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引戏》
1. 第一章牵丝阁重现
夜黑风高打更人迷迷糊糊地,连眼都不想睁,在街上边走边敲着铜锣,“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街道尽头募得起大雾,大雾里有个人影,正以诡异的姿势往前走,他的胳膊和腿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牵着,走一步还咯吱咯吱的响。
打更人瞬间吓得不瞌睡了,不管那玩意是什么,他拔腿就要走,听说这几日不太平死了好几个人,可是不知何时,他的脚上被缠上了一根红线。
他蹲下来咬牙疯狂的解着红线,“娘啊!解不开啊!”
人影不断的穿过大雾靠近他,他看清来人直接被吓得坐在地上,那人是前阵子死的,在河里淹死的。
如今却出现在这里,他身上滴滴啦啦地流着水,脸上的肉腐烂发白,恶心的不成样子,眼睛空洞没有眼仁。
红线操纵着他勾起打更人的下巴,他竟传出格外勾人心魄的声音,那声音明显不是他的,“你是在害怕我吗?你看我好看吗?”
打更人疯狂地摇头找话,“大哥我怎么会害怕你呢!你好看特别好看。”
“我这幅样子你也觉得好看,你的舌头可真会说话,我要把它给拔下来,把你也做成这幅样子,好吗?”
他气的大骂,这横竖都是死,他听说对鬼不能太客气,鬼怕人七分骂他说不定就骂走了。
“他娘的我都夸你了,你居然还要拔我舌头,把我弄成你这样,王八蛋你还想怎么样,赶紧给老子滚……”
他的话还没有骂完,舌头就已经被红线缠上,红线用力一拽,舌头被生生拔下来,打更人疼得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
那人幽幽的声音传来,“你居然不接受我的好意,果然都是骗子,我不喜欢别人骂我。”
话音刚落那人操纵着红线,红线覆盖缠绕在打更人身上,疯狂地往他的嘴里钻,咔嚓咔嚓,打更人的胳膊和腿被红线折断,红线顺着经络爬满全身。
他的脸上和身上也全是红线,像是血管爬在脸上,狰狞可怖。
翌日清晨众人起床推开门,就看见打更人脖子弯曲,双手双脚被吊在半空死状吓人。
众人连忙跑去县衙报案,县令一个头两个大,昨夜又死一个再这么死下去,他的官位就不保了。
捕快慌不择路地跑进来大喊道:“大人不好了,知府大人也死了。”
县令从椅子上瘫软在地,这可比杀了他还要严重啊!他崩溃大喊,“知府大人死了,活不成了,让我死吧!”
捕快支支吾吾道:“大人,颜之安说他有办法。”
县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人呢!能行吗?”
“在在……义庄。”
县令也不管颜之安,到底有没有办法了,他慌不择路地跑去义庄,义庄阴森寒冷,还未到跟前县令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颜之安正趴在,昨晚死去的打更人身上,扯着红线,像这种操纵尸体鬼怪的线,他记得只有牵丝阁才有。
这牵丝阁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被覆灭了,所有妖孽禁书早已毁去,如今怎会又卷土重来。
牵丝阁妖孽四起残害生灵,其余世家皆闭门谢客,装死不管。
最后关头只有他爹率领着颜氏仙门,对抗牵丝阁,颜氏仙门那一战几乎死绝,才将牵丝阁连根拔起。
县令气喘吁吁地跑过进来,“颜之安……你说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他不是每晚都会杀人吗?我去当诱饵,把他给抓住,这样他就不会再害人了。”
“能行吗?你去当诱饵,别也被弄死了。”
县令看到打更人的尸体,忍不住想吐,颜之安将打更人身上的线给扯出来。
尸体上全是窟窿,却没有血流出,那个红线,竟然将他身上的血吸干了。
这样晚上打更的才不会被操控,到处杀人才起身道:“我们家以前修习法术,正好跟这个牵丝阁有过渊源,抓个人还是绰绰有余,这个人刚修习禁术,还不太熟练,所以才到处找人试验杀人。”
县令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看这身上穿的线挺……”行云流水的,他还没说完,
瞥见一旁打更人的尸体,感觉又是一阵恶心,话生生的憋住,颜之安拿起手中的线道:“只有最低级牵引者,才用的是尸体,牵丝线中级可牵鬼,高级甚至可以牵一切活物妖怪……”
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手中的玩具,最后那句话颜之安没有说。
他托着下巴,想晚上该怎么抓,背后的牵引者,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之安啊!只要你能解决这件事,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啊!”
颜之安唔上县令的嘴,县令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手刚摸完尸体,呕……
他赶紧闪开,“大人,夜里再给我派两个胆大的人,三个人即使有诈,那个牵引者也不会忍下心不来,多好的炼尸方法。”
深夜两个人哆哆嗦嗦地走在后面,颜之安看到远处有一抹红色的身影,那个身影低着头她发散落在面前,他回头道:“要不你们走在前面,万一他从后面攻击你们,还没等我看到,你们就可能死了……”
他笑的真诚,两个人看到颜之安一脸和善的笑容,撒腿就跑,颜之安平时喜欢捉弄人,呆在他身边虽然很安全,死不了可是会被吓的生不如死。
他就是故意吓唬他俩,既然人已经引出来了,他们两个在这儿,反而碍手碍脚,他掏出一张灵符,在指尖捻起默念咒语,灵符贴在那个尸体上,竟无半点反应。
颜之安提着剑走进红衣女尸的面前,她的身后并没有牵引线,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啊啊啊……”
“该死。”颜之安暗骂一声,跑着去追那两个人,两人被一团红线缠绕,红线正不停的往两人的身体里钻。
他掏出一张灵符,双指并拢在指尖捻起默念咒语,灵符打在两人身上,红线停止往身体里钻,颜之安念起法诀,他手中的剑瞬间分成几段残影,朝着两人砍过去。
两人哭喊嚎叫,“之安我们平日待你,可不薄啊啊!”
“闭嘴,这剑只伤邪物,不伤人。”
听到颜之安这句话,两人才放下心,任由剑在他们身上砍,红线全被砍断,两人才心有余悸,他们刚离开颜之安,一根红线就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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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爬到他们身上。
他们两人挠着后背,才发觉身上不知何时爬满红线,他越用力扯越往里面钻,牙咬不断剑也劈不断。
颜之安给他们一人两张灵符,“这里其中一张是可以隐去身上活人的气味,还有一张百邪不侵。你们两个还是不要乱跑了,就在这个巷口等着我。”
两人疯狂点头,攥着手中两张符蹲在地上,颜之安回到女尸站过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个不是尸体,是活人,“出来……”
天空中传来极为模糊地声音,“我不会杀你,你不要再插手……”
颜之安抬手默念咒语,手中长剑一分为五,他双指并拢,双臂缓缓靠近,长剑仿佛活了,往天空某个方向飞去。
红线从天上掉落,朝着颜之安双手缠去,颜之安挥剑将面前的红线粉碎,红线另一头两只鬼嘻嘻嘻地从屋顶飞下来。
颜之安面色凝重,那个牵引者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够控鬼,若是不除城中又要掀起腥风血雨。
两只鬼也不攻击颜之安,只嘻嘻嘻地在那里笑着,颜之安双指并拢甩出灵符,灵符还未近两只鬼的身,灵符就瞬间被烧成飞灰。
两只鬼抬起手森森寒意袭来,只轻轻一挥颜之安便倒飞出去,撞在一颗树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鬼不受控制的飘到颜之安面前,他们嘻嘻地笑着,森然白骨的手,插入颜之安的肩膀,钻心刺骨的疼痛,让颜之安清醒过来。
血在鬼手的指缝汩汩涌出,肩膀处有五个血窟窿,鬼看着血液眼中泛起绿光,他们舔了舔嘴,想要吃掉颜之安。
突然那两只鬼僵硬不动,另一头牵引者死死地抓住红线,手被红线勒出鲜血,才不让他们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颜之安咬破中指,将血抹在剑上,“以吾之血,超汝孤魂。”
他转身剑在空中旋转一圈,瞬间一分为四,颜之安贴近两只鬼身前,用残余的中指血点在他们眉间。
血在他们眉间腾的起一阵白烟,他们痛苦的捂着脸,就在此时颜之安挥舞着长剑,两只鬼还想用手阻挡,手刚一碰处,就像烈火焚烧,一剑抹了脖子,一剑刺穿他们的心脏。
两鬼在惨叫声中,魂飞魄散颜之安说是超度,可这种害人厉鬼,最好的超度就是魂飞魄散。
颜之安接力飞向屋顶,往下俯瞰城中景象尽收眼底,他在屋顶上奔跑,跳在另一个屋顶上。
一个红衣女子低着头站在那里,女子压低着嗓音,“为什么非要和我作对。”
颜之安二话不说,提剑向她袭来,红衣女子往后一仰,身后飞出无数红线,颜之安左右抵挡。
红线与剑发出叮叮咚咚地碰撞声,红线刚缠绕双臂,颜之安转身咬牙将红线砍断,红衣女子看着颜之安和红线缠斗。
纵身从屋顶跳下,颜之安见状也不顾身前的红线,冲上去抓住红衣女子的手,数十根红线直直穿过,颜之安胸膛,肩胛,血没有被红线吸去。
他疼的直皱眉,不能让这个人跑了,否则下一次就再也不好抓住他了。
2. 第二章红线缠绕束青丝
红衣女子蹙眉,错愕地看着颜之安,他身上的血一直在流,钻心刺骨的疼痛也没有让他,停下半点脚步。
这个人真是怪,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置之生死不顾。
红衣女子袖间飞出红线,将颜之安的手和他缠绕在一起,颜之安挥剑砍断红线,“你不是想要抓住我吗?我成全了你,为何还要砍断。”
“我要杀了你。”
红衣女子笑道:“杀了我,你舍得吗?”
颜之安抬眼看着红衣女子,他头发挡着脸,看不清样貌,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认识,否则不会拉着两只鬼,不攻击他。
以那两只鬼实力,他估计要废了半条命,才可能降服,他现在轻轻松松,把他们收拾了,“你到底是谁?”
红衣女子怪笑,“你抓住我再说吧!”
红衣女子张开双臂,数十根红线飞出,颜之安挥剑劈砍,红线像是嘲弄颜之安一般,软软地没攻击性,一直逗着颜之安。
牵引着他,颜之安避开红线,朝着红衣女子攻击,他挥身躲开,剑朝着他肩膀砍来,“红衣女子”飞出一根红线,缠绕着剑身。
他借机侧身攀上颜之安,握着他手里的剑,颜之安蹙眉,“现在你可没有能力攻击我了。”
颜之安咬牙一脚踢开红衣女子,红线顺势缠绕颜之安的手腕,拉着他不让有下一步的动作。
他僵硬的抬起剑,挥剑砍断红线,“红衣女子”笑着故意逗弄颜之安,“你真的这么绝情,这可是我们之间的红线。”
“找死。”
剑朝着红衣女子砍来,他却不躲不闭,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他不想陪颜之安玩了。
红线从袖中四散飞出,朝着颜之安袭来,红线没有攻击颜之安,而是擦着他的身侧穿过。
他突然意识到,红衣女子是想让红线,从他身后穿膛而过,颜之安立即回头,抵挡着红线的攻击。
颜之安一动便牵扯着伤口,身上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嘴色白的像是覆一层霜,本就绝色的面容,更增添一种病弱美人的感觉,他抵挡红线,一边挥剑一边防止红线再次缠绕他的身前。
身后传来一阵冷意,颜之安眸光一凛转身,抵挡住红衣女子向他伸来的爪子。
那红衣女子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红线,将颜之安穿膛而过,把他吊在房梁上,好摆脱他,可是颜之安居然连看他一眼都没有,转身就抵挡红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很生气。
他心中涌起熊熊怒火,红线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感受,在颜之安身后疯狂的交织摇晃着,向颜之安攻击。
突然一把寒刀从天降下,挡在颜之安砍向的剑前,身后的主人也随之降落,他寒眸一瞥望颜之安一眼。
挥剑向颜之安袭来,颜之安抵挡宁长离的刀,宁长离对颜之安视而不见,收了收手上的力度,侧身往他身后挥剑。
红线看见他竟有一些本能的恐惧,攻击瞬间软了下来。
突入其来的变故,连红衣女子都愣了片刻,红衣女子收回身边的红线,踏着屋檐转身便消失在夜空中。
颜之安飞上屋檐人早已不见踪影,这一夜功亏一篑,宁长离收回刀转身要走,颜之安拔剑从屋檐跳下来。
宁长离抬刀抵挡,刀与剑擦出火花,两人眼神如利剑交汇,盯着对方互不相让,宁长离抬刀一顶颜之安便被逼的倒退。
宁长离飞到屋檐上回头,冷眸瞥了一眼颜之安,转身便消失不见。
“站住。”
颜之安没有追上,身上的血有些已经干涸,可还是在流,他咳了一声,捂着胸口上不断涌血的伤口,力气已经散了大半。
他拖着身体慢慢走到,那两名捕快藏身的巷口,只听见两人嘴里嘀嘀咕咕,不停的重复一句话。
“天灵灵地灵灵,之安保佑我们行不行……”
颜之安扶额这是把他当神仙了吗?颜之安笑道:“那你们可不够虔诚,怎么着不得朝我磕几个。”
两人抬头一看见是颜之安站在巷口,刚刚的担惊受怕,全部一扫而空,激动的想上前拥抱他。
可看到他浑身是血,都愣住要抱他的动作,他们乱抱不会弄疼颜之安吧!
颜之安嬉皮笑脸道:“我没事还死不了,我们回去吧!”
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两人搀扶着颜之安问道:“怎么样抓到人了吗?”
“你看我像是抓到人的样子吗?”……
两人把颜之安送回府,颜之安精疲力尽跟他们告别后差点晕倒地上,他摇晃着头往颜江渊的院里走。
还未走进院内便听见哭泣的声音,颜之安加快走近的脚步,颜江渊身穿一袭粉色的衣裳,衣摆处绣着一大朵牡丹。
他平日里就喜欢干一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连身上的牡丹都是他自己绣的,颜江渊长得很是清秀俊美,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像是姑娘。
穿着粉衣也完全没有违和,只显得华丽娇媚,可这样的容貌,在颜之安面前却有些黯然失色。
很少有男子能用明媚惊艳的来形容,颜之安眉目如画美得令人窒息,他长着一双丹凤眼,眼底总是含笑,显得勾魂摄魄。
他在院中一边绣着东西,一边在哭,听见有脚步声,颜江渊立马抬起头,把手上绣的帕子随手一扔。
扑到颜之安怀里,哭道:“哥你怎么才回来,爹又让我修习法术,我又不喜欢学,学不好被爹打了一顿。”
颜之安摸着颜江渊的头安慰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爱哭,爹让你休习法术,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吗?牵丝阁又重现了。”
“牵丝阁?”
颜之安还想回答,可身体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他用力的想睁眼,却昏了过去,“哥。”
颜江渊震惊的看着颜之安,身上尽是沾染颜之安流出的血。
颜之安穿着黑衣,不仔细看并看不出身上有血,他刚刚只顾着哭倒是没有发现。
颜江渊背着颜之安进了屋,他赶紧医治颜之安,掀开衣裳肩胛处鬼手的血窟窿,已然发黑。
就是这个地方一直不断的涌血,颜之安身上还有像线穿过的伤口,但血已经止住,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颜江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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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摁在伤口处,瞬间弥漫起黑烟,颜江渊蹙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鬼,竟然如此凶戾。
他重复十次才将,带血又冒着黑烟的糯米扔掉,回头一看袋子里浪费了一半的糯米,他又把身上的伤口,清水擦干撒上金创药,又贴了一张符才算结束。
颜江渊看着颜之安,竟又忍不住眼里泛起泪光,
来人是颜父颜正清,举世皆浊吾独清,“江渊教你画的符,学会了吗?”
还未进院,便看见院子里残留的鬼厉妖气,他神色一凝立即冲进院中,看到院中地上有滩血迹,颜正清血液都有些凝固了,“江渊……”
颜江渊缓缓走出来,不敢看颜正清,“爹。”
看到颜江渊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这院中的鬼气是怎么回事?”
颜江渊眼眶微红,“哥他被厉鬼所伤,我刚刚用糯米把鬼气祛出。”
颜父冲进屋子里,看到颜之安平缓地呼吸,转头拍拍颜江渊的肩膀,“江渊你做的不错。”
听到夸奖颜江渊才刚露出的笑意,又被颜父的下一句话给弄的伤心,“符画完了吗?咒念的怎么样了,剑练了吗?内力今日修习了吗?”
被颜父这一通问,颜江渊吓得不敢吭声,他蹙眉又想要哭,“憋回去,今日这些事未做完,不许吃饭。”
颜父似有心事的看着颜江渊,牵丝阁重现的事他也听说了,他现在必须抓紧时间让江渊,修习法术否则他怕日后,江渊会有危险,以他的性子,怕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颜江渊撅着嘴去院中修习剑法,颜父在一旁严厉指导,连颜之安的伤势都没有管,“手收回去一点,出剑要狠,软绵绵地怎么伤妖物,出剑时心中默念颜氏心法……”
日上三竿江知薇知道颜正清的性子,肯定又让江渊,练法术不让吃饭,她端着饭菜笑道,“江渊休息一会儿,来吃饭。”
颜江渊听见声音马上停下手里的剑,眼睛里都泛着光芒,颜正清背着手,“谁让你停的继续练。”
江知薇将饭放到桌上,给颜江渊使着眼色,颜江渊坐下来埋头扒饭。
她对颜父骂道:“练练练,天天就知道让江渊练,孩子还在长身体,天天动不动就不让他吃饭,再这样下去,你把我也给练了好了。”
“江渊不喜欢修习法术,就不修习,不是还有之安吗?”
说着说着江知薇也忍不住擦着眼泪,她只想江渊能好好的,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她最心疼这个孩子。
颜父被江知薇说的,一句也没有还嘴,最后只叹息道:“江渊若是没有自保能力,日后牵丝阁万一来寻仇,他该怎么办?
只靠之安,我看之安修习的法术,也不成等他醒了,我要将颜氏心法法术,对抗牵丝阁的术法给他继续练,出去一趟弄成这幅鬼样子。”
“之安他怎么了?”
颜江渊支支吾吾地跟江知薇讲了。
江知薇冲进屋子里,看到颜之安一身血污,身上尽是血窟窿,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颜父看到颜母这幅样子,叹了口气他算知道,颜江渊整日动不动就哭的性子随谁。
3. 第三章灿若繁星
颜之安脑海中不断重复,和红衣女子打斗,一把寒刀从天而降,一个人挡在他的面前,拦住他的画面。
那个人皮肤很白,一双桃花眼,淡琥珀色的眼眸很亮,仿佛漫天星辰落入眼中,可这漫天星辰却不及他惊鸿一眼,令人见之不忘。
两人眼神如剑锋交汇,宁长离顶开颜之安,“站住……”
颜之安腾得坐起来,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们修行之人恢复能力很强,已经好了大半。
江知薇看到颜之安醒了,哭着上前抱着颜之安,“娘……”
颜父找话道:“之安身上有伤,你上去抱他会碰到他伤口。”
江知薇心疼的看着颜之安,“娘我没事了。”
颜父眼神警告颜之安,颜之安不明所以,颜正清扔了一本书。
“之安这里有颜氏心法,符咒还有对抗牵丝阁的法术,你要勤加多练。出去一趟弄成这幅鬼样子,真丢颜氏的脸……”
颜父还有些话没说出来,就被江知薇的一个眼神给憋回去了,“别理你爹,整日钻到法术里了。”
“江渊呢!”
颜正清道:“江渊在院外练剑,你跟着也去。”
他点头起身就往院子里走,江知薇还想拦住他,被颜正清制止了,“慈母多败儿,这是他日后要经历的事,日后没了我们,他们出去闯荡,总是会带着伤,难道敌人会等你伤好了再来和你打吗?”
颜江渊看到颜之安出来眼眸亮起光,“哥你没事了。”
颜之安摇摇头他一边翻着心法,一遍照着上面的心法施剑,挥剑斩出带着风,横扫右刺。
刚刚颜江渊也在练习这个动作,可做出来就是和颜之安有着天壤之别,他的剑没有力量,心也不在这个上面。
他突然向颜江渊袭来,颜江渊抬剑抵挡,被他的力度逼的连连后退,颜江渊抬眼看着颜之安,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情绪,“哥。”
“我们许久没这样一起练剑了,我看看你最近练的怎么样。”
“哥你还带着伤呢!我不跟你打,反正我也打不过。”
“有伤不正能降低实力吗?如果我降低实力你还打不过,那我就要和爹说,给你增加练习法术了。”
他咬牙抵抗住,颜之安挥来的剑,默念颜氏心法,与剑影合二为一,两人缠斗在一起,不分上下。
刚刚还好好的两人,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江知薇刚想上前制止,被颜正清拉着出了院子。
颜之安剑影随之而来,颜江渊还未接下,他惊叫一声,手中的剑已被打飞,剑直直的插在地上,陷进土里。
颜江渊眼里又泛起泪花,“怎么?打不过就要哭吗?”
他擦干眼泪,委屈道:“才不是呢!哥我手疼。”
颜之安收起脸上的笑意,翻开颜江渊的手,手掌尽是鲜血,“怎么回事?”
“剑法没练好,爹拿藤条抽的,说是让我一边练剑,一边长长记性。”
他拉着颜江渊,把手拿清水洗洗,轻轻擦干,撒上金创药,“你也不早说,都这样了还练什么剑,剑都拿不稳。”
颜江渊疼得手一直想往回缩,颜之安却死死拉住,“这几天你就先练符咒和心法吧!爹那边我去说。”
“别了吧!哥别到时候你也受罚,我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练剑倒是无事,只要不跟人打就行了。”
他看着颜江渊的样子摇摇头,“你哪里是会和人打架的。”……
两日后颜之安去了衙门,县令见到颜之安,赶紧起身迎上来,“之安多亏了你,虽然人没抓到,可是这几日风平浪静,那牵丝阁没有再作乱。”
颜之安摇头,“那日我并未伤到他,这几日风平浪静,也只是假象,估计他也怕再次作恶被我抓到。”
他一回头县令不知何时,回到桌前,县令抿了口茶,啧啧嘴,“之安啊!这你不必担心,我请了位道长,等夜里你们一起去抓人,我还不信抓不到。”
颜之安颔首浅笑行礼道:“大人,小的独来独往惯了,既然大人不信,小的能力,大人就另请高明吧!小的会自己查。”
县令放下茶杯,“之安,不是不信你,这寻梅道长实力可是很强的,人多好办事,你身上还有伤……”
等县令喋喋不休的说完,颜之安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他行礼道:“大人,我身上还有伤,今日我要再休沐,我先告退了。”
话落颜之安转身便走,走到府衙门口时,他与那个寻梅道长擦肩而过。
月白色的道袍,眼神无波无澜,鼻梁高挺口若含丹,行动不疾不徐,手持一把金色印着梅花的折扇,举手投足都有种说不出的贵气,若不是穿着一身道袍,旁人也只会觉得像是哪家的贵公子。
颜之安收回目光,往家的方向走,“之安……之……安。”
一听把两个字拖的老长,颜之安就听出是谁在喊他,他加快脚步头也不回,一个身影扑到颜之安的背上。
“之安叫你怎么不理我。”
“赵瑾言烦着呢!别理我。”
赵瑾言一脸坏笑,“之安,我上次找你,给月香楼投资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颜之安摊摊手笑着凑近赵瑾言,“没钱。”赵瑾言捂着脸眼泪说掉就掉。
“你是不是觉得,她们的是青楼女子看不起她们,所以才不愿意出钱,月香楼再没有钱供养她们,她们就都得饿死了,之安你可怜可怜她们嘛!”
颜之安甩开赵瑾言缠上的胳膊,“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月香楼不是你开的吗?”
“哎呀之安,月香楼我也只是投资,幕后老板另有其人,说到现在我也没见过,咱们俩这么多年的关系,你不出钱也行,我让你也算个老板。”
他笑得奸诈,颜之安转身就走,赵瑾言滑跪抱着颜之安的腿不撒手,“之安……之安啊!你别走你不能走。”
颜之安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拳,“撒开,你爹娘给你起名,谨言慎行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不是。”
“你别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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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不让我出钱,肯定是要我闲暇之余,去月香楼给你招揽生意。”
赵瑾言讪讪地站起身笑道:“知我者之安,之安长着这样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不去可惜了。”
看颜之安快气得忍不住,赶紧拉着他的手,“之安别气,我这不是看你生气,寻你开心嘛!”
颜之安眼含笑意,他现在只想把赵瑾言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之安咱们去月香楼,喝点。”
颜之安沉沉叹息,不跟着赵瑾言去,他又要一堆话等着他,只好跟着他去。
月香楼,香气弥漫赵瑾言也不知从何处,寻来这云雾,一直盘旋在楼中,每走一步云雾散开,仿佛置若仙境。
颜之安沉着脸坐下,赵瑾言招呼几名貌美的女子,女子款款而来,在看到颜之安的样貌,羞得低下头。
“之安……之安。”月香楼外人声嘈杂,闻言颜之安抬眼望去,县令哭嚎着冲进月香楼,拉着颜之安的手不放。
“之安是我有眼无珠,你快去首富府里看看吧!”
颜之安摇头,“不去,大人此话怎讲,您不是请了寻梅道长吗?有他在我还去哪儿做什么?”
县令哭喊着,“现在那个妖物,青天白日也出来作乱,寻梅道长也不抵深受重伤,现在只能请你两人合围才能击破。”
一听又要出了人命,颜之安不再嬉皮笑脸,横跨着桌子踏出月香楼。
首富府外方圆一里的人,都跑的不知所踪,还未赶到首富府就已经看到,空中缠绕着红线。
红线正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在和红线厮杀缠斗,他被红线捆住手脚,红线趁机穿心而过,他呕出一口鲜血,鲜血滴到红线上,红线瞬间缩回去。
寻梅道长忽的被从天上扔下来,他半跪在地上,咬牙站起飞回屋顶,举剑指天,双指擦过剑身,血液在指尖流淌。
红线感受到血液中蕴含的道法,有些软了下去,不知何故红线又突然,发起猛烈的攻击,朝着寻梅道长手腕穿了进去。
竟丝毫不怕寻梅道长体内的道血,颜之安气喘吁吁地赶到他原以为,这个寻梅道长只是一个江湖骗子,没曾想还是有些本事的。
他抽出腰间长剑,飞身踏上屋顶,将缠绕进寻梅道长体内的红线,生生给扯了出来,寻梅笑望着颜之安,“多谢。”
颜之安瞥了一眼寻梅道长,“你要用什么办法,来对抗这些缠人的红线。”
寻梅道长一边斩断红线,一边侧过身喊道:“这些红线的确太过缠人,只能一点一点斩断了。”
红线朝着颜之安攻击,颜之安双指抹剑,剑上沾染着都是他的血,“笨,牵丝者都没有找到,跟一团破线打的热火朝天。”
红线感受到他的血,晃动几下似乎有些害怕,“那你说该怎么办?”
颜之安道:“会念往生咒吗?这些红线是怨气所化,它害怕咒法。”
寻梅道长听颜之安讲完立马会意,将鲜血沾染剑身,默念咒法。
4. 第四章再生事端
原先颜之安也不知道,这些红线怕修道之人的鲜血和咒法,他那时只是疑惑,为什么红线穿过他胸膛的时候,没有吸他的血。
可今日他看到红线,在接触到寻梅道长,血液的时候竟有些退缩,随后疯狂的进攻,显然是被激怒的样子。
他和寻梅道长不同的方位,斩断红线,这次的红线没有再疯狂的生长,而是真的像是线一样,掉落在地上。
解决完红线,他们两人从屋顶上飞下来,首富满脸横肉堆在脸上,笑得让人感觉像是一头猪,他握着了两人的手。
在握颜之安的时候,摩挲半晌才肯撒手,那手黏糊糊的,颜之安蹙眉明显有些不悦。
“多谢两位道长相助,要是你们今日我的小命就丢了,这个妖物可真是骇人,小柳快去准备美酒佳肴,招待两位道长。”
小柳应了一声,连忙跑去准备,首富邀着颜之安他们进屋,还未进屋颜之安看向首富问道:“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闻言首富脸上的笑容僵住,“额,道长此话何意。”
颜之安道:“据我所知,这红线出自牵丝阁,这个阁可操控妖鬼生人,虽说会肆意为祸,可他们只会夜里作乱,白日并不会出现,除非。”
寻梅道长回首望向颜之安,“除非什么?”
颜之安看向地上断了的红线,牵丝阁为了培养阁内门徒,也会出来接杀人的生意。“有人找他们来杀人。”
首富脸色剧变,似乎想到什么,很快恢复往常笑道:“没有,我能得罪什么人啊!”
颜之安盯着首富的神色,他矢口否认定然有鬼,颜之安抬眸刚想再问,首富便捂着脖子蹙眉满是痛苦的神色。
他捂着脖子,可血还是顺着他的手,无法遏制地涌出,他挣扎着双手攀爬,想要进到屋内。
颜之安回眸望去只看见,回鞘的寒刀。
“站住。”颜之安飞身跃起,明明视线一直跟随着宁长离,可在他踏上屋顶的那一刻,人就已经不见踪影。
寻梅道长蹲在地上,摸向首富的尸体,没有抬头就已经觉察,人早就不见了,“之安兄弟,回来吧!首富早就凉了。”
闻言颜之安从屋顶跳下来,“怎么可能,不是刚刚才……”
地上的红线募得消失,颜之安震惊地看着寻梅道长身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连衣服上的血迹都消失不见。
寻梅道长颔首也发现了这一幕,他沉声道:“人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也就是说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四周环境也在变化,首富的血流在他们的脚下,颜之安道:“那我们刚刚所经历的,看到的受伤,全部都是幻象,他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发现。
寻梅道长站起身,“我们看到的,或许有一部分是之前发生的事。”
颜之安蹲下身子,看着首富脖颈处,整齐的刀伤,与他见到的寒刀别无二致。
首富死前,想要爬进屋内,颜之安顺着首富眼前的方向,看到一个木箱,木箱旁站着一个人,是刚刚接待他们的小柳。
他浑身缠满红线,眼睛朝上翻着,嘴大张着,红线从嘴里涌出,像是一个被裹起来的蛹,看样子是和首富一起死的。
颜之安和寻梅道长对视一眼,进屋打开木箱,金银珠宝名贵玉器,堆得满满当当,上面放着一本书,封面上写着“不和”二字,颜之安道:“这首富到死,也是惦记着他的钱。”
他随意的翻开那本书,羡羊一百二十斤,送至东城西苑,赏银一两。骨烂五十斤,五十两,传于十家,至魏阳,为其主入山作炭……
颜之安蹙眉这是账目?怎么写的乱七八糟?钱财也对不上帐,他合上账目,随手揣进怀里,“回府衙。”
府衙前县令焦急地踱步,看到两人回来,连忙迎上去,可当看到两人面色不悦,心下咯噔一声,还是不愿相信问道:“之安,寻梅道长怎么样了,人救下来了吗?”
两人垂眸摇头,颜之安鞠躬作揖缓缓道:“大人,我需要去看一下,知府大人的尸身。”
县令没再多问,带着颜之安他们到了,府衙后面,他专门空出一间屋子,给知府停放尸身。
这操控妖物的幕后之人,一日未抓他不敢,冒然将知府给下葬,上面必定要查,他也难辞其咎。
人已经死了五天,刚一踏入院中,一阵恶臭便扑面而来,颜之安从袖中掏出三块面巾,他戴好之后,递给县令和寻梅道长。
县令苦笑摇头,“之安,我就不进去了,我这也没什么用处。”
颜之安笑着凑近低声道:“大人就不怕我们把知府大人的尸身,给毁了大卸八块。”
县令瞪大眼睛气得跳脚,还是跟着他们进屋子,“颜之安你敢,再在这里戏弄本官,罚你两个月的俸禄。”
屋内停靠着一张木板,颜之安掀开知府身上的白布,原先不胖的身体,现在变得肿胀不堪。
身体已经变色发黑,嘴唇肿胀外翻,戴着面巾都无法遏制气味,颜之安只好屏息,他观察着知府脖颈上的伤口。
血已经凝固,皮肤外翻泛白,刀口和首富脖子上的一模一样,手臂上还连着几缕红线,县令在一旁吐个不停。
颜之安看完站起身,和寻梅道长对视一眼出去颜之安道:“果然和我们猜的没错,知府身上的伤口也是一样的。”
“牵丝阁杀人又何须用刀呢!直接用红线将他们蚕食,吊在顶上就可以,何须这么费力。这个人跟牵丝阁也有关系,也许可以从他这里下手,追查牵丝阁。”
寻梅道长点头道:“你是怎么得知,他与牵丝阁有关系?”
颜之安边走边解释,“每次牵丝阁出现,他也会出现,知府身上也有牵丝阁的红线,只是不太明显。”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个人究竟有何目的,牵丝阁出现杀人,他也会出现阻止救我,可也会抢先杀了,牵丝阁要杀的人。
又杀又救,他和牵丝阁似乎在作对,寻梅道长打断颜之安的思索,“之安兄弟,要不要去把县令给拉出来。”
颜之安回头一看,县令正趴在门口,吐得昏天暗地,挣扎着想要往外出,颜之安刚想拒绝可看到县令这幅样子,也于心不忍。
毕竟也是他要县令跟着进去的,他只是想着,县令跟在面前做个见证,没曾想县令吐成这样。
颜之安将县令搀扶起来,县令感动得泪流满面,可颜之安一开口,县令对他的感动就半点不剩,“大人,知府大人该下葬了,尸身留着也没什么用。”
县令又急又气,“怎么没用,知府身上的伤口痕迹,上面要是派人来查看怎么办。”
他蹙眉瞥一眼县令,县令从他的目光中,竟有些悸动,这颜之安长得是真好看。
颜之安道:“大人忘了不是还有仵作吗?让他们将知府大人的尸身,伤口记录便可,难道大人还想让,上面来盯着这幅尸身吗?”
县令瞬间醍醐灌顶,他因为知府的死,乱了阵脚,连最基本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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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抛诸脑后,只想着知府大人尸身,留着有大用。
“大人,首富和知府被杀一案,我有线索,这两次我都见到了一个人,我需要画像全城追捕,眉眼冷峭,眼睛很亮桃花眼,薄唇鼻梁高挺,黑红色长袍,佩戴环臂甲一柄寒刀。”
“我这就差人去办。”县令转身就往前堂走,他越走越纳闷怎么感觉,他像是在给颜之安办差一样,颜之安身上可真是有蛊。
颜之安盯着画像师画完,和他所见的人出入不大,他才回去颜府,天已擦黑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牵丝阁四处杀人闹的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颜之安走到巷口,忽然感觉身后有异样,他转身脚已经被红线缠上,拖拽着他在大街上滑动。
颜之安划破手臂,将血抹在红线上,默念咒语红线毫无反应,没有像白天一样瑟缩回去,这个红线根本就不怕,修道之人的血,颜之安蹙眉暗骂又被耍了,他拔出腰间长剑,默念咒语挥剑砍断红线。
他突兀的停在街中间,红线消失了,四周一片黑寂,隐约听见远处传来,莺莺燕燕的声音,颜之安起身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月香楼,香气弥漫寻来这云雾,盘旋到街前,每走一步云雾散开,仿佛置若仙境,颜之安立在楼前,满楼红袖招,嬉笑着让颜之安进来。
颜之安蹙眉踏进月香楼,忽闻琴声幽幽凄厉婉转,如泣如诉,颜之安穿过人群往后院走过去。
掠过屏风便看到,赵瑾言在台上拨动琴弦,铛的一声琴声未落,紧接又一声,仅仅两声就把人带入了,塞北荒芜的沙漠,仿佛看到远边天空的大雁。
曲罢赵瑾言抚平琴弦,站起身道:“北月你要这么弹才对。”
北月怯生生道:“可是公子,客人们只喜欢淫词艳曲,这样的琴音太过高雅……”
赵瑾言颔首随后他说出令人震惊的话,“那就不接这样的客人,我们月香楼向来只卖艺不卖身,抚琴品茗唱曲跳舞,我们都要做的最好。”
“吸引一些文人雅士,谈生意的富贵子弟,那些粗鄙不堪的人,不接也罢!”
北月她们一行人面面相觑,她们是从浮华楼里被转卖到这里,以为还和从前一样,结果赵瑾言告诉她们不必卖身,只弹琴跳舞,这对她们来说,简直就是知遇之恩。
她们朝着赵瑾言深施一礼,赵瑾言扶起她们道:“以后你们就把这里当家,我在与不在这里依旧按照,我说的方法招揽生意,我们这是提供让诸位名士,可以小憩谈生意的地方。”
众人点头退下,颜之安才出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府,今夜别回了外面不安全,牵丝阁的红线又在四处杀人,我也是被红线捉住,拖到这里来的。”
赵瑾言挠挠头一脸茫然,“红线?什么红线,红线还能杀人。”
“街上接连惨死失踪的人,你都不知道?”
赵瑾言搂着颜之安的脖子道:“之安,我都一个月没有回府了,晚上也在月香楼睡,哪有空管外面发生什么事。”
颜之安无语他闭眼缓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传闻街上死人了吗?”
赵瑾言点头,“是听说了,但不知道红线还能杀人,勒死的吗。”
他叹口气这赵瑾言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我回去了,最近晚上不要在大街上乱晃。”
赵瑾言给颜之安送至门口,“之安过几日来月香楼,我请你吃饭喝酒,新招的厨子。”
颜之安挥手只给赵瑾言一个背影,“过几日再说吧!”
5. 第五章缘深不识君
一晃过去三日,全城张贴着,宁长离的画像,还是未见到半点人影,县令让颜之安休沐。
残阳斜倚屋脊,光映照着一角,颜之安坐在台阶前,翻阅着颜氏心法,怎么都没有找到,解决这个红线的方法。
他跑去正院去找颜父,人还未到就已听见,颜父又在训颜江渊,“江渊这样不对,出剑要狠要快,不能给敌人,留下反扑的机会。”
颜江渊应了一声接过长剑,学着刚刚武的剑法,剑猛烈挥出,忽起铮鸣之音,回身抽劈手挽剑花一招一式,狠辣无比,他跟着剑在半空一转。
剑擦着颜父的鬓边而过,发丝掉落在地上,剑忽的停下,颜江渊瞪大眼,眼里满是惊愕,颜正清嗔怪道:“你这孩子,刚一提点招式天翻地覆,比你哥强。”
他拍拍颜江渊的肩膀,“继续练。”
颜之安站在那里看了半晌,才过去找颜父,“爹,你给我讲讲牵丝阁的事,牵丝阁不是已经被连根拔起,怎么还会出现,不是说把禁书都给烧了吗?”
颜父将颜之安拉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颜正清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当年我不止把禁书烧了,还将所有活着知晓,牵丝阁秘术的人,全部给他们服了忘忧丹。”
颜之安颔首道:“爹你那忘忧丹能行吗?不会过了药效吧!”
颜正清一巴掌拍在颜之安的头上,“小兔崽子不信你爹,这忘忧丹有没有用,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颜父回头看向颜江渊,颜江渊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一脸茫然的问道:“爹,我那个招式做的不对吗?”
颜正清摇头正色道:“继续练。”
颜之安袖子里掏出,昨夜缠在他脚上的红绳,“爹,只凭着颜氏心法,只能和这个红线打的,你来我往有没有办法,能根治这个红线。”
说到这颜父意味深长,笑望着颜之安,“自然是有法子的,用火烧。”
正在练剑的颜江渊,听到可以用火烧,烧掉红线也来了兴趣,他收剑凑过去。
颜之安蹙眉摇头,“爹,不行我试过火烧,烧不断。”
颜父看向颜江渊,“江渊你说颜氏心法,第一句是什么?”
被突然叫到的颜江渊,下意识地就念出来,“心念引天地,烈焰灼乾坤。”
颜父接着说出,他们从未听过的一段,“万物业火生,诛邪列阵前。”
话音刚落颜父,指着颜之安手中的红线,忽的燃起来,颜之安惊愕地看向颜父,“爹,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一段。”
颜正清并指,火焰在他指尖跳跃,“这可不是颜氏心法,这是你娘的法术,九莲业火决,法力越高,火决越强,想学吗?”颜正清挑了挑眉。
颜之安看向颜江渊,两人相视一笑有些无语,颜之安道:“爹,你还当我们三岁呢!不想教就算了。”
颜之安站起身就拉着,颜江渊就往院外走,颜江渊小声和颜之安嘀咕道:“哥,我也想学。”
“别急一会儿,爹肯定会叫住我们,硬要教。”
话音刚落,颜正清就喊住他们,“你们真不想学?之安,江渊,这九莲业火决,你们要是学会了,这世间就再无牵丝阁。”
颜之安摇头表示不信,“爹你说的这么厉害,那你和娘当初,怎会漏掉牵丝阁的余孽,现在他们卷土重来。”
颜父叹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爹我想学。”颜江渊低声打断颜正清的话。
颜父踢了颜之安一脚,“臭小子你学不学。”
“学学学。”他一副被踢怕的样子,明明颜之安他自己也想学,却装作满不在乎。
颜父调动体内灵力,灵力在周身形成,橙红色的光,隐约看到是一朵六瓣莲花,他双手虚握,慢慢双手靠近交叉,双手翻花将,体内莲花推出去。
空中旋转绽放着莲花,“心念引天地,烈焰灼乾坤,燃尽世间物,焚我非所愿,万物业火生,诛邪灭阵前。”
莲花绽放出火光,颜正清四周都燃起熊熊业火,颜之安和颜江渊,正看的目瞪口呆,一旁的莲瓣兰花被烧了起来,这盆兰花名贵非常,江知薇精心养了几年才开花。
“啊啊啊!”颜正清风风火火跑去扑火,一盆冷水泼上去,火才熄灭,那兰花已经烧的焦黑。
颜父抱着兰花背过身去,“额,你们什么也没看到,可千万不能被你娘知道,要不然为父就家法伺候。”
说完颜正清一溜烟就跑了,只留颜之安和颜江渊面面相觑,“哥,你看会了吗?”
颜之安点点头又摇头,“我试试吧。”他学着颜正清的样子,练习召唤莲花,半晌他看着手中,好不容易才聚集出来,巴掌大的火焰,忽的熄灭陷入沉思。
他本以为以他的灵力,不说能凝聚六瓣莲花,怎么着也能凝聚个两三瓣,没想到就只打着了火。
“哥,我也来试试。”灵力在周身散开,颜江渊双手交叉旋转,双指并拢翻花结印,指尖幻化出一瓣红色莲花,颜江渊震惊的看着,指尖那瓣花瓣。
两人面面相觑,颜之安尴尬的摸着鼻子笑道:“爹说的没错,江渊你的天赋,比我要高,就是不把心思练在修习法术上。”
颜江渊道:“哥,我有你就行了,用不着学。”
颜之安推着颜江渊往院外走,“行了别嘴贫了,我要护着你,要修习法术去,你也早点休息天色不早了。”
送走颜江渊他叹了口气,不断的练习着九莲业火诀,颜之安一夜未睡,从天黑等到天亮,终于召唤出一瓣莲花。
火焰在指尖跳动,乖巧温顺,他揉着酸涩的眼,深吸一口气,刚想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继续练。
门外响起敲门声,赵瑾言自顾自的,四处张望推门进来,“没想到我这,十年没有回来,之安你这里还是未变。
赵瑾言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茶,“不是说好,我请你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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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楼吃饭吗?我这左等右等,你还不来找我。”
他趴在桌上闭着眼喃喃道:“这些日子牵丝阁没出来作乱,我总有些担心,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嗨,能有什么大事。”
颜之安打趣道:“我可不比你这个大忙人,生意在京城开的风生水起,回玄城做什么?”
屋内突然静悄悄地半晌,也没听到赵瑾言的回话,颜之安睁开眼睛,赵瑾言看着他,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
“你怎么了?”
赵瑾言手攥着桌布,把桌布攥的揉成一团,“之安,我……那个……你,我回来是为了你……”
颜之安抬眼,疑惑地看着赵瑾言,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赵瑾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道:“你妹妹可曾有心悦的人,她可定亲否?我……我想下聘礼,我喜欢她十年了,当年我爹带我去京城经商,那时我便立志等赚够钱,就来娶你妹妹。”
“???”颜之安一头雾水,“妹妹?我没有妹妹啊!”
赵瑾言站起身激动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商股出身,你不想当我的大舅哥。”
颜之安连连摆手,“我怎会看不起你,可我真没妹妹啊!”
赵瑾言怒不可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胡说,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你若是说渊渊,她有喜欢的人我绝不打扰,你为何要说慌搪塞我。”
“不是你说谁?渊渊?”颜之安深吸一口气骂道:“不是赵瑾言,你眼盲啊!江渊是我弟弟。”
他指着颜之安满是委屈,“你看你看看,连此等谎话,你都说的出口。”
颜之安揪着赵瑾言的衣领,把他带到颜江渊的院前,剑在手中铮鸣,风吹过发带跟随着颜江渊一起,凌空跃起一道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
眼前的身影和记忆中,乖巧爱哭的模样重合,赵瑾言欲哭无泪,心里隐隐作痛。
颜江渊察觉到来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笑着跑来,“哥。”
颜之安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长地笑着,手肘不经意碰赵瑾言,“怎么样没骗你吧!”
赵瑾言低头不语,心道:“渊渊不应该是姑娘吗?”
颜江渊不明所以,看清楚低头那人的样貌,他笑了风吹过,发带四散飞舞,阳光正好照在颜江渊的脸上,春风拂面。
“谨言哥你怎么了?”
赵瑾言猛地抬头撞上颜江渊的目光,“你……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
赵瑾言点头拉着颜之安就跑,只留颜江渊呆楞在原地,颜之安道:“你跑什么呀!”
“我……我小时候偷亲过江渊,我猜他应该还没忘,不然他怎么刚见到我,就想起来了。”
……赵瑾言带着颜之安到月香楼,颜之安忍着不揍他的冲动,“我说你怎么千里迢迢,从京城回来原来是,惦记玷污过江渊。”
“我这回来不正是,想娶渊渊吗?”
6. 第六章饿鬼扑食
颜之安端起茶盏没好气道:“那你现在倒是娶啊!”
赵瑾言默不作声只低着头,一杯接一杯给自己灌酒,赵瑾言几杯酒下肚,人就已经晕晕乎乎,“娶就娶,之安我想娶他。”
颜之安一巴掌拍到赵瑾言的头上,“你疯了,我不同意。”
眼泪在眼眶打转,赵瑾言望着颜之安,“没办法啊!可我就是喜欢他啊!无论他是什么样子。”
说完赵瑾言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颜之安心中郁结,愁得抓耳挠腮,这叫什么事啊!
一桌子的佳肴,颜之安也没心思吃,只不断地倒酒,突然窗户被一道身影踢开,颜之安随手,将杯子砸向那人,杯子还未靠近,瞬间化为齑粉。
一双冰冷的眸子,如星辰般灿烂,淡淡地看着颜之安,“把张贴的画像撤掉,人不是我杀的。”
没想到他张贴画像,找了几天的人,竟自己送上门来,
颜之安挥剑和宁长离打起来,一剑一刀碰撞在一起,擦出火花,两人眼神如利剑交汇,盯着对方互不相让。
颜之安道:“死无对证,你自然说不是你杀的,你打断我捉牵丝阁的人,你们怎会没有联系,跟我去府衙,自有定夺。”
宁长离抬刀一顶,逼得颜之安后退,又是那一招,颜之安侧身躲过,却没迎来宁长离的后招。
宁长离侧身朝着桌上的,八宝鸡扑去扯下一只腿,塞到嘴里,颜之安趁机从后面,偷袭捉拿。
他叼着鸡腿,一边吃一边躲避,颜之安的攻击。
“你太吵了,当时我是在救你。”宁长离拉着赵瑾言挡在身前,颜之安被堵得无从下手。
颜之安单手翻过桌子,绕到宁长离后背,宁长离丢开赵瑾言,一只手挥刀抵挡,颜之安的攻势。
一边抓向桌上的丸子,塞入嘴里,这简直是没将颜之安,放在眼里赤裸裸地挑衅,宁长离的手伸向哪里,颜之安接着就,挥剑劈向哪里。
一会儿的功夫,宁长离就把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光,颜之安怒目瞪着他,本以为是穷凶,没想到是极饿。
这到底多久没吃东西啊,宁长离把手伸向桌上的馒头,边和颜之安打,边往怀里塞,塞完转身,就从窗户里跳出去。
颜之安紧随其后,这一次不能再让,他逃走了,颜之安跟着宁长离到了城外东边,宁长离突然停下不动。
眼前是一栋精美的双塔楼,颜之安挥剑砍下,宁长离侧身抵挡,一脚踢开塔门,“滚出来,给我解释。”
塔门打开一副棺材映入眼帘,颜之安和宁长离两人打得火热,不可开交,棺材自己缓缓推开。
从里面爬出一个,扎着冲天髻,白胖白胖的小老头,蹦着喊道:“两位别打了,不要再打了。”
剑与刀互相,指着对方的脖子,两人动作停滞看着这个老头,老头搓着手,贼嘻嘻地笑道:“大人可否进来,听我说一句。”
颜之安放下指着宁长离的剑,反手握着宁长离,将他的手握到后背,压着他进入塔内。
“您不能抓他。”
颜之安用眼神示意,让这个老头说下去,“你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老头语速极快,“因为他不是人,”
宁长离瞪了一眼小老头,小老头眼睛滴溜溜地一转:“额……准确的说他是半妖,东川有法律规定,若是妖杀人,要交由灭妖师处理,与府衙无关,府衙也不可捉妖,况且他也没有杀人。”
颜之安刚想说,他和牵丝阁为祸作乱,狼狈为奸,那个小老头仿佛猜到,颜之安想说什么接着道:“事情是这样滴,首富和知府一起贪污,结果事成之后,知府想要独吞。”
“首富找到我,想要让宁长离,把财物偷出来,宁长离去偷东西,结果发现知府,与牵丝阁交易,要杀了首富,结果牵丝阁收到钱后,杀了知府。”
“牵丝阁说按顺序来,首富先约了他们杀知府,宁长离他从前被牵丝阁抓住,在那里呆过一段时间,而后逃了出来,所以对他们杀人有敌意。”
“他出手和牵丝阁对打,和牵丝阁打了个平手,双刀被牵丝阁抢走一把,而后宁长离遇到了大人,还救了大人,当时不是打断大人捉人,而是牵丝阁那个人,要从背后杀了大人。”
“再之后宁长离将偷来的钱,交给首富,首富原本说是给我们报酬,结果拿到钱不认账,牵丝阁正好按顺序,来杀了首富,这些都是宁长离告诉我的,大人你能听明白吗?”
颜之安看向宁长离和小老头,“这事你也有一份,抓不了他,我就抓你,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晓参听到颜之安要抓他,吓得头直接变成一个萝卜,“大人,我只是一个人参,小人参,你不要抓我”。
小老头蹦着向宁长离求道:“你就让他看看你的妖身,证明一下你是妖。”
宁长离低着头脸颊微红,他露出一双像狐狸一样的耳朵,耳朵抖动毛茸茸的,看的人想摸。
小老头伸出手笑道:“大人,我叫晓参,他叫宁长离,大人可曾听闻与妖签订契约。”
颜之安思索一会儿道:“与妖签订契约,可察觉妖是否会杀人,且天涯海角都能找到那只妖。”
晓参打了个响指,“没错。”他看向宁长离,想让他签订契约,证明清白,宁长离不停的摇头,“我不要,他会打我的。”
颜之安三指举过头顶,“好,我发誓不会打你,可以了吧!”
宁长离看向颜之安,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他,一双勾人的眼缓缓靠近,在颜之安还未作出反应,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口。
颜之安瞪大眼下意识地扇过去,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宁长离委屈地捂着脸,心想不是说好,不打他的吗?
他摸向自己嘴,亮起蓝色的光,颜之安反应过来解释道:“谁知道你们,是这样签的契约,你也没提前和我说。”
颜之安看向晓参,晓参下意识也捂着脸,“俺不知道,俺听不懂,俺们签订契约,是踢人一脚。”
宁长离伸出手让颜之安看,妖若是杀过人,签订契约者,可在手中看到红色血雾,而宁长离手中干干净净。
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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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陷入沉思,也就是说起因是,首富和知府贪污争夺财物,互相与牵丝阁做交易,杀了对方,牵丝阁夜里四处为祸,只是其中之一。
这两件事刚好撞在一起,可该怎么和县令解释,呈报上去呢!
颜之安抱拳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快走出塔的时候,突然想起红线惧怕宁长离问道:“对了你是半妖,是什么属性的法术。”
“风系。”
怎么会是风系,他还以为,会和他一样是火系。
颜之安狐疑地看着他,他该不会是诓我吧!他愣了一会儿笑道:“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若以后找到牵丝阁,我就让你来帮我。”
宁长离把脸撇到一边,没有作声,晓参看到他这副样子,连忙答应道:“他就在经常我这里,大人若是找他,找我便是。“
颜之安点头,往首富府的方向去,一路上他都在回忆,宁长离所使用的招式,速度发现他的确是风系。
红线会对风系这么畏惧吗?
首富府被打扫的一干二净,尸体全部被放置义庄,颜之安进到屋内,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调查的线索了。
地上留下一块印子,是之前放金银珠宝的箱子,盛放的地方。
他想起来首富死前往屋内爬,不应该只为了金银珠宝,一定还有什么东西。
是那个账目,听那个小老头说:“首富和知府一起贪污,他们两个怎么会弄到一起去。”
他掏出怀里的账目,这几日他忙的晕头转向,忘了把账目交给县令。
账目上写着“不和”二字,首富把账目抢回来,再怎么不和,也不用把这两个字,写在上面。
颜之安翻开账目仔细的看,还是对不上账,最重的东西只能买一两,而最轻的能买五十两。
“传与十家,至魏阳,为其主入山作炭。”
羡羊,骨烂,不和,把这几个字拆开,颜之安终于看明白了。
他愣了半晌,震惊地看着几个字,不羡羊,和骨烂。
古人常作,饥荒之年,易子而食,女人的肉叫做不羡羊,小孩的叫做和骨烂。
这些账目上写的是,略卖那些人,送入何地,多少银两,是卖去为奴为婢,上山挖炭,还是做了亡魂。
事关重大颜之安飞奔到了府衙,把这些账目呈给县令,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重复一遍。
县令一边写信呈至朝廷,一边派人去寻账目这些地方的人,有些妻离子散的人寻到了,有些只剩一捧骨头。
没曾想知府和首富,他们一起狼狈为奸,干起了略卖人口的勾当,最后分赃不均,自相残杀,这牵丝阁还算做了一次好事。
不过就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了他们,按照律例他们是要剥皮抽筋。
县令举杯笑道:“之安,这次能破知府和首富被杀,牵扯出他们略卖人口,你立了大功,现在上面提拔我做知府,你愿不愿意来接手县令。”
颜之安拱手道:“谢过大人,我志不在此,只想早日找到牵丝阁,牵丝阁一日不除,始终留有祸患。”
7. 第七章业火不肯燃红丝
县令看颜之安心意已决,也没再多劝,“你若是调查牵丝阁有难处,就和我说我派人来帮你。”
颜之安笑道:“大人我正巧有一事,我想查牵丝阁被杀的人,平时都去过那些地方,接触的人都有谁,他们应该不止,夜晚出去这么简单。”
县令摆手打趣道:“给你个杆,你就要往上爬,先吃饭聚会呢!聊着些做什么。”
众人哈哈大笑,颜之安笑着摇摇头,酒足饭饱众人搀扶着从月香楼出来。
颜之安想找赵谨言聊聊,丫鬟却说他不在。
赵谨言平日里不爱出门,只喜欢呆在屋里,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事,他是不会出去的,看来他是躲着他,不敢见他。
颜之安笑着摇头,今天晚就先放过他,过几日再来找他。
他也喝的有些醉,摇摇晃晃的回去。
刚到府门口,府门虚掩着,小厮是不会忘了关门,院内静悄悄地,颜之安感觉有些古怪。
他拔剑推开门,小厮在门口早已气绝。
他慌忙的走向院子,爹娘和江渊,法术高强应该不会有事。
明明很正常的想法,他却感觉异常的慌乱,手也控制不住的有些抖起来。
突然一把剑朝他挥过来,颜之安抬剑抵挡,是一个眼神空洞的鬼,正在恶狠狠地龇牙,盯着他。
暗处一只鬼看着两人僵持在原地,他嘻嘻地笑着,行动快捷迅速,闪到颜之安的身后。
颜之安侧身躲避,抬手默念咒语,手中长剑一分为三,他双指并拢,长剑朝着恶鬼攻击。
两只恶鬼只嘻嘻地笑着,长剑带着咒符,不断地攻击者恶鬼,恶鬼身上劈里啪啦地响着。
这些长剑符咒对他们,一丝作用也没有,仿佛是在给他们挠痒痒。
红线从恶鬼手中飞出,颜之安召唤出九莲业火诀,一瓣莲花火焰,顺着红线向上烧。
红线瞬间化为焦灰,颜之安将火眼注入长剑中,他心里异常的慌乱,爹娘和江渊去哪儿了。
若是他们在,这两只恶鬼……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荡着一些白色近乎透明的魂魄,他们盘旋在颜府中。
魂魄蜂拥而至攻击撕咬着颜之安,他默念咒语,手中剑气分成无数,剑影分散刺穿这些魂魄。
两只恶鬼突然张开嘴,向颜之安扑过来,恶鬼学着刚刚颜之安的招式,手中燃起火焰。
一只眼神空洞的鬼,手中的火焰却是九瓣,另一只是六瓣。
火焰朝着颜之安袭来,他连挥剑抵挡的时间都没有,火焰从他身边燃过烧着他。
他身上没有火焰,九莲业火诀没想到,烧的是灵魂。
颜之安只感觉他的灵魂,被烧的撕裂,啊啊啊啊……他在地上翻滚,只想扑灭这不存在的火焰。
他呕出一口鲜血,火焰不断的燃烧着他的灵魂,几乎要给他生生烧死。
颜之安额头上,浸满汗珠,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全是不甘和愤怒。
他不在乎自己灵魂的炙烤,只想除掉眼前的两个恶鬼。
颜之安咬破指尖,血抹在剑上,疼痛让他暂时恢复神识,他屏息提着一口气,挥剑斩向那两只恶鬼。
颜之安的一招一式,那两只恶鬼竟然了如指掌,所有的招式竟然瞬间学的和颜之安一样。
他就像是在和他自己对打,红线从那两只鬼身上飞出。
颜之安只能默念法诀,手中的剑一分为二,向着那些红线斩去。
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两只恶鬼从何而来,爹娘和江渊去哪里了。
红线密密麻麻地朝他缠绕过来,颜之安不断地砍向红线。
两只恶鬼朝他袭来,颜之安出什么样的招式,他们也会学者他一样的,招式攻击颜之安。
只能一击致命,才不会让那两只恶鬼,再次学他的动作。
颜之安调动体内的法力,和九莲业火诀所有的招式,符咒汇集在一起。
一招一剑混乱的劈砍着,但却乱中有序。
剑气密麻麻地朝着,那两只恶鬼袭来,在他们身上滋滋的燃起火焰。
趁两只恶鬼抬头,学习记录这一幕的时候,颜之安快步抽身。
闪到他们侧身,恶鬼抬手幻化出剑影,颜之安无视恶鬼对他的攻击,不顾一切不要命的向恶鬼砍去。
他的眼睛只盯着,那两只鬼的脖子,一剑掠过砍断恶鬼的脖子。
恶鬼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突然又多了一只恶鬼向他扑来,颜之安被扑到地上,红线顺势缠绕着颜之安。
手掌被折断手中的剑,也掉落在地上,他被吊在半空中,空中响起“红衣女子”的声音。
“颜之安怎么样,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好玩吗?”
颜之安目眦欲裂地盯着前面,“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看他们对你的招式,还有那个火,似乎只有你们家才有。”
这些话在颜之安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他目眦欲裂狠狠地盯着前方,“你胡说……胡说。”
“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红线在他身体里,不断的蔓延穿梭,折断身体里的骨骼,筋骨皆断,他紧咬着牙,默不作声,疼得他几乎麻木。
“红衣女子”不断地笑着,“你还真是没有心呢!你们颜氏欠我的,我也要让你们千倍万倍的,让你们也尝尝。”
他只感觉他的法力,正在被红线吸走逐渐消失,归于平静他拼命调动,体内的法力抵挡,可只剩下无能为力。
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恶鬼消失不见,颜江渊倒在江知薇的身旁,江知薇躺在地上,被人剜去双眼,一动不动,“娘……娘”
他挣扎着想要将身上的红线挣断,拼了全力,手被磨出鲜血,可却也无济于事。
任颜之安如何喊,江知薇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业火还在灼烧着他的灵魂,颜之安只感觉他的手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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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隐隐作痛,一直蔓延到心口,疼得他喘不过气,这感觉比业火灼烧灵魂,还要疼上数倍,眼泪不断地滑落。
“江渊……”颜之安声音颤抖地喊着。
颜江渊呕出一口血,用力的睁开眼,他浑身都是剑伤,业火灼烧过的痕迹,他挣扎着爬向颜之安。
“哥……快走。”颜江渊并指身旁的剑,颤抖几下飞起来,将捆着颜之安的红线斩断。
颜之安从半空跌落下来,瘫软在地上,筋骨皆断,他走不了一步路,他浑身颤抖只能往前爬。
他握着颜江渊的手,颜江渊罕见的没有哭,他盯着颜之安想要说什么,颜之安突然只觉头皮发麻。
颜之安闭上眼不敢看他们,他没有勇气去看江知薇,娘她一定还活着。
他法力尽失连查看,颜江渊的伤势,为他治疗都不能,他颤抖地问着:“爹呢!他在哪里?”
“他在后院,还在和那些红线缠斗,哥你不要去……会有危险。”
颜之安听不进去颜江渊说的话,他跌撞的爬起来,“江渊,你在这里呆着,等着我。”
后院内颜正清倒在地上,强撑着一口气,红线已被业火烧断,他的胸口一大片鲜血,里面空洞洞的。
法力全部都聚集在胸口,颜之安看到这一幕,疯了一样的跑过去,“爹。”
刚一靠近颜之安就看到,他的胸口空洞洞,目光从洞里后面透过去,颜正清没有喘息,他是用法力硬撑到现在。
“之安快走吧!离开玄城,千万记住……不要报仇……不要……是爹的错……爹怕以后你身边无人相伴,爹不悔不怨。”
颜之安不可置信地看着颜正清,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报仇。
“爹。”颜之安回头望去,颜江渊爬到了后院,他哭得撕心裂肺,“爹都怪我,我没有好好的休习法术,没能保护你们。”
颜正清神情复杂看着颜江渊,他笑着嘴里,喊出颜之安三个字,却没有发出声音。
“爹不怪你……是爹没能好好教你……”
颜江渊愣在原地看着他,颜正清低下头再无动静,“爹。”颜之安再也没能,问出究竟是为什么。
扑通一声,颜江渊倒在地上,“江渊……”
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颜之安将颜正清和江知薇,夫妇二人背进屋内。
他现在法力尽失,不能给颜江渊输送灵力。
他不能再失去颜江渊了,现在他能想到的只有可以帮他们,颜之安背起颜江渊,“江渊,你不要睡啊!”
背上无人回应,颜之安紧抿着唇咬牙快步走,雨水不断地冲刷着他脸。
他双拳紧握,眼中只剩下了恨意,那股强烈的恨意让他面目狰狞,心中只有复仇的念头。
双塔内宁长离耳朵动了动,突然跑出去,“哎宁长离,你去哪儿啊!外面还下着雨。”
小老头嘟囔道:“天天一惊一乍,到处乱跑不知道,我还要到处找你。”
8. 第八章招魂
大雨不断地冲刷着,宁长离到了林子中,嗅着空中的气味。
突然他纵身一跃跳入山谷下,看到昏迷不醒地颜之安,宁长离背着颜之安一手拖着颜江渊。
咚咚咚小老头气急败坏地开门道:“你还知道自己回来。”
晓参看到宁长离抬眸冷眼盯着他,瞬间闭上嘴。
“救人。”宁长离把颜江渊扔到地上,小老头用手一挥扫过颜江渊的身体,摇头道:“哎呀!他受的伤好严重,业火焚身,这灵魂都灼烧了。”
他又去看了看颜之安,“这个伤的更重,业火焚身,筋骨俱断,治不了没救了等死吧!”
宁长离冷眸一瞥,眼神中透露着杀气,“这个交给我。”
他又指向颜江渊,“那个交给你,治不好弄死你。”
晓参一听吓得又变成了萝卜头,抓紧去救颜江渊。
宁长离朝着手掌划了一刀,血滴落到颜之安的嘴里,散发着幽蓝的光。
他们双掌合十盘坐着,宁长离给颜之安输送灵力,治疗他体内的经脉。
晓参眼都看直了,蹦着喊道:“我也要,我也要。”
“滚。”
晓参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给颜江渊治疗,他小声嘟囔道:“不给我,不给我,这小子到底什么鬼运气啊!”
为了增加法力,晓参梗着脖子道:“给我舔一口,不然等他醒了,我就咬他,反正他体内现在有你的血。”
宁长离道:“如果你想变成十瓣的话,你可以试试。”……
破晓斜辉竹影横窗,阳光透过窗子,落在颜之安的脸上,晓参正盯着颜之安,他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晓参举起手中的刀,想要给颜之安放血,“我就要一点,一点就行,我的修为已经五十年没有精进。
宁长离的血能让我涨百年修为,你就大发善心给我一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刀光闪到颜之安的眼睛,他蹙眉睁开眼睛,吓得晓参立马弹开,把手背在身后,“你醒了。”
颜之安四处张望问道:“江渊呢!”
“你是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他没事,只是还没有醒,到是你更严重一点。”
颜之安看着晓参,晓参莫名其妙地直冒冷汗,“你看我干什么?”
“你刚刚在干什么?”
晓参摇头矢口否认,“没干什么,就看你醒了没有。”
颜之安点头他摸向自己的身体,昨日所受的外伤,都已经痊愈,只是法力没有了。
这个萝卜妖真会治疗啊!颜之安道:“那个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你能借我点法力吗:”
晓参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法力这种东西怎么能借呢!我自己还不够用呢!”
颜之安低头叹息,晓参道:“你别整这一出没用,你去找宁长离。”
宁长离端着粥推开房门,他扫了一眼晓参,晓参吓得不再说话,他又看了一眼颜之安,颜之安被他看的莫名有些心慌。
宁长离顺手揪了一把晓参的头发,递给颜之安,“一根可以用一天的法力。”
头发被塞到颜之安的手里,颜之安愣住了,“谢谢。”
颜之安向他们行完礼,便跑了出去。
晓参鬼叫个不停,“秃了秃了,秃了一大片,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法力去送人,要送,送你自己的去啊!”
宁长离划破手指递给晓参,“给你。”
晓参瞬间笑嘻嘻,有了这百年修为,他又能长头发了,宁长离道:“快点长你的长发还有用,他什么时候修炼出法力,什么时候不拔。”
晓参此时鸟语花香,“……”
颜之安回到府中,他看着府中残垣断壁,看的愣神,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他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到天黑,颜之安揉碎一根头发,法力汇集到他的身上,他咬破指尖,在地上以血画咒。
双手交叠默念引魂咒,法力编织魂丝牵引亡魂,再以法力凝聚镜面,显现亡魂。
可是每一次当魂魄,将要汇聚到镜中的时候,即可便消散了。
颜之安屡试屡败,屡败屡试,“为什么招不到,为什么。”
颜之安再也忍不住跪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
一直到丑时还是没有招到魂魄。
此时正是鬼门大开的时候,颜之安站起来安慰的想,他们许是来不了人间,“爹娘你们来不了人间,那我就去地府寻你们。”
他走回屋里画了一张,隐去活人气息的符咒。
他手中掐诀,盘腿打坐,无形无质,无魂无魄,以血为咒,以魂起誓,下此黄泉。
地府之中不可使用法器,他只拿了晓参的头发,生魂不可入地府,若是还没个法器傍身,此去可能有来无回。
颜之安只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地,一直在往下坠,突然间一座高耸的城楼,出现在血色之中。
城楼之上交错锁着锁链,链接至天穹,不知通往何处,鬼雾弥漫。
他走近看去城楼上赫然写着,鬼门关三个字。
鬼魂目光呆滞任由鬼差带他们进入鬼门关,一个走在前面的鬼。
也许是战死的浑身是伤,肠子都拖在地上,后面的鬼踩到他的肠子,被绊了一跤,吓得鬼叫一声。
鬼差抽打着让他们快点走,一旁的妇女抱着孩子,无泪的哭泣往前走。
颜之安沿着城楼四处观察,这城楼异常宏大,永远走不到头,只能从鬼门关大门走。
他揉碎晓参的头发,想要趁鬼差不备,变成蝴蝶虫子什么的飞进去。
鬼差突然指着颜之安,“你是怎么死的,怎么刚刚勾魂的时候没有看到你。”
颜之安走近从袖子里掏出金银宝,“大人对不住,我胆子小,是被吓死的。”
鬼差抬眼望了一眼颜之安,“吓死的?”
颜之安点头,鬼差翻开勾魂簿,“叫什么名字。”
“颜之安。”勾魂簿突然自己翻起来,然后一张纸立在那里。
“嗯,你阳寿未尽,应该是我们勾魂,不小心把你给带着了,我送你回人间。”
颜之安又塞给他一锭金子,“大人我有想见的人在地府……”
鬼差突然拿鞭子抽打颜之安,他的魂魄之前被业火所伤。
现在哪怕一点点魂魄受损,都可能魂飞魄散。
颜之安被抽的魂魄几近透明,“不行要么现在给我回去,要么就永远别想回去了。”
这鬼差收完钱财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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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人,鬼差受贿被发现了,是会被剥夺身份。
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他自然不想让颜之安留下来,把他送上去过几日,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若是他留下被发现了,那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颜之安凝聚法力,猛地朝着鬼差脸上攻去,他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入地府。
溜进也好,闯进也罢!
鬼差一鞭子抽向颜之安,他起身一跳,现在一跳就有一丈高。
颜之安在空中劈下一掌,那个鬼差惨叫一声,瞬间魂飞魄散。
刚刚还好好的两个鬼,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一旁愣神的鬼差,反应过来,也挥舞着鞭子向颜之安袭来。
颜之安侧身躲避,鬼差一个一个被打得魂飞魄散,这哪里像是个胆小的人啊!
一名鬼差喊道:“快去找人手啊!”
另一个鬼差道:“找不到啊!酆都城,刚不小心抓了清风门的宗主,现在他的弟子要把酆都城拆了,还抢走了生死簿。”
“清风门的宗主,真他娘的护短,和他弟子一起要拆了酆都城,现在都去支援酆都城了,谁还……还管我们啊!”
颜之安听到他们的谈话,一点也没手软,趁现在地府混乱,正是他闯的时候。
他两下就把这几个鬼差,给拍的魂飞魄散。
颜之安回头一看,鬼门关的鬼全都四下乱跑,捂着头喊叫着不要杀他们。
他摇摇头,进入鬼门关藏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这地府鬼差都是有编制的,只要不被剥夺鬼差身份,即使魂飞魄散,也会自己凝聚回来。
只不过要费些时日,颜之安双手交叠手指结印,默念咒语。
几只蓝色的灵蝶,四散纷飞,这灵蝶带着他的符咒,可以寻到血亲之人。
灵蝶飞了一会儿,一只灵蝶回到颜之安身边,绕着他飞。
颜之安跟上灵蝶,往前走眼前一片彼岸花海,一望无际。
灵蝶绕着这片彼岸花海,而后停留在忘川河边。
河内有一些鬼魂,挣扎着想往上爬,传闻之中若是不愿意,喝孟婆汤忘记前世的记忆。
就要跳入这忘川河之中,血河中蛇虫遍布,腥风扑面,鬼魂堕入河中需忍受,没日没夜的煎熬。
挨上百年才可带着记忆投胎,有许多人不愿意忘记,跳入这忘川河之中,渐渐的迷失了自己,沦为着忘川河里的鬼,早已忘了为何要跳入这忘川。
灵蝶消散在彼岸花前,星星点点的蓝光,洒在花上,花开的绚烂夺目,红色的血雾在花上浮现。
颜之安蹙眉呆愣在原地,他摇头癫狂地笑出声,面目变得狰狞,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他们怎么就魂飞魄散,变成了忘川之中的两朵花。”
可事实摆在眼前,颜之安又怎能不信,他跪在花前,说了许多从前的事,指甲陷入泥土里。
颜之安低着头眼泪掉落在花上,风过带动着花轻抚在颜之安的脸上,“爹,娘,我一定要替你们报仇,”
忘川河中有一声音传来,“公子……公子。”颜之安以为他出现幻听,他抬起头望向河中,看到一双手在河里挣扎的伸出来。
小厮想要爬上岸,却又被众鬼 ,冲刷在河水中。
9. 第九章不渡
桥上过河的鬼魂,有些运气不好,被河中的鬼魂拉下桥。
这些鬼总是会拦着,那些要上岸的鬼,他们在河水中煎熬,也会想方设法,拖着其他鬼不让上岸,他们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颜之安伸手召唤出,晓参的头发,朝着河内用力一挥。
头发瞬间变长,变做长鞭,缠住被拉下桥的鬼,把他们甩到桥上。
众鬼见颜之安坏了他们的好事,眼神怨毒的盯着他。
众鬼缠着小厮,拉着他不让上岸,颜之安长鞭一甩,划破空中。
拦在面前的众鬼,惨叫连连,可却无一鬼离开,他们围着长鞭,想要抓着长鞭往岸上爬。
颜之安双指掐诀默念咒语,鞭子泛着红色的光芒,众鬼虽然畏惧这鞭子上的咒法,刚一握住双手就被烫的,难以忍受被烈火灼伤,可还是前仆后继地往前抓着鞭子爬。
颜之安冷眸看着他们,“不走,那就可不要怪我了。”
他猛然一甩,鞭子在空中肆意游动,所过之处众鬼全部倒飞出去。
凡是离鞭子近的鬼,全部都被鞭子抽的皮开肉绽。
小厮看着哪里有空隙,就往哪里游,有的鬼偷偷跟在小厮身后,被颜之安一鞭子抽的滚得远远的。
小厮上下其手游向岸边,他扒着岸边奋力爬上去,众鬼在身后嘶吼嚎叫。
颜之安见小厮上岸,停下挥舞的鞭子,他扶起跪在地上,颤抖不止的小厮。
小厮声音凄苦却无泪流出,“公子,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也不枉我苦苦等了六年。”
“六年?你在说什么?明明刚过半日,我便来了地府。”
一旁路过的鬼笑道:“嘿,这里居然有两只傻鬼,人间一日地府十二年,这都不知道,哎你们挡我路了。”
小厮愣愣地给他让路,颜之安拉着小厮的衣袖问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抓住颜之安的衣袖,激动道:“公子,是赵公子你要小心他。”
颜之安耳朵一阵嗡鸣,赵公子?什么赵公子,赵谨言。
他蹙眉听着小厮接下来的话,“那日有人敲门,我开门看到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他说要找您。”
“我看这人怪怪的,我说您不在,就在我关门的时候,面具人突然就挥剑捅向我,然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睁眼的时候,我发现我居然在府中飘荡,夫人和面具人正在喝茶,相谈甚欢我拼命的喊夫人,想要拉着她走。”
“可是夫人她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的声音,突然面具人将茶水泼向夫人,夫人被迷了眼,用衣袖擦拭。”
“面具人暴起发难,拔剑和夫人打起来,面具人身后有好多的红线,夫人一边躲避面具人的攻击,一边还斩断红线。”
“夫人施法身后出现,九瓣莲花形状的火焰,火焰包裹着红线,瞬间烧的灰飞烟灭,夫人再次凝聚法力。”
“火焰像风一样刮过,撩过面具人,面具人躲避还是擦到了一点,夫人继续地朝着面具人攻击。”
“面具人的面具突然掉落,他把脸撇过去,可我还是看到了,是赵公子,是他。”
“夫人明明凝聚的火焰,已经攻了出去,收不回来,可夫人还是转身将火焰拦下大半。”
“赵公子也被火焰燃到了,他在地上惨叫挣扎,然后咬着牙站起身双目血红,狠狠地盯着夫人。”
“夫人也被火焰燃烧着,赵公子掐着夫人的脖子将她拎起来,夫人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有。”
“赵公子笑着面目狰狞,我最讨厌你的这双眼睛,为什么总是含着笑,怎么不下手杀了我呢!”
“你们一家子都是伪善,虚伪至极,赵公子捂着夫人的眼睛,然后一剑刺穿了夫人。”
“他又将夫人身上的法力,全部都抽到自己身上,然后他跑去后院,老爷在院中练剑。”
“赵公子还未靠近,就被老爷察觉,老爷转身看到赵公子浑身是血,竟然关心他是怎么弄的。”
“赵公子突然伸手抓向老爷的胸口,火焰瞬间从赵公子身后涌向老爷,那火焰是九瓣,老爷的心脏被握在手中。”
“老爷震惊地看着赵公子,为什么啊!赵公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你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
“紧接着大门传来,您回来的动静,赵公子一挥衣袖,我看到您自己和空气打起来了,然后赵公子便跑了。”
我被勾去地府,“我刚到地府没多久,老爷和夫人就下来了。”
“夫人一直在哭,她眼被人挖出,流出的尽是血泪,老爷在夫人身旁叹息。”
“说什么不怪他,恨他们可怜之类的话,然后他们身边,突然降下一朵蓝色的莲花,冒着幽幽的火,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直接攻向老爷和夫人,老爷挡在夫人面前,可是没有坚持多久,就被火焰燃的魂魄消散,成了点点蓝光,落在这些彼岸花之中。”
颜之安听小厮讲完,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为什么娘看到赵谨言,会停止九莲业火的攻击。
为什么赵谨言会对爹说,为什么不救她,她到底是谁?
赵谨言自小离开玄城,父母康健胆小怕死,他能救谁?这么多年,我们也只是在书信联系。
他也只是小的时候经常来府里玩,他才刚回到玄城,他要救谁?爹娘对他的态度,是很熟悉的感觉。
难道说回到玄城的不是赵谨言,颜之安瞬间头皮发麻,脑子几乎都要炸了。
“啊公子……公子救我。”
颜之安抬头一看,小厮身上突然自燃起来,他在地上翻滚想要,扑灭身上的火,可怎么也不灭。
这火焰颜之安再熟悉不过,是九莲业火诀,这个火除非自己燃尽,否则是扑不灭的。
这火烧的是灵魂,可颜之安还是跑到忘川旁,用手捧着河水,不断地往小厮身上泼,水只能缓解痛苦。
可水瞬间蒸发完,接下来又是刺骨钻心的灼烧感。
颜之安被恶鬼抓的手臂上,全是一道道血痕,他再一回头舀水,身后的惨叫声已经停了。
他愣愣地看着,消散在空中的蓝色光点,小厮就在他面前被烧的魂飞魄散。
能毫不避讳他,就将人烧得魂飞魄散,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他吸取了娘的法力,连爹都打不过他,为什么早不来烧了小厮,或者等他走了再动手。
小厮的话一定有什么,是他想让我知道的,小厮的话说完了,他就动手杀了他。
所以杀人者未必是赵谨言,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阴风呼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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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河里的恶鬼,突然躁动不安,拼命的往河里钻,大喊着,“阴兵来了。”
颜之安回头乌泱泱地铁甲黑魂,正往这边赶来,不知道是不是来抓他的。
但他现在法力尽失,也不敢硬碰硬,晓参的头发也快用完了,颜之安朝着天空甩了一鞭。
天空顿时出现一道天痕,血淋淋像伤口一样,颜之安默念咒语变成一只蝴蝶飞向天裂,
在颜之安离开后,一个黑衣人站在他刚刚,站过的地方看着他……
颜之安回到肉身睁开眼,被吓了一跳,霍离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你怎么进来的。”
宁长离抱着刀缓缓道:“我察觉不到你的气息,所以来看看。”
颜之安点点头,“我弟弟怎么样了?”
过了半晌宁长离才开口,“他魂魄受损,被晓参用参须修补,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没有醒。”
“那要多久能醒。”
宁长离摇摇头没有再搭话,宁长离打开门往院外走,突然他开口,“你不把他们埋了吗?”
颜之安愣在原地,点点头他将江知薇背起,宁长离在身后背着颜正清。
他找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他们埋葬在一起,微风摇曳着桃枝,花瓣纷纷散落,落在土堆上面。
颜之安转身不再去看他们,爹娘等我报完仇,我再来看你们。
宁长离抱着刀跟在他身边,颜之安转头问道,“你是不是可以找到牵丝阁,每一次牵丝阁作乱你都能察觉到。”
宁长离颔首,“我能察觉到他们的气息。”
颜之安在怀中掏出,上次没有烧完的红线,递给宁长离,“你闻闻看,能不能感觉到牵丝阁的气息。”
他瞥了一眼颜之安,“我又不是狗。”
颜之安尴尬的想要收回,宁长离却伸手抓住红线闻了起来,片刻后宁长离道:“我感觉到了,跟我来。”
他跟在宁长离身后,忍不住的心道,这跟狗有什么区别。
一眨眼颜之安就看不见宁长离的踪影,跑那么快做什么,宁长离化作风在颜之安身边盘旋。
他却没有察觉到,就在颜之安将要破口大骂,宁长离半浮在空中,停在颜之安面前。
“忘了你没有法力。”他抓住颜之安的手,带着他飞到城内。
城内街上人声鼎沸,他们停在一座楼前,云雾盘旋在楼中往外缓缓涌出。
云雾之中弥漫着香气,路过的人都被这香气,迷得停住脚步,然后不自觉地进入这楼中。
颜之安看着楼前的牌匾,久久不能回神,他闭上眼念着,楼前的匾额,“月香楼。”
“你确定是这里吗?”
宁长离道:“这里虽然云雾中带着香气,掩盖住一部分红线的气息,可红线也沾染了香气,这里的气息最为浓烈。”
颜之安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红线把他拖进,靠近月香楼的巷子就停止了,似乎是想引诱他进入。
颜之安想进入月香楼探个究竟,可是他生生止住,他怕打草惊蛇,他怕万一不是他,万一不是赵谨言呢!
娘练成了整个九莲业火,那个人吸走了娘全部的法力,他现在法力尽失,连和那个人碰面的资格都没有。
他就好似一个废人,见面恐怕一瞬间就会被弄死。
10. 第十章燃魂鼎
颜之安转头就走,他要查个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恢复法力。
宁长离看着颜之安走了,宁长离道:“晓参,他可以帮你恢复法力。”
颜之安回头看着宁长离,他刚想着要恢复法力,宁长离就和他说,晓参可以帮他恢复法力。
他该不会是能听到,他的想法吧!
宁长离摇头道:“你放心听不到。”……颜之安狐疑的看着他,这是听不到?
“晓参不想再被拔头发了,所以他想到可以帮你,恢复法力的办法。”
颜之安跟着宁长离回到双塔楼,颜之安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们看起来也不缺银子,为什么上一次见你,好像饿了好久,晓参看起来却好好的。”
宁长离一挥手,眼前的双塔楼变成了,一个破茅草屋,再一挥又恢复成双塔楼。
“妖术幻化的,晓参不用吃东西,他吃土。”
颜之安点点头,他推开门,眼前是一副棺材,棺材里的晓参听到动静,从里面推开棺材。
露出一个头,看到颜之安,笑着从棺材里爬出来,他拉着颜之安的手,笑得要开花了,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
晓参浑身是土,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一样,颜之安抽出手尴尬地笑着。
颜之安突然心慌了一瞬,这屋子一眼望到头,没有看到颜江渊的身影,“江渊呢……”
“在我的棺材里。”颜之安推开晓参,趴在棺材上,棺材里全是土。
他看着颜江渊苍白的脸,眼泪不自觉地掉在颜江渊的脸上。
晓参拉着颜之安,“哎,你不必担心他,他在我的棺材里,修复灵魂又有我这个千年老参须,喂给他大约再过几日就能醒了。”
“来你帮我把这燃魂鼎支上。”
颜之安转头看到,屋内地上放着一口大锅,“这不是一口大锅吗?”
晓参跳脚道:“什么锅,这是燃魂鼎。”
颜之安懒得和晓参辩解,抱着大锅,放到院子里,“你支这么大口锅,煮什么?”
晓参指着颜之安,“你。”
趁颜之安愣神的功夫,晓参在锅下塞满了柴火,“你是不是修炼过,九莲业火诀。”
颜之安点点头,晓参道:“是就对了,九莲业火,不是凡火,它会吸收别的火,变成自己的能量。”
颜之安道:“不是法力越强,九莲业火就更强吗?”
“这只是其中一种修炼方式,你现在又没有法力,那九莲业火不就隐藏起来了,让它吸收别的火焰,从而带动着你的法力,也能恢复。”
“只是这个方法,会很痛苦。”
颜之安眼神坚定地看着晓参,“无妨我可以。”
晓参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的丹药,递给颜之安,“这丹药能让你好受一些。”
颜之安点点头,服下丹药,坐进大锅里,晓参在锅下面点火,“现在我要怎么做?不加点水吗?”
晓参边烧边骂,“你真想被煮熟啊!”
“那也不能干烤啊!这火不得烧到身上吗?”
颜之安突然想到什么,九莲业火会吸收别的火,这不就是让别的火来烧他吗?
晓参道:“现在一直念着,九莲业火诀,不可以停,要是停了就会前功尽弃。”
颜之安颔首神情严肃,心念引天地,烈焰灼乾坤,燃尽世间物,焚我非所愿,万物业火生,诛邪灭阵前,
锅下的火燃烧着锅,锅里瞬间被火焰吞没,冒着阵阵黑烟,晓参边烧火边咳。
颜之安紧闭着眼不断地念着,九莲业火诀,火焰在他身上燃烧,浑身被灼烫痛不欲生。
他想逃出去,想要喊,可是到了跟前一步也不敢动,体内突然有一股火,正不断地把身上的火,往体内吸。
颜之安青筋暴起,眼突然的睁开,嘴里还是不断地念着九莲业火诀。
体内的火在燃烧着,他的灵魂,锅外的火在烧着他的□□,双重的火焰在他体内游走,他只感觉他现在要被炼化了。
火焰在体内游走,他现在就像一个鼎一样,痛苦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晓参给的丹药,说是能减轻痛苦,可是颜之安却完全没有感觉,这痛苦减轻了。
颜之安呕出一口血,皱眉咬牙喘着粗气,嘴里一字一顿的念着九莲业火诀。
晓参抬头焦急地看了一眼颜之安,手中不断地扇火添柴。
宁长离双手交叠,灵力涌动手腕一转,在颜之安身后为他输送法力。
颜之安紧闭双眼,并未看到燃烧的火焰,面前有无数的花瓣,在围着他转,他只觉得突然身边有一阵冷风,凉凉的很是舒服。
那灼烧针扎刺痛的感觉,慢慢被这凉意缓和许多,宁长离的声音突然传来,“别再添柴扇火了,他承受不住了。”
晓参的动作一滞停下来,锅下的火焰瞬间被吸入,锅中围着颜之安燃烧。
丹药带着丝丝寒意,在体内融合着两股火焰,颜之安终于感觉到,丹药为他缓解的疼痛。
不过刚刚来的风真是时候,他浑身灼烧的感觉,被风轻轻拂动,连带着痛苦都消散大半。
火焰被颜之安彻底融合,他睁开眼站起身,险些又跌进回锅里。
晓参激动地问道:“怎么样,法力恢复了吗?”
颜之安凝聚丹田中的法力,轻轻一推,火焰从他手臂涌出掌心,晓参赶紧侧身躲避。
一旁的大树轰然倒地,树被火焰瞬间化为灰烬,颜之安震惊地看着手。
他只是调动法力,往前试了试,没想到威力居然变得这么大。
颜之安调动法力,法力在周身形成橙红色的光,他双手虚握,双手慢慢交叉靠近,手臂挥动双指并拢翻花结印。
掌心幻化出五瓣莲花,居然凝聚了五瓣,前些日子他还只能勉强凝聚一瓣莲花。
“晓参,还能再烧吗?我还可以。”
晓参撇过头,“别想着投机取巧,烧不了了,这已经是你身体的极限,你现在也恢复法力,再烧九莲业火,就会反噬你。
到时候给你烧得连渣都不剩。”
宁长离一拳砸到晓参的头顶,疼的晓参捂着头跳脚,“宁长离你……”
宁长离撇过头,“不小心的。”
颜之安低下头才发现,他的衣服被烧的破破烂烂,浑身被熏的黢黑。
晓参这么矮,他的衣服肯定不行穿不了,他又看向宁长离,“那个……你能不能借我身衣服穿啊!我想回府衙一趟。”
宁长离点头进屋拿了套,青色绣金纹的衣服。
颜之安在屋里沐浴完,穿上宁长离给的衣服,纳闷道:“奇怪,宁长离比我高,我还以为衣服会大,怎么感觉正好。”
颜之安摇摇头推开门,宁长离抱着刀靠在树旁,“等明日我回府,就把这衣服还给你。”
“不必,这身衣服你穿上挺合身的。”话音刚落宁长离便消失不见。
颜之安看着突然消失的宁长离,陷入沉思,晓参跳起来拍拍颜之安的肩,“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别担心。”
他回头看了一眼晓参,“啊,我没有担心啊!我只是想,他是怎么做到突然消失的,有这法术是不是,瞬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晓参……
颜之安回到府衙已经临近黄昏,颜之安刚要进府衙,就被一个衙役拦住了。
“哎哎哎,现在是酉时,要来府衙办事的,明日早上早来。”
衙役蹙眉看着颜之安,这又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跑来府衙装腔作势,怎么会有人长成这副模样。
面如冠玉风神俊朗,其人如玉谁看了都忍不住喜欢,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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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茶刚刚只抬眼一瞥,就没敢再仔细看,他都怕多看一眼,都亵渎了他。
徐清茶挠头憨笑,“之安,你穿成这样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对了上次,你和大人说想查牵丝阁被杀的人,平时都去过那些地方,事情有眉目了。”
颜之安激动道:“真的吗?大人在哪儿?”
“县令大人还在府衙里。”
颜之安纳闷:“大人怎么还在府衙里。”
徐清茶叹了口气,“之前不是说县令,要升为知府,我们还想着能沾光,跟着大人高升,没曾想上面又派下来一位知府大人……”
颜之安抱臂想着,看来县令大人还没上任,又被别人截胡了。
“哎之安,一会儿你见了县令,可别提这件事。”
颜之安点头,挥手和徐清茶道别,还未走到正堂上,就已经听到县令在那里,唉声叹气。
“大人。”
县令叹息抬头看到是颜之安,“之安,你这身衣服不错,看的让人心旷神怡,谢谢你休沐游玩,还来安慰我。”
话音刚落县令擦着眼角的眼泪。
颜之安一脸茫然,他没说什么呀。
“大人我休沐这几日,并非游玩,家中有重事,父母亡故。”
县令站起身惊愕不已,“怎会如此?”
颜之安笔直地跪在地上,拱手作揖道:“是牵丝阁作乱,大人我回府衙只想调查,牵丝阁作乱杀人一案,等查到牵丝阁在哪里,大人我想请辞回家。”
县令扶起颜之安,“你不必请辞回家,我给你批假,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你可随时回来。”
“上次你说想要查牵丝阁,被杀的人去过那些地方,卷宗在主簿衙,你去吧!”
颜之安拜别县令,往主簿衙方向走,颜之安透过窗户看到,烛火摇曳的影子,“谁在里面。”
“是我。”
寻梅道长从里面推开窗户,颜之安愣了一下,没想到里面会是他。
寻梅道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卷宗是我调查在写的,县令让我辅助你一起。”
颜之安点头拿起卷宗,“三月十日,一女子身穿红衣被红线倒吊在桥边,溺水而亡。”
“二月初五,男子裸身死在大街上……一共十余人有男有女,全部被红线缠绕吊死。”
颜之安平复一下心情,放下卷宗问道:“他们都有哪些活动轨迹。”
“这些所有死去的男子,都去过月香楼,女子都死在月香楼附近,我猜和月香楼的掌柜有关,牵丝阁应该就在这里。”
颜之安抬眼凝眉,看着寻梅道长,“只凭这几点,就怀疑是月香楼的掌柜,会不会太过武断,我看了卷宗这些女子,可都没有去过月香楼。”
“又如何和月香楼产生关系。”
寻梅道长从袖中掏出一盒胭脂,递给颜之安,他打开闻了闻,“这胭脂有何稀奇?”
“是从女尸身上发现的,胭脂里有幻颜花,会使人产生幻觉,上瘾。”
颜之安点头,寻梅道长道:“这些胭脂都是月香楼送的。”
“送的?”他心想赵瑾言不会这么大方。
寻梅道长道:“月香楼开业那日,买茶喝茶满多少减多少,送一盒胭脂。月香楼云雾中会传来异香,你是知道的吧!”
“这异香里就有这个幻颜花。”
寻梅道长道:“我知道你和月香楼的掌柜认识,我说的话你不会信,若真是他你会怎么办?”
事实摆在颜之安的面前,可他还是不敢相信,“今夜我要去月香楼一探究竟。”
他握紧拳头半晌缓缓开口,“如果是他,我会亲手杀了他。”
寻梅道长拍了拍颜之安的肩膀,“我陪你一起去。”
11. 第十一章幻颜花
深夜颜之安和寻梅道长,蹲在月香楼外的花丛中,寻梅道长道:“都蹲到后半夜了,这段时间牵丝阁,也没有出来杀人,你怎么确定,在外面蹲着就会等到人。”
颜之安扭头瞥了一眼寻梅道长,“你不是说,牵丝阁有可能就在月香楼里面,即使没有人,但那个红线晚上也会出现。”
“为什么?”寻梅道长一头雾水。
颜之安指向头顶的枯树上,不知何时挂着一只鸡,鸡的嘴被绑着发不出声音,腿上被划开一道口子,滴滴啦啦地流着血。
“你不知道,这红线是吸食人的血气,魂魄而生,若是主人长时间,没有让它吸食血气,它会发狂反噬主人。”
“我在树上挂了只鸡,只要那红线在里面,它就一定会被勾引出来。”
寻梅道长点点头,街上雾气逐渐弥漫,伸手不见五指,“小心一点,它应该快来了。”
颜之安扭头的功夫,枯树上的鸡便已经没有动静,鸡身子干瘪下去,半滴血都滴不下来。
迷漫的雾气中,有一个人影半身赤裸,两只胳膊半抬着,脚尖没有着地,从他们眼前飘过,身后隐约看到有几根红线,在吊着他走路。
“糟了快追。”颜之安和寻梅道长,扎进雾气中追着那个人。
“分开来找。”寻梅道长点头,两人召出法器,分开行动,雾气弥漫着眼前只剩下,白茫茫地一片,颜之安双指划破剑,默念咒语将血点在眼前。
却也只能看到前面一米的路,颜之安蹙眉往前跑,半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正停在前面一动不动。
红线吊着他的胳膊,那男子头一歪,颜之安抬手挥出九莲业火,朝着红线烧过去,那男子突然啊一声。
躲避着九莲业火,颜之安引火上剑,挥剑砍向红线,叮的一声两把剑碰撞在一起,“是我。”
眼前的半裸男子,瞬间变了模样,是寻梅道长,颜之安问道:“怎么回事。”
寻梅道长道:“这里我转了半晌,都在原地打转,然后我看到半裸男子,抬手向我烧来,那火非比寻常,我便猜到是你。”
“我看到的也是半裸男子,我们应该是被鬼打墙了。”颜之安捂眼叹息。
寻梅道长点头,“把衣服脱了,反着穿然后蒙上眼睛,用你的火在前方引路。”
颜之安点头照做,两人反穿衣服,蒙上眼九莲业火在面前浮现,颜之安透过布料隐约看到一丝光亮。
两人顺着火的牵引,往前走耳边不断响起,一个男子鬼哭狼嚎的声音,“救命啊!老天爷……啊!”
他仔细地听着,是从哪里传来的声音,寻梅道长道:“别管他快点出去。”
颜之安点头,九莲业火突然在前方燃烧作响,巷尾传来两三声咆哮,两人朝着巷尾跑。
突然间腥风扑面,两人齐齐摘下眼前的布,挥手抬剑就砍向那几只鬼。
几只鬼张开血盆大口,往颜之安他们身上扑,颜之安默念咒语双指划破长剑,长剑一分为三化作三道剑影。
向几只鬼脑袋刺去,剑影劈里啪啦的在几只鬼的身上响,颜之安趁剑影干扰那几只鬼,瞬间召唤出九莲业火。
九莲业火从他的手臂涌出,蜿蜒盘在几只鬼身上,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寻梅道长刚抬起剑还没有出手,几只鬼就已经被颜之安给烧成灰烬,只好悻悻然地收回剑鞘。
街边拐角一抹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颜之安喊道:“赵瑾言……”他撒腿逃的没影。
颜之安刚想去追,寻梅道长拦住了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控制了一个半裸男子,先救人。”
颜之安咬牙握着手中的剑,朝着这半裸男子的声音赶过去。
“救命唔……”半裸男子正被人倒吊在桥边,上下晃着控水,半裸男子吐出绿液,糊了一脸,男子面露苦色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人贴心地把半裸男子,在河里把脸涮了涮,然后拉起来放回桥上,半裸男子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颜之安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地愣了,“宁长离你怎么在这儿。”
宁长离擦擦手,“他醒了,要见你。”
“江渊醒了。”宁长离点头,半裸男子抱着宁长离的腿哭着喊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大师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睡着觉,闻到一股香味,然后就到了这里。”
半裸男子四处望望,“那几只鬼,是不是收了。”
宁长离蹙眉想要将腿抽离出来,颜之安接话递给男子一张符道:“已经除了,这个符百邪不侵,拿上快点回家吧!”
男子点头接过符道完谢,赶紧跑回家。
宁长离站在桥上看着颜之安,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走吧!先回去。”
路上颜之安问道:“刚刚那男子吐出的绿液是什么?”
宁长离摇头,“我扯出操控的红线后,察觉他体内有股异香,目光涣散被迷了,我就帮他把体内的东西倒出来。”
寻梅道长道:“是幻颜花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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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幻颜花,在月香楼云雾中的香里。”
寻梅道长瞥了颜之安一眼,“自然是吸入过多,那花香在体内堆积。”
颜之安道:“那这么说,那些送胭脂涂抹在脸上的女子,和去月香楼多的人体内都有,时间久了。
迷惑心智使人上瘾,夜半睡去被这上瘾的毒花,引到街上再被牵丝线给杀了,神不知鬼不觉。”
寻梅道长点头,颜之安道:“等回去准备一下,要快点捣毁月香楼,不能再让这毒花扩散。”
聊着聊着他们就回到双塔楼前,里面传来晓参跳脚的声音,“哎你别乱动,你才刚醒一会儿,宁长离就把你哥带回来了。”
颜江渊盯着晓参咬牙喊道:“你放屁,我哥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你们肯定是牵丝阁的人,把我哥捉了,等我解开绳子,我一定要报仇。”
“都跟你说了,是你哥找我们给你疗伤的,怎么跟你解释不通呢!”
颜江渊被捆的五花大绑,他翻动着想要坐起来,“救人有你们这么救的吗?”
颜之安推开门看到,颜江渊被捆的五花大绑,正要坐起来和晓参对骂,颜江渊瞬间委屈眼泪哗哗,“哥。”
他赶紧解开绳子,颜江渊扑进颜之安的怀里,晓参小声嘟囔,“他刚刚可不是这样的。”
颜江渊扑进怀里哭得撕心裂肺,“哥,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颜之安蹙眉又想起,爹娘的惨状点头,抱着颜江渊的手,又加深紧紧地抱住,现在这个世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
颜江渊擦干眼泪,激动的拉着颜之安的衣袖道,“哥我亲眼看到,是赵瑾言,是他。”
颜之安双手紧握,怒火直窜头顶,眼底如火焰翻涌,难以控制仿佛要将一切吞噬,他拿起剑起身就往屋外走。
宁长离和寻梅道长互相瞥了一眼,跟着颜之安。
“哥你要去哪儿?”
颜之安头也不回,“我去找赵瑾言报仇。”
颜江渊一听起身去追颜之安,“哥我也去。”
颜之安默念咒语手中掐诀,隔空划上一剑,颜江渊被逼的后退,刚刚颜江渊站过的地方,凝聚一道无形的屏障。
“哥。”
“你现在还未恢复,在这里好好呆着,晓参麻烦你看好他。”
他用力的锤着屏障,施法想要解开着屏障,却也只是徒劳无功,“别白费力气了,人都走远了。”
颜江渊愤愤地瞥了一眼晓参,跑进屋,“要你管。”
12. 事非所愿
黑夜淡去,天光破晓,三人站在月香楼门口,阳光映照在三人身上,颜之安一脚踢开月香楼的大门。
众人一夜未归,还在调笑喝茶玩乐,突然被颜之安的声音打断,“赵瑾言呢!给我出来。”
北月笑着款步上前,“这位公子,我们公子不在,若是想要喝茶玩乐,请到雅间来。”
颜之安余怒未消,直接拔剑对着北月,北月被吓得花容失色,“让赵瑾言给我滚出来,我刚刚还看到他。”
一旁的贵公子,被这一幕打断了兴致,他摇着折扇,一把搂过北月道:“怎么这是来砸场子的,赵公子是你想见就见吗。”
颜之安一脚把那贵公子踢的倒飞出去,呕出一口血,赵瑾言恃财如命,他就不信砸了他的楼,会不出来,“赵瑾言你再不滚出来,我就把你的楼给砸了。”
话音刚落,红线突然从后院窜出来,缠绕在贵公子的身上,贵公子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缠绕的红线,他奋力挣扎不脱。
红线操控着他的手,拔出剑向颜之安他们攻击过来,颜之安侧身一躲抬手掐诀,手中九莲业火窜上红线,瞬间被烧成灰烬。
贵公子没了红线的操控,被吓得瘫软在地,紧接着无数条红线,从后院飞出来,众人全部被红线缠绕操控,朝着颜之安他们攻击过来。
颜之安将九莲业火汇聚到剑上,剑影一分为三,向众人身上的红线砍去,一个解开了红线的操控,另一个又涌上来,众人都拿着剑攻击,颜之安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背靠着背,抵挡着围上来的众人,他们都是活人,颜之安他们无法下重手杀人,颜之安问道:“怎么办,人越来越多,红线烧不着。”
宁长离刚解开一个被操控红线的人,瞬间那人又被红线操控上,“点火。”
颜之安反应过来,默念九莲业火决,法力在周身形成橙红色的光,他双手虚握,双手慢慢交叉靠近,手臂挥动双指并拢翻花结印。
掌心幻化出五瓣莲花,颜之安将九莲业火抛向空中,宁长离飞上半空,手腕翻动往两边推开,风力从宁长离周身散开。
风借火势,火助风威,风与火交织翻涌,火浪在众人身边略过,一瞬间众人身上的红线,都被空中的风火,烧成灰烬。
众人解开红线的操控,连滚带爬地跑出月香楼,宁长离从空中下来,寻梅道长道:“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往后院走去,颜之安一脚踢开后院的门,屋内顶上挂满了红线,赵瑾言面不改色闭着眼,在蒲团上对镜跪拜。
突然赵瑾言手中的红线,朝着颜之安攻击,红线缠绕在颜之安手腕上,想要往颜之安手腕里钻。
颜之安抬手将缠绕的红线烧成灰烬,赵瑾言眼中满是血红,他双手虚握,手中凝结出一把冰霜长剑。
朝着颜之安攻击过来,两把剑碰撞在一起,瞬间冰霜爬上颜之安的剑,他的剑被断成几节。
颜之安凝聚出九莲业火,火从颜之安手臂涌出,向赵瑾言攻击,赵瑾言双手交叠,凝结出一道冰墙。
九莲业火竟被冰墙弹的反射回来,颜之安侧身躲过九莲业火,顺手拔过寻梅道长手中的剑。
双指划破长剑,长剑插入冰墙,九莲业火顺着剑身,燃进冰墙之中,冰墙被九莲业火,燃得炸裂。
赵瑾言被九莲业火的火浪,弹得倒飞出去,他捂着胸口呕出一口血,在地上半晌撑着坐起来。
他笑着擦干嘴角上的血,不屑地看着颜之安,“动手啊!怎么不动手。”
颜之安剑指着赵瑾言,“为什么?”
赵瑾言仰着脖子笑道:“哪有什么为什么?你挡了我的财路,我自然要除掉你们,那我不妨问问你。
为什么要调查牵丝阁,为什么要挡了我的财路,牵丝阁开门做生意,杀人给钱天经地义。”
颜之安怒气冲天握着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牵丝阁残害生灵,视人命如草芥,你和他们为伍。”
赵瑾言摇头笑着,“颜之安你们又是什么好人呢!说什么斩妖除魔,全部都是冠冕堂皇的鬼话,你们一家都虚伪至极,见死不救,你就不会杀无辜的人吗?”
“颜之安家破人亡的滋味怎么样。”
“不要再说了。”颜之安压制着心中的怒气,可赵瑾言还是喋喋不休,说个没完。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颜之安再也难控制住杀心,一剑刺穿赵瑾言的胸口,鲜血不断的涌出,颜之安被这血溅得清醒。
赵瑾言嘴里糊满鲜血,想说什么半晌也只长开口,他双手抓着长剑,往颜之安身上靠。
赵瑾言身上窜出一只傀儡纸人,桀桀桀地笑着,“笨死了,笨死了嘿嘿嘿。”话音刚落傀儡纸人就自燃成灰烬。
颜之安看着那个自燃的纸人,“傀儡纸人。”
赵瑾言抓着颜之安的胸前的衣服,“你小子下手真狠啊!”他咳出鲜血又说道:“对不起啊!之安,我碰到那个什么鬼阁,本来想帮你的,没想到被他给操控了。”
“你说什么?”颜之安激动地问道,可怀中再无声音传来,他这才意识到被牵丝阁给骗了,刚刚赵瑾言说的那些话,都是牵丝阁的傀儡纸人控制的。
激他杀了赵瑾言,怪不得,怪不得刚刚赵瑾言会说,他就不会杀无辜之人吗?
悔意瞬间席卷而来,颜之安抱着赵瑾言的尸体,嚎啕大哭,“赵瑾言。”
宁长离蹙眉走上前,“别哭了,我能救他。”
颜之安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宁长离垂下眼躲开颜之安的目光。
宁长离抓起赵瑾言的胳膊,把他甩向半空,赵瑾言竟然悬在半空,宁长离飞到树上,随手捉了只鸟。
宁长离手掌在赵瑾言头顶转动,宁长离和赵瑾言四周环绕着花瓣,然后宁长离手掌虚握,仿佛抓了什么东西,宁长离把抓的鸟放在赵瑾言头顶,法力在他们周身涌动。
颜之安仰头看着这一幕,问向一旁的寻梅道长,“他这是在做什么?”
寻梅道长托着下巴,“看样子是在换魂。”
颜之安震惊道:“他到底是什么半妖啊!”
寻梅道长摇头,“不知道,好像你和他是相熟。”
法力散去宁长离将赵瑾言放到地上,手中抓着一只鸟,那鸟闭着眼,宁长离晃晃它的头,鸟睁开眼睛。
“我这是死了?”鸟看着地上赵瑾言的尸体,发出嘤嘤嘤的声音,“死之安下手也太狠了,呜呜呜。”
赵瑾言抬起胳膊,“这是什么?毛,这么快就投胎了,还当成一只鸟啊啊。”
宁长离弹了一下赵瑾言的头,他回头看着宁长离的脸,吓得从他手中飞出去,赵瑾言在空中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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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儿。
落在颜之安的肩膀上,往颜之安身上蹭,“之安。”
“说说把怎么回事。”
赵瑾言道:“那天咱们不是在月香楼,吃饭喝酒,我醒来你就不在了,窗户还被捣烂了,我还在想找你赔钱。”
“一看天都黑了,想着明天再去找你,然后我就又睡了,半夜我听到有人在哭,我就顺着声音去找。”
“居然是在月香楼地下传来的,我想起来卖我这栋楼的人说过,地下好像还有一层密室,我买下来还没有进去过。”
“我拿着刀就下到密室,那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我透过密室的门缝,声音便消失了,我看到里面有着诡异的红光,那蜡烛燃的光是红的,顶上全是吊着的红线。”
“里面放着一个纸人,我就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什么鬼阁,我就想着赶紧出去密室,告诉你,可我再往里看那纸人不见了。”
我以为我眼花了,又往里面看,那个纸人的眼突然贴着门缝,找到你了,娘的我当时一阵凉意直窜头顶,头皮一阵发麻,然后我就被控制了。”
赵瑾言抖着身上的羽毛,还有些心有余悸,颜之安冷眼瞥着赵瑾言,一把抓住赵瑾言道:“他控制你杀了我全家。”
赵瑾言摇头,“冤枉,天大的冤枉,我虽然被他控制,但我是清醒的,他就一直控制着我在屋里待着,我连觉都不敢睡,不信你看我眼里的血丝。
就昨天夜里他突然控制我出去,然后我在街口看到你,我还想叫你,被红线拖走了。”
颜之安道:“你一直都在月香楼。”赵瑾言点头。
颜之安陷入沉思,小厮和江渊看到的赵瑾言,应该是幻术,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以为就是赵瑾言动的手,借刀杀人让他以为大仇得报。
赵瑾言哭道:“这鸟活不了多久,等我再死了你给我多烧点纸钱啊!”
颜之安扶额点头,宁长离道:“你还没有死。”
“什么?”众人一脸震惊,宁长离道:“等过十几天后,你的肉身长好,你还可以回到肉身。”
颜之安问道:“你是说他可以放到,晓参的棺材里恢复肉身重生。”
宁长离点头,“我只是暂时把他的魂魄,换到鸟的身上,让他魂魄不散,躲过地府的勾魂。”
颜之安震惊的看着宁长离,这样的能力堪称恐怖,可以无视地府轮回,只要魂魄不散,就能让人重生。
赵瑾言飞到颜之安的肩上,“什么?你说我这是暂时换到鸟身上,那为什么要给我换到鸟身上,猫和狗不行吗?我不要当鸟,给我换。”
宁长离蹙眉冷冷地瞥了一眼赵瑾言,一把抓住赵瑾言,“你见过有那个猫狗会说话,把你换到猫狗身上,被人当成妖怪,捉了可就不要怪我。”
赵瑾言疯狂地摇着头,“不换了不换了。”
赵瑾言从宁长离手中挣脱,飞到颜之安的身上,“之安你看他好凶啊!”
宁长离冷笑地看着赵瑾言,“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毛拔光。”
赵瑾言吓得哆嗦,一阵异香传来,“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颜之安道:“你这月香楼全部都是香味。”
颜之安心里咯噔一声香味,他抬头望过去,一群人提着剑闭着眼睛,被红线牵着涌进后院,朝着颜之安他们攻击。
13. 第十三章梦城
颜之安抬剑抵挡,寻梅道长掐诀打退一个人,把他手中的剑夺过来,众人被围作一团。
人群不断的涌进来,向颜之安他们攻击,颜之安抛出九莲业火,“宁长离继续。”
宁长离飞向半空,踢散九莲业火,风力在他周身涌动,风火席卷人群,牵引他们的红线,全部烧成灰烬。
可人群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反而没有红线的牵制更加迅速,颜之安道:“他们没有意识,被迷失心智了。”
寻梅道长击退一个人,转头问道:“那怎么办?”
颜之安道:“先上房顶,现在跟他们打也是白费力气,只会把我们都耗死在这里。”
众人飞上房顶,愣在了原地,俯瞰城中整座城的人,全部都失去意识,他们游走在城中,被红线牵着,似乎是在寻找攻击目标。
人群中有些人察觉到,颜之安他们上了屋顶,他们蜂拥而至,一个踩一个的往屋顶上爬。
颜之安一脚把他们踢下屋顶,人群接着爬上屋顶,一阵此起彼伏地鼾声传来,颜之安大骂道:“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谁在睡觉。”
寻梅道长帮忙把人群踢下屋顶,“不是我们,是那群人。”
他们反应过来,这群人现在意识被困入在梦中,无法醒来只会不停的攻击他们。
赵瑾言飞到颜之安身边,“之安,我会弹安魂曲,你说能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停止攻击。”
颜之安和寻梅道长一人一个方位,踢的焦头烂额,颜之安蹙眉道:“不知道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
宁长离道:“先布下结界,抵挡他们。”众人点头,三人合力布下结界,人群涌上来不断挥砍着结界。
赵瑾言点头飞到屋里,他飞到琴旁干着急,他现在没有手怎么弹呀!赵瑾言站在琴旁,用嘴一个琴弦,一个琴弦的弹。
他们听着赵瑾言,用嘴弹的琴直皱眉,像是鬼哭狼嚎,人群的动作迟缓许多,呆滞的听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们捂上耳朵,颜之安喊道:“别停快点弹,有用。”
赵瑾言用嘴弹的快要冒火星了,“别催了。”
一曲弹完人群站立不动,赵瑾言累的瘫在桌上,颜之安解开结界,观察人群像是睡熟一般。
赵瑾言嘟囔道:“快走,这个安魂曲,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们又该动了。”
“你不早说。”颜之安背起赵瑾言的尸体,众人赶到城门口,把城门关闭,颜之安把赵瑾言的尸体扔在地上。
赵瑾言飞到颜之安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之安,你怎么能把我扔到地上……”
“别废话,不把你扔到地上放哪里,这城门要布下结界,我们得想办法,把城中的人唤醒,现在只能先把他们封印在这里,以免跑出来伤人。”
他们合力布下结界,这个结界只能他们三个同时解开,其他人谁也冲不开结界。
颜之安背上赵瑾言,“走吧!先把赵瑾言送到晓参那里,我们再想办法。”……
颜江渊和晓参正吵得不可开交,余光一瞥看到颜之安他们回来了,两人冷哼一声把头转到一旁。
“哥……”颜江渊跑上前愣在原地,“哥你怎么把赵瑾言给背回来了。”
颜之安给颜江渊解释了一通,颜江渊低下头默不作声,不知在想些什么,赵瑾言飞到颜江渊面前笑道:“误会这些都是误会,都怪那个该死的什么鬼阁。”
颜江渊点点头,宁长离接过赵瑾言的尸体,和晓参道:“他需要修复肉身,借你的棺材一用。”
“不行,颜江渊都用过我的棺材了,你还要再塞一个人,我都没地方吃饭了。”
宁长离割破手指递给晓参,“给你。”
晓参瞬间变了脸色,笑咪咪道:“可以可以塞,你再塞十个八个都行。”
赵瑾言一听颜江渊也用过那个棺材,飞到棺材旁往里面看,能躺在江渊,躺过的棺材里,想想还有些激动。
宁长离把赵瑾言的尸体扔进棺材里,棺材散发出蓝色的光,光汇聚成数条,在赵瑾言胸口的伤口处穿梭,宁长离把门关上,给赵瑾言的尸体输送法力。
赵瑾言被拍飞在门外,他挣扎的从地上飞起来,落到颜之安肩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什么人呀!这是,我自己的尸体,我还不能看了。”
晓参吸完宁长离的血,笑的脸皱在一起,合不拢嘴。
颜之安走到晓参面前问道:“我想问你一件事。”
晓参心情大好,“问吧问吧!”
“宁长离到底是什么半妖?”
寻梅道长也对宁长离感兴趣,听到颜之安问晓参,也走到他们旁边。
晓参笑道:“哈哈哈,你不知道,嘿你居然不知道,宁长离没有告诉你,我才是宁长离最信任的人,哈哈哈。”
颜之安不想听晓参胡言乱语,卖关子给了晓参一记拳头,晓参龇牙咧嘴地捂着头,敢怒不敢言。
晓参缓缓开口道:“你知道螭隐兽吗?”
颜之安摇头,晓参给了他一个白眼。
寻梅道长道:“螭隐兽样子形状如狸,首有红毛,喜杀人却不食极为凶恶。”
颜之安疑惑地问,“为什么喜杀人,却不食?”
晓参接话说了下去,“因为它没有长嘴,不吃不喝,长生不死,见风而活,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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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起死回生,宁长离就是螭隐兽和人的半妖。”
颜之安转头看向寻梅道长,“那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螭隐兽。”
晓参翻了个白眼,“那是你孤陋寡闻,你爹没告诉过你。”
寻梅道长看他两人要打起来,笑呵呵地站在他们中间打圆场,“这个螭隐兽,只是传说中的妖兽,这长生不死的妖兽,到如今早已灭绝了。
我也只是云游四海的时候听说过,也只是当个故事听。
“怎会灭绝?不是说长生不死。”
晓参道:“因为人啊!人们把螭隐兽抓起来,利用它的能力,让人起死回生,可人总是贪心不足,
他们不仅想要起死回生,也想要螭隐兽长生不死的能力,为了试探他的能力,人们把它杀死,果然它见风而活。
人们又把它杀了七窍堵死,它没有再活过来,从那之后人们不断的抓螭隐兽,试探它的能力,看如何能让他们长生不死。
螭隐兽开始为了自保杀人,人和螭隐兽互相杀戮,近百年螭隐兽被杀到灭绝。
众人沉默不语,晓参还有一段没有说出口,他叹息的坐在石头上,人们发现把这样的妖兽和人关在一起,让他们生子,生出的半妖具有螭隐兽的能力,可以长生不死,也可让死人复生。
他们为了自己,连自己的人也能下的去手。
宁长离推开门,赵瑾言飞到他面前叽叽喳喳,“怎么样,好了吗?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宁长离无视赵瑾言的话,“我要去丘连山。”
晓参腾得一下坐起来,“不行,你去那里干什么,那里的妖僧会致幻,能让一切生灵沉睡一梦不醒,几百年来别说妖不敢靠近,整座山连只虫子都没有。”
宁长离道:“我去夺他的妖僧法器。”
晓参……道:“都和你说了,妖都不敢靠近,你还敢去夺他的法器,你长生不死也不能这么玩啊!”
颜之安听到晓参,说那里的妖僧能让一切的生灵沉睡,那这样说是不是,也可以唤醒沉睡的人,“我也要去。”
颜江渊一听颜之安要去,也跟着上一起,“哥我也去。”
寻梅道长笑眯眯的也跟上去,“我陪你们一起,也多一个帮手。”
赵瑾言一看他们都走了,连忙飞着跟上去。
无人理会晓参他刚刚说的话,晓参气得跳脚,“去死,你们都去死,到时候死了就别回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众人早已走远,回答晓参的只有风声,晓参气得载到地上。
颜之安扭头问宁长离,“他是不是疯了?”
“别理他,他就那样。”
14. 丘连山
丘连山上云雾缭绕,寂静的骇人,天空飞过的鸟不消片刻,径直掉落在地上。
地上都是飞禽走兽,还有人的尸骨,果真像晓参所说,这里会让一切生灵陷入沉睡,直至死亡。
颜之安尽量避免踩到,这些堆积如山的尸骨,他们往山林深处走去,宁长离来时说过那个妖僧就在山顶的破庙中。
赵瑾言浑身颤栗,不知是不是附身在鸟身上,和鸟一样的反应,他飞到颜之安肩头,“之安我怎么感觉也有点困。”
颜之安眼神凝重提剑戒备四周,“如果觉得困就默念清心咒。”
赵瑾言摇头,“我也不会啊!”
“那就想想能让你不困的事。”
赵瑾言若有所思啄着身上的毛,“对了,我才想起来,你把我月香楼砸了,赔钱……”
颜之安握拳心中怒骂,这个赵瑾言怎么睁眼就是钱,颜之安威胁道:“你如果想永远呆在这里,你大可以找我赔钱。”
赵瑾言疯狂的摇头,“不了不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不是你说的想想不困的事,啊……之安。”
赵瑾言从颜之安肩头跌落下来,抖如筛糠他飞到颜之安怀中,死命的往怀里钻,“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颜之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眼前参天大树上,挂满了人头,人头一直狂笑,风吹过树梢,带着那些人头晃来晃去,人头笑到最后竟从树上滚落下来。
到了颜之安他们脚边,又变成了一个果实,颜之安道:“是幻觉,走到这我们的心神,也有些受影响。”
众人凝重地望着前方的山路,山路尽头隐约走出一个人,背着树枝柴火他看到颜之安他们,激动地跑过来。
樵夫热泪盈眶,他终于见到了活人,“各位兄弟,你们也是被困在山里的吗?我上山砍柴,在此地迷路,怎么也走不出去。”
颜之安和宁长离对视一眼,微笑地看着樵夫,“是吗?”
颜之安抬脚把樵夫踢得倒飞出去,樵夫嘴角溢出鲜血,剑已经抵着樵夫的脖颈,樵夫指着颜之安,“我不过是迷路想要和你们结伴,你们为何要下此毒手。”
“你们若是劫财,我这里还有几文钱,都给你们,你们放过我。”
樵夫把钱扔到地上跪地求饶,赵瑾言从颜之安怀中探出头,“之安,人家不过问个路,你打他做什么?”
颜之安把赵瑾言塞回怀中,“闭嘴。”
宁长离从后脖颈拎起樵夫,在空中甩了几圈,把他扔出二十米之外。
樵夫躺在地上大口吐着血,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山上爬,大喊道:“杀人了救命啊!”
颜江渊拔剑想要冲上前打樵夫,被颜之安一把拉住,颜江渊只好呆在原地,赵瑾言喊道:“江渊你怎么也要动手。”
颜江渊没好气白了赵瑾言一眼,“你见过哪个寻常人,被甩飞那么远,还没有被甩晕,声音还那么大声喊。”
寻梅道长点头,“这个人的确很古怪。”
众人追上樵夫,颜之安一脚踩住樵夫拖着的腿,剑抵在樵夫脖子上,樵夫哭着向颜之安说,“大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没钱了。”
颜之安冷眼看着樵夫,“别装了,没有意思。”
樵夫哭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我装什么了。”
颜之安看他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说你上山来砍柴,可是这山荒芜人烟,怎会有人在这里上山砍柴。”
樵夫点点头解释道:“我不小心进入这山里,想着来都来了,看着山里树木繁多,就想着砍些柴火,结果迷路出不去了,不然大哥你给我指路,我现在就下山回家。”
颜之安笑着点头,“不小心进入这山里,你眼睛瞎吗?山下那么多白骨,寻常人看到吓都吓死了,怎么还会敢上山?”
樵夫大笑不止,啧啧摇头,一阵白烟飘过,那樵夫变化原型,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
颜之安刚刚踩着樵夫的腿,现下一看只是衣角,“施主,你踩到我的僧袍了。”
妖僧抬手向颜之安劈来,颜之安侧身躲避,抬剑抵挡妖僧的攻势。
剑碰触到妖僧的手顷刻间,碎为齑粉。
颜之安惊愕地看着那断剑,容不得他多想,把断剑丢到一边。
九莲业火顺着他的手臂涌出,五瓣业火在颜之安身后绽开,火焰吞噬上妖僧,妖僧轻笑着不断向颜之安劈掌。
九莲业火在妖僧身上仿佛没有一丝伤害,他沐浴在火焰里,显得佛光璀璨。
众人震惊的想,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僧,连业火都不怕。
宁长离的身影从空而降,刀已经先一步劈向妖僧,刀碰触到妖僧的头,火光四溅。
刀连他的身体都没有划破,颜江渊将九莲业火汇聚到剑上,从妖僧身后攻击。
寻梅道长手中掐诀,甩出一张符咒,随即挥剑刺向妖僧,众人几个方向同时攻向妖僧,妖僧分毫微伤,颜之安大喊道:“这个和尚已经修炼出金刚不坏之身了。”
妖僧大笑:“有意思,既然来了,就都来陪我玩吧!”
妖僧张开双臂,妖力在周身散开,众人控制不住困意,齐齐倒了下去。
颜之安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扯掉了妖僧脖间的佛珠,那是由眼珠穿成的佛珠。
宁长离刀已经握不稳了,可还是向妖僧砍了一刀,随即倒了下去。
赵谨言在颜之安怀中吓得瑟瑟发抖,妖僧一把抓住赵谨言,“大师,我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你也一样。”
赵瑾言挣扎着大骂,“你个死秃驴……”
妖僧把赵瑾言丢回颜之安怀里,唱着神秘诡谲的梵文回往山顶的寺庙。
清晨虫鸣螽跃之声不绝于耳,颜之安抖动着耳朵,睁开双眼眼前绿草茵茵,风声掠过,绿草随着风挥动着。
颜之安闭上眼感受着风,他抬起脚走了一步,愣在原地脚下是毛绒绒的爪子,他抬起另一只手,愣了半晌感觉有些不对,可却不知道哪里不对。
他是谁?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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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会在这里?
他踩着草地,走了几步,而后在草地上跑起来,他跑到河边,河面映照下是一只狐狸的身影,颜之安伸出爪子撩起河水洗脸。
脑海里突然想起,他现在是化形期,需要找人讨封就能修炼出人形,啾啾啾颜之安转头听见鸟鸣,四处望了望,这里哪里有人?
咚……寺庙敲钟的声音,在山间回荡,颜之安抖动着耳朵,对了寺庙里有人。
颜之安笑着撒欢似的向山顶寺庙跑,颜之安溜进寺庙一群僧人,跪在蒲团上敲着木鱼念经。
颜之安钻进桌子下面,观察着要问谁去讨封,他观察了一圈,一眼扫见了一个和尚,那和尚皮肤很白,一双桃花眼,淡琥珀色的眼眸很亮,仿佛漫天星辰落入眼中。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要是能吃掉,颜之安摇晃着脑袋,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那和尚剑眉微蹙眼神一瞥,就看到颜之安躲着的桌底,颜之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哆嗦,宁长离走到桌前把颜之安领起来,颜之安四脚悬空,感觉脸像火烧一样,尴尬的要死。
宁长离把颜之安领出殿外,颜之安挣扎着从他手中挣脱,落地颜之安踩了宁长离一脚,这个和尚真可恶。
颜之安飞快的跑远,躲在树下卧起来,众僧颂完经从大殿出来,各自打扫寺庙,寺内耕种。
宁长离在殿前扫着落叶,颜之安动了动耳朵探头,看四下无人他走到宁长离身边,“和尚……你看我像人吗?”
宁长离吓得冷汗直流,心狂跳不止,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震惊下来,听不见假装听不见。
他接着扫着落叶,颜之安以为宁长离没听到,又大喊一声,可还是没有回应。
宁长离心道,“传闻中山中精怪,会出来找人讨封,若回答了他像人,就可以幻化人形,可这狐狸若是幻化人形,出来伤人,岂非罪过,还是不理会的好。”
“和尚,和尚。”颜之安跳着在宁长离眼前晃,“难道是个聋子?”颜之安摇摇头。
寺庙外人声嘈杂,颜之安闻声走过去,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爬上寺庙晕倒在门口,众僧扶起那人。
方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莫尘你去药房找些药来。”
宁长离双手合十放下扫把,“是方丈。”
颜之安回头看看方丈,又看看宁长离,他不是聋子,他是故意没有回答,气得颜之安在地上打滚,把刚刚扫的地,又弄得满地狼藉。
他又在地上跳了跳,看着一地落叶,颜之安心满意足地仰着头,走去药房看看那个受伤的人。
他在门外探出头,看着宁长离给受伤的人,脱去外衣胸口处,有一道刀痕,宁长离拿起烧过的银针,给伤口缝起来。
敷上草药喂完药,他擦擦头上的汗,“方丈,这位施主,已无生命之忧,要不了多时应该就能醒了。”
方丈点头,颜之安看着宁长离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出声,一想到宁长离回去,看到满地的落叶,生气的样子,他就高兴。
15. 第十五子非鱼
翌日颜江渊呛咳着醒来,他一手捂着胸口撑着床,“施主你醒了,把药喝了吧。”
颜江渊点头双手合十,向宁长离道谢,“多谢师父搭救。”
他接过药一饮而尽,“敢问师父如何称呼?”
宁长离鞠躬微笑道:“贫僧法号莫尘。”
“莫尘师父,我想去见一见方丈。”
宁长离带着颜江渊,去方丈的禅房,方丈盘腿打坐,听闻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颜江渊低头跪在方丈面前。
方丈连忙扶起颜江渊,“施主……”
颜江渊道:“方丈我想出家。”
方丈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施主尘缘未了,罪孽杀孽过深。”
颜江渊抬起头怔愣地看着方丈,“不瞒方丈法眼,我本是医者治病救人,奈何家人一夜之间被山匪所害,母亲拼死救我,为我留下一线生机。”
“血海深仇如何不报,我杀了山匪报仇,也算是因果循环,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方丈闭上眼睛念着经文,“阿弥陀佛,施主愿意改过自新,实为善举,佛曰普渡众生,可众生皆苦,罢了施主愿意出家,从前往事皆化为乌有。”
“从此往后施主,你的法号就叫莫目吧!”
颜江渊疑惑地问道:“方丈,为何叫莫目?”
方丈喃喃道:“莫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叶障目,莫尘你带莫目去剃度吧!”
方丈又闭上眼睛念着经文,宁长离带着颜江渊剃完度,去大殿诵经。
众僧闭着眼睛,赵瑾言听到佛像下,有窸窸窣窣吃东西的响声,也没敢睁眼,不断地敲木鱼诵经,盖过了那个声音。
宁长离刚一进大殿就愣住了,颜之安躲在桌下偷吃贡品果子。
颜之安吃了一半,抬头看到宁长离蹙眉的眼睛,他叼起一颗新鲜的果子,把吃剩一半的踢到宁长离脚下。
他叼着果子赶紧溜走,嘴中含糊不清地喊道:“分你一半。”
赵瑾言睁开眼松了口气,原来是只狐狸,颜江渊吓得四处张望,“有人在说话吗?那只狐狸居然会说话?”
赵瑾言突然意识到,刚刚那只狐狸,好像说话了,他闭上眼加快念着佛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宁长离蹙眉蹲下拾起那半个果子,甩手扔进垃圾堆里,颜之安回头望去,看到宁长离把他吃剩的果子扔了。
“这个和尚是不是有病?居然浪费食物,我还没吃饱呢!”
颜之安愤愤地咬着果子,“这和尚浪费食物,日后肯定修不成正果。”
宁长离向赵瑾言双手合十鞠躬,介绍颜江渊道:“莫妄师兄,这位是刚入寺的师弟,莫目。”
赵瑾言点头,“莫目你日后就跟在我身边,参悟佛法。”
众僧颂完经出来,各自洒扫着寺庙,宁长离挑着扁担下山,颜之安偷的也跟着他,
到了半山腰四下无人,颜之安又问道:“和尚,和尚你看我像人吗?”
宁长离瞥了颜之安一眼,一言不发。
他心里懊悔不已,要不是妖讨封,问过一人之后,除非那人死了,否则就不可以更改其他人,要不然他才懒得搭理宁长离。
这个秃驴怎么嘴那么死,赶紧回答了他,他好变成人形。
颜之安愣神的功夫,宁长离已经走远了,颜之安又追上去问,还是没有回答。
“和尚你为什么不回话。”
宁长离念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若回答了你犯戒,你不知道妖物讨封,若是没有回答像人,
而是相反的问题,是会打回原形,永远修炼不出人,你还是下山找旁人问吧。”
颜之安不死心回道:“那你赶紧答应我,我不就变成人了,就不用去找旁人。”
宁长离冷冷回道:“犯戒……”
“我们狐狸讨封,只能问一个人,除非你死了,我才能换。”
宁长离没再回答,气得颜之安跳到他身上咬,“你迟早被这张嘴憋死。”
他走到了河边挑水,颜之安在草地上打滚,宁长离挑完扁担桶里的水,就往山上走,半晌也没见颜之安跟过来。
他把水挑回寺庙,倒进缸里又往山下继续挑水,宁长离到了山下,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由蹙眉。
颜之安跳进河里,在里面扑腾着捉鱼,岸上有两条鱼都只剩下骨头。
宁长离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佛门重地,你怎可在此杀生。”
颜之安叼着鱼跳上岸,“这是山下不在寺庙,哪里是佛门重地,佛门管的地方可真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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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明明寺里有湖,为什么还要下山到河挑水。”
宁长离蹙眉没有回答,只是盘腿打坐闭目念经,他要超度这鱼儿。
颜之安在一旁喋喋不休,“子非鱼安之鱼之乐,我不吃鱼,就要饿死,这天地万物自有宗法,
万物相生相克狐狸本就吃鱼的,大鱼也会吃小鱼即使我不杀它,也自有他物吃它,这是它的命数,我吃了这鱼,也算是助这鱼早日轮回解脱。”
宁长离站起身怒目而视,“谬论孽畜。”
颜之安抬起头喊道:“哎和尚,你是不是破嗔戒了,你都破戒了,能不能再打个诳语。”
宁长离蹙眉挑着水拂袖离去,颜之安一脚把叼上岸的鱼踢回河里,“不吃就不吃嘛!”反正他也吃饱了。
“哎和尚你等等我。”颜之安边跑边想,他有办法让宁长离回答他了,他怕破戒,那他天天气他。
逼他破戒惹他烦了,是不是就会回答他,让他变成人,颜之安边想边笑出了声。
可是他忘了宁长离说,若是回答他不像人,他就变不成人形了。
夜半无人宁长离在房中沐浴,颜之安推开窗户,看到宁长离在木桶的身影,他闭目念经。
白天颜之安在河边的谬论,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为何仔细想想,那狐狸说的并无错处,万事万物皆有自己的定数因果。
“和尚……”宁长离睁开眼,看到一只从泥泞里爬出来的狐狸,原本的白狐变成了黑狐。
颜之安抬起头,那双狐狸眼睛圆溜溜的转,他突然跳进木桶里,木桶里的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泥混在水中。
“和尚,一起洗省水。”
宁长离……
颜之安在木桶滚来滚去,把身上的泥甩干净,宁长离被甩的满身是泥,颜之安的脚搭在宁长离的胸口,胸口起伏不定。
宁长离蹙眉闭上眼睛,口中念着清心咒。
“和尚……你不会生气了吧?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不就是借用一起洗澡吗?”
颜之安狐耳抖动,尾巴缠上宁长离的手腕,宁长离蹙眉睁开双眼,把颜之安甩出去,“孽畜……滚。”
颜之安笑着跑远,“和尚你犯戒了。”
宁长离双拳紧握额间青筋暴起,他浑身是泥又要重新沐浴。
16. 第十六章野性难驯
海棠初绽花影摇曳,晨曦下晶莹娇艳半遮含羞,乱红滴落如雨四散纷飞,宁长离坐在山中打坐冥想。
这里没有狐狸来捣乱,他好不容易才在寺庙,山后寻到清幽之地,念头刚一落下,狐狸的声音就传来了。
“和尚,你看我像人吗?”
宁长离蹙眉睁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见到这只狐狸,就一股无名火起,他闭上眼默念经文,手中不停地转动着念珠。
“和尚,你在干什么。”
宁长离深吸一口气,念经又被那只狐狸打断,“冥想。”
“冥想什么?”
宁长离气得不想再理会颜之安,颜之安在地上跳来跳去踩着花瓣,他伸出手花瓣落在指尖。
见宁长离不搭理他,他走到宁长离身边卧下来,尾巴不自觉的扫过宁长离,他闭目念经,颜之安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腿边。
学着宁长离冥想,脑海里浮现山川俊美,鸟语花香渐渐的画风,走歪了脑海里都是美食,蜜饯,翠玉豆糕,雪山梅,杏仁酪颜之安咂咂嘴睡着了。
春去秋来颜之安不厌其烦,每天追问宁长离,可始终没有回应,颜之安无聊的走出寺外。
寺外人排起长龙,等待着看诊,颜江渊自从身上的伤恢复,他就向方丈提出,在寺外免费看诊积攒功德,原本门可罗雀的寺庙,变得热闹非凡。
连带着参禅礼佛的香油钱,也变多了,颜江渊把着一位老妇的脉搏,“大娘您是不是总是口干舌燥,怎么饮水都还是不行。”
“是啊大师,您可真是神了。”
颜江渊笑道:“这山上有许多山梨,大娘下山多带些走,无事就多用梨煮水,吃几日便可好。”
大娘道完谢拉着小孙子,进入寺庙中燃香拜佛。
颜江渊看完门口来的香客,他抱起颜之安,顺着他身上的毛,颜之安问道:“这样寻医问诊,有意义吗?你们人不是喜欢金银俗物,不贪图金银还有必要帮人问诊吗。”
颜江渊笑道:“有意义,能帮更多的人,看到他们开心这就是意义,你不也说金银是俗物吗?”
“那你开心吗?”
颜江渊点头,“这里很安静。”阳光照在颜江渊身上,他周身散发出柔和的气息,他笑容温和,“你总是问莫尘师兄,你不如换个人问,要不然你问我。”
颜之安摇头,“我也想换个人问,可是不行啊,我们妖只能问一个人,除非那个人死了才能换,
哎我怕是变不成人了,以那个和尚嘴硬的样子,等他老死估计也问不出来。”
颜江渊叹了口气,“不如我去问问莫尘师兄,他为什么总是不愿回答。”
颜之安抬头眼中有些期待,“真的吗?那谢谢你了莫目。”
颜江渊笑着顺着他身上的毛,“你若是变成人,还会想起我们吗?”
“那是自然。”
颜江渊抱着颜之安往大殿走去,到了门外他把颜之安放在门口,“你在这儿等我消息。”颜之安点头。
宁长离在院中罚抄佛经,身边已经摞了厚厚三层纸,“师兄。”
他抬头看见颜江渊,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揉着眉心手腕被抄佛经,抄的生疼。
“师兄,总是被那狐狸弄的破戒,被罚抄佛经,为何不打个诳语,放那狐狸走,也好过整日破戒。”
宁长离叹了口气,“是我自己心神不净,总是被气得犯嗔戒,若我心神入定,就不会被他给气到了,是该罚抄佛经静心凝神。”
“并非我不愿打下诳语,放那只狐狸走,只是那只狐狸野性难驯,心术不正恐化作成人,为非作歹,岂非我的罪过。”
宁长离垂眸心中问着自己,可真的野性难驯吗?他不知何时习惯了那只狐狸,只要他不开口那只狐狸就不会走,这样……一直这样就好。
颜江渊愣住了转头看向门外,颜之安咬牙切齿地盯着宁长离,转头就跑了,颜江渊欲言又止,他是不是不该问师兄,帮错倒忙了。
颜之安气得骂骂咧咧,“我野性难驯为非作歹,我干什么了,不就是滚他一身泥,至于这么小气吗?”
“这个和尚以偏概全小心眼,他才不通人性呢!他才为非作歹,他才是坏人。”
颜之安咽不下那口气,跑去禅房,“既然你说我野性难驯,那我就野给你看。”
他跳上宁长离的床,把他的被子全都踩上脚印,踩完还不解气,他用牙撕咬着被子,被子里的棉花被扯出来,被子被爪子挠破。
床上的佛珠也惨遭颜之安的毒手,佛珠上尽是咬痕,颜之安跳下床,他再也不想理宁长离。
他跑去湖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卧着睡觉,睡着了他就不气了。
一只纸鸢落在湖中假山上,顽童爬到假山上够着纸鸢,近在咫尺的纸鸢,怎么也够不着,他跳着脚下一滑,不慎跌落湖中。
顽童在水中扑腾着喊救命,可是四下无人任凭他怎么喊都没有人经过,就在他要沉下湖中。
一只白狐游到他身边,“救命……”
“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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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狐狸开口说话,顽童直接被吓晕过去,这下总算不乱扑腾了,颜之安咬着顽童的衣服往岸上游。
一旁有僧人听到动静赶过来,就看见狐狸拖着顽童上岸,他也急忙的跳入水中,把小童带上岸。
顽童紧闭着眼,僧人急着按压胸部,顽童吐出一口气醒过来,“狐狸会说话。”
颜之安抬手舔着毛,“记着是我救了你,要不然还没等人来,你就淹死了。”
顽童听完颜之安说话,又吓得昏过去,大娘哭喊着跑过来,僧人双手合十,“小施主被这狐狸拖上岸昏过去了。”
大娘哭着道谢,“大师能不能让寺外那个大师给我孙子检查看看。”
僧人把大娘带入客房,顽童躺在床上,颜江渊把完脉回头,“小施主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些惊吓,我再给小施主开一些安神的药,等小施主醒来,为给他喝便可。”
大娘听到颜江渊的话才放下心,她跪地作揖,“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颜江渊赶忙扶起大娘,“举手之劳,大娘不必道谢。”
“大师你们这寺庙真是灵啊,连这狐狸都会下水救人,多亏了这狐狸要不然,我这小孙子就……哎真不知该如何道谢。”
颜之安舔着身上的毛,突然插嘴,“你若想道谢,就给我送些肉来,我要吃肉吃肉。”
颜江渊慌忙笑着捂住颜之安的嘴,还想和大娘解释她听错了,可大娘直接被吓晕过去,颜江渊扶额叹息,这下安神的药,得开两副……
夜幕降临颜之安卧在树下,边睡边呢喃的骂道:“死和尚,臭和尚,烂和尚,你才不通人性。”
宁长离端着斋饭放到颜之安面前,听着他在骂,颜之安抖动尾巴扫来扫去,他闻到香味睁开眼。
“是我的错,白天不应该这么说你,给你道歉。”
颜之安扫了一眼斋饭脸撇到一旁,“我不吃这斋饭,狗都不吃……”
宁长离……
他叹了口气,“狗不吃,狐狸吃好不好。”
颜之安跳起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宁长离伸出胳膊,“我的肉给你吃,你吃不吃。”
颜之安白了宁长离一眼,“不吃,谁吃你这烂和尚的肉,一看都不好吃。”
“好了将就着吃吧,明天给你弄果子吃。”
颜之安吃完饭跟着宁长离回到禅房,刚踏入禅房他就想到了什么,赶紧撒腿就溜,宁长离一进禅房看到满屋狼藉,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
17. 第十七章若无相欠
翌日宁长离在大殿罚抄佛经,日上三竿也不见颜之安的影子,往常他总是会来讨封,每日一问。
宁长离心绪不宁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寺庙里寻找颜之安的身影。
颜之安卧在树下晒着太阳,尾巴蜷缩起来盖着脑袋,可他还是冷的发抖,宁长离抱起颜之安,他浑身烫的厉害。
他的医术不好只是半吊子,宁长离赶紧抱着颜之安跑去找颜江渊。
颜之安烧的迷迷糊糊,本就头晕被宁长离抱在怀里晃,他只感觉天旋地转,魂都要被晃出去了。
“莫目你快看看他,他浑身烫的厉害,刚刚还吐了,是不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颜江渊挠头人他会看,可这动物怎么看?他摸了半天也找不到脉搏,颜之安打了个喷嚏。
“他昨天跳水救人,晚上又在外面吹风,会不会是得了风寒。”
宁长离道:“他不是妖吗?怎么还会得风寒?”
啊嚏颜之安蜷缩着身子,尾巴也无精打采,他想开口说话,可一声也发不出来,他在心中大骂,妖怎么就不能得风寒了,你这是搞人妖歧视。
两人看向颜之安,这症状的确有点像风寒。
这风寒可大可小,寻常人得了风寒,医救不及时是会丧命的,颜江渊赶紧去抓药,不多时他端着药碗走进来。
宁长离抱着颜之安给他喂药,可药怎么也喂不进去,“你怎么不吃药,吃完药就能好了。”
……宁长离一勺一勺的喂药,可刚一喂进去,药就从他嘴边流出来,颜之安摇晃着尾巴,苦死了他才不喝,烧一段时间就能好了,谁跟你们人一样。
颜江渊道:“那要不然用嘴喂给他喝吧!”
话音刚落颜之安心道:“我呸他不嫌狐狸恶心,我还嫌烂和尚恶心呢!莫目怎么能这样。”
他张着嘴想要干呕,宁长离眼疾手快喂了一勺药进去,然后握住狐狸嘴,颜之安拼命摇晃,药还是被他喝下去一点。
宁长离和颜江渊两人相互望了一眼,原来刚刚喂不进去药是装的,颜江渊和宁长离一人一只手掰起颜之安的嘴,“快点灌进去。”
颜之安拼命挣扎,宁长离把药直接灌进颜之安嘴里,然后紧紧握住狐狸嘴,宁长离笑道:“看来嘴大还是有好处的,不想喝药直接掰开灌进去。”
要不是宁长离握住他的嘴,他非得狠狠咬他一口,颜之安困意袭来,这到底是什么药啊!他闭上眼睡了过去。
宁长离把烂被子裹在颜之安身上,他在被子里还是抖,无奈他抱着颜之安和被子,在院外晒太阳。
不知不觉宁长离靠在树下也睡着了,一晃到了下午颜之安睁开眼,身上感觉也不烫了,感觉恢复了。
他钻出宁长离的怀中,看到宁长离还在睡,心下一记他在睡觉,如果他现在问他会不会迷迷糊糊地就回答了。
颜之安轻轻地问,“和尚……和尚你看我像人吗?”
宁长离转过头喃喃道:“你怎么这么烦人。”
这个和尚嘴是镶金了吗?梦里都吐不出来,气得颜之安跳在宁长离身上。
宁长离惊醒看到颜之安怒气冲冲的脸,“???”
他一把抱住颜之安,在怀里撸毛,颜之安被他撸的浑身舒服,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果然妖好的就是快。”
颜之安偏过头,“不用你们人的药,我一会儿也能好。”
“那你怎么还会得了风寒。”
颜之安道:“和尚我饿了,我要吃肉。”
宁长离不搭理他,他就知道问话问不出来,像吃肉也吃不到。
宁长离从怀中拿出一颗果子递给颜之安,“答应给你吃果子。”
他愤愤地啃着果子,“别以为你给我果子,我就原谅你,等会儿我还要下山,去捉鱼。”
宁长离叹了口气,“真是欠你的。”颜之安啃完果子问道:“为什么说欠我的。”
天边残霞如画,宁长离抬头望天,“若无相欠怎会相见,大概是我前世欠你的吧!”
“那我不要你还。”
宁长离愣住了,他没料到颜之安会这么说,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你这和尚怎么不通人性。”
宁长离……
“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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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相见,那我宁可永远欠下,这样总还有相见的一天。”
永远欠下就能永远的在一起,颜之安已经跑远,扭头发现宁长离还愣在原地,“愣着干嘛!快走啊!一会儿抢不到斋饭了。”
宁长离心乱如麻跟上颜之安,打完斋饭宁长离坐在院外,把斋饭分给颜之安一半,“你吃这么少能行吗?我刚吃完果子,吃点豆腐就行了。”
“我不饿,得给你喂饱了才行,要不然一会儿又去捉鱼了。”
颜之安气得埋头吃着斋饭,他就不应该问,饿死他拉倒,饿死了他正好换人问。
“吃完早些休息,天黑了。”
颜之安抬起头看着天,天边残阳消散,阳光灿烂,依然还是白天,为什么要说天黑了,“和尚这不是白天吗?”
宁长离愣了也抬头看着天,确实是白昼,“夜钟响了应该要休息了,”宁长离心想:奇怪这里怎么没有黑夜,夜钟响了就代表,现在是黑夜要休息。
颜之安在院里卧着睡觉,越睡越冷他推开禅房的门,看到宁长离盖着破烂被子,蜷缩在一团。
他也冷吗?颜之安钻进被子里,一会儿他就大骂出声,“这和尚的被子怎么漏风啊!”
宁长离被吵得睁开眼,“你说呢!还不是你挠的吗?”
颜之安自知理亏,没敢再说话,宁长离搂着颜之安,这狐狸的毛还是挺暖和的,抱着还能取暖。
“鬼啊!”颜之安吓得跳起来,空中飘着一抹黑色的影子,影子上挂着两个眼珠子,睁得溜圆,影子不断的怪笑。
宁长离睁眼看到空中飘着的黑影,也吓了一跳,他闭上眼转动着佛珠,嘴里不断的念着金刚经,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黑影渐渐地消散,宁长离念完金刚经睁开眼睛,颜之安缩成一团,把头埋在宁长离的僧袍下。
他掀起僧袍把颜之安抱起,一人一狐四目相对,“妖怎么还怕鬼?”
颜之安挣扎着从他手上挣脱,“谁规定妖不能怕鬼的,我在这寺庙又没多少法力。”
宁长离一阵无语,摸摸他的头,“好了快睡吧!已经驱走了。”
18. 第十八章厮磨
黑影顺着门缝又钻进禅房,绕着颜之安他们转了一圈,看到他们已经睡熟,黑影朝着宁长离吹了一口黑气。
宁长离蹙眉翻身又搂着颜之安,梦境里宁长离在山后打坐念经,黑影飘到他的面前,“和尚在这里打坐念经,多无趣啊!不如快活啊!”
黑影在宁长离的耳边盘旋,不断地朝他说着,宁长离听而不闻。
“你喜欢哪个狐狸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吸引我来。”
宁长离蹙眉睁开眼,“你是谁。”
黑影笑道:“我是你的欲念啊!你喜欢他,喜欢的都要疯了吧!”
“满嘴胡言。”
宁长离抬手便向黑影打去,黑影消散又凝聚,他朝着宁长离吹了口气,下了咒他疯狂地笑着,“你不信吗?那要不你自己来看看。”
黑影消失不见,宁长离突然只觉得浑身燥热,他跌撞的想要回寺庙,却听见山中溪流潺潺,他想要溪边冲一下,去一下身上的燥热。
颜之安睁眼不知何时到了山后,他走了几步,薄衫轻摆他穿着衣服?
他低头却发现他长出了一双腿,他摸摸自己的脸,他变成人了,他居然变成人了。
不用讨封变成人了,颜之安激动的跑去溪边,想要去看看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探出头看着溪边映照的影子。
他长着一双丹凤眼,眼底总是含笑,眼尾一抹绯红,面如凝脂带着些薄粉,显得勾魂摄魄。
这个样貌他很满意,不愧是狐狸,只是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颜之安转头看到宁长离双目赤红,扶着树喘着粗气,“哎和尚,我变成人了哈哈。”
宁长离闭上眼喉间滚动,“和尚你怎么了?”
“我好热,扶我到溪里凉快凉快。”
颜之安点头扶着宁长离,走到溪里,溪水清凉刚一下去,就起了一阵颤栗。
宁长离紧闭双眼,渐渐地溪水的凉意,也盖不住他身上的燥热,他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站着的那处溪流竟冒起白烟。
颜之安也热的脸颊通红,他凑过去,手搭在宁长离的额头上,“你怎么了?发烧了。”
他突然抓住颜之安的手,脸颊憋得通红。
颜之安在溪水里呆的发冷,他抱住宁长离,想着给他降温。
突然的肌肤触碰,宁长离身上更加烦躁,颜之安抱住的手突然一顿,宁长离有一处硬东西抵住了他。
宁长离闭上眼睛后退几步,颜之安保持一段距离。
颜之安靠在溪边眼神中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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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幽怨,“和尚你过来呀!站那么远干什么,来呀!”
“和尚你喜欢我吗?”
宁长离睁开眼看到,颜之安媚眼如丝欲说还休的脸,他忍不住靠近,在颜之安耳边轻轻的说:“喜欢。”
耳边一阵酥麻,颜之安心跳如鼓,他抚摸着宁长离的脸吻了上去,宁长离闭上眼加深了这个吻。
鸳鸯戏水,水中翻涌两人从溪边滚上岸,颜之安眼神迷离,情意乱如麻,他双臂搭在宁长离脖间。
薄衫撕乱,两人十指紧扣,耳鬓厮磨,呼吸在耳畔交融,越陷越深,滚落在这红叶下,双叠重影摇晃,晃的枫叶掉落,落在颜之安的头上。
像盖头一样,宁长离拨开枫叶吻上他的眼睛,眼中只有颜之安一人,两人紧紧相拥不知天昏地暗。
宁长离只觉得自己疯了,可是他情难自禁就让他疯这一次,就这一次他甘愿堕入地狱,宁长离贴着颜之安的耳畔,轻轻念道:“之安我喜欢你。”
话一说出口宁长离就愣住了,“之安……是谁?”
铛……寺庙的钟声敲响,宁长离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僧袍,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颜之安,正卧在身边安睡。
他蹙眉松了口气,这一切是梦……可心中突然却觉得郁闷。
19. 第十九章怨妖
宁长离蹙眉起身去大殿诵经,他刚一走颜之安就睁开眼,他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他变成人后,居然跟和尚做出了那样的事,他在床上翻滚丢死人了。
梦中那个样貌很是熟悉,还有他和宁长离有着共同的疑问,之安是谁?好耳熟,颜之安想的头疼。
颜之安发觉这里好奇怪呀!明明一直是白天,却说是黑夜,好像时间到了,就会休息睡觉。
宁长离跪坐佛前诵经,木鱼每敲一次,他就想起那个梦,之安是谁?为什么每想起那个名字,他的心都会疯狂地跳动。
诵完经他前去方丈禅房认错,不应该做那样的梦,梦里破戒算破戒吗?还未到禅房就听见,方丈怒吼的声音,方丈怎么也犯嗔戒……
“给你起的法号莫妄,不要贪图不属于自己的钱,你是一个字都没有记住吗?”
赵瑾言抬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昨夜见到一个黑影没控制住。”
方丈拿着戒尺在赵瑾言手上抽打,“没控制住就把寺庙里,所有人的钱都给偷了。”
“说什么偷啊!我只是帮他们保管……”
宁长离……低头摸着自己身上,他记得他有一个铜板的,现在不见了。
方丈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再这样管不住己,我就给你逐出寺院。”
他拂袖而去开门看到宁长离,“莫尘,你在这里做什么?”
“方丈昨夜我在梦中,犯了色戒是不是应当罚。”
方丈看到宁长离脸色缓和了一些,“你修行太浅,才会梦见犯色戒,罚你和莫妄在佛前忏悔。”
宁长离双手合十向方丈鞠躬,他和赵瑾言跪坐佛前念经忏悔,“师弟犯了什么戒?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莫妄师兄昨夜也见到了一个黑影。”
赵瑾言点头,宁长离道:“那黑影我翻阅古籍发现,是以欲念为食的妖怪,会将人的欲念无限放大。”
赵瑾言喃喃自语,“我说呢!我明明都已经忍了好久,怎么还是控制不住,不过昨夜我已经将那个妖怪降服。”
宁长离松了口气,还好这妖怪被降服,要不然要是吸食欲念增长,我们所有人都斗不过他。
他闭眼诵经没有看到,赵瑾言身上有一团黑气,在他的身体里伸出手,蒙上他的眼……
颜之安在树下啃着果子,他总觉得梦中溪里映照的就是自己,和尚喊的名字也是他,可是他一个野狐没有名字,算了姑且就当他叫之安吧!
他余光撇见宁长离的身影,连果子都不吃了,跑到他的面前问道:“和尚,你看我像人吗?只要你说我像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金钱,权利,地位,或者我以身相许也行。”
宁长离蹙眉突然又想起,那个和狐狸耳鬓厮磨的梦,他一闭眼耳边就响起喘息声,脸颊起了一抹绯红。
“为什么非要当人呢!当人有什么好的。”
颜之安舔着身上的毛,“因为要修炼啊!修炼成人之后才能成仙,你不是也执着皈依佛法,是想以后变成什么?”
宁长离摇头,“是为了修心。”颜之安抬头发现宁长离已经走远,“和尚你等等我。”
赵瑾言躲在树后,满脑子都是那只狐狸说,金钱,地位,权利他都能给,只要能让他变成人。
黑影在他身上不断地在他耳边说,“把他抓起来吧!抓起来让他变钱给他。”
赵瑾言听得眼神中都发着光,有了那些钱就算被赶出寺庙,他也能过的很好。
转眼已到了冬天,宁长离把挠烂的被子,和新被子缝在一起,这样两条被子冬天就不会冷。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颜之安在雪地里打滚,看着自己踩出的脚印,突然他被人抱起,“这么冷的天,又在外面乱走,等下得了风寒,还得灌你一碗汤药。”
颜之安挣扎的喊道:“上次那个是意外。”
宁长离把颜之安抱在怀里,给他顺着毛,“我又新把被子缝起来了,睡觉就不会冷了。”
天空中绽放着烟花,明明天空是白的,可却能看到绚丽夺目的烟花,虽然转瞬即逝,却一个接一个的绽放。
颜之安和宁长离抬头看了许久,“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山下这么热闹,都在放烟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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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一会儿寺里包白菜饺子。”
颜之安一听饺子眼眸亮起来,“那我要多吃几个,咱俩一会儿能下山去看看吗?”
宁长离摇头,“日后有机会了,再带你去山下转,好不好。”
和尚那么无趣,他本想着能让他下山,看看热闹的灯会,和尚会开心,颜之安叹息算了,能跟他待在一起就挺好了。
夜钟响起,寺院里围坐在一起吃饺子,颜之安面前也放了满满一碗饺子,他把肚子吃的圆滚滚,打了个嗝。
突然一个僧人慌乱地跑进来,“不好了,敲夜钟的师弟被人杀了。”
一句话如千层浪,众僧瞪着眼站起身,跑去敲夜钟的地方。
一个僧人四肢扭曲向外翻着,他的头以诡异地姿势向后仰着,双手被一根红线缠绕,他被吊在钟上,像是提线木偶一样。
颜之安看到那个红线,突然头痛欲裂,眼前浮现一团火,还有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哭声。
“方丈还有几位师弟不见了。”
方丈惊慌失措,“大家快看看,还有谁失踪了。”
“莫目师弟也不见了。”
颜之安抬起头不顾头疼,他记得颜江渊的气味,他闻着跑去找,宁长离看到颜之安撒腿就跑,也跟着他一起。
山洞里颜江渊惨叫着把身上的红线扯掉,他吐出一口鲜血,这些红线又再一次的缠上他,为什么扯都扯不掉,为什么这些红线总是缠着他。
颜之安跑到跟前用牙撕咬着红线,咬得嘴里满是鲜血也不停,只想把红线扯掉,他不知为什么明明疼死也不停,他只知道颜江渊很重要,哪怕死也要保护他。
颜之安急得团团转,他的身后浮现出几瓣莲花,嘴里喷出橙红色的火焰,火焰蜿蜒爬上红线,瞬间那些红线被烧成了灰烬。
他法力耗尽力竭倒了下去,颜江渊接住他,把他搂在怀里失声痛哭,颜之安抬手给颜江渊擦眼泪,“哭什么呀!”
毛绒绒的触感拂过眼睑,“我还以为你为了救我死了,我不值得的,哥……”
后面颜江渊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昏过去了。
20. 第二十章疯魔
颜之安醒来发觉已经回到禅房,宁长离在一旁转动着佛珠念经,“和尚,莫目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倒是你怎么还会喷火。”
他摇头,“不知道一激动就喷出来了,和尚我攒的法力全都耗光了。”
宁长离顺着他的毛,“没事有我在呢!”颜之安点头靠着他的腿,又睡了过去。
四周静寂不知过了多久,天光大亮却觉得是深夜,颜之安感觉很冷,闭着眼把被子卷在身上。
宁长离的被子全部被颜之安卷走,他被冻醒想掀开一点钻进去,颜之安喊道:“冷。”
他扯过去一点,“你不是有皮毛吗?”
“毛都被你顺掉了,你得赔我毛。”
宁长离……“我没毛赔给你,你还抢我被子呢!”
颜之安气得转头蹬宁长离一脚,他跳下床往禅房外走,“你去哪儿?”
“要你管,我去外面睡。”
宁长离叹了口气,穿上僧袍跟上颜之安,屋外漫天大雪,只剩地上有两行脚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颜之安就已经不见踪影。
他低头看着脚印找颜之安,刚一出禅院颜之安的脚印戛然而止,寒风凛冽直往僧袍里钻,宁长离突然一阵心悸,他半跪在地上半晌才缓过来。
宁长离找遍寺庙,也没有见颜之安的影子,他掏出果子到颜之安经常卧的树下,“你别生气了,外面冷明日我陪你下山好不好?”
半晌也没有回应,他会去哪儿呢!难道是下山了?可是寺庙外也没有脚印,他连房顶都爬上去找过了……
山洞里颜之安嘴被绑的严严实实,他剧烈挣扎嘴被绳子磨出鲜血,他四肢被人打断,动也不能动。
他趴在地上,他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出和尚那个屋子了。
赵瑾言拿着刀,把颜之安嘴上的绳子割开,刚刚怕他的叫声吸引别人来,所以把他的嘴给捆上,现在他的四肢被打断,料他哪儿也去不了。
他拿刀抵着颜之安的脖子,“快找我讨封,快说啊!等你变成人,我只要你给我变钱,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颜之安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还敢动手杀生。”
“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找我讨封。”
颜之安扭头不理赵瑾言,赵瑾言怒目圆睁一个狐狸还敢无视他,他抬脚碾着颜之安的断肢。
颜之安痛苦哀嚎,他看到那个黑影在赵瑾言身后,不断的吹气变大,吸食着赵瑾言的欲念。
他只得想出权益之计,“并非我不愿意找你讨封,你也知道我问了,那个和尚很久,我们妖只能问一个人讨封。
他什么时候回答,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成人,除非他死了我们才可以更换,要不你带我找他问。”
赵瑾言一脚踢在颜之安的肚子上,颜之安蜷缩在一起疼了半晌,“少给我在这儿耍花招。”
黑影在他耳边低语,赵瑾言思索了半晌,突然笑起来,笑的面目狰狞,“好我就按你说的,我带你去找他问,哎呀!我那个莫尘师弟可是真喜欢你呀!”
“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松口。”
赵瑾言领起颜之安的后脖子,刚一领起来他就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要不是他妖力耗尽,他非得把赵瑾言吊起来打,然后把他给吃了。
宁长离心绪不宁在大殿敲着木鱼,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铛的一声木鱼断裂,他抬头双手合十看着殿前的佛像,“佛祖我愿意用我的一切,还那只狐狸回来,我……”
颜之安见到殿前跪着的宁长离,他张嘴突然咬向赵瑾言,赵瑾言吃痛一脚把颜之安踢飞。
他直接滚落在殿前,赵瑾言抢先一步,走上前把颜之安拎起来,宁长离错愕地看着赵瑾言,“师兄。”
赵瑾言笑道:“我的好师弟啊!这只狐狸要向你讨封,你是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他给掐死。”
颜之安吐出一口鲜血,宁长离激动地喊道:“我说……”
“放我下来,我要在和尚身边问。”
颜之安像是一块破布一样,被扔到宁长离脚边,他呛咳着又吐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已经破裂。
宁长离耳边一阵轰鸣,双手颤抖着捧起颜之安,他明明才一会儿没见到狐狸,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和尚你靠近一点……”颜之安在宁长离耳边道:“那个黑影在他身后,现在已经变大了。”
他转头看向赵瑾言身后,黑影躲在赵瑾言身体里丝毫看不出来。
赵瑾言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快点问,别给我耍花招,我只要他变成人之后给我变钱,你不是也想要狐狸变成人形,日日笙歌吗?”
宁长离蹙眉,“满口胡言。”
颜之安只感觉浑身发冷,他又吐出一口鲜血,感觉血已经都要流干了,“和尚……和尚我坚持不住了。”
“和尚你看我像人吗?”
宁长离泪如雨下不断的回答,“像……像。”
颜之安抬手摸着宁长离的脸,“和尚原来不是你欠我的,是我欠你的,现在还清了。”
他口中突然涌出橙红色的光,一颗珠子飞到宁长离口中,他活不成了,他把内丹给宁长离。
内丹离体颜之安变成人形,可是却双眼紧闭,颜之安化成人的样子,和宁长离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宁长离崩溃大喊身边的人,没有一丝回应,为什么?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换狐狸回来,为什么他回来会变成这样,他抬头看向佛像,佛像依然面目含笑,佛祖不是说会渡苦难众生吗?
为什么不渡他呢!世间皆苦他却在此端坐高台。
他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妖力在他周身散开,震得赵瑾言倒飞出去。
黑影从赵瑾言身上飞出,寺内僧人惊叫着四处跑着去找方丈,黑影张开嘴吸食着,僧人的恐惧愤怒。
一柄黑色长刀穿过大殿顶上,大殿被破出一个窟窿,长刀落入宁长离手中,他脑海里只想杀光这些人,不然这些人的欲念恐惧愤怒,只会被黑影吸食壮大黑影。
刀在宁长离手中,却迟迟没有砍下去,他在空中对着黑影乱砍,黑影被砍散又重合,他吸食着僧人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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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之安睁开眼他怎么没死?他抬头看到宁长离在空中对着黑影乱砍,他突然都想起来了,这里根本就不是现实,这里是梦境
颜之安飞向空中站着大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听见,他们都在尖叫乱喊。
他们陷在妖僧的梦境里,“长离不要再打了。”
宁长离双目赤红已经杀疯了,听不到颜之安的话。
他要想办法停止这一切,不能再陷入这个梦里了,这个梦的最后,应该是所有人都被宁长离给杀了,然后他变成了妖僧。
黑影张开无形的手扩散,寺庙的僧人四下奔走,被这黑影覆盖,僧人突然停下,目光呆滞,随后无差别的互相乱砍。
寺内瞬间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血流成河尸横满地,颜江渊也在寺庙里乱杀,他踩着赵瑾言的胸口,剑已经快要被刺入。
突然被一只手握住剑身,血滴落在赵瑾言的脸上,赵瑾言逐渐清明,他看到颜江渊狰狞的脸。
吓得后退几步,颜之安喊道:“江渊不要杀了醒醒。”
颜江渊蹙眉盯着颜之安,半晌他看到颜之安手上的鲜血,他松开剑柄,剑掉落在地上“哥……”
他回头望去,四周全是哭喊尖叫的声音,“这里怎么回事?”
“我们被困在妖僧的梦境中,得快点想办法出去,不然我们可能会永远出不去了。”
赵瑾言听到出不去,赶紧爬过来,“之安你快点想办法啊!再呆在这里,可能我们都得死这儿。”
颜之安瞥向赵瑾言突然想到,“你不是会弹安魂曲吗?你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停下来。”
“可是没琴啊!”赵瑾言挠头他突然看到,空中飘荡的落叶,他捡起落叶,“我用这个试试。”
赵瑾言又吹出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颜之安提前捂上耳朵,可颜江渊就不知道赵瑾言安魂曲的威力,刚一听到差点就要吐了。
他也赶紧把耳朵堵起来,赵瑾言嚎了半天四周还是不断地厮杀。
颜之安蹙眉看来这里发生的事,是从前发生过的,他突然想起一个人,“寻梅道长呢!他应该也进入这个梦境里。”
众人摇头赵瑾言道:“谁知道他变成什么了,万一不在寺庙在哪里躲着呢。”
“不会的,他应该也在这个庙里。”
赵瑾言问道:“那该不会他混在这群僧人中,早就被杀了。”
有还清醒的众僧,还在喊着方丈,方丈躲在佛龛下瑟瑟发抖,他被众僧拖着往寺庙外走,路过颜之安他们,方丈看着厮杀的众僧,闭上眼念着往生咒。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颜之安一把抓住方丈,“施主你赶紧逃吧!”
“寻梅道长……”
方丈突然愣住,“什么寻梅道长,我是方丈。”
话音刚落他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之安兄弟,我怎么在这儿。”
颜之安点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想,怎么出这个梦境了。”
宁长离把黑影斩杀,地上的僧人还在不断地厮杀,他双目赤红看向颜之安他们,刀已经从空中扔下,落在颜之安他们的身边。
21. 第二十一章签订契约
宁长离伸出手臂手掌呈现出龙爪状,他转动手掌,长刀在地上嗡鸣,嗖的一下飞回宁长离手中。
长刀在空中旋转,刀尖指向赵瑾言,赵瑾言抬头瞪着眼,他往左边躲刀就往左边倾斜,不管他躲在哪个方向,下一刻刀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赵瑾言喊道:“不是大哥呀!你干嘛总是刀指着我,你指他们呀!”
众人瞪赵瑾言一眼,赵瑾言吓得闭嘴,“你肯定才是罪魁祸首,刚刚害死了狐狸。”
刀划破长空径直朝着赵瑾言攻击,他一个闪身躲在颜之安身后,“之安救我呀!”
宁长离有一瞬的愣神,刀已经收不回来,颜之安拉着赵瑾言侧身躲避,回身一脚把刀踢向半空。
刀在空中旋转,一道光束晃到颜之安的眼睛,他抬手遮住眼,宁长离已经手握着刀,他飞下来举起刀向赵瑾言劈砍。
赵瑾言左躲右闪,宁长离追着赵瑾言砍了半个寺庙,赵瑾言气喘吁吁,“你们愣着干嘛!救命啊!”
颜之安突然灵光一闪,他抬头望着天,这里一直都是白昼,没有黑夜他们睡觉,也只是听着夜钟敲响,就认为是黑夜。
那个敲钟的僧人被红线杀害,这里已经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昼,牵丝阁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他为什么要杀敲钟的僧人,难道他跟着我们也被困入在这个梦境中,他认为是敲钟的僧人控制这个梦境制造白昼,所以就杀了他。
颜之安转头对颜江渊他们说:“你们先拦着点长离,我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颜江渊和寻梅道长合力拦着宁长离,从怀中掏出晓参的头发,上次他下地府还剩几根,他随手揣在怀里,没想到真派上用场。
颜之安飞向半空,朝着天空甩了一鞭,天空顿时出现一道天痕,天痕里面泛着点点星光,是黑夜。
他们被宁长离一刀震得飞出去,寻梅道长呕出一口鲜血,颜江渊跌撞剑插在地上才勉强站住。
宁长离举起刀将要劈下,颜之安飞回大殿,他抓住宁长离的手腕,宁长离僵硬地转头,颜之安抓着他飞往天痕。
“快跟上从这里就能回去。”
颜江渊拎着赵瑾言的衣领,跟着他们飞往天痕,寻梅道长站起身,在天痕合上的一瞬间飞了进去。
颜之安手指轻颤他睁开眼坐起身,众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还没有醒来,颜之安挨个晃他们。
宁长离睁开眼看见颜之安,心跳漏了一拍迅速加快,他面色一怔想起来,在梦境中发生的事。
众人紧挨着醒过来,赵瑾言从地上飞到颜之安肩上,“我怎么又变成鸟了。”宁长离目光犀利看向赵瑾言,他被看的突然吓出冷汗,“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宁长离一把抓住赵瑾言,他被握在手中一动也不敢动,宁长离突然下手,一把将赵瑾言的毛拔光。
赵瑾言痛苦哀嚎,他低头看向身上,他现在感觉像是个秃毛鸡。
赵瑾言指着宁长离,“冤有头债有主,又不是我想害之安的,我只是被安在那个和尚身上,换做别人也是一样。”
他冷眼一瞥,“再多说一句,我就不给你换回肉身。”赵瑾言被吓得闭嘴。
颜之安双臂交叉托腮问道:“长离,你们妖签订契约会怎么样?”
“妖签订契约就不能伤害契约人,契约人可以要求妖做任何的事情,妖跑到天涯海角,契约人都能找到。”
他点头坏笑着,眼神中透露出狡黠,“我们该去找那个妖僧,算算账了。”
众人趁着夜色去往山顶,寻梅道长问道:“之安兄弟,你是怎么认出那个方丈是我的。”
“你从我们身边路过,念的往生咒却是道教的,我就猜到那个人就是你。”
“原来如此。”
山顶破庙外杂草丛生,妖僧在院外打坐突然睁开眼睛,他微眯起眼,“你们居然能从我织的梦境中走出来,有意思。”
颜之安道:“你就是莫尘吧!”
妖僧起身走到颜之安面前激动道:“你怎么知道?你们进入的梦是三百年前?”
颜之安蹙眉看着妖僧,“这不是你织的梦吗?你不知道?”
“我只是给人织梦,让他们回到自己最美好的时候,他们就都会陷入其中不愿醒来。
你们怎么进入三百年前的梦境,我想梦回去,却从来没有都梦到过,你们在哪里梦到了什么。”
颜之安将梦境中的事和妖僧重复了一遍,妖僧突然癫狂地笑着,“荒谬事情不是这样的。”
妖僧陷入沉思,“你和他不一样,他……比你要好。
他的确找我来讨封,可是我从来没有回应过他,我每日下山都会给他送吃的,直到寺庙里出现了一伙山匪,他们听说这只狐狸讨封成人,会给他们送金银珠宝。”
“狐狸变成人是给他们送了金银珠宝,可是他们嫌不够,他们把我捉起来,要他继续变,狐狸变出来,他们又想要权利地位。
狐狸法力耗尽,他们想要把狐狸的妖丹,刨出来为他们所用,这样就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最后发生事和你们的差不多。
狐狸救我把妖丹给了我,我求遍了寺庙神佛,可他们高座着,我拜的神佛不救他,我杀光了山匪,杀光了寺庙里所有的人。”
妖僧越说面目越狰狞,一股浓浓的黑烟在他身后飘散,颜之安道:“所以你就在这里,让所有的生物都陷入梦境。”
妖僧挥手甩袖,“陷入梦境有什么不好,那里没有痛苦,有自己最喜欢的人,我只是在帮他们。”
“如果是你陷入到,最美的梦境里,你也不会愿意醒来。”
颜之安陷入沉思,的确如果他梦到的是,爹娘还没有死,他和江渊还在院中练剑,一家人一起吃晚饭,他怕是也不愿意醒来,哪怕知道那是梦。
“我在这里,等着那只狐狸,等他回到这里的那天。”
颜之安笑道:“我有办法帮你复活狐狸,只要你答应和我签订契约,然后你把法器交出来我就帮你。”
“复活?你有什么本事能让他复活,我凭什么信你。”
宁长离走到妖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认得这双眼睛吗?”
妖僧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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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认出这是螭隐兽的眼睛,他知道螭隐兽能让人死而复生,“好,我答应和你签订契约,不过我没有法器。”
颜之安和宁长离对视一眼,“没有法器,那你是怎么对那些生物织梦的,只有法器才有那个能力。”
妖僧道:“不知道,我一挥手就能给他们织梦。”
颜之安心想看来这个妖僧是不愿意,把法器交出来,他只能先忽悠他,等签订完契约,他就不能违背契约人的要求。
“那好我们先签订契约。”
宁长离突然涨红脸喊道:“等一下。”
他看向妖僧,“你们是要怎么签订契约。”
妖僧伸出手道:“当然是握手了,怎么了?”
宁长离摇头,“没什么。”
妖僧白了宁长离一眼,莫名其妙有病?颜之安突然想到,之前和宁长离签订契约,是和他亲吻,他的脸突然烫得厉害,他低下头握住妖僧的手。
手掌触碰的瞬间,一道蓝色的光围绕着颜之安的手,契约签订完成,颜之安面带微笑和善的看向妖僧莫尘。
“把法器拿出来,这是命令。”
莫尘怒道:“我没有法器,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颜之安挥手指向莫尘,“长离上,莫尘不许制造梦境,这是命令。”
话音刚落宁长离就挥刀冲上去,妖僧莫尘因为被契约控制,不能制造梦境,现在他只有金刚不坏之身,可以抵挡宁长离的攻势。
妖僧莫尘抓住宁长离的刀,想要把他的刀给捏碎,半晌刀身完好无损,宁长离抽出刀对着他的头顶劈下,看他什么时候才会交出法器。
长刀劈下妖僧莫尘一激动闭上眼,长刀铛的一声劈向地面,地上妖僧站过的地方,显现出一柄蓝色云纹的剑。
赵瑾言飞到跟前凑过去,剑身透露出着寒芒,还未靠近就起了冷汗,赵瑾言刚一落地脚就被剑的寒气,割出一道血痕。
宁长离拿起长剑递给颜之安,“那个妖僧他就是法器。”
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那个妖僧能不惧怕九莲业火,因为他不是活物,只是一柄剑颜之安举起长剑,看着剑身上的云纹,
妖僧的脸浮现在剑上,“我怎么变成了一柄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耸耸肩摇头,“不知道,你自己变的,管我什么事。”
妖僧莫尘突然目光呆滞,他想起了什么,狐狸把妖丹给他,他为了救狐狸,求遍了寺庙里的人,跪在佛前三天三夜无人理会,他在佛前挥剑自刎。
死后魂魄怨气不散,留宿在剑中成为了剑灵,他变成剑灵,开始散发出心中的怨念,杀光了所有的人。
他沉寂在寺庙里,在这丘连山上等待着狐狸回来,“你们不是答应我,应该先复活狐狸吗?”
颜之安道:“你跟我们下山,等你帮我们把百姓唤醒,我就答应给复活狐狸。”
莫尘被颜之安握在手中,还被忽悠签订契约,只能答应颜之安,“好成交,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们看已到深夜,就留宿在破庙中,等到明日一早再返回玄城。
22. 第二十二章五座土包
莫尘转动着剑身,花了一夜才变成人形,他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和颜之安签订契约,他抑郁的跟着颜之安他们下山。
他们御剑飞行刚回到双塔楼前,只见屋外立着一座土包,一旁还有四个深坑,还没来得及埋上。
一个鬼哭狼嚎地声音传来,晓参痛哭流涕锤着土包,“哎呀!宁长离你死的好惨呀!你说你怎么就,跟着他们这么走了,这一个月没回来,肯定是死的透透了。”
“你这死了多可惜,你也不多留点血给我,都怪这个颜之安,你这造了什么孽,你遇见这个倒霉鬼准没好事啊!”
原本宁长离满脸冷漠地看着晓参,他懒得搭理晓参咒他死,可当他听到晓参在咒骂颜之安,
握住长刀的手,控制不住忽然出刀,“哎呀!”长刀抵在晓参脖子上,晓参目光一瞥看到黑刀。
晓参转过头突然谄媚地笑道:“你……你们没死啊!”
颜之安道:“再不回来,你的坟就要埋好了。”
晓参尴尬笑着他岔开话题,他指着身后低头的莫尘,“你们又上哪儿带来的和尚,我这儿可没地方住。”
莫尘蹙眉抬头眼神冷漠,本来他就很不爽,现在又被晓参指着,莫尘抬手寒芒一现,晓参整段胳膊被截断。
晓参尖叫着在院中疯跑,“啊啊啊啊啊啊!”他的断肢在地上,化成一棵手臂粗的人参。
宁长离抬脚把人参踢向半空,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晓参怒不可遏地瞪着宁长离,“宁长离……”
他扭头瞥了一眼晓参,“反正也按不回去,不如给我们吃。”
晓参捂着断膀跳脚道:“赔给我两百年修为,要不然跟你们没完。”
宁长离懒得搭理他,抓着赵瑾言进屋把门关上,晓参也跟着进去,他划破手掌血滴在赵瑾言的嘴里。
他手掌转动妖力形成一股风,宁长离和赵瑾言四周环绕着花瓣,在赵瑾言身边打转,然后宁长离手掌虚握,仿佛抓了什么东西,赵瑾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着他,吸的他晕头转向。
赵瑾言眼冒金星头一栽,就钻进肉身里,晓参死气白咧地向宁长离讨要修为。
宁长离无奈伸手,到底也是刚刚,拿了他的人参欠他的,晓参吸着他的血,断膀处不断有绿色荧光环绕,片刻晓参的胳膊就长回来了。
赵瑾言睁开眼回到自己的身体,他还有点不太习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他低头胸口一块破洞,血痂已经变得发黑,他摸摸胸口处有心跳。
晓参心情大好又白得两百年修为,“小子你走狗屎运了,他的血可以让死人复生,让普通人能活两三百年不成问题。”
赵瑾言愣愣地听着晓参喋喋不休,“那不成了老妖怪了。”
“呸,什么老妖怪,他能让你活到死都不会变老。”
他看向宁长离欲言又止道:“那你这是逆天改命,不会遭天谴吧!被雷劈死可不能来找我啊!”
宁长离摇头,解释道:“不会遭天谴,我只会消耗十年寿命。”
晓参激动道:“什么十年,你让死人复生会损耗十年寿命,你怎么不早说,那你……”宁长离摇头不让晓参再说下去了。
赵瑾言不敢吭声,这么说他还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宁长离瞥了他一眼,“不要和之安说。”
他点头如捣蒜,他们推开屋门,院内焕然一新,那土包里种满了花,颜之安捧着一束花转头,宁长离的眼眸亮了几分。
他在外面等着无聊,看那土包有点难看,就种些花草到里面,“我们走吧!”
众人回到玄城门前,颜之安抬头看着上方的结界,他们三人飞身跃起,双手交叠法力在周身散开。
结界顿时消散,城门突然响起碰撞的声音,里面仿佛有东西破门而出,颜之安他们对视一眼。
城门没有结界的束缚被撞开,一群人提着剑闭着眼睛,被红线牵着涌出城外,朝着颜之安他们攻击。
颜之安把莫尘一掌推出去,莫尘迎上那个群人,他抬手把他们击飞,边打边骂,“颜之安你个无耻狗贼,你推我上去挡剑。”
颜之安踢飞一个迎上来的人笑道:“你反正刀枪不入,推你出去挡剑合情合理。”
莫尘蹙眉他看出来这群人,被迷失心智困在梦境中,他飞身跃起在空中旋转,他张开双臂妖力散开。
离他近的一些人,呆愣在原地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可后面那群人没有被妖力覆盖,他们提着剑开始攻击恢复过来的人。
颜之安他们大骂,闪身冲到众人面前,把那些攻击抵挡下来,宁长离飞身向莫尘身后,他伸出双臂,将风力传送到莫尘。
莫尘的妖力在宁长离风力的帮助下,迅速扩散,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恢复正常,众人合力保护恢复正常的人。
赵瑾言组织着他们不要乱跑,会保护好他们的,一炷香的时间玄城恢复正常。
百姓惊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他们的亲人朋友,闭着双眼被一根根红线,牵着攻击他们。
这事闹的满城风雨,颜之安他们怕引起恐慌,让莫尘对百姓下了一道梦境,他们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
莫尘从空中飞落走到颜之安面前,“你让我下山,就是为了救这些百姓吧!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你答应我复活狐狸呢!”
颜之安目光中带着询问看向宁长离,宁长离道:“得先找回他的魂魄才行,我需要魂魄才能让他复活,要不然我也没有办法。”
不用多问众人都觉得没戏,都已经过了三百年,那只狐狸的魂魄还能找到吗?或许早都已经投胎了,也或许没了妖丹,他早就魂飞魄散。
莫尘低下头沉思,他果然是被颜之安给忽悠了,他怎么就脑袋一热,跟着他走了呢!
赵瑾言笑着打哈哈,“那个都晌午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众人瞥了赵瑾言一眼,赵瑾言小声嘟囔,“本来就是嘛!多少天都没吃饭了。”
众人无奈跟着赵瑾言到了月香楼,月香楼门掉了一半,还有一半破破烂烂的,挂在门上。
院内残垣断壁面目全非,赵瑾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完好的屋子,他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
赵瑾言把糖醋里脊,荔枝肉,拔丝地瓜放到颜江渊面前,“嗯……江渊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甜的东西,这几样是我专门给你做的,以后我再多学一些甜味的菜。”
颜江渊笑着客气点头,“不必这么麻烦谨言哥。”
赵瑾言笑着挠头,“害叫什么谨言哥,以后叫我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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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行,你尝尝看。”
颜之安看着赵瑾言的傻样,翻了个白眼,他都没眼看,他阴阳怪气道:“谨言哥,你怎么不问问我喜欢吃什么?”
他指着颜之安,“颜之安……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众人瞬间哄笑,莫尘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颜之安拍拍他的肩道:“不必想太多,万一他也在等着你,还没有投胎呢!”
“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他的魂魄。”
莫尘嗤笑看向颜之安,他可真是天真啊!连他自己都不报什么希望,他居然还来安慰他,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
跟着他和他签订契约还不算无趣,反正他也在丘连山上待着无聊。
酒过三巡颜之安想起,牵丝阁引他杀赵瑾言,又操控百姓杀他们,月香楼指向牵丝阁的线索断了。
他心情烦闷,又倒了一杯酒灌下,烈酒入喉辛辣,他呛咳着宁长离抓住他的手,摇头不要让他再喝下去了。
颜之安突然想起,赵瑾言之前说过的密室,“赵瑾言……”
赵瑾言趴在桌子喝的神智不清,听到颜之安喊他还是回应了他,“啊……”
颜之安抓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像拖死狗一样,往屋外拖去,“哎哎哎之安你干什么呀!”
“你之前说月香楼下面有一个密室。”
他点点头,“怎么了?”
“快带我去,我要去看看。”赵瑾言之前既然说密室里面,出现过一个傀儡纸人,顶上还挂了许多的红线。
那这么说牵丝阁之前,一定在月香楼呆过,至少在赵瑾言接手这座楼之前。
赵瑾言路都有些走不稳,摇摇晃晃地带着颜之安走向地下台阶,地下一阵阴风吹过,赵瑾言突然起了鸡皮疙瘩,他清醒了许多。
地下尽头一扇门敞开着,里面透露出红光,颜之安握住剑柄一步一趋地走向那扇门。
门内红线悬挂在房梁上,颜之安举起剑撩开挡在前方的红线,屋内只有一个桌子,上面供奉着一个瓷罐。
桌上的香炉燃得只剩下香灰,这里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桌上有一层薄灰。
“之安……我有点害怕,我要不然先走吧!”
颜之安摆手让赵瑾言滚蛋,他打开抽屉,里面躺着一本书,颜之安翻开书里面,画着看不懂的符咒阵法,阵法可召唤神灵,招魂让人死而复生。
他突然想起小厮和赵瑾言被控制时说的话,你们一家都虚伪至极,见死不救,你们就不会杀无辜的人吗?”
见死不救,他要救谁?看这本书中的内容,牵丝阁的人是想要复活一个人。
颜之安把书翻到最后,上面画着一座高山,高山下有一群人在那里跪拜,台上一个人被困在天柱上,身下是一片火海。
万灵为祭那群人在献祭那个人,开启万灵祭坛,献祭苍生,血流在符咒上阵法,阵法发出红色的光,可招魂让人死而复生。
颜之安抬头看向桌上的瓷罐,他站起身掀开瓷罐的盖子,里面有一颗干瘪的心脏,因为血迹已经干涸,那颗心脏是黑红色的。
心脏被扎的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窟窿,这个人一边供奉着,一边又恨着这颗心脏,颜之安蹙眉他想起什么,他爹的心脏也被人挖走了。
23. 第二十三章神器
念头浮现激得他尾骨一凉,他呼吸一滞血液仿佛都在倒流,这颗心脏很大可能是他爹的。
他合上书,书内掉落下一张纸,纸上写着颜之安当你看到这张纸,你就应该猜到这颗心脏是你爹的吧!想来找我报仇吗?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有本事的话你就来。
这个王八蛋,颜之安将纸握在手中,揉成一团。
密室出口响起脚步声,“哥……”颜之安伸出手阻止颜江渊再靠近。
他把瓷罐揽在怀里,“别过来。”
密室出口光线从颜江渊身后射出,颜江渊躲在暗处,眼神晦暗不明,“哥你怎么了。”
颜之安声音哽咽,他转头眼泪瞬间滴落,他擦干眼泪站起身,“没什么,只是想起你还没去看过爹娘呢!”
他拿起一旁的书和颜江渊上去,众人凑在一起看书上的内容,寻梅道长蹙眉他指着书中画的天柱。
“这书里的天柱,在天穹山传说这里是魔族,和天界对战过的地方,魔族在这里做了万灵祭坛。
他在这里开启尘封的万灵祭坛,献祭苍生可让人重塑肉身,死而复生,以万灵之力复活一人,简直是疯了。”
“天穹山在哪儿!要怎么才能去,牵丝阁一定也在找这个地方。”颜江渊问道。
颜之安点头也认为颜江渊说的有道理,“我们得赶在牵丝阁之前,找到这个地方,毁了万灵祭坛。”
寻梅道长回忆着,之前游历听闻到天穹山,“要先找到三件神器,女娲石、七弦琴、轮回镜,跳入地府黄泉,找到神渊之隙,才可以打开通往天穹山的大门。”
赵瑾言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要跳入黄泉,直接上天不就好了。”
众人白了他一眼,颜之安道:“这天地是相连的,你从天上穿过只会到达地府,从地府才能往天上走。”
“我还有个问题,万一牵丝阁把我们找的神器给抢了怎么办。”赵瑾言问道。
众人齐齐指向他,“闭上你的乌鸦嘴。”众人回到双塔楼收拾东西,动身准备去找三件神器。
“你们刚一回来,又要跑哪儿去?”晓参拦着宁长离问道。
寻梅道长和晓参解释一番,晓参跑去将自己的精血,滴入五把铜镜,“你们拿着这个铜镜,我就能看见你们,听到你们的声音,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祝你们一臂之力,”
“这几枚铜镜也能相互联系,你们要是分散不在一起,也可以转话。”
颜之安错愕地接过铜镜,这小老头转性子了?
念头刚一落下,晓参向宁长离伸手笑道:“走之前给我留一瓶血。”
众人扶额宁长离给晓参留了一瓶血,晓参挥手告别,“记得早点回来。”
走之前他们到玄城后山,颜之安在坟前,刨开一个小口把瓷罐埋在地下,颜江渊蹙眉站在他的身后,原来他们葬在了这里。
“哥你这是在埋什么?”
他埋好瓷罐和颜江渊祭拜,“没什么……我们走吧!”
颜之安召唤出莫尘,想要御剑飞行,还未踏上去,莫尘怒不可遏,“不行你们不能踩我。”
他只好作罢,“哥我们用一把剑吧!”
颜之安点头刚想跳上剑,一柄长刀横在颜之安面前,递在他的手中,“用这个吧!”
长刀在手中瞬间变大,宁长离拦腰抱着颜之安站在长刀上,他低头看着腰间骨骼分明的手,“你不在空中飞吗?”
“我害怕高的地方。”
害怕???可之前宁长离不都会飞吗?颜之安仔细想想,他好像没有飞过特别高的地方,于是就信了宁长离的话。
他回头看向颜江渊,赵瑾言凑上前笑道:“江渊咱俩用一把剑。”
颜江渊眼带寒霜冷眼一瞥,赵瑾言死皮赖脸地站上剑,唰的飞向空中,“啊啊啊……”赵瑾言闭上眼,吓得坐在剑上抱住颜江渊的腿。
他紧跟着也御剑,飞向空中跟着颜江渊,风在耳边呼啸,宁长离把头埋在颜之安的肩上,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喷在他的脖间。
颜之安突然脸上一热,在空中都有些飞不稳了,要是他转头就会发现,宁长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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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会怕高的,他嘴角上扬面带微笑看着颜之安。
颜江渊在前面翻了个白眼,嫌弃的看着赵瑾言,他在心中腹诽,也不知道带上他干什么有什么用。
“一会儿要是休息,你还是去道长那把剑上吧!他御剑比我要稳。”赵瑾言头昏脑胀只好答应。
天色渐深众人飞向地面城镇,找了一处客栈,小二笑道:“几位客官真是不巧了,今日客满只剩两间屋子,要不客官就先将就一下。”
众人一路飞的很是疲惫,只要有客栈住下就行了,可这两间客房众人又犯难,最后由抽签决定怎么睡这两间客房。
众人抽出竹签,颜之安拿了一根短的,赵瑾言背过身看他的签也是短的,他刚要张嘴,一只手捂住他的嘴,把手中的签快速换到赵瑾言的手上。
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长签,赵瑾言不由地看愣了。
宁长离亮出手中的签,“我抽到的是短签。”赵瑾言刚想说话被宁长离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最后宁长离和颜之安一间,他们三个人挤在一间。
“你饿吗?我给你煮面吃。”宁长离问道。
“你会煮面?”
宁长离点头,他借用厨房给颜之安煮了碗阳春面,汤清透亮面条细滑,再加上葱花和猪油,刚一闻到就已经感觉很好吃。
两人吃完房间的门就被敲响,颜之安打开门,赵瑾言站在门前,“之安你们在吃什么这么香,我也一天没吃饭了。”
宁长离摇头,护着自己面前的碗,碗里还剩两口面,“没了,自己去外面找。”宁长离把门砰的关上。
颜之安回身正好撞到宁长离的怀中,两人四目相对,颜之安低下头心止不住的狂跳,他慌不择路的躺在床上,侧身背过去。
宁长离也跟着躺在床上,他们保持一段距离,他看着颜之安的背影闭上眼,颜之安转头看到宁长离闭目休息。
他却不敢闭上眼,他一闭眼眼前全是,他当狐狸时的梦境,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热气犹在耳边,颜之安脸颊发烫,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24. 第二十四章千女村
一夜无眠,颜之安睁开眼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宁长离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他们贴在一起颜之安回头看到,他露出了一对毛绒绒的耳朵。
看起来软软的很可爱,他很喜欢摸动物的耳朵,他想起上次就没有摸到,颜之安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向他的耳朵,宁长离突然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
手还停留在宁长离的脸上,颜之安解释道:“你脸上有东西。”
宁长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突然脸颊发烫只感觉心跳如鼓,赵瑾言在门外敲门鬼叫,“之安这都日上三竿,什么时候起来吃饭启程啊!”
“来了。”颜之安翻身跳下床打开门,生怕开门晚了,赵瑾言误会他们没穿衣服。
“之安你脸怎么这么红?”
他推着赵瑾言往楼下走,“天热的。”
“可是现在是霜降啊!天都开始冷了。”
颜之安没耐心解释敷衍着,“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去找饭吃。”
众人吃完饭启程,赵瑾言坐在寻梅道长的剑上,也不头晕眼花看着下面害怕,他看着颜江渊眼如秋水眉如寒霜,怎么会有人蹙眉都这么好看。
颜江渊感觉到赵瑾言的视线,他蹙眉转头双手施法加速往前飞,他这次又没抢到和颜之安一起御剑。
本来就烦的很,回头看到赵瑾言看着他更烦了,宁长离明明自己会飞,还偏要装作害怕的样子,和他哥贴在一起,颜江渊在心里大骂无耻!
寻梅道长看着手中转动的罗盘,指着下方村落,“看罗盘的指引,女娲石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你怎么确定,你拿着这破罗盘,在这转了有三圈。”赵瑾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罗盘价值连城,与神器之间有联系。”
“是真的吗?有这价值连城的宝物,还当什么游方道人。”
寻梅道长微笑双拳紧握闭上眼,忍住把他从空中扔下去的冲动,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个罗盘可是镇国神器。
颜江渊道:“道长别理他,一会儿给他送回玄城。”
赵瑾言连忙摆手,“我这不是问问嘛!我闭嘴。”
众人怕村民看到他们在天上飞会害怕,离村有段距离收剑落地,走到村口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千女村,好奇怪的名字。”
他们进入村子,就发现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奇怪,一个老妪在门口切菜,看到他们眼神中透出着怪异,她拿着菜刀的手在砧板上,用力的剁着。
赵瑾言被老妪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抓着寻梅道长的胳膊,继续往前走,老妇在院外搭衣服,眼神同样透露出怪异。
看到他们进屋端着一盆水往门口泼,水溅了赵瑾言一身,这人是个疯子吧!赵瑾言敢怒不敢言。
他们加快从这路过,他们转了整个村子,又转回村口,颜之安从包裹里,给赵瑾言一身干净的衣服,“先穿着吧!”
“之安,你有没有发现奇怪。”
颜之安蹙眉点头,“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男人,也没有小孩,全部都是四十左右的妇女和老人。”
“他们是不是恨男人,所以整个村才没有男人。”赵瑾言道。
众人摇头不知道,天色渐暗他们得想办法,在村外找地方睡觉了,众人只能找到村外树林里席地而眠。
“明日得赶紧找东西,回去。”赵瑾言边驱赶着蚊子,边挠着身,众人闭上眼想着该怎么找女娲石。
一个老妪拄着拐颤颤巍巍地,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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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路过树林回村,“小伙子,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他们把你们赶出村了吧!没有地方睡,你们来我家睡吧。”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怎么你们还怕我这个老太婆吃了你们啊!”心想这一个老妪心地善良,是在这个村子唯一搭理他们的人。
颜之安摆手,“不是的婆婆,我们去你家不会叨扰吧!”
老妪背手拄拐往前走,“我家就我一个人,不叨扰跟上来吧!”
他们对视一眼拿着包裹跟上老妪,到了一处茅草屋,木门年久失修,半吊着在门上,木门关不关没什么两样。
老妪在厨房忙了半天,给他们炒了两盘素菜,老妪端着馒头放在桌上,“饿了吧你们别嫌弃。”
颜之安道:“不嫌弃,婆婆肯收留我们,让我们有地方睡觉吃饭,怎么还会嫌弃。”
众人吃完帮老妪收拾桌子,老妪突然想起什么,给他们端了杯蜂蜜水,“这蜂蜜是我刚才山上采的,你们尝尝。”
他们接过水一饮而尽,“婆婆这个村里,为什么都是女人,没有男人呢!”颜之安问道。
老妪眯着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男人他们都去外面打工,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就在村里等他们。
等到后来他们在外面听说又娶妻生子,我们这些老家伙被他们给抛弃了。
于是村里都开始怨恨这些男人,后来有男人来也会被他们赶出村去。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老妪说完最后一句话,颜之安他们只觉天旋地转,赵瑾言径直躺在地上,寻梅道长和颜江渊压在他的身上,众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你在菜里下了药。”颜之安最后一眼看到老妪对着他们,笑得狰狞可怖。
25. 第二十五章拜堂
阴风呼啸耳边传来唢呐的声音,只感觉晃晃悠悠天旋地转,颜之安头痛欲裂他睁开眼,眼前一片薄红看不真切。
他双手被绑用力挣脱,调动法力却发现他的法力使不出来,只在他的丹田里旋转,怎么会这样?那个婆婆不似会法术,可他的法力为什么会封印在体内。
颜之安扯下头上的红布,观察四周,“盖头,花轿?”
谁在抬着花轿,听着动静感觉不像那些老妇,颜之安掀开轿帘一角,轿外一个面色苍白铁青的男子,像是死了很久,但没有腐烂的尸体。
他咔嚓咔嚓转动着头,头几乎被转了一圈,男子突然凑过来,几乎贴着花轿,眼框空洞里面没有眼睛,黑红色的血从眼眶,流出凝结挂在脸上,男子扯着嘴狰狞地笑着。
颜之安唰得把轿帘放下,他蹙眉什么东西?这么没有品味,弄出这样的凶尸真丑,看来村里的那些男人,应该都在这山上,被制成了凶尸。
长离和江渊他们去哪儿了?正想着花轿突然停下,颜之安被那群凶尸盖上盖头,拖着走出花轿。
他透过盖头隐约看到是一座大宅子,大宅外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在门口,感觉十分妖异。
颜之安看路看不真切,凶尸在一旁扶着他的胳膊,像是一个丫鬟一样,院子里凶尸忙碌碌,贴喜挂红绸。
那些凶尸都是同样一副样子,眼睛被人挖去,可没有眼睛他们是怎么看路的?颜之安疑惑地想着。
他被凶尸带进一个屋子,颜之安刚一进门,门砰得被关上,外面传来链条上锁的声音。
颜之安隐约看到里面有几个人影,他想要拔剑指着人影,奈何双手被绑,人影中有一个人朝他走过来。
人影往前走一步,颜之安就往后退一步,就在他退无可退,将要贴到门的时候,一只手护住他的头。
“长离。”人影点头,颜之安把盖头扯下来,“你不早说话。”
他从宁长离身侧转头才发现,众人都穿着一身喜服坐在那里,颜江渊剑眉微蹙看着他们,感觉心情有些不悦。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都在这里,我从花轿醒过来,就发现法力被人封印了。”
寻梅道长摊手,“一样我们法力都被人封印了。”
颜之安看向宁长离,宁长离也点点头,“你的法力也被人封印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的法力被封印,还可以解释,可宁长离是半妖,他的法力是与生俱来的,怎么也会被封印?
“这个山上很奇怪,我一踏入法力就消失了。”宁长离道。
颜之安这才想起来,那盘菜宁长离只吃了一口,就没再动过筷,反而是赵瑾言吃的最多,他还以为是吃不惯,没想到,他从那个时候就察觉了。
“你察觉出来哪盘菜不对,为什么不早说。”
宁长离摇头,“我只是感觉那菜很难吃,水也难喝。”
颜之安……
“不止那菜里有药,水里也有,他是装晕跟着我们来的。”寻梅道长道。
“啊!”赵瑾言从椅子上猛然惊醒,他居然睡到了现在,他跳起来低头看着身上的喜服,转头瞥见颜江渊也是身着喜服,“我和谁成亲了?”
颜江渊垂下眼眸,眼泪在他眼眶打转,弱柳扶风梨花带雨,“哥……我的腿不能动了。”
颜之安听见之后一个箭步,冲到颜江渊面前,他蹲下看着颜江渊的腿肿胀变形。
寻梅道长解释道:“他来的时候,穿喜服反抗,进花轿反抗,拖进院门也反抗,反抗的过于激烈,还赤手空拳把凶尸打了一顿,最后被那群凶尸打断了一条腿。”
他扶额叹息,颜江渊满脸委屈,眼泪止不住的掉,“哥……我听到那群凶尸说,要给我们从去哪里,什么拜堂成亲,什么山神,所以我才反抗的。”
话音刚落一群凶尸打开铁锁,几个凶尸架着颜江渊和赵瑾言走了,颜江渊挣扎着,“哥……哥救我。”
颜之安刚想上前,就被凶尸也拖着走,宁长离想要追上去,一群凶尸围上来,前仆后继地扑上宁长离,他蹙眉回身踢开凶尸,用力挣脱手上的绳子,绳子嘭的断裂。
宁长离拔出长刀,凶尸龇牙咧嘴地冲上来,围着没敢靠近他,远处拖着颜之安走远的凶尸,突然掐住颜之安的脖子。
凶尸转头笑着,不等凶尸开口,宁长离收回长刀,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凶尸,手一直紧握按着,伺机而动他被凶尸拖着,跟上颜之安。
寻梅道长也被凶尸拖着,众人到了大堂,一群乌鸦惊叫落在房檐上。
乌鸦听着唢呐声起,四散分飞围着院子,啊啊的叫着。
两个凶尸身穿红衣,脸上画着两个腮红,手中拎着一块红喜帕,是喜娘的装扮,他们抬着棺材放在院里。
凶尸喊道:“棺材陪嫁,忠贞不二,至死不渝,见者生财。”
堂下桌上围坐着,一群纸人男纸人没有画眼睛,眼睛的位置被捅两个窟窿,纸人低头相互作揖,像是宾客道喜。
凶尸司仪大喊,“请新郎新娘。”
颜江渊被拖着到了大堂上,一旁的凶尸手握着一根木棍,大有他再不听话,就把他另一条腿打断的架势。
赵瑾言紧接着被领着扔到大堂,一根红绸塞到两人手中,这是干什么?他们两个要拜堂“江渊……”颜江渊冷眼一瞥,赵瑾言瞬间闭嘴。
颜之安拿着手中的红绸走上大堂,红绸那头也不知道牵的是谁,长离吗?他低头透过盖头,看到对面那人手中握着刀。
见到他的那一刻,手突然放松下来,宁长离握着他的手,不知为什么只要宁长离站在他身边,他就会感觉很安心。
寻梅道长牵着红绸他的身后,一个凶尸抱着一个纸人。
纸人和他牵着红绸,头上盖着盖头,众人齐上大堂,底下纸人哄堂大笑,拍手喝彩。
他们怎么感觉像是在唱戏一样,凶尸司仪大喊,“一拜天地,牵红线佳偶天成。”
这是干什么?让他们拜天地?拜堂成亲,凶尸举着木棍站在颜江渊身边,只要他不跪就要,打向另一条腿。
颜江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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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咬牙切齿,掀起衣袍甩向一边,扑通跪在地上,有种慷慨赴死的感觉。
他跪下的那一刻,那条腿感觉被撕裂,他疼的倒吸凉气。
凶尸一脚把赵瑾言踹跪下去,两人叩拜天地,众人看凶尸那副样子,这天地不拜是不行了。
他们自觉跪下拜向天地,纸人鼓掌喝彩,紧接着司仪又大喊,“二拜高堂。”
又拜?众人齐齐叩拜,“夫妻对拜,此情上穹碧落下黄泉,绝不相负。”
众人转身面对面,神色各异,颜江渊眉毛皱成一团,赵瑾言却心中窃喜。
颜之安心跳如鼓,不知他愿不愿意,拿着红绸的手都渗出薄汗,他透过盖头隐约,看到宁长离好像在笑,再仔细看过去,他又面无表情。
一阵风吹过,寻梅道长抬头,盖在纸人头上的盖头,吹落露出纸人的全貌,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双含情眼,眉眼之间有一颗红痣。
纸人仿佛在微笑,寻梅道长看到这个容貌愣在原地,底下纸人声嘈杂,他却什么也听不清,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这张脸他死都不会忘,总有一人会跨过千山万水来到这里,只为能见你一面,他回来了吗?
这也算和他拜过天地,寻梅道长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疼痛蔓延四肢百骸,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抬手想要抚摸纸人的脸,不敢靠近,他泪如雨下哭得撕心裂肺。
众人突兀地看向寻梅道长,不知怎么回事,他会哭得那么惨,许是跟一个纸人拜堂,有点委屈了。
凶尸司仪的声音响起,“你……可是不愿?”
“愿意……我愿意。”寻梅道长哭红了眼,激动得语无伦次。
“愿意还哭什么?那就继续拜堂。”
众人齐齐跪拜,寻梅道长用力的磕在地上,一对哭得声嘶力竭,一对慷慨赴死视死如归,还有一对欢天喜地。
宁长离心情激动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露出毛绒绒的耳朵,耳朵随着他的心情,抖动剧烈起伏,只有这一对才像拜堂。
“饮合卺酒,礼成,献给山神。”
???不应该是入洞房吗?纸人互相交头接耳,也在疑惑,随即有凶尸解释,“山神大人,喜欢成婚过的男子,所以得先让他们成婚,才能送入山神洞,献给山神。”
纸人问道:“这台上的新郎新娘,是随便拉的呀!怪不得哭的那么惨!连我这纸人都要跟着落泪。”
颜之安刚刚心里胡思乱想了半天,没想到不是去洞房。
凶尸围上来要将他们送入山神洞,宁长离挣脱束缚,他拔刀劈向围着上来的凶尸,凶尸蜂拥而至。
他们自顾不暇,还想要凑到宁长离跟前,让他解开绳子,奈何面前全是凶尸。
凶尸拖着赵瑾言和颜之安,往花轿里走,他双手被绑,只得抬脚踢飞围上来的凶尸,凶尸扑上来张开血盆大口,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
赵瑾言大叫一声,使出浑身解数把凶尸撞飞,“之安他咬我屁股,我不会要死了吧!”
26. 第二十六章破晓
颜之安转头一脚踢开面前的凶尸,“死不了,就是那块肉要剜了,有尸毒。”
赵瑾言哭喊冲向凶尸,“天杀的,跟你们拼了。”
“别过去。”赵瑾言听到时已经晚了,凶尸周身散发黑气,露出锋利的爪子。
嘶吼着咬上来,赵瑾言拉过一旁的凶尸挡在面前,霎时间凶尸撕咬血肉横飞,赵瑾言一阵后怕不敢想,刚刚要不是他拉过一个凶尸抵挡,不死也得残了,他尖叫跑回颜之安身边。
颜之安转头白了他一眼,一群凶尸围着他两个,饶是拼命踢开凶尸,也抵挡不住多,凶尸一拥而上扑上来按住他们。
他和赵瑾言被塞入花轿,唢呐声响凶尸抬着花轿往前走,颜之安看到,刚刚血肉横飞的凶尸,又突兀地站起来,脸上被撕咬的血肉,又快速生长恢复原样。
他心中大骂,草这些凶尸,究竟是什么恢复能力,他们现在法力还被封印,对凶尸的伤害,还不如挠痒,先静观其变吧。
花轿被凶尸抬起,摇摇晃晃地抬出大宅,宁长离余光撇见,颜之安被塞入花轿带走,他挥刀扫过凶尸,
凶尸后退几步,还想要围上,宁长离踩着凶尸的头顶,飞身跃起追出宅院,颜江渊和寻梅道长见他们都走了。
也不和凶尸纠缠,紧跟着也追出宅院,凶尸跟在他们的后面,穷追不舍。
“之安咱们现在怎么办?”
颜之安抬起手腕先把绳子给我解开,赵瑾言咬着绳子半晌,他喊道:“之安咬不开啊!”
他这才想起来莫尘,怎么把他给忘了,颜之安喊道:“莫尘,出来。”
话音刚落背上的剑,抖动破开剑鞘,莫尘的脸浮现在剑上,他皱眉,“怎么回事,我怎么从剑里出不来。”
“这座山有古怪,我们一进来法术都被封印了,你先帮我把绳子解开。”
长剑虚空一挑,他手上的绳子解开,颜之安帮赵瑾言也解开,他握着剑转头和赵瑾言道:“你就在轿子里别出来,我去把他们引走,有机会你就逃出这座山。”
“之安我……我一个人不行的,要走我们一起走。”
颜之安拍拍赵瑾言的肩膀,“少废话。”他刚要站起身走出花轿,宁长离从天而降把,花轿斩得瞬间四分五裂,散成几瓣。
他们露在外面,凶尸还在抬着花轿,可轿身已经没有了,众人和凶尸四目相对,颜之安趁凶尸愣神地功夫。
剑已经出手了,凶尸被斩成两半,可下一瞬间他就恢复原状,凶尸怒吼着朝颜之安扑来。
颜之安侧身躲避,剑斩断凶尸的双手,须臾又恢复原状,凶尸张牙舞爪地抓咬,颜之安一脚将凶尸踹飞。
他丝毫没有找出这凶尸,有什么弱点,唯一看着像弱点的就是他的眼睛了,可是眼睛早就被挖空了。
一群凶尸围上来,伸出黑色的手爪,被他们抓住过的地方奇痒难忍,还伴随着剧痛,赵瑾言叫苦不迭,他爬在树上踢着要上来的凶尸。
宁长离刀在手中转动,所过之处凶尸皆被斩断,可不久又恢复成原样。
他们究竟有什么弱点,颜江渊和寻梅道长赶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凶尸,赵瑾言在树上看着那乌泱泱一片的凶尸,顿时心里一凉。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这些凶尸一会儿就又恢复原状,把他们都耗死在这儿都没用,这下彻底能死透透了。
凶尸围着他们撕咬,寻梅道长被一个凶尸压倒,凶尸张开血盆大口,颜之安一剑封喉将凶尸踢开。
凶尸爬在地上转头,呲牙对着颜之安扑来,颜之安一剑刺穿凶尸的胸口,把凶尸踹飞到一边。
众人精疲力尽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凶尸,凶尸鬼爪锋利无比,前仆后继张牙舞爪地攻击他们。
凶尸涌来众人双拳难敌四手,凶尸撕咬着血肉,颜之安踢开一个,又接着扑来凶尸掐住颜之安的脖子,张嘴要咬。
蓦然间宁长离划破手掌,转身向深山里跑去,背影带着一丝决绝落寞,他回头看了一眼颜之安,“离开这座山。”
山林里宁长离引开凶尸。
“哥,别去我们快走,我们现在法力尽失,去了也是送死。”
一语惊醒梦中人,颜之安想到晓参的头发,对了他之前没有法力,用的就是晓参的长鞭。
任凭颜江渊阻拦,颜之安还是紧跟着也冲进去。
他的血对这些凶尸来说,是致命的诱惑,凶尸闻着气味疯了一样,一涌而上跟着宁长离。
山林中宁长离将他的血,涂抹到树上,扰乱凶尸,能拖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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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时间。
他想用自己,换得他们能逃出去的时间,再拖下去所有人都活不了。
他像一只恶狼一样,受伤了只会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从不让别人看见。
凶尸围着宁长离,乌泱泱地一片,看不到头,宁长离挥刀斩向凶尸,在凶尸堆里杀出一片空地。
须臾空地上又站满了凶尸,一个凶尸扑在宁长离脚边,咬上一口鲜血甘甜鲜美,只想恨不得将他一口吞没。
凶尸前仆后继扑上宁长离,他被扑在地上,已经没有力气去再厮杀了,他仰头看着黑夜,凶尸淹没了他,任由他们撕咬。
他本就是逆天夺命多出来的,孑然一身,死了倒也干净。
天空中霎时出现一声长鞭声,驱散了淹没的凶尸,一个带着愠怒的脸从天而降,浮现在他面前,宁长离黯淡的眼眸亮出了光。
“谁让你死的,我没同意。”
颜之安向宁长离伸出手,宁长离紧抓住他,他把宁长离护在身后,甩动着手中长鞭,凶尸被抽的近不了身。
颜之安转头道:“我想明白这些凶尸的弱点了,他们看不见,是通过呼吸才能找到人,我刚刚来的时候屏住呼吸,他们就没有发现。”
宁长离浑身伤痕累累,渗着血,“我走不了,血腥味也会吸引他们。”
颜之安的手放在宁长离嘴边,他沿路来的时候就看见,宁长离在树上涂抹鲜血,来混淆凶尸,所以血腥味要是从四面八方来,他们就分辨不出来。
他们屏息路过那些凶尸,果然发现不了他们,凶尸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走颜之安和宁长离屏息躲着他们。
快走出凶尸群的时候,颜之安已经憋得不行,他刚想吸气,凶尸转头就感应到了。
宁长离对着他吻了下去,他在朝他渡气,两人唇瓣相依,呼吸相融,颜之安瞪大眼睛心跳如鼓,他抓着宁长离的衣服,将这个吻加深下去。
他只觉得他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可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天光破晓原本四处寻觅的凶尸,警铃大作飞速的朝着大宅里躲避,他们害怕阳光。
凶尸全部回巢,颜之安松了口气,宁长离垂眸趴在他的肩上,重量瞬间压在颜之安身上,“长离……你醒醒。”
27. 第二十七章疗伤
颜之安背着宁长离走出山林,没想到宁长离看起来没什么重量,背起来可快要命了。
“哥……”颜江渊焦急地看着,颜之安冲进深山的方向,目光片刻也没离开过。
他看到颜之安的那一刻,泪水夺眶而出,跑到颜之安面前。
颜之安力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众人赶紧扶着他,接过宁长离,颜江渊扑倒颜之安怀里,“哥,不要再丢下我。”他点头像从前一样,揉着颜江渊的头发。
众人搀扶着下山,刚一离开这座山,法力如同清泉一般涌上来,他们的法力恢复了,有这法力的温养下,感觉伤都好了大半。
他们要回到那个村里,包裹和治疗的伤药灵符都在包裹里,村口路过昨天剁菜的老妇,在院外洗衣做饭。
抬头瞥见颜之安他们的时候,惊叫大喊见了鬼一样,完全没有刚见他们凶狠的眼神,眼神里满是惊恐。
赵瑾言转头看着身后,挠头疑惑,“后面没鬼啊!”
老妇的声音,引得村民都冲出家门,可当看到他们的时候,眼里全是惊恐,显然昨天下药不是老妪一人所为,整个村里都参与了这件事。
村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作揖,“仙长救命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那座山上来个山神,只要我们把村里的男人献给他,他就不会降罪杀了我们,村里的男人找了许多道长,都上山驱逐山神,
可是羊入虎口,从来没人能从那座山上下来,我们不是故意的。”
众人心想那些男人,都在山上制成凶尸,可凶尸形成极为严苛,需要浓烈地怨气不散,那些男人虽然横死,但那点怨气变不成这么多凶尸,那个“山神”的怨气肯定更重。
颜之安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搬离这个村子。”
“我们走不了,离开这座村也会突然暴毙身亡,山神都认的我们,我们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村民说的凄苦无奈,可掳走路过的人,送去山上献给山神,作恶的也是他们。
颜之安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要帮他们,“我们会帮你们解决,我们的包裹在哪里?还有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村民跪地磕头,“多谢仙长,多谢仙长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肯帮我们恢复正常,我们就谢天谢地。”
昨天下药的老妪在人群中伸手,她惭愧不已,“仙长就住我家吧!你们的包裹还在我家。”
下药的事成了众人心中的刺,既然答应了帮他们,就只能互相信任了。
众人跟老妪回到屋里,颜之安施法给宁长离疗伤,疗伤的灵药喂下去,可还是昏迷不醒,没有什么用,被凶尸撕咬的伤口,散发着黑气,他从包裹里抓了一把糯米,敷在伤口上。
他拿起晓参的铜镜,“晓参……晓参你在吗!”
铜镜浮现晓参蓬头垢面的脸,他跳脚道:“大清早的,瞎叫什么,扰人清梦。”
颜之安把铜镜对着自己,“长离他受伤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治疗他,他现在昏迷不醒。”
晓参笑着摇头,“别开玩笑了,他会受伤?”
晓参一本正经道:“你还记得他拿我的人参手臂吗?”
颜之安点头,他从包裹里把宁长离给他的人参拿出来对着铜镜,这人参难道是给宁长离吃的。
晓参接着说道:“你就拿我的人参手臂……朝他头给他一棒槌。”
颜之安……
“真的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们进入一座山,法力尽失他自己一个人引开凶尸,现在受伤昏迷不醒。”
他把铜镜对着宁长离的脸,晓参腾的坐起来,“你们在哪儿?我马上就去。”
这个问题可把众人问住了,他们在天上飞跟着罗盘指引走,具体在哪儿,只知道这里离玄城八百里。
赵瑾言凑过去看着铜镜道:“我们不知道,这里有座山,山旁有个村,叫什么千女村,老头你不如告诉我们怎么治疗他,等你来人都凉了。”
铜镜没有回应,里面黑漆漆地一片,“坏了?”
下一刻众人就看到,地面有一个飞速窜来的土包,晓参从土里蹦出来,他吐着嘴里的土,“呸呸呸。”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赵瑾言震惊地看着晓参。
“我给你们的铜镜里,有我的灵血我自然能感应到你们的位置,天涯海角只要有土我就能去,呸跟你费什么话。”
晓参骂完凑过去看宁长离,他夺过颜之安手里的人参,刚举起到头顶颜之安拦住他,“你干什么?”
“我要把人参化了,融给他。”晓参把人参举到头顶,手不断地揉搓,左脚跳右脚摇晃,像是跳大神一样默念咒语。
人参化成膏状,晓参把人参敷在宁长离伤口,他划破手指,精血输送到宁长离口中,他点穴念咒从宁长离后背猛拍一下,黑气散出。
晓参拍拍手,把剩下的人参膏给颜之安,“每天给他涂涂就好了。”
“这就好了?那为什么他还没醒。”
“你想让他快点醒啊!”
颜之安点头,晓参跳起来一巴掌拍在颜之安的头上,骂道:“你个死颜之安,倒霉玩意,真是个混蛋,你怎么能让他受伤,他的血能招来多少精怪。
宁长离遇见你真是倒霉,没一件好事,他本来能安稳的……”
晓参喋喋不休,突然长刀出鞘架在晓参的脖子上,晓参僵硬地转过头,宁长离还在昏迷,可刀就出手了。
他把刀挪开,半晌宁长离还是没醒,“骂你也没醒,再等等吧!”
颜之安非常怀疑刚刚那一巴掌是,公报私仇。
晓参闭上眼刚松一口气,再睁眼宁长离冷眼看着晓参,不知道刚刚他听到多少,他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呕出一口血,晓参赶紧拿着盆接着,“不能浪费了。”
众人无语拉着晓参出去,屋里只剩颜之安他们两人,宁长离抬眼看看他,颜江渊是这样可怜的看着吧!半晌他憋出了个“疼……”
“那里疼?我这还有晓参给的药,我再给你涂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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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长离点头,他敞开上衣露出胸膛,颜之安靠近给他上药,呼吸洒在身上,宁长离闭眼仰头嗅着颜之安身上的味道。
指间轻点肩胛处,顺着向下涂胸口腰间,接着是腿侧,颜之安突得涨红脸,这凶尸怎么什么地方都咬啊!
他轻轻地涂上,宁长离猛然吸气,“怎么疼吗?”宁长离摇头,有什么东西起来了。
颜之安只看一眼,便把膏药扔在床上,他涨红着脸,“你自己涂吧!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颜之安夺路而逃,宁长离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黯淡,颜之安靠在门上大口喘息,他敲着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掉。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颜之安尴尬的放下手,“晓参呢!”
“他回去了。”
“赵瑾言你怎么回事,你抖什么。”
众人这才看一直背着他们,发抖的赵瑾言他转过头面色铁青,嘴唇发黑,“我没事啊!就是有点冷。”
话音刚落他就倒了下去,寻梅道长把他拉起来,衣袖掉落顺着卷下去,他手臂被凶尸给抓了。
寻梅道长抓起一把糯米,摁在他的手臂上,赵瑾言惨叫一声惊醒,“疼啊!大哥你轻点啊!”
他揉着胳膊,“幸好你伤口不深,只是几道血痕,用糯米和符水就能去除怨气。”赵瑾言松了口气,寻梅道长疑惑地看着他,“不过你身体里怎么还有。”
“你是不是还被凶尸,咬了。”颜之安突然想起来。
赵瑾言捂着屁股,“没有,你记错了我没有被咬。”
“快抓住他。”赵瑾言一听要抓他,撒腿就跑,可屋里都是有法术的人,他能跑到哪里去。
颜江渊双指并拢捻起一张定身符,甩到赵瑾言身上,他停下来一动不动,“之安,别治了,行不行。”
“不行,你这伤口不弄,怨气在你体内会死的。”
“那还是死吧!我要脸,被你们看到,我就不想活了。”
“那我们都出去让江渊给你上药,行不行。”赵瑾言眼睛转动,看着颜之安,他话风一转,“额,也不是不行,但是男人嘛!哈哈。”
“哥。”颜江渊转头焦急地喊,颜之安拍拍颜江渊的肩膀,眼神坚定,“没事就当是给猪上药了。”
众人刚一出去屋子,里面就传来了杀猪一般的惨叫,他们已经一夜没有合眼,各回各的屋子,先睡一会儿,只能明天白天再上山,看看这座山到底那里古怪。
颜之安站在屋子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他刚刚就那么跑了,长离不会生气吧!都怪他脑子里总是胡死乱想。
这就是正常的一个反应,是他想太多了,长离也许根本就没那个心思,颜之安推开门宁长离正在把血衣脱掉。
两人四目相对,“我刚刚事情解决完了,你还有那里没上到药,我再给你涂涂。”
“不用了,不疼了。”颜之安点头背过身躺在床上,半晌宁长离换好衣服,也躺下休息。
他看着颜之安的背影,心想是不是吓到他,惹他生气了。
28. 第二十八女娲石
清晨阳光照射进来,颜之安猛然惊醒这一觉睡得很长,一睡过去就一天一夜,他转过头宁长离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起身穿上鞋,宁长离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面,“我只会做这个。”
“没事。”两人一起吃面,宁长离问道:“你昨天生气了?”
“没有啊!”他生什么气,又不是没见过,念头刚一起,颜之安就把头深深埋下去,在碗里扒着面,他又想起当狐狸时做的梦。
宁长离如释重负,颜之安问道:“你在丘连山的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梦。”
宁长离红着脸点头,“和你在后山溪边……”
颜之安噗得把面喷出来,他惊得呛住,宁长离用手在后背轻轻拍着,这两个人都做同样的梦,可能吗?该不会是真的吧!
他猛得起身就出门,“我吃饱了。”关上门颜之安抓耳挠腮,他要去洗脸,顺便把脑子也给洗洗。
“之安你在干什么?”赵瑾言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我被剜下一块肉,江渊说那块肉烂了,要剜掉。”颜之安仔细一想就有点疼,其实不用剜的,只用上药就好了。
颜之安转头才发现寻梅道长,不知何时坐在台阶上,拿着一把金色的折扇,扇骨是用黄金制成,他在抚摸端详,这是他第二次看见那把折扇。
第一次他还以为寻梅道长,是专门行骗的江湖术士,否则怎么会有钱,买这样的一把折扇。
“道长这折扇,看起来意义非凡。”
寻梅道长笑着合上折扇,他收回袖子里,“附庸风雅罢了。”
老妪端着饭笑着放在院中,“各位仙长,来吃饭。”老妪看众人犹豫,她每个盘子夹起一块菜,“没有下药。”
寻梅道长尴尬地笑着,“咱们都坐。”
颜之安道:“婆婆,那个山神能不能和我细说一下。”
“原本我们这个村叫月华村,四十多年前突然那个山上,来了个山神,她只要男人献祭,不要女子,我那个刚出世的儿子也送上山。”
“为什么只要男人献祭?”
老妪像是想起什么,半晌道:“那个山神是女山神。”
怪不得最年轻的人,也都有四十多岁,这个村里一直没有男人,等再过几十年整个村的人,估计都自然死光了吧!
众人吃完饭就收拾一些东西,一起上山,赵瑾言一瘸一拐地跟上。
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女娲石可以净化驱邪,顺便探查一下地形,等女娲石找到了再帮他们解决山神。
刚一上山众人的法力又被封印,颜之安踩着山石往上爬,突然脚底打滑,险些摔倒宁长离揽住他的腰,“小心。”他点点头。
寻梅道长拿着罗盘,看着上面的指针转动,最后停留在一处,他们抬头望去,是那座大宅。
“我草,不是说女娲石可以净化驱邪吗,谁把女娲石放这里都没用,还成了那群凶尸的老窝。”赵瑾言目瞪口呆问道。
颜之安道:“先进去看看。”
众人推开大宅的门,一个纸人正立在门口,赵瑾言把纸人挪开,“快走啊!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他应了一声赶紧跟上,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他一回头纸人,正在往原来的位置上走,察觉到赵瑾言的目光,纸人转动着头,嘴角上扬向他看过来。
赵瑾言吓得撒腿就跑,“之安等等我啊!”
白天那群凶尸都回到屋里,颜之安他们透过窗户望进去,凶尸一动不动,站在屋中休息。
他们转了整座大宅,都没有发现女娲石在哪里,罗盘一进入这座大宅,就开始一直转动停不下来。
这座大宅肯定有干扰罗盘的东西,颜之安把大宅的屋子的位置画下来,
寻梅道长惊觉,“这是一个阵法,养尸阵纯阴之卦,释放山中恶鬼力量,源源不断地吸取地下的阴气,恐怕这个女娲石在这个阵的阵眼。”
颜之安道:“也就是说本应该净化驱邪的女娲石,被人反其道行之,让它变成吸取阴气。”
“这些凶尸会无限的恢复,就是因为吸了这些阴气,阴气源源不断,他们就会恢复,
凶尸并不难对付,可怕的是凶尸会恢复杀不完,施阵法的人怕凶尸被杀光,
所以这座山,也有个阵法,有法术的人只要一进入,法力就会被封印!那些之前被请上山的道长,恐怕就是这样被送死的。”颜之安思索道。
众人沉思,“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寻梅道长思索半天,“我知道有个阵法,可以封印法力,只是这个阵法破解不了。”
众人一听白激动一场,“别急呀!我还没有说完,这个阵法封印法力和□□,如果是魂体,就不会被束缚,我们要魂魄出窍,才能施展法力。”
颜江渊点头,“原来如此,那我现在就试试。”
颜之安伸手拦住他,“你忘了我们现在使不出法力,这里也不安全,魂魄出窍□□不能被损坏,否则就回不去了,我们先找女娲石吧!”
众人找到阵眼的位置,是前几天他们拜堂的大厅,他们在大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
赵瑾言瘫在大厅的戏台上,一声闷响,他起身在台子上敲着,“之安你快过来,这个戏台是空的。”
颜之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谁家戏台下面不是空的。”
“哎呀不是。”赵瑾言掀开地上的红缎,露出下面石板,他爬在地上,听着石板下有风声,传上来。
颜之安翻身上戏台,众人合力把石板砸开,这下面是个洞穴,颜之安拿出火折子,跳进洞穴。
洞穴直通到底,十步路就走完了,面前是块山壁,众人堵在这里,颜之安回头手扶到一旁的山壁上。
山壁陷下去一块,机关转动,他们踩的地方,下面出现一个洞,众人掉落下去,赵瑾言被压的在下面鬼叫,“哎呦,你们快起来。”
颜江渊白了他一眼,“别催了……”众人抬头愣在原地,一颗白色散发着柔光的石头,在半空飘着。
石头周围黑气包裹着它,一个金色圆盘的结界在旋转,“女娲石。”寻梅道长伸手拔剑想破开结界,结界弹开他。
他倒飞出去,单膝跪地停在那里,山壁震动女娲石加速地吸着阴气,“没有法力还是不行,我们先回去。”
颜之安抬头看着他们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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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方向,山壁已经闭合,众人踩着对方,叠罗汉一样,颜之安站在最上面摸着四周的山壁。
“之安你找到了没有,快点我坚持不住了。”
山壁一处渗着水,水一直渗出,形成一条凹下去的水痕,他伸进去凹痕,机关开启,山壁缓缓打开。
颜之安扒着洞口,翻身爬到地面,他伸出手把宁长离拉上来,颜江渊爬上来,只剩后面赵瑾言和寻梅道长。
他们两个人够不到洞口地面,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赵瑾言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我不要,我下来,你肯定就把我扔在这儿了。”
寻梅道长……
“你先下来,我把你扔上去,你在这里才耽误我发挥。”
赵瑾言点头跳下来,寻梅道长领起他的衣领,把他往上扔,赵瑾言碰到洞口死命地扒着,宁长离伸手把他拉上来。
寻梅道长看赵瑾言已经爬上去,他双腿张开正好卡在山壁上,他一点一点双臂撑着往上跳,众人看到寻梅道长的操作,纷纷想着真是一双好腿。
众人回到戏台,赵瑾言刚一露头,他就缩回去,“你干什么快上去啊!”
“之……之安,那群凶尸,在上面。”这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颜之安把赵瑾言拉下来,他探出头往外面看。
凶尸身体僵硬一步一顿,在大厅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几步停下来,他们张开双臂仰头,好像在吸食什么东西。
外面已经临近黄昏,他们要赶紧回去,不然一到晚上,凶尸将不再受限制,漫漫长夜他们该怎么过。
颜之安缩回台下,“应该是女娲石刚刚,转动凝聚阴气,他们那群凶尸都出来吸食了。一会儿我们出去,一定要屏住呼吸,他们看不到是通过呼吸找到猎物的。”
众人点头,赵瑾言捏着鼻子爬上去,身边不止凶尸在动,那些纸人也在动,他求助似的看着颜之安。
颜之安和宁长离对视一眼,合力把赵瑾言甩向屋顶,赵瑾言在空中差点没憋住,他爬到屋顶翻身跑到屋外等着他们。
没了赵瑾言,众人蹑手蹑脚地躲避着凶尸,一个纸人突然抓住颜江渊的腿,他倒吸一口凉气,纸人嘴角勾起微笑,“抓到你了。”
众人心中大骂,凶尸齐齐向他们转过头,颜江渊一脚踩碎纸人,脚在纸人脸上狠狠碾了几下,纸人被碾碎成烂泥。
他拔剑劈向他冲来的凶尸,凶尸被劈成两半,随后又自己合上。
颜江渊一脚将那凶尸踹开,他屏息踩着凶尸的头,边走边一剑抹了凶尸的脖子,只要有凶尸出现在他面前,先抹脖子再砍手,最后砍脚,一气呵成。
不管那些凶尸还是会恢复,能拖延一些时间,也是不错,众人看颜江渊那边已经解决一片凶尸,他翻身爬上屋顶,跳出大宅。
颜之安他们也屏息抓紧时间,翻身上屋顶,宁长离拦着颜之安的腰,踩着凶尸的头翻向屋顶。
众人逃出大宅,天色昏暗凶尸推搡着门想要涌出来,赵瑾言在门口的时候闲着无聊,在外面上了把锁。
正好拖延一点时间,众人撒腿就往山下跑,跑出很远只听一声巨响,凶尸怒吼着响彻山间,他们加快脚步直到看见村子,才松口气停下来。
29. 第二十九失控
赵瑾言气喘吁吁瘫在地上,“之安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凶尸不追下山啊!”
“应该是被山神束缚吧!村民只要献祭,他们就不会下山。”
众人回到屋里,颜之安关上门面露凝重地看着赵瑾言,“赵瑾言,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赵瑾言仰头拍着胸脯,“之安你说。”
“我们一会儿要魂魄出窍,你必须寸步不离,在这里看着,我们的肉身不能有任何差池,否则就不好回去了。”
赵瑾言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们不带我玩啊!”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颜江渊道:“你又不会法术,跟着去干什么。”
“我会安魂曲,我能给他吹。”众人心想可拉倒吧!赵瑾言那鬼哭狼嚎的曲子,还不如不吹。
颜之安已经有带上山的人选,莫尘可以从剑中出来,这样他也是魂体,不会被山上的结界束缚。
“莫尘召来。”剑从颜之安身后飞出,在原地打转,莫尘从剑中跳出来。
“莫尘一会儿你跟我们去。”
颜之安他们盘腿席坐,手中掐诀默念咒语,须臾间众人魂魄出窍,众人推开门往上山走,只觉飘荡在半空中,走路的速度都比平时快。
赵瑾言看着他们走远,立马把门关上,他靠在门上提心吊胆,任何人都别想从他这里打开门,除非从他身上踏过去。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众人的躯体,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害怕会出什么事,他们回不来……
凶尸低吼呲牙咧嘴,口中发出刺耳的呻吟,骨骼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他们正围着大宅,嗅着颜之安他们味道。
他们边嗅边口水横流,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颜之安他们蹲在树林里。
趁凶尸靠近,颜之安抬手掐诀,划破手指将血抹在剑身上。
九莲业火凝聚与掌心,凶尸嗅到血腥味,疯了一样向他们冲来,九莲业火从身后涌出,宁长离单手虚握,在他的身后施展着风。
风借火势,火助风威,风与火交织翻涌,火浪席卷所过之处,凶尸怒吼与惨叫此起彼伏。
不消片刻凶尸被烧成黑炭,黑炭在地下挣扎滚动,又重新凝聚人形,凶尸怒吼着扑上来。
颜之安和宁长离又重复,燃火烧凶尸,在凶尸化成黑炭的一瞬,莫尘伸出手,宁长离他们交织的风火,在莫尘身后席卷,翻涌上前。
莫尘双臂交接挥动,随风扩散他给凶尸们织梦,凶尸怒吼挣扎,黑炭顽强地跳动。
想要融合凝聚,最终瘫在地上七零八落,归于平静。
众人看着凶尸再也凝聚不起来,松了口气,众人踏入大宅,纸人趴在门边,想要逃出去。
看到颜之安他们,纸人装作不动,整整齐齐地站在大宅门口,颜江渊一巴掌把纸人扇飞拍碎。
纸人捧着手在一旁作揖,颜江渊掌间凝聚出业火,业火顺着手臂蔓延翻涌,纸人瞬间被点燃。
一旁蹭破点火的纸人,在地上打滚,纸人们肢体扭曲,争先恐后地逃出大宅,颜江渊冷眼看着他们。
他手中业火跳动,刚想一把火燃了纸人斩草除根。
颜之安握住他的手,火焰瞬间熄灭,颜江渊蹙眉转头眼神中透露着冷意。
“江渊,跟他们计较什么。”
那些纸人总是捣乱,惹到他,在他面前找死,还不如一把火都烧了,颜江渊叹息。
半晌看颜之安他们走远了,颜江渊才跟着他们往大堂走。
戏台下颜之安他们跳进山洞,一颗白色散发着柔光的石头,在半空飘着。
黑气在它周身萦绕,颜之安掐诀默念咒语,剑从身后飞出落在他手中,剑举在面前双指划破,
业火在指尖萦绕,他剑划过结界,“结阵,破。”
结界怦然碎裂,女娲石激出耀眼的白光,众人被震的后退,颜之安举剑站在面前,抵挡着结界破碎的法力。
宁长离周身围绕着风,风在手臂转动,凝结出法力传送给颜之安。
颜之安蹙眉嘴角溢出鲜血,他抬起衣袖胡乱地擦着,女娲石还在散着光,浓郁的黑气不断的被女娲石吸收。
周围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有什么东西在上面爬,阴气将凶尸全部吸引过来。
寻梅道长抬头看向洞口,洞口凶尸涌进往下爬,黑气在他们周身围绕,怨气冲天。
“那群凶尸又恢复人形。”颜江渊和寻梅道长拔剑冲向凶尸,莫尘紧跟在他们身后,等把凶尸烧了之后,继续引他们入梦。
凶尸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疯狂的扑上来攻击撕咬,颜江渊抬手刚烧完凶尸,下一刻凶尸又恢复过来。
众人被凶尸扑到地上,凶尸密密麻麻围上来,攻击撕咬莫尘引他们入梦。
颜之安察觉到身后那群凶尸,比之前怨气更重,他们张开血盆大口怒吼。
女娲石不断的吸收阴气,凶尸在这里吸收的阴气更多。
再拖下去凶尸恢复的能力只会更快,莫尘的织梦根本起不了什么用。
他顾不得太多,张开双臂法力围绕在周身,业火在手掌燃起。
业火能烧尽邪祟,肯定也能烧灭阴气,念头刚一落下。
他伸手把女娲石握在手中,女娲石吸收的阴气被业火吞噬,颜之安嘴角溢出鲜血,血滴在女娲石上。
可阴气越来越浓烈,反噬吞没了业火,女娲石发出白光,钻进颜之安体内,阴气也不断汇聚,跟着冲进他的体内。
宁长离双手虚握长刀,挡在颜之安面前,阻止阴气再钻,颜之安双目赤红神志不清,徒手刺入宁长离后背。
指甲扎透宁长离的肩膀,血渗透衣服,五个血窟窿深可见骨,宁长离闷哼一声,转过头目光复杂看着他。
颜之安呆愣的一顿,宁长离双指并拢将阴气往外吸,可女娲石不断地吸收着阴气,宁长离半点也没引出阴气。
阴气疯狂地钻入他的体内,颜之安头痛欲裂,到最后连凶尸身上的阴气,也被吸入体内。
颜之安周身黑气缭绕,青筋暴起,凶尸挣扎怒吼,颜江渊他们看着凶尸,突然爆体散落在地上,成了刚刚被烧焦的黑炭。
业火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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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浮现,五瓣莲花绽放,火焰转动凝结成一团,剑在颜之安面前一分为十,指着宁长离他们。
“快阻止他。”宁长离举刀抵挡,众人合力抵挡,却也只挡了一瞬,众人倒飞出去,呕出一口血。
颜之安呆愣地转头,宁长离捂着肩膀,眼神坚定地朝他走来。
他看着宁长离,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奇怪,明明受伤血流不止,感觉下一刻就要流血流死了,为什么还敢过来。
他挥剑斩过去,宁长离握住剑身,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滴,“之安……”
颜之安目光疑惑,宁长离将带血的手,放在颜之安的胸口。
宁长离的血吸引着女娲石,女娲石在他体内震颤东奔西窜,他额间冷汗直冒,痛不欲生法力抵挡乱窜的女娲石。
宁长离的手死死抓住颜之安,颜之安挣扎不脱,他张口咬上宁长离的肩,身后的业火燃起。
五个血窟窿,汩汩往外冒着血,现在又颜之安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
女娲石慢慢从颜之安的身体中钻出来,风力在他们周身围绕。
颜之安瘫软在地,他眼前闪过一些片段,男人狰狞地笑脸,山洞中回荡的惨叫,一片血红色。
他捂着头,口中呢喃,“救命……救命啊!”
宁长离收起手中的女娲石,他抱着颜之安,把他拦在怀里,抚摸着颜之安,“之安……没事了,给你吹吹就不疼了。”
他仿佛陷在泥沼中,挣扎不脱被人按在地上,惨叫求扰,无人救他。
颜之安睁不开眼,他抓着宁长离的衣袖,“长离……长离在哪儿呢!”
“我在这儿。”
他把颜之安体内的阴气怨气引出来,宁长离被反噬猛地吐血,他抬手擦掉血迹,他扶起昏过去的颜之安。
“我们先出去。”
颜江渊跑过来扶着颜之安,“你伤的严重,我来扶吧。”
“不必。”
众人走出洞口,天边泛起鱼肚白,看到升起的太阳,众人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庆幸。
颜之安眉间微蹙,他睁开眼,宁长离靠在台上闭目养神,衣服上的血,染红一片,颜之安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五个血窟窿狰狞可怖,他想起宁长离这伤是因为他,颜之安伸出手,慢慢靠近他的肩膀。
宁长离一把抓住颜之安的手,他睁开眼,眼神楚楚可怜,眼角透露出着薄红,显得有几分我见犹怜。
颜之安心突然漏了半拍,“我来给你疗伤。”他默念咒法,法力输给宁长离,宁长离的脸色苍白。
看着颜之安焦急不安,给他输送法力,宁长离低头浅笑。
颜之安又拿出晓参给的伤药,他撕开血衣,伤口又渗着血,颜之安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都怪他要不是他,宁长离也不会受伤,宁长离看出颜之安想什么。
“我不碍事的,这点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怎么会是小伤,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如此。”
颜江渊捂着肩膀拖着腿走上来,“哥……”
30.第三十章厉鬼
“江渊怎么伤成这样。”颜之安站起身扶着颜江渊,心疼的看着颜江渊伤势。
他施法给颜江渊疗伤,宁长离目光灼灼地在颜之安身上,他扶着台柱子站起身,捂着嘴用力咳。
鲜血透过指缝溢出,宁长离低着头眼波流转,感觉颜之安再不看过去,他就要咳死了。
“你去哪儿?”
宁长离扶着台柱子,捂着肩上的血痕,摇头叹息,“我没事……”
颜之安拉着他,“你的伤还没疗好。”
“他的伤比我的严重,你先给他疗伤吧。”
颜之安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是不是在吃醋,颜之安不由分说地拉住宁长离,他轻轻地给他上药。
阳光洒在脸上,宁长离清晰地看到他的睫毛,颜之安目光温柔缱绻,倒映着他的影子,唇如花瓣想亲。
宁长离的目光太过有侵略性,颜之安感觉他好像被扒光一样,宁长离移开目光仰着头,一瞥颜江渊。
颜江渊白了宁长离一眼,拂袖而去,众人相互疗伤,到了正午颜之安和他们讲了,他在女娲石吸收的怨气中。
看到一些男人,他们笑的狰狞,山洞里回荡着女子的惨叫,还有一片血红。
“看来要解决千女村的事,我们得去一趟那个山神洞了。”
众人凭借着记忆中,那群凶尸抗着花轿的方向,往山林深处走,阳光正盛可众人却越走,感觉越寒。
山林中挂满白幡,白天都阴森可怖,山洞阴风阵阵,众人对视一眼。
众人召唤出法器,进入山洞,洞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颜之安掌间召出业火照明,火光亮起众人冷汗涔涔,倒吸一口凉气。
山壁旁站着一排,身穿红嫁衣的女子,颜之安打眼数了一下,一共十三名女子。
女子面容姣好,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她们双眼紧闭,周身散发着阴寒之气。
“厉鬼……这里有十三只。”
三只厉鬼他们都消受不起,现在这里居然有十三只。
颜之安眉头紧锁,他转头对着众人道:“在上山之前,我曾经问过那个老婆婆。”
“她说山神献祭只要男子,可这里这些女子也是身穿嫁衣,被献祭在这里,他们又在说谎,隐瞒了一些事。”
颜之安指着这些红嫁衣,嫁衣被撕裂的支离破碎,众人面露凝重。
“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些人了,拿了女娲石干脆就走。”颜江渊怒不可遏,他后退几步一个趔趄。
脚下传来咔嚓一声,他低头一看,一块不知是哪个地方的骨头,被他给踩碎了。
颜江渊手中也召出业火,业火照亮山洞后面,里面白骨成山,堆叠在一起。
白骨朝着洞口的方向,匍匐跪拜,他们是面对着那些女子。
众人抬头山洞顶上,挂着一盏由人骨组成的灯。
颜之安当捕快久了,一眼就认出那些骨头都是男人的。
他想起在怨气中,他看到那些男人狰狞的笑,这事情隐隐透露着诡异,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先下山,从长计议。”颜之安道。
“哥,别管他们了,我们已经拿到女娲石,直接下山就走吧。”
颜之安摇头,“不行,女娲石原本是用来镇压邪祟,
现在不知道什么人,把它放入阵法中,变成一个吸收阴气的载体。”
“我们要是不管,那些村民都要死。”
颜江渊小声嘟囔,“反正他们也老的快要死了,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何必费功夫救他们。”
“江渊你……”
“好了,我不说了。”
颜之安深吸一口气,“爹从小教我们要降妖除魔,保护百姓你现在怎么都忘了。”
颜江渊低头若有所思,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他嘴角勾起露出一讥笑。
他抬眸看着颜之安,“哥,我知道了。”
颜江渊往洞口走,他想出去静静,路过那些女鬼的时候,他感觉有些不对,明明进洞口只有不到十步路。
可是现在走了至少三十步路,他还是只能看到洞口处的光,颜江渊数着走的步数,又走了一段距离。
他转头看向颜之安他们,颜之安并未察觉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关注,他为什么还没有走出洞口。
颜江渊打量周围,突然瞳孔一缩,刚刚那些女鬼少了一只。
那些女鬼都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他回头惊愕道:“哥,快走。”
颜之安突然感觉头顶一凉,他侧过头一只手擦着他的头。
朝他伸来只差一点,他的头就会被这只鬼手插入,身首异处。
颜之安挥剑刺入,鬼手传来的方向,可那里空无一物,剑碰触的山壁上,发出叮的一声。
颜江渊低头站在洞口,背影显得十分的落寞,“哥,我们出不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
颜江渊回首身体还僵硬的站着,只有头能动,他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把头仰在身后。
“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些女鬼都已经不见了吗?我看着她们没入墙壁。”
颜之安和宁长离相互看了一眼,他们的确没有意识到那些女鬼消失了,怎么他们一点也没有察觉。
“哥,你过来,我的身体动不了了,你来帮我。”
颜之安微眯着眼,他紧握剑柄,冷冷地看着颜江渊,“好,我来帮你。”
颜之安慢慢靠近,颜江渊还是那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业火腾地燃起,从颜之安手臂蔓延到剑身,手中长剑猛然挥出,“哥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说让我帮你吗?”
就在颜之安快要刺中颜江渊的时候,颜江渊突然就动了,他乌黑的指甲瞬间变长,双手朝着颜之安抓来。
颜之安抬剑抵挡,鬼手擦过剑身,被业火灼伤,猛然缩回手,眼前哪里还是颜江渊,女鬼显现在眼前。
女鬼歪着头眼神阴冷空洞,她好奇地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江渊可不会这样和我说话。”
女鬼疑惑不解,明明和他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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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颜之安拿剑指着女鬼,“江渊,在哪儿?”
女鬼连看也不看一眼,颜之安的剑仿佛对她没有半点伤害,女鬼突兀地消失在山壁中。
叮的一声剑碰触到山壁上,糟糕让那个女鬼跑了,颜之安打量着周围,隐约听到一阵细小的声音。
他把耳朵贴近女鬼消失的山壁,剑声嗡鸣还有碰触山壁的声音,“江渊!”
颜之安用力拍打山壁,里面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哥,快走别管我了,这十三只厉鬼,都在山壁里。”
颜之安想尽办法,想要进入山壁,可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在外面,听着颜江渊在里面打。
他跌坐在地上,也不想着逃走,如果颜江渊死了,他也不想活了,他要在这里和那些厉鬼同归于尽。
颜江渊之前提醒完颜之安,就被拉入山壁里,原本只有十二只厉鬼和他打,现在外面那只厉鬼也钻进来。
十三只厉鬼齐聚一堂,他显然没有几分活下来的胜算,业火在他身后熊熊燃起,颜江渊眼神冷冽。
他看着那些厉鬼,颜江渊身形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厉鬼身边,所过之处业火直接挥出。
打在那些厉鬼身上,厉鬼凄厉惨叫,颜江渊将业火燃成一个圈,将那些厉鬼圈在一起。
业火形成一片火狱,厉鬼在圈里挣扎低吼,一只厉鬼趴在业火圈上,为其他鬼破出一条路。
十几只鬼扑在颜江渊身上,厉鬼爪子划破颜江渊身体,她们没有直接杀了颜江渊,想要一点一点折磨他。
如果不是他,她们的姐妹也不会死一个,没有致命的一击。
正好给颜江渊一个漏洞,他双指并拢,掐诀默念咒法,咒法将那些厉鬼弹开,剑光一闪火焰爬上剑身。
剑影一分为十,剑猛烈挥出,忽起铮鸣之音,回身抽劈手挽剑花一招一式,招招狠辣无比。
厉鬼从颜江渊脑海中幻化出,颜正清和江知薇的样貌,迷惑颜江渊,“江渊,我是爹,娘啊!”
颜江渊看到希望能把这些厉鬼,都给弄死,出招更是没有一点心慈手软,可当看到她们幻化出颜正清和江知薇的脸。
颜江渊停顿一下,他冷笑地看着那些厉鬼,业火爬上剑身,颜江渊挥剑,斩杀一只厉鬼。
“你们可不配,幻化出他们的脸。”
就在他想要,将这剩下的十只厉鬼弄死的时候,一阵阴森浓烈的鬼气,朝他扑来。
他抬剑抵挡这鬼气,他被弄的倒飞出去,他撞向山壁,不受控制的喷出一口鲜血。
他擦干嘴角的血迹,冷眼看着那个鬼的身影,“鬼王。”
颜江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破地方,居然还会有鬼王,这下真的就要死在这了。
颜江渊用剑撑着地,跌跌撞撞地站起来,颜之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渊。”
“哥,快走吧!再不走,我们都要死,里面还有一只鬼王。”
当听见还有一只鬼王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愣寒意从脚下升腾。
鬼王的声音响起,她指着颜江渊,“你杀了我两个姐妹,你想怎么死?”
31.第三十一章鬼王布阵
宁长离横刀拦在鬼王面前,莫尘抬手造梦和寻梅道长合力,布下结界。
结界照在鬼王身上,鬼王身后,剩下的七只厉鬼,冲到颜之安面前,他根本也没想着要逃。
颜之安和颜江渊,背靠着背,剑指向从四面涌来的厉鬼。
这些厉鬼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百姓,还把江渊伤成了这样,不为民除害,这口气咽不下。
“江渊布阵。”
听到颜之安喊他,颜江渊咳出口中的血沫,抬手默念咒法,灵阵在他们身后浮现,笼罩上空,织成一个天罗地网。
“哥,打那个衣服最新的厉鬼,之前我打她的时候,鬼王叫了一个名字。”
颜之安点头,眼尾余光看着宁长离的方向,见他们占在上风,压着鬼王打,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鬼王抬手接下宁长离一刀,冷笑地看着他们,“你以为就你们会布阵。”
鬼王双臂交叠默念咒法,长刀寒光泠冽,只在空中留下几段虚影,宁长离才不等鬼王念那些咒法。
她横眉倒竖俯身,躲过宁长离一刀,鬼王单手撑地,霎时间风云变幻,天空中的雷闪着不祥的感觉。
鬼王带着灵阵中的厉鬼消失了,颜之安握着剑警惕地看着四周,宁长离他们不见了,这里只剩下他。
天色漆黑如墨,只能看见前方不到一米的距离,阵法开启。
八卦浮现在他眼前,不停地旋转,地上突兀地窜出熊熊大火,颜之安看清了地上的阵法。
这是两个阵法融合在一起,一个是八卦阵一个是地火焚天阵。
阵法以八卦为中心,四周布设迷雾与幻象,每走一步都要遵循八卦变换规律,否则将会永远陷入这里。
这个鬼王究竟是什么人,能把阵法玩到极致融合几个,看来山上那些古阵,也多半出自她之手。
颜之安暗暗想着,脚下踏着八卦变化的规律,火阵走出,眼前又是一阵迷雾。
围着他旋转的八卦,变成了八门,分为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可这八门仔细一看,却独独没有生门,要从这里走出阵法,颜之安面对着这些门,蹙眉沉思。
“之安。”一扇门打开里面传来,轻言软语的声音,颜之安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还和记忆中一样的温柔。
颜之安呼吸一滞,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住他的心,他挣脱不开。
江知薇眼角含着笑意,正在招手让他进来,“之安进来呀!愣在那里干什么?”
颜之安明知道这个人是假的,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这是他追至黄泉地府,都再也没有见到的人。
他握紧手中的剑,硬着头皮还是走了进去,门突然的关上,颜之安看着合上的大门,心下一沉。
他警惕地看着江知薇,江知薇似乎并没有察觉,只自顾自地在做饭,她被锅边溅起的油烫到。
缩回手摸着耳垂,江知薇想到什么,把手背到后面,继续做着饭,一样的神情一样的动作。
颜之安愣愣地看着,她笑着说,“之安,饭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先坐在那里等着,等你爹和江渊回来。”
颜之安没有回答,下一刻门突然被推开,颜正清板着脸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哭成泪人的颜江渊。
颜正清道:“之安,教你的颜氏心法,会了吗?”
颜之安一阵恍惚,支支吾吾道:“学,学会了。”
“你看看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又偷懒不想学,跑去绣什么花,
哎江渊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省心,外面妖孽横行,他没有自保的能力,该怎么办。”
说到这颜之安眼含泪光,“江渊他会好好的。”
“哎……”又是一阵叹息声,江知薇端着菜走过来,“天天就知道练练练,江渊若是不喜欢,就由着他去了。”
颜正清蹙眉还是没有说什么,几人坐下吃饭,颜之安又是一阵恍惚,他清楚地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可这些假的,却太过于真实,他不想拆穿,只想一只停留在这一刻,“之安,愣在那里干什么,吃饭。”
颜之安看着碗中,都是燃尽的纸灰,假的终归是假的,他不应该陷在这里,这里只是幻境。
他摔掉手中的碗,江知薇道:“你这孩子,是不是饭菜不合口,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必了。”火焰顺着剑身蔓延,颜之安抬剑就刺穿江知薇的胸膛,江知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之……之安。”她喉头哽咽,只到最后一刻,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孽子你在做什么?”
颜之安没有理会颜正清,下一刻火焰在他手中燃起,业火从他身后涌出,直奔颜正清,他丝毫没有还手。
最终倒地不起,火焰在他胸膛处,燃起一道黑洞。
看着倒地的尸体,颜之安愣住了,这和他们死的时候一摸一样,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分不清了,他分不清了,颜之安捂着头跪在地上痛苦哀嚎,他亲手杀了他们,“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颜之安抬眸眼睛里一片血红,他看向一旁蜷缩在那里的颜江渊,他提着剑缓缓靠近颜江渊,
颜江渊哭喊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哥,哥你不要杀我,哥。”
下一刻他一剑,刺穿了颜江渊的胸膛,耳边再也没有哭喊,求饶的声音,颜之安闭上酸涩的眼。
都是假的,半晌他提着他们的尸体打开门,开门的那一刻颜之安愣在原地,面前几扇门,也出现了几个人。
宁长离脸色铁青,黑得像是锅炭,他手中提着颜之安的尸体,他一进入门里,颜之安就轻褪衣衫。
眼波流转笑意间,红唇娇艳欲滴,勾着他让他过来,他心神不宁狂跳不止,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还没靠近宁长离,就知道那个人是假的,颜之安见宁长离一直不上前,他脸上带着笑意。
自己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宁长离,宁长离蹙眉转头,一刀刺穿颜之安的胸膛,“冒充他的人,都得死。”
颜之安转头看向另一扇门,颜江渊同样脸色铁青,此时手中也提着他的尸体,拖着他往屋外走。
他们怎么杀的人,都是他,宁长离和颜江渊看到他,两人同时朝他走来,“哥。”
宁长离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只一直看着他,仿佛他刚刚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寻梅道长打开门,手上多了一件戏服,这下终于不是都在杀他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颜之安问道。
“这个八卦门,看到的都是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杀了他们才能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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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会陷入进去,不愿再出来,就和莫尘织的梦境很相似,只是这些人有些古怪,大家都小心些。”寻梅道长回道。
众人把杀死的人扔到一边,“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宁长离歪着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颜之安,为什么,没有杀他。
地上的尸体突然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站起来,朝他们扑过来,颜之安余光早就看到这诡异的一幕。
抬手召出业火,业火席卷绕着尸体燃烧,颜之安看出来这些尸体,就是厉鬼所化,“江渊,布阵。”
颜江渊抬手掐诀和颜之安,布下天罗地网,灵阵覆盖在厉鬼身上,雷电游走在灵阵,厉鬼被电的挣扎倒地,她们越是想要挣脱,越是被电的越来越紧。
业火爬上剑身,颜之安正对着一只厉鬼,想要把她打的魂飞魄散。
鬼王看到颜之安想要动手,除掉她的朋友她从一站门窜出,她张开双臂,一股浓烈的阴气,袭来寻梅道长被击得倒飞。
宁长离停在半空长刀挥下,鬼王顾不得宁长离的刀,生生挨下,闪身冲到颜之安面前。
鬼王一把抓住颜之安的剑,下一刻长刀架在鬼王脖颈上。
几人对峙业火在她手上,噼啪作响烧得她,鬼气外泄,阵阵黑气在她身上蔓延。
周遭环境瞬间恢复成原来的样貌,阵法消失不见,他们还在那个山洞外面。
“我警告你们,马上给我滚下山,我本无意伤你们,我只要那些人死,他们根本就不值得救。”
颜之安道:“值不值得救,不是由你说的算。”
鬼王癫狂大笑,她看着颜之安,“你们之前被那群人献祭送给我,
现在又要为了他们的性命,来招惹我们,这样人面兽心的人,真值得救吗?
鬼王指着法阵中,那些身穿红嫁衣的厉鬼,“那些人没有和你们说实话吧!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
“她们连实话都不敢跟你们讲,你们却要为他们拼命,真是可笑。”
“人又如何?鬼又如何,人比鬼还要可怕,这是他们欠我们的。”
颜之安看着法阵中的厉鬼。想起他在女娲石的怨气中,看见的那些,他只感觉了一瞬,
可那些惊恐无助,如火焰烙印在皮肤上,挥之不去,颜之安挥手解开法阵,“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鬼的话你也信?”话音刚落,鬼王带着厉鬼消失进入山洞。
“哥,我们又被耍了。”
颜之安摇头,她们说的不是假话,只是不想告诉我们,我曾经见过一瞬,那些村民肯定做过什么事。
颜之安和宁长离对视一眼,他们没有犹豫再次进入山洞,颜江渊和寻梅道长,见他们进去,也紧跟在后面。
鬼王翘着腿,一只手搭在头上,慵懒地坐在那些匍匐的枯骨上,“你们倒是有胆量敢再进来。”
颜之安召出莫尘,以防鬼王骗他们没有说实话,莫尘挥手众人和鬼王,出现在莫尘的结界中。
这个结界每说一句话,空中就会浮现,讲话之人脑海里的画面。
鬼王娓娓道来,这里从前不是叫千女村,而是月华镇,村子里安居乐业,热闹非凡。
只是每一年都要往山中,送一位妙龄少女,嫁给山神以保每年风调雨顺。
32.第三十二章前尘往事
她叫阿月,那一日她背着箩筐上山,烈日当空,汗水不断地顺着鬓发流下来,她用衣袖擦着额间的汗。
在一处山崖缝隙中,一株长得像兰花一样的植物,顽强地生长着。
阿月兴奋地喊道:“铁皮石斛。”她扒着山岩小心翼翼地,把那株石斛采下。
这株石斛她找了好久,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她需要拿着石斛到镇上,药铺里换钱。
有了这些钱,她就凑够离开村子的路费,她要带着母亲去京城找父亲,也不知道父亲在京城中,过得怎么样,想到这她下山的脚步加快了。
村口一群人围着一个女孩,他们朝她身上扔着石头,石头砸在女孩的头上,血汩汩从额间碎发流下。
几人往女孩身上啐了一口,脚踩在女孩身上。
女孩被打得不能动弹,她的双腿被打断了,只眼神怨毒地盯着他们。
一个人往她脸上踩了一脚,“看什么看,再看眼给你挖了。”
“二哥,这个女的太邪性了,要不算了吧。”
周二狗一记耳光就招呼上了,王蛮捂着脸没敢吭声,“怂什么?大哥还没吭声呢!有什么邪性的,有本事她现在站起来呀,整天在地上画着什么鬼画符。”
“整个村子都被她画的乱七八糟,我看早晚有一天,这个死女人就会把厉鬼招来,早点把她给弄死就好了。”
王蛮又道:“把这个疯子赶出村不就好了。”
周二狗又一脚把王蛮踹到地上,“赶出去?开什么玩笑,今年山神娶亲,你嫁过去吗?”
王蛮讪讪一笑没敢吭声,这个村子的女孩不多,还要每一年都要在里面,挑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嫁给山神。
不过听说,只要那些嫁给山神的女孩,能够怀有子嗣,把嘴缝起来,就能下山,山神的秘密不能泄露。
可开什么玩笑,真的会有山神吗?就算真的有,又怎么可能和山神孕育子嗣,简直就是胡扯嘛!
王蛮虽不相信有山神,可他还是问道:“可她被打成这样,嫁给山神不会被怪罪吗?”
“不会,只要不死就行。”
王蛮突然想起,周二狗曾经上过山,他知道一些山神的禁忌。
周二狗微眯起眼,他抬手王蛮吓得后缩一步,周二狗手搭在王蛮肩上,“王蛮啊!你今年有机会随行上山,不如你把机会让给我吧!”
此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大,也问出和周二狗同样的话。
王蛮摇摇头,往年随行上山的人,下山都是笑脸盈盈,春风得意的模样,问他们也不透露。
只说是山神的馈赠,等轮到他的那一天,他就知道了,他想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馈赠。
周二狗和老大对视一眼,老大点点头,不知授意周二狗什么。
周二狗仰天大笑,王蛮却看着毛骨悚然,那笑容疯狂病态。
突然周二狗猛地把手,伸到王蛮的脑袋后面,然后用力的,把他往地面下砸,王蛮被磕的鼻血横流,眼冒金星。
他挣扎的想从周二狗手上逃脱,可却无济于事,只把指甲深深陷入在地里,指甲里全是泥土,王蛮不敢有一丝的屈辱和恨意。
即便是有也不敢表现出来,周二狗贴着他的耳边,阴测测的声音传来,“王蛮……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人。”
王蛮愣在那里,摇着头鼻血顺着流下来,他急忙地擦着,“二哥,我不喜欢她。”
“是吗?那为什么你不愿意,换我们随行上山的机会。”
王蛮讲了自己从未上过山,只是好奇,周二狗和老大对视一眼,似乎相信王蛮说的话。
王蛮看着他们的神情,觉得终于混了过去,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周二狗的声音就传来。
“那你现在把她的一条胳膊砍下来,我们就信你说的话。”
王蛮后退几步,他想要逃,这两个人自从去年山上下来,就如同疯了一样,找今年该去献祭的女孩。
他们在村里找了一圈,最终盯上了身边这个女孩,他们说他们是神的信徒,山神让他们找到这个女孩。
现在王蛮只感觉他们是真的疯了,仗着不知所谓的山神,狐假虎威。
周二狗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扔在地上,“王蛮去吧,去砍下她的一条胳膊,不然的话我们就先杀了你。”
“可是真的不会被怪罪吗?”
周二狗的声音又传来,“等送到山上,就和山神说她原本就是少一条胳膊的,不会碍事只要不死就行。”
王蛮哆哆嗦嗦地捡着地上的刀,他缓缓抬起手上的刀,周二狗一脚踹在王蛮的腿上,王蛮手中的刀掉落。
神色痛苦倒在地上,他捂着腿,不敢吭声,“快点别磨磨唧唧。”
王蛮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他面目狰狞咬牙抬手,就在他快要落刀的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
“住手……”
阿月刚一下山,就看见村口那三个恶霸,又再欺负芊芊,周二狗挡在王蛮身前,催促着王蛮快点下手。
王蛮哪还有力气下手,他哆嗦着把刀扔了,“真是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怕。”
周大龙的声音传来,“阿月,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马上给我滚,否则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分别。
阿月道:“你们要是再敢动手,我就告诉你们爹和村长,我倒要看看你们会怎么样。”
“你确定要为这个疯女人出头,这对你没有好处。”周大龙又说出这样,没头没尾的话。
可他们都知道周大龙话里的意思,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孩。
叫芊芊此时眼神,还在怨毒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任谁来了,看见这个女孩,都会被吓一跳。
她是阴年阴月,阴时阴日出生的纯阴之女,生下来母亲就死了,后来她父亲也被克死,她就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
不是因为长相是感觉,她长得十分漂亮,可她身边总感觉着,一股寒凉的气息,她几乎不怎么说话。
只靠着捡来的符箓书籍,无师自通每天都在村子里的地上画符,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就一直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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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她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阴森鬼魅,村民都害怕她,渐渐地村民就不问她了。
村民找了一个道长,道长只看一眼就走了,“你们罪业深重,自作孽不可活,好自为知吧!”
他们一个普普通通的村民,每天就是种地,平常休息闲聊喝茶,能有什么罪业深重。
肯定是骗人的,直到村子里总是发生怪事,他们就逐渐相信,道长的话这个村里,最怪的人就是芊芊。
思绪回笼几人回过神,阿月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道:“放了她。”
周大龙摊了摊手,“反正半死不活的,放了她也行,不过放了她,是不是得有点好处啊!”
周大龙搓着两根手指,示意阿月拿钱才肯放人,阿月身上只有几文钱,她低头抿着嘴,手不自觉地抓紧背篓。
“想好了没有,阿月医师。”
想了半晌,她还是把背篓里的石斛,拿出来,“这个石斛拿到镇上卖,可以卖一吊钱。”
周大龙夺过石斛,他看着手中长的像兰花的东西,笑望着阿月,“如果我们去镇上没有卖到一吊钱,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好好把她治好吧!阿月医师。”
周大龙和周二狗对视一眼走了,王蛮赶紧一瘸一拐的跟上。
阿月赶紧扶起芊芊,芊芊看他们走了,眼神又恢复了正常,她的双腿被打断,阿月扶了半晌也没把她扶起来。
最后阿月只好,先把背篓扔在这里,背着芊芊回到村里,背上芊芊看着她,
明明她们一样重,阿月还是把她给背起来,明明寸步难移,还是咬牙倔强地把她背回去。
芊芊道:“你救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阿月咬牙回道:“我知道。”
那群恶霸怎么可能,因为她说要去告诉,他们爹和村长就害怕,放过他们,那个周大龙,刚刚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游走。
“那你还救。”
“别说那么多了,医者仁心我既然看到了,就不会不救。”
芊芊没有再说话,她看着阿月,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为了救别人,牺牲自己,如果是她的话,她才不会救。
阿月推开门,把芊芊放到床上,阿月把她的腿接好,涂上药固定包扎,“那药你找了很久吧!”
阿月笑道:“没事的,石斛没了还可以再找,顶多再耽误一些时日。”
芊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我腿恢复好了就走,不会在这里多呆,不会连累你被我克死。”
芊芊父母死后,她就一直在村子里游荡,捡一些剩菜剩饭,村里的人都说,凡是离她近的人,都会被她克死。
村子里的人,都会躲她躲的远远,如果真的能克死人,她一定会把那几个恶霸弄死。
芊芊这样想着,阿月看到芊芊眼神又变得怨毒,她拉起芊芊的手,“没事的芊芊,我不怕你克,你就尽管住在这里。”
芊芊抬眼看看她,没有说什么,可她怕啊!阿月她是个好人,好人应该长命百岁。
33.第三十三往事2
镇上周大龙和周二狗并肩而行,周大龙抛着手中的一吊钱,“二狗我们去找村长。”
“大哥找村长?做什么。”
周大龙转头眼含笑意看着周二狗,“你说呢!今年的山神娶亲,该换个人了,那个阿月怎么样。”
“可是村长能同意吗?不是说早点把那个芊芊弄上山,省的是一个祸害。”
周大龙道:“急什么,弄死她不就好了,她死了自然山神娶亲没有人选,我们就选阿月。”
两只王八商量着,该怎么告诉村长,王蛮在身后一瘸一拐地跟着,他越想越不对,山神不是选定了芊芊吗?
怎么他们想怎么给芊芊弄死,就随意处置,再选定阿月。
不知道周大龙和周二狗,跟村长说了什么,村长竟然同意这件事,一场秘密换亲,在村子里进行着。
一晃过去一个月,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传来,芊芊睁开眼慢慢地撑着床坐起来,现在她可以站起来了,只不过不能长时间站着。
阿月端着做好的饭,一进屋就看见芊芊,吃力地撑着床。
阿月知道芊芊她,不想像个废物一样,被人照顾,就没有阻止她的动作,“芊芊……该吃饭了。”
芊芊端着手中的碗,半晌也没有动筷,她这几年从来没有正常地吃过饭,如今有人端着一碗干净新鲜地大米。
随意她吃,她却不想着动筷,她怕吃了明天就再也没有了,“怎么了?是饭菜不合口吗?我再给你做个别的菜。”
芊芊摇摇头,她狼吞虎咽地扒着手中的饭,“你慢点吃,不够还有。”
“我吃这个就够了。”
一旁织布的阿月娘笑道:“芊芊到了这,就不要拘束。”
芊芊点点头,吃完饭之后,阿月接替她娘织布,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个,芊芊低着头,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们早就凑够路费,不必织一个月的布。”
阿月回眸笑着,“不就是晚走一阵子,没什么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芊芊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京城。”
芊芊抬头眼睛里仿佛亮着光,“你们愿意带我一起。”
“芊芊你在这无依无靠,还总是被村子里的人欺负,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好不好。”
她低下头扶着床,慢慢走下床,她站在阿月身边紧抿着唇,半晌才开口。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阿月我想改个名字,我不喜欢芊芊这个名字。”
“那你想改什么名字。”阿月问道。
“怀山。”
阿月突然笑出声,但没有嘲笑的意思,“怀山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个男人。”
“男人的名字怎么了,谁规定女人不能用,山那么高大,我日后也想像山一样,可以保护你们。”
芊芊眼中最巍峨高大的就是山,以后她做山谁也别想欺负她们,
想法很完美,可去被院子内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周大龙带着一群村民,踢开阿月家的门,阿月娘被人五花大绑。
村民架着她,阿月娘嘴中呜咽不停,周大龙指着阿月,“抓住她。”
村民一涌而上,要去抓阿月,芊芊推搡着上前的村民,可她刚能站起来没几天,领头的村民。
轻轻一推,她就被推倒在地,阿月被几人抓住,“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周大龙笑道:“今天是山神娶亲的日子,我们来迎娶山神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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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扒下阿月的外衣,七手八脚的把她塞进嫁衣里,沉重的头冠,用力按在她的头上,头皮都被硌得出血。
芊芊爬到周大龙身边,用力朝着他的腿,咬下去周大龙惨叫着大骂,
周二狗慌忙地看着四周,有没有什么趁手的东西,他抓起墙边的锄头,朝着芊芊的头就砸下去。
芊芊还是紧咬着不放,硬生生扯下一块肉,芊芊血流如注,瞬间染红衣襟,她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芊芊。”
阿月挣扎着想要从村民手中挣脱,可哪里能挣脱。
阿月被村民拖着拉出屋,她被塞进一个轿子里。
周大龙怒不可遏咬牙,撑着站起身,他踢着倒地不起的芊芊,往她身上啐了一口。
该死的,周二狗扶着周大龙,一瘸一拐地跟出门,阿月娘嘴中含着一块破布,她跪地不断地哀求着什么。
可众人一个眼神,也没有看过去,周大龙朝阿月娘脚边扔了几个铜板。
这个月华镇,山神娶亲是需要给女孩家聘礼的,就等同于买下这个女孩,从此是生是死。
都和这家人,没有关系周大龙吞下全部的钱,只随手扔了几个铜板,就当是聘礼了。
阿月娘跪着往前拦住周大龙,“怎么还显钱少啊!”
阿月娘呜咽着,不愿意求他们放过阿月,可谁又会在意她的不愿意。
周大龙咬牙切齿,“不愿意,钱都给你了,你说不愿意就能算了吗?”
周二狗一脚踢开阿月娘,她被捆得严严实实,只能跪着一步一步的走到他们面前,眼中泪流不止。
周大龙一瘸一拐地追上村民,“二狗你来解决她,快点要不然该错过山神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