我的那位严苛的师父,对其又爱又恨的疯丫头熊芸姑正策马紧随在我的身后。 望着我的眼神,这个疯丫头的嘴角酒窝深陷,心领神会地冲我轻轻点了点头。 那眼神仿佛在说:“去你的吧!笨徒弟。为师现在对你很放心,你千万不要给为师丢脸哦。” 丢脸倒不至于,我是怕她一时兴起,从我的脑瓜顶一掠而过,都不给我与名门之后交手的机会,对方的脑袋就没了。 我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肖锦程肖大元帅的双目喷火,他也早早就盯上了我。 此时他完全顾不上留意别人,高举手中长刀,恶狠狠地径直朝我扑了过来。 我们二人像两个对彼此怀有深仇大恨的死逼敌,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嘈杂与喧哗,只奔着对方而来。 近在咫尺之时,我认真观察了一下对方的那双眼。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我自己的眼睛自己看不到,但对手的眼中充血,果然红彤彤的很是吓人。 可惜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站在摇摇欲坠的高高土墙上瑟瑟发抖的刘盛了。 不但没有胆战心惊,被吓尿了裤子。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与敌将动手之前,甚至还抽空抬头扫了一眼周边的战场局势。 嗯,大局已定,我方将士斗志高昂,敌军在我方四面合围之下,虽然也被激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但离彻底崩盘,应该只是时间问题了。 高怀德和牛大宝这两个傻小子,总是喜欢在战场上抢得首功,谁都不愿意让着谁。 但这一回二人很有默契,都闪身让过了那位名门之后,没有对其下手。显然是我开战之前的那一通大声吆喝起了作用,都挺给我面子的。 作为名门之后,萧锦程是家传的刀法。 我虽然使用短刀,也经过名师指点。使用长刀时,虽然结合了短刀的技法,但更多的招数是我自己瞎琢磨的,没有什么正经的套路。 如今,在那位熊芸姑严师的踢打点拨之下,又融入了其门派剑术的招法,就成了一锅乱炖。 只有一条是不变的:出奇制胜,杀敌实用为目的。 马上的肖锦程,肖大元帅挥刀向我主动发起了攻击。 他目不斜视,一脸的阴沉,紧闭双唇。 看得出来,他等待这一刻也等了很久了。省去了“来将通名”等一系列废话,直接抡刀开干。 他这副高傲冷酷的嘴脸,更激起了小爷我的斗志。 出身名门,家世显赫又怎么了?那只能证明你的父辈们是个牛人,你沾了他们的光。 这有什么好拽的?拽的像二五八万似的,摆张臭脸这是要给谁看呀? 小爷我虽是草莽出身,但我那老爹也是十里八乡响当当的铁匠! 他老人家整天就着火炉敲敲打打,想不响当当都难! 我从小除了挨揍,就从来没想过沾他的什么光。能不被他打死就已经很不错了。 愈挫愈奋,不坠青云之志。 我最早的青云之志,就是当个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的快乐土匪。 如今却有了更清晰、更高远的目标,那就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为他们缔造一个公平、祥和的未来。 未来的世界里,没有压榨与盘剥,当官的打死也不敢鱼肉百姓。因为所有官员官职的升降,最终由他们服务的老百姓决定。 服务不到位,趁早滚蛋。所谓父母官,对百姓必须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孝敬。 还敢贪污挪用,中饱私囊,那就等死吧!小爷我从不手软。 肖锦程挥过来的这一刀,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给他磕了回去。 对手的双眼猛然睁大。显然他没有料到我的双臂会有如此的力道,反击会如此强硬。 我咧嘴微微一笑:这哪里算反击呀?这只能算推挡、招架,真正的反击还没开始呢! 尽管放马过来,鹿死谁手,只在此一搏了。 第一百零五章 最后的哀求 将对方的那把大刀磕出去之后,不等对方变招,我便猛然出招,向其胸腹砍去。 对面的肖锦程不见丝毫慌乱,也迅速举刀应对。 他的父辈们能为大顺王朝屡屡立下战功,应该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作为名门之后接下来的招数绵密沉稳,滴水不漏。 我在心里不由得暗暗点头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名门之后,没有辱没先辈。 看来平时也没少下功夫,不像那位早先被我一脚将脑袋踢上高枝的公子哥儿一样,天天沉迷酒色,疏于练功。 能够居安思危,已属是十分难得了。 可惜的是,大厦将倾,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抗衡。 就算是你平日里再怎么努力练功,甚至今日侥幸胜了我,也彻底无法改变大顺王朝最终走向灭亡的命运。 此为天道。 更可惜的是,小爷我虽出身草莽,自从当年跟了义父大人南征北战,一战成名之后,还从来没有输给过对手。 今日决战,我更不会手下留情。 我手腕一翻,出招更加狠辣快捷。不断寻地找着对方的破绽。 肖锦程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他的头发被头盔所遮盖,无法看到。但我注意到,他的眉毛都根根竖起来了,两只眼珠几乎要撑破眼眶。显然也是全力以赴,玩了命了。 这令我反而渐渐冷静了下来,不再急于取他性命了。 时间对我方是有利的。 我倒想看看,尔等全军溃败之后,留你一个光杆司令跟我死磕。 你还能撑多久? 整个战局丝毫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在我方的四面夹击之下,大批敌军在负隅顽抗,拼死挣扎之后,疲态尽显。 已经战死的就不提了。还活着的敌军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整齐的阵型了。稍稍聪明点的,已经有人开始弃械奔逃。 但我耗尽心力,摆的这个铁桶阵,那真就不是闹着玩的。此时它正发挥着作用。 那些自作聪明,弃械奔逃的,比那些还手持武器的死得更快。因为四面围堵之下,已经彻底无路可逃了。 小爷我的作战方略向来如此:不收拾你还则罢了,一旦动手,就要把事做绝了,让你除了跪地乞降,别无生路。 说起来我比那位义父大人还要仁慈一些:我是允许敌方认输投降的。不像他老人家当年对域外盗寇一般,一律斩杀,不留活口。 当然针对的对象有所不同,他当年制定的那条军规也无可厚非。 百招已过,肖大元帅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他用眼睛的余光,也已经观察注意到了整个战局的变化,但此时他已无力回天,只能横下一条心,继续与我拼死一搏。 而我在与对方不慌不忙的缠斗中,也渐渐寻出了他的破绽。 我信心十足,用不着再使出那招拖刀计了。 佯败之后拨马奔逃,待敌方迫近放松警惕之时,猛出杀招取他性命。 那只是想迅速解决对手的权宜之计,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用那一招会很没面子,毕竟我也是我军的最高统帅。虽然是自封的。 说起来大顺朝廷很不够意思。从来就没有给我颁发过什么委任状。 不过当今圣上真给我发个什么委任状,那将成为史上最大的笑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将军刘盛在剿灭域外蛮夷的战场上勇猛善战,屡立战功,功勋卓著。 自大顺朝剿匪总兵南宫大将军离世之后,特封其为红军义军总统领。 命其率领新军旧部,肩负起推翻大顺王朝的光荣使命。望再接再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钦此。 我忽然变换了招数,用长刀的刀尖直刺肖锦程的哽嗓咽喉。 他机敏地躲了过去,却是微微一愣。 我笑着开口道:“这一招是不是很眼熟?没错,他就是你那位得力副将,手持长枪的高宝亮惯用的一招。他现在是我的座上宾。你不想再见见他吗?” 肖大元帅还是紧咬牙关,一声不吭。他当然很熟悉这一招,却至死也不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只有几颗额头上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滴落,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然后又双手举刀,两眼通红地向我迎面劈来。 我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这家伙彻底没救了,分明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呀。 小爷我也懒得再惯着他了,双臂微微一抖,挥起手中长刀,刀刀不离他的要害。出招的速度比先前快多了。 雪亮的长刀上下翻飞之中,不出六十招,牛气冲天的肖大元帅便被我无情地打落马下。 他仰面躺在地上,手中紧握的长刀已撒手而出,殷红的鲜血,透过厚厚的铠甲,染红了他半个臂膀。 他并没有奋力爬起身来去捡拾自己的武器。而是目光空洞地摊开四肢,仰望着头顶无垠的蓝天。 我心里也很清楚:刚才将他击落的那一刀虽然使他失去了抵抗力,但并不致命。 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我重新将手中紧握的长刀,轻轻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哼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名门之后呢,最终还是做了我的手下败将。想求得一条生路,就乖乖投降吧。” 肖大元帅脸上的表情极为奇特,他甚至冲我咧嘴微笑了一下。 继而开口说道:“我承认自己武艺不精,竟然败在了你这个叛国逆贼的手里。 其实我的个人胜负荣辱倒无关紧要,今日眼睁睁看着自己费尽心血的蓝旗大营毁于一旦,我早已心如死灰。 堂堂七尺男儿,为保卫我大顺朝廷流尽最后一滴血,马革裹尸,也算死得其所。 我死之后,还能落个忠臣良将,精忠报国的好名声。而你到死那一天,始终会顶着一个叛臣贼子的骂名。” 我仰头哈哈大笑道:“你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悟。说什么忠臣良将,精忠报国。你所舍命守护的大顺王朝,是全天下良善之人共同的死敌。 再说了,我这人脸皮厚。被人骂几句,只当是三伏天刮凉风,对我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伤害。我从未听说过,有人是被活活骂死的。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我派去的那位特使。与你不同,我一向是真心待手下如兄弟的。只能砍下你的脑袋,替他偿命。” 稍显狼狈的肖大元帅丝毫没有悔悟的表情,却忽然眼中泪光一闪,望着我轻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知难逃一死。只有一事仍放心不下。” 我微微一愣,举起的刀并没有立刻砍下去。而是好奇地问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你说吧,凡是本将军能做到的,尽量满足你。” 那位彻底躺平的肖大元帅哽咽着说道:“我深知蓝旗大营是我大顺朝廷最后的依仗。我等全军覆没之后,尔等叛军早晚会杀入京都的。 可怜我那过门没多久的妻子,还在府中苦苦等待夫君的归来。完全不知自家相公已为国捐躯。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他日你们杀入京都时,能放我府上妇孺一条生路。虽然我知晓这大概也是奢望。” 我竟然被他感动到了,重重地点头道:“小爷我没别的长处,一诺千金算唯一的优点。 我答应你了:他日我红巾义军攻入京城之时。我会颁布一条军令:对你的府上秋毫无犯,只视做普通百姓人家。” 听到我如此说,面容憔悴的肖大元帅轻轻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第一百零六章 欺师灭祖 当我举刀向那位名门之后肖锦程大元肖帅劈下时,老实说,心内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忍。 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再心慈手软,讲什么妇人之仁了。虽然他已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蓝旗大营也早已溃不成军。 但只要他还活着,大顺朝廷总还算有一口气在,就算苟延残喘,也能勉强续命。 只有硬下心来,铲除了这块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大顺朝廷才能断了念想,心服口服,从而完全丧失抵抗力。 肖大元帅用他自己一个人的生命,换取了今后朝中将士千万人的生命,也算死得其所。 那位豆芽儿将军策马跑到了我的面前,他只是对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那位名门之后的尸体扫了一眼,便转回头来,全神贯注地与我说话。 也许在这些忠诚的老部下的眼里,我早就是个军神了,统兵击溃敌军,斩杀个把敌军主帅,那都是顺理成章、稀松平常的事。 哪天我若吃了败仗,或者在与敌军中武力最强的王者对决时被对手所伤,那才算是新闻。 “老大,朝廷的蓝旗大营已经彻底被我军击溃了。死伤的不算,丢下手中武器,跪地乞降的就有上万人。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我不疾不徐地说道:“这些人与当年杀入我中土的那些强盗们不同,对付那些豺狼强盗,我们可以毫不留情地痛下杀手,让其有来无回。 而蓝旗大营的这些降兵降将,许多都是和你我当年一样,稀里糊涂被当作壮丁抓来的,不少人留在军营之中,只为了混口饭吃。 先把他们都捆好了押回去,至于如何处置,就交给你和宋军师看着办了。 你们要仔细甄别,只要不是还死心踏地,替朝廷卖命的。愿意留在我起义中的,打散重编;想回老家种地的,发放给他们足额的盘缠。 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换一种思路了。待我红巾义军攻入京城云台,建立新的王朝之后,他们将来也都是我们的子民了。要善待之。” 傅青山将军郑重地冲我点了点头,便转身打马而去。 我再次抬头仰望,西边的天际残阳如血。但我坚信,漫漫的长夜过后,一轮火热的朝阳会再次喷薄而出。 一匹战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边,与我并排而立。马上的主人也仰起头,顺着我的目光望向了那缕残阳。 我平静的扭头看了一眼,发现熊芸菇唇边的那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我四周撒摸了一眼,不行,这里人太多了。 否则,我一定会伸手将她拉入我的怀中,与我同骑一匹战马。 当天晚上,红巾大营中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亮如白昼。全歼了大顺朝廷的王牌主力军之后,所有的将士都不约而同地长长松了一口气。 庆祝的酒宴开始之前,我先将秦大哥、傅青山将军等诸位大将召集在一起,当然还少不了那位宋军师。 我先是安排宋军师与傅将军共同负责处理战俘的事宜。又吩咐高怀德和牛大宝担负起招募新兵与督办全军的训练。请秦大哥主导新占领的土地的丈量与重新分配。 然后下令全军将士好好休整一段时日。 欢饮已毕,回到我的寝帐时,已是深夜时分。 熊丫头难得安安静静地坐在床头,低头叠着衣服。 我走上前去,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说道:“娘子,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她抬头轻轻看了我一眼,喃喃说道:“大局已定,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也有些想念爹娘了,想回山去看看。当初我想来这里,我爹还是很不乐意的。” 我略微吃惊地说道:“你如果想他们了,我派人去把他们接下山便是。我们一家人来个大团圆。再择个良辰吉日,把你正式娶进门。你真忍心丢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丫头俏脸一红,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缓缓说道:“我已经下山够久了,再不回去,难免回去之后要挨父母责骂。 那套剑法你也学的差不多了,不许偷懒,等你我再次重逢,我是要查验的。” 我双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厚着脸皮说道:“搂着你我都习惯了,你突然走了,我会睡不着的!” 她抬起小手,轻轻捏着我的鼻子说道:“其实我也有些不舍。每天不打你小混蛋几拳,踹你几脚,我也睡不踏实。” 我假装叹息道:“对呀,有道理。被你欺负惯了,突然少了个按摩捶背的,我也会怅然若失。” 熊丫头咯咯娇笑道:“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练功,把自己再练得更结实点。 下次动手,我会加些力道,希望你还能扛得住。 对了,明天你命人去市集上再采买两车好酒送上山吧。 这一来呢,我回去之后老爹能少骂我两句。二者,省得陈二叔和我老爹再抢来抢去。” 我连忙点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自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既然你执意要回山探望父母,我也不好拦阻。那今晚就让我们两个好好亲热亲热吧。” 望着我热切的目光,熊丫头嘟起了小嘴。半推半就地轻声骂道:“你这个坏小子算是没救了,又想挨揍了不是? 连踢带打收拾你了多少回,怎么就不知悔改呢?” 我貌似凶狠地使劲儿抓着她的两只柔软温润的小手,一边哈哈大笑道:“你没听过那句话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贪婪匪性已经深植于我的骨子里,不惧任何欺凌。 我本来是不敢在你面前造次的。但你那套玄妙的剑法我也学的差不多了,就更不可能怕你了。” 熊丫头一边挣扎一边呵呵笑道:“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这个孽徒,刚学会了点皮毛,就敢反过来欺负为师了,找打。你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我一边手脚不停,一边继续笑道:“我又是叛臣贼子,又是欺师灭祖,横竖都是一个坏人了。 这让我很安心,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堕落成一个无用的所谓好人了。” 第一百零七章 只怕贼惦记 一人一马缓缓踏入了玄庸关的城门。 这里已经多年未启战端了,就连原来域外来做皮草生意的商人也少了。 风平浪静的日子太久了。就连守城的官兵也有些懈怠了。 城门大开,可以随便出入,守城的官兵,只要看你未随身携带武器就行。 或者就算你携带了武器,只要包裹严实了,不露出来。这些人也懒得搭理你。 马上之人身着男装,黑纱蒙面。但细心的人若仔细观察,还是不难发现这位游侠装扮的旅人身材略显消瘦,至少肯定不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他风尘仆仆,身上沾满了细碎的沙尘。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他背后背着的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很是惹眼。 世道太平,没有战乱的时候,绿珠每隔一年半载都会陪着那位天仙公主来到大顺的疆域遛达一圈,美其名曰找她的姨娘去玩儿。其实连老国王都知道,那不过是个借口。 就是找个由头来这里游山玩水,采买一些新奇的女孩子稀罕的小玩意儿。 绿珠对这片土地的感情甚是复杂。虽说这里是的她出生地,但自己的父母是谁她都不知道。除了那位收养的她老尼,她遇到的其他人不是算计他,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因此她对这里没有那种执着的故土之情。但每次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还是没来由地有些心跳加速。 她所不知道的是,自从她踏入城门那一刻,因为身后背着的那个鼓囊囊的包裹,她已经被很多双眼睛盯上了。 一位高高大大的壮汉首先伸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人满脸堆笑地说道:“小哥,看你风尘仆仆,应该是远道来的吧?可是要住店歇息? 我们自己家开的小店,床铺整洁干净,饭菜可口实惠,随时可以给你烧热水泡脚解乏。 如果想换换口味,旁边一连串饭店。只要你偷了银的银子足够殷实,想吃啥都可以。” 面罩黑纱的绿珠微微点头道:“我正是有些乏累了,想找个店家投宿。你那里有上等草料吗?我的马也该喂了。” 那个壮汉一边伸手拉过马缰,一边继续保持着一脸的微笑说道:“草料分三等,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我管保把它喂的肚皮滚瓜溜圆。” 马上的绿珠忽然好奇地问道:“此地我原先经常路过,也没见客栈有出来主动揽客的呀。如今这是怎么了?” 那名壮汉笑着扭头道:“最早的时候往来客商来往如织,生意好。这不是头几年域外蛮夷冲到这里杀人放火,死了不少人呢。 那之后往来的客商就少得多了。客栈的生意都不好做,只好主动出来揽客了。” 绿珠轻轻“哦”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前面多次陪着温妮公主一同往来,前呼后拥。住店的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都是那帮手下人挑选最贵最好的客店。 所以原来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委实也不是很清楚。 进了客栈的大门,庭院很是宽敞,洒扫的也很干净。 女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便将坐骑交给那名壮汉,自己挑了一间二楼的上房。便吩咐小伙计先端盆热水来泡泡脚解乏,饭菜也一并送至房间。 店小二手脚麻利地端了一个大木盆,又用木桶拎上来一冒着桶热气的温水。 趁他忙活的间隙,绿珠轻声问道:“几年前剿灭了域外蛮夷,得胜而归的南宫大营,你知道现在驻扎在哪里吗?” 店小二连连摇头道:“我们平头百姓谁关心那个?是曾经有一支队伍,说是出关剿匪去了。 后来也有人回来,打胜了还是战败了,我们都不清楚。 只晓得从那以后没有强盗进来杀人放火了,这就行了呗。 你说的那个南宫大营应该不是边关的守军。” 绿珠略感失望地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小混蛋,你在哪里呀?亏着温妮公主还把重整阿卡拉河山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我自己都觉得这事儿不靠谱。地方这么大,能不能找到你都是个未知数。 也许你这些年锦衣玉食,早把我们姐妹忘了。 楼下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几双贼溜溜的眼睛朝着楼上的房间扫来扫去。 “老五,你看清楚了吧?盘子踩好了,我们深夜动手。” “放心吧,老大,他就是孤身一人。那个包裹鼓鼓囔囔的,应该有货。这次我们绝不能再失手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插嘴道:“我刚问过掌柜的了。他没点酒水,不方便下蒙汗药。只能硬来了。 还有老大,掌柜的分成是不是太多了?出力流汗的都是我们,他只负责收尸,掩盖痕迹。至于拿那么多吗?” 话音未落,他的后脑勺便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少废话。干好你的活就行了。 无论是吃亏还是占便宜,既然提早已经说好了,断无随意更改之理。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信字。” 半轮弯月缓缓的爬出了云层,越升越高。将一拘清冷的银辉洒向了人间。 绿珠吹灭了小桌上的烛火,仰面躺在床上,那把随身携带的宝剑就放在她的枕边。 按说洗去了多日的疲惫,她应该早早入梦。可因为心事重重,她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已很深了,终于有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 她紧闭双目,正准备沉沉睡去,忽然房门那里传来一阵轻微但异样的响动。就令她睡意全无。 伸手抓过枕边的宝剑。屏她住呼吸,睁大了双眼。 因为早已习惯了四周的黑暗,她凝神细看:房门的缝隙处,一个薄薄的铁片状的物件伸了进来,正在轻轻挑动门栓。 绿珠不由得心中疑惑道:哪里来的贼人?好大的狗胆。深更半夜就敢公然入室行窃?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花招。 想到这里,她翻身下地,连鞋都没穿,手握宝剑缩在了离床铺不远的角落里,睁大了双眼,静观其变。 门外的人显然也是怕弄出太大的响动,也可能担心房内的人睡不踏实。拨弄几下门栓就停下来,等上一会儿听听屋内的动静。 手持宝剑的绿珠,显然比他们更有耐心。 第一百零八章 撑死胆大的 “啪嗒”一声轻响,原本栓的死死的门栓,在那个小铁片的反复拨弄之下,终于脱落了。 虽然木头发出的声音很是轻微,但在这寂静的暗夜,在躲在角落中凝神静气的绿珠耳中,不亚于一声惊雷。 她继续圆睁双目,屏住呼吸,瞪大了明亮的双眼,死死盯着屋门的方向。 手中的那把宝剑剑鞘被她的左手握得更紧了,同时轻抬右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拔剑出鞘,斩杀猖狂的盗匪。 窗外月光朦胧,屋内漆黑一片。 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了。 三个贼头贼脑的黑影,弯腰躬身,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老大,不行啊,我他娘地什么也看不见!”一个低低而略显尖细的声音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立刻被一个“嘘”声打断。他身后的那人忍不住趴在他的耳旁骂道:“闭嘴!把那厮吵醒了,我们还得多费不少周折。趁他睡得死沉,摸到包裹我们就可以撤了。 没必要一定取他性命。我在这里给你们俩守着门。万一他要是醒了,我们就一拥而上宰了他!” 说完,他又转身轻轻把屋门关上了。 前面的那两个黑影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深脚浅一脚地向床铺的方向摸了过去。 躲在角落里的绿珠,因为早已习惯了房间内的黑暗,反而将这三个贼人身形看得一清二楚。但她胸有成竹,并不急于出手。 “扑通”一声,随着桌旁一只木凳翻倒的声音,那个尖细的声音发出了低低的痛叫。 他骂骂咧咧地嘟囔道:“这黑灯瞎火的,老子差点没被摔死。干脆我们燃起火烛,明火执仗地干就好了! 三个打一个,我就不信我们弄不死他。” 守在门口那个被唤作老大的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没摔倒的另一个家伙便迅猛地从腰间拔出钢刀,扑到床铺前,挥刀狠命剁下。 一刀抡下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便不再压低声音,惊慌地喊道:“坏了老大,床上没人!” 守在门口的那位老大,无奈地挺直了身子,伸手从怀中摸出火折,随手一抖,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 趴在地上那个想嗓音尖细的小矮个连忙爬了起来,手举火折的老大也上前几步,走到小桌前,点燃了那个半截的蜡烛。 三人大眼儿瞪小眼儿,面面相觑之余,几乎同声问道:“人呢?” 绿珠也不再躲藏了,手握已然出鞘,明晃晃的宝剑,大步走了出来。 “你们三个真是狗胆包天。自己走路都走不稳,也敢出来杀人越货?” 望着手持宝剑,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绿珠,那三个贼人倒是吓了一跳。 那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吃惊的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又白了一眼自己的另一位同伴,开口说道:“老五,不是哥哥我说你,你小子怎么踩的盘子? 这竟然是个女的!” 那个被称作老五的挥舞着大手说道:“管他娘男的女的,有货就成。 女的岂不是更好对付? 这小妞儿长得如此标致,活该我们兄弟有福同享,能够劫财又劫色。” 那个被尊称为老大的一挥手中钢刀,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俩先别吵吵。先把包袱抢到手再说。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兄弟被逼着走上这条路,也是迫于无奈。 小丫头,你若识相点,主动交出财物,我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们哥几个也许心一软,能放你一条生路。” 绿珠觉得既又好气又好笑。 轻启朱唇说道:“就凭你们仨,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我也懒得和你们啰嗦了,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吧!看看谁先被打趴下。” 说罢,绿珠美目中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那位一直被唤做老五的壮汉举刀迈前了一步,大咧咧的抬手说道:“大哥,三哥,别听信这小妮子吓唬人,我自己就能收拾了她。 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能有多大的本领? 这笔买卖我们发财是发定了! 你们可能没注意到,这丫头手上的这把宝剑是上好的货色,能值不少银子。 官军训练时,我见过他们当官的当众抽出过宝剑,都没这丫头手上的这把值钱。” 借着烛光,绿珠这才认真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个敢口出狂言的家伙。此人面色微黑,微微有些驼背。年纪不大,但满头的黑发当中,夹杂了不少白毛,显得有些另类。 听他如此托大,那位尖嘴猴腮的小矮个却抱着双膀点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相信老五。大哥我们俩就一旁观战吧。” 那位老大却不放心地摇头道:“老五不可轻敌。她一个小丫头敢背着鼓囊囊的包袱,手拎宝剑独自闯荡,应该是有些本领。 你先上可以。万一不能轻松取胜,我们当哥哥的绝不会袖手旁观。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绿珠微微撇了撇嘴,却紧闭双唇,懒得再说什么。 只是手舞宝剑一跃而起,主动向面前的那个白毛怪发起了攻击。 老五毫不示弱地双手托刀,迎了上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还不到十个回合,一脑袋杂毛的老五便显得手忙脚乱,汗如雨下。 旁边的二贼眼见形势不对,若再不及时出手,自家兄弟可能有性命之忧。 不约而同地轻呼了一声,挥舞着钢刀,迅速加入战团。 绿珠冷冷一笑,对三人的合力围攻毫不介意。 刀光剑影中,那个尖嘴猴腮的小矮个最先发出了一声惨叫。 别听他叫的凄惨,其实只是下巴上挨了绿珠一脚,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身体并无大碍。 倒是那个杂毛老五臂膀上吃了一剑,鲜血直流,只是拼命咬牙支撑。 那个被尊称为老大的,身上也挂彩了。 随着此二人接连倒地,胜负已分。 绿珠横眉立目,正举起手中宝剑,准备痛下杀手之时。忽听那位身强力壮的老大喊道:“女侠饶命。我等兄弟有眼不识泰山,自然罪该万死。但望女侠高抬贵手,留下我等性命,可助您一臂之力。” 绿珠微微一愣,那致命的一剑终于没有落下。 那位跪伏在地的老大气喘吁吁的说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等兄弟门路宽广,若女侠能饶我等一命,从此鞍前马后,舍命相报。女侠貌似对这里不太熟悉,应该是来找人的吧?” 绿珠奇道:“我确实要寻找一位故人。你是怎么猜到的?” 那位贼首见自己的小命暂时保住了,顿时眉开眼笑地说道:“女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吧?察言观色,明查秋毫是我们这行的基本功。” 绿珠微微点头道:“我的确还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真把你们这三个贼人都宰了,确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你们自缚手脚,等天亮了,让人把你们送官吧。” 那位杂毛老五连忙抱着血流不止的膀子说道:“别呀,女侠奶奶。我和大哥都吃过牢饭,那大牢里的厨子都不是好东西。从来不把囚犯当人看,做的饭菜死难吃了。 而且我们这位大哥很少服人的。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反正您毫发无损。就只当我们是三条狗,从此都乖乖的听你一人驱策还不好吗? 人海茫茫,您一个人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都愿意毫无保留地帮您。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绿珠摇头道:“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值得信赖。” 那位老大连忙开口道:“女侠此言差矣。盗亦有道,我们还是很懂得感恩,守道上规矩的。 原先我们兄弟共五人。因为一次失手,老二命丧黄泉,老四落下了终生残疾。 所以现在出来打拼的,只剩我们兄弟三人了。 怪只能怪当今世道太乱。我们也都想做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但现实不允许啊! 这世道,只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绿竹略显迟疑,歪着小脑袋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们听说过南宫大营吗?可曾听闻刘盛的名号?” 老大满脸堆笑,连忙说道:“恭喜女侠。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那位南宫大将军和刘盛老将军我都很熟络,当年经常与他们饮酒作乐,称兄道弟。 明天我就为您牵马坠蹬,亲自带路去寻他们。” 绿珠微蹙娥眉疑惑道:“刘盛老将军?那个小混蛋何时变老了?我们说的是一个人吗?” 第一百零九章 暗流涌动 “大哥、老五,你们俩别光顾着恭维那位女侠了。我的一条胳膊摔断了,疼的动不了了。” 仰面躺在地上,尖嘴猴腮的那个小矮个一边痛苦地扭动身体,一边哀嚎道。 这也正好为那位老大解除了暂时无法回答的尴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绿珠姑娘将手中宝剑倒背在背后,上前几步看了一眼说道:“不至于吧?摔了两跤就把骨头摔断了? 就这小体格,也敢出来做杀人越货的亡命徒?”。 那位老大和杂毛老五皆低头不语,一脸的羞愧。 绿珠低头认真看了几眼之后,微微笑道:“骨头没断,只不过是脱臼而已。” 她一边说着,一边很放心地将手中宝剑入鞘。伸手拉起小矮个不能动的那条臂膀,轻轻一拉,又猛然一推。“咔啪”一声脆响之后,小矮个的手臂又恢复如初了。 小矮个连忙翻身爬起,双手撑地,高高撅起了屁股,冲着绿珠连叩响头。 用尖细的嗓音连连说道:“多谢女侠奶奶出手相助,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绿珠一时很是无语,望着面前这几个劫匪,她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始终狠不下心来宰了他们。 此时老五手脚并用,快速爬到了那位老大的身边,对其耳语道:“大哥,你真认识那个什么叫南宫和刘盛的将军?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老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趴在其耳旁低语道:“这个丫头武艺高强,我们仨加一块儿都不是其对手。保命要紧!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先保住我等小命再说。鼻子下面都长了张嘴,大不了回头再去打听呗。” 老五听罢,连连点头,心里对大哥更是佩服。 东方终于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绿珠经过长途跋涉,本就又累又困,原先还打算好好睡一觉,好尽快恢复体力。 被这三个杀人越货的贼人折腾了一宿,此时精神一旦松懈下来,便有浓浓的困意来袭。 她忍不住抬起自己丰腴的小臂,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随后挥手说道:“既然你们三个贼人苦苦相求,我也就暂且饶你们一命。 如果你们还懂得感恩的话,出去替我打听一下南宫大营和刘盛将军的事儿。 如果真有什么消息,傍晚来找我。 如果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们有多远滚多远。下次再让我遇到,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三人喜出望外,齐齐跪倒在绿珠脚下,抱拳抬头说道:“多谢女侠的再生之德,我等没齿难忘。 这就帮您出去打探消息。区区小事,包在我们哥仨身上了。” 那位老大率先站起身来,关切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女侠歇息了。只是为了您的安全,要不要留个人在您门前站岗放哨?” 绿珠苦笑道:“这眼看天就要亮了,除了你们几个不知死活的亡命徒,谁还敢在这青天白日里摸进屋来自寻死路? 你们要真是留下一个在门前把守,我倒反而睡不着了。 还是那句话,有多远滚多远。有了确切消息了再来找我。” 那三人一边诺诺连声,一边点头哈腰的连连后退。 退出屋门之后,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常常舒了一口气。内心颇有些小确幸,终于死里逃生了。 那个黑发中夹杂着白毛的老五伸长了脖子,轻声问道:“老大,我们真要帮这个小妮子去打探消息吗?那无异于大海捞针,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那位被称作老大的壮汉,拍着他的肩头说道:“我说二位兄弟,那丫头虽然武艺高强,但心肠忒软,很好糊弄。 我等兄弟不能就这么轻易认栽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以后没法在江湖上混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我们已经当面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言而有信。大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吗?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个信字。 此其一也。 其二,五弟不是也说了吗?她手中的那把宝剑值不少银子。她那鼓鼓囊囊的包袱里,还不知藏了多少宝贝呢。大哥我感觉这丫头心肠软,而且涉世不深。明刀明枪地对着干,我们肯定不是对手。 唯有先赢得她的信任,我们再找机会下手智取。” 那兄弟二人听完他这一番话。都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竖起右手的大拇指,夸赞道:“要么说只有您才是我们大哥呢,果然高明。” 那位老大在二人的吹捧之下,也得意忘形地抬头挺胸说道:“踏踏实实的跟着我这个当大哥的混,保准你们将来吃香的,喝辣的。 值此乱世,永远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那位尖嘴猴腮的小矮个老三,更一脸谄媚地嘻嘻笑着。听大哥您这么说,忽然用双手捧起自己干瘪的肚皮说道:“听大哥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饿了。 折腾了一宿,啥也没捞着。我们先找地方填饱肚子吧。” 那位老大潇洒地一挥手说道:“跟我走吧,还去我们常去的那一家。老规矩---直接把刀拍在桌面上,赊账。 方圆百里之内,都是老子我的地盘。顺便还可以帮那个丫头片子打探消息。” 一行人昂首挺胸,很潇洒地离去了。 那位穆勒国王钦命的特使又悄悄地来到了军营之中。 这一次他直接找到了那位三军统帅蒙根将军,并带来了国王大人的秘旨:尽快想办法悄无声息地除掉索隆。 蒙根将军端坐在特使的对面,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抬头望了一眼特使说道:“请特使大人回到都城之后转告国王陛下:我永远忠诚于国王陛下,忠诚我阿卡拉王国。 请国王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逆贼尽快解决掉。” 特使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国王陛下果然没有看错将军。只是他还特别交代了,此事必须做得绝对隐秘,滴水不漏。 决不能因此而造成我军中将士哗变。 毕竟米尼艾尔王国的敌国军队,还在不远处对我们虎视眈眈呢。” 蒙根将军深深皱起双眉,连连点头道:“国王陛下所虑极是。所以我们必须更耐心一些。我会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动手。 我先要取得那个逆贼的信任及属下将领们的拥戴,才好下手。” 特使伸长了脖子关切地问道:“需要我们给你提供些什么帮助吗?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国王陛下一定都会答应你。” 蒙根将军低头思索了片刻,悄声道:“下次大人再来,最好能帮我寻找到一些无色无味,可以撒在酒水中,又让人无法发觉的致命毒药。” 特使也装模作样地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这个应该不难。而且这么做,不容易引起外人的警觉。只要机关设计的巧妙,也不至于牵连到将军大人的头上。 此计甚妙,值得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与朝中诸位大臣们多等待一些时日。” 第一百一十章 最后的晚餐 在长途跋涉,身体十分疲惫的作用下,绿珠姑娘的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 一觉醒来都快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她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叫来了客栈的小伙计。 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她早已饥肠辘辘。 吩咐伙计端来饭菜之后,她又伸手推开了窗户。窗前有一棵粗壮的大树,上面开满了艳红的鲜艳花朵,香味扑鼻。 绿珠伸了个懒腰,舒展双臂,深呼吸了一下。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回到饭桌前,她坐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虽然在美丽的阿卡拉王国已经呆了很多年,但她还是总觉得中土的饭菜更合口味,特别是那一盘鱼香肉丝。 还没等她吃完,那三个亡命盗贼就摇头晃脑地步走了进来。 绿珠抬头望了他们一眼,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那位为首的老大站定之后,竟然对着绿珠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 才抬头笑着说道:“女侠,我等不辱使命,已为您打探出了不少消息。 以南宫大将军为首的南宫大营当年前出玄庸关剿匪,大获全胜之后,便返回了原先的驻地。 他们军营的驻地据此路途尚远。但我们也问清楚了,军队的驻地离叙州府城不远。您提起的那位刘盛将军应当也在其中。” 说完,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眼巴巴盯着桌上绿珠吃剩的饭菜。那个小矮个老三还忍不住喉头滚动,咽了一下口水。 绿珠又有些哭笑不得了。望着他们说道:“不论怎么说,你们也算是将功补过。 瞧你们一个个满头虚汗的馋样,是不是没怎么吃东西? 那些都是我吃剩下的,你们就别老盯着看了。 把客栈的伙计重新叫上来,吩咐大厨给你们做点吃的。” 三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边千恩万谢。一边高声嚷嚷着叫来了伙计,理直气壮地开始要肉要饭。 绿珠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暗暗埋怨自己,又心太软了。 “女侠,您就是我们的活菩萨。今后我们兄弟三人就是您的小跟班,愿意为您鞍前马后,生死不离。” 绿珠无奈地摆了摆手。冷笑着说道:“怎么你们三个准备金盆洗手,弃恶从善了?不想再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了?” 那个杂毛老五猛然抬头说道:“好我的姑奶奶。我等本是良善之人,走上那条道也是为生活所迫。只要能填饱肚子,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 绿珠冷冷一笑,又转头望着那位胡吃海塞的老大问道:“你不是说自己和那位南宫大将军刘盛老将军都很熟吗?还用得着去找外人打听?” 老大低头不语,置若罔闻,继续埋头可劲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绿珠本来还想再挖苦他们几句,但看到他们埋头狼吞虎咽,饿虎扑食般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了。 心内轻轻一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三个盗匪终于打着饱嗝吃完了,桌上碗盘都空空如也。 绿珠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既然你们三个将功补过,替我打探清楚了确切的消息,我自然也会遵守承诺,放你们一条生路。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都走吧,我可不想留你们在身边做什么跟班,免得你们又憋着坏害我。 深夜再敢不请自来,那就是自寻死路,本姑娘绝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尖嘴猴腮的矮个子老三和杂毛老五又厚着脸皮表了一番忠心,见绿珠完全不为所动,只好跟在那位老大身后,讪讪地退出房门。 三人站在院内那株开满鲜艳红花的大树下,久久不愿离去。 老五抬头望着面前的老大低声道:“老大,我们今夜还动手吗?就这么便宜了这个小妮子,我实在是不甘心。” 老三连连摇头道:“即便是动手,也不该是今夜,她定然会有所防备。我们仨绑在一起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不等于主动寻死吗?” 二人一时都没了主意,抬头望着面前久久不语的老大。 那位老大抬头挺胸,忽然一声说道:“我等穷逼兄弟,虽身在江湖,但盗亦有道。 一箪食,一碗水,那都是恩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后我们兄弟三人,谁也不许打那位女侠的坏主意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她不放心我们,我们更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让她看看什么叫侠者仁心! 今夜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去偷几匹马来,天亮之后回到这里集合。带上家伙,护送这位女侠一路南下,直到她寻找到南宫大营为止。” 那兄弟二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过了半晌,矮个子老三才忍不住开口道:“大哥,你这是疯了吧?这样做对我们兄弟,一点好处都没有! 除非你大哥另有打算,莫非是想途中寻找合适的机会再动手?” 老大傲然不语,用略带轻蔑的眼神,回头看了看他兄弟二人。 杂毛老五忽然好似恍然大悟,手舞足蹈地击掌笑道:“还是大哥深谋远虑。我就说这只肥羊绝不能轻易放过! 啥也别说了,一切都听大哥的,准没错!” 熊熊的篝火旁,褪去盔甲的苏和将军与索隆将军席地而坐。 二人将手中捧着的酒碗撞在了一起,然后分别仰脖一饮而尽。 苏和将军抬手擦了一下唇边胡须上沾着的酒滴,将脑袋凑近索隆将军低语道:“我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忍气吞声,任由那位蒙根将军在营中耀武扬威? 弟兄们可是只认你的,要想扳倒他,我们随时可以动手。” 索隆将军不动声色的抬手说道:“以退为进,从大局出发。 现在正是了两国交战之时。我从明面上已经与那位穆勒国王彻底弄掰了。他如果从背后掣肘,我方大军粮草供应不济,将会不战自溃。 现在由那位蒙根将军担任三军统帅,他一切听命于国王。至少我方没了后顾之忧,值此国家生死存亡之际,我们理当一致对外。 蒙根将军虽然武功一般,但至少也算是我们阿卡拉王国的纯种爷们,有我们这帮兄弟敲着边鼓,他还不至于怯战降敌吧? 等打跑了异国的侵略者,我们再回首推倒国王,扶持公主殿下上位,执掌大局。 凭我在军中多年的根基,那位蒙根将军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说呢?” 苏和皱着眉头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要让你多受些委屈了。 有我们这帮铁杆兄弟,日夜围在你的身边,别有用心之人,休想伤你分毫!” 索隆的口中呼出了一口热气,抬手拍了拍苏和的肩膀。 “让我现在最迷惑的是,那些胆小怕死的米尼艾尔人,战又不敢战,退又退不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灰复燃 漆黑的夜里,在四周通红的熊熊燃烧的火把映照下,死里逃生,原本胆小怕事的哈斯双眼通红,双手捧着一把大砍刀,毫不犹豫地朝被捆绑着双手,无力地跪倒在他脚下的一名阿卡拉士卒的脑袋砍了下去。 他的眼中已经彻底没有了当初的怯懦,转而变得冷酷而凶残。 因为阿卡拉王国急于应对米尼艾尔王国的突然袭击,召回了已经出发的援军,这些火神教的原住民们经过多次大胆尝试之后,逐渐形成了气候。 冒险反抗、斩杀那些奴役他们的阿卡拉驻军,成为了所有人的狂欢。 有很多人已经在重新开始幻想,恢复当年木托磐尼帝国的荣耀,重新复国。 人性中固有的邪恶,在这个极端混乱的时期,可以肆无忌惮的滋生、成长、弥漫。 他们不但杀阿卡拉人,甚至对一些不服从命令,胆小怕事的同胞也痛下杀手。似乎唯有如此,才能彰显自己坚决抵抗的决心和勇气。 他们从最开始的手无寸铁,逐渐变得强大而有序。甚至武装了自己,有刀有枪有战马。大有星火燎原,死灰复燃之势。 很多城邦已经被大批暴动者实际控制。 “哈斯大将军,阿卡拉占领军的粮仓已经被我们打开了,我们再也不用担心忍饥挨饿了!” 一位穿着阿卡拉兵卒盔甲、年轻的火神教教徒兴冲冲地跑到了哈斯面前。 不知从何时开始,胆小怕死的哈斯因为受到众人的拥戴,并自封护国大将军。 虽然他要维护的那个所谓帝国,早已烟消云散,化为齑粉。 哈斯目光闪烁,脸上并没有显出特别的兴奋。 他思索了片刻说道:“那些都是阿卡拉占领军的战略物资储备。我们现在不能像原先一样,大手一挥,就胡乱发放给我们火神教的饥民了。 从现在开始,必须做长远打算。 可以将其中的少量,发放给我们火神教的饥民。其他的都不要动,作为我方的军粮。 早晚有一天,阿卡拉的军队一定会反扑。我们宁可让那些甘做亡国奴的老弱病残火神教教徒通通饿死,也不能亏待了浴血奋战的勇士们。 恢复昔日帝国的强盛和荣耀,就全指望他们了!” 那位身上穿着阿卡拉兵卒盔甲,有些愣头愣脑的火神教教徒听完哈斯大将军的吩咐,正准备转身离去。忽然看到那位哈斯大将军又冲他招了招手,双眼中闪着亮光。 他连忙凑上前去,哈斯护国大将军贴在他的耳边说低声说道:“百夫长,我的好兄弟,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通过前面一系列军事行动的成功,教内的信徒们都奉我为神明。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带领你们一起复国,成为新的国王。 到那时,你只要表现出足够勇敢和忠心,我一定封你一个大将军当当。” 这一番话下来,那位被他唤作百夫长的兄弟顿时印堂发亮,满面红光,喜形于色。 他连忙毕恭毕敬地说道:“哈斯大将军,您就是我们火神教的灯塔和希望。无论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好。” 哈斯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悄声说道:“我现在是全教人人敬仰的护国大将军,不久的将来还可能成为国王。 国王身边就要有众多的妃嫔,就算现在是大将军,可我身边连一个将军夫人都没有。 这事儿我实在无法对外人启口,为了维护在全教众人面前的形象,我又不能亲自出面。只好委托兄弟你了。 你在暗中找一些信得过的兄弟,能帮我把这事办好了,你们一律有赏。” 他对面那位呆头呆脑的兄弟先是愣了愣,随即如鸡啄碎米一般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好办。咱现在手里都有了真家伙,我再找一帮兄弟今夜便给你送几个来,包您满意。” 护国大将军哈斯一脸猥琐的微笑,也冲他连连点头。 在我军彻底歼灭大顺蓝旗大营之后,我召集了营中的高级将领,共同商讨我军下一步的进攻方略及目标。 这些手下弟兄们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作为营中的最高统帅,我却十分冷静。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虽然大顺朝廷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依靠,按说接下来我军攻城拔寨,必然势如破竹。 但我却并不急于动手。因为百废待兴。大量的土地需要重新分配,兵源需要补充。 为了保证最后的出击动如脱兔。当下只能耐着性子,先不动如山。 在万事俱备之后,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四面出击,直捣黄龙,一举夺取京都。不能再给对手留下任何的喘息机会。 当下的修整、扩军、练兵是最重要。 我们最终要夺取的,是整个天下。对一城一地的得失,反而完全不必操之过急。 但同时也要照顾那些急于求战的弟兄们的热情。于是任命那位傅青山将军为前锋营统帅。稳扎稳打,逐步向前推进。 齐人马则原地待命,加紧操练,做好各种战前准备。 陪同在傅将军身边的,是那位刚刚归降不久的长枪将高宝亮。 有他跟在豆芽儿将军身边,无论遇到什么恶战,我都会放心很多。 作为前锋营的副统帅,他武艺超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向是我的用人原则。 希望他能够不负众望。 在遥远的边城,天亮了。洗漱之后,简单的吃过早饭。 绿珠姑娘推开了房门,奔赴客栈的小伙计,将自己的马匹牵过来,准备起程。 在宽大的院落中,她看到了三匹马。 马上的三个人或举或扛,别拿着不同的兵刃,却都不约而同笑眯眯的望着她。 绿珠定睛细看,顿时呆住了。 正是那日深夜三个不要命的盗匪。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呢? 绿珠不由得满心疑惑:本姑娘心慈手软,已经答应放他们一条生路了!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要主动前来送死?当真活腻歪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兵不血刃 望着绿珠姑娘冷若冰霜的一张俏脸,骑在马上的老大微微躬身一揖,开口笑道:“女侠莫怪,我等兄弟虽名不见经传,但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信义为重。 既然说了愿意为您鞍前马后,任由驱使,自当言出必行。 我等虽非君子,却比八成的所谓君子更能做到言而有信。 老三驱马头前带路,我和老五跟在您的身后,为您保驾护航,直到您安全抵达南宫大营为止。 如今这年头世道太乱,遍地都是杀人越货的亡命劫匪,我们兄弟一定保你一路平安。” 绿珠不敢置信地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说的跟真的似的。 如果那夜没见过你等的凶恶嘴脸,我都会误以为你们真是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 这要是放在十年前,本姑娘还真就信了。 不过既然尔等盛情难却,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三个都头前带路,省得姑奶奶我还得防着背后偷袭。 只要安全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的吃喝全都由我来负责。最后还可能会给你们几个赏钱。 但是你们若再还想打什么鬼主意,休怪我手中宝剑无情! 顺便问一句,你们骑的马儿是从哪里来的?” 三名男子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绿珠提出的问题。 最后还是那个杂毛老五咧嘴笑道:“好我的女侠姑奶奶哟,您怎么总是信不过我们呢? 何谓肝胆相照?我等拳拳之心,可昭日月! 退一万步讲,我们算是已经交过手了。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等兄弟能活到今日,最值得炫耀的就是有自知之明。 即使我们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呀!” 为首的老大晃了晃右肩头扛着的大砍刀,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啥也别说了,出发!一切就看我们兄弟今后的行动吧。” 作为红巾义军的先锋部队,以傅青山和高宝亮为首的数万大军也迈着整齐的步伐出发了。 他们的攻击目标是离徐州府城不远的毫州城。 虽然在队伍出发之前,全军最高统帅刘盛拉着二人的手再三交代:不必急于求成,要稳扎稳打,尽量减少我军损失。 但那位傅青山将军和副将高保亮脑子里都不这么想。 傅青山将军认为:大顺朝最精锐的蓝旗大营都被红巾军全歼了,基于前进路上的各路守将顶多是一些歪瓜劣枣,拿来塞牙缝都不够格,完全可以无视。 而且兵贵神速,趁着朝廷蓝旗大营被全歼的消息还没有被传扬的到处都是,完全可以出奇制胜。 而长枪将高保亮,因为刚刚归降红军大营不久,急于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重新树立自己的威望。迫切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希望自己能早日得到营中其他将领的认可和尊重。 这二人虽各怀心事,但最终想法却不谋而合。 虽然刘盛没舍得将红巾军中最精锐的特战大营交给他们二人。但属下这些将士也已久经战阵,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于是他们在两位主帅的催促下马不停蹄,很快便抵达了毫州城墙脚下。 毫州府守将张立宪在大顺朝的武将中并不怎么出名。 因为他从未立下过什么显赫的战功,但也从未有过什么大的过失。此人谨遵中庸之道,一直混到了如今的官职。 但他也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莽夫,对时局的发展也有自己的准确判断。 准备发起总攻前的傍晚,脑袋大脖子细的主帅傅青山将军命人客气地将高宝亮将军挺进了自己的营帐。因为出发之前老大再三对他叮嘱:遇到任何事,都要提前与高保量将军商议对策。 一来表现出对其应有的尊重,别让他老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二来要充分发挥其优势。因为作为大顺朝廷武将的一员,他对同僚的熟悉程度要远高于旁人。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高保亮感动之余,也直言不讳地开口道:“张立宪这员守将,我也不是很熟悉。因为他在朝中武将中籍籍无名。 傅将军完全不必过于担心,明日开战,请允许我打头阵。 我争取一枪挑翻了他,您只需率领大军乘胜一拥而上即可。” 豆芽儿瞪大两眼看了看对方,便重重点了点头。 他觉得心里更踏实了一些。管球他呢!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不是又不是没打过仗,什么样的对手都遇到过。 而且面前这位高将军枪法一流,若论起单打独斗,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那就更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次日清晨,红军军将士抖擞精神,拉开了进攻的架势。 他们先是在统帅的指挥下,潮水一般扑上前去,将毫州城围的似铁桶一般。 号角呜咽,高宝亮抖动手中长枪的红缨,身先士卒地冲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一座城门的吊桥缓缓落了下来。 高宝亮下令属下将士摆好阵型之后,静静地等待着敌将的出现。 守城的将领张立宪似乎显得胸有成竹,他并不急于率领人马出城迎敌,而是站在高高的城头上,居高临下地眺望了一会儿。 高宝亮将军等的有些着急了,心里一阵嘀咕:守城的将领这是什么意思,畏敌怯战?龟缩不出了? 那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又是什么意思?欢迎我军长驱直入?还是城门内设有各种埋伏,想要诱敌深入? 高宝亮正在犹豫,要不要即刻主动发起攻击,终于从吊桥上走过了一队身着大顺盔甲的骑兵。为首之人,正是那员敌方守将张立宪。 高宝亮冷笑了一声,提枪迎上前去,准备主动发起挑战。 哪知敌方守将却勒住了胯下战马,微微抱拳道:“高将军,怎么说你我也都曾同朝为官,何必着急同室操戈呢?” 高宝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少废话。你到底还算不算个爷们儿?要么你我各执兵刃,来一场生死对决。 要么你即刻下马跪地乞降,有什么好啰嗦的?” 张立宪在马上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张某虽是一介武夫,但对天下大势,还是有我自己的判断的。 而且我们已经提前得到了肖大元帅不幸阵亡,我朝精锐之师蓝旗大营全军覆没的消息。 大势所趋,虽然我张某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但也绝不会领着手下弟兄们做出螳臂挡车的蠢事。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高将军不妨抬头看一眼,我们城楼上挂的是什么?”。 听他如此说,高宝亮将军震惊之余,忍不住抬头向上观瞧。 这不看还则罢了,一望之下,更加目瞪口呆。 只见城楼之上,高高地挂起了一面白旗。 高宝亮的心中五味杂陈,难免有些失望: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杀戒呢,这就举旗投降了?让我如何在我军阵前立威?这个张立宪真不是东西! 虽然对我军整体而言,兵不血刃,夺下一座城池是好事。 远远在中军督战的傅青山将军也看到了敌方城头突然挂起的白旗,他顿时瞠目结舌,有些不知所措。 第一百一十三章 至高权力 军师宋琦面带喜色,匆匆迈步走了进来。 他来到我的近前,停住脚步,躬身施礼道:“刘将军,前线传来捷报,我军先锋营已攻占毫州府城。” 听罢我微微一愣,抬头问道:“这么快?如此看来,那位傅青山将军和高宝亮将军配合的还不错。我方人马损失大吗?” 宋军师笑着说道:“具体战况我还没来得及详细询问。那名负责传送捷报的骑兵就在帐外,不如让他进来,我们一起当面问问吧。” 我点了点头。 很快,那名脸色黑红,身材壮硕的兵卒便挺胸大步走了进来,冲我二人跪倒施礼。 我连忙抬手道:“起来吧,先擦把汗喝口水,一路奔波辛苦了。说说前方的具体战况,我方的人马损失大吗?你们的动作也太过神速了!值得全体嘉奖。” 那名兵卒站起身后,重新抱拳笑道:“大将军和军师不必担心。此次我军兵不血刃,敌军守将就主动挂白旗投降了。 我方的损失为零。” 听罢,我与宋军师面面相觑,都颇为吃惊。 那员兵卒又接着说道:“傅元帅派我回来,一来传送捷报,让大将军安心。二来他也想让我问一下大将军,那些主动献城投降的敌军该如何处置?他们的人数不少,也有万把号人呢。” 我又抬头与宋军师对视了一眼,开口说道:“当然是一个都不能杀,要善待之。今后我们还要不断向大顺朝廷发起进攻,他们已经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具体该如何对待,我与宋军师商议之后,就辛苦宋军师亲自陪你返回前锋大营吧。” 宋军师紧闭双唇,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冲我使劲点了点头。 我望着他说道:“有劳军师此次前往,要带上充足的粮草和银子。一方面要尽量安抚降军的情绪,极力善待他们。 另一方面也要提醒一下傅将军和高将军,千万不能得意忘形,急于抢功,冒险突进。我方主力的全面准备工作完成尚需一段时日呢。” 宋军师又冲我使劲儿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在身后一大群手持火把的兵卒的簇拥下,护国大将军哈斯昂首挺胸,缓缓前行。 他的双眼瞪得溜圆,好奇地盯着头顶的穹顶。因为早先在木托磐尼帝国的军队中军阶低下,这个地方他也是头一次进来。 但在众人的面前,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成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已熟视无睹。 “这个地方还不错。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他语气平淡地说道。 紧随在他身后的那位百夫长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这里虽比不得王宫,但家俱什么的还都比较新。也只好委屈大将军先将就一下了。等我们重新占领帝都,夺回王宫,再请您搬到那里去。” 哈斯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对那些手持火把的士卒说道:“这里应该也很安全,你们就不用都跟着我了。百夫长留下来就行,我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众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与他二人拉开了适当的距离。 哈斯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兄弟,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那位百夫长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凑进几步轻声说道:“大将军,您交代的事我自当尽心竭力。 已经捉了四五个年轻貌美的,一会儿就先给您送一个。” 哈斯大将军满意地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夜深沉。 那位百夫长果然信守承诺,很快就送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本族女子,临走前还顺手轻轻关上了房门。 哈斯倒背着双手,认真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这位女子,她的下巴尖细,眼眸深陷,面容姣好,身材也很不错。 哈斯满意地点了点头。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位少女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疯狂地对他顶礼膜拜,然后眼含热泪跪倒在地,双手捧上自幼便携带在身边的匕首。任由他这位大将军杀伐决断。 哈斯又等了片刻,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地生起气来。 他大声说道:“我现在的身份虽然是护国大将军,但在不久的将来,就有可能成为国王。 是我,历经九死一生,带着手无寸铁的教众们奋起反击,才让你们脱离了苦海。 我本人现在就是整个火神教的灯塔和希望,是神一般的存在。你不应该双膝跪地,对我顶礼膜拜,任凭驱策吗?” 听完他的这一番话,那名年轻漂亮的女子虽然跪倒在地。却目光冷漠,更没有双手捧出那代表爱意的匕首。 只是淡淡开口道:“您的确是我们火神教的大救星,我也愿意对你顶礼膜拜。但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并将那把出生时父亲专门打造的匕首送给了他。 因为时局动荡,朝不保夕,我们只是还没有成婚而已。 相比您这位大将军,我更喜欢他一点。按照我们的教规,我不能主动背叛。” 哈斯大将军脸色一变,不由地恼羞成怒起来:“那个百夫长是怎么办事的?像你这种不够虔诚的女人,就不配被送到我的身边来。 不过事已至此,你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忘记过往的一切,一心一意服侍好我。我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望着对方凶狠的目光,那名可怜的女子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犹豫了片刻,她轻轻开口道:“我承认您是我们整个火神教的恩人和大救星。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看在我们同为火神教教徒的份上,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将对您感激终生。” 哈斯咬牙道:“我很快就会成为至高无上的王了,甚至可以掌握教内所有人的生死。既然你还执迷不悟,那就去死吧!” 话音未落,哈斯猛然拔出腰间的配刀,一挥而下。 血光四溅中,那名年轻而美丽的女子缓缓倒了下去。 哈斯一脸淡定地向门外喊道:“来人,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再给我换一个新人进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大护法 傍晚街边的饭馆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煞是热闹。 绿珠单独坐在一张靠近角落的饭桌旁边。 而随她一路同行的那三个家伙则挤在另一张大桌子上,桌上有酒有肉,已然杯盘狼藉。 因为常年跟在那位尊贵的公主身边,绿珠也早已习惯了视金钱如粪土。 这一路行来,那三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倒还显得本分。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举动。 既然出发前已经答应了他们,一路上的吃喝费用全部由绿珠承担。那三个家伙一点也没客气,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可劲儿的招呼。 这点开销对绿珠来说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她也就不管不问,任由着他们胡闹。 虽然这一路行来,这三个盗匪不断玩命地向她献殷勤,表忠心。 但绿珠始终没有敢彻底放松警惕,甚至就餐也不愿意和他们同桌。 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动了歪心思,做些手脚。所以不得不防。 此时从大门外忽然走进四个奇形怪状的人。 为首之人长着一对鹰眼,前额十分突出。猛一看还以为此人被人刚用石头砸了脑袋,那里肿起了一个大包。 他肩扛一把禅杖,但他披头散发,眼神凶狠的模样,绝对不是出家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胖子。 他身上最显眼的便是那一副大肚腩。如果将他换成妇人打扮,稍有些常识的人,都会毫不怀疑,她至少应该是怀孕六个月了。 第三位却是一个落魄书生打扮的瘦子,黑须飘飘,手握一把铁扇。但他身上那件长衫又旧又破,好似多年未曾清洗过。 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个进门的,是一个面相呆傻的大高个。他的一条腿似乎落有残疾,走路看上去一瘸一拐的。 这四个面相奇特的家伙,走进饭馆儿脸上却一点看不出饥饿的模样,倒像是专门到这里来找茬的。 坐在角落中的绿珠不动声色的抬头扫了他们几眼,又默默地低下头去。 那四个家伙在大堂里晃了半圈,最后竟不约而同地来到了绿珠的桌前。几双阴狠的目光同时发现了绿珠放在身边、鼓鼓囊囊的包袱。 为首的那个脑门上有包的家伙先开口说道:“就这一桌人最少。要不我们哥几个委屈在这里挤一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似乎在提醒他们注意那个包袱,看准机会下手。 随即他身后的那个胖子挺着大肚腩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绿珠本来也吃的差不多了,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手提着宝剑,一手去摸身边的包袱。 她已经感觉到面前的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来者不善。 但她并没打算招惹太多是非,只想着起身走人,远离他们。 哪知她还未站起身,那个胖子的肩膀便被人从背后重重拍了一下。 绿珠抬眼望去,竟然是自己的那三个跟班。 已经喝的有些微醺的那位老大搂着胖子的脖梗说道:“我说几位,你们若想找座儿吃饭呢,去我们那一桌。我们已经吃饱喝足了,正准备离开呢。 你们莫要惊扰了我家主人。若不为吃饭,想要找茬呢,我们三兄弟奉陪到底。这里空间狭小,我们到院里去比划。” 他的话音未落,那位身材矮小的老三和杂毛老五都手握钢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那位落魄书生打扮的瘦子抬手捋了一把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眯起双眼扫视了这三人几眼。 开口说道:“大船江上飘,风里浪里乐逍遥。我看你们几位这架势,应该也是道上的吧? 兔子不吃窝边草,秃鹰专捉小家雀。马有马路,狗有狗道,我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还没等老大开口回答,小矮个老三上前一步,操着尖细的嗓音说道:“羔羊拔光毛,放在火上烤。袖里乾坤大,靴中藏把刀。本来就是我们碗里的肉,岂容他人伸筷子捞?” 绿珠眼中精光闪烁,却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宝剑。 眼神凶狠,为首的头上有包的那家伙忍不住扭头望着老大问道:“这就是说没得商量了?” 满嘴酒气的老大昂首挺胸,正义凛然地说道:“早告诉你们了,出门要看黄历,是佛都得跪拜。” 他抬手轻轻指了一下绿珠说道:“这就是我们三兄弟的活菩萨,识相的话,趁早别打什么鬼主意了,我们兄弟三人,就是她的三大护法!” 那位腿有残疾的傻大个瓮声瓮气的说道:“都在道上混,你们应该听说过我们四大天王的名号吧?雁过拔毛,我们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听他这么说,这边的杂毛老五不干了,恶声恶气地说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若你们不听劝,非要搅浑水。我们哥几个可都不是吃素的!”。 女足使劲眨巴了几下美丽的双眼。她完全听不懂这几个人嘴里的黑话,更弄不明白他们为何而争吵。 头上有包的那个家伙咬着牙说道:“那就只好手底下见真章了。” 这边面红耳赤的老大毫不示弱,率先迈开大步,向门外走去。 同时一边气宇轩昂地大声说道:“院里动家伙!” 饭馆里的食客蜂拥而出,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大圈,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们,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看一把热闹。 绿珠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只能将那个包袱紧紧捆在背上,手提宝剑,站在了人群之后。她也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三对四。敌对的双方都手握兵刃,毫不掩饰自己身上透出的凌厉的杀气。 杂毛老五凑近自己大哥的身边,低声说道:“大哥,我们这么做值吗?对方可比我们多出了一个人。要想获胜,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那位老大似乎还处在微醉状态,轻轻叹息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行走江湖,信义为重! 若是我们兄弟不能在短时间内占据上风,相信那位女侠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旁的老三轻轻嘀咕了一句:“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平生最恨这些蛮横霸道,黑吃黑的。还是我先上吧。” 言罢,他猛然平地跃起,向对方那个满头包的壮汉抡起了砍刀。 于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菜鸟互啄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四大天王 秉承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对战原则,那位身材矮小的老三一跃而起,竟然蹦起了一人多高。 轮刀朝对面那个披头散发,前额凸起的家伙劈头剁去。 这位为首的天王却是早有准备,见对方来势汹汹,下手狠毒。 不慌不忙的举起手中禅杖,生生将来袭的钢刀架了出去。 同时大喝一声,顺势将手中禅杖抡了出去。 小矮子老三见一击不中,口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连连后退。 那位书生模样的家伙一声不吭,猛然收起手中铁扇,脚下一个滑步,朝对面醉眼惺忪的老大面门拍去。 杂毛老五大吼了一声:“大哥当心。” 便急忙挥舞着手中钢刀主动迎了上去。 大肚腩天王虽然体型肥胖,可一旦动起手来,移动速度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同时他也亮出了手里的家伙。那是一个貌似铁饼的黑不溜秋的玩意儿,大力向对面老大的胸前拍去。 忽然之间,那位老大也不知是真酒醒了还是被吓醒了,闪身躲过致命一击的同时,也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那位呆头呆脑,如鹤立鸡群般的傻大个由于一条腿不利索,行动不便,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站在己方的最后,瞪大双眼观察着场上的局势,寻找着合适的进攻目标。 一番大乱斗,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站在人群外围,台阶上的绿珠也一脸惊愕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拔剑出手相助。 因为她内心觉得:眼前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混战,与她无关。 那三个所谓的跟班,她知道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虽然他们似乎是为了维护她而出手,但她从内心里对这三个家伙本来就没什么好感。 而那四个所谓“四大天王”,虽然面相凶狠,但与她无冤无仇。她也懒得出手教训。 在她看来,正在拼死搏斗的这两拨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无非是狗咬狗罢了。她耐着性子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看热闹就足够了。 打斗双方之间短暂而微妙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手执铁扇的书生与嗓子尖细、个头低矮的老三又打在了一起。 他最早的对手是那个杂毛老五,见己方挥舞禅杖的大天王冲过来朝对手的脑门拍下,他便闪至一旁。开始用铁扇攻击动作灵活的矮个老三。 可是一番打斗下来,他并没有占据明显的优势。那个小矮子动作非常灵活,反应很快。铁扇书生眼珠一转,眼神中透出几分阴狠。 虚晃一招之后,他偷偷按下了扇柄的机关。三根银闪闪的铁钉突然从扇子的前端发射了出去。 矮个老三一声惊呼,一个麻利的后空翻。一枚银钉,擦着他的鼻尖儿飞了出去。 他扭回头来,嘴里竟然还叼住了一颗。但第三枚却打在他的肩头上。 他猛然吐掉了口中含着的那枚铁钉,疼的哇哇大叫。 同时忍不住骂道:“你竟敢公然使用暗器,破坏江湖规矩。气煞老子了!” 铁扇书生并不回答,只是冷冷一笑,继续挥舞着铁扇朝他攻来。 老三心里一惊:老子没受伤时也只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现在肩部负伤,疼的一条胳膊都不听使唤了,这恶贼却乘虚而入。傻子才会和他硬拼呢! 老三一边逃一边用自己尖细的嗓音高喊道:“大哥救命。这厮暗箭伤人,太不地道了!” 可当他扭头一看,自己的大哥正与那位挺着大肚腩的胖子打的不可开交,根本腾不出手来。 老三一边像一只受伤的猴子一样窜来跳去,极力躲避着铁扇书生的追杀。 一边扭头往绿珠站立的地方瞅了一眼,操着尖细的嗓音带着哭腔高喊道:“女侠救命啊!我等兄弟三人对你忠心耿耿,视死如归。您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我的姑奶奶呀,您若再不出手,我们可真就没命了!” 一扭头的工夫,他眼睛的余光一扫,忽然发现那个先前还站在外围看热闹的傻大个,竟然一瘸一拐地挥动着一根大铁棒,也向他追了过来。 他顿时吓的七魄丢了三魄,完全顾不上喊救命了。慌不择路地四处躲避、逃窜。 站在人群后方的绿珠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对这三个所谓的跟班,虽然没有任何好感,但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别的恶人活活打死,又忽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她飞快地拔出了那把青芒四射的宝剑,纵身一跃,迅速加入了战团。 绿珠的剑法虽然比着熊丫头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她也算是经过高人指点。 与这些横行江湖、耍勇斗狠的泼皮无赖相比,那又不止高出了几个档次。 绿珠只挥出了一剑,便将那个一瘸一拐,挥舞着铁棒追杀老三的傻大个刺了个前后通透。他惨叫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 铁扇书生见状大惊失色,毫不犹豫的再次按动扇柄的机关,朝着绿珠的面门发射暗器。 绿珠不慌不忙,脚尖点地,腾空而起。曼妙的身姿在空中完成了一次华丽的旋转,便轻松躲了过去。 绿竹可不愿意惯着这个家伙,双脚甫一落地,便再次腾空而起,猛的一个转身,便一剑刺中了对方的小腹。 铁扇书生顿时傻了。难以置信的向下望了两眼,看到自己的鲜血汩汩而出,大张着嘴巴,不由得连连倒退。 那位小矮个老三,终于站定不跑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崇拜万分的女侠祖奶奶,轻松出手就放倒了两个敌人。 欣喜庆幸之余,难免又有些后怕:亏着听了大哥的话,这一路上没敢轻举妄动,否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没等喘口气儿,绿珠扭头一看,那边拼死苦战的杂毛老五也命悬一线了。 额头上顶着大包的大天王,手中的禅杖势大力沉,虎虎生风,招招不离老五的要害。 而且杂毛老五身上已经挂彩了,大腿处流着殷红的鲜血,满头大汗,正拼命咬着牙苦苦支撑,眼看着就不行了。 绿珠只好再次出手,先一剑逼退了对方,接着伸手将喘着粗气的老五猛然推到了一边,自己则正面迎敌。 对方的眼珠都红了,因为他也已经亲眼看到了自家弟兄稀里糊涂就惨死在了这个弱女子的剑下。 而且今天双方的冲突完全因她而起! 这位披头散发的天王满怀新仇旧恨,爆喝一生,打算与绿珠彻底玩命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以礼相待 感觉到对方手中禅杖的势大力沉,绿珠很机智地采用了四两拨千斤的战法。 不去主动与对手的武器硬碰硬,而是以柔克刚,寻找合适的空隙发起进攻。 见自己的刚猛强攻未能伤及对方分毫,这位披头散发满头包的家伙彻底陷入了癫狂。 他一边哇哇狂叫,一边更加用力的挥舞着手中的禅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丫头一下子拍成肉泥,以解心头之恨。 绿珠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从容应对。 那边刚刚缓过劲儿来的三大护法也毫不手软,合力围攻那个挺着大肚腩的胖子。 胖子心里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无奈。 他一人独战对方的老大,还能稍微占有些优势。三名对手采取群狼战术,围而攻之,他可就真有些受不了了。 好在三名对手都负了伤,战斗力均有所减弱。否则,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但以当下的情况,就算他想撂挑子,对手也绝不会答应。 绿珠渐渐有些生气:她认为对方应该能感觉到她并不想使出全力,痛下杀手。 但对面这位披头散发的“天王”很不识趣,自己已经是破绽百出,却还是狂叫着发力猛攻。 绿珠懒得和他再缠斗下去了。这个人怎么像条疯狗似的?不知收敛。那就别怪小姑奶奶不客气了! 闪身躲过对方猛力挥过来的禅杖之后,绿珠再次脚尖点地,腾空而起,看准了间隙挥剑向对方刺去。 对方像鼓了一个大包似的凸起的额头猛然中剑,身体猛然一滞,随手扔了手中禅杖,完全不受控制地面向绿珠跪了下去,继而扑倒在地,从此一睡不醒。 几乎与此同时,那边的大胖子闷哼了一声,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摊开了双手。 意犹未尽的三大护法扭头忘了绿珠一眼,移步向她围拢过来。他们仨心里都很清楚:今日一战,等于这位美丽的女侠以一己之力,救下了他们三条命。 原先脑中的各种龌龊想法,阴险算计,此时已荡然无存了。 老大先是抬手擦了一下自己嘴角溢出的血丝,说起来他是受伤最轻的那一个。被对手拍了一下,虽然受了些内伤,但绝不致命。 他怀着无限崇敬的心情对着绿珠躬身施礼,抬起头又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大咧咧地说道:“什么狗屁四大天王,徒有虚名尔!最终还不是败在我们三兄弟的手下? 二位兄弟一定要牢记哥哥的话:行走江湖,信义为重。咱不惹事,不怕事,还要能平事,那才叫本事。” 绿珠闻言,又有些哭笑不得了。对方口中的所谓信义,她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看见过。 这三个货色如果不惹事,这世上就没人惹事儿了。 不怕事儿倒是真的。至于能平事的真本事,她翻遍这仨人的口袋也未能找到一丝踪影。 大庭广众之下,有人横尸街头。按说此时怎么也得冲出几十个捕快洗地,捉拿凶犯。 可那个年头世道实在是太乱了,就连貌似强大的大顺朝廷都已经摇摇欲坠。 正好好走着路,一头栽倒饿死的人都没人管。自己拎着管制刀具,耍勇斗狠,砍死别人或被别人砍死,就更没人管了。 肚子里不饿的,顶多围成一圈看看热闹,然后各奔东西,回去之后可以将今天所见作为谈资。 绿珠瞄了一眼那“三大护法”,见他们虽无大碍,但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心肠又莫名的软了。 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随手扔给那位为首的老大,开口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三个又都负了伤。 找一处客栈,定两间上好的客房。再寻个郎中为你们治治伤,明日一早再启程吧。” 那三人欣喜若狂,千恩万谢之余,那位老大又挺起胸膛,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女侠放心,下次遇到危险,我们兄弟三人一样会舍命护你周全。” 没豪迈两分钟,因为自己也受了内伤,他不得不弯下腰去,猛烈地咳嗽起来。 绿珠见状,微微摇了摇头,很是无语。 军师宋琦很快就来到了刚刚被占领的毫州府。 他先是与二位先锋主帅见了面,明确转达了我的命令。 傅青山将军听完之后笑道:“我追随刘将军多年,怎么感觉他的胆子变的越来越小了呢? 当初我们都敢以少打多,以弱胜强,出奇制胜。 如今我军兵强马壮,傲视天下。他反而提醒我们要格外小心谨慎,真是越来越像他那位干爹,南宫大将军了! 经历的大战越多,胆子反而越变越小。” 看到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宋军师连忙正色道:“傅将军千万莫将此话当做儿戏。我很理解刘将军的担忧。 骄兵必败!我军所谋是整个天下,无论形势对我方多么有利,都不可轻慢懈怠,行百里者半九十。 另外那位主动献城投降的张将军,你们二位是如何处置的?” 豆芽儿和高宝亮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开口回答道:“那厮虽然是主动投降,无非是贪生怕死,畏敌怯战。 怎么说他也是大顺的敌将,我们暂时把他关了起来。” 宋军师一着急,拍着自己的大腿说道:“还好你们没动手杀了他。 快将他放了,以上宾之礼待之。今晚请他赴宴,好好给他压压惊。 我军一路突进,剑指京城的进程中,这样贪生怕死,畏敌怯战的敌将越多越好。会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傅青山和高宝亮二位将军又互相对视了一眼,似懂非懂地轻轻点了点头。 傅青山将军又开口道:“我与高宝亮将军都见过此人了。老实说,我们俩都很不喜欢他。这厮有点娘们唧唧的,缺乏作为一个武将的雄武之气。 没一刀宰了他就已经对他很不错了。” 宋军时咧嘴苦笑了一下,开口说道:“还请二位将军暂时放下个人的好恶,以大局为重。 这也是刘将军为什么不放心,让我亲自来跑一趟的原因。 今后我们每攻占一座城池,都要想方设法平乱、安民,重新分配土地,鼓励农商,补足粮草。 这也是刘将军口中所言,要稳扎稳打,不必急于求成的根本所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将军不好战 热气腾腾的酒菜端上桌之后,军师宋琦又亲自出门迎接。 傅青山和高宝亮这二位先锋营的统帅,却赌气似地坐在桌旁懒得挪窝。 随着朗朗的笑声,军师宋琦陪同着那位张立宪张将军并肩而入。 这位张将军面皮白净,又换了一身新装,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梳洗打理,显得神采奕奕。丝毫也看不出被迫沦为阶下囚的囧态了。 傅、高二位将军虽然满心的不情愿,碍于军师的面子,也只得站起身来微微抱拳。 几人重新落座之后,先锋营中的其他几位陪同的将领中,有一人主动走上前来,为在座的各位斟酒。 宋军师端起面前斟满酒的酒碗,满面含笑地对张将军说道:“张将军是少有的深明大义之人,今后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了,我先敬你这一碗,聊表心意。 我的酒量比起我家主公刘将军那可差远了,只能尽力而为,点到为止。 回头等他来了,你们尽可开怀畅饮。” 张将军连忙笑着说道:“军师您太客气了,让张某有些受宠若惊。 我张某虽是一介武夫,但也识大体、顾大局,懂得顺势而为。 身为一员武将,战死沙场,死而无憾。但我不得不为手下那帮弟兄们多想想。” 一旁坐着的傅将军抬头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高宝亮望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傅将军鼻中轻轻冷哼了一声。 心中暗道:“把贪生怕死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也是没谁了。当真动起手来,你们照样一败涂地,我与高将军还能得个军功。” 高宝亮将军的心中对这位张立宪将军也是颇有微词:身为一军之统帅,好歹先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战败了再投降也不迟啊,至少大家伙都能看到我露两手。 可这算什么?不战而降,太怂包了吧! 大顺朝武将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我都替你臊的慌! 宋军师此时只顾亲热地拉着张将军的一只手,对他说道:“我家主公刘将军胸怀宽广,视兄弟如手足。 张将军回去之后,也可以告诉手下弟兄们:愿意继续留下来的,今后一视同仁,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了他们。 想返回家乡的,发放足够的盘缠,我们也绝不强求。 如今我红巾义军,正在全力推行将土地重新分配,惠及天下万民的政策。 要让耕者有其田,织者有其服,人人都能共享太平盛世。” 张立宪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略显吃惊地问道:“有此等好事?若真能如此,离天下太平,黎民百姓民安居乐业真就不远了。大家活着,今后也就更有盼头了。” 宋军师连连点头,表示断定、确定以及肯定。 他又扭头扫视了一眼傅将军和高宝亮。忽然发觉他二人似乎情绪不高,此时却又无法开口询问详情。 高宝亮此时站起身来,端起酒碗,笑着对张立宪说道:“张将军,我也敬你一杯。 之前因为没有得到我家刘将军的授意,对你多有怠慢,还请你别往心里去。” 张将军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碗说道:“高将军不必客气。您曾是蓝旗大营肖大帅身边的得力干将,一杆红缨长枪神出鬼没,勇冠三军,屡立战功。 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名号。” 高宝亮不以为意地轻轻摆了摆手,放下酒碗之后。貌似不经意地说道:“不知张将军此前立下过何等战功?不瞒您说,我对阁下确实比较陌生。” 张立宪脸上的微笑还没有完全放下,不由微微一愣,只得勉强回答到:“我是守城的将军,真正投身战场的机会不多。而且我虽身为武将,却不好战。” 军师另一侧坐着的傅将军,原本正只顾低头使劲嚼着一块牛肉。 此时却放声大笑,语带讥讽地说道:“将军不好战?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就好比男人不好色,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下面是不是缺了点什么玩意儿。 我是个大老粗,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说话太直接你也别介意。 作为带兵打仗的一军之将,必须要嗜血如命,身先士卒,悍不畏死。 否则,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谈判求和耍嘴皮子,低头服软是懦弱文人才会做的事。 身为热血男儿,一军之将,手中的刀剑就是最直接的语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就曾经追随我家刘将军身经百战。 军营之中,可从来不养废物和饭桶。” 看到他二人一唱一和,张立宪将军渐渐面露尴尬,宋军师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头。 高宝亮又接着说道:“因为张将军深明大义,我们都一直没机会交手。不如趁着此刻酒意阑珊,众人兴味正浓。我与将军去教场上比划比划如何?” 宋军师终于明白了:高将军枪法超绝,这是他与那位傅青山将军暗中合伙激那位张立宪将军,想让他当众出丑。 张将军心里也明白:自己那两把刷子肯定不是长枪将高宝亮的对手,所以绝不能答应。 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宋军师连忙开口阻拦道:“大家今后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必争什么马高镫短。俗话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要想切磋武艺,今后有的是机会。那也得等刘将军在场才有乐趣。 今日大家难得欢聚一堂,只管开怀畅饮,品尝美味佳肴就是了。 谁也不许再提校场比试的事儿了。” 听军师都这么说了,早已摩拳擦掌的高宝亮将军只得平复一下跃跃欲试的心情,重新坐下。 他再次抬头与自己斜对面的傅青山将军对视了一眼。 二人相视一笑,都低头吃了起来,不再合力挤兑那位张立宪将军了。 一名校尉匆匆入内,低头向我禀报道:“启禀刘将军。我大营门外有三男一女前来闹事,表现十分猖狂。 其中一位壮汉,肩扛大刀,甚是嚣张。口口声声直呼将军您的大名,让你出去拜见他家主人。 弟兄们已将其团团围住,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将其斩杀。 但我们又担心误杀了您的旧相识,故而前来向您禀报,请将军定夺。” 我奇怪地抬起头来。心中思忖:会是何人呢?拿着鸡蛋碰石头,主动前来找死? 竟然还有个女的?熊丫头刚刚回山不久。而且这帮手下弟兄们都认识她。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 这倒让我好奇了。 我连忙吩咐道:“先别着急动手,让我亲自出去看看。”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强盗不抗揍 “咳,顾恋打来的?”印容玉看了看于佑嘉,明知故问。两人坐在车上,在去饭店的途中。 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因为她自己失去了一切……因为他塔兹米和着伊耶亚斯才会死……没错都是因为他的关系。 塞琳达作为艾维爵士的特别助理,有些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听到天国降临四个字时,她心头顿时一颤。 叶濑贤生似乎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雾岛不由的冷静了下来,开始仔细的思考起来。 如今找不到龙渊,而且虽说七煞盟并未因龙渊的泄密而有太大的损失,但是单单消息这一块,就需要时间再去完善。况且京城内的形势不容乐观,天色一亮,封柒夜就要入宫上朝,等待他们的可能是更加严峻的场面。 顾恋对这点,无疑也是关心的。她的关心中还多了愧疚。因此,顾恋听到印容玉这么问,脚步停顿下来,望着于佑嘉。 要走,她也要走正常的法子,不会用这种方法,这么离开,她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解开封印,但是只要能够拿到那本的话、一定可以…………为了取回她的笑容,需要暗杀大陆最强的精灵使。 “谁爱你爱到骨子里去了,就你这整天吊儿郎当,好色懒做的样子,我会喜欢你?做梦吧。”水嫣然故意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叶天羽,表示她是多么的瞧不起叶天羽,以此来报复他开始的行为。 “你们觉得如何?如果有其他的想法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雷看了看其他的队员说道。 桑若将奥里夹在胳膊肘下,看到绿蝎瓦伦那绿油油的摸样,不禁低了下头。 随着力量而来的,还有道仿佛来自生命潜意识的呼唤,像是血脉指引,像是天道和命运般让人根本无法抗拒的指引。 天鹅要的生活,那是蓝天碧海,不是囚牢!天鹅要的伴侣,是一对一的生死相守。 那一声尖叫刺痛耳膜,如同恶鬼哀嚎,无比的真实,怎么可能是幻听? 她每天都活在痛苦中,并且诅咒自己的父母,其中一方能在无休止的互殴中,迅速死去。 “桑若,我可以吃了他们吗?”萨维不理阿塞扎的骚扰,只是低头期待地看向被他护在手中的桑若,声如雷震。 “所有人员准备,开始行动!”随着雷的一声令下,早已经圈定好自己攻击目标的特战队员们立刻就开火了。 “众所周知,近百年来红帮的力量已经转入海外,少有涉及华夏,现如今红帮想将力量转入华夏故地,不知道可曾问过我们在座的诸位?”杜青山几乎代表了诸多势力向红帮喊话。 碎蜂心中悚然一惊,放弃了反击,手腕毫不犹豫的一抖,指尖套着的雀蜂在半空中弹中了那弯曲的银光。 虽然郁闷,但他做起事来,却绝不含糊。接下来,他又叫来了二师傅、鲁师傅和杨孝,交给三人一个任务。 不过他自己也承认,在自己最需要人关怀的时候,身边有人跟自己商议,甚至可以毫无保留去交谈一些事,会让他自在不少,甚至在定计上,也能通过跟别人的商议,有所裨益。 两姑侄之间的关系好像也因为这样的开玩笑,变得更加密切了一点。 可当太阳无法在等待中降临的时候,抹黑探索就不是勇士,而不是一种必须了。 “不打算再回长安住了吗?”林风霜看着李昂,知道他的心意,长安对于他的丈夫来讲一直都是个负担,他不喜欢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 “我,就是。”莲珈公主不知道为什么,向来坚毅的自己在对着眼前这个冷酷得像是大雪山一样的男人时,竟生不出半点抵抗的念头,有的只是敬畏,她的声音极轻,不敢去问李昂。 看着王铭这家伙,秦旭没好气的说道,差点被你这家伙绕进去了,鱼肉都帮你解剖好了,你还要怎样。 “没什么,习惯就好了。”队长东极拍了拍他的肩膀,听着现场dj的造势,昂然迈步,走上星光闪耀的赛场。 两年前的泰坦事件后,新冬妮娅城获得了世界级的关注,大佬们纷纷入股,重新整合之下,原始股自然被稀释。 事情发展此刻,金葫道人那满脸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死死盯着秦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打死他都想不到秦玄真的可以守擂成功。 头发被放进袋子里后,涂临借着光线看着这根有些发红的发丝,波浪卷,紫红色。 四皇子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当初乾元帝有意为他立威,所以派他去徐州,希望能立下军功,结果边关爆发了瘟疫,四皇子也不幸染病,被顾君延送到了隔离所隔离,在那里阴差阳错才知道了这件事情。 顾君延对夫人向来爱重有加,甚至还说出了永不纳妾这样的话,这是众所周知的,可是顾君延看到自己的夫人被抓,却一点都不紧张,城门前的那一幕,似乎是故意演给众人看的,就是为了找一个能放人的理由。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待客之道 绿珠姑娘香汗淋漓,一边半推半就地挣扎着,想脱离小混蛋的魔掌。一边轻启朱唇说道:“你个小混蛋先别急着乱来,我有许多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她满脸的泪痕都还没来得及擦拭一下,就被面前这个小混蛋温热的大嘴吻干了。 望着她通红害羞的俏丽小脸,我才不会给她留任何说话的机会呢。 连忙打断她说道:“我也有一肚子话想对你说,能说三天三夜。随后再说吧,我们先办正事,以慰我长久以来的相思之苦。 绿珠微张小口,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小嘴就又被堵住了,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 她的心中又羞又恼,又爱又恨,又喜又忧,简直是五味杂陈。 心中不由暗骂道:疯狗,恶狼,小混蛋!可是偏偏心底又莫名浮起了一大朵五彩的祥云,那感觉温暖而舒适。让她完全没法生气。 我真应该刺他一剑,让他醒醒!可好在他一直没有忘记我,这令我很心安。 想到这里,绿珠又是一阵慌乱。 扭头茫然四顾,这才看到了不知何时遗落在床边地上的那把宝剑。锋利的剑刃还傻呆呆地躺在剑鞘中。 武器都没了,那就举手投降吧。绿珠心中轻轻一叹,自然而舒适地伸展双臂,算是彻底缴械投降了。 因此,小矮个老三边逃边喊,那尖锐刺耳的呼救声,整个军营的人都听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没听到。 崔二狗骑猪、骑马都很利索,他自己跑起来也很快。 先于朱三炮伸手抓到了小矮子后背的衣服,这位可怜的老三双脚还是风火轮一样可劲地倒腾,费了半天劲,才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原地不动,脚下松软的泥土倒是被刨出了两个浅浅的小坑。 气喘吁吁的朱三炮绕到了小矮个的对面,表情古怪地望着他笑道:“我们都已经答应了,请你们哥仨赴宴,好酒好菜地盛情款待。你跑什么?” 老三惊恐地伸长了脖子,瞪大双眼一脸惊恐地说道:“好酒好菜,盛情款待?那我大哥和五弟怎么趴地上不动了? 你真当我是瞎子呀?!” 为了保持路面的平整,崔二狗一使劲儿,单手将这个老三拎了起来,双脚离地。 也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我们红巾大营的待客之道:请客人吃饭喝酒之前,先热热身,活动活动筋骨,如此有助于消化。” 小矮个老三不屈不挠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冷哼道:“真有你们的!刚才想让我当瞎子,这会儿又想让我当傻子。 我们哥几个好歹也是道上混的,见多识广,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 朱三炮和崔二狗都好奇的望着他,同时被他逗乐了。反而不忍再下手揍他了。 崔二狗一松手,将他又重新放回地面,随后耐心地劝说道:“兄弟,你刚才确实看花眼了。 你们那位大哥就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大概也是饿了,急于去吃酒。 所以凭借过人的武艺,想从我的头顶飞跃过去,走在最前面。结果踩着我肩膀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自己摔倒了,怪不得别人。 而你的那位小弟不懂得谦让之道,不尊重大哥,也想跑到前面去。结果把自己的脚崴了,跌倒在地,那就更不能怨别人了。” 朱三炮怀抱着双膀,煞有介事地摇头道:“最让我们失望的就是你小子了。看着自己的兄弟不小心摔倒了,不去搀扶,却撒丫子逃跑了。 还吹嘘自己是在道上混的,怎么一点起码的江湖道义都没有?” 矮个子老三脸色紫胀,憋了半天之后,忽然开口说道:“要不你们俩,还是痛痛快快,动手打我一顿得了!”。 我轻轻地在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绿珠额头吻了一下,边穿起衣服边轻声说道:“小宝贝儿,你就躺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我得先去招呼一下手下弟兄们,等你休息好了,我来陪你吃饭。” 绿珠紧闭双目,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被大卸八块,浑身瘫软,此时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觉得自己浑身已完全失去了重量,悬浮在半空中,很舒服很惬意。有点像大醉之后昏昏欲睡,迟迟不愿醒来的感觉。 重新回到中军帐中,望着被别人推上来的跟随绿珠而来的三个跟班,我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除了那个小矮个还算正常,另外两个怎么看着像刚刚得了中风一样?有点儿口歪眼斜,痴痴傻傻。 那个头顶长着几根白毛的家伙,脸上的鼻血都还没擦干净呢。 我疑惑地抬头望了一下众人,问道:“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不远处的一位将领上前躬身抱拳说道:“刘将军,这二位是不小心自己摔倒,跌成这样了。 大约是看到您带走了他们的女主人,一时心急,想要追赶,不小心左脚踩右脚,把自己放倒了。 我请随军郎中已经看过了,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事儿。” 我又扭头看了看众人,发现其中的不少将领虽然昂首挺胸,一脸严肃,但明显是在憋笑,却故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 我心里立马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只得佯装不知,笑着对他们说道:“大军军营之中,待客之道与外面可能有所不同。 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彼此表亲善达友好的方式有时喜欢动手切磋一下武艺。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吗。 对你们的那位女主人你们就放心吧,她长途跋涉,一路劳累,正在安静地休息。 我已命人安排好了丰盛的酒宴,你们几位也请下去洗漱休息一下,我们会好好款待的。 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对本将军言明,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 你们的女主人与我是旧相识,你们一路护卫有功,想要什么奖赏都可以。” 脖子依然有些僵硬的老大使劲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开口答话。 心中暗骂道:“黑,真他妈黑!老子和兄弟们行走江湖多年,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 但我等兄弟又不傻,看当下的形势,对方刀枪明亮,凶神恶煞,人多势众,官官相护,胳膊肘都往里拐。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等纵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掉门牙往肚里咽了。敢惹恼了这一帮兵匪,我们可能很快就没命了。 无论心中有多少怨气,只能等再次见到那位女侠姑奶奶之后,向她哭诉了。希望她能仗剑直言,能替我们兄弟出了胸中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