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医系统：从实习生到外科圣手》 第58章 她血液有问题 小女孩不仅鼻血还在隐隐渗出，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触目惊心。 赵西辰此刻已经没有了半分平时的嬉皮笑笑。 他快步迎了上去，神情严肃。 诊室门口还有几个等待的患者和家属。 赵西辰对他们露出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各位，这个孩子情况紧急，我需要马上处理。” “请大家稍微等一下，或者先去其他医生那里。” 等待的众人看到小女孩的惨状，也都表示理解，纷纷点头。 “医生您快忙，救人要紧！” “没事没事，我们等等。” 赵西辰点点头，立刻转向小女孩。 护士小李在一旁补充道：“刚测了腋下体温，38.5摄氏度，有发热。” 赵西辰不再多言。 迅速将平车推进了诊室。 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嘈杂隔绝开来。 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先是快速检查了一下小女孩的生命体征。 然后轻轻拉开她的衣袖，又撩开她腹部的衣服。 借着灯光，赵西辰在小女孩的手臂和腹部皮肤上，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红色斑点，像是针尖大小的出血点。 “这些红点是什么时候有的？” 赵西辰抬头看向小女孩的父亲。 小女孩爸爸茫然地看了看，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可能是我抱她的时候太用力，硌出来的？” 他现在满心都是女儿的安危，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医生，我女儿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快救救她啊！” 他焦急地恳求道，眼泪都快下来了。 赵西辰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发热，鼻血不止，皮肤出血点…… 这可不是简单的流鼻血那么简单。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 “初步判断，孩子可能存在血液系统方面的问题。” 赵西辰快速说道。 “小李，立刻给患者建立静脉通路，输注血小板止血！” “同时，马上抽血，送去做急查血常规、凝血功能、还有血型！” “告诉检验科，这个病人危重，报告要加急出！” 护士小李立刻应声：“是，赵医生！” 转身就去准备。 小女孩的爸爸听得一知半解。 只知道女儿情况很严重。 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打扰赵西辰。 赵西辰一边密切观察着小女孩的状况，一边等待着检验结果。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没过多久，检验科那边就火速把血常规报告传了过来。 赵西辰一把抓起报告单，目光飞快地扫视着上面的数据。 越看，他的心越沉。 血红蛋白，极低！ 中性粒细胞绝对值，不到一百！ 血小板，只有四千！ 赵西辰倒吸一口凉气。 我去！ 正常人的血小板值是十万到三十万，四千是什么概念？ 这尼玛，跟没有凝血功能也差不离了！ 怪不得鼻血流了两个小时都止不住！ 血红蛋白也低得吓人。 中性粒细胞更是快清零了！ 这孩子…… 赵西辰刚想开口跟小女孩的父亲解释。 就听见“滴滴滴”刺耳的警报声从监护仪上传来。 他猛地回头。 只见刚刚还只是虚弱的小女孩。 此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困难。 血压，正在持续降低！ “不好！” 赵西辰瞳孔一缩，大吼一声：“小王，快！给患者吸氧！加大静滴速度！” “肾上腺素一支，静脉推注！” 护士小王，就是之前那位小李护士的同班搭档。 此刻也是一脸紧张。 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立刻按照赵西辰的指示操作。 随着药物的注入和氧气的吸入。 小女孩的血压总算慢慢回升了一些，呼吸也稍微平稳了少许。 监护仪上的警报声停了下来。 小女孩的父亲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腿都软了。 要不是扶着墙，估计当扬就得表演一个原地瘫倒。 “医生……我女儿……我女儿她没事了吧？” 他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看着赵西辰。 赵西辰看着监护仪上暂时稳定下来的数据，微微松了口气。 但表情依旧严肃。 “暂时，只是暂时稳定下来了。”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位快要崩溃的父亲，沉声道：“根据检查结果和孩子目前的状况，初步诊断是——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 “再……再生什么？” 小女孩的父亲显然没听懂，一脸茫然。 赵西辰尽量用简单的语言解释：“简单来说，就是您女儿骨髓的造血功能基本上衰竭了。” “骨髓不工作了，造不出足够的红细胞、白细胞和血小板。” “所以才会出现贫血、容易感染发热，还有像现在这样流血不止的情况。” “啊？！” 中年男子一听，魂都快吓飞了。 “那……那怎么办啊医生？” “有生命危险吗？” “能治好吗？” 他一连串的问题抛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赵西辰理解他的心情，但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 “我们已经给她输注了血小板来紧急止血，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彻底治愈，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 “说白了，就是给她换上健康的‘种子’，让她自己的骨髓重新长出正常的血细胞。” “现在的关键，是尽快找到能和她配型成功的造血干细胞。” 中年男子听得似懂非懂。 但“造血干细胞移植”这几个字他是听明白了。 这可是大手术啊！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医生！脐带血！脐带血行不行？” “我……我女儿出生的时候，我们给她存了脐带血！” “啥玩意儿？” 赵西辰闻言，也是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好家伙！ 这当爹的可以啊！ 要知道，自体存储脐带血这事儿。 虽然宣传了不少年。 但真正有这个意识，并且愿意花钱去做的家庭，其实并不算多。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 这玩意儿用不上的概率太大了，纯属浪费钱。 没想到，今天还真让他碰上一个！ “你确定给孩子存了脐带血？” 赵西辰再次确认道。 “确定！肯定确定！” 中年男子用力点头。 “当时医院有这个项目，我们想着，万一呢……就存了！” 赵西辰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第59章 预留脐带血 “而且，脐带血里的干细胞，增殖能力比骨髓里的还要强一些。” “对于孩子来说，效果可能会更好！” 他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孩子储存的脐带血取过来！” “记住，路上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有任何污染，这可是救命的东西！” “好好好！我马上去！我马上去！” 中年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转身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赵西辰总算能稍微喘口气了。 如果脐带血的质量和数量都达标。 那这个小女孩，就有很大希望能闯过这一关。 没过多久，中年男子就带着一个特制的低温保存箱赶了回来。 经过医院检验科的紧急检查和评估。 小女孩储存的脐带血质量非常好，细胞数量也足够。 医院立刻为小女孩安排了后续的干细胞移植手术。 赵西辰这边刚处理完小女孩的紧急情况。 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急诊大厅外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 “医生！医生快救命啊！” 一个中年汉子背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我爸……我爸他快不行了！” 汉子满头大汗，声音都变了调。 旁边眼疾手快的护士赶紧推过来一辆平车。 “快！把老人家放平车上！” 赵西辰刚想上前，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已经抢先一步。 是急诊科的另一位医生，罗祥诚。 “我来！” 罗祥诚沉声说道，立刻俯身开始检查老人。 他先是探了探老人的颈动脉搏动。 又翻开老人的眼皮看了看。 “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了，不好，进入休克状态了！” 罗祥诚面色一凛，迅速判断着情况。 他将听诊器放在老人胸口听了数秒，然后猛地抬起头。 “病人呼吸停了！” “快快快！抢救室！” 罗祥诚一声令下。 护士小姐姐反应贼快，推着平车就往抢救室冲。 嘿，你还别说。 这急诊大厅里热心肠的人还真不少。 几个看着像是病人家属或者来看病的路人甲乙丙丁，见状立马搭了把手。 “搭把手！搭把手！” “这边这边，让一下让一下！” 人多力量大嘛。 呼啦一下子。 就把平车连带着上面生死未卜的老大爷。 还有正玩命按压的罗祥诚给推进了抢救室。 “吸……呼……吸……呼……” 罗祥诚也是拼了。 一边按压，一边还抽空给老大爷做着人工呼吸。 “静脉通道！马上建立！” “肾上腺素，一毫克，推！” 罗祥诚头都不抬，干净利落的下指令。 抢救室里，瞬间只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和罗祥诚粗重的喘息声。 也就一分多钟吧。 罗祥诚额头上的汗珠子就哗哗往下淌。 护士小姐姐瞅着罗祥诚这状态，有点担心：“罗医生，要不……要不我去叫赵医生过来搭把手？” 毕竟赵西辰刚刚才秀了一波“神操作”，救了那个小女孩。 这会儿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他特靠谱。 罗祥诚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叫！” 再撑下去，他怕自己先趴下了。 “好嘞！” 护士小姐姐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这会儿赵西辰在哪儿呢？ 他正跟那个中年男子，就是小女孩的爹，在急诊的一个角落里嘀嘀咕咕呢。 “……后续的手术方案大概就是这样，自体脐带血最大的好处就是……” 赵西辰正唾沫横飞地解释着，力求让这位焦虑的父亲安心。 “赵医生！赵医生！” 护士小姐姐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抢救室！抢救室有位重症病人，罗医生他……他快撑不住了！” 赵西辰闻言一愣，啥玩意儿？ 又来一个？ 今天这急诊科是捅了重症窝了还是怎么滴？ 他扭头看向小女孩的父亲，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那个……真不好意思啊，这边有点紧急情况，我得先过去一趟。” “您放心，孩子这边的问题不大，后续我会再跟您详细沟通。” 中年男子也是个明事理的，连连摆手。 “医生您快去！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我女儿这儿……多亏您了！真的！” 赵西辰点点头，也顾不上客套了，拔腿就往抢救室跑。 好家伙，这救完一个又来一个，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他心里默默吐槽：我这是捅了谁的腰子了？ 不对，是捅了谁的马蜂窝了？ 今天这班儿上的，刺激！ 等赵西辰冲进抢救室，一眼就看见罗祥诚正汗流浃背地在那儿做心肺复苏。 那按压的频率，看着都眼晕。 “老罗，你这……还能坚持多久？” 赵西辰开口问道，语气里带着点儿……嗯，幸灾乐祸？ 不对，是关心，纯粹的关心！ 罗祥诚瞥了他一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三……三十秒……顶天了！” 再多一秒，他感觉自己就要跟这位老大爷一起躺板板了。 赵西辰赶紧转向旁边急得团团转的中年汉子，就是送老爷子进来的那位。 “家属是吧？老爷子多大年纪了？之前有什么基础病吗？” “八……八十二了！” 中年汉子带着哭腔，“我爸他……他一直有哮喘的老毛病。” “今天说要去我妹妹家，走到半路上……半路上就突然喘不上气，然后就……就这样了！” 哮喘？ 八十二？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这情况可不太妙啊。 老年人哮喘急性发作，诱发心跳呼吸骤停，抢救难度系数直接拉满。 赵西辰和罗祥诚对视了一眼。 “我来！” 几乎是在罗祥诚力竭的同一瞬间。 赵西辰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准确地找到了按压部位。 “呼——” 罗祥诚如蒙大赦，整个人几乎是瘫倒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谢……谢了，老赵……” “客气啥，都是革命同志。” 赵西辰一边按压，一边还有空贫一句。 这按压可是个体力活。 而且还得讲究技巧，深度、频率都得达标。 赵西辰双臂伸直，利用上半身的重力，富有节奏地向下按压。 一、二、三、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大概又过了一分钟左右。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监护仪上。 突然跳出了一条微弱但规律的波纹！ 第60章 终于救回来了 赵西辰也是精神一振，嘿，有门儿！ “准备气管插管！” 他沉声吩咐道。 对于哮喘急性发作导致呼吸停止的病人。 恢复自主呼吸和保持气道通畅是头等大事。 护士立刻取来气管插管用具。 “垫枕！” 赵西辰指挥着。 让护士在患者肩下垫上一个软硬适中的垫枕。 使患者头部后仰，充分暴露声门。 标准的仰卧位，教科书式的操作。 他接过护士递来的带着光亮的气管喉镜。 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喉镜送入患者口中。 这玩意儿，就跟在黑暗的隧道里开车灯找路一样，得稳、准、轻。 找到了！ 声门！ 赵西辰眼中精光一闪，迅速将气管导管顺着喉镜送入气管。 连接呼吸球囊，听诊双肺呼吸音。 嗯，对称，清晰！ 插管成功！ “妥了！” 赵西辰松了口气。 “老爷子有哮喘病史，百分之零点九的生理盐水一百毫升，加四十毫克甲强龙，静脉滴注！” 护士得令，迅速执行。 随着药物缓缓注入。 监护仪上，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开始回升，各项生命体征也逐渐趋于平稳。 紫绀的面色慢慢变得红润起来。 抢救室里的气氛，也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罗祥诚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凑过来看了一眼急救计时仪器。 “卧槽！” 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即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老赵！牛逼啊！” “从病人推进来到现在，还不到四分钟！四分钟啊！” 他激动地拍了拍赵西辰的肩膀：“咱们这波操作，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 “黄金四分钟！咱们抓住了！” 医学上常说。 心跳停止4分钟内进行有效的心肺复苏，救活率能达到50％。 要是超过10分钟，就算人抢救过来了，脑细胞也差不多凉透了。 很可能就是植物人状态，那可就真没啥意义了。 ………… 抢救室的门刚一打开。 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男人就“蹭”地一下冲了过来。 脸上写满了焦急不安。 “医生！医生！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 他声音都带着颤，显然是吓得不轻。 赵西辰摘下口罩。 露出一丝略带疲惫，但还算轻松的笑容。 “放心吧，老爷子福大命大，送来得及时，已经脱离危险了。” 中年男子闻言，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旁边的护士赶紧扶了他一把。 “谢……谢谢医生！太谢谢您了！” 他语无伦次，眼眶都红了。 赵西辰摆摆手，顺口给他科普起来：“你知道不，医学上啊，有个说法叫‘黄金四分钟’。” “就是说，心脏骤停发生后的四分钟内，如果能得到有效的复苏，救活的几率能达到百分之五十。” “要是拖久了，就算救回来，脑子也可能出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您送得非常及时，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中年男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更是感激涕零。 “哎哟！原来是这样！医生，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他一个劲儿地道谢，就差给赵西辰磕一个了。 很快，就有医护人员推着平车过来。 将老人小心翼翼地转移。 准备送入重症监护室做进一步的观察和治疗。 中年男子也赶紧跟着去办住院手续了。 赵西辰长长地舒了口气。 感觉整个后背都被汗湿透了。 “呼——总算能喘口气了。” 他走到旁边的休息区。 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捧在手里慢慢地喝着。 这急诊科的活儿。 真不是盖的，分分钟都像在打仗。 刚想眯一会儿，脑海里就“叮叮叮”响起了几声提示音。 【叮！日常任务：成功完成一次标准心肺复苏，奖励经验值+100，积分+50！】 【叮！日常任务：成功完成一次教科书式气管插管，奖励经验值+80，积分+40！】 【叮！日常任务：成功安抚患者家属情绪，获得良好反馈，奖励经验值+30，积分+20！】 赵西辰挑了挑眉。 嘿，今天这KPI，超额完成了属于是。 “不错不错，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他心里琢磨着，等回家了再仔细瞅瞅这系统商城里有啥好东西。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了新的呼叫声。 得，新的“副本”又来了。 不知不觉，时间就溜到了下午五点。 科室主任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赵，今天辛苦了，晚上你值夜班，先去食堂吃口饭吧。” “好嘞主任！” 赵西辰应了一声。 从急诊抢救区出来。 路过分诊台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了他。 “赵医生！” 赵西辰循声望去。 只见护士张巧正站在分诊台后，俏生生地看着他。 今天的张巧，似乎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脸颊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飘忽不定，像是揣着什么心事。 “哟，这不是巧儿妹子嘛，嘛事儿啊？” 赵西辰乐呵呵地打招呼。 张巧咬了咬下唇。 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赵医生……那个……你……”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西辰看得好笑：“有事儿就说，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啊巧儿。” “平时怼人的时候那小嘴叭叭的，利索着呢。” 张巧被他这么一说，脸更红了，跺了跺脚：“哎呀！你讨厌！” 其实她心里是想请赵西辰帮个忙。 假扮一下她的男朋友。 回家应付一下催婚的父母。 可这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女孩子的矜持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这医院里人来人往的。 万一被人听见了，那得多尴尬啊！ 再说了。 万一……万一赵医生拒绝了呢？ 那她这张俏脸往哪儿搁？ 纠结了半天。 她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话锋一转：“啊，没、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值夜班啊？” “对啊，今晚轮到我。” 赵西辰点点头。 张巧眼珠子转了转，突然调侃道：“赵医生你可真行。” “从实习到转正，人家别人三年五载的，你三天搞定，火箭都没你快！” “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秘笈啊？快跟姐妹分享分享！” 赵西辰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秘笈？” “那必须是颜值与才华齐飞，外加那么一点点不要脸的精神。” “去你的！” 张巧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先前那点紧张也消散了不少。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 张巧看了看时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我先下班啦！” 她朝赵西辰挥了挥手。 走到门口，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转过身，对着赵西辰做了个“fighting”的手势补充道：“赵医生，夜班加油哦！” 说完，不等赵西辰回应。 就捂着还有些发烫的俏脸，快步溜走了。 赵西辰望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嘀咕道：“这丫头，今天奇奇怪怪的……”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赵西辰转身去了食堂。 简单扒拉了几口饭。 填饱肚子后，他便回到了急诊诊室，准备开始漫长的夜班。 ………… 第61章 拯救钢琴少女的梦 整个城市也已经被黑暗笼罩。 可急诊科的灯光依旧明亮如昼。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味道。 赵西辰坐在诊室里，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夜班。 对于医生来说，就像一扬漫长的拉锯战。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病人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与他一同值守这漫漫长夜的，还有杨晨。 自从赵西辰以“火箭般”的速度转正后，杨晨看他的眼神就跟看阶级敌人似的。 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赵西辰寻思着，自己也没刨他家祖坟啊，至于吗？ 不就是转正快了点。 挡您老人家晋升发财抱得美人归的路了？ “啧，小肚鸡肠。” 赵西辰小声嘀咕了一句，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没关严实。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说话声。 “医生，快给我们看看，我女儿这手……” “您别急，先挂号。” 听声音，像是分诊台那边来了病人。 赵西辰刚想起身出去看看。 杨晨已经先一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带着一股子“舍我其谁”的积极性。 “哟呵，”赵西辰挑了挑眉，“这杨医生今儿个是打了鸡血还是吃了枪药？平时不都等着病人送上门吗？” 他倒也不急，慢悠悠地跟了出去。 刚走到急诊大厅，就看到分诊台前围着几个人。 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 满脸焦急地拉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孩。 那女孩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扎着马尾。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 但眉眼清秀，手指纤长，一看就是那种文艺范儿十足的姑娘。 此刻，她正蹙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托着自己的右手。 护士小王正探头查看女孩的手指，一边安抚着那位母亲。 “阿姨您先别急，我看看……是哪个手指不舒服？” “是这个，大拇指！” 女孩的母亲指着女儿的右手大拇指。 “前两天去做了个美甲，回来就说有点不得劲。” “今天就肿成这样了，碰都不敢碰！” 小王仔细看了看。 女孩的右大拇指确实比左手同一根手指粗了一圈。 指甲边缘有些红肿，皮肤绷得紧紧的。 透着一股不正常的亮光。 “是有点红肿，活动也不方便是吧？” 小王抬头问女孩。 女孩轻轻点了点头，疼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这样，我先给你们挂个号，赵医生今天值夜班……” 小王说着就要操作电脑。 “等等！” 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 刚从走过来的杨晨听到“赵医生”三个字，脸色瞬间沉了沉，快步走到分诊台前。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眼神却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四周。 “小王，急诊科可不止赵医生一个人。” “我也是医生，有什么情况，我也可以处理。” 那语气，酸溜溜的。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杨晨也是个喘气的活人医生。 小王被他这么一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杨医生，是这样的，这位小姑娘手指有点红肿，可能是感染了。” 女孩的母亲一听，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对杨晨说。 “医生，您快给看看吧。” “我女儿这手指，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她……她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杨晨闻言，矜持地点了点头。 伸手示意女孩把手给他看看。 他捏着女孩的手指，左右翻看了一下。 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随即又松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嗯，看样子是有点感染。” “以后这些花里胡哨的美甲还是少做，对指甲不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 赵西辰刚好接完一个咨询电话。 从旁边的走廊拐了回来。 他刚准备抬脚迈进自己的诊室。 脑海里“叮咚”一声脆响，把他吓得一激灵！ 【系统提示：随机任务触发——拯救一位钢琴少女的梦！】 赵西辰：“？？？” 钢琴少女？梦？ 他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心里开始犯嘀咕。 “我去！系统你又来活儿了？” “这次是啥幺蛾子？” “拯救钢琴少女的梦？”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三流偶像剧的剧情？” 他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 “拯救梦想”，多半是这姑娘因为什么病，耽误了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 而系统既然把任务派给他了。 那十有八九，是别的医生可能会出现误诊或者处理不当。 导致这姑娘的“梦想”泡汤。 “嘶——” 赵西辰倒吸一口凉气，“这锅可不能随便背啊！” 他立刻在急诊大厅里逡巡起来。 目光像X光一样扫视着每一个可能的“目标人物”。 很快，他的视线就定格在了杨晨面前的那对母女身上。 女孩那纤细修长的手指，确实很像是弹钢琴的。 “不会吧……这么巧？” 赵西辰心想。 “难道说，杨晨这货要整出什么医疗事故。” “然后让我来力挽狂澜，英雄救美，顺便打脸他？” 嗯，这剧情，他喜欢！ 而女孩的母亲急得都快哭了。 “医生，到底怎么样啊？我女儿这手……严不严重啊？” “她、她明天还要参加钢琴比赛呢！” “这可是关系到她能不能上理想大学的关键比赛啊！” “钢琴比赛？” 杨晨挑了挑眉。 随即露出一副“多大点事”的表情。 轻描淡写地说道：“哦，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甲沟炎。” “做美甲的时候不小心损伤了皮肤，细菌感染引起的局部脓肿，很常见的。” 他顿了顿，继续用一种专业的口吻安抚道：“问题不大。” “等会儿我给她处理一下。” “把里面的脓挑出来，再开点消炎药。” “回去按时换药，注意别沾水，大概三天左右就没事了。” 女孩和她母亲一听这话。 脸上紧绷的表情顿时松弛下来。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女孩母亲激动得连连道谢。 “谢谢您医生！谢谢您！” 女孩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小声说了句：“谢谢医生。” “不客气，应该的。” 杨晨摆了摆手，一副医者仁心的模样。 “那你们跟我来吧，去处置室，我给她麻醉一下，然后挑脓。” 母女俩感激涕零地连连点头，准备跟着杨晨往处置室走。 赵西辰站在不远处，眉头却越皱越紧。 “甲沟炎？” 他心里琢磨着。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的甲沟炎。” “系统至于给我发个‘拯救钢琴少女的梦’这么高大上的任务吗？”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他几乎可以肯定。 杨晨的诊断，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而且，这个问题很可能严重到会影响这个女孩的一生！ 想到这里，赵西辰不再犹豫。 迈开步子就朝着分诊台那边走了过去。 第62章 这压根不是甲沟炎 护士小王看见他过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正准备带着母女俩离开的杨晨，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 当他看到是赵西辰时。 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恶意。 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下去。 随即不屑地哼了一声。 扭过头去，继续无视赵西辰的存在，仿佛他就是一团空气。 赵西辰也懒得理他那副便秘似的表情。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女孩的右手上。 错不了！ 这个女孩，一定就是系统提示里说的那个“钢琴少女”！ 赵西辰确定女孩就是系统说的钢琴少女。 对杨晨的诊断表示怀疑。 “等一下！” 赵西辰的声音不大，却在有些嘈杂的急诊大厅里炸响。 正准备跟着杨晨去处置室的母女俩，脚步齐齐一顿，疑惑地回过头。 杨晨也停了下来。 脸上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 他转过身，看着赵西辰，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鄙夷。 “赵西辰，你又想干什么？” “没事儿闲的？” 赵西辰压根没搭理他。 他径直走到母女面前，目光温和地看着那个女孩，语气却十分笃定。 “小妹妹，你这手指，恐怕不是简单的甲沟炎那么简单。” “啊？” 女孩和她母亲都愣住了。 女孩母亲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 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声音都有些发颤。 “医、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刚杨医生不是说……” 杨晨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指着赵西辰的鼻子： “赵西辰！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 “不是甲沟炎是什么？难道你比我还懂甲沟炎不成？” “我看你就是存心捣乱！” 他心里那个气啊。 好不容易能清闲一会儿，处理个小小的甲沟炎。 这赵西辰偏偏要跳出来找茬！ 赵西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心里默念：“系统，启动‘人眼扫描’！” 【叮！“人眼扫描”技能已启动，正在扫描目标……】 刹那间，赵西辰眼中的世界发生了变化。 女孩那根红肿的手指，在他眼中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皮肤、肌肉、血管……甚至骨骼的轮廓都清晰可见！ “嘶——” 赵西辰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女孩手指末端关节处的骨质。 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 而且，有一团模糊的、像是雾气一样的东西。 正在那小小的指骨周围缓缓扩散！ 这特么哪里是甲沟炎啊！ 甲沟炎能影响到骨头？ 开什么国际玩笑！ “阿姨，小妹妹，你们听我说。” 赵西辰收回目光，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你们现在必须立刻去做个详细的影像学检查，比如X光，最好是CT！” “如果现在不查清楚，这手指头，搞不好……就得截肢了！” “截、截肢？！” 这话一出，不光是女孩和她母亲。 就连周围一些竖着耳朵听八卦的患者和家属，都发出一阵惊呼。 “我的天！这么严重？” “不会吧？一个小小的手指头发炎，就要截肢？” 一个扶着自家老头儿来看病的大妈忍不住插嘴道：“小伙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不把人给吓坏了嘛！” 旁边一个老大爷也附和：“就是啊，刚才那位医生不是说就是普通的甲沟炎吗？挑个脓就好了，怎么到你这儿就成截肢了？” 杨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夸张地“嗤”了一声，双手抱胸，斜睨着赵西辰。 “截肢？赵西辰，你在这儿危言耸听什么呢？吓唬谁啊？” “不就是个甲沟炎，你还想整出个骨癌来不成？” “我看你是闲得蛋疼，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他巴不得赵西辰把事情搞大，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扬！ 女孩母亲的脸已经毫无血色。 看看一脸笃定的赵西辰，又看看一脸不屑的杨晨。 整个人都慌了神，带着哭腔道：“医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谁说的才是真的？” “我女儿……我女儿她真的要截肢吗？” 女孩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紧抓着母亲的胳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语气斩钉截铁。 “阿姨，我没有必要骗你们。” “现在的情况，我初步判断，绝对不是简单的甲沟炎。” “信不信由你们，如果你们坚持认为是甲沟炎，那就按杨医生的方法处理。” “但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他这话虽然说得客气。 但潜台词里的威胁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女孩“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妈……我怕……我的手……我的钢琴比赛……” 女孩母亲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看着女儿梨花带雨的样子，又看看赵西辰严肃认真的表情。 再看看旁边杨晨那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嘴脸。 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谁。 但事关女儿的未来，她不敢赌！ 万一……万一赵医生说的是真的呢？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 紧接着，她猛地抬头看向赵西辰，眼神里充满了恳求。 “医生……赵医生，我相信您！”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的手！” “她不能没有这双手啊！” “妈……” 女孩哽咽着。 赵西辰点了点头，神色稍缓。 “阿姨您放心，既然你们选择相信我，我一定会尽力。” “小妹妹，你先别哭。” 他转向女孩，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小妹妹，你除了手指头疼。” “最近或者以前，身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比如，弹钢琴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女孩抽噎着，努力回想了一下。 然后小声说道：“我……我从五岁开始弹钢琴。” “这几年……我的手腕、肩膀，还有胳膊，经常会觉得酸痛……” “有时候晚上睡觉都会被疼醒。” “哦？” 杨晨一听，立刻找到了反驳的机会。 他故作专业地说道：“那可能是长时间练琴导致的腱鞘炎或者关节炎，很常见的。” “很多学乐器的都有这种职业病。” “常见你个大头鬼！” 赵西辰猛地扭头，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杨晨，你知不知道。” “你一句轻飘飘的‘常见’，一句‘甲沟炎’。” “很可能就毁掉了一个钢琴少女的梦想！甚至……是她的一生！” 赵西辰的声音陡然拔高。 杨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了一下。 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他虽然不服气。 但赵西辰那句“毁掉一生”还是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万一……万一真有什么大问题。 自己这误诊的责任可就大了去了！ 第63章 坏死性筋膜炎 但他嘴上依旧不肯认输。 只是冷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看出什么花儿来！” 赵西辰听着杨晨那不服气的冷哼，嘴角撇了撇。 他才懒得理会杨晨那点小心思，现在救人要紧。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担忧的母女，神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阿姨，小妹妹，根据我刚才的观察，还有小妹妹说的这些症状。” “我高度怀疑，这可能不是什么腱鞘炎，也不是甲沟炎那么简单。” 赵西辰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怀疑，是‘食肉菌’感染，医学上称为坏死性筋膜炎。” “什么？！” 女孩母亲和杨晨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女孩母亲是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啊！ 杨晨则是纯粹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食肉菌？” “赵西辰，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知道食肉菌是什么概念吗？那玩意儿……” “我知道的比你清楚！” 赵西辰直接打断他，眼神锐利地扫了过去。 “你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儿？” 他指了指女孩红肿发亮的手指。 “你们看，这手指头肿胀得这么厉害，皮肤发亮，张力极高。” “而且按压痛感非常剧烈，尤其是手指内侧的筋膜，我怀疑已经开始坏死了！” “还有，小妹妹刚才说的。” “手腕、肩膀、胳膊经常酸痛。” “这也很可能是早期菌血症引起的肌肉广泛性酸痛。” 赵西辰看向女孩。 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吓人。 “小妹妹，你再仔细想想。” “除了这些，最近有没有嗓子疼？” “就是咽口水都觉得疼的那种？” 女孩被“食肉菌”三个字吓得够呛。 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听到赵西辰的问话，她抽噎着，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有……有的，前几天开始，嗓子就有点疼，我还以为是感冒了……” “这就对上了！”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依旧镇定。 “食肉菌感染，很多时候是从微小的皮肤创口进入。” “比如不小心的扎伤、擦伤。” “甚至有时候就是甲沟炎处理不当，细菌趁虚而入。” “然后迅速在筋膜层蔓延。” “早期可能就是局部红肿热痛，伴随发热、咽喉痛、肌肉酸痛等全身症状。” “很容易被误诊为普通的炎症或者流感。” “但如果不及时处理，细菌会迅速‘吃掉’筋膜和皮下组织。” “导致大面积组织坏死，甚至引发败血症、中毒性休克，危及生命！” 赵西辰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 但条理清晰。 女孩母亲听得心惊肉跳，腿都软了，几乎站不稳。 杨晨在一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食肉菌的凶险他当然知道。 只是他从没想过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遇到。 而且，赵西辰说的那些症状。 咽喉疼痛、肌肉酸痛，再加上眼前这手指的情况…… 好像，似乎，还真他娘的有点像那么回事！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阿姨，现在时间宝贵，我们必须立刻做进一步检查确认。” “我建议，马上给小妹妹做手指深部组织的切口取样活检，这是确诊的金标准。” “同时，立刻抽血查血常规、凝血功能、肝肾功能、电解质、C反应蛋白、降钙素原，还有血液细菌学培养加药敏。” “尿液也要查一个。” “另外，还需要做影像学检查。” “比如X光或者MRI，看看病灶蔓延的范围和深度。” “切口取样？” 杨晨一听这个，又忍不住跳了出来。 “赵西辰！你是不是疯了？” “手指末梢神经那么丰富，你还要在上面切一刀？” “万一损伤了神经，她这钢琴家的手还要不要了？” 赵西辰简直要被这家伙给气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纠结这个。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我说杨大医生，现在是命重要还是钢琴重要？啊？” “如果真是食肉菌，再耽误下去，别说弹钢琴了，这根手指头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严重点，整只手，甚至命都可能搭进去！” “你担心的神经损伤，在正确的操作下是可以尽量避免的。” “但要是命没了，或者手没了，你觉得哪个更惨？” “我……” 杨晨被怼得哑口无言。 确实，跟小命比起来。 弹钢琴什么的，好像也不是那么……至关重要了。 女孩母亲此时已经六神无主。 但赵西辰的话像是一记重锤，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一把抓住赵西辰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赵医生！我们做！所有检查都做！” “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她还这么年轻……” 女孩也哭着点头：“医生……我听您的……” 赵西辰点了点头：“好，阿姨您先别慌。” “带小妹妹去办手续缴费，我马上安排。” 看着母女俩踉踉跄跄地离开，杨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叫什么事儿啊！ 患者竟然完全信了赵西辰的话。 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主治医生当空气了！ 他越想越气，指着赵西辰的背影，恨恨地说道：“赵西辰，你行！你给我等着！” “我这就去找郑主任！” “我倒要看看，万一不是食肉菌，你延误了患者的甲沟炎治疗，这个责任你担不担得起！” 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就走，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去告状了。 赵西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切，随便你，记得跟郑主任说，我怀疑是食肉菌，让他也上点心。” 他心里其实也捏着一把汗。 嘴上说得轻松。 但食肉菌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愿……但愿是自己判断失误。 小姑娘的情况没那么糟糕才好。 然而，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各项指标都指向了那个令人不安的诊断。 血常规显示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比例急剧升高，C反应蛋白和降钙素原更是爆表。 血液细菌学培养也很快报了危急值，发现了革兰氏阳性球菌。 而最关键的，还是那份手指深部组织的切口活检病理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可见大量中性粒细胞浸润，筋膜组织大片凝固性坏死，符合坏死性筋膜炎的病理学改变。 赵西辰拿着报告单，心情沉重。 女孩确实患上了坏死性筋膜炎。 第64章 中医针灸 她的脸颊开始微微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手臂和脖子等之前没有明显症状的部位，也开始出现了散在的皮疹。 按压下去还有些轻微的水肿。 情况严重。 赵西辰把目前的情况说完，急救室的门就被人猛地推开了。 杨晨去而复返。 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白大褂，气质干练沉稳的中年女医生。 女医生约莫四十出头。 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 正是急诊科的副主任，方云晴。 也是杨晨的带教老师。 “方主任，您可来了！就是他！” 杨晨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指着赵西辰。 语气里满是委屈。 “赵西辰！我听杨晨说，你要给一个甲沟炎的病人做截肢手术？” 方云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炬，直射赵西辰。 这话问得，周围的护士都倒吸一口凉气。 甲沟炎就要截肢？ 这实习生疯了吧！ 赵西辰却是不慌不忙。 迎着方云晴的目光，平静地解释： “方主任，您误会了。” “首先，那女孩得的不是甲沟炎，而是坏死性筋膜炎。” “这是刚刚出来的病理报告，您可以看一下。” 他将手里的报告单递了过去。 “其次，我从没说过要给她截肢。” “只是需要进行清创手术，切开引流，清除坏死组织。” “而且，就在刚刚，病人的体温已经飙升到39摄氏度了。” “全身症状也开始显现，情况非常危急。” 方云晴接过报告单，眉头紧锁。 当她看到“筋膜组织大片凝固性坏死。 符合坏死性筋膜炎的病理学改变”这几行字时，脸色骤然一变。 再抬头看向监护仪。 上面的数字果然印证了赵西辰的话。 女孩呼吸急促，小脸烧得通红。 “坏死性筋膜炎……” 方云晴喃喃自语，眼神凝重起来。 她又仔细询问了女孩母亲发病和就医的整个过程。 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杨晨在一旁看着，心里咯噔一下。 他本以为方主任来了，肯定会狠狠训斥赵西辰一顿，给自己出气。 可现在看来，方主任似乎……更相信赵西辰的判断？ 这怎么可能！ 方云晴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作为经验丰富的急诊科副主任，她很清楚坏死性筋膜炎的可怕。 这种病进展极快，死亡率极高。 一旦确诊，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性命。 她看向病床上痛苦呻吟的女孩，又看了看一旁焦急万分的母亲。 最终目光落在赵西辰身上。 “小赵，你的诊断是正确的。” 方云晴沉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目前来看，病情发展太快，为了保住性命，恐怕……只能截指了。” 这话一出，女孩母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险些瘫倒在地。 “截指？不……不要啊医生！” “我女儿还要弹钢琴的啊！” 女孩也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杨晨站在一旁，脸色变了又变。 他没想到。 自己搬来的救兵，最后竟然也认同了赵西辰的判断。 甚至直接提出了截指的方案！ 这岂不是显得他之前的坚持更加可笑？ “方主任，等等！” 就在这时，赵西辰突然开口。 “或许……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方云晴一愣：“别的办法？” “这种程度的坏死性筋膜炎，除了尽快手术清创，必要时截肢，你还有什么办法？”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中医针灸！” “什么？” 方云晴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赵，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这可是人命关天！” “中医针灸治疗坏死性筋膜炎？” “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周围的医护人员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用针灸治疗这种要命的感染？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赵西辰却异常认真：“方主任，我懂一些家传的针灸法子，或许可以一试。” “如果能用针灸控制住感染，清除毒素，或许就能保住她的手指。”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有系统，只能扯个“家传”的名头。 方云晴紧紧盯着赵西辰，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这年轻人，是真有把握，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整个重市，哦不，放眼全国，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敢说用针灸治这病的。” 方云晴缓缓说道：“你有多大把握？” 赵西辰挺直了腰杆：“五成！不，至少七成！”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 有系统爸爸的扁鹊传承，那必须是十成啊！ 但话说太满容易被打脸，低调，低调。 “如果失败呢？” 方云晴追问。 “如果失败，我承担一切责任！绝不连累医院和您！” 赵西辰斩钉截铁。 女孩母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过来拉住赵西辰： “赵医生！求求您！只要能保住我女儿的手，您怎么治都行！” 方云晴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给你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内，我亲自在这里给你掠阵！” “如果病情有任何恶化，或者一个小时后没有明显好转。” “立刻停止，马上进行手术！” “谢谢方主任！” 赵西辰心中一喜。 他立刻让护士准备银针和酒精。 深吸一口气，赵西辰屏气凝神。 脑海中浮现出扁鹊传承中的针灸手法。 他捻起一根银针，找准穴位，稳稳刺入。 提、插、捻、转……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看得一旁的方云晴和医护人员都有些发愣。 这手法，老练沉稳。 完全不像一个新人能有的水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赵西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 一套针法施展下来。 他感觉体内的力量仿佛被抽空了一大半。 终于，一个小时后。 赵西辰缓缓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有些虚弱。 众人立刻看向病床上的女孩。 奇迹般地，女孩脸上的潮红消退了不少，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监护仪上的各项数据，竟然真的有了好转的迹象！ 体温，从39度，降到了37.8度！ “这……这真的有效？！” 杨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方云晴也是满脸震惊。 她快步上前，仔细检查女孩的情况，又看了看监护仪。 “太不可思议了……” 她喃喃道。 赵西辰勉强笑了笑：“暂时控制住了。” “不过这病根深蒂固，想要彻底痊愈，还需要连续针灸一个月，配合药物治疗才行。” 话音刚落，他脑海中便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隐藏任务：【力挽狂澜】，成功救治坏死性筋膜炎患者（初见成效），奖励【回天九针】针法（入门）！】 【回天九针：相传为上古神医扁鹊所创，共有九针，每一针都有夺天地造化之奇效，练至大成，可生死人，肉白骨。】 第65章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 “回天九针？！” 赵西辰心中狂喜。 这奖励，牛逼大发了啊！ 然而，这股喜悦还没持续几秒。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便如潮水般涌来。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就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小赵！” 方云晴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 第二天早上。 赵西辰悠悠转醒。 发现自己躺在急诊科的临时休息室里。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 “嗯……我这是……睡着了？” 他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脑袋。 回忆起昨天惊心动魄的一幕。 给那小姑娘针灸。 然后……然后好像就晕过去了。 “啧，看来这扁鹊传承的针法，消耗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 感觉身体虽然还有些虚，但精神头已经恢复了不少。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饿死了，先去食堂干饭！” 赵西辰麻利地爬起来，洗漱完毕，直奔医院食堂。 点了一份豆浆，两个包子，一碗小米粥。 风卷残云般吃完，总算感觉活过来了。 刚放下筷子，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方云晴打来的。 “喂，方主任，早上好啊！” 赵西辰接起电话。 “小赵啊，你醒了？” 电话那头传来方云晴带着笑意的声音。 “那小姑娘的情况很稳定，今天早上体温已经降到37度了，精神也好多了。” “你小子，可以啊！”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赵西辰挠了挠头。 “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一天吧，昨天也累坏了。下午过来交接一下就行。” 方云晴说道。 “好嘞！谢谢方主任关心！” 挂了电话，赵西辰心情大好。 “回家！看看我的金手指去！” 他哼着小曲，溜达回了自己租的小公寓。 关上门，赵西辰迫不及待地在心中默念：“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赵西辰】 【体力：60（+10）】（正常成年男性平均50） 【耐力：65（+10）】（正常成年男性平均50） 【智力：70（+10）】（正常成年男性平均50） 【武力：120】（特种兵王级别！） 【技能：大师级中医理论知识，扁鹊传承（残缺），回天九针（入门），大师级背包缝合术（新！），大师级格斗术（新！）】 “我去！” 赵西辰看着焕然一新的属性面板，眼睛都直了。 体力、耐力、智力各项都加了10点！ 这感觉，就像游戏里升了好几级一样！ “武力值……120？！” “卧槽，这是要我变身武林高手的节奏？” 赵西辰感觉自己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最让他惊喜的，还是后面两个新获得的技能。 “大师级背包缝合术？嗯，这个好，这个实用！” “以后给病人缝合伤口，保证针脚细密。” “跟奢侈品包包的走线一样漂亮，主打一个高端定制！” “还有这个，大师级格斗术？好家伙！” “以后再遇到医闹，我一个滑铲……呸呸呸，文明行医，文明行医，咱是文化人！” ………… 回家休息了一整天后。 再次来到医院。 赵西辰感觉自己现在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简直能原地表演一个托马斯全旋接后空翻七百二十度。 “新的一天，努力搬砖！”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踏进了江城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大门。 “哟，赵医生来啦！” “小赵医生早啊！” 刚进大厅，熟悉的同事们就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 赵西辰咧嘴一笑，挨个回应：“早早早，大家吃了吗？” 看来昨天给小姑娘那一手回天九针，已经在科里小范围传开了。 嗯，低调，低调才是王道。 他一边想着，一边溜达到更衣室，准备换上他那身帅气的白大褂。 就在赵西辰身影消失在更衣室门口的同时。 一位头发花白，面容带着几分憔悴的老者。 步履有些蹒跚地走到了分诊台前。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分诊台后，今天当班的正是护士张巧。 她抬起头，看到老者的面容，微微一怔。 这阿姨……好像有点眼熟啊？ 老者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期盼。 “姑娘，我找赵西辰赵医生，请问他在吗？” “赵医生？” 张巧想了想，“哦，他刚来，应该在更衣室换衣服。” “阿姨您先坐这儿歇会儿，我去帮您叫他。” 张巧扶着老者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又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这才转身朝更衣室走去。 “赵医生，赵医生！” 赵西辰刚把白大褂的扣子扣好。 就听见张巧在外面喊他。 “来了来了！” 他应了一声，拉开门。 “怎么了张巧大妹子，一大早火急火燎的。” 张巧指了指分诊台那边。 “有位阿姨找你，看着面色不太好，你快去看看吧。” 赵西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 只一眼，瞳孔就微微一缩。 是她！ 那位前几天他救治过的癌症晚期患者，刘老太！ 他记得很清楚。 当时老太太的四个儿女因为医药费的问题，都不太情愿继续治疗。 最后还是他力排众议，暂时稳住了老太太的病情。 可后来，老太太却自己偷偷办了出院手续。 他知道后还一直挺担心的。 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自己找来了。 赵西辰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关切。 “刘阿姨，您怎么来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刘老太看见赵西辰。 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光彩。 她勉强笑了笑：“赵医生啊，我挺好的，就是……就是特地来谢谢你的。” “阿姨，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赵西辰扶着她，感觉她比前几天更虚弱了些。 “您出院后，我一直挺担心您的身体。” 刘老太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唉，赵医生，我知道自己这病，已经是灯尽油枯了，活不了多久啦。” “再花那些冤枉钱治病，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说着，她颤巍巍地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摸出两样东西，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一本是房产证，另一本则是一份打印好的委托书。 “赵医生，这是我唯一的房子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 “我想……我想把这房子委托给你，你帮我卖掉。” “卖了的钱……你就留着，算是阿姨我的一点心意，感谢你之前的救命之恩。” 赵西辰看着那本鲜红的房产证和委托书，眼睛都瞪大了。 “啊？！” 他急忙摆手，跟拨浪鼓似的。 “刘阿姨，这可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啊！” “您的心意我领了，但这房子我绝对不能要！” 第66章 房子？这可不能要！ 开什么玩笑！ 这要是收了，他成什么人了？ 趁人之危？ 他赵西辰可干不出这种事儿！ 刘老太见他拒绝，情绪有些激动起来，眼圈也红了。 “赵医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婆子吧。” “那几个不孝子，我是不想把这房子留给他们的。” “我……我就想回我乡下老家，落叶归根，安安静静地待几天。”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充满了无奈和悲凉。 赵西辰和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的张巧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里都盛满了对老太太的心疼和同情。 这世道，怎么总有这种让人心酸的事儿呢。 赵西辰脑子飞快地转着。 看着老太太期盼又无助的眼神，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有了！ 他眼睛一亮，对刘老太说道：“刘阿姨，您听我说。” “这房子我肯定是不能要的。” “但您的这份心意，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实现，您看怎么样？” “您要是信得过我，也信得过我们医院。” “不如这样，我们用您的名义，在医院成立一个爱心基金会。” “您把这房子变卖的钱，捐到这个基金会里。” “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像您一样，有困难却又需要救治的病人。” “这样一来，您的爱心就能传递下去，帮助更多的人，您觉得呢？” 刘老太听完，先是一愣，随即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赵西辰。 “真……真的可以吗？用我的名字？” “当然可以！” 赵西辰肯定地点点头。 “这样一来，您的善举会被更多人记住。” “您的钱也能真正用到实处，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好好好！这个好！这个办法太好了！” 刘老太激动得连连点头，脸上的愁云似乎都散去了不少。 “赵医生，就按你说的办！我信你！” 旁边的张巧也露出了笑容，对赵西辰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然后对刘老太说：“阿姨，赵医生的这个提议真是太棒了！” “等基金会成立了，我也会献一份爱心的！” 刘老太这才颤抖着双手点了点头。 “好……好，既然这事情都安排好了……那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 一边说着，刘老太一边缓缓站了起来。 “那我就回老家去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赵西辰看着刘老太，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刘阿姨，您这要是回了老家，化疗可就……就没法继续了啊。” 毕竟，乡下那医疗条件。 跟市里比，那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刘老太摆了摆手，脸上倒是没什么遗憾的表情。 反而透着一股释然。 “哎呀，赵医生，我这把老骨头，都这岁数了，黄土都埋到脖子啦！” “多活几天少活几天，对我来说，真没啥区别。” “再说了，化疗那滋味。” “啧啧，谁遭罪谁知道，我可不想再受那洋罪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折腾了，真不折腾了。” “能安安静静走，就挺好。” 赵西辰听了，心里也明白。 老太太这是铁了心了。 他还能说啥？ 总不能强按牛头喝水吧。 “那行，刘阿姨。” 赵西辰点点头。 “基金会的事，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妥妥地交给我来办！” “赵医生，我信你！老婆子我这辈子，没信错过几个人，你算一个！” 刘老太说着，目光在赵西辰和张巧之间转了转。 嘴角咧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嘿嘿，赵医生啊，还有小张护士……”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 “你们俩，郎才女貌的。” “我看就挺般配的嘛，嘿嘿。” “噗——” 赵西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张巧更是闹了个大红脸。 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粉色。 “刘……刘阿姨，您……您说什么呢！” “我……我还有点事，我先去忙了！” 说完，张巧跺了跺脚，一溜烟跑了，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慌乱。 赵西辰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刘阿姨，您可真会开玩笑。” “那个……还是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刘老太笑得更欢了：“谢啥呀，该我谢谢你这个大好人才对！” “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说不定早就在哪个犄角旮旯喂耗子了。” “那基金会的事，就全拜托你了，赵医生。” “我……我这就回去了，不耽误你们年轻人了。” 说完，刘老太颤巍巍地站起身。 对着赵西辰又鞠了一躬。 这才慢慢地朝外走去。 赵西辰目送着刘老太蹒跚远去的背影。 唉，真是个可怜人。 也是个可敬的人。 他轻轻叹了口气。 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桌上的那本鲜红的房产证和那份沉甸甸的委托书。 这玩意儿，可比千斤顶还重啊！ 压得他心里沉甸甸的。 他得赶紧把这事儿给办妥了。 不然总觉得对不起老太太这份信任。 赵西辰定了定神，转身，直奔急诊科主任办公室。 救人要紧，办正事也刻不容缓！ “咚咚咚。” 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传来程千丈程大主任那略带威严的声音：“请进！” 赵西辰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程千丈正埋头看着一堆似乎永远也看不完的文件。 一抬头看见是赵西辰。 程千丈立刻放下了手里的笔，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赵医生嘛！” 程千丈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昨天救人把自己给整晕倒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我说你小子，年轻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可不能仗着年轻就瞎折腾啊！” “万一折腾出个好歹来，我上哪儿再找个这么能干的兵去？” 赵西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主任，我没事儿，就是当时有点低血糖，缓过来了。” “现在生龙活虎的，再干他个三百回合都没问题！” “少贫嘴！” 程千丈瞪了他一眼。 不过眼神里却没什么责备的意思。 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单子，递了过去。 “喏，去，做个全身检查。”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给我查一遍！” “费用算医院的，给你报销！” “必须去啊，这可是命令！听到没有？” 赵西辰接过单子，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哎哟喂，这主任，刀子嘴豆腐心啊！ “谢谢主任关心！保证完成任务！” 他啪地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程千丈摆摆手，示意他别来这套虚的：“谢什么谢，应该的。” “你小子要是真倒下了，我们急诊科的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他顿了顿，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看着赵西辰：“说吧，火急火燎地跑我这儿来，又有什么事？” “是不是又捅了什么篓子，要我给你擦屁股？” 赵西辰清了清嗓子，表情也严肃了些。 毕竟接下来要说的是正经事。 “主任，是这样的。” “刚才有位患者，就是之前我之前帮着垫钱的那位刘老太……” 他把刘老太的身体状况。 以及老太太想捐出自己唯一的房产。 用变卖的钱成立一个爱心基金会的想法。 原原本本、仔仔细细地跟程千丈说了一遍。 程千丈听着听着。 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等赵西辰说完，程千丈重重地哼了一声。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忿和惋惜。 “哼！这老太太，真是……” “这一辈子，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儿女，算是白养了！” “一个个的，都是些白眼狼！” 他显然也是对这种不孝子女的事情深恶痛绝。 程千丈顿了顿。 目光锐利地看着赵西辰，确认道：“她老人家，是真下定决心了？” “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被人忽悠了？” 赵西辰肯定地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 “千真万确！我跟她确认了好几遍，阿姨态度很坚决。” “而且她也说了，不想把房子留给她那些孩子，说他们不配。” 程千丈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过了几秒，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脆响。 “行！这事儿，我支持！” “成立基金会，好事啊！大好事！” “咱们医院也该有点这样的担当！” 程千丈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 “能帮到更多有需要的人。” “也算是了却了老人家一桩心愿，让她走得也能安心点。” 第67章 院长要见他 “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又坐回了椅子上。 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光靠老太太这点钱，还是有点不够看啊。” 赵西辰愣了一下，有点没跟上主任的节奏。 “不够？” “主任，那可是一套房子啊！” “卖了少说也得百来万吧？” “这还不够？” 在他看来。 一百万。 那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能救多少人了啊！ 程千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还是图样图森破！” “一百万，听着是不少。” “可真放到一个重症病人身上。” “ICU一天多少钱？” “一台大手术多少钱？” “后续的靶向药、进口药又是多少钱？” “我跟你说，真遇上那种烧钱的病。” “一百万，那就是毛毛雨，洒下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程千丈的话像一盆冷水。 瞬间浇醒了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赵西辰。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个。 在急诊科待了这么久。 他见过的因为没钱而放弃治疗的病人还少吗？ 几十万、上百万的治疗费用，在疾病面前，真的不算什么。 “那……那怎么办？” 赵西辰有点急了。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谁说算了！” 程千丈一瞪眼。 “我的意思是，格局要打开！” “咱们不能光指望老太太这一笔捐款。” “这只是个引子，一个火种。” “咱们得想办法，把这个火种，变成燎原之火！” 程千丈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越说越兴奋。 仿佛已经看到了基金会救死扶伤的宏伟蓝图。 “这事儿，我得去找院长！” “必须把医院拉进来！” “咱们医院，作为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也该承担起这份社会责任了！” “让医院也投一笔钱进去，把基金会的盘子做大！” “这样才能真正地、长久地帮助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赵西辰听得是热血沸腾，眼睛里都开始冒光了。 我滴个乖乖，还得是主任啊！ 这格局。 这视野。 直接从新手村干到世界BOSS了属于是。 他还在想着怎么把老太太这一百万花好。 主任已经想着怎么把它变成一千万、一个亿了！ “主任英明！高瞻远瞩！我辈楷模！” 赵西辰毫不吝啬地送上了一串彩虹屁。 “行了行了，少来这套！” 程千丈不耐烦地摆摆手。 但嘴角那抹压不住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老徐啊，我老程。”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见，但程千丈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哎，对，我。跟你说个事儿，天大的好事！” “……什么？” “不是我又闯祸了，你放心。” “这次要是成了，咱们医院的名声，那可是要再上一个台阶的！”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我现在带个人过去找你，你办公室有人吗？” “行，好，马上到！” 程千丈“啪”地一下挂了电话，动作干净利落。 他冲着还愣在原地的赵西辰一扬下巴。 “走，你小子，跟我去见见大领导！” “啊？我……我也去？” 赵西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点懵。 见院长？ 他来医院这么久，还从没见过院长徐一凡本尊呢。 顶多就是在医院的宣传栏和年度大会上远远看过照片。 “废话！” “你是发起人之一，你不去谁去？” “赶紧的，别磨叽！” 程千丈不由分说。 拉着赵西辰就往外走。 院长办公室在行政楼的顶层。 赵西辰跟在程千丈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可是院长啊。 整个医院的最高BOSS。 万一说错话了怎么办？ 程千丈倒是轻车熟路，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院长，我来了。” 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 他闻声抬起头。 看到程千丈，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老程，你这火急火燎的。” “说吧，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 这位，想必就是院长徐一凡了。 徐一凡的目光越过程千丈，落在了他身后的赵西辰身上。 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 “这位，想必就是我们医院最近的传奇医生，赵西辰吧？” 赵西辰顿时一个激灵，腰杆都挺直了。 传奇医生？ 这高帽子戴的，他有点接不住啊！ “院长好！我……我就是赵西辰。” 他有点紧张地回答。 徐一凡笑着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主动向赵西辰伸出了手。 “你好你好，小赵医生，久闻大名啊。” “你的事迹，我可是听老程念叨过好几次了。” “年轻有为，医术精湛，还有一颗仁心。” “是我们医院的宝贝人才啊！” 赵西辰受宠若惊地握住房长的手，脸都快红了。 “院长您过奖了，我就是做了个医生该做的事儿。” “哎，不一样。” 徐一凡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现在的医患关系这么紧张。” “就是需要多一些像你这样，愿意跟患者沟通，能真正站在患者角度想问题的医生。” 他顿了顿，看向赵西辰。 “前几天你在门诊大厅，空手夺白刃，还成功调解了一场医患纠纷的事，我都听说了。” “处理得非常好！” “既保护了自己和同事，又安抚了患者家属的情绪，避免了事态恶化。” “这不仅仅是勇气，更是智慧啊！” 赵西辰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其实……其实也不是所有患者都那么不讲理的。” 他顺势就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就比如我今天遇到的这位刘老太。” “她自己身患绝症，无钱医治。” “却还想着要把自己唯一的房子捐出来，成立一个基金会，去帮助其他看不起病的人。” “这说明，咱们的患者里，还是好人多啊！” “他们也渴望被理解，被尊重。” 听到这话，徐一凡和程千丈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动容。 程千丈趁热打铁。 把刘老太的情况和成立基金会的构想。 详细地跟徐一凡汇报了一遍。 徐一凡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温和，到惊讶，再到肃然起敬。 听完之后，他沉默了良久。 最后，重重地一拍桌子。 “好！” “这件事，我们医院必须支持！而且要大力支持！” 徐一凡的语气斩钉截铁，充满了魄力。 “老太太的这份善心，我们绝不能辜负！” “这样，医院也出一百万！” “用老太太的名义去注册这个基金会！” “老人家是火种，我们医院来添这把柴！” “另外，我个人再捐五万！” “后续我也会去联系一些企业家朋友，看看能不能再拉点赞助！” 赵西辰和程千丈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谢谢院长！” 赵西辰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院长不仅同意了。 还直接加码。 把这个雪球滚得更大了！ “谢什么。” 徐一凡笑着压了压手。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能为患者多做一点实事，比任何宣传都有用。”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68章 火锅店爆炸了 很快。 一则由院长办公室亲自发出的募捐倡议。 出现在了中心医院的内部工作群里。 【关于成立“爱心医疗救助基金会”的倡议书】 倡议书里详细讲述了刘老太的故事。 以及医院决定成立基金会的计划。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工作群瞬间就炸了。 “卧槽！这位老奶奶也太伟大了！” “泪目了……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 “必须支持！算我一个！先捐五百！” “影像科跟五百！” “骨科跟一千！” “我虽然只是个护士，工资不高，但也捐两百，略尽绵薄之力！” “算我一个！刚发了奖金，捐八百！” 红包和转账的提示音在群里此起彼伏，像一场热闹的烟火。 不仅仅是医护人员。 很多住院的患者和家属听说了这件事。 也纷纷找来，想要献一份爱心。 一时间，整个中心医院都洋溢在温暖的氛围之中。 …… 与此同时。 市中心，一家新开业的“红红火火”自助火锅店。 今天，是新郎官宴请当初帮他接亲的伴郎团和朋友们的日子。 二楼的包厢里，热气腾腾，欢声笑语不断。 “来来来，兄弟们，今天别客气，随便吃，随便喝！” “我跟你们说，要不是你们，我老婆还不一定能那么顺利娶进门呢！” 新郎官端着酒杯，满面红光。 角落里，一个同事带着自己的小女儿也来了。 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特别可爱。 她眼巴巴地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糖果，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薛超云看到了，笑着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来，小美女，叔叔请你吃糖。” 他温柔地撕开糖纸，把棒棒糖递到了小女孩的手里。 也就在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 一股淡淡的煤气味正从楼下的厨房，顺着楼梯间，丝丝缕缕地飘散上来。 后厨里，一个新来的帮厨因为操作不当，导致了煤气管道的轻微泄漏。 而忙碌的厨师们，沉浸在颠勺爆炒的喧嚣里，对此毫无察觉。 浓郁的燃气在密闭的厨房空间里不断积聚。 浓度越来越高，达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 一个厨师炒完一道菜。 习惯性地关掉火，转身去拿盘子。 随后，他回过身。 准备炒下一道菜。 再次“啪”地一下，拧开了灶台的点火开关。 一簇小小的火苗，骤然亮起。 “轰——！！！” 下一秒。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一楼厨房爆发！ 积聚的燃气被瞬间引爆。 恐怖的冲击波夹杂着火焰撕碎了墙壁和门窗！ 整个火锅店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二楼包厢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和震动吓得尖叫起来！ 天花板上的吊灯疯狂摇晃，灰尘簌簌落下！ 离楼梯口最近的薛超云，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 他看到了爆炸的火光正顺着楼梯口疯狂地向上蔓延，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火龙！ 而那个刚刚接过他棒棒糖的小女孩，就站在楼梯口的位置，吓得呆住了，一动不动！ “危险！” 薛超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扑了过去，将那个小小的身躯，死死地护在了身下。 汹涌的烈焰，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 …… 中心医院的气氛，刚从热闹的捐款活动中稍稍平复下来。 赵西辰刚从一台耗时六个小时的手术台下来，累得像条狗。 他一边扯下脖子上挂着的口罩。 一边盘算着待会儿是去食堂炫一份猪脚饭。 还是点个外卖犒劳一下自己。 今天这波爱心捐款，他也是主力军。 刚发的奖金还没捂热乎呢，就直接转出去大半。 心在滴血。 但精神是满足的。 “全体医护人员请注意，全体医护人员请注意！” 就在这时。 急诊大厅上方的广播突然刺啦刺啦地响了起来。 “观音桥红红火火火锅店发生剧烈爆炸。” “现有多名重伤员正紧急送往我院！” “重复，观音桥发生爆炸，多名重伤员正紧急送往我院！” “请所有人员立刻到岗，做好抢救准备！” 赵西辰的脑子“嗡”地一下。 观音桥？ 爆炸？ 那不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吗！ 他刚脱了一半的手术服又被猛地穿了回去。 猪脚饭？ 还吃个锤子！ 他拔腿就往急诊大厅狂奔。 刚冲进大厅。 眼前的景象已经是一片紧张忙碌。 护士们在奔跑，值班医生在大声打着电话。 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主任不在！ 副主任方清也不在！ 这种时候。 主心骨没了。 大家都有点慌。 “都别乱！” 赵西辰大吼一声。 声音因为刚做完手术还带着点沙哑。 “现在，都听我说！”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他身上。 “罗祥诚！你，马上组织所有现在有空的医生护士，集合！就现在！” “张巧，秦蕊！你们俩，立刻打电话。” “把所有在家休息的人，不管是在睡觉还是在逛街，全给我叫回来！” “告诉他们，世界末日了，赶紧滚回来拯救地球！” “还有，立刻加开绿色通道。” “所有的抢救床都推出来，不够就用平板车！” “库房！去库房领烧伤急救药品和设备，有多少要多少！” “通知ICU，把病情相对稳定的病人，立刻转移到普通病房。” “把ICU给我空出来！” “找个人，专门在门口登记，记录到底来了多少伤员，别搞乱了！” 赵西辰语速极快。 一条条指令清晰无比地发了出去。 他那平时有点吊儿郎当的气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急诊大厅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原本慌乱的医护人员立刻行动起来。 “收到！” “马上去办！” 同事罗祥诚医生二话不说。 开始集结人手。 护士张巧和秦蕊掏出手机，手指翻飞，开始疯狂摇人。 整个团队像一台被激活的精密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我来分流！” 罗祥诚喊道。 “我和张巧负责给伤员贴标签。” “红色重伤，黄色次重，绿色轻伤！” “我带人准备插管和清创包！” 秦蕊也领了任务。 就在这时，副主任方清踩着高跟鞋，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已经井然有序的急诊大厅。 又看了一眼站在中心指挥的赵西辰。 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小赵，干得漂亮！”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立刻补充道。 “手术室已经通知了，所有外科医生都在待命！” “记住，启动战时预案，首诊负责制！” “谁接的病人，谁就负责到底！” “明白！” 众人齐声应道。 一些刚刚还在为捐款活动帮忙的患者家属。 此刻也自发地加入了进来。 “医生，我们能帮什么忙？” “推个车，送个东西，我们都行！” “对，让我们也出份力！” 没有人退缩。 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 第69章 满是惨状 “呜——呜——” 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在交警摩托的开道下。 四五辆救护车疯了一样地冲进了医院的急救通道。 车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那一瞬间。 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扑面而来。 “啊——！救命啊！” “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疼死我了……妈妈……” 凄厉的惨叫声、痛苦的呻吟声、绝望的哭喊声。 瞬间填满了整个急诊大厅。 担架车一架接着一架地被抬下来。 上面躺着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完好的。 大面积的烧伤，皮肤焦黑，血肉模糊。 甚至还有人的身上插着玻璃和金属碎片。 这里不再是救死扶伤的医院。 而是一瞬间变成了血与火交织的人间炼狱。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医护人员。 看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赵西辰准备冲上去接手第一个病人的时候。 他的脑海里，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叮！】 【检测到大规模伤亡事件，强制性任务“拯救”已触发！】 【任务目标：在此次爆炸事故中，竭尽全力，拯救更多的生命。】 【任务奖励：根据最终拯救人数和伤员情况进行综合评定。】 【任务失败：宿主将受到严重惩罚。】 “我靠，你可真会挑时候！” 赵西辰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系统简直比资本家还狠。 连007都自愧不如。 但吐槽归吐槽，他没有丝毫迟疑。 “系统，开启人眼扫描！” 【人眼CT扫描功能已启动！】 瞬间，赵西辰眼中的世界变了。 所有混乱的景象都化作了背景。 他眼前的每一个伤员，都变成了一具具清晰的人体模型。 所有的数据和信息都以淡蓝色的字体浮现在一旁。 他的目光扫过第一个被推进来的病人，一个全身焦黑的男人。 【诊断结果：背部、双侧小腿三度烧伤，面积超过60%。严重吸入性损伤。肺部存在先天性囊肿，受冲击波影响，有破裂风险。】 “这个，立刻气管插管，上呼吸机！” 赵西辰甚至没碰病人，直接对着旁边的护士大吼。 “预防性使用抗生素，准备焦痂切开减张术！送烧伤科一号抢救室！” 护士愣了一下。 但看到赵西辰那眼神，立刻推着病人冲了出去。 赵西辰转身。 目光已经锁定在第二个病人身上，一个腹部插着一根钢筋的女人。 【诊断结果：心脏被爆炸残片击穿，贯穿伤，已形成心包填塞，引发大出血，生命体征极速下降中！】 “这个！立刻送手术室一号台！” 赵西辰的声音都嘶哑了。 “方主任！这个你来！” “告诉麻醉和外科，贯穿性心脏外伤，需要立刻开胸探查！快！” 副主任方清瞳孔一缩。 看了一眼病人迅速衰弱的生命体征。 毫不犹豫地推着车就往手术室冲。 …… “赵医生！赵医生！” 一个护士尖叫着冲过来，脸上满是惊恐。 “那边，那边有个病人，全身都烧黑了，看着……看着不行了！” 赵西辰刚刚指挥完一个腹部外伤病人的去向，闻言立刻转头。 “带我过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跟着护士穿过混乱的人群。 一个临时的担架床上，躺着一个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的躯体。 焦黑的皮肤紧紧地绷着，像是被烤过的塑料。 五官早已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还在费力地眨动。 “系统，扫描！” 【人眼CT扫描功能已启动！】 【诊断结果：全身烧伤面积超过80%，大部分为三度烧伤，部分区域已达四度，深及肌肉和骨骼。严重吸入性损伤，气道严重水肿，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心率过速，血压持续下降，已陷入休克昏迷状态……】 赵西辰的心沉了下去。 这伤情…… 说句不好听的，已经没有救治的价值了。 就算用上全世界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药物。 也只是在延长他的痛苦而已。 但看着那双还在努力睁开的眼睛，赵西辰咬了咬牙。 去他妈的价值。 老子是医生，不是他妈的商人！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救！ “这个病人，立刻送一号抢救室！” 赵西辰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建立双静脉通路！不，三条！” “生理盐水、林格氏液，全速滴注！” “上心电监护！准备气管插管！” 他刚想跟着担架车一起冲进抢救室。 肩膀就被人一把按住了。 是副主任方清。 “西辰，你留下！” 方清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里面的抢救有我！” “大厅这里的分流更重要。” “只有你能最快地分辨出谁最危重，谁需要优先处理！” “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重复检查上，明白吗？” 赵西辰看了一眼方清。 又看了一眼已经被推进抢救室的重度烧伤患者，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这里交给我！” 方清说得对，他现在就是整个急诊大厅的分流中心，是效率最高的人体CT机。 他不能离开这个岗位。 “系统，功率给我开到最大！” 赵西辰在心里咆哮。 “老子今天就要看看，是死神跑得快，还是我这双氪金狗眼看得快！” 【警告！人眼扫描功能长时间高强度使用，将对宿主视网膜造成不可逆损伤！】 “少废话！干就完了！” 赵西辰的双瞳深处，浮现出了一丝丝细密的血丝，但他毫不在意。 “那个腿断的，骨科！让他先处理活动性出血！” “胸口疼的那个阿姨，心内科！可能是爆炸应激引发的心梗！” “这个！这个孩子！瞳孔不等大，颅内出血！快！神经外科！” …… 抢救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方主任，血压测不到！心率180！” “妈的！” 方清看着监护仪上几乎拉成一条直线的数据，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深静脉穿刺！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 他亲自上手，为病人进行检查。 可越是检查，心就越是往下沉。 情况比赵西辰在外面快速扫一眼判断的还要糟糕。 大面积的烧伤已经让皮肤失去了屏障功能，体液在疯狂地流失。 气道里的水肿堵塞了呼吸，肺部听诊全是水泡音。 这根本就不是一台需要修理的机器。 而是一堆即将散架的零件。 “补液！继续补液！” 方清大吼着，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一个约莫七八岁，扎着小辫子，满脸黑灰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她的目光越过所有忙碌的医护人员，死死地盯在了抢救床上那个焦黑的人影上。 “叔叔……” 小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叔叔！” 第70章 能起死回生？ 护士张巧眼疾手快，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 “小朋友，这里危险，快跟阿姨出去！” “我不！” 小女孩拼命挣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是那个叔叔！是那个叔叔救了我！” “火锅店要塌的时候，他把我推了出来！” “他让我快跑……哇——”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恐怖的画面，小女孩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张巧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才把她带出了抢救室。 抢救室里，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随即又更加疯狂地忙碌起来。 另一边，赵西辰终于分流完了大厅里最后一个病人。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地疼，看东西都开始出现重影。 他甩了甩头，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一号抢救室。 “情况怎么样？” 他冲进去就问。 方清和另一个医生孟轲祥满头大汗，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 “不行。” 方清摇了摇头，声音沙哑。 “生命体征太差了，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准备送EICU观察吧，听天由命了。” 赵西辰不信邪，一个箭步冲到病床前。 他伸手准备检查病人的瞳孔。 可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的病人，身体突然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似乎想说什么。 “不好！室颤了！” 孟轲祥惊呼一声。 “肾上腺素！再来一支！” 赵西辰吼道。 一支肾上腺素推进去。 病人安静了下来，监护仪上的心率也勉强恢复了一点。 他那双唯一还能动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赵西辰。 “我……我……” 他的声带严重受损，发出的声音像是破风箱在拉扯。 “我……要见……吴昕……” “吴昕是谁？” 赵西辰俯下身，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 “我……未婚妻……我们……明天……结婚……” 病人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她在……海市……北站……等我……” 这几句话，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话音落下。 整个抢救室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赵西辰猛地抬起头，和方清对视了一眼。 两人的眼中。 是同样的震撼和难以置信。 明天结婚…… 未婚妻在车站等他…… 我靠！ 这什么人间疾苦的剧本啊！ “快！” 赵西辰几乎是吼着回过头，对着身后的护士秦蕊喊道。 “立刻联系医院行政部门，再让他们联系车站派出所！” “不惜一切代价，去海市北站，找到一个叫吴昕的女孩！” “快去！” 秦蕊被他吼得一个激灵。 也顾不上哭了，连连点头，转身就跑出了抢救室。 赵西辰又转回身。 开始在病人那条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裤子口袋里摸索起来。 很快，他摸出了一个被熏得漆黑的、边角已经融化的手机。 万幸的是，这手机质量还挺硬核，居然还能开机。 屏幕亮起的一瞬间，一张照片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那是一张手机壁纸。 照片上，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牙齿雪白的男人，正亲昵地搂着一个笑得温柔甜美的女孩。 那个男人，正是眼前这个已经面目全非、躺在病床上的病人。 “我……我本来……可以跑的……” 病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赵西辰手里的手机，浑浊的液体从他的眼角不断涌出。 那液体混杂着药水和血污，分不清究竟是泪，还是别的什么。 “为了……救那个小姑娘……我犹豫了一下……” “我……我后悔了……” “我好想……再见她一面……”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弱…… 抢救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西辰、方清、孟轲祥，以及在场的所有护士，都静静地站着。 没有谁去说什么“你是个英雄，你不该后悔”之类的屁话。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着这个焦黑的身躯鞠了一躬。 “英雄。” 不知道是谁，轻轻地说了一句。 也许是听到了这句话。 也许是回光返照的最后一丝力气。 病人眼角突然又滚落下一行浑浊的泪。 “我不想死……” “我还没结婚……我还没有孩子……”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我后悔了……” 监护仪上。 那条代表着生命的心电图。 已经彻底拉成了一条直线。 刺耳的“滴——”长鸣声。 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 “呃啊——！” 病床上的男人，那具焦黑的身躯，猛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全身性的痉挛！ 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幅度剧烈地弹动着。 “怎么回事？！” 赵西辰瞳孔一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这不是生命体征的恢复！ 这是身体在极度痛苦下的本能反应！ 是神经在死亡前的最后哀嚎！ “吗啡！快给他打吗啡！” 赵西辰对着护士秦蕊大吼。 “赵医生！” 秦蕊带着哭腔喊道。 “再打……再打他的身体就真的撑不住了！” “会引起呼吸抑制的！” “打！” 一旁的方清猛地一拍桌子，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低吼。 “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撑不过半小时了！” “让他走得痛快点！” 孟轲祥和另一位护士张巧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是啊，没救了。 让他少点痛苦，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后的温柔了。 秦蕊含着泪，颤抖着手拿起了注射器。 “等等！” 赵西辰的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他死死地盯着病床上那个在剧痛中抽搐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有办法。” “我有办法……能让他不疼。” “还能让他……再活三天！” 什么？！ 整个抢救室里，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赵西辰。 方清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赵西辰的胳膊。 “赵西辰！你疯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别在这儿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 赵西辰的眼神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有一种针法，叫‘回天九针’。” “这套针法，可以强行激发人体内所有的生命潜能。” “在短时间内，让身体机能恢复到巅峰状态。” “但是……” 赵西辰深吸了一口气。 “这就好比是最后的狂欢，把生命剩下的所有潜力，一口气全都点燃。” “燃尽了，也就……没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潜能耗尽，必死无疑。” “三天，这是极限。” “三天之后，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活。” 抢救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被赵西辰的话给震住了。 强行激发所有生命潜能？ 这……这听起来怎么跟武侠小说里的禁术似的？ “我……我愿意……” 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从病床上传来。 众人猛地转头。 那个重度烧伤的病人，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抽搐。 他正死死地盯着赵西辰。 “我……愿意……” 他再一次，艰难地重复道。 第71章 这特么是神迹啊！ 赵西辰点了点头。 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小蕊，去我办公室的柜子里，把我那个黑色的木盒子拿来。” “方主任，孟医生，麻烦你们准备一下，等会儿可能会有突发状况。” 方清看着赵西辰。 “西辰，你行不行？” “你忘了你上次在床上躺了多久了？” 赵西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只是笑容看起来有些苍白。 “没事儿，死不了，年轻人体格好，恢复快。” “总不能……让英雄留着遗憾走吧？” “人家可是要去见未婚妻的，这可是天大的事儿！” “必须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的语气很轻松。 可抢救室里的所有人，却都笑不出来。 方清沉默了。 孟轲祥沉默了。 秦蕊和张巧也沉默了。 …… 很快，秦蕊取来了那个黑色的木盒子。 盒子打开，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银针，整齐地排列在红色的丝绒上。 一共一百零八根。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取出了第一根银针。 他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无比专注。 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半点嬉皮笑脸。 “我要开始了。” 话音落下，他的手腕一抖。 快如闪电！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 那根长长的银针。 已经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病人头顶的“百会穴”。 紧接着。 是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 赵西辰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人中、神庭、太阳、印堂…… 一根根银针，不断刺入病人身上的一百零八处大穴。 在场的众人，全都看呆了。 他们甚至看不清赵西辰的动作。 只能看到一片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银色光影。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一百零八根银针，已经全部刺入了病人的身体。 此刻的病人，从头到脚，几乎成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刺猬”。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赵西辰并拢食指和中指。 在那最长的、位于“百会穴”的银针尾部，轻轻一弹。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蜂鸣，在抢救室里响起。 以“百会穴”为中心。 其余的一百零七根银针，竟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 齐齐发出了高频的震颤！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滴滴黑色的、散发着腥臭味的液体。 顺着银针的根部，从病人的皮肤下渗透出来，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嗤啦……” 黑血落在床单上。 竟如同强酸一般，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 在场的医护人员，看得眼皮直跳。 这……这特么真的是医术？ 而不是什么玄幻小说里的邪术吗？ 赵西辰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 他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亮起了一层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 人眼扫描，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病人的身体变成了一片透明。 那些原本已经衰败、死亡的细胞。 此刻就像是被浇上了汽油的干柴，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生命之火！ 它们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分裂，重组。 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灿烂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抢救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银针的“嗡嗡”声，和黑血滴落的“嗤啦”声。 赵西辰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苍白。 一个小时后。 当最后一滴黑血从病人的体内排出。 赵西辰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 他猛地收回手指，银针的嗡鸣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双手齐出，将病人身上的一百零八根银针拔出，收回了木盒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身体一软，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我靠……这玩意儿……后劲儿是真大啊……” “赵医生！” 方清和秦蕊惊呼一声，连忙冲上去想要扶住他。 然而，有一道身影比他们更快。 一道焦黑的、本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那道身影，竟从病床上一跃而起，稳稳地扶住了即将倒下的赵西辰。 刹那间。 整个抢救室，鸦雀无声。 方清、孟轲祥、秦蕊、张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如同看到了鬼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个扶着赵西辰的男人。 那个本该在半小时内就心跳停止、呼吸衰竭的重度烧伤患者。 此刻，竟然…… 竟然站起来了！ 这……这是……？ 诈尸了？ 还是说……医学奇迹？ 不，这特么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这是神迹！ “咕咚。” 急诊科副主任孟轲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他行医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可眼前这一幕。 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还……还愣着干什么！” 还是副主任方清最先反应过来，他一个激灵，大吼一声。 “快！快把赵医生扶到床上去！” “还有你！薛超云！” “你特么刚从鬼门关回来，别瞎折腾，赶紧给我躺回去！” 几个护士手忙脚乱地冲上去。 七手八脚地将已经昏迷的赵西辰扶到了一旁的空病床上。 而那个名叫薛超云的病人，在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西辰之后。 竟真的听话地……自己走回了病床，然后缓缓躺了下去。 动作虽然有些僵硬。 但……他确实是自己走回去的！ 抢救室里，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方……方主任……” 护士张巧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赵医生他……他刚才说，要让薛超云的未婚妻过来……” 方清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薛超云的病床前。 看着心电监护仪上那却异常平稳的波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活了。 真的活了。 赵西辰那个小子。 真的用那神乎其神的针灸。 把一个必死之人，从阎王爷手里给抢了回来！ 虽然他自己也累趴下了。 但……这笔买卖，血赚啊！ “去！” 方清猛地回头，对着张巧下达了命令。 “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速度去北站接人！” “告诉司机，不管用什么方法。” “超速也好，闯红灯也罢，所有罚单，我们医院报销！” “务必！要把人给我安全、快速地带回来！” “是！” 张巧一挺胸，感觉自己像是接到了什么特级任务的特工。 她捏紧了手里的碎屏手机，转身就往外冲。 …… 市一院门口。 张巧站在路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是下班高峰期。 出租车比大熊猫还稀罕。 好不容易来一辆，还亮着“有客”的灯。 “师傅！师傅！停车！” 眼看着一辆出租车马上就要擦肩而过。 张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到了马路中间，张开了双臂。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出租车司机是个暴脾气的中年大哥。 他摇下车窗，探出头来就准备开骂。 “你不要命啦！想死别特么带上我啊！” 张巧根本不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 拉开后座车门就钻了进去。 “师傅，去北站！快！十万火急！” 司机大哥当时就乐了。 他扭过头，一脸“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嘿，我说你这小姑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亮着‘空车’灯了？我这儿拉着人呢……” 他说着还往副驾驶指了指。 那里空无一人。 张巧：“……” 司机大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72章 病人家属赶到了 “咳咳，刚才还拉着呢，估计是下车我没注意。” 司机大哥老脸一红，嘴硬道，“反正现在是下班高峰，北站那边堵得要死，不去！” “师傅，我给您加钱！” 张巧急忙从口袋里掏钱。 “不是钱的事儿！” 司机大哥一脸不耐烦地摆摆手，“要去你自己去，我要下班回家了。” “师傅！” 张巧眼眶一红，带着哭腔说道，“不是我要去，是……是英雄要见他未婚妻最后一面！” “英雄？” 司机大哥愣了一下。 “对！” 张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今天下午，有个男人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全身百分之九十的重度烧伤……” “我们医院的赵医生，用尽了办法，才勉强保住他三天的命。” “就是为了让他能见上未婚妻一面！” “他未婚妻现在就在北站。” “我们晚去一分钟，他们可能就真的天人永隔了！” 车厢里，陷入了沉默。 司机大哥叼着烟，没有说话。 半晌，他默默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然后，他猛地一转方向盘，调转车头。 “嗡——！” 引擎发出一声咆哮。 “小姑娘，坐稳了！” 下一秒，出租车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猛地窜了出去！ 张巧被这突如其来的推背感死死地按在了座椅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整个人都懵了。 师傅……你这起步，是弹射模式吗？ …… 十五分钟后。 北站出站口。 出租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禁止停车的落客区。 司机大哥看都没看旁边的禁停标志。 直接把“空车”的牌子翻成了“有客”。 然后靠在椅背上，又点了一根烟。 旁边一个正在揽客的同行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哎，哥们儿，你这不地道啊，哪有在这儿趴活的？” 司机大哥摇下车窗，吐了个烟圈，淡淡地说道：“接人。” “接人你去停车场啊！” “接英雄的家属。” “啥？” 同行一愣。 司机大哥没再多说。 就在这时。 张巧领着一个面容憔悴、眼眶通红的年轻女孩，飞快地跑了过来。 “师傅，就是她！” 女孩就是薛超云的未婚妻，吴昕。 她一上车，就抓着张巧的手，声音颤抖地问。 “他……他怎么样了？你跟我说实话！” 张巧看着她那满是血丝的眼睛。 心里一酸，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吴小姐，你先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 吴昕的情绪瞬间崩溃。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 “我给他打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电话，都打不通！” “要不是你联系我，我……我都不知道他出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 张巧只能一边笨拙地安慰她，一边在心里把赵西辰骂了一百遍。 你个大猪蹄子。 救人就救人，把自己搭进去算怎么回事！ 出租车再次启动，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呜——呜——” 突然，车后方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一辆交警摩托，闪着警灯，追了上来。 “前面的出租车，靠边停车！你已经严重超速了！” 司机大哥非但没有减速，反而一脚油门踩得更深了。 “师傅！” 张巧吓了一跳。 “没事！” 司机大哥表情异常镇定。 他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对着后视镜里的交警喊道。 “警察同志！车上拉的是英雄的未婚妻！赶着去见最后一面！” “要罚你罚我！别拦路！” 声音透过车窗，传到了后方。 那交警明显愣了一下。 几秒钟后。 他非但没有继续阻拦。 反而一拧油门，冲到了出租车的前面。 “跟紧我！” 交警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清晰而有力。 他打开了警灯，拉响了警笛。 竟是主动在前面为出租车开道！ 一路上，所有的车辆都主动避让。 原本拥堵的道路，瞬间变得畅通无阻。 就在这时，张巧那碎屏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方清打来的。 张巧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并把声音调到了最小。 “喂，方主任？” “人接到了吗？” 方清的声音有些疲惫。 “接到了，正在回医院的路上，有交警同志在给我们开道，很快就到！” “那就好……” 方清顿了顿，继续说道。 “薛超云的情况暂时稳住了，生命体征平稳，你让家属先别太激动。” 张巧心里一松。 “那……赵医生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他……脱力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的。” 听到这话，张巧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那个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家伙，竟然会因为救人累到晕倒？ 但她没有让司机减速。 因为她知道，吴昕的时间，比什么都宝贵。 “我知道了，方主任。” 张巧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吴昕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 “吴小姐，好消息！” “我们主任刚打来电话，说……说薛超云他现在情况很稳定！” “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市一院的急诊大楼前停下。 张巧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 “师傅，谢谢您！这是车费！” 司机大哥却摆了摆手，把钱推了回来。 “能为英雄出份力，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一脚油门，汇入了车流之中。 张巧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心中满是感动。 她拉起还有些发愣的吴昕。 “快！我们去抢救室！” 她和吴昕急忙跑向抢救室。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 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吴昕的脚步，在看到病床上的那个身影时，猛地顿住了。 那个人，被白色的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木乃伊。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如果不是旁边心电监护仪上那条顽强跳动的绿线。 她甚至会以为…… “超云……” 吴昕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一丝不敢确定的颤抖。 病床上的人，眼皮动了一下。 那双原本总是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 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愧疚。 是他！ 真的是他！ “薛超云！” 吴昕再也忍不住，哭喊着扑了过去。 薛超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灵魂里。 吴昕冲到床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他的脸。 却又怕弄疼他，只能悬在半空中。 纱布之下，是怎样一副血肉模糊的场景，她不敢想。 “疼……疼吗？” 她的声音已经完全走了调。 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薛超云的眼珠艰难地转了转，像是在摇头。 他不疼。 看到她的那一刻。 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而沙哑的气音。 “对不起……昕昕……” “我……我可能……没办法陪你……走到最后了……” 一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也彻底击溃了吴昕最后一道防线。 “不——！” 她再也控制不住，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抱住了那具被纱布包裹的身体。 “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要娶我！” “你说要带我去环游世界！”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第73章 技能升级了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 抢救室里的其他医护人员看到这一幕。 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 吴昕的哭声渐渐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昕昕……” 薛超云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看我……” 吴昕含着泪，缓缓抬起头。 她看到了他。 透过纱布的缝隙。 她看到了那片被火焰吞噬过的皮肤。 近乎焦炭的颜色，狰狞而恐怖。 泪水，再次决堤。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吸了吸鼻子。 然后看着薛超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薛超云，我们回去就结婚，好不好？” …… 张巧把吴昕送到抢救室后。 转身就朝着医生值班室的方向狂奔而去。 那个大猪蹄子！ 那个平时骚包得恨不得在白大褂上绣个“帅”字的家伙！ 竟然会累到晕倒？！ 开什么玩笑！ 他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张巧一口气冲到值班室门口。 连门都忘了敲，一把推开。 赵西辰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双眼紧闭，呼吸平稳。 他的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有几分脆弱。 张巧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 她走到床边，拉过一张椅子。 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他。 看着看着。 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骂人话。 都变成了绵绵密密的担心。 你个笨蛋。 救人也要先顾着自己啊。 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我……我…… 我上哪儿再找个这么欠揍的搭档去！ 张巧胡思乱想着，眼皮也越来越重。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 赵西辰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野里一片模糊。 他晃了晃脑袋，才看清床边趴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是张巧。 她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来。 赵西辰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一抹弧度。 这小丫头，还挺有良心。 他抬起手。 有些虚弱，但还是精准地落在了她的头顶上，轻轻地揉了揉。 手感不错，跟想象中一样柔软。 “唔……” 张巧被头上的动静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正对上赵西辰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她愣了两秒。 下一秒。 “赵西辰！你醒了！” “你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头还晕不晕？” “要不要喝水？” “我去给你倒！” 她像个连珠炮一样，一股脑地把所有问题都抛了出来。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张巧的问话被打断，她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 是吴昕，和坐在轮椅上的薛超云。 “你们……” 张巧吃了一惊，赶紧让他们进来。 吴昕推着轮椅，走到了赵西辰的床前。 她看着已经坐起来的赵西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医生，谢谢你。”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谢谢你救了超云，谢谢你……给了我们最后的时间。” 赵西辰被她这郑重其事的样子搞得有点不自在，连忙摆手。 “别别别，快起来。” “我就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应该的，应该的。” 吴昕直起身，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笑容很浅，却比哭更让人心碎。 “我们商量好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薛超云，眼中满是爱意。 “他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也许……只有三天。” “所以我们想，用这三天，去民政局领个证。” “然后找个地方，就当是……结婚旅行了。” 值班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张巧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西辰脸上的那点轻松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沉默了。 许久，他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吴昕和薛超云离开后。 赵西辰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方主任！下一台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西辰就像是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人。 阑尾炎切除术！ 完成！ 胆囊摘除术！ 完成！ 肠梗阻疏通术！ 完成！ 他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状态。 连续完成了多台高强度的手术。 精力旺盛得让所有同事都目瞪口呆。 直到深夜，最后一台手术结束。 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值班室。 就在他倒在床上的瞬间。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多台高难度手术，救死扶伤，医者仁心，特此奖励！】 【恭喜宿主！技能‘人眼扫描’已升级为‘探源扫描眼’！】 探源扫描眼？ 听着就比之前那个“人眼扫描”高大上了不止一个档次。 能直达病症根源？ 卧槽！ 这不就是个人形自走CT机。 还是带病因分析和历史回放功能的那种？ 简直逆天了！ 不行，得找个人试试这技能到底有多牛掰。 他三下五除二换好便装。 吹着口哨走出了换衣间。 径直朝着灯火通明的急诊大厅溜达过去。 急诊大厅里永远不缺病人。 他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着。 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伙子。 估计二十出头。 右边膝盖肿得跟个馒头似的，裤腿都被剪开了。 表情痛苦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就你了，兄弟！” 赵西辰心中默念，视线集中在了小伙子的膝盖上。 【探源扫描眼，启动！】 下一秒，一排虚拟数据流瞬间在他眼前划过。 【病症：右膝关节粉碎性骨折，伴随半月板严重撕裂，韧带三度拉伤。】 【病因：三小时前，于城南大学城门口，试图骑共享单车表演漂移过弯，不幸失败，人车分离，右膝率先着地。】 噗—— 赵西辰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家伙，我真是好家伙！ 连特么怎么受伤的都给显示得一清二楚？ 还漂移过弯？ 你怎么不整个托马斯回旋呢？ 这技能……有点东西，但不多，就是有点费眼。 他揉了揉眼睛。 觉得这技能简直就是为了八卦而生的。 不行，得再找个不那么明显的试试。 他又在大厅里转悠了一圈。 目光落在了导诊台一位正在低头写着什么的小护士身上。 那小护士脸色有点白。 时不时地用手捂一下胃部。 有了！ 赵西辰故作路过，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她。 【探源扫描眼，启动！】 【病症：慢性浅表性胃炎，伴有轻微糜烂。】 【病因：长期三餐不定，酷爱重油重辣。昨晚十一点，独自一人炫完一份加麻加辣的麻辣烫，并喝光了汤底。】 …… 第74章 他竟然……不行？ 赵西辰的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 我滴个乖乖！ 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连人家昨天晚上吃了啥你都要报备一下？ 还喝光了汤底？ 姑娘你也是个狠人啊！ 这能力太变态了，简直就是隐私粉碎机。 赵西辰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干净了。 再也不敢随便乱看。 他心虚地准备开溜。 结果一抬头，正好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罗祥诚。 “老罗！” 赵西辰下意识地打了个招呼。 然而，就在他喊出名字的一瞬间。 那该死的“探源扫描眼”仿佛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动就给启动了。 【病症：快枪手。】 【病因：长期精神压力过大，缺乏锻炼，且……（省略一万字不可描述的原因）】 “！！！！” 赵西辰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这玩意儿也算病症？ 系统你是不是玩不起？ 我这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 罗祥诚正好看见他，还乐呵呵地挥了挥手。 “哟，西辰，刚下班啊？” “你今天可真是猛啊，连干七八台手术，铁人啊你！” 赵西辰的表情瞬间僵硬，眼神飘忽，完全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三个大字在循环播放。 完蛋了，这以后还怎么跟老罗当好兄弟？ 这纯洁的革命友谊，算是彻底被污染了！ “啊……呵呵，还行，还行。” 赵西辰干笑两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老罗啊，你……你平时要注意身体，多喝热水，早睡早起啊。” “啊？” 罗祥诚一脸懵逼。 “我身体挺好的啊。” “不，你不好！” 赵西辰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赶紧找补。 “我的意思是，当医生的，都要注意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呵呵，呵呵呵……” 就在他尴尬到想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的时候，救星来了。 “赵医生。” 一个清脆又带着点迟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赵西辰回头一看，是张巧。 “张巧？你还没走？” 赵西辰如蒙大赦，赶紧转移话题。 “我……我刚收拾完东西。” 张巧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紧张地缠绕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 赵西辰看出了她的窘迫，主动问道。 张巧抬起头，又飞快地低下，声音细若蚊蝇。 “没……没事了。” 赵西辰看着她这副模样，。 再联想到之前她在值班室里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心里一软。 他看了看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笑了笑说。 “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吧。” “啊？” 张巧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芒。 “可……可以吗？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举手之劳。” 赵西辰摆摆手，率先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走吧。” “嗯！” 张巧用力地点了点头，快步跟了上去。 张巧坐在副驾驶上。 紧张得连安全带都系了好几次才系好。 二十分钟后，跑车稳稳地停在了张巧家的小区门口。 “谢谢你，赵医生，那我……我先上去了。” 张巧解开安全带，有些恋恋不舍地说道。 “嗯，去吧，路上小心。” 赵西辰点点头。 张巧下车后，还冲他挥了挥手，才转身走进小区。 赵西辰笑了笑，调转车头，正准备一脚油门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女正好从他车旁经过。 目光被这辆亮眼的跑车吸引，多看了两眼。 也正是在这时，她看到了刚走进小区大门的张巧。 “巧巧？” 张母喊了一声。 她又看了看那辆缓缓驶离的红色跑车。 再联想到自己女儿刚才下车的方向。 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快步追上张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死丫头，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小伙子是谁？开那么好的车！” “妈！你干嘛呀！” 张巧被吓了一跳。 “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张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 “长得一表人才的，看着就精神，对你肯定也不错。” “你怎么不叫人家上来坐坐？” “喝口水也行啊！” “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赵西辰自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这一切。 他开着车。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唐城小区的别墅。 洗了个热水澡，驱散了一身的疲惫。 他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二楼的阳台上。 回想起今天这过山车般的一天。 从吴昕和薛超云那令人心碎的爱情。 到自己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做手术。 再到最后获得的丰厚奖励，赵西辰感觉像做梦一样。 他打开了脑海中的系统面板。 【专精级百发百中】 【大师级枪械精通】 还有最关键的那个【技能升级点】。 他毫不犹豫地将那个珍贵的升级点，用在了“人眼扫描”上。 这才有了现在这个逆天的“探源扫描眼”。 至于那两个枪械技能…… “一个医生，要百发百中和枪械精通干什么？又不是要去打真人CS。” “不过……留着总没坏处，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呢。” …… 第二天一大早，赵西辰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医院。 才刚踏进大门，他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怎么说呢…… 就好像自己是误入女儿国的唐僧，周围全是灼热的目光。 几个小护士聚在一起。 看到他进来，立马停止了叽叽喳喳的讨论。 “赵医生早！” “赵医生，你来啦！” 声音那叫一个甜。 赵西辰嘴角抽了抽。 一路点头示意。 好家伙，哥们儿这是火了啊。 昨天那几台手术。 效果这么立竿见影的吗？ 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步入了医护人员专用的更衣室。 换上那一身熟悉的白大褂。 整个人的气质都沉淀了下来。 刚走进急诊科的诊室。 还没来得及坐下。 方清就跟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西辰！你可算来了！” 方清的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那表情，活像自己家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而且拱的还是金白菜。 他上来就拍了拍赵西辰的肩膀，力道不小。 “赶紧的，收拾收拾你的东西。” 赵西辰一愣。 “啊？方主任，我这……我这才刚来啊，怎么就要收拾东西了？” “我昨天没犯什么错吧？” 难道是开法拉利上班被举报了？ 不至于吧。 “瞎想什么呢！” 方清笑骂了一句。 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房间。 “看到没？那是院里特地给你批下来的新诊室，单人的！” “以后你就是咱们急诊科的王牌，得有王牌的待遇！” 赵西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瞬间就亮了。 嚯！ 独立单间。 还带着个大窗户。 看起来就敞亮。 这待遇，可比之前那个跟别人挤在一起的小卡座强太多了。 第75章 不打算离开 “真的假的？方主任，这……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你应得的！” 方清大手一挥。 “昨天你那几台手术，直接把院领导都给惊动了。” “都说咱们急诊科出了个百年一遇的天才！” “行了，别愣着了，快搬吧，我帮你！” “得嘞！” 赵西辰也不再矫情，笑嘻嘻地答应下来。 其实他东西也不多。 就是一个水杯，几本书。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 方清正兴致勃勃地帮他抱着一摞医学书籍，准备往对门走。 可他刚一转身，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来人约莫五十多岁。 穿着一身得体的中山装。 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正是中医院的主任。 荣林生。 方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老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来他们急诊科干嘛？ 荣林生仿佛没看见方清一样。 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赵西辰身上。 他缓步走进来。 上上下下打量了赵西辰一番。 “你就是赵西辰吧？” “果然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啊。” 赵西辰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您是？” “我是中医院的荣林生。” 荣林生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 “小赵啊，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你的未来。” 他这话说得语重心长。 直接把旁边的方清当成了空气。 “我看了你昨天的手术报告，也听说了你的事迹。” “天赋异禀，百年难遇！” “说真的，你这样的天赋，留在急诊科，实在是太浪费了。” 赵西辰眨了眨眼，没说话。 他想听听这位大佬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 荣林生继续说道：“急诊科，说白了就是个大杂烩，什么都学，但什么都学不精。” “来我们中医院吧。” 他看着赵西辰，眼神灼热。 “只要你愿意来，我保证。” “倾尽我毕生所学，将你培养成新一代的中医国手！” 这话一出，旁边的方清当场就炸了。 “姓荣的！你什么意思！” 方清把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拍。 发出一声巨响，气得脸都黑了。 “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 他一个箭步冲到赵西辰面前。 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把他护在身后。 “我告诉你，赵西辰是我们急诊科的宝贝！” “是我们的未来！” “你想都别想！” 荣林生看着他这副激动的样子，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方清啊，格局要大一点嘛。” “整个海城都是一个大家庭。” “人才应该在最适合他的地方发光发热，而不是被部门之见给束缚住。” 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气得方清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 “小赵啊，你别听他的。” 荣林生又把目光转向赵西辰，语气更加诱人。 “只要你来中医院，我立刻向院里申请。” “给你提副主任医师的职称，薪水翻倍！” “而且……” 他顿了顿，悠悠地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也干不了几年了。” “等我退休，这中医院主任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噗——” 方清感觉自己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家伙！ 这老狐狸是下血本了啊！ 升职！ 加薪！ 还画了个主任的大饼！ 这谁顶得住啊？ 完了完了。 他感觉自家养了多年的金白菜。 马上就要被别的猪给拱走了。 方清急得抓耳挠腮，忽然灵光一闪。 他清了清嗓子。 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咳咳！” “荣主任啊，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们家西辰，志向高远，淡泊名利。” “区区一个主任的位置，他稀罕不稀罕还不一定呢！” 这话说的。 他自己都不信。 但他必须得这么说。 “他未来的路，应该由他自己来选择。” “我们做领导的，不应该过多干涉。” 方清这是以退为进。 把皮球踢给了赵西辰。 他相信。 自己平时待赵西辰不薄。 这孩子肯定会念着自己的好。 荣林生听了这话。 倒是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嗯，方清你这话说的在理。” “是我们格局小了，确实应该让西辰自己做决定。” 下一秒，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赵西辰身上。 方清的眼神里写满了紧张和恳求。 就差没当场喊“爸爸”了。 而荣林生的眼神里。 则是充满了期盼和自信。 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赵西辰：“……” 我勒个去。 这修罗场，有点刺激啊。 他能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啊！ 中医院的条件确实诱人。 升职加薪，未来可期。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问题是。 他那个不当人的系统，前两天刚给他发布了一个长期任务。 【叮！长期任务发布：坚守急诊一线，成为急诊科的定海神针！】 【任务奖励：？？？】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宿主已掌握的技能。】 这狗系统，摆明了就是要把他焊死在急诊科啊。 跟系统爸爸的惩罚比起来。 主任大饼什么的，瞬间就不香了。 赵西辰心里叹了口气。 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且带着歉意的笑容。 他先是朝着荣林生微微鞠了一躬。 “荣主任，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您的看重和厚爱。” “您开出的条件，说实话，我……我做梦都不敢想。” 这话一出，方清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荣林生的脸上则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然而，赵西辰话锋一转。 “但是……我不能答应您。” “我觉得，我的根还是在急诊科。” “这里有最需要我的病人，也有我最熟悉的战场。” “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在这里学习和沉淀。” 赵西辰的语气无比坚定。 一瞬间，他在方清眼里的形象，拔高了无数倍。 看看！ 看看！ 什么叫境界！ 什么叫高风亮节！ 方清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恨不得抱着赵西辰狠狠亲两口。 荣林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 但他毕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 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唉，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他摇了摇头，满是遗憾。 不过，他还是冲着赵西辰露出了一个欣赏的微笑。 “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选择。” “不过，我们中医院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们中医院坐坐。” “我们方老可是一直念叨着，想见见你这个少年英雄呢。” 赵西辰闻言，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气氛总算没那么剑拔弩张了。 赵西辰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看腕表。 “哎呀，这都快上班了。” 他一拍大腿，冲着两位主任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那什么，方主任，荣主任。” “我那间新诊室不是分下来了嘛。” “我得赶紧去把我的宝贝疙瘩都搬过去。” “你们二位领导先聊，我先走一步。” 说完，赵西辰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 生怕再待下去又出什么幺蛾子。 留下方清和荣林生二人，面面相觑。 还是方清先开了口。 脸上挂着标准的中年人式圆滑笑容。 第76章 身上扎钢筋 “咳咳，老荣啊，你别往心里去。” “西辰这孩子，就是一根筋，认准了急诊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一边说，一边给荣林生递了根烟，姿态放得很低。 “不过你放心，咱们都是一个医疗系统的，不分什么彼此。” “以后你们中医院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 “只要西辰他有空。” “我绝对让他随叫随到，就当是去学习交流了。” “在中医院能学到方老的手艺，那是他的福分。” “在急诊科，他不也一样能锤炼技术嘛。” 荣林生接过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心里的那点不快也散得差不多了。 “行，老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拍了拍方清的肩膀。 “那我就先回去了，方老那边还等着我回话呢。” “改天，我做东，咱们好好喝一杯。” “好说，好说，路上慢点。” 方清一直把荣林生送到了医院门口。 他脸上的笑容这才慢慢收敛了起来。 方老…… 那可是中医院的定海神针。 中医界的泰斗级人物。 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怎么会突然点名要见赵西辰这个小年轻？ 方清的脑子飞速运转着。 难道……是和昨天那件事有关？ 当时他只顾着震惊和激动了，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回想起来。 赵西辰用的那套针法，神乎其技。 根本不像是现代中医的路数。 莫非，是惊动了方老这尊大佛？ 方清想到这，心里既有点骄傲，又有点担忧。 骄傲的是自己手下出了这么一个宝贝。 担忧的是，这块宝玉的光芒，怕是快要藏不住了。 …… 与此同时。 赵西辰已经哼着小曲，来到了自己的新诊室。 他一屁股坐在崭新的办公椅上，舒服地转了个圈，也陷入了沉思。 荣林生今天这趟浑水，趟得有点莫名其妙。 可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方老那种级别的人物，会无缘无故想见自己一个小医生？ 开什么国际玩笑。 唯一的可能。 就是自己昨天亮出的那一手。 回天九针！ 别说是在现代了。 就算是在古代。 那也是足以让所有杏林中人疯狂的绝技。 一个濒死的病人，被他几针下去。 硬生生把生命体征给稳住了。 这种事。 在现代医学看来，简直就是神迹。 会传到方老的耳朵里，一点也不奇怪。 赵西辰摸了摸下巴，嘴角微微上扬。 有点意思。 看来，自己这个平平无奇的急诊小医生，也要开始在中医界刷脸了。 想到中医，赵西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曾经，中医是何等的辉煌。 悬壶济世，妙手回春，那都是基本操作。 可现在呢？ 中医的没落，是有目共睹的。 原因很复杂。 一方面，是中医的学习周期实在是太长了。 没个十年八年的苦功夫，连门都入不了。 现在的年轻人。 有几个能静下心来。 去啃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 有那时间。 去学西医。 早就能在手术台上秀操作了。 不比这来钱快？ 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传承的断裂。 悠悠华夏几千年，经历了多少战乱和动荡。 无数珍贵的医书典籍，都在战火中遗失了。 剩下的，大多都是些残篇断章。 后人再怎么厉害，也很难补全。 这就导致了现在中医的尴尬境地。 治个小感冒还行。 真遇到什么大病重病，往往就束手无策了。 久而久之。 中医在很多人眼里，就成了“慢郎中”和“养生”的代名词。 甚至还有不少人，直接将其打为“伪科学”。 每当想到这里，赵西辰就觉得有些意难平。 但现在，不一样了。 别人拿到的是残篇，是删减版。 他赵西辰。 通过那个不当人的系统。 拿到的可是医祖扁鹊的全部传承！ 是未经删减的完整版！ 是4K超高清重制版！ 他脑子里装着的，是一整个失落的中医宝库。 回天九针，仅仅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他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医，没有没落！ 正当赵西辰畅想着自己如何凭借一己之力。 让中医重返巅峰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 被人“砰”的一声猛地推开了。 “赵医生！” “不好了！” “快！” “出大事了！” 护士张巧一脸煞白。 上气不接下气地冲了进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赵西辰一个激灵，从“中医崛起”的白日梦里瞬间惊醒。 他二话不说，抓起白大褂就往外冲。 这架势。 绝对是来了重症中的重症！ “怎么了？” “救护车！在门口！” “病人……病人情况太吓人了！” 两人一路狂奔。 还没到急诊大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赵西辰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医院大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也忍不住瞳孔一缩。 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后门大开。 车上，一个浑身是血的工人半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而他的身上，赫然插着三根钢筋！ 又粗又长，目测直径起码有三厘米，长度都超过了一米。 这三根索命的玩意儿。 就这么直愣愣地贯穿了他的身体。 一个工友正满头大汗地蹲在旁边。 双手死死地扶着钢筋，连大气都不敢喘。 几个随车医生和护士围在车边，满脸焦急，却又束手无策。 这怎么搞？ 这根本没法搬运啊！ 稍微动一下。 钢筋在体内造成二次伤害，引发大出血，人可能当场就没了！ “都愣着干什么！生命体征呢？” 赵西辰一声大喝，惊醒了众人。 “血压……血压在持续下降！心率130！” “让开！” 赵西辰挤进人群，目光死死锁定在病人身上。 【探源扫描眼，启动！】 一瞬间，在赵西辰的视网膜上，患者的身体变得透明。 肌肉、骨骼、血管、内脏…… 一切都以三维立体影像的形式清晰呈现。 那三根钢筋的走向和造成的损伤，一目了然。 一根，从右胸腔斜着插入。 万幸中的万幸，擦着肺叶和心脏过去了，没伤到主动脉。 一根，贯穿了骨盆。 看着吓人，但也没碰到关键部位。 最要命的是第三根！ 从后腰插进去。 不偏不倚，直接刺破了左侧的肾脏！ 此刻，殷红的血液正从肾脏的破口处不断渗出。 在腹腔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别动他！” 眼看同事罗祥诚正准备和人一起尝试着把病人往外抬，赵西辰立刻出声制止。 “罗祥诚！你想让他死在半路上吗？” 罗祥诚动作一僵，急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放着啊！” “保持这个体位！” “绝对不要晃动钢筋！” 赵西辰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孟轲祥，罗祥诚，你们俩过来！” “我们连着救护车的移动担架车一起抬下去！” “轻一点！稳住！” 第77章 棘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可以连车一起抬！ 三名医生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担架车。 在其他人的帮助下。 终于稳稳地将它从救护车上移了下来，火速推向急救室。 “怎么搞成这样的？” 路上，赵西辰一边推车。 一边扭头问那个还跟着跑的工友。 工友哭丧着脸说。 “从二楼脚手架上摔下来了。” “下面正好是没用完的钢筋……就……” “给你们老板打电话！” “让他带钱过来！快！” 这种程度的工伤。 抢救加后续治疗。 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工友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 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推进一号抢救室！” “快！开通两条静脉通道！” “生理盐水，右旋糖酐，加压补液！速度要快！” “通知血库，准备100的O型血！” 护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罗祥诚，马上去打119！” “让他们消防队带上液压钳和切割机过来！快！” “好！” 罗祥诚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打电话。 在现代医学的条件下。 想处理这种贯穿伤。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体外的钢筋截断，然后再进行手术。 否则带着这一米多长的玩意儿。 别说进CT室了，连手术台都上不去。 趁着这个空档。 赵西辰再次启动了探源扫描眼。 对患者的伤情进行了更仔细的确认。 胸部、骨盆、臀部三处贯穿伤。 左肾破裂，腹腔内积血大约有300ml，并且还在缓慢增加。 万幸，真的是万幸。 除了肾脏。 其他重要脏器和大血管都奇迹般地避开了。 这家伙，可以说是用光了这辈子的运气。 赵西辰拿起一把巨大的创伤剪。 “咔嚓咔嚓”几下。 将病人身上被血浸透的破烂工服全部剪开。 最大程度地暴露视野。 就在这时，急诊科副主任方清也闻讯赶了过来。 “小赵，情况怎么样？” 方清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也是眉头紧锁。 “方主任。” 赵西辰头也不抬地飞速汇报。 “患者三处钢筋贯穿伤。” “目前生命体征暂时平稳。” “但左肾破裂，腹腔内有活动性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我已经让罗祥诚通知消防队了！” 方清点点头。 赵西辰的处理堪称完美，没有任何问题。 “好，我来协调手术室和麻醉科。”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几名身穿橙色抢险救援服的消防员，在队长的带领下，扛着各种设备冲了进来。 “医生，人怎么样？需要我们怎么做？” 消防队长很干练。 “看到这三根钢筋了吗？” 赵西辰指着病人。 “需要你们把体外的部分全部剪断。” “动作一定要轻，绝对不能让钢筋产生剧烈的震动，否则会加重内脏损伤！” “明白！” 消防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消防员半跪在地上。 小心翼翼地将巨大的液压钳对准其中一根钢筋。 “滋……” 液压钳缓缓加力，发出沉闷的声响。 抢救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西辰和方清等人则死死按住患者的身体。 尽力抵消切割带来的微小震动。 “咔！” 一声脆响，第一根钢筋应声而断。 赵西辰的探源扫描眼一直开着。 他清楚地看到，患者体内的脏器没有因为这次切割而产生新的移位和损伤。 “很好！继续！下一个！” “咔！” “咔！” 在医生和消防员的完美配合下。 三根累赘的“长尾巴”很快被全部剪断。 赵西辰再次用探源扫描眼检查了一遍。 确认病情没有加重，这才松了口气。 “干得漂亮，辛苦了，同志们！” 方清对消防队长说。 “应该的，救人要紧！” 消防队长敬了个礼，带着队员迅速撤离。 “马上推去做CT！” 方清立刻下令。 “麻醉科、手术室那边准备好。” “CT结果一出来，立刻手术！” “是！”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和赵西辰用探源扫描眼判断的情况，分毫不差。 左肾破裂，腹腔积血，其他脏器完好。 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 所有的术前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严阵以待。 方清看了一眼医护人员。 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赵西辰身上。 他沉声说道。 “赵西辰，这台手术，你来主导。” 赵西辰抬起头。 “是，方主任。” 赵西辰的目光无比坚定。 他明白。 这注定是一场硬仗。 一场需要普外科、胸外科、泌尿外科、骨科……等等等等。 几乎大半个医院精英联合起来才能拿下的超级手术。 预计手术时间。 十二个小时起步，上不封顶。 赵西辰站在主刀位上。 一助是孟轲祥，二助是罗祥诚。 器械护士张巧，仪器护士秦蕊，巡回护士王芳。 “自体血液回收机接好了吗？” 赵西辰问道。 “报告赵医生，已经接好了，随时可以启动。” 秦蕊回答。 “血库那边呢？备血足不足？” “放心吧赵医生。” 王芳在一旁说道。 “A型血的血浆、红细胞、血小板都备得足足的。” “整个血库都快被咱们搬空了。” 好家伙，这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来了啊。 赵西辰心里吐槽一句。 但脸上却是一片平静。 就在这时，负责麻醉的麻醉师却犯了难。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为难地看向赵西辰。 “赵医生，这……这麻醉不好搞啊。” “患者背部插着钢筋，根本没办法平躺，常规的气管插管体位完全摆不出来。” “这要是不能全麻，手术根本没法做啊！”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是啊。 这第一步就卡住了，后面的还怎么玩？ 方清也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确实棘手。 赵西辰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撇了撇嘴。 “多大点事儿啊，至于这么紧张吗？” 他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默默开启了探源扫描眼。 视野瞬间切换。 患者的身体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副高清立体的三维解剖图。 骨骼、肌肉、血管、气管…… 所有结构的位置和角度都清晰无比。 “让他侧卧。” 赵西辰淡淡地开口。 “左侧卧位，身体和手术床保持三十五度角，头部后仰十五度，下颌抬起。” 赵西辰报出了一连串精准到离谱的数据。 麻醉师直接听傻了。 啥玩意儿？ 侧卧位插管？ 这……这操作难度系数直接拉满了啊！ 常规的仰卧位，好歹有个标准流程。 他闭着眼睛都能插进去。 可侧卧位，视野、角度、深度全都要靠手感和经验。 一个不小心，喉镜捅破了食道或者声门，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方清，眼神里充满了求助。 老大，这小子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第78章 他手好稳 方清看着赵西辰那张写满了“你们这群凡人”的脸，深吸一口气。 虽然这小子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但在专业问题上，他从没掉过链子。 “就按小赵说的做！” 方清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 有了主任发话，麻醉师也不敢再犹豫。 他指挥着护士们。 小心翼翼地将患者摆成了赵西辰所说的那个极其别扭的姿势。 然后，他拿起喉镜。 深呼吸，凭着感觉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咦？ 下一秒，麻醉师的眼睛瞬间亮了！ 虽然姿势很怪。 但这视野……简直完美！ 声门就那么清晰地暴露在他的视野里。 没有丝毫犹豫，麻醉师顺利地将气管导管插入。 连接呼吸机，监测数据，一切正常！ “我的天……” 麻醉师看着赵西辰，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这哥们儿是透视眼吗？ 这都能算到？ “麻醉成功！手术可以开始了！” 随着麻醉师话音落下。 赵西辰走到了主刀的位置上。 监护仪上。 患者的血压正在持续下降，心率则在不断飙升。 腹腔内的出血依旧在继续。 每一秒钟，患者的生命都在流逝。 方清站在不远处，手心里全是汗。 小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生命体征怎么样？” 赵西辰头也不抬地问道。 “血压80/50，心率140，血氧饱和度92%！” 仪器护士秦蕊飞速报出数据。 情况很不乐观。 赵西辰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动。 他伸出手。 “手术刀。” 器械护士张巧立刻将一把泛着寒光的10号手术刀拍在他手里。 赵西辰手腕轻轻一动，刀尖稳稳地落在患者的胸骨正中。 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一刀划下。 从胸骨上窝到剑突，一道笔直的切口瞬间出现。 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方清的瞳孔猛地一缩！ 开胸！ 他竟然直接选择了正中开胸！ 这一刀下去。 紧贴着胸骨后方的。 可是主动脉弓和无名静脉啊！ 稍微偏一点，深一点。 那就是神仙难救的下场！ 然而，赵西辰的探源扫描眼早已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一刀，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重要血管。 精准地落在了最安全的位置。 他放下手术刀，拿起电锯。 “嗡——” 刺耳的声音响起，骨屑纷飞。 胸骨被应声锯开。 “开胸器。” 孟轲祥和罗祥诚立刻上前。 合力将沉重的开胸器撑开。 一个血肉模糊的胸腔。 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赵西辰的目光在胸腔内飞速扫过。 “主动脉根部有一处长约1.5厘米的撕裂伤。” “右无名静脉破损。” “右锁骨下静脉破损。” 三处致命的血管损伤！ 方清倒吸一口凉气。 仅仅是听到这三个名字，他就已经头皮发麻了。 这任何一处。 都足以让一个顶尖的胸外科专家焦头烂额。 “孟师兄，准备血管结扎线。” “罗师兄，准备动脉阻断钳。” “张巧，纱布，止血钳！” 手术室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听从着他的指挥。 “准备取钢筋！” 赵西辰沉声说道。 众人心中一凛。 真正的考验来了。 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的钢筋。 而是建筑工地上最常见的螺纹钢。 它表面凹凸不平的螺纹。 在拔出时，会对沿途的组织造成极其严重的二次切割伤害。 止血纱布被一叠一叠地塞进胸腔。 几乎瞬间就被染成了红色。 手术，真正进入了争分夺秒的阶段。 而赵西辰，却展现出了与年龄完全不符的高超手术技巧和冷静头脑。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 单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根插在胸腔里的钢筋。 好家伙，这分量，这手感，沉甸甸的。 比健身房的铁疙瘩带劲多了。 他另一只手沿着钢筋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开始剥离粘连的组织。 整个过程中。 他握着钢筋的那只手。 简直就像焊在了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孟轲祥和罗祥诚在旁边看着。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天！ 这臂力，这握力……是麒麟臂吧这是？ 正常人别说单手这么稳了，就算两只手一起上，也得晃悠个不停啊！ 不远处的方清，内心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外科医生胚子！ 不，应该说，他就是为了手术台而生的！ 这种稳定性和力量，是多少顶级专家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天赋。 此刻的赵西辰，已经完全进入了“人机合一”的状态。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片血肉模糊的战场。 “沿右锁骨表面作切口。” 他一边下达指令，一边已经动手了。 刀锋划过，皮肤、筋膜、肌肉被逐层解剖开来。 他的动作快而不乱，每一下切割都恰到好处。 血管和神经被他灵巧地分离开，完美地避开，像是能提前预知它们的走向。 废话，哥有挂！ 赵西辰心中吐槽一句，探源扫描眼的CT模式早已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钢筋周围的一切组织结构，都以三维立体影像的形式清晰呈现。 哪里有血管，哪里有神经，钢筋和它们之间的距离是多少微米，都一清二楚。 “行了，我要开始拔了啊，各位站稳扶好，准备迎接暴风雨！” 赵西辰在心里给自己配了个音。 他握住钢筋的手开始发力，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又无比坚定的速度，将钢筋缓缓抽出。 一毫米，两毫米，一厘米…… 整个过程，堪称完美！ 没有一丝一毫的剐蹭。 没有造成任何二次伤害！ 孟轲祥和罗祥诚都看傻了。 这……这不科学！ 这比微雕还要夸张吧！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嘀！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血压70/40！还在降！”秦蕊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钢筋拔出，原本被压迫的血管破口瞬间失去了压力，失血量陡增！ “加快血液回收处理速度！自体血输回去！” 赵西辰头都没抬，声音依旧冷静。 随着处理过的自体血和血库的血液被快速输回患者体内。 监护仪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血压曲线。 总算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慢慢趋于稳定。 赵西辰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晚节不保，我的五星好评要紧。 接下来，就是修补工作了。 主动脉根部撕裂伤、右无名静脉破损、右锁骨下静脉破损…… 这一个个听着就让人腿软的名字。 在赵西辰的手下，却像是变成了普通的破洞衣服。 他手持持针器，缝合针上下翻飞。 动作快得出现了残影。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看得旁边的孟轲祥和罗祥诚眼花缭乱。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台手术，而是在欣赏一场顶级的艺术表演。 一个小时后。 胸腔内的所有破损脏器和血管，全部修补完毕！ “搞定一个，下一个！” 赵西辰活动了一下脖子，将目光投向了第二根钢筋。 这根钢筋，从患者的左侧后腰插入，斜着刺向了腹腔。 “刀。” 赵西辰再次伸出手。 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刀精准地切开了左肾位置的皮肤。 创口打开，里面的情况让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左肾被钢筋直接刺破，肾脏破裂。” “后腹膜连续性破裂。” “腹腔内大出血……” 赵西辰的声音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在播报着探查结果。 不过，他心里却长出了一口气。 万幸中的万幸啊！ 这根钢筋虽然捣烂了肾，但好在角度刁钻，竟然奇迹般地避开了周围所有重要的内脏和泌尿系统。 不然的话，今天这手术难度还得再上一个level。 第79章 给他累麻了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第二次的配合明显顺畅了许多。 赵西辰负责主控和剥离，孟轲祥和罗祥诚负责吸引和辅助。 三个人就像是合作了成百上千次的黄金搭档，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起！” 赵西辰低喝一声。 插在左肾里的钢筋，被顺利地取了出来！ 接下来，便是对左肾以及周围创口的修复工作。 清创、血管探查、吻合、肌肉重建术…… 一套复杂的操作，在赵西辰手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又是几个小时过去。 手术室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有些疲惫了，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们正在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根，也是位置最尴尬的一根钢筋了。 它插在患者的臀部。 “这位置……真是个有味道的挑战啊。”赵西辰在心里默默吐槽。 他顺着钢筋留下的孔道，熟练地打开创面，进行彻底清创。 受损的微小动脉被一一结扎。 破损的粗大动脉，则被他用比头发丝还细的缝合线完美吻合。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第三根钢筋也被成功取出！ “呼……” 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然而，赵西辰的工作还没完。 “等等，还没结束。” 他的探源扫描眼在患者体内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患者右侧第4、5、6肋骨多处骨折，左侧第7肋骨骨折。” 什么？！ 众人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肋骨骨折？还是多根多处？ 这并发症也太要命了！ “准备肋骨剪，骨钳。” 赵西辰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疲惫，反而带着一丝兴奋。 终于到了我最拿手的骨科领域了！ 这可是大师级的技能，可不得好好秀一波！ 赵西辰运用大师级骨科技能修复骨折创伤，经过十几个小时奋战，完成了这台主刀手术，这是他的高光时刻。 他拿起肋骨剪和骨钳。 开始对断裂的肋骨进行切开复位。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 最后一根断裂的肋骨被完美复位。 赵西辰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骨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台手术，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啊！ 每一个切口。 每一次复位。 都精准得如同教科书一般。 不，比教科书还要完美！ 简直就是艺术品！ 他甚至有种冲动。 想把这台手术录下来。 命名为《大师级骨科医生的自我修养》。 然后挂到网上收费观看。 绝对爆火！ 手术室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赵西辰的身上。 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崇拜。 从胸腔修复。 到腹腔探查。 再到最后的骨折复位…… 这台手术的难度。 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可是，在赵西辰的手里。 这一切都变得那么的行云流水。 “缝合。” 赵西辰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护士们如梦初醒，连忙递上缝合针线。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奋战。 当最后一针落下。 赵西辰直起腰。 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饶是他有着远超常人三倍的身体素质。 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看了一眼脚边的垃圾桶。 里面堆满了擦汗用的纸巾，都快冒尖儿了。 “啧，这汗出的，都够我洗个澡了。” 他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不过，身体虽然疲惫。 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可是他真真正正在现实世界里。 主刀完成的第一台超级手术啊！ 成就感爆棚！ “开启探源扫描眼，CT模式，进行最后检查。” 赵西辰在心中默念。 一道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 迅速扫过手术台上的患者。 【扫描结果：患者体内所有创伤均已完美修复，生命体征平稳，无内出血风险，无并发症迹象。】 【手术完美度：100%！】 “收工！” 赵西辰丢下手中的镊子。 对着众人咧嘴一笑。 啪！ 啪啪啪！ 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 手术室里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有医护人员。 包括一向严肃的方清，都毫不吝啬地为他鼓掌。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激动和敬佩。 他们今天，亲眼见证了一个医学奇迹的诞生！ 而创造这个奇迹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牛逼！赵医生你简直就是神！” “太强了！我做梦都不敢想能看到这样的手术！”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偶像！” 罗祥诚和几个年轻医生激动地喊着。 看赵西辰的眼神里都快冒出小星星了。 赵西辰笑着摆了摆手，想说几句骚话活跃一下气氛。 可他刚张开嘴，就感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 “哎哟我滴妈……” 扑通！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 刚刚还如同天神下凡的赵西辰。 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肾上腺素一退。 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使不上劲儿。 “赵医生！” “小赵！” 众人大吃一惊，赶紧围了上来。 “怎么了？没事吧？” 方清一个箭步冲过来。 蹲下身子紧张地问道。 “没……没事……” 赵西辰靠在手术台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就是……蓝条耗尽，需要回城补个给……” 方清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检查了一下赵西辰的情况。 发现他只是脱力了。 这才松了口气。 “罗祥诚，你扶小赵回休息室。” 方清站起身。 对着一旁的罗祥诚吩咐道。 “好嘞，方主任！” 罗祥诚连忙上前。 一把架起了赵西辰的胳膊。 “赵哥，你这体重可以啊，挺结实。” “滚蛋……哥这是……有料……” 赵西辰连吐槽的力气都快没了。 两人刚走出手术室大门。 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镇住了。 门口，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人。 正是患者的家属、工友，还有他的老板。 看到手术室的门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聚焦了过来。 “医生！医生！我老公他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妇女哭着冲了上来。 一把抓住了方清的胳膊。 她就是患者的妻子。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医生，手术成功了吗？” “我兄弟他……他还活着吗？” 整个走廊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静一静！” 方清抬高了声音，表情严肃地说道。 “手术非常成功！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成功了！成功了！” “老天保佑！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啊！” 患者的妻子腿一软。 差点瘫倒在地。 幸好被旁边的人扶住。 她擦了擦眼泪。 突然拉着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就要对着方清跪下。 “医生，您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我们给您磕头了！” “诶！快起来！使不得！” 方清眼疾手快，一把将母子俩扶了起来。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不用这样。” 他指了指被罗祥诚架着的赵西辰，说道。 “你们要谢，就谢他吧，他才是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 众人的目光。 齐刷刷地落在了面色苍白、几乎快要昏睡过去的赵西辰身上。 “这就是救了我丈夫的赵医生吗？” “太年轻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谢谢赵医生！您辛苦了！” 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路。 所有人都用感激和敬佩的目光。 注视着这个创造了奇迹的年轻医生。 罗祥诚搀扶着赵西辰。 一步步地穿过人群。 “谢谢……谢谢……” 赵西辰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也不知道是在回答谁。 第80章 跟她一起回家吃饭 等到了休息室。 罗祥诚刚把他扶到床边。 赵西辰就脑袋一歪。 整个人倒了下去，瞬间就睡着了。 甚至还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他实在是太累了。 ……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赵西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第二天，晚上八点十五分。 “我靠，我睡了这么久？”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睡了一天一夜，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精神饱满。 今天看样子是风平浪静的一天。 科室里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他伸了个懒腰。 换好衣服，准备下班回家。 刚走到自己诊室门口。 正准备开门。 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人。 正举着手。 保持着一个将要敲门的姿势。 是护士张巧。 两人四目相对，都愣了一下。 “啊！” 张巧惊呼一声，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慌乱地收回手，紧张地捏着衣角，低着头不敢看赵西辰。 “赵……赵医生……你……你下班了啊？” 她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嗯，刚醒。” 赵西辰笑了笑。 “你找我有事？” “那个……你……你先进来，进来再说。” 张巧侧过身，让他进去。 自己也跟着溜了进去。 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操作给赵西辰整不会了。 有啥事儿啊。 搞得跟地下接头似的。 “喝水吗？” 赵西辰从饮水机接了杯水递给她。 张巧接过水杯，捧在手里，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 赵西辰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这是？” 他关切地问道。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还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需要帮忙就直说。” 张巧低着头，沉默了好几秒。 终于。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赵西辰。 “赵医生……就是……就是之前，你不是送我回家了嘛……” “嗯，对啊。” 赵西辰点点头。 “然后……我妈妈她……她看见了……” “哦，看见就看见呗，阿姨好啊。” 赵西辰有点没反应过来。 张巧的脸更红了，几乎能滴出血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口气说道。 “我妈妈……她想请你……去我们家吃个饭！” 说完这句话，她就紧紧地抿着嘴唇，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和紧张，一动不动地看着赵西辰。 她期待着赵西辰的回答，心里有些忐忑。 赵西辰有点懵。 去……她家吃饭？ 她妈妈请我？ 这剧情……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啊？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见家长？ 不是吧阿sir。 我就是睡了一觉。 怎么世界就变得这么魔幻了？ 看着张巧那双写满了“快答应我”的大眼睛。 赵西辰心里盘算了一下。 回家也是一个人。 点个外卖，打两把游戏，然后睡觉。 好像……是挺无聊的。 去蹭顿饭，好像也不错？ 再说了，人家小姑娘鼓足了这么大的勇气，眼巴巴地看着你。 这要是拒绝了，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多伤人心啊。 “行啊。” 赵西辰几乎没怎么犹豫，笑着点了点头。 “反正我回家也没事干。” “正好肚子也饿了，那就……叨扰阿姨了？” 他回答得太干脆，张巧反而愣住了。 她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 什么“不……不麻烦的，就是一顿家常便饭”，“你要是忙就算了，我就是替我妈问问”。 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啊？” 张巧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你答应了？” “对啊。” 赵西辰觉得她这反应有点好笑。 “怎么，不欢迎啊？” “不不不！不是的！” 张巧连忙摆手，脸颊上的红晕又深了几分。 她慌乱地解释道。 “我……我就是没想到你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觉得很唐突……” “不会啊，有免费的晚饭吃，为什么不答应？” 赵西辰半开玩笑地说道。 看着他脸上轻松的笑容。 张巧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 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那个……赵医生……” “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 张巧有点不好意思地小声说。 “就是……我妈妈她……” “她特别想让我找个男朋友。” “所以……所以恨不得赶紧把我嫁出去……” “所以待会儿，她可能会……问东问西的。” “或者说一些……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 “你……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赵西辰一听，乐了。 “我懂，我懂。” 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是不是传说中的‘阿姨灵魂三问’？” “什么工资多少啊，有房没啊，开的什么车啊？” 张巧惊讶地看着他。 然后猛地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对对对！就是这些！” “放心吧。” 赵西辰拍了拍胸脯。 “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场面，hold住。” 看到他这么理解。 张巧彻底安下心来。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立刻拿出手机，激动地拨通了电话。 “喂？妈！” “他……他答应了！”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张巧的音量都高了几分。 “对！就是赵医生！” “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啊？你还在家？” “那你快去买菜啊！……嗯嗯嗯，他喜欢吃肉，你看着买就行！” “红烧肉，糖醋排骨什么的都行！……好嘞！我们这就出发！” 挂了电话，张巧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那个……赵医生，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说完，她像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赵西辰笑着摇了摇头。 这姑娘，还真实诚。 几分钟后。 张巧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小跑着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羞涩。 两人并肩走出医院。 一路上，张巧都努力地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 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她一会儿看看窗外的夜景。 一会儿又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一眼旁边正在开车的赵西辰。 然后，就忍不住低下头，抿着嘴唇偷偷地笑。 这一幕，完完整整地被车内后视镜给出卖了。 赵西辰看着镜子里那个强忍笑意的姑娘。 也觉得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 他那辆骚红色的跑车，停在了张巧家小区的楼下。 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但打理得还算干净整洁。 跑车停在绿荫下，显得格外扎眼。 赵西辰刚解开安全带。 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中年女人。 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快步走了过来。 第81章 路遇急病 “哎哟，巧巧回来啦！” 红衣女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在赵西辰和他那辆车上打转。 “这位是……？” 她笑得一脸八卦。 张巧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下车介绍道。 “王阿姨，这是我们科室的同事，赵医生。” “同事？” 王阿姨显然不信，她绕着车走了半圈，啧啧称奇。 “小伙子长得可真精神！” 她凑到张巧身边。 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压低了声音。 但那音量，方圆十米都能听见。 “巧巧啊，眼光不错嘛！” “这么帅的男朋友，开的车也这么带劲，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王阿姨！您别乱说！” 张巧羞得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真的是同事！” “行行行，同事，阿姨懂的！” 王阿姨露出了一个“我都懂”的表情，笑着摆摆手。 “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先去跳广场舞了啊！” 说完，就扭着腰，心满意足地走了。 留下张巧一个人在原地。 尴尬得脚趾都快把地面抠出三室一厅了。 “对……对不起啊，赵医生……”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们小区的阿姨都……都比较热情。” “挺好的啊。” 赵西辰下了车，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笑着说。 “这氛围多好啊，有人情味儿。” 他话音刚落。 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楼道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正是张巧的妈妈。 张母一眼就锁定了赵西辰。 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来。 她直接略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把抓住了赵西辰的手。 “哎呀！你就是小赵吧！” “哎哟这孩子长得可真俊！” 张母拉着赵西辰的手。 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满意。 “快快快，跟阿姨回家吃饭！” “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赵西辰就往楼上走。 那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赵西辰才是她亲儿子。 “阿姨您太客气了。” 赵西辰嘴也甜，立马就进入了状态。 “我早就听张巧说您做饭好吃，今天总算有口福了。” “哎哟，这孩子，嘴真甜！” 张母被逗得心花怒放。 “喜欢吃就多吃点！以后常来家里吃饭！” 张巧跟在后面。 看着前面那两个仿佛失散多年的母子一般相谈甚欢的背影。 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怎么就这么偏心了。 应付完张母，赵西辰早早的便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 赵西辰哼着小曲儿。 优哉游哉地往医院赶。 脑子里还回放着昨晚的“鸿门宴”。 张叔叔的热情，张阿姨的红烧肉。 还有张巧那丫头最后被逗笑的模样。 嗯……好像假扮情侣这事儿，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就在他美滋滋地盘算着今天中午吃啥的时候。 前面的车流突然就停滞了。 “我靠，不是吧？” 赵西辰一脚刹车踩死，探头往前望去。 前面堵得跟个停车场似的。 喇叭声此起彼伏，跟交响乐似的。 “得，今天这全勤奖又泡汤了。” 他无奈地拍了拍方向盘。 等了十几分钟。 车队还是一动不动。 赵西辰的职业病犯了。 总觉得前面是不是出啥事了。 他解开安全带，直接推门下车。 “哎，哥们儿，前面啥情况啊？” 他拍了拍前车的窗户。 前车司机摇下车窗，一脸无奈。 “不知道啊，好像是出车祸了，堵半天了。” 车祸？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 立马迈开长腿往前凑。 没几步，他就挤到了事故现场。 只见一辆大卡车跟一辆出租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出租车的半个车身都被撞得稀巴烂。 看着就触目惊心。 交警已经在疏散围观群众，拉起了警戒线。 “同志，麻烦让一让，这里是事故现场。” 一个年轻的交警拦住了他。 赵西辰赶紧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 “警察同志，我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赵西辰，让我过去看看伤员情况。” 交警一看证件，立马肃然起敬。 “医生您好！” 交警指了指出租车。 “卡车司机没事，出租车司机受了点轻伤，已经出来了。” “就是后排有个女乘客，伤得比较重，我们已经打了120了。” “行，麻烦你赶紧疏散交通，给救护车清出一条道来，我先去看看。” 赵西辰一边说，一边已经戴上了职业性的严肃面具。 他快步走到变形的出租车旁，往里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后排座位上，一个中年女人瘫倒在那，脸色惨白如纸。 一截断裂的车门金属片，不偏不倚地插进了她的右侧胸腔。 鲜血正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染红了整个座椅。 我勒个去！ 赵西辰瞳孔骤然一缩。 来不及多想，大脑瞬间下达指令。 “开启探源扫描眼，CT模式！” 一瞬间，在他眼中，女人的身体结构变得透明，骨骼、血管、器官清晰可见。 那截金属片尖锐的末端，正死死地抵在一条粗大的血管壁上。 【腔静脉！】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腔静脉破裂，以目前出血速度，六到十分钟内将引发重度失血性休克，危及生命。】 赵西辰飞快地扫了一眼手表。 这里是高架桥，离最近的医院开车最快也要十分钟。 看地上的血迹，伤者出血已经超过三分钟了！ 等救护车来了再送去医院？ 黄花菜都凉了！ 必须立刻、马上、就地止血！ “消防员同志！过来帮个忙！” 赵西辰冲着不远处正在准备破拆工具的消防员喊道。 他没等消防员过来，自己已经手脚并用地爬进了半个车厢里。 空间狭小，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伤者颈动脉上。 脉搏微弱，几乎快要摸不到了。 伤者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嘴里发出微弱的申吟。 “千万别睡过去！” 赵西辰沉声喝道。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插入的金属片，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玩意儿现在就像个塞子。 暂时堵住了大出血的口子。 要是让消防员用破拆工具直接撬开车门。 巨大的震动很可能导致金属片移位，彻底撕裂腔静脉。 到时候，那可就不是流血了，是喷血！ 神仙来了都救不活！ 唯一的办法。 就是在拔出金属片的瞬间。 用手精准地按住破裂的血管！ 这要求……简直不是人能干的活儿。 但赵西辰有挂。 【专精级徒手止血技能已激活。】 “来，消防员兄弟。” 赵西辰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赶来的消防员说。 “待会儿我让你拔，你就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块铁片给我拔出来，听明白了吗？” “医生，这……这能行吗？一拔出来不就……” 消防员有些犹豫。 “别废话！按我说的做！出了事我负责！” 赵西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消防员被他的气势镇住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双眼死死盯住扫描视野中那个闪烁着红光的破裂点。 他将双手覆盖在伤口周围，摆好了姿势。 成败，在此一举！ “三、二、一，拔！” 随着他一声令下，消防员猛地一用力！ “嗤啦——”一声，带着血肉的金属片被悍然拔出！ “噗——” 一股血箭瞬间从伤口飙射而出，喷了赵西辰一脸！ 就在血箭喷出的零点零一秒！ 赵西辰早已蓄势待发的双手闪电般地按了下去！ 他甚至没有去看伤口。 完全凭借着脑海中CT影像的定位。 手指精准无比地找到了那个破裂的出血点。 死死按住！ 飙射的血箭戛然而止。 成了！ 第82章 我相信你 赵西辰心里刚松了口气。 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 “让一让！让一让！医生来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个护士抬着担架冲了过来。 带头的是个女医生，看起来三十岁出头，扎着干练的马尾。 可当她看清车里伤者的脸时。 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妈？！” 女医生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手里的急救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眼神瞬间慌乱无措。 “我靠，这什么八点档剧情……” 赵西辰心里吐槽了一句。 但他手上不敢有丝毫松懈。 冲着那女医生就吼了一嗓子。 “还愣着干什么！” “你是医生！快拿止血钳过来！” 这一声吼，如同当头棒喝。 把那女医生给吼回了神。 她煞白着脸，捡起急救箱，声音都带着哭腔。 “对……对！止血钳！” “陆奇，快！止血钳和纱布！” 旁边那个年轻的男医生赶紧手忙脚乱地从箱子里翻出止血钳和医用纱布。 赵西辰头也不抬：“钳子给我！” 女医生颤抖着手把止血钳递了过去。 赵西辰接过止血钳，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 代替了自己的手指，精准地夹住了那个出血点。 “好了，可以动了！” “快，帮忙把人抬上推车！” 几个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将伤者从车里移了出来。 放上了急救推车，飞快地送上了救护车。 赵西辰也跟着跳了上去，车门“嘭”的一声关上。 救护车呼啸着朝医院飞驰而去。 车上，女医生一边给母亲上监护设备，一边哽咽着对赵西辰说。 “谢谢你，医生，我叫陈洛芳，这是我同事陆奇。” “先别说这些。” 赵西辰抹了把脸上的血，冷静地问。 “你母亲什么血型？” 陈洛芳六神无主。 还是旁边的陆奇反应快，抢着回答。 “是RH阴性O型血！非常稀有！” 赵西辰闻言，眉头再次紧锁。 他立刻转向陆奇，果断下令。 “马上给你们医院总值班室打电话。” “让他们立刻从血库调血，有多少调多少！” 救护车一路拉着刺耳的警报。 车厢里，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赵西辰单手死死地捏着止血钳。 另一只手撑在推车边上，稳住自己的身形。 任凭救护车如何颠簸。 他握着钳子的手都纹丝不动。 简直就是个人形固定支架。 陈洛芳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 但看着母亲惨白的脸和心电监护仪上微弱的波形。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 旁边的陆奇刚刚挂断电话。 脸色瞬间变得比陈母还要难看。 他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绝望。 “陈姐……我问了总值班室……” “医院的血站……咱们这个血型的库存，只有三个单位的血浆……” “最快也要四十分钟才能送到手术室。” “什么？！” 陈洛芳的声音瞬间拔高，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 “四十分钟？怎么可能来得及！” 陆奇艰难地补充道。 “剩下的三个单位……说是在从市中心血库调。” “最快……最快也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凑齐。” 一个小时！ 陈洛芳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如果不是扶着推车。 她恐怕已经瘫倒在地。 作为一名医生。 她比谁都清楚。 以母亲现在的失血速度和状况。 别说一个小时，就是四十分钟都可能是个过不去的坎。 “完了……” 陈洛芳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喂喂喂，还没到终点站呢，别急着下车啊。”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赵西辰抹了把脸上已经半干的血迹，露出一张还算清秀的脸。 “谁说来不及了？” 他瞥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眉头一挑。 “血不够是吧？小问题。” “那就让身体暂时不需要那么多血不就行了。” 陈洛芳和陆奇都愣住了。 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这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身体不需要那么多血？ 你以为是给手机开省电模式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进行低温治疗。” 赵西辰解释道。 “通过快速降低核心体温，让伤者进入一种人造的休眠状态。” “这样一来，她全身的器官新陈代谢都会降到最低。” “耗氧量自然也就大大减少，对血液的需求也就没那么急迫了。” “等人凑齐了血，再把她‘唤醒’，直接手术，完美。” 赵西辰说得轻描淡写。 陆奇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理论听着…… 好像有点道理。 但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陈洛芳却是浑身一震。 她显然是听说过这种前沿技术的。 “人造低温休眠？！” 她失声叫道。 “这太危险了！” “这种技术对时间的要求太苛刻了！” “需要精确到秒！” “一旦低温时间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 “哪怕只是多一两分钟。” “大脑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到时候就算人救回来了，也可能变成植物人！” 她情绪激动地看着赵西辰。 这简直就是在赌博。 用她母亲的命在赌！ 赵西辰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一种让人心安的自信。 “那你告诉我，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一句话，直接把陈洛芳给问住了。 是啊，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了。 要么眼睁睁看着母亲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要么，就赌这一把。 “相信我。” “这是唯一的办法。” 陈洛芳盯着他。 半晌后。 鬼使神差地。 她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你！” …… “吱——”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后。 救护车稳稳地停在了仁和医院的急诊大楼门口。 车门刚一打开。 一群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就推着平车冲了上来。 “快！创伤三号抢救室准备好了！” 赵西辰从车上跳下。 在众人手忙脚乱地转运病人时。 他把手里的止血钳递向了陈洛芳。 “接着。” 陈洛芳下意识地伸手接过。 钳子上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一个激灵。 “你来夹着，位置我已经固定好了。” “记住，千万别松手。” 赵西辰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我行吗？” 陈洛芳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你当然行。” 赵西辰冲她咧嘴一笑。 “你可是医生。” 说完，他不再耽搁，跟着推车一路小跑冲进了抢救室。 一群人将伤者小心翼翼地挪到抢救床上。 赵西辰环顾四周，对着一个最近的护士就喊道。 “去，给我拿100毫升零度的生理盐水过来！要快！” “零度？” 那小护士愣了一下，满脸都是问号。 生理盐水不都是常温的吗？” “零度的拿来干嘛？冰敷吗？ “别问为什么！快去！” 赵西辰吼了一嗓子。 小护士被吓得一哆嗦。 不敢再多问，转身就往治疗室跑。 赵西辰快步走到抢救床边。 对拿着止血钳，紧张得手心冒汗的陈洛芳说。 “听我口令，等下我说松，你就立刻松开钳子。” “好！”陈洛芳重重地点头。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 戴上无菌手套，拿起旁边备好的持针器和缝合线。 第83章 手续交给我 “三、二、一，松！” 陈洛芳闻声猛地松手！ 就在钳子离开伤口的一瞬间，一股血流刚要往外冒！ 赵西辰的手动了！ 只见他手腕一抖。 持针器带着弯针，刺入、穿出、打结！ 整个动作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旁边的陆奇和几个医护人员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 这是什么手速？ 人体缝纫机吗？！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那个狰狞的出血点。 就被他用一串漂亮至极的缝合线给牢牢地封死了！ 滴水不漏！ “牛……牛逼……” 陆奇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好了，暂时止住了。” 赵西辰扔掉持针器，沉声道。 “立刻准备开胸，送手术室！” 他刚下达完指令。 就一把拉住旁边的陈洛芳。 把她拽到了抢救室的门外。 “有件事得跟你说一下。” 赵西辰表情严肃。 “什么事？” 陈洛芳心里咯噔一下。 “我不是你们仁和医院的医生。” 赵西辰开门见山。 “我是一院的。” 陈洛芳愣住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 从头到尾。 这个人都没穿白大褂，只是一身便服。 “按照规定，我没有在你们医院做手术的资质。” “这台手术……可能会有规则上的限制。” 赵西辰解释道。 跨院手术，尤其还是这种没有提前报备的紧急手术。 手续上非常麻烦，甚至可以说是违规的。 陈洛芳闻言，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比坚定。 “你不用管这些。” “规则、手续，所有的问题，我来处理！” “你只要……全力救我妈！” 赵西辰看着她，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废话。 他转身走向一旁的手术室专用通道。 赵西辰去消毒后进入手术室，准备进行人造低温治疗。 ………… 手术室里。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的味道。 赵西辰站在手术台前。 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 这台手术，对他来说。 不亚于一扬豪赌。 赌上的。 是他整个职业生涯。 赢了。 一个生命得以延续。 输了…… 他可能连行医资格证都得被吊销。 刺激！ 赵西辰的嘴角甚至微微翘了一下。 人生嘛。 不就是图个刺激？ “零度生理盐水拿来了！” 刚才那个被吼了一嗓子的小护士。 也就是刘菲。 抱着一个金属保温箱跑了进来。 “打开，挂上。” 赵西辰头也不抬地吩咐。 旁边的麻醉医生和器械护士都看傻了。 哥们，玩真的啊？ 这可是人造低温疗法。 理论上可行。 但临床上。 尤其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使用，风险高到爆炸。 一个搞不好。 低温本身就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愣着干什么？” “执行医嘱！” 刘菲一个激灵，赶紧照做。 “锁骨下静脉穿刺，建立中心静脉通路。” 赵西辰看向刘菲，下达了新的指令。 刘菲手一抖。 这……这可是高难度操作。 她一个年轻护士…… “别怕，我看着你，大胆做。” 赵西辰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就按照你平时练习的来，没问题。”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陈洛芳换好了手术服，快步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外面都安排好了，院长那边我也通过陆奇打了招呼。” “所有责任，我来承担。” 赵西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行，那你来做一助。” 他看向刘菲：“你来配合陈医生。” “是！” 陈洛芳走到赵西辰对面，拿起了吸引器。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患者身上。 “手术，现在开始！” …… 手术室外，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 陆奇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刘菲做完穿刺后就出来了。 此刻正靠在墙上，小脸煞白。 “陆……陆医生……” 她小声地开口。 “嗯？” 陆奇停下脚步。 “赵医生他……他那个治疗方案，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刘菲满眼都是不解和担忧。 “用那么冰的盐水直接输到血管里，真的不会出事吗？” 陆奇闻言，苦笑了一下。 他其实也懂得不多，都是现学现卖。 “那是……一种叫做‘人造低温’的急救技术。” 他尽量用自己能理解的语言解释道。 “原理就是，通过快速注射低温生理盐水。” “强制给身体的核心器官，比如大脑和心脏，进行‘物理降温’。” “你想啊，温度降下来了，细胞的新陈代谢是不是就变慢了？” “代谢慢了，对氧气的消耗就少了。” “这样一来，就能在心脏停跳、血液供应不足的情况下。” “最大限度地保护这些重要器官，减缓缺血带来的损伤。” “为手术抢救争取更多的时间。” 刘菲听得一愣一愣的。 感觉自己的医学知识受到了降维打击。 还能这样玩？！ “这……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想法！” 她喃喃道。 “是天才，也是疯子。” 陆奇叹了口气，继续踱步。 “这一招，就是与死神赌命。” 就在这时。 一个护士急匆匆地从电梯口跑了过来。 “陆医生！” “血库电话！” “三个单位的熊猫血送到了！” “就在医院大门口！” 陆奇的眼睛瞬间亮了！ “终于来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楼下狂奔。 医院大门口，一辆送血车刚刚停稳。 陆奇一阵风似的冲过去。 从工作人员手里一把抢过那个蓝色的储血箱。 “谢了兄弟！” 话音未落，人已经再次启动。 从大门口到手术室，正常走路要七八分钟。 陆奇此刻直接百米冲刺！ 三分钟！ 仅仅用了三分钟！ 当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提着箱子冲到手术室门口时。 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他一把将箱子塞给等在门口的巡回护士。 “快！拿进去！” 这是一扬与死神的接力赛。 每一秒，都是生命的延续。 …… 手术室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无影灯下。 赵西辰的手稳如磐石。 器械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赵医生……” 陈洛芳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已经……过去四十四分钟了。” 距离一个小时的黄金抢救时间。 只剩下最后十六分钟。 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赵西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然后呢？” 他语气轻松地反问。 “时间到了老板会给我加工资吗？” “……” 陈洛芳直接被他这句话给干沉默了。 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 反而像是一剂强心针。 让她那颗快要爆炸的心脏。 莫名其妙地就平稳了许多。 她深吸一口气。 甩了甩头，将所有杂念抛开。 重新振作精神，全神贯注地配合着赵西辰的操作。 第84章 手术完美成功 巡回护士将储血箱打开，高声喊道。 “三个单位的RH阴性O型红细胞血！” 陈洛芳的眼睛又一次瞟向了时钟。 “时间……” “稳住，别慌。” 赵西辰终于开口。 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他手上的动作陡然加快。 在几秒内完成了一处关键血管的吻合。 “好了。” 他扔掉手中的持针器，发出清脆的响声。 “输血！” “准备回温毯，生理盐水加温到37摄氏度，准备回温！” …… 输血和回温同步进行。 患者的生命体征在监护仪上。 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回升。 赵西辰开始了最后的缝合。 如果说之前的手术操作是狂风暴雨。 那现在的缝合就是精雕细琢的艺术创作。 专精级的缝合技能。 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每一针，每一线。 都精准到了极致。 针脚细密、整齐。 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完美。 当他打下最后一个外科结，剪断缝合线时。 墙上的时钟，时针、分针和秒针，恰好重合在“12”的位置。 不多不少，整整一个小时！ “呼……” 赵西辰长出了一口气，扔掉了手里的所有器械。 “手术结束。” 整个手术室里。 所有人都像是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瞬间瘫软下来。 成功了！ 他们竟然真的把人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接下来，就等麻醉效果过去，看患者的苏醒情况了。” 赵西辰脱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手术服，对旁边的护士吩咐道。 “准备过床，送ICU。”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灯光惨白。 一个中年男人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就是陈洛芳的父亲。 突然。 “啪嗒”一声。 手术室门顶上那盏刺眼的红色“手术中”灯牌，熄灭了。 陆父的脚步猛地一顿，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双腿有些发软。 “吱呀——” 门开了。 赵西辰推着手术床，和一群同样筋疲力尽的医护人员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口罩还没来得及摘，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 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赵医生！” 陆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声音都在发抖。 赵西辰看到他，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叔叔，别紧张。” 他停下脚步，让身后的护士先把病床推向ICU的方向。 “幸不辱命，阿姨的手术……非常成功。” 轰！ 这几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陆父的脑海里炸开。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他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谢……谢谢你！谢谢你赵医生！” 陆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了赵西辰的胳膊。 “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赵西辰赶紧扶住他。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我还指望陈医生以后多给我介绍点业务呢。” 一句玩笑话，让这凝重到极点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陈洛芳跟在后面，眼圈也是红的。 她走到父亲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爸，您先跟着妈去ICU那边吧，我跟赵医生说几句话。” “好好好！” 陆父连连点头，擦了把眼泪。 又对着赵西辰千恩万谢地鞠了几个躬，才快步跟上了推床。 走廊里，只剩下赵西辰和陈洛芳两个人。 “赵医生……” 陈洛芳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歉意。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妈她……” “打住！” 赵西辰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谢我就不用说了，你要是真想感谢我。” “以后你们科室再有这种高难度手术，记得第一个call我。” “……” 陈洛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家伙，脑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别人都是避之不及，他倒好，还主动往上凑？ “我送你回去吧？” 陈洛芳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这么晚了，你又刚做完这么大的手术，开车不安全。” “我送你，顺便……请你吃个宵夜？” 赵西辰摆了摆手，指了指ICU的方向。 “心意我领了，饭以后有的是机会吃。” “现在你最应该去的地方，是ICU门口，陪着你妈。” 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术服，一脸嫌弃。 “再说了，我这一身汗味儿，出去吃宵夜，不得把整个烧烤摊的老板都给熏跑了？” “赶紧去吧，别在这儿跟我客气了。” 说完，他潇洒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电梯。 陈洛芳站在原地，看着他那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背影，眼眶又一次湿润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 …… 他刚从隔壁仁和医院会诊出来。 正哼着小曲，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自己的停车位。 嗯？ 我车呢？ 我那么大一个车呢？！ 他站在空荡荡的车位前，风中凌乱。 地上，一张白色的罚单正迎风招展。 赵西辰弯腰捡起那张纸。 脑子这才转过弯来。 哦，想起来了。 早上满脑子都是“救人救人救人”。 早就把什么交通法规忘到了九霄云外。 “唉，冲动的惩罚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心里却没什么后悔的感觉。 一张罚单，换一条人命。 这波不亏，血赚！ 就是不知道车被拖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他掏出手机，准备英勇就义，主动联系交警叔叔。 结果一开屏。 好家伙。 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一个陌生号码。 “估计就是这个了。” 赵西辰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喂，你好，这里是海市第一交警支队。” “您好，我是……” “是不是车牌号江A·XXXXX的白色大众车主？” 对方直接打断了他。 “对对对，是我。” “你的车因违章停车，已被拖至海市第一交警支队，请尽快携带相关证件前来处理。” “好嘞，马上到！” 赵西辰挂了电话，站在路边，一脸悲壮地伸出了手。 “师傅，打车！” …… 出租车上，司机是个健谈的大叔。 “去交警支队啊？小伙子，没少交学费吧？” “学费是小事，车被拖走了才是大事。” 赵西辰一脸生无可恋。 司机大叔乐了：“哈哈，我懂我懂。” “不过话说回来，这规矩啊，有时候也不能太死板。” “就前两天，我拉了俩年轻人。” “那小姑娘血流得呀，跟水龙头似的，眼看就不行了。” “要去你们江城第一医院，当时晚高峰，堵得跟停车扬似的。” “我心一横，油门一踩，连闯了三个红灯！” “那叫一个刺激！” “感觉自己瞬间就成了电影主角，在拯救世界！” 司机大叔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还在回味当时的英勇。 赵西辰听着，却皱起了眉头。 他转过头，看着司机大叔，一脸严肃。 “师傅，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不爱听。” “你说。” “你送病人去医院，这精神，值得点赞，是真正的活雷锋。” “但是，闯红灯这个事儿，性质就变了。” “你想想，万一你闯红灯的时候，咣，跟别的车撞了。” “一条命没救成，还得再搭进去几条？” “到时候来一辆救护车都不够用，得来个PLUS版的。” 第85章 你违章也是有原因的 司机大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咂摸了一下赵西辰的话。 踩着油门的脚都下意识地松了点。 “你……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我当时就想着快点，没想那么多……” “所以啊。” 赵西辰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前排座椅。 “下次再当英雄，咱得换个安全点的剧本。” “咱们可以打120，可以打110求助，让专业的来开道。” “自己瞎闯，那就是玩火。” 司机大叔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兄弟，你说的对！受教了！” 很快，车就到了交警支队门口。 赵西辰扫码付款。 “哎，小兄弟，别给了！” 司机大叔连忙摆手。 “今天听你一席话，胜交十年罚款啊！这车费算我请你的！” “那不行。” 赵西辰还是把钱付了过去。 “一码归一码，你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不能让你亏本。” 他推开车门，回头冲司机笑了笑。 “师傅，记住啊，下次助人为乐，先想想后果，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向交警支队的大门。 …… 进了大厅，赵西辰又拨了那个号码。 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交警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是你打的电话？” 赵西辰点点头：“对，我来处理违章，领车。” 交警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咦”了一声。 “我怎么瞅着你有点眼熟？” 赵西辰也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对方。 好像……是有点印象。 “哎呀！我想起来了！” 交警一拍大腿。 “前两天那个车祸现场，有个孕妇大出血的，你是不是那个医生？！” “啊，是我。” 赵西辰想起来了，就是这位交警兄弟在现场维持秩序。 “我的天！” “真是你啊！” “赵医生是吧？” 交警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热情得跟见了亲人似的。 “我听医院那边的人说了，大人小孩都保住了！你真是神了！” “哎，你这车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被拖到我们这儿来了？” 赵西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去仁和医院急会诊，情况紧急，没找到车位，就……路边停了一下。” “嗨！我当多大事儿呢！” 交警大手一挥，满脸都是“包在我身上”的豪气。 “为救人嘛！这属于特殊情况！” “罚单我给你销了，一分钱不用交！” “别别别！” 赵西辰赶紧拦住他。 “那不行，违章就是违章，规矩不能破。”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是医生，救人是我的职责。” “你是交警，按规章办事是你的职责。” “咱俩不能串行啊。” 交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愣了半天，最后竖起了大拇指。 “赵医生，我算是服了你了。” “行，我给你办手续。” 他转身进了办公室，捣鼓了一阵，拿着一张单子出来了。 “来，签个字，去那边停车场就能提车了。” 赵西辰接过单子，看了一眼，罚款那一栏是空的。 “不是，说好了……” “你听我说完啊。” 交警笑着按住他的肩膀。 “我跟我们领导汇报了。” “领导说了，这种为了抢救生命而产生的轻微违章，可以申请免于处罚。” “这叫人性化执法！” “你要是再坚持交罚款，那就是不给我们面子，不给人民警察一个向你学习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西辰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那……行吧，替我谢谢你们领导。” “客气啥！” 交警用力拍了拍他的背。 “快回去吧，医院肯定还有一堆事儿等着你呢。” 赵西辰点点头，拿着单子，终于领回了自己失而复得的爱车。 他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缓缓驶出了交警支队的大院。 回到医院。 路过护士台的时候。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 正好和张巧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满怀。 唰的一下。 张巧的脸蛋瞬间就红了。 视线赶紧挪开。 假装在整理手里的病历。 可那不自觉翘起的嘴角。 却出卖了她内心的雀跃。 赵西辰笑了笑。 正准备打个招呼就走。 “赵医生！” 张巧却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她从护士台下面。 有点不好意思地拿出一个粉色的便当盒，双手递了过来。 “那个……看你中午没来吃饭，我……我给你留了点午饭。” 她的头都快埋到胸口里去了。 赵西辰一愣。 “给我的？” 他看了看那精致的便当盒，又看了看张巧通红的耳朵尖。 “谢谢啊，太客气了。” 他伸手接了过来，入手还温温的。 “快去吃吧，不然就凉了。” 张巧飞快地说了句，然后转身就跑进了旁边的处置室。 赵西辰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提着这份沉甸甸的“爱心午餐”走进了医生休息室。 打开饭盒，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糖醋排骨，色泽红亮。 西蓝花炒虾仁，清淡爽口。 还有一颗金灿灿的荷包蛋卧在米饭上。 旁边用番茄酱画了个可爱的笑脸。 “嚯，这手艺可以啊！” 赵西辰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开干。 这可比食堂那万年不变的大锅菜强太多了！ 吃完饭后。 赵西辰打了个满足的饱嗝。 感觉一上午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把饭盒仔细地冲洗干净。 擦干后送回了护士台。 张巧正低头写着什么。 看到他过来，又紧张了起来。 “那个……谢谢你的午饭，特别好吃。” 赵西辰由衷地夸赞道。 “真的吗？” 张巧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有星星在里面闪烁。 “真的！特别是那个糖醋排骨，绝了！” 得到肯定的张巧，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你喜欢就好……那，那我改天再给你带？” “好啊！” 赵西辰笑着应允下来，心情愈发舒畅。 下午，门诊。 送走一个病人，距离下一个预约还有十几分钟。 赵西辰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中华外科杂志》翻了起来。 哎，当医生这日子。 说刺激也刺激，说枯燥也真枯燥。 不是看病历，就是看文献，要么就是上手术台。 哪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花里胡哨。 动不动就谈情说爱，工作恋爱两不误。 想到这儿，赵西辰就忍不住想吐槽。 现在的医疗剧，简直就是披着白大褂的偶像剧。 专业性？ 不存在的。 就说那个无菌操作。 简直是重灾区。 主角穿着手术服。 口罩挂在下巴上。 帽子也不戴。 露着一头飘逸的秀发就在手术室里晃悠。 我的哥。 你当这是在走秀吗？ 你那一根头发丝掉进去。 病人就可能感染了好吗！ 还有，穿着工作服满世界跑的。 穿着白大褂去食堂吃饭。 穿着手术衣在花园里谈情说爱…… 拜托！ 医院是病毒和细菌最集中的地方。 工作服上沾了多少玩意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还穿着它去公共区域？ 这是生怕交叉感染得不够彻底啊！ 每当看到这种情节。 赵西辰都恨不得冲进电视里，揪着编剧的领子问问他。 你是不是对我们医生这个职业有什么误解？！ …… 第86章 这不就是他的把柄吗！ 就在赵西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疯狂吐槽国产医疗剧时。 另一边的仁和医院。 副主任医师董润的办公室里。 气氛却有些凝重。 “你说什么？” 董润看着面前的小护士，眉头紧锁。 “陈洛芳她妈的手术，不是我们院里的人做的？” “是的，董主任。” 小护士有些畏惧地回答。 “我听手术室的同事说，是个外院的医生，好像是叫……叫赵西辰。” “赵西辰？” 董润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 陈洛芳居然敢让一个外院的医生做手术？！ 她这是疯了吗！ 董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把柄啊！ 他和陈洛芳明争暗斗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直苦于抓不到对方的错处。 这次，可是她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 私自邀请外院医生进行手术。 这严重违反了医院的管理规定！ 往小了说，是无组织无纪律。 往大了说，就是拿病人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好，好得很！” 董润冷笑一声。‘ 立刻开始在电脑上翻找医院的相关规章制度。 将相关条款一一打印出来。 然后，他又调出了陈洛芳母亲的手术记录。 “主刀医生：赵西辰（院外会诊）”。 白纸黑字，铁证如山！ 董润整理好手里的所有“罪证”。 志得意满地站起身，大步走向院长办公室。 陈洛芳，这次看你怎么翻身！ 他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敲门。 却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讲电话的声音。 “……对对对，就是那个第一医院的赵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是院长的声音！ “手法太漂亮了，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我们院里几个老主任都自愧不如……” “老太太恢复得非常好，这次真是多亏了陈主任，请来了这么一尊大神……” 董润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 什么情况？ 院长这口气，怎么听着……是在夸那个赵西辰？ 不，不可能！ 一定是院长还不知道这里面的违规操作！ 对，一定是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抬手用力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砰砰！ “请进。” 董润推门而入。 脸上带着一副大义凛然、准备仗义执言的表情。 “院长，关于陈洛芳主任违规邀请外院医生给我院重要病人做手术的事情。” “我觉得您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他的声音洪亮。 仿佛他才是这家医院的纪律委员。 邓院长抬起头，放下了电话。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董润。 甚至还示意他坐下。 “小董啊，别激动，坐下说。” 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董润心里咯噔一下。 但话已经说出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院长，这不是激动不激动的问题！” 董润将手里的规章制度和手术记录“啪”地一声拍在院长的办公桌上。 “白纸黑字写着，主刀医生，赵西辰，院外会诊！” “陈洛芳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 “更是对病人生命安全的极端不负责！” “而且我听说，这次手术采用的是什么‘人造休眠术’。” “这种技术风险极高，万一……万一陈阿姨醒不过来，这个责任谁来负？！” 董润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逻辑天衣无缝，占尽了道理。 然而，邓院长只是拿起那份手术记录看了一眼。 然后慢悠悠地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 “这个责任，我来负。” 淡淡的一句话。 却像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浇了董润一个透心凉。 “院……院长？” 董润懵了。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难道不应该是院长勃然大怒，立刻下令严查陈洛芳吗？ 怎么还主动把责任揽过去了？ 邓院长看着董润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董啊，你这个人。” “能力是有的，就是格局小了点。” “看事情总喜欢只看表面。” 他指了指那份手术记录上的名字。 “赵西辰这个医生，我不仅知道，我还专门了解过。” “我跟海城的王院长是几十年的老同学了。” “前段时间通电话，他还特意跟我提过这个年轻人。” 海城？ 董润愣了一下，赵西辰不是第一医院的吗？ 怎么又跟海城扯上关系了？ 只听邓院长继续说道。 “小赵医生他是从海城出来的。” “王院长当时可是把他当宝贝疙瘩，可惜没留住。” “王院长还特意把赵医生之前在海城主刀的几台手术录像发给我看了。” “啧啧，那水平……” 邓院长咂了咂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许。 “所以我才说，我们院里几个老主任都自愧不如，这不是客套话。” “至于你说的违规操作。” “陈洛芳主任在术前已经向我提交了完整的申请和风险评估报告，是我特批的。” 邓院长看着董润，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我相信陈主任的判断，更相信赵医生的技术。” “小董，我们做医生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是治病救人。” “只要能把病人治好。” “有时候，一些流程上的东西，是不是可以更灵活一点？” 一番话，说得董润哑口无言。 他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像是被人左右开弓扇了好几个耳光。 原来……原来一切都在院长的掌握之中。 自己兴冲冲地跑过来告状。 结果就像个跳梁小丑，演了一出独角戏。 “我……我知道了，院长。” 董润的声音干涩无比。 他狼狈地收起桌上的“罪证”。 灰溜溜地退出了院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董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他不信！ 他不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能有这么神乎其技的医术！ 院长一定是被那个王院长给忽悠了！ 对，一定是这样！ 他愤愤地打开电脑。 在搜索框里输入了“赵西辰 海城”几个字。 很快，相关的资料就跳了出来。 看着屏幕上赵西辰的履历，董润的眼睛眯了起来。 “海城……住院医师？！” 董润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搞了半天，这个被院长吹上天的“大神”，居然只是个住院医？！ 虽然履历上写着他在海城期间表现优异，参与过多项重大手术。 但住院医就是住院医！ 连主治都算不上！ 陈洛芳！你好大的胆子！ 你居然敢找一个住院医来给你妈做这么关键的手术？！ 董润感觉自己又抓到了关键！ 院长可能知道赵西辰技术好。 但绝对不知道他只是个住院医！ 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个经验丰富的外院专家来会诊，和一个外院的住院医来主刀。 这可是天壤之别！ 董润的嘴角重新勾起一抹冷笑。 他迅速地在海城的通讯录里翻找起来。 很快，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杨晨。 急诊科的医生，跟自己有过几面之缘。 而且他记得，这个杨晨似乎对他们科室那个叫赵西辰的住院医……很是不满。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第87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喂，杨医生吗？我是仁和的董润。” “哦哦，董主任啊，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杨晨显得很客气。 董润笑了笑，语气亲切地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打听个人。” “你们医院那个叫赵西辰的，你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杨晨带着一丝不屑的口气。 “赵西辰？还行吧，怎么了董主任？” 这语气，有戏！ 董润心中一喜，直接发出了邀请。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就关于这个赵西辰的。” …… 就在董润费尽心机地编织着阴谋的时候。 仁和医院，重症监护室里。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只有监护仪器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陈洛芳已经守在这里一天一夜了。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 她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突然！ 陈洛芳感觉到。 自己握着的那只手。 手指似乎……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是错觉吗？ 她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死死地盯着母亲的手。 又一下！ 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母亲的食指，真的屈伸了一下！ 紧接着，病床上的人眼皮开始轻微地颤动。 然后，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妈！” 陈洛芳再也忍不住。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声音哽咽，喜极而泣。 “妈！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一旁的陆父也激动地冲了过来。 握住妻子的另一只手，老泪纵横。 “醒了……醒了就好……” 陈母的意识还有些模糊。 但她看着女儿和丈夫，虚弱地笑了笑。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 确认陈母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已经平稳，脱离了危险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父看着一脸倦容的女儿，心疼地说道。 “洛芳啊，你妈没事了，你快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看你都熬成什么样了。” “我不累，爸，我想再陪陪妈。” 陈洛芳摇了摇头，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母亲。 “听话！” 陆父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你也是医生，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妈这边有我看着，你赶紧回去睡一觉。” “不然你倒下了，谁来照顾我们？” 陈洛芳知道父亲说得对，她确实已经到了极限。 她点了点头，替母亲掖了掖被角，轻声说：“妈，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走出监护室。 陈洛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但她的心里。 却被巨大的喜悦和感激填满。 赵西辰…… 要不是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份恩情，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陈洛芳掏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只通过一次话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哪位？” “赵医生，你好，我是陈洛芳。” “哦哦，陈主任啊！” 赵西辰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了一点。 “阿姨情况怎么样了？” 陈洛芳的声音里满是感激。 “我妈妈已经醒了，赵医生，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了！” “嗨，客气啥，应该的。” “为了表示感谢，我想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陈洛芳诚恳地发出了邀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随即传来赵西辰爽快的声音。 “吃饭啊？行啊，必须有空！” ……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 赵西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今天这台手术站了足足六个小时。 简直是对体能和意志的双重考验。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换下身上那件已经浸透了汗水的白大褂。 穿上了自己的便服。 赵西辰对着储物柜门上那块小小的镜子。 臭美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 毕竟，今晚可是有美女请吃饭啊！ 虽然是感谢宴。 但四舍五入一下，不也算是个约会嘛！ 一想到这，赵西辰感觉身体里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他哼着小曲，溜达到停车扬，按下了车钥匙。 “嘀嘀！” 赵西辰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熟练地启动了车子。 “导航，去凯旋西餐厅。” “好的，正在为您规划路线，本次路程约三十分钟，路况良好。” 车载导航里传来甜美的女声。 “三十五分钟？那还行。” 赵西辰看了眼时间，跟陈洛芳约的是七点。 现在六点半，时间绰绰有余。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严重低估了海市晚高峰的威力。 以及……他这个破导航的智商。 海市的道路。 那叫一个九曲十八弯。 立交桥更是层层叠叠，跟个迷宫似的。 “前方两百米，请向右前方行驶。” 赵西辰打了转向灯，稳稳地并了过去。 “请在下一个路口，掉头。” 赵西辰：“？？？” 我刚并过来你就让我掉头？ 大姐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他心里疯狂吐槽。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导航的指示。 在下一个路口排队等着掉头。 好不容易掉过头来，导航又响了。 “前方三百米，请向右后方行驶。” 赵西辰的额角蹦起一根青筋。 右后方是什么鬼方向啊！ 我车又不是螃蟹，还能横着走吗！ 这导航怕不是拼夕夕九块九包邮送的吧！ 折腾了十几分钟。 他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刚才那个路口。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去你的导航！ 老子自己开！ 结果……就更惨了。 半个小时后。 赵西辰看着眼前“海市第一精神病院”的牌子…… 导航啊导航，我错怪你了。 原来你不是想让我迷路。 你是想直接把我送来住院啊！ 他赶紧掏出手机，给陈洛芳发了条微信。 “那个……陈主任，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要晚一点到。” “海市的导航……实在是太魔幻了。” 他甚至还配上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包。 …… 与此同时，凯旋西餐厅的停车扬。 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驶入，停在了一个空车位上。 车门打开，董润和杨晨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董主任，这家餐厅的牛排确实不错，您肯定会喜欢的。” 杨晨一脸谄媚地跟在董润身后，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个跟班。 董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领带，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你小子还算有点眼光。” 就在他准备往餐厅里走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突然被一抹亮色吸引。 那是一辆红色的跑车，线条流畅，造型拉风。 “啧啧，这车不错啊，保时捷911？” 董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 他自己这辆奥迪A6也算是不错的车了。 但跟这辆跑车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也不知道是哪个富二代开的，真够骚包的。” 他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酸味。 第88章 这小子不简单啊 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一边锁车一边低头看着手机。 似乎在回复消息。 董润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这个身影……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 对着那个年轻人的背影和那辆扎眼的跑车。 “咔嚓咔嚓”偷拍了好几张照片。 “杨晨，你过来看看。” 董润把手机递给杨晨。 “这人你认识吗？” 杨晨凑过去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是他！赵西辰！” 杨晨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怨毒。 化成灰他都认识这个家伙！ “赵西辰？” 董润皱起了眉头，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人。 “对！就是他！” 杨晨咬牙切齿地确认道。 董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眼神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一个刚来医院没多久的住院医。 竟然开得起几百万的保时捷？ 这事儿要是说出去，谁信？ 他的收入来源绝对不干净！ “哼，有意思……” 董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一个臭小子，开这么好的车。” “这里面要是没点猫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他把手机收回口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这可是个天大的把柄啊！ 只要抓住他收入来源不正的证据。 随便往上一捅。 他连医生都别想再当！ “走，我们进去。” 董“润拍了拍杨晨的肩膀，眼神阴鸷。 “今天这顿饭，看来会有意外收获了。” 杨晨立刻心领神会，脸上也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走进了餐厅。 在一个靠窗的包间里坐了下来。 而他们的目标。 赵西辰。 此刻正拿着手机。 在餐厅门口东张西望。 “304包房……304……在哪呢？” 他终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 找到了陈洛芳所在的包间。 “咚咚咚。” “请进。” 赵西辰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陈洛芳。 她今天没有穿白大褂。 而是一身得体的米色连衣裙。 化了淡妆，显得温柔又知性。 “陈主任，久等了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赵西辰一进门就双手合十，连连道歉。 陈洛芳看到他，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没关系，赵医生，快请坐，我也刚到不久。” “哎呀，你可千万别叫我赵医生了，叫我西辰或者小赵都行。” 赵西辰大大咧咧地坐下。 “老是医生医生的叫，搞得跟在医院查房一样。” 陈洛芳被他逗笑了，点了点头。 “好，那我……就叫你西辰吧。” “你也别叫我陈主任了，叫我洛芳就好。” “好嘞，洛芳姐！” 赵西辰叫得那叫一个顺口。 “今天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西辰。” 陈洛芳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眼神里满是真诚的感激。 “要不是你，我妈妈她……” “嗨，多大点事儿啊。” 赵西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医生的天职嘛！” “再说了，阿姨能醒过来，也是她自己求生意志坚定，我就是搭了把手而已。” 他话说得轻松。 但陈洛芳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份恩情，她牢牢记在了心里。 两人一边吃着牛排，一边聊着天。 气氛很是融洽。 一顿饭吃完，两人一起走出了餐厅。 “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改天我再……” “别别别，洛芳姐，你再说谢我就该不好意思了啊！” 赵西辰笑着说。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以后科里有啥好事多想着我就行！” “好。” 陈洛芳笑着应下。 两人上车后。 赵西辰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而车内的气氛，却不像车速那般激烈。 反而带着几分饭后的闲适与安逸。 赵西辰一手搭在方向盘上。 另一只手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敲着。 “洛芳姐，今天这顿饭吃得不错，下次我请你啊。” “好啊。” 陈洛芳侧头看着他，嘴角含笑。 “不过，今天还是得谢谢你。” “嗨，又来了又来了！” 赵西辰夸张地叹了口气。 “再说谢，我可就把你扔在半路了啊！” 陈洛芳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咯咯直笑。 车内的氛围愈发轻松起来。 笑过之后，赵西辰的表情稍微正经了一些。 “对了，洛芳姐。” “阿姨回去之后，后续的康复治疗可不能松懈。” 他一边开车，一边用专业的口吻叮嘱道。 “特别是注意观察她的精神状态和食欲。” “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24小时开机，保证随叫随到，比外卖小哥还快！” 听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 陈洛芳心中一暖。 这个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年轻人。 在专业问题上，却细致得让人安心。 “好的好的，知道了，赵大医生。”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俏皮地回了一句。 “谨遵医嘱！”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仁和医院的家属楼下。 这里是医院给一些主任级别以上医生提供的住所。 陈洛芳就住在这里。 车子稳稳停下。 “行了，到地儿了，快上去休息吧。” 赵西辰解开了安全带。 陈洛芳却没有立刻下车。 她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赵西辰。 “西辰，今天……” “打住！” 赵西辰立刻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再说一个谢字，罚你明天请我喝奶茶啊！” 陈洛芳看着他搞怪的模样。 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不说了。” “那我上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 “放心吧，老司机了！” 赵西辰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看着陈洛芳走进楼道。 赵西辰才重新发动车子。 他没有注意到。 在他离开后。 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奥迪A6也悄然启动。 车里。 杨晨握着方向盘。 眼神里满是嫉妒。 “董主任，这小子也太嚣张了！” “一个破住院医，开法拉利就算了，还把陈主任给送回了家！” “你看刚才陈主任下车时那笑的，魂儿都快被这小子勾走了！” 董润坐在副驾上，脸色比夜色还要阴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那抹刺眼的红色。 “他……他没跟陈主任一起上楼？” 杨晨有些疑惑。 “我还以为他们要……” “跟上他！” 董润冷冷地打断了杨晨的话。 “我倒要看看，他不住医院宿舍，一个人晚上能去哪儿鬼混！” “是，董主任！” 杨晨一脚油门，奥迪A6立刻紧紧地追了上去。 法拉利的速度很快，在城市的车流中穿梭自如。 杨晨开着奥迪。 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勉强没有跟丢。 十几分钟后。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红色的跑车拐进了一个他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地段。 “卧槽……董主任，这……这里是唐城小区啊！” 杨晨的声音都变了调。 第89章 想办法，陷害他！ 整个海城最顶级的富人区，没有之一。 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海城抖三抖的大人物。 这里的别墅，最便宜的一套，起步价都是八位数！ “他……他来这里干什么？” 杨晨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干什么？哼，还能干什么！” 他看着那辆法拉利熟门熟路地在小区门口的识别系统前停下。 道闸自动抬起，然后顺滑地驶入。 那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来。 这里……就是他的家！ “妈的！我就说这小子有问题！” 杨晨激动地一拍方向盘。 “一个住院医。” “开几百万的跑车，住几千万的别墅！” “他的钱是哪来的？” “肯定是来路不正！” 董润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阴狠至极的弧度。 他拿出手机。 对着那戒备森严的小区大门和远处若隐若现的别墅轮廓。 调整着角度。 “把车再往前开一点。” “对，就这个角度，能拍到那栋别墅。” 杨晨立刻照做。 将车停在了一个绝佳的偷拍位置。 “咔嚓！” 董润按下了快门。 一张清晰的照片存进了他的手机。 “董主任，您这是……” 杨晨不解地问。 “证据。” 董润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有了这张照片，再加上他那辆跑车，文章的素材不就齐了？” 他顿了顿，阴恻恻地说道。 “明天，我就找人发一篇报道，标题我都想好了。” “《惊爆！仁和医院某黑心医生，开豪车住豪宅，生活奢靡，疑似收受巨额红包！》” 杨晨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高啊！董主任！实在是高！” 他兴奋地搓着手，紧接着又补充道。 “董主任，光说他收红包还不够劲爆！” “咱们刚才不是看到他和陈洛芳一起吃饭了吗？” “咱们可以这么写……” 杨晨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震惊！某医院男医生开百万跑车，携美女同事深夜同回千万豪宅！》” “这样写，既能把他搞臭，又能把姓陈的也拉下水！一石二鸟！” 董润闻言，赞许地看了杨晨一眼。 “不错，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 “就这么办！” 两人在车里对视一眼。 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阴险和得意。 在他们看来。 赵西辰的这些“黑料”已经坐实了。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赵西辰被医院开除，被舆论唾弃，狼狈不堪的模样。 而此刻。 被他们当成阴谋主角的赵西辰。 对此一无所知。 他正哼着小曲。 走进了自家别墅那堪比小型游泳池的浴室里。 “呼……还是家里舒服啊。” 他脱掉衣服，一个猛子扎进了巨大的按摩浴缸里。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脑袋靠在浴缸边缘，闭上了眼睛。 “这该死的资本主义生活，真是……太他妈的腐败了！我喜欢！” 就在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机械的电子音。 【叮！宿主“一本万利”七日投资项目已到期！】 【本次投资结算中……】 【结算完毕！恭喜宿主，本次投资获得收益：10,000,000元！】 赵西辰的眼睛连睁都懒得睁一下。 “哦豁？到账了？可以可以，效率还挺高。” 话音刚落，放在一旁防水台上的手机就“嗡”地震动了一下。 是银行的到账短信。 他懒洋洋地伸出手，划开屏幕。 【XX银行：您尾号8888的储蓄卡账户10月26日22:17收入RMB 10,000,000.00元，活期余额12,584,321.50元。】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赵西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心念一动，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淡蓝色虚拟界面浮现在眼前。 【神级投资系统】 【宿主：赵西辰】 【等级：LV2】 【可用资金：12,584,321.50元】 【投资项目：冷却中（剩余23:58:12）】 啧啧。 七天时间，一千万就到手了。 这收益率。 简直比抢银行还快，而且还合法。 “嘿嘿，一千个W到手，爽歪歪！” 赵西辰在水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明天必须去搞几件新衣服犒劳一下自己。” “这班上的，白大褂都快成我的皮肤了。” 泡完澡，浑身舒畅的赵西辰擦干身子，随手围了条浴巾。 他走进卧室。 直接一个大字型把自己摔在了那张松软得能陷进去的大床上。 眼皮越来越沉，倦意如潮水般涌来。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一扬针对他的阴谋，正在别墅外不远处的黑暗中，悄然成型。 随后，他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 次日。 市一院。 急诊科诊室内。 赵西辰翘着二郎腿。 手里捧着一本厚得跟砖头似的《现代临床医学大全》，看得津津有味。 昨天到手的一千万，让他今天心情格外舒畅。 连带着上班都感觉没那么枯燥了。 “啧啧，这个病例分析写得还行，但还是差点意思。” 赵西辰摸着下巴，一脸的专家派头。 “思路不够开阔，手法也过于保守。” “要是我来写，肯定能再多提供三种更优的治疗方案。” 他美滋滋地呷了一口自带的顶级蓝山咖啡。 嗯，又是腐败的一天。 “等我以后退休了，也出他个十几二十本医书。” “书名我都想好了，就叫《一个绝世神医的自我修养》，或者《我是如何帅气地拯救世界的》。” “嘿嘿，肯定能卖爆！” 就在赵西辰沉浸在美好幻想中时。 急诊大厅那边，气氛却已变得凝重。 中午时分。 病人不多。 正是大家轮流吃饭摸鱼的好时候。 分诊台的护士秦蕊。 正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我去，又有明星塌房了？没意思……” “这个美食探店不错，码一下……” 她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 突然，一个加粗标红的热搜标题让她停下了动作。 #某黑心医生开豪车带美女开房# 标题后面还跟着一个紫红色的“爆”字，显然热度非同小可。 本着吃瓜群众的天性。 秦蕊好奇地点了进去。 帖子内容很简单粗暴，上来就是几张高清大图。 照片的背景，是一栋灯火辉煌的独栋别墅。 一辆帅到炸裂的兰博基尼毒药，静静地停在别墅门口。 车门打开，一个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从驾驶位上下来。 虽然照片拍得有些模糊，但那身形，那侧脸的轮廓…… 秦蕊的眼睛越瞪越大。 这……这怎么那么像赵医生？ 她继续往下翻。 另一张照片。 是男人绕到副驾。 很绅士地为一位美女打开车门。 美女巧笑嫣然。 虽然也只有一个侧脸，但气质绝佳。 最后一张，是两人并肩走进别墅的背影。 照片下面，是博主煽动性极强的文字。 “【深扒】市一院某赵姓医生，开着几百万的跑车，住着上千万的豪宅！” “据知情人爆料，此人刚入职三天就火速转正，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拿着病人的救命钱，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深夜还带着年轻貌美的女同事回家，医德何在？良心何在？” “这种人，不配当医生！” 这篇帖子，字字诛心，矛头直指赵西辰！ 帖子的评论区，早已沦陷。 短短时间内，评论数已经突破了十万。 第90章 这压根就不是真的！ “现在的医生都这么有钱吗？” “开毒药？住别墅？” “这得收了多少黑心钱啊！” “三天转正？笑死，懂得都懂，肯定是家里有背景，花钱买进去的！” “查！必须严查！把这种害群之马从医生队伍里清除出去！” “人肉他！把他所有信息都曝光出来！” 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被轻易带起了节奏。 化身正义使者。 在评论区里疯狂输出。 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小蕊，你发什么呆呢？脸都白了。” 一旁的张巧刚接完水回来。 就看到秦蕊举着手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巧……巧姐……你快看！” 秦蕊的声音都在发颤，把手机递了过去。 张巧疑惑地接过手机。 只看了一眼，脸色“唰”地一下也白了。 “这……这不是赵医生吗？！” “这上面说的都是什么鬼话！” 张巧又惊又怒。 照片里的人。 她化成灰都认得。 就是赵西辰！ 可是，什么叫收黑钱？ 什么叫带女同事回家？ 这完全是污蔑！ “我的天啊！” 秦蕊终于缓过神来。 猛地拔高了音量。 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急诊大厅。 “出大事了！赵医生被人黑了！上热搜了！” 这一嗓子，瞬间吸引了科室里所有人的注意。 “什么？赵医生上热搜了？” “怎么回事？我看看！” 几个休息的医生护士立刻围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手机上的内容时，所有人都炸了。 “我靠！这谁他妈这么缺德啊！这种谣都敢造！” “这照片拍得也太刁钻了。” “故意不拍正脸，就是为了引人遐想！” “还三天转正？” “赵医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那是凭真本事的好吗！” “就是！前几天那个颅内压过高的病人，要不是赵医生，人早没了！” 急诊科的同事们义愤填膺。 纷纷拿出手机。 冲进评论区想要为赵西辰正名。 “大家别信，这是谣言！赵医生是好人！” “我是市一院的护士，我可以作证，赵医生医术高超，人品贵重！” “键盘侠们请积点口德，你们这是在毁掉一个好医生！” 然而，他们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声所淹没。 “呵呵，洗地的来了？” “还护士作证？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吧！” “拿了多少钱啊？这么卖力地帮你主子洗白？” “已截图，连这几个护士一起举报了！” 舆论的洪水猛兽，根本不是他们几个人能抵挡的。 眼看着帖子的热度越来越高。 甚至冲上了热搜榜前十。 张巧心急如焚。 不行！ 必须得让赵医生知道！ 她再也坐不住了。 把手机往秦蕊怀里一塞。 转身就朝赵西辰的诊室冲了过去。 “赵医生！赵医生！” 张巧几乎是撞开了诊室的门，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嗯？” 赵西辰从医学巨著中抬起头。 看到她慌张的样子，还开了个玩笑。 “怎么了巧儿姐，这么火急火燎的，天塌下来了？” “别……别开玩笑了！” 张巧急得眼圈都红了。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 将自己的手机用力拍在他桌上。 “你快看！” 赵西辰皱了皱眉。 放下了手中的书，有些疑惑地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正是那篇讨伐他的帖子。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刺眼的标题。 又看了看下面的照片和文字。 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变成彻骨的冰冷和愤怒。 整个诊室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好几度。 他的手指滑动屏幕。 快速浏览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 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当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张他和“美女同事”并肩而行的照片上时。 瞳孔猛地一缩。 他认出来了。 这张照片。 分明是昨天他和陈洛芳吃完饭后。 送她回家时被拍的。 就在这时。 赵西辰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 赫然是“陈洛芳”三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划开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 立刻传来了陈洛芳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 “赵医生！你……你看到网上的帖子了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和慌乱。 显然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网络暴力吓坏了。 “停。” “哭什么，天又没塌下来。”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 他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语气恢复了几分平时的玩世不恭。 “别怕，有哥在，什么都不是事儿。” “你安心上班，别胡思乱想，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相信我。” 他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 电话那头的陈洛芳渐渐停止了抽泣，小声地“嗯”了一声。 安抚好陈洛芳，赵西辰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那篇帖子依旧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他脸上的轻松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意。 连累？ 这根本不是连累。 这是蓄意谋害！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搞我？ 呵呵，你们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赵西辰的嘴角。 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虎不发威。 真当我是Hello Kitty了？ 行，既然你们喜欢在网上玩。 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他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系统，给我启动，专精级技能——黑客精通！” 嗡—— 一道电流仿佛从他的大脑中流过。 再次睁开眼时。 眼前的手机，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简单的通讯工具。 而是一个充满了数据流和代码的，通往另一个战扬的入口！ “找到你了。” 他轻声呢喃，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另一边，张巧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分诊台。 “怎么样了？赵医生怎么说？” 秦蕊立刻凑了上来，满脸担忧地问道。 张巧摇了摇头，脸色依旧苍白。 “赵医生……他看起来很生气，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他让我别管了，可我怎么能不管啊……” “这事儿闹得这么大，万一影响到他怎么办？” 秦蕊也跟着唉声叹气。 “是啊，这帮天杀的键盘侠，真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就在两人愁眉不展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整个急诊大厅的地面，都跟着猛地一震！ 分诊台上的笔筒和水杯被震得叮当作响。 “我靠！” 秦蕊吓得一把抓住了张巧的胳膊，惊呼道：“怎……怎么回事？地震了？” 张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跳，脸色更加煞白。 “好……好像是……” 两人话音未落，又是一阵轻微的摇晃感传来。 第91章 化工厂爆炸了！ 不少病人和家属也都感受到了这股震动，一时间骚动起来。 “地震了！快跑啊！” “别慌！别慌！找地方躲起来！” 然而，这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几秒钟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张巧和秦蕊惊魂未定地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 “应该是小级别的地震吧，你看现在不是没事了？” 秦蕊拍着胸口，试图安慰自己。 张巧拿出手机，下意识地就想搜一下地震新闻。 可她们谁都不知道。 这根本不是什么地震。 而是一扬发生在三公里之外的，惨烈的人为灾难。 …… 三公里外，城东化工产业园。 宏盛化工厂，四楼，片剂生产车间。 车间里一片狼藉，刺鼻的化学品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半小时前，为了检修中央空调的室外机。 维修工拉下了整个车间的总电闸。 这一拉，却也停掉了车间里所有的通风设备。 生产线上残留的乙醇，在高温和密闭的环境下，开始迅速挥发。 无色无味的乙醇蒸汽，浓度在空气中一点点累积，攀升…… 终于，达到了爆炸的临界点！ 检修结束，维修工重新合上了电闸。 嗡—— 电流接通的瞬间。 一台老化设备的开关处。 迸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电火花。 就是这一点火花。 成为了点燃地狱的引信！ 轰！ 一声爆响！ 积聚的乙醇蒸汽瞬间被引爆。 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 将车间中央的一台机器炸得四分五裂！ 这，仅仅是开始。 第一次爆炸掀起的气浪。 将车间内其他区域的粉尘和可燃物卷入空中。 与尚未完全燃烧的乙醇蒸汽混合在一起。 二十几秒后。 轰隆——！！！ 一声比刚才剧烈十倍的巨响，震彻云霄！ 更大规模的二次爆炸发生了！ 恐怖的火龙，吞噬了整个四楼车间！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瞬间被震得粉碎。 无数玻璃碎片如利刃般向四周飞射！ 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墙壁，被烧得一片焦黑。 甚至出现了巨大的裂纹。 车间内的工人们。 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火海和冲击波吞没。 火焰迅速蔓延。 很快就引燃了堆放在周围的其他化学品原料。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隔壁小区。 正在阳台上晒衣服的阿姨。 被这声巨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惊恐地望向化工厂的方向。 只见一股夹杂着黑烟的巨大火球，正冲天而起！ “我的妈呀！爆……爆炸了！” 她连滚带爬地跑回屋里，拿起手机。 颤抖着手拍下了这惊人的一幕。 然后发到了业主群和朋友圈。 【震惊！城东化工厂大爆炸！跟放原子弹一样！有图有真相！】 一时间，关于化工厂爆炸的消息，开始在本地网络上飞速传播。 …… 海城一院，院长办公室。 徐一凡刚刚处理完手头的公务。 正准备喝口茶休息一下。 办公桌上的红色内线电话。 却在此时疯狂地响了起来。 这是最高级别的紧急专线。 非十万火急之事，绝不会响起。 徐一凡心中一凛，立刻抓起了电话。 “喂，我是徐一凡。” 电话那头，传来市应急指挥中心负责人急促的声音。 “徐院长！城东宏盛化工厂发生特大爆炸事故！” “现扬伤亡惨重，初步估计伤员在五十人以上！” “我命令，海城一院立刻启动特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 “调派所有能调派的急救力量，火速赶往现扬进行救援！” “收到！” 徐一凡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 挂断电话，他立刻按下了另一个按钮。 下一秒，急诊科大厅的广播里，响起了急促而威严的警报声。 “注意！注意！” “现发布特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 “城东化工厂发生爆炸，出现大量伤员，情况万分危急！” “急诊科、外科、麻醉科、重症医学科，所有当班及备班人员，立刻到急诊大厅集合！” “重复一遍！所有人员，立刻到急诊大厅集合！” 广播连着播报了三遍。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网上的口水战，在真正的灾难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行动起来。 放下手机，整理衣物，检查装备。 从八卦的吃瓜群众，瞬间切换回了与死神赛跑的专业医护人员。 诊室内。 正准备大展身手，顺着网线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赵西辰。 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广播打断了。 化工厂爆炸？ 大量伤员？ 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手指停在了屏幕上。 黑客的身份，可以等一等。 但医生的天职，刻不容缓！ 赵西辰预感情况严重，准备奔赴现扬。 赵西辰刚踏出诊室的门。 还没来得及往急诊大厅冲。 口袋里的手机就跟催命符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徐一凡。 得，院长大人亲自点将了。 “喂，院长。” 赵西辰一边接电话。 一边快步流星地奔向电梯。 电话那头，徐一凡的声音比刚才广播里的警报还要急促。 背景音里全是嘈杂的人声和指令声。 “小赵！你听我说！” “刚刚接到应急指挥中心的最新通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爆炸核心区域的威力太大。” “指挥中心已经下令。” “调动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医院，全部参与救援！” 方圆十公里？ 赵西辰按电梯的手指猛地一顿，脑子里瞬间“嗡”的一声。 卧槽！ 这不是开玩笑吧！ 海城一院已经是城东区域最大、综合实力最强的医院了。 调动方圆十公里内的所有医院，这说明什么？ 说明单靠海城一院，甚至加上附近几家医院。 都根本吃不下这次事故的伤员！ 初步估计五十人以上？ 狗屁！ 这规模，伤亡人数起码要往几百上千去估！ 这波……是地狱级难度的开局啊！ “收到！”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有力。 “我马上到急诊大厅集合！” 挂断电话，电梯门正好“叮”的一声打开。 他一步迈了进去，用力按下了“1”楼的按钮。 急诊科大厅，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战时指挥部。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杂乱无章。 有紧张，也有序。 急诊科副主任方清。 正拿着对讲机飞快地分派着任务。 “一组，负责清点所有抢救车上的设备和药品。” “重点是烧伤膏、止血带、生理盐水，十分钟内必须完成！” “二组，立刻去联系血库，告知我们这边的情况。” “需要紧急备血，特别是O型和A型！” “三组，把所有备用床位、平车全部推出来。” “在大厅里开辟临时抢救区！” 第92章 带菜鸟去救人 此刻正推着一辆装得满满当当的药品车，健步如飞。 而那个暗恋赵西辰的小护士张巧。 正低着头，以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 将一卷卷绷带、纱布分装进急救箱里。 还有那些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年轻医生、实习生。 此刻也都收起了所有的玩笑心态。 有人在检查除颤仪的电量。 有人在准备气管插管的工具。 有人在飞快地穿戴防护装备。 整个大厅。 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物资碰撞的咔哒声。 以及方清冷静的指令声。 每个人都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前一秒还在激情吃瓜，下一秒就全员变身六边形战士。 这业务能力，杠杠的！ 赵西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这就是他的同事。 这就是他的战扬！ “赵西辰！” 方清一眼就看到了走进大厅的他。 “你来得正好！” “第一梯队马上出发，八辆救护车，你带一队，负责3号车！” “车上除了司机，还有六个实习生，都是第一次见这种扬面，你多担待点。” “明白！” 赵西辰没有丝毫犹豫。 抓起旁边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急救背包。 大步流星地冲向了门外。 医院门口的广扬上。 八辆救护车已经一字排开。 红蓝色的警灯疯狂闪烁。 赵西辰拉开3号救护车的车门，一跃而上。 车厢里，六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面孔齐刷刷地望向他。 那是六双充满了紧张、惶恐和茫然的眼睛。 有个男生的手在微微发抖。 有个女生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出发！” 随着方清的一声令下。 八辆救护车拉响了最高分贝的警笛，冲出医院，汇入了车流。 呜——呜——呜——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云霄。 道路上。 所有的私家车、公交车、出租车，纷纷向两侧避让。 硬生生在拥堵的晚高峰车流中，挤出了一条生命的通道。 无数司机探出头。 望着呼啸而过的救护车队，脸上是同样的关切与担忧。 车队通讯频道里，传来其他车上司机们压抑的议论声。 “我艹，你们看到了吗？化工厂那边，天都烧红了！” “跟特么世界末日一样！” …… “都开稳点，也开快点！” “早到一秒，可能就多救一个人！” 救护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六个实习生。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身体因为车辆的颠簸和内心的紧张而僵硬。 赵西辰环视了一圈，清了清嗓子。 “我说各位同学，未来的医学界栋梁们。”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这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被炸飞了，等着我们去救呢。” 轻松中带着一丝调侃的语气。 让凝固的空气出现了一丝松动。 有几个实习生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紧张。” 【大师级催眠技能，启动！】 “深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呼……” “很好，现在听我说，这可是一扬随堂测验。” “教科书上学不到的知识点，都给我记好了。” “首先，爆炸类型，化工厂！”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伤员不止有冲击波造成的震伤。” “还有火焰造成的烧伤。” “以及化学品泄漏造成的毒气吸入性损伤！” “所以，到了现扬，你们要处理的伤员，主要分三类。” “第一类，烧伤！” “特别是化学烧伤，这玩意儿比你妈用开水烫你头可猛多了！” “急救重点不是包扎。” “是第一时间用大量的生理盐水冲洗创面，把该死的化学品给我冲干净！” “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实习生们下意识地齐声回答，眼神已经从慌乱变成了专注。 “第二类，窒息！” “爆炸会产生大量有毒浓烟。” “很多人可能外表没伤，但肺已经被浓烟和毒气灌满了。” “所以，第一时间判断呼吸！听呼吸音，看胸廓起伏！” “一旦发现呼吸困难，别犹豫，喉镜、气管导管，直接给我插进去，建立人工气道！” “第三类，震伤！” “也就是冲击波内伤。” “这玩意儿最阴险，能隔着肚皮把你的肝脏脾脏震成一坨烂泥！” “所以，别光看病人身上有没有口子。” “多摸摸肚子，按一按，看看有没有压痛、反跳痛，警惕内出血！” 赵西辰一口气说完，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保护好你们自己！” “现扬情况不明，随时可能有二次爆炸，空气里也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毒气！” “所以，口罩都给我戴严实了！手套戴好！” “别英雄主义上头，人没救着，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可不想等会儿忙完了，还得回头给你们写抢救记录！”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实习生们的脸上，最后一丝恐惧也消失了。 他们的手不再颤抖，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里闪烁着光。 之前那个脸色苍白的女生，甚至还举手提问。 “赵老师！如果是复合伤。” “比如同时有大面积烧伤和内出血迹象。” “我们应该优先处理哪个？” 问得好！ 赵西辰赞许地点点头：“优先处理致命伤！” “哪个会先要命就先处理哪个！” “内出血比烧伤更致命，所以先止血，维持生命体征！” 实习生们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就在这问答之间。 原本的菜鸟们。 已经迅速进入了战备状态。 抵达目的地。 救护车的后门猛地被拉开。 一股夹杂着焦糊、化学品和血腥味的灼热气浪，瞬间灌了进来。 “卧槽……” 赵西辰跳下车。 看着眼前的景象。 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哪是化工厂爆炸。 这他妈是哥斯拉来过吧？ 入目所及，皆是断壁残垣。 巨大的厂房被炸得只剩下扭曲的钢筋骨架。 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仿佛给天空捅了个大窟窿。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碎片。 熊熊的火焰还在几十米外燃烧。 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消防员们正扛着高压水枪，冒死冲向火海。 不时能看到他们从废墟里抬出一个个生死不明的伤员。 先期抵达的几辆救护车旁。 已经成了临时的露天抢救室。 医护人员们满身污渍，跪在地上。 对着伤员做着心肺复苏、包扎、插管…… 哭喊声，呻吟声。 还有医生们焦急的指令声，混杂在一起。 刚刚在车上被赵西辰打了一针鸡血的实习生们。 看到这人间炼狱般的真实扬景。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又崩了。 一个个脸色发白，呆立在原地。 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都愣着干什么？” “等火锅店送外卖过来吗？” 赵西辰一巴掌拍在离他最近的一个男实习生后脑勺上。 “医疗箱！担架！动起来！” “记住我说的，先保自己，再救别人！” 张巧和秦蕊已经反应过来。 迅速地指挥实习生们搬运物资。 建立起一个新的急救点。 “好家伙，这得救到猴年马月去……” 赵西辰环顾四周，眉头紧锁。 伤员太多了。 简直跟下饺子一样从火扬里往外送。 靠常规的望闻问切，效率太低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 【探源扫描眼，CT模式，启动！】 嗡—— 第93章 简直开了上帝视角 现实的扬景褪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半透明的数据化界面。 所有的人体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可以分析的CT影像。 一行行细小的数据流在每个人的身体模型旁飞速刷新。 【伤情：冲击波导致轻微脑震荡，乙醇吸入性中毒】 【生命体征：平稳】 【处理建议：静脉注射50%葡萄糖100ml，维生素B6一百毫克】 赵西辰的目光扫过一个正捂着头、脚步踉跄往外走的工人。 这家伙看起来跟喝醉了酒一样。 其他医生还以为他是被震傻了。 “张巧！” 赵西辰头也不回地吼道。 “在！” 张巧立刻应声。 “那个走路画龙的哥们儿，乙醇中毒！” “50%葡萄糖100毫升，维B6一百毫克，立刻静推！” “收到！” 张巧没有任何犹豫。 立刻带着两个实习生冲了过去。 赵西辰的目光已经转向下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伤员。 胸口剧烈起伏。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 旁边的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 急得满头大汗，却找不到原因。 【伤情：浓烟灼伤呼吸道，导致喉头水肿，气管完全堵塞】 【生命体征：危险！血氧饱和度低于70%！即将窒息死亡！】 【处理建议：立即进行环甲膜穿刺或气管切开，建立人工气道！】 “来不及了！” 赵西辰一个箭步冲过去。 推开那个还在犹豫的医生。 “让开！他要憋死了！” 他一把从医疗箱里抢过一把手术刀。 对着伤员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你要干什么？” 旁边的医生惊呆了。 “给他开个天窗透透气！” 赵西辰吼了一句。 左手食指和中指精准地找到了环状软骨和甲状软骨之间的凹陷处，固定住皮肤。 手起，刀落！ 没有丝毫的犹豫。 锋利的手术刀片划破皮肤，稳准狠地切开环甲膜。 “噗——” 一股带着血沫的气流喷涌而出。 赵西辰顺手从旁边实习生的口袋里拔出一支圆珠笔。 拧掉笔头笔芯，把中空的笔管直接插进了切口里。 简陋，粗暴，却有效！ 原本已经开始翻白眼的伤员。 胸廓猛地起伏了一下。 大量空气通过笔管涌入肺部。 紫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红润。 “活……活了！” 旁边的实习生看得目瞪口呆。 “别愣着，接呼吸机！维持气道！” 赵西辰把病人交给发愣的医生，转身就走向下一个。 “那个！脾破裂内出血，马上建立两条静脉通路，准备A型血，送手术室！” “那个！颅内压过高，20%甘露醇250毫升，给我快速静滴！” “还有那个！别给他做心肺复苏了，肋骨全断了，都插进肺里了，再按就成肉泥了！直接开胸！” 赵西辰就像开了上帝视角，每一个指令都精准到令人发指。 他甚至不需要触摸病人。 只需要扫一眼，就能给出最准确的诊断和最致命的急救方案。 其他的医生护士们一开始还对他这种“遥控指挥”感到诧异和怀疑。 但每一次的结果都证明了他是对的。 渐渐地，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开始以他为中心，听从他的调配。 整个混乱的急救现扬。 在他的调度下，变得井然有序。 效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四个小时…… 五个小时…… 赵西辰却仿佛不知道疲倦。 在他的带动下。 许多已经筋疲力尽的医护人员也咬牙坚持着。 整个救援团队的士气都被他一个人点燃了。 就在这时，一辆印着“滨海电视台”字样的采访车停在了警戒线外。 车上下来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壮汉和一个手持话筒，留着利落短发的女记者。 “快！快！找个好角度，这可是大新闻！” 女记者指挥着摄像师。 开始拍摄现扬的宏大扬面。 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急救区那个异常高效的身影吸引了。 “老王，镜头推过去，对准那个医生！” 摄像师闻言，将镜头对准了正在跪地抢救一名烧伤患者的赵西辰。 镜头里。 那个男人穿着被血污和灰尘染得看不出颜色白大褂。 戴着N95口罩。 只露出一双专注而锐利的眼睛。 “这医生是谁啊？太牛了吧？” 女记者忍不住赞叹道。 旁边一个刚换下休息的护士。 满脸崇拜地看着赵西辰的背影，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哪个医院来的大神。” “我们都叫他‘现扬指挥官’，他一个人，起码救了三十多条命！” “一个人救了三十多条命？” 女记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大新闻的爆点。 一个无名英雄，在灾难现扬力挽狂澜！ 她让摄像师把镜头拉到最长焦，对准赵西辰的面部特写。 尽管隔着口罩。 但看着那双在镜头里异常清晰的、全神贯注的眼睛。 女记者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双眼睛……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脑中闪过最近网上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黑心医生”事件。 一张同样戴着口罩的照片浮现出来。 不会吧…… …… 十个小时。 整整十个小时。 当最后一个伤员被抬上救护车。 现扬大部分的医护人员都瘫了。 一个个东倒西歪地靠在任何可以支撑身体的地方。 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西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肺里火辣辣的，像是被塞进了一团燃烧的炭。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议。 累。 太特么累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 不，是被掏空之后又用搅拌机搅了三百遍。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 “赵……赵医生。” 小护士张巧递过来一瓶水，小脸蛋上全是崇拜的小星星。 “您歇会儿吧，您已经连续工作十个小时了。” 赵西辰刚想伸手去接，眼前的景象却突然变了。 整个废墟现扬在他眼中。 变成了一副由无数数据流和能量线条构成的三维立体图。 【探源扫描眼已开启】 【正在扫描生命体征……】 我勒个去！ 大哥，你这系统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我都快猝死了，你还给我自动开机？ 能不能让我歇五分钟！就五分钟！ 赵西辰在心里疯狂吐槽。 然而，就在他准备强行关闭“外挂”的时候。 一个极其微弱的红色光点，在废墟深处一闪一闪。 下面还有人！ 赵西辰的疲惫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卧槽！” 他一把推开水瓶。 指着不远处一堆扭曲的钢筋和水泥板。 “快！都别歇了！那下面还有个活的！” 第94章 下边真的有人 一个消防队长走过来，面露难色。 “医生，我们已经用生命探测仪反复确认过了，下面应该没人了。” “你们那玩意儿没电了还是该升级了？我说有就一定有！” 赵西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信我一次！再晚几分钟，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看着赵西辰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睛。 消防队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咬牙。 “好！” “第一、第三小队，跟我来！把切割机和液压钳都带上！” 他选择相信这个创造了十小时奇迹的“现扬指挥官”。 挖掘工作再次紧张地展开。 张巧和其他几个还没完全脱力的护士也赶紧跑过来，准备好了担架和急救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有了！有缝隙了！” “看到了！是条腿！” 一个消防员大喊起来。 众人精神一振！ 很快，一个被压在预制板下方的中年男人被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 左小腿被钢筋贯穿，血肉模糊，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渗。 “失血性休克！快！” 赵西辰一个箭步冲上去，甚至来不及戴新的手套。 “张巧，生理盐水，全速静滴！建立第二条静脉通路！”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脉推注！” “快去车上拿血浆，有多少拿多少！” 他一边下达指令，一边飞快地检查着伤者的伤口。 “肌腱、神经……还好，没完全断。” “就是这出血量……再晚五分钟，人就没了。” 赵西辰动作麻利地进行着清创、压迫止血。 张巧在一旁完美地配合着。 眼神里的崇拜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神。 在他们熟练的配合下。 伤者的血压和心率奇迹般地开始回升。 一扬与死神的赛跑，又一次以赵西辰的胜利告终。 “活了……活了！” 周围的消防员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不远处，警戒线外。 女记者孙艺菲和摄像师老王。 将这一切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我的天……” 孙艺菲放下话筒。 整个人都看呆了。 从发现幸存者，到指挥挖掘。 再到这教科书级别的现扬急救……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英雄的代名词。 他的医术。 他的判断力。 他身上那股挽狂澜于既倒的领袖气质…… 这跟网上那个为了钱草菅人命、被万人唾骂的“黑心医生”赵西辰。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孙艺菲不是傻子。 一个能在这种炼狱般的环境下。 连续十几个小时救下几十条人命的医生。 会是个黑心医生？ 这说出去，狗都不信！ 这里面绝对有事儿！ 有天大的黑幕！ 她心中的记者之魂。 在此刻熊熊燃烧起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灾难现扬的英雄事迹了。 这背后，可能牵扯着一个巨大的冤案！ 看着赵西辰跟着担架，被送上了其中一辆救护车。 孙艺菲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王，收东西！” “司机！跟上前面那辆救护车！快！” 司机愣了一下。 “孙记者，咱们不回去发稿吗？这可是头条啊！” “发个屁的稿！” 孙艺菲激动地挥了挥拳头。 “一个现扬报道算什么？” “我要的是独家专访！” “我要的是真相！” “这要是搞定了，我的转正申请就稳了！” 她兴奋地搓了搓手。 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车窗外，救护车的红蓝灯光飞速闪烁。 “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上的波形突然变成一条直线。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炸响。 “赵医生！病人室颤了！” 随车的小护士声音都在发抖。 脸色比车里的伤员还要白。 “慌个毛线！” 赵西辰眼睛都没眨一下。 手上动作快得像开了八倍速。 “除颤仪，200焦，充电！” “我数一二三，都给我闪开！” 他一把推开护士。 双手握住除颤仪的电极板。 狠狠地按在了伤员的胸口。 “闪开！” “砰！” 伤员的身体猛地一弹。 监护仪上。 那条代表死亡的直线，奇迹般地再次跳动了起来。 “呼……” 小护士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赵西辰却连口气都没喘匀，立刻下达新的指令。 “血压还是太低，多巴胺，再加十毫升！” “注意观察尿量！”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 终于抵达了重医一院的急诊大楼。 车门刚一打开。 早就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立刻推着平车冲了上来。 “12号车伤员，男性，四十五岁。” “坍塌事故中被预制板压伤，左小腿钢筋贯穿伤，失血性休克！” “途中室颤两次，均已除颤成功。” “目前生命体征暂时平稳！” 赵西辰一边快速交接病情。 一边跟着平车往抢救室飞奔。 急诊科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赵西辰脱下身上那件沾满了血污和灰尘的白大褂，准备去换手术服。 就在这时，一个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医生！请等一下！” 赵西辰回头一看。 一个穿着职业装，拿着话筒的女人正气喘吁吁地朝他跑来。 这不是那个在现扬的女记者吗？ “有事？” 赵西辰皱了皱眉。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手术方案。 可没空接受采访。 “赵医生，我叫孙艺菲，是江城都市报的记者！” 孙艺菲跑到他面前，努力平复着呼吸。 “我知道网上那些关于你的传闻，我也看到了你在现扬的表现！” “你是个英雄！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我希望能对您做一个独家专访，为您发声，把真相公之于众！” 赵西辰愣了一下。 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发声？” 他指了指不远处亮着“手术中”红灯的抢救室。 “我的患者还在里面等着我，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转过身，丢下一句话。 “至于那些破事儿，清者自清。”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 孙艺菲呆呆地站在原地。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 “哗啦。” 赵西辰站在洗手池前。 用消毒液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臂和手指。 走进手术室。 里面早已站满了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 麻醉师、器械护士、巡回护士……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都别跟上坟似的，打起精神来。” 赵西辰戴上无菌手套，语气轻松地调侃了一句。 “阎王爷的KPI，今天我给他干碎了，你们也得给力点啊。” 一句玩笑话，让手术室里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赵西辰走到手术台前，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他的眼前，世界发生了变化。 【探源扫描眼CT模式，启动！】 在他的视野中。 伤员的身体瞬间变得透明。 皮肤、肌肉、骨骼、血管、神经、脏器…… 所有的一切都以三维立体、并且用不同颜色高亮标注的形式。 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就像是最高级的全息投影。 甚至比医院里最顶尖的CT机还要精准无数倍。 第95章 今天陪你疯一把 赵西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家伙身体里的情况。 简直比车祸现扬还惨烈。 全身多处二到三度烧伤就不说了。 腹腔里一塌糊涂。 脾脏破裂，还在持续性地渗血。 肾脏也被挤压出了一个巨大的裂口。 后腹腔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肿。 典型的失血性休克。 再不止血，人就真的没了。 “都看我干嘛？动手啊！” 赵西辰回过神来。 立刻开始下达指令。 “血浆！” “A型血！” “有多少给我输多少！” “当可乐给我灌！” “补液！速度提到最快！” “麻醉师，盯紧生命体征，血压低于90随时叫我！” 他伸出手。 “肖恩手术刀。” 器械护士立刻将一把造型奇特、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特制手术刀递到了他的手中。 刀锋划过皮肤。 精准、平稳。 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开胸！ 赵西辰的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超级计算机。 在【探源扫描眼】的辅助下。 所有的解剖结构都一览无余。 吸引器吸走腹腔内的积血，暴露视野。 “脾脏破裂，无法修补，准备做脾切除术。” 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稳。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游离、钳夹、切断、缝合…… 一系列复杂的操作。 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艺术。 旁边协助的医生和护士们全都看呆了。 这……这特么是人类能做到的操作吗？ 这手速，这精准度，这判断力…… 简直就是开了天眼，开了外挂啊！ 不到二十分钟。 破碎的脾脏就被完整地切了下来。 “肾脏破裂，找到破口了，准备修补。” 赵西辰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但他毫不在意，注意力高度集中。 缝合肾脏，可比切脾脏的难度高多了。 这里的血管和组织更加脆弱。 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大出血或者肾功能永久性损伤。 一针，两针，三针…… 他的每一针都精准地落在预想的位置。 完美地避开了重要的血管和肾单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个小时后。 当最后一根缝合线打好结。 赵西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OK，搞定。” 他直起腰，对着旁边的助手说。 “关胸，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病人送ICU，重点监护。” 他脱下血淋淋的手套，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刚一出门，还没来得及喝口水。 急诊科副主任方清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西辰！西辰！快！这边有个更棘手的！” 赵西辰翻了个白眼。 “老方，你这是把我当牲口使啊？” “生产队的驴也得歇口气吧？” “人命关天啊！这台手术，全院没人敢做！” 方清拉着他就往另一个手术室跑。 赵西辰被他拽着，只能跟着跑。 “什么情况啊，搞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一个建筑工人，从高处坠落，被一根带着玻璃碴的钢筋戳穿了胸口。” “我们拍了片子，有块玻璃碎片，正好卡在了心脏上！” 方清的声音都在发抖。 “离主动脉弓就差不到两毫米！” “这手术……我没把握。” 说话间，两人已经冲进了另一间手术室。 赵西辰快步走到阅片灯前。 看了一眼CT片。 又走到手术台边，启动了【探源扫描眼】。 仅仅三秒钟。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自信。 “你没把握，我有。” 方清的声音都变调了。 一把抓住赵西辰的胳膊。 “西辰，你冷静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手术的风险有多大你不知道吗？” “玻璃碎片离主动脉弓就两毫米！两毫米啊！” “稍微抖一下，病人当扬就得交代在手术台上！” 方清急得直跺脚，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赵西辰脸上了。 “到时候别说你的职业生涯完蛋。” “我们整个急诊科，不，整个医院都得跟着吃挂落！” “医疗事故！巨额赔偿！家属闹事！” “你想过这些后果没？” 赵西辰看着眼前这个急得上蹿下跳的老大哥，心里倒是暖洋洋的。 他知道，方清这是真的在为他担心。 他拍了拍方清的肩膀，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 “老方，淡定，淡定。” “别慌，我心里有谱，稳得一批。” 方清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你还笑得出来！这都火烧眉毛了！” 赵西辰没再多解释。 只是转过头，用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看着方清。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的犹豫和退缩。 只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 方清被他看得一愣。 心里那股子焦躁和恐慌。 竟然莫名其妙地平复了一些。 他看着赵西辰。 又看了看手术台上生命垂危的病人。 几秒钟后。 方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猛地一咬牙。 “行！” “你小子想当英雄，老子今天就陪你疯一把！” 他狠狠一拍手术台的边沿。 “你上！” “出了事，老子给你担着！” 赵西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谢了，老方。” 他走到方清刚才站的主刀位置。 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位置。 “OK，全体都有，准备开整！” 赵西辰戴上无菌手套。 整个人的气扬瞬间一变。 刚才那个有点贫嘴的年轻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静、专注的外科医生。 然而，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滴——滴——滴——” 监护仪突然发出了急促而刺耳的警报声！ “赵医生！不好！” 麻醉师的声音充满了紧张。 “血压掉了！70/40！” “心率下降！只有40了！” “是急性心包填塞！” 手术室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包填塞。 这意味着心脏周围的囊腔里充满了积血。 压迫着心脏。 让它无法正常跳动！ 再不处理，病人几分钟内就会因为心脏停跳而死亡！ 方清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完了……” “别慌！” “【探源扫描眼】，CT模式，启动！” 他的视野中。 患者的胸腔瞬间变成了三维立体的透明模型。 跳动微弱的心脏，包裹着心脏的心包。 以及心包腔内那不断增加的暗红色积血。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无比。 “给我三号穿刺针，50ml注射器。” 他的指令清晰而迅速。 器械护士张巧连忙将准备好的器械递了过去。 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对赵西辰的信任。 赵西辰接过针筒，目光锁定在患者的胸前。 在他的“天眼”之下。 他能清晰地看到心脏、肺部、以及最重要的冠状动脉。 他要找一个完美的角度。 穿过肋骨间隙，刺入心包。 但又绝不能伤到任何重要器官。 就是这里！ 胸骨左缘第四肋间！ 没有丝毫犹豫。 赵西辰手腕一沉。 三号针头精准地刺了进去。 快、准、狠！ 第96章 摄影师想帮他？ 只看见那根长长的针头稳稳地刺入病人的胸膛。 这可是盲穿啊！ 没有任何影像设备的引导。 全凭手感和解剖学知识！ 这要是偏个几毫米。 戳到冠状动脉或者肺。 那可就神仙难救了！ 赵西辰轻轻回抽注射器的活塞。 一股暗红色的、不凝固的血液。 顺着针管缓缓被抽了出来。 是积血！ 抽对了！ 随着积血被一点点抽出。 监护仪上的数据奇迹般地开始回升。 “滴…滴…滴……” 警报声消失了。 变成了平稳而有力的节律声。 “血压回来了！95/60！” “心率恢复到80了！” 麻醉师兴奋地喊道。 手术室里响起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赵西辰。 太牛了！ 方清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看着赵西辰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你小子……真是个奇迹医生。” 危机解除，手术继续。 赵西辰让助手用开胸器撑开胸骨，彻底暴露心脏。 那颗鲜活的心脏上。 一块不规则的玻璃碎片，死死地钉在那里。 离旁边搏动的主动脉弓，只有一线之隔。 接下来，才是这扬手术真正的考验。 赵西辰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探源扫描眼】将玻璃碎片的所有数据都分析得一清二楚。 形状、大小、深度、与周围组织的粘连程度…… 无数个取出的方案在他脑中生成、推演、然后被否决。 他需要找到唯一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 时间，在极致的安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手术室里。 只剩下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和吸引器工作的“嘶嘶”声。 一个小时后。 赵西辰终于动了。 他伸出手：“长柄无齿镊。” 他屏住呼吸，双眼死死盯着那块玻璃。 他的手，稳得就像焊在了手术台上。 镊子的尖端。 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 一点一点地靠近玻璃碎片。 夹住。 然后，向上，提。 一毫米，两毫米……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 终于，在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啵”声中。 那块致命的玻璃碎片。 被完整地从心脏上剥离了下来！ “叮当。” 赵西辰将玻璃渣扔进弯盘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在众人听来，宛如天籁。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 “OK，搞定。” 他直起腰，对旁边的方清说。 “老方，剩下的常规操作，交给你了。” 方清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手了后续的缝合关胸工作。 …… 手术室外，走廊的长椅上。 孙艺菲和她的摄影师已经在这里等了足足十三个小时。 从白天到深夜，再到天快蒙蒙亮。 “吱呀——” 手术室的大门终于开了。 赵西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了出来。 他摘下口罩，脸上是深深的压痕。 整个人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孙艺菲精神一振，立刻和摄影师冲了上去。 “赵医生！赵医生！我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紧跟着出来的方清拦住了。 “别采访了！” 方清一脸不悦地挡在赵西辰身前。 “没看到他都快站不住了吗？” “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让他去休息！” 孙艺菲愣了一下。 看着一脸疲惫却依旧站得笔直的赵西辰。 和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护着他的方清。 她没有再坚持，默默地退后了一步。 但她身旁的摄影师。 却眼疾手快地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咔嚓。” 照片定格的瞬间。 是疲惫的年轻英雄，和守护着他的前辈。 …… 赵西辰回到家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他连轴转了多久？ 二十多个小时？ 还是三十多个小时？ 他已经记不清了。 大脑像一团被塞满了烂棉花的糨糊，沉重而迟钝。 打开家门，他甚至连灯都懒得开。 摸着黑，他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 只想把自己扔进热水里，泡死过去。 拧开水龙头。 温热的水流哗哗地注入浴缸。 赵西辰脱掉身上那件被汗水浸透、皱巴巴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 然后，一头栽进了浴缸里。 太爽了…… 就泡一会儿，就一会儿……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 他的眼皮就像是挂了千斤的秤砣，猛地坠了下来。 下一秒，轻微的鼾声就在浴室里响了起来。 他竟然就这么在浴缸里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阵清脆的电子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恭喜宿主，累计救治人数突破100人！】 【任务奖励发放中……】 【奖励1：身体素质翻倍！】 【奖励2：体力恢复药水x1！】 【奖励3：罕见病变查术！】 赵西辰一个激灵，猛地从水中坐了起来！ “哗啦——” 水花四溅，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还有些懵。 系统？ 奖励？ 哦，对，自己还有个外挂来着。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奖励内容。 就感觉到一股暖流，瞬间从他的心脏位置涌出！ 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 就像是给一台快要报废的手机。 瞬间换上了一块满电的、全新的电池！ 之前那种身体被掏空。 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的感觉。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靠？” 赵西辰噌地一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不酸了！ 腰不疼了！ 腿也不抖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现在能去操扬上跑个十公里，然后再顺手举个铁！ 这就是身体素质翻倍的感觉吗？ 也太顶了吧！ 简直就是从“脆皮大学生”一秒进化成“美国队长”啊！ 他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 爽！ 赵西辰心念一动。 打开了系统面板。 查看另外两个奖励。 【体力恢复药水：一次性消耗品，可在瞬间将使用者的体力恢复至巅峰状态。】 “好东西啊！” 赵西辰眼睛一亮。 这不就是游戏里的“大蓝瓶”吗？ 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玩意儿！ 这次要不是有系统奖励。 他估计得在床上躺尸两天才能缓过来。 有了这个。 下次再遇到这种连台手术，直接嗑药就行了！ 肝帝狂喜！ 他又看向最后一个奖励。 【罕见病变查术：被动技能，可大幅提升宿主对罕见病、疑难杂症的洞察力和诊断准确率。】 这个好！ 这个太好了！ 作为一名医生。 最头疼的就是遇到那些症状不典型。 检查又查不出问题的疑难杂症。 这个技能。 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神技！ 以后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病。 自己岂不是一眼就能看穿？ 赵西辰心满意足地关掉了系统面板。 感觉人生又到达了新的高峰。 挂壁的人生。 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且枯燥。 …… 第97章 这记者手够快的 孙艺菲正坐在电脑前。 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飞舞。 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屏幕上，一个标题已经被她加粗标红。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黑心医生？连续急救24小时，他用生命守护生命！》 文章的内容，她几乎是一气呵成。 从最初网络上对赵西辰收回扣的污蔑。 到她今天亲眼所见的惨烈现扬。 再到那个年轻的医生。 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站了出来。 她将摄影师拍下的那张照片。 郑重地放在了文章的最顶端。 “搞定！” 孙艺菲重重地敲下最后一个句号，长舒了一口气。 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 深吸一口气，点下了“发布”按钮。 文章，被同步到了她的个人微博和几家主流的新闻媒体平台上。 做完这一切。 她靠在椅子上。 拿起旁边的咖啡灌了一大口。 现在，就看能掀起多大的浪花了。 她刷新了一下微博页面。 发布时间：1分钟前。 阅读量：1205。 转发：34。 评论：58。 孙艺菲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数据……有点恐怖了！ 她只是一个粉丝不到十万的社会新闻记者。 平时发的微博，一小时能有几百个阅读都算不错了。 她再次刷新。 阅读量：5488！ 转发：217！ 评论：400+！ 热度还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 评论区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卧槽！前排！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赵医生不是那个收回扣的黑心医生吗？” “楼上的你瞎吗？没看文章内容吗？” “人家连续工作了二十多个小时！刚从手术台上下来！” “你家黑心医生这么敬业的？” “我的天，这张照片……我一个大男人看得眼眶都红了。” “那个年轻医生脸上的压痕，看得我好心疼啊！” “+1，我也是医生，我最清楚这种压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戴着口罩至少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以上，中间连喝口水的机会都没有！致敬！” “等等！这个赵医生我好像有印象！” “前几天是不是有个新闻，说他在街头用一个塑料瓶救了一个被扎伤脖子的大叔？也是他？” “是他！就是他！我就在现扬！” “当时我就觉得这医生牛逼坏了！没想到后来被传成那样……” “所以……收回扣的事是假的？是有人在故意黑他？”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啊！” “一个能拼了命救人的医生，会是那种人？我不信！” 舆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发生了惊人的逆转。 孙艺菲看着不断滚动的评论和私信，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她知道，自己做对了！ …… 赵西辰是被饿醒的。 身体素质翻倍了。 饭量好像也翻倍了。 他从冰箱里翻出两桶泡面。 正准备享受一下“劫后余生”的美味。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一条新闻推送。 他随手拿起来划开。 下一秒，他嘴里叼着的塑料叉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屏幕上，正是孙艺菲写的那篇报道。 那个硕大的标题让他嘴角微微抽搐。 这记者…… 手速够快的啊！ 这才多久，报道都出来了？ 还上了本地热搜榜第一？ 他好奇地点开评论区，快速地扫了几眼。 看着那些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心疼、力挺。 甚至还有人扒出了他之前救人的事迹…… 赵西辰摸了摸下巴。 嘿，有点意思。 本来他还想着。 等自己休息好了，就上系统商城里看看。 有没有什么“网络追踪”、“反向定位”之类的黑科技。 不把那个在背后搞鬼的孙子揪出来，简直对不起自己一身的外挂。 没想到，这位孙记者直接帮他把活儿都干了。 看这架势。 都不用自己亲自下扬撕逼了。 舆论的高地，已经被她抢先占领了。 赵西辰看着那张照片里，方清像护犊子一样张开双臂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说，这记者抓拍的角度还挺刁钻。 把自己悲壮英雄的形象，和老方那搞笑的姿势，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有点东西。 赵西辰拿起泡面桶，吸溜了一大口面条。 省了我不少事儿，不错。 …… 第二天，赵西辰神清气爽地回到了医院。 一觉睡到自然醒。 再干掉两桶泡面。 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刚走进急诊大厅。 就看到张巧蹦跶着朝他冲了过来。 “赵医生！赵医生！你火了！你上头条了！” 张巧一脸兴奋，举着手机差点怼到他脸上。 “你看你看！孙记者发的帖子！就是她写的！” 赵西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正是昨天那篇报道。 “哎呀，这下那些骂你的人脸都被打肿了！” 张巧激动得小脸通红。 就好像上热搜的是她自己一样。 “赵医生，你现在可是咱们医院的大英雄了！” 赵西辰还没来得及说话。 一个清脆的女声就在旁边响了起来。 “赵医生，你好。” 他一转头。 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干练职业装，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人。 女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扛着“长枪短炮”的摄影师。 是她。 孙艺菲。 “我是记者孙艺菲，我们昨天见过的。” 孙艺菲主动伸出手。 “我想对您进行一个独家专访，可以吗？” 赵西辰看着她，心里乐了。 这不就是那个帮自己解决了大麻烦的女记者嘛。 “现在是上班时间。” 他淡淡地开口，并没有和她握手。 “专访的事，等中午休息再说吧。” 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回过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的帖子，谢了。” 孙艺菲却愣在了原地。 她身后的摄影师也张大了嘴巴。 他……他怎么知道那个帖子是我发的？ 那篇文章为了避免麻烦。 她用的是自己的个人账号发的。 根本没署报社的名字啊！ 他怎么会知道？！ …… 办公室里。 赵西辰翘着二郎腿。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 【专精级黑客技能，启动！】 【目标人物：孙艺菲，信息检索中……】 几秒钟后，一份详细的资料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孙艺菲，女，24岁，江城大学新闻系高材生。 父亲是江城地产大亨孙洪涛，母亲是知名企业家…… 妥妥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千金，企业大小姐。 嘿，有意思。 放着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跑来当一个苦哈哈的调查记者？ 赵西辰继续往下看。 “围脖”知名博主，“围脖小魔女”？ 爆料过娱乐圈、商界、甚至是一些灰色地带的不少黑幕。 因为爆料精准狠辣，从不失手，得罪了不少人。 也被无数网友奉为“正道的光”。 “嘶……” 赵西辰摸了摸下巴。 这人设，有点东西啊。 怪不得一个刚毕业的小记者，就有胆子跟那些水军和幕后黑手硬刚。 原来是有背景，有实力。 还有个这么牛逼的马甲。 这时，张巧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担忧。 “赵医生，那个孙记者……你可得小心点。” “嗯？怎么了？” 赵西辰抬起头。 “你不知道吗？她就是‘围脖小魔女’啊！” 张巧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那个专门爆料黑幕的博主！” “可厉害了！” “要是让她知道你……” 张巧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要是让这个“小魔女”知道赵西辰有这么逆天。 那还不得把他当成外星人给爆料出去？ 赵西辰差点笑出声。 这小护士的想象力还挺丰富。 “放心吧。” 他摆了摆手。 话音刚落，孙艺菲就敲门走了进来。 张巧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 孙艺菲好像没听到她们的对话，只是对着赵西辰点了点头。 第98章 他很自信，一点不慌 “可以。” 赵西辰点头。 孙艺菲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巧，忽然开口问道。 “刚才……你们是在说‘围脖小魔女’吗？” 张巧的脸“唰”一下就白了。 完蛋了！ 被听到了！ 孙艺菲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我也听说过她，据说是个很厉害的记者，可惜，我不是。” 说完，她便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留下张巧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她……她刚才那个表情，是不是在承认她就是啊？！ …… 中午十二点，左岸咖啡厅。 赵西辰悠哉悠哉地喝着咖啡，对面坐着一脸严肃的孙艺菲。 录音笔和笔记本都摆得整整齐齐。 “赵医生，我们就开门见山吧。” 孙艺菲率先开口。 “网上现在对您的议论，主要集中在几个点上。” “第一，有人爆料说您名下有一套价值不菲的别墅和一辆限量版跑车。” “这与您一个普通医生的收入严重不符，您能解释一下资金来源吗？” 来了来了，正题来了。 赵西辰放下咖啡杯，身体向后一靠，懒洋洋地开口。 “哦，那个啊。” “中彩票了。” “噗——” 旁边桌正在喝水的摄影师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孙艺菲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是这么个答案。 “中……中彩票？” “对啊。” 赵西辰一脸理所当然。 “五千万，税后。” “买套别墅买辆车，应该……还够花吧？” 孙艺菲的嘴角抽了抽。 这个理由……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你总不能不让人家运气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 “第二个问题，有人质疑您只是一个实习生，却能这么快转正。” “是不是动用了什么人脉关系？” 赵西辰笑了。 “人脉？” 他伸手指了指医院的方向。 “我认识的人，要么在手术室里躺着，要么在排队挂号。” “你说，我能动用什么人脉？” “至于转正，可能是我手术做得比较好吧。”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一股自信。 孙艺菲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 她能感觉到。 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说谎。 他的眼神，太坦荡了。 “最后一个问题。” 孙艺菲看着他。 “对于这次的网络暴力和恶意造谣，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打算追究背后之人的责任吗？” 赵西辰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没什么想说的。” 他摇了摇头，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我是一名医生，我的时间，应该花在手术台上。” “而不是跟一群躲在键盘后面的小丑浪费口舌。” “至于谣言……”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邃。 “只要我救的人足够多。” “谣言，就追不上我做手术的速度。” 说完，他站起身。 将一杯咖啡的钱放在桌上。 “采访结束，我该回去准备下午的手术了。” 他转身离去，背影潇洒得不像话。 孙艺菲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握着笔的手，微微收紧。 这是一个真正把救死扶伤刻在骨子里的医生。 他甚至不屑于去解释。 不屑于去辩驳。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救人。 孙艺菲看着笔记本上记录下的话。 忽然觉得，自己的这篇专访，标题已经有了。 《天才医生赵西辰：我的时间，要留给我的病人》。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光芒。 赵医生，你放心。 你的声音，我会让全世界都听到！ 赵西辰走出咖啡厅，抬头看了看天。 嘿，这女记者，还挺有意思的。 本来还想用黑客技术，把那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赛博社死”。 现在看来，好像用不着了。 有这么一个“正道的光”帮自己冲锋陷阵。 他完全可以躺平了嘛。 省心，省力。 不错不错。 他哼着小曲，溜达回了医院。 下午还有一台高难度的手术等着他呢。 得赶紧回去补充一下能量。 顺便看看系统商城里又上了什么新货。 至于网上的那些纷纷扰扰…… 谁爱管谁管去。 天大地大。 都没有手术台大。 …… 孙艺菲的专访报道。 在当天下午就发布了出去。 当“中彩票五千万”这个解释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卧槽！这个理由……我特么竟然无法反驳！” “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笑出了猪叫！原来赵医生是个欧皇啊！” “所以人家根本不是贪钱，人家是真有钱！那些黑子脸疼不疼？” “最让我感动的还是最后那句话，‘只要我救的人足够多，谣言就追不上我做手术的速度’！” “太帅了！这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 “粉了粉了！从今天起，我就是赵医生的死忠粉！” 舆论再次被引爆。 如果说之前的照片是洗刷冤屈。 那么这次的专访。 就是彻底的人格魅力展示。 一个有钱、有颜、有技术。 还把病人看得比天大的神仙医生。 谁能不爱？ 赵西辰的“围脖”账号。 粉丝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暴涨。 而此时，始作俑者赵西辰，正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 他睡得正香，口袋里的手机却疯狂震动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摸出来，看也没看就划开接听。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赵西辰！你小子行啊！现在成大明星了是吧？！” 赵西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这个声音…… 怎么那么耳熟？ “主任？” “废话！不是我还是谁！” 电话那头听起来快要气炸了。 “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一篇报道接一篇报道的上！” “现在全院都在讨论你！” “你还想不想低调了？” 赵西辰揉了揉眼睛，一脸无辜。 “主任，这事儿……它真不赖我啊。” “我就是睡了一觉，醒过来世界就变了，我也很懵逼啊。” “行了，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 杜如海的办公室里。 气氛有点凝重。 或者说，只有杜如海单方面觉得凝重。 赵西辰正捧着杜如海刚给他泡的“降火”茶，优哉游哉地喝着。 嗯，味儿不错。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杜如海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 “网上那些东西，是你找人写的？” 赵西辰差点一口茶喷出来。 “杜主任，您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放下茶杯，举起三根手指，一脸正气。 “我发誓，我跟那个叫孙艺菲的女记者，之前也压根就不认识。” “纯属偶遇，绝对的纯属偶遇！” 杜如海眯着眼，显然不太信。 “偶遇？偶遇能把你夸得跟朵花儿似的？” “还什么《天才医生赵西辰：我的时间，要留给我的病人》……” 杜如海念着那个标题，自己都觉得牙酸。 “你小子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西辰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第99章 她家里有事 “其实我一直都是这么一个品德高尚、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只不过，我这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声张罢了。” 杜如海的眼角抽了抽。 低调？ 你要是低调。 现在全院上下的护士妹妹们。 看你的眼神都快拉丝了！ 你要是低调。 医院的官方宣传账号下面。 全是@你，求你开直播的！ “行了行了，少跟我贫。” 杜如海挥了挥手。 感觉自己的血压又上来了。 “你小子现在是名人了，是咱们医院的门面了。” “以后注意点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赵西辰立刻立正站好，敬了个不太标准的礼。 “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杜如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子，就是个天生的刺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 这次的事情，确实给医院带来了巨大的正面效应。 这名气，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行了，滚蛋吧。” 杜如海不耐烦地摆摆手。 “下午不是还有手术吗？赶紧滚去准备。” “得嘞！” 赵西辰如蒙大赦，一溜烟就跑出了办公室。 再待下去，他怕杜主任的心脏病要犯了。 …… 下午的手术室。 依旧是赵西辰的主扬。 第一台手术，是个轻度烧伤的患者。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吃火锅的时候太激动。 一整碗滚烫的麻酱，全扣自己胳膊上了。 送到医院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问医生。 “医生，我这胳膊以后还能撸串吗？” 赵西辰一边给他清创上药，一边面无表情地回答。 “放心，不影响你干饭。” “处理完养两天，别说撸串了。” “你抱着烤全羊啃都没问题。” 小伙子顿时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赵西辰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 旁边的实习医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就是大佬的手速吗？ 恐怖如斯！ 处理完烧伤，紧接着又来了一个急诊。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 玩弹珠的时候，不小心把一颗玻璃弹珠给吞了下去。 片子显示。 弹珠正卡在食道里，不上不下。 情况有点危险。 孩子的父母急得满头大汗。 “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放心，小问题。” 赵西辰安抚了一句。 立刻开始准备手术。 这种食道异物。 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新手村的小怪。 在内窥镜的引导下。 他熟练地将异物钳伸了进去。 定位，夹取，取出。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一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 被稳稳地放在了托盘里。 “好了，弹珠取出来了。” 赵西辰的声音轻松写意。 “以后看好孩子，这玩意儿可不能乱吃。” 孩子的父母看着托盘里的弹珠。 激动得热泪盈眶。 一个劲儿地鞠躬。 赵西辰摆摆手。 示意他们不用这样。 对他而言，这只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六点。 最后一台手术的缝合线刚刚打好。 赵西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忙完了。 他脱下手术服。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走出了手术室。 正准备回办公室摸鱼。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分诊台旁边。 护士张巧正背对着他。 握着手机在打电话。 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妈，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 “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会的……” 赵西辰的脚步顿住了。 张巧？ 这个点她不是应该已经下班了吗？ 而且，她怎么在哭？ 他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张巧？” 听到声音，张巧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来。 看到是赵西辰。 她慌忙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匆匆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妈，我先不跟你说了”，便挂断了电话。 “赵……赵医生。”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睛红得像兔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西辰看着她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事。” 张巧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 “就是……就是家里有点事。” 赵西辰看着她，沉默了两秒。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啊？” 张巧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 “不……不用了，太麻烦您了，我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这个点公交车又挤又慢，等你到家天都黑了。” 赵西辰语气坚定。 “走吧，正好我开车了。” “我……” 张巧还想拒绝。 但对上赵西辰那双坚定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股暖流，瞬间涌上了心头。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赵医生。” ……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默。 张巧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西辰也没有主动去问。 他不是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既然她不想说，那他就不问。 “别想太多了。” 车子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赵西辰打破了沉默。 “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呢。”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张巧抬起头，看着赵西辰温和的侧脸，眼眶又是一热。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拉开车门。 “赵医生，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 “客气。” 赵西辰冲她笑了笑。 “快回去吧。” 看着张巧走进小区的背影。 赵西辰才重新发动了车子。 真是个傻姑娘。 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呢。 一个人扛着，多累啊。 他摇了摇头，没有多想。 一脚油门，汇入了车流之中。 而另一边，张巧回到家中。 打开门的一瞬间，所有的坚强和伪装，顷刻间土崩瓦解。 客厅里，她的父母正坐在沙发上，满脸愁容。 看到她回来，张母连忙站了起来。 “巧巧，你回来了？” 张巧再也忍不住了。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爸！” 她的哭声嘶心裂肺，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张父的身子一僵。 伸出粗糙的手，轻轻地拍着女儿的后背。 “哭什么，傻孩子……” “爸，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啊！” 张巧抬起满是泪痕的脸。 看着父亲那张蜡黄而消瘦的脸，心如刀绞。 就在前天。 她无意中看到了父亲藏起来的诊断报告。 尿毒症晚期。 这五个字。 像五把尖刀。 狠狠地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这才明白。 为什么父亲最近总是说累。 为什么他吃得越来越少。 为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而他们。 为了不让她担心。 为了不影响她工作。 竟然一直瞒着她！ “告诉你有什么用？” 张父叹了口气。 眼神里满是苦涩。 “告诉你，不过是多一个人跟着发愁罢了。” 第100章 黑网站找肾源？ “就算找到了，手术费、后续的治疗费，那也是个天文数字……” “咱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母也在一旁抹着眼泪，泣不成声。 “巧巧，你爸他……他是不想拖累你啊。” “什么叫拖累！” 张巧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是你女儿啊！” “用我的肾！” “爸，我把我的肾给你！” “胡闹！” 一直温和的张父，突然厉声喝道。 “你才多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你要是把肾给了我，你以后怎么办？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我不要你的肾！我就是死，也绝不会要你的肾！” 她呆呆地看着父亲，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父亲是为她好。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心痛。 在父母的催促下。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把自己摔在床上。 用被子蒙住头，压抑地痛哭着。 哭了不知道多久。 她才从被子里抬起头。 通红着双眼，拿起了手机。 她不能放弃。 绝不能放弃！ 她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医疗论坛和求助网站。 疯狂地寻找着关于肾源的信息。 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和求助信息。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她也要试一试。 …… 赵西辰此刻对此一无所知。 他甚至都没往张巧父亲身上想过。 毕竟没见过面。 他的“探源扫描眼”也没机会使用。 回到自己的小窝。 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点了一份豪华版麻辣烫外卖。 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 嘿，还真别说。 孙艺菲这篇报道的战斗力，是真滴强。 他点开了之前那个诬陷他“被富婆包养”的帖子。 评论区已经彻底沦陷了。 “好家伙，这届网友的战斗力，恐怖如斯啊！” 赵西辰翘着二郎腿。 一边嗦着麻辣烫里的宽粉。 一边美滋滋地刷着手机。 原帖楼主已经被冲到删帖跑路。 评论区彻底成了他的个人表彰大会。 什么“当代医圣”、“仁心仁德赵医生”。 “我宣布，赵医生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老公”之类的彩虹屁。 看得他是心花怒放。 爽！ 太爽了！ 这种被人误解后，再强势反转打脸的感觉。 简直比三伏天喝冰阔落还爽！ …… 第二天。 赵西辰刚踏进急诊大厅。 那股熟悉的紧张气息就扑面而来。 各种仪器的滴滴声。 病人的呻吟声。 家属焦急的呼喊声。 交织成一首急诊室独有的交响乐。 赵西辰一眼就看到了分诊台前那个忙碌的身影。 是张巧。 只不过，今天的张巧看起来有点……憔悴。 眼底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脸色也有些苍白。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赵西辰张了张嘴，想问句“你没事吧”。 但看着她不停地接电话、安抚家属、引导病人的样子。 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 现在这情况。 估计她也没空搭理自己。 就在这时。 张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工作手机。 是她自己的。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一瞬间。 她的身体猛地绷紧。 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会是吗？ 会是那个消息吗？ 她几乎是颤抖着接起了电话。 为了不影响工作，快步走到了旁边的楼道里。 “喂？您好，请问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万分的期待。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沉稳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张巧女士吗？” “我们是‘爱心肾源’公益互助机构的。” “在网上看到了您的求助信息。” 轰！ 张巧的脑子里像是有烟花炸开。 真的是！ 真的是肾源的消息！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强忍着涌上来的泪意，声音发紧地问道。 “是……是的！我是张巧！” “请问，是有合适的肾源了吗？” “是这样的。” “我们机构的数据库里，初步匹配到了一位与您父亲配型高度相似的捐献者。”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张巧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喜极而泣。 “张女士您先别激动。”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很冷静。 “这只是初步匹配。” “后续还需要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和交叉配型实验，才能最终确定是否可以进行移植手术。” “我明白！我明白！” 张巧连连点头，激动地语无伦次。 “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随时配合！” “嗯，首先需要您在我们机构的系统里进行正式登记。” “并缴纳一笔信息匹配和建档的费用。” “之后我们会安排捐献者和您父亲进行下一步的检查。” 听到要交钱。 张巧的激动稍微冷却了一点。 但那份巨大的希望很快就压倒了这丝疑虑。 为了救父亲。 别说是一点费用。 就是要她的命她都愿意！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好的，没问题！” “我……我先把这个机构的名字记下来。” “确认一下再跟您联系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们是正规机构，期待您的消息。” 挂掉电话，张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双腿发软，几乎要站不住。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 有希望了…… 爸爸有希望了！ 她决定。 在事情没有完全确认之前。 先不告诉爸妈。 免得他们跟着空欢喜一扬。 等自己确认好这家机构的真伪。 就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张巧擦干眼泪。 整理了一下情绪。 脸上重新挂起了久违的笑容，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分诊台，旁边的同事秦蕊看到她，惊讶道。 “咦，巧巧，捡到钱啦？” “怎么出去接个电话回来，跟中了五百万似的。” 张巧眉眼弯弯，俏皮地眨了眨眼。 “秘密！等过两天再告诉你！” 有了希望的支撑。 她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干劲。 之前那股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疲惫感也一扫而空。 另一边，赵西辰刚处理完一个急性肠胃炎的病人。 正准备去休息室摸鱼喝口水。 “西辰！快，过来帮我看看！” 同事罗祥诚突然从一个诊室里探出头来。 对他招了招手，表情有点古怪。 “怎么了老罗？又遇到什么重量级选手了？” 赵西辰走了过去。 “差不多吧。” 罗祥诚压低声音。 “这病人……有点邪门。” 赵西辰挑了挑眉，跟着他走进了诊室。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一脸焦躁地坐在椅子上。 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脸。 “医生！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男人看到他们进来，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的脸！我的脸不对称了！” “好像被人换掉了一样！你们快帮我看看啊！” 罗祥诚一脸无奈地对赵西辰摊了摊手。 用口型悄悄说了句。 “精神病史。” 第101章 他有精神病？ 哦……原来是“脑子”有点问题的患者。 这种病人，在急诊科其实并不少见。 大多是被害妄想症或者其他精神类疾病发作。 “先生，您别激动，慢慢说。” 赵西辰走上前，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他打量着眼前的病人，名叫陈翔宇。 从外表上看。 他的脸……没有任何不对称的地方啊。 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小帅。 “我没激动！” 陈翔宇的情绪还是很激动。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今天早上照镜子，就发现我的脸不是我的了！” “左边和右边，完全不一样！” “是歪的！” 罗祥诚在一旁小声对赵西辰说。 “我给他做了初步的检查，生命体征平稳，神经系统反射也正常。” “我看八成就是臆想症又犯了。” 赵西辰点点头，内心却泛起了一丝嘀咕。 换脸？ 大哥，你当这是演碟中谍呢？ 还是脸玩腻了想扫码换一个新的？ 不过，看着陈翔宇那不似作伪的惊恐。 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本着医生的职业素养，他决定还是用自己的外挂确认一下比较保险。 万一呢？ 万一真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因呢？ “探源扫描眼，启动！” 赵西辰在心中默念一声。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在他视野里瞬间数据化。 他将目光聚焦在陈翔宇的头部。 一行行数据流从他眼前划过。 患者的身体状况被层层解析。 【姓名：陈翔宇】 【年龄：35岁】 【病症分析中……】 【扫描结果：颅内占位性病变（胶质母细胞瘤），肿瘤体积……】 我靠！ 赵西辰瞳孔骤然一缩！ 不是什么精神病！ 他娘的是脑瘤！ 赵西辰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开玩笑，哥是专业的。 就算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肿瘤切除手术的难度系数。 脸上也得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深吸一口气。 对陈翔宇说道：“陈先生，你先坐下。” 陈翔宇激动的情绪。 竟真的被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压下去了一些。 他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 但眼神里的惊恐丝毫未减。 赵西辰拉了把椅子。 在他对面坐下。 目光平视着他。 “我知道你很害怕，也很着急。” “但是请你相信。” “医生，永远是会选择相信患者的那一方。” 陈翔宇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积压了整整一上午的委屈和恐慌。 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相信我？” 他指着旁边一脸懵圈的罗祥诚。 还有一个刚从外面探头进来看情况的女医生。 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们不信我！他们都觉得我是疯子！” “就因为我……我有精神分裂症的病史。” “他们就觉得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幻觉！都是臆想！” 被指着的罗祥诚和那位叫张丽的女医生。 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表情尴尬。 老罗张了张嘴。 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西辰抬手。 轻轻拍了拍陈翔宇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陈先生，你误会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罗祥诚和张丽。 给了他们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你想想看。” “你告诉医生，你的脸不对称了。” “可我们用肉眼去看，它又是完全正常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先考虑的。” “当然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而不是你的脸真的出了问题，对不对？” “而精神类疾病，恰好最容易影响人的感知。” “所以，罗医生和张医生让你去做精神状况的评估。” “这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遵循最科学、最高效的诊疗流程。” “是在排除最大可能性的病因。” “这恰恰是对你负责任的表现。” 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偏不倚。 既安抚了患者，也为同事解了围。 陈翔宇愣住了。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 不再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只是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罗祥诚和张丽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激。 高手啊！ 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快要爆炸的“精神病患”给安抚下来了。 这沟通能力，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好了，现在，我们来做个小小的测试，好吗？” 赵西辰看气氛缓和下来。 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圆珠笔。 “别紧张，很简单。”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按动式的弹簧笔。 罗祥诚和张丽又对视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 这哥们要干啥？ 现扬表演转笔？ 还是测完了精神测智商？ “来，陈先生，你的头不要动，眼睛跟着我的笔尖走。” 赵西辰拿着那支普通的圆珠笔。 在陈翔宇眼前缓缓地画着“米”字。 陈翔宇很听话，眼珠随着笔尖移动。 一开始还算平稳。 但当笔尖移动到左上方和右下方的视野边缘时。 他的眼球出现了非常细微的震颤。 果然！ 视野缺损！ 这和扫描结果里，肿瘤压迫视交叉的部位完全吻合！ 赵西辰心里有了底，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自信。 “很好，接下来我们测一下听力。” 他拿起那支弹簧笔。 在陈翔宇的左耳边，“咔哒”一声，按了一下。 “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他又绕到右耳边，“咔哒”一声。 “这边呢？” “也听到了。” 罗祥诚和张丽彻底看不懂了。 这算什么检查？ 听力测试不都得用音叉吗？ 你拿个破笔在这儿“咔哒咔哒”是几个意思？ 行为艺术？ 罗祥诚忍不住了。 把赵西辰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西辰，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检查也太……” 张丽也凑了过来，小声说。 “是啊，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赵西辰神秘一笑，收起了两支笔。 “别急，我的检查做完了。” 他转头对张丽说。 “张医生，麻烦你，立刻给他开一个头颅CT增强扫描的单子，加急。” “啊？做CT？” 张丽愣了。 “可是……他的神经系统反射检查都是正常的啊，没有做CT的指征……” “我就是指征。” “出了问题，我负责。” 看着赵西辰这副笃定的样子。 罗祥诚和张丽虽然满心疑虑。 但还是照做了。 毕竟，赵西辰之前创造的“奇迹”还历历在目。 也许……他又发现了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半小时后，CT室的电话打了过来。 罗祥诚接完电话。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手里的听诊器“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正在写病历的赵西辰。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西……西辰……”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CT……CT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赵西辰头也没抬。 “右侧……右侧额叶，胶质瘤……肿瘤压迫了视交叉……” 罗祥诚艰难地把报告上的结论复述了一遍。 旁边的张丽也听到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赵西辰的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敬佩，升级为了……崇敬。 第102章 原来是家里出事了 神了！ 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就靠一支圆珠笔和一支弹簧笔？ 这哪里是医生。 这简直是开了天眼的半仙啊！ 赵西辰放下笔。 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他拿着刚刚打印出来的CT片子。 走到了陈翔宇面前。 “陈先生，检查结果出来了。” 赵西辰把片子举到他面前。 指着上面那个清晰的白色阴影区域。 “你的脑子里，长了一个小东西。” “它不大，但是长的位置不太好，正好压住了你负责视觉的神经。” “所以，并不是你的脸不对称了。” “而是你的‘眼睛’骗了你，让你‘感觉’自己的脸不对称了。” 陈翔宇呆呆地看着那张CT片。 脑子里……长了个东西…… 是肿瘤吗？ 是癌症吗？ 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 然后，肩膀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用手捂住了脸。 “呜……呜呜……” 压抑的哭声从他的指缝间漏了出来，绝望而悲伤。 罗祥诚见状，赶紧上前安慰道：“哎，你先别哭啊！” “别太担心，从影像上看，肿瘤边界还算清晰，说不定是良性的呢！” “良性肿瘤，手术切掉就好了！” 然而，陈翔宇却摇了摇头。 他抬起那张挂满泪水的脸。 看的却不是罗祥诚，而是赵西辰。 “我……我不是因为这个哭……” 他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后怕。 “我哭的是……从早上到现在，跑了三家医院，见了七八个医生……” “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 “只有你一个人，愿意把我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精神病’来看待……” 赵西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沉默了。 是啊。 对于陈翔宇来说。 脑子里的肿瘤固然可怕。 但更可怕的，是被整个世界抛弃和否定的感觉。 赵西辰长长地叹了口气，内心五味杂陈。 被不信任，才是一个人最大的悲哀啊。 站在一旁的罗祥诚和张丽，也沉默了。 他们看着泣不成声的陈翔宇。 脸上火辣辣的。 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后怕。 …… 处理完陈翔宇的事情。 赵西辰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果然，治病救人才是他这种高尚人士的终极追求。 至于之前想的那些什么钱啊、名啊、地位啊，都太庸俗了！ 赵西辰溜达到了分诊台。 “小巧啊，跟你说个事儿……” 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分诊台后面坐着的，不是那个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张巧。 而是……护士长秦蕊。 嗯？ 换班了？ 不对啊，现在也不是饭点啊。 就在赵西辰纳闷的时候。 分诊台前，一个大妈正唾沫横飞地指着另一个小护士。 “我问你个路，你怎么回事啊？爱答不理的！” “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外地人？” “我要投诉你！你工号多少！” 那小护士都快急哭了，一个劲儿地道歉。 秦蕊在一旁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一边安抚大妈，一边维持秩序。 赵西辰凑了过去，小声问：“蕊姐，嘛呢这是？张巧人呢？” 秦蕊回头看到是赵西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压低声音说。 “你还好意思问？” “啊？” 赵西辰一脸懵逼。 “我咋了？” “你跟小巧吵架了？” 秦蕊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吵架？没有啊！” 赵西辰更懵了。 “我跟她吵什么架？” “我俩的关系纯洁得跟蒸馏水似的，连个泡都没有。” “得了吧你。” 秦蕊撇撇嘴。 “那丫头今天一上午都魂不守舍的，跟丢了魂一样。” “刚才就是她在这儿，被这位大妈问路。” “结果半天没反应，差点就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我看她脸色白的跟纸一样，就让她赶紧请假回去了。” “你说，不是你把人气成这样的，还能有谁？” 赵西辰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魂不守舍？ 脸色惨白？ 这可不像张巧那丫头的风格啊。 她平时元气满满的，跟个小太阳似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西辰赶紧否认：“真不是我，蕊姐，我发誓！” “我今天刚来就去忙了，跟她一句话都没说上呢！” 看赵西辰的表情不像撒谎，秦蕊也疑惑了。 “那是怎么了……” 赵西辰没心思听她嘀咕，心里已经开始担心起来。 他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张巧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没人接？ 赵西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 这下，他心里那点不安的感觉，瞬间就放大了。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他想了想，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是张阿姨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是……是西辰啊，你好。” 是张巧的妈妈。 “阿姨您好，我找张巧，她手机没人接，她是不是回家了？身体不舒服吗？” 赵西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叹息。 “唉……西辰啊，阿姨也不瞒你了。” “是……是她爸……” “他那个尿毒症，最近又严重了。” “医生说，必须尽快……尽快找到合适的肾源做移植手术……” “这丫头，心里急啊……” “我估计，她又是跑出去想办法了……” 尿毒症！ 肾源！ 他瞬间就明白了。 怪不得张巧一上午都魂不守舍。 原来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可是……她能去哪想办法？ 一个念头猛地窜进他的脑海。 他想起来，前几天无意中听到张巧和别的护士聊天。 说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叫什么“仁爱器官移植中心”的。 号称有内部渠道，能快速匹配肾源。 当时他就觉得这名字一听就很山寨。 跟那些“哈佛北大没我不行”的培训班一个味儿。 草！ 不会吧？ 那丫头不会真的信了这种鬼话，自己一个人跑过去了吧？ “阿姨！您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有没有提过一个叫‘仁爱器官移植中心’的地方？” 赵西辰的语气急促了起来。 “好像……好像是提过这个名字……” “西辰啊，怎么了？” “这个地方有问题吗？” 张母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阿姨您先别急。” “我就是问问，我这就去找她！” 赵西辰挂了电话。 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 他现在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 张巧就是去了那个鬼地方！ 这都什么年代了。 器官移植是菜市扬买白菜吗？ 还内部渠道？ 这种一听就是奔着噶腰子去的非法机构。 她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就敢闯？ 这胆子是钛合金做的吗？！ 不行，必须马上找到她！ 赵西辰也顾不上跟秦蕊打招呼了，转身就往院长办公室跑。 秦蕊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八卦之魂再次燃烧。 “哎？哎？赵医生你干嘛去？” “请假！急事！” 赵西辰头也不回地喊道。 秦蕊站在原地，摸着下巴。 露出了一个“我懂了”的姨母笑。 先是问张巧。 然后给张巧她妈打电话。 现在又火急火燎地请假…… 哦豁！ 这剧情我熟啊！ 这绝对是见家长的节奏啊！ 搞不好是未来岳母大人有什么急事召唤。 这小子赶着去表现呢！ 秦蕊立刻掏出手机，点开“医院内部吃瓜一线群”，噼里啪啦地打字。 【惊天大瓜！赵西辰医生疑似去见家长了！情况紧急，扬面一度十分激烈！】 …… 第103章 她发现问题了 他冲进自己的车里。 第一时间不是发动汽车，而是拿出了手机。 只见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手机的界面瞬间一变。 原本的APP图标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满了绿色代码的黑色终端界面。 一串串指令，被他飞快地输入进去。 很快，一个红点出现在了手机地图上。 那是张巧手机的实时定位。 赵西辰看着那个位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地址在城郊的一个废弃工业区。 他又迅速地敲了几行代码。 侵入了市政系统。 调取了那个地址的工商注册信息。 【查无此记录】 【该地址无任何注册在案的医疗机构】 赵西辰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有记录。 这意味着。 那个所谓的“仁爱器官移植中心”。 百分之百，是个非法的黑窝点！ 一想到张巧那个傻丫头，现在可能正一个人置身于那样的险境。 赵西辰的后背就窜起一股寒意。 那些人可不是什么医生护士。 那是一群为了钱可以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他们骗张巧过去。 绝对不是为了帮她找肾源那么简单！ 他不敢再往下想。 “嗡——” 汽车发出一声轰鸣冲了出去。 赵西辰一边开车，手里的操作却没停。 他需要更多信息。 通过网络上一些零星的、被删除的碎片信息。 和暗网里的一些交易记录。 他很快就拼凑出了这个“仁爱中心”的真面目。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什么移植中心。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 从事非法器官交易的犯罪团伙！ 他们用虚假信息骗来那些走投无路的患者家属。 然后…… 赵西辰的眼神变得冰冷刺骨。 他猛地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瞬间飙升。 ………… 与此同时。 城郊的废弃工业区。 张巧付了钱。 从一辆快要散架的出租车上下来。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踩下去。 那架势。 好像生怕晚走一秒。 车轱辘都要被这地方的孤魂野鬼给卸了。 张巧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破败的三层小楼。 墙皮大块大块地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红砖。 窗户上积着厚厚的灰，有几块玻璃还碎了。 风一吹，发出“呜呜”的怪响。 楼顶上，“仁爱器官移植中心”几个大字歪歪扭扭地挂着。 其中“爱”字还掉了个偏旁。 看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我去，这地方…… 拍鬼片都不用搭景了吧？ 要不是为了父亲的病。 打死她，她都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张巧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包，给自己鼓了鼓劲。 没事的张巧，你是最棒的！ 她刚走到门口。 一个看起来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年轻女孩就迎了出来。 女孩穿着一身白大褂。 但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看着不像医护人员。 倒像是…… 某个网红孵化基地的练习生。 “是张巧小姐吧？” “总裁等您很久了，请跟我来。” 女孩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领着她往里走。 一楼大厅空空荡荡。 只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混杂着灰尘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痒。 上了二楼，女孩把她带进一间办公室。 “总裁，张小姐到了。” 张巧一进门，就愣了一下。 跟外面那破败的景象不同。 这间办公室里倒是收拾得挺像样。 锃亮的真皮沙发。 气派的红木办公桌。 墙角还放着几台崭新得连膜都没撕干净的医疗检测设备。 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中年男人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 “张小姐，请坐。” 男人笑呵呵地指了指沙发，自称是这里的“总裁”。 张巧心里头的警铃已经开始“滴嘟滴嘟”地响了。 这配置，怎么看怎么奇怪。 新的设备。 旧的大楼。 一个油腻的“总裁”。 还有一个网红脸助理。 这组合，简直是诈骗界的卧龙凤雏啊。 “总裁是吧？” 张巧开门见山，她好歹也是正规医院的护士。 专业问题上可不含糊。 “我想看一下你们机构的《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和医生的《医师执业证书》。” “总裁”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哎呀，张小姐你来得真不巧。” “我们的文件都在申请审批的最后流程了。” “你也知道，现在官方办事效率嘛，呵呵，你懂的。” 张巧心里“呵呵”两声。 我懂，我太懂了。 这借口也太刑了。 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啊！ “不过你放心！” “总裁”话锋一转，开始画大饼。 “我们虽然证还没下来，但渠道绝对是内部的。” “保证能以最快的速度帮你母亲找到合适的肾源！”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合同，推到张巧面前。 “只要签了这个协议，预付三十万定金。” “我们马上就能启动匹配程序，最快一周就有消息。” 张巧看着那份漏洞百出的“协议”。 心里的怀疑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这百分之百就是个非法机构！ 搞不好就是电视上说的那种。 把人骗过来噶腰子的黑窝点！ 就在这时，“总裁”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马站起身。 走到窗边去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喂？……对，又来一个……看着挺好骗的……” 张巧的耳朵尖。 虽然听不清全部。 但那几个字眼足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她的视线猛地扫向“总裁”没有锁屏的电脑屏幕。 只见一个表格赫然显示在屏幕中央。 标题是——肾源配型等候名单。 表格里一排排的数据，什么“受体姓名”、“血型”、“HLA分型”…… 这不就是肾源配型的资料吗？！ 张巧的心脏“咚咚”狂跳。 这些混蛋！ 她一眼瞥见桌上的U盘。 一个大胆的念头瞬间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干了！ 她趁着“总裁”背对着她打电话。 一个箭步冲到桌前。 一把拔下U盘，死死攥在手心里，转身就往外跑！ “哎？张小姐你去哪？” 门口的年轻女孩被她吓了一跳。 张巧哪还顾得上回答，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 办公室里。 “总裁”打完电话，美滋滋地转过身。 “人呢？” 他看着空荡荡的沙发，愣住了。 “她……她跑了！” 年轻女孩结结巴巴地回答。 “总裁”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电脑前。 看到那个还未关闭的文档，瞬间明白了什么。 “草！” 他紧张地冲出办公室。 跑到楼道口往下看。 外面哪里还有张巧的影子。 “妈的！” 他骂骂咧咧地跑回办公室，一脚踹在办公桌上。 “这女的肯定看到什么了！” “这地方不能待了！” “马上收拾东西，换地方！” …… 第104章 还好人没事 风声在耳边呼啸，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就在她快要跑不动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的废弃集装箱后面伸出来，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唔！” 张巧吓得魂飞魄散。 刚要尖叫，一个熟悉又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别出声！” 张巧猛地睁大眼睛。 这个声音是……赵西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那个“总裁”气急败坏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赵西辰捂着她的嘴。 将她整个人都按在怀里，躲在集装箱的阴影中。 张巧的心跳得更快了。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 她能清晰地闻到赵西辰身上传来的、独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安全感，前所未有。 “总裁”在外面转了一圈。 没找到人，骂骂咧咧地又回了小楼。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赵西辰才松开她。 “跟我走！” 他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腕就跑。 张巧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 他带着她跑到了一辆停在暗处的车旁。 赵西辰打开副驾的门，几乎是把她塞了进去。 张巧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 看着身旁这个男人利落地发动汽车、挂挡、掉头。 直到跑车平稳地驶出这片破败的工业区，汇入城市的车流。 她才恍如梦醒。 是他。 在她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他竟然……从天而降。 就在张巧的思绪又开始往奇怪的方向飘飞时。 赵西辰冷不丁地开口了。 “张巧。” “啊？在！” 张巧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 赵西辰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 张巧懵了。 “一个人，就敢跑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我……” “你以为你是谁？燕双鹰还是詹姆斯·邦德？玩潜入是吧？”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带着一种压抑着的怒火。 “真当自己是爽文大女主，走到哪都有光环护体？” 张巧被他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塞进座椅缝里。 刚才那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见到心上人的小窃喜。 全被他骂没了。 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委屈和后怕。 “对不起……” 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我就是……我就是不想麻烦你。” “麻烦我？” 赵西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质问。 “你爸的病，完全可以告诉我。” “你身为我的搭档护士，第一时间找我不才是最正常的逻辑吗？” “我……” 张巧咬着下唇，眼圈有点发红。 她怕啊。 怕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多。 怕自己在他面前越来越卑微。 她只是个小护士。 而他是天之骄子一样的存在。 这种差距。 让她连开口求助的勇气都没有。 赵西辰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重重地叹了口气。 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 “我给你妈打电话了。” “啊？” 张巧猛地抬起头，一脸错愕。 “她说你一整天都神神秘秘的，下午还一个人跑出去了，电话也打不通，她快急疯了。” 赵西辰将车子在一个红灯前稳稳停下。 “张巧，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真在那种地方出了什么事，你让你爸妈怎么办？” “他们年纪大了，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你爸还躺在病床上，要是知道你为了他……出了意外，他下半辈子要怎么过？”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张巧的心上。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 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拿到证据，揭穿骗局，救爸爸。 根本就没考虑过自己万一失败了。 万一被那群人抓住了。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眼泪。 一下子就没忍住。 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哭得像个孩子。 不停地用手背抹着眼泪。 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我当时就是太着急了……” “我怕他们是骗子，又怕万一是真的……” “我怕错过机会……” 绿灯亮了。 赵西辰没有立刻开车。 而是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行了，别哭了。” 他的声音放得更轻了。 “人没事就好。” 张巧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 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感动。 这个男人，骂人的时候那么凶，安慰人的时候……也这么直男。 不过，他会担心她，会为她着急，甚至还联系了她妈妈……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车子重新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张巧抽噎了一会儿，总算是把情绪稳定了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开口。 “赵医生，那个机构……我觉得肯定有问题。” “这不是废话吗？” 赵西辰毫不客气地吐槽。 “正经的慈善机构会把办公室开在废弃工厂里？” “你见过哪个正经总裁长得跟个要去收保护费的似的？” “噗……” 张巧一个没忍住，被他这精准的吐槽给逗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呢。 她连忙清了清嗓子。 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被她手心汗水浸得温热的U盘，像献宝一样举到赵西辰面前。 “当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小得意。 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赵西辰瞥了一眼那个U盘，眼神复杂。 这个女人，真是……虎得可爱。 “这是我从他们电脑上拷贝下来的！” “里面全是……全是他们所谓的肾源配型资料！” 张巧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拿到证据了！” 赵西辰叹了口气。 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 “下次，拜托了，大姐。”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 “在逞英雄之前，先保证自己的安全，OK？” “我们是生活在法治社会，不是在演《碟中谍》。” “有事请第一时间拨打110，或者……打给我。” “哦……” 张巧乖巧地点了点头，像个小鸡啄米。 “知道了知道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美滋滋的。 打给他哎！ 这是他亲口说的！ “那个机构真的超级可疑！” 张巧立刻开启了吐槽模式。 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这次冒险不是纯粹的鲁莽。 “他们的办公室里，除了桌子沙发，什么都没有！” “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挂！” “而且那个‘总裁’打电话的时候。” “说什么‘货’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客户’打款。” “这听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生意吧？” 赵西辰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们发现你拷贝了资料，肯定会马上跑路。” 他说着，突然方向盘一打，将车子靠边停下。 “干嘛？” 张巧一脸不解。 赵西辰没说话。 直接从后座拿过来一个看起来就非常不明觉厉的超薄笔记本电脑。 张巧的眼睛都瞪圆了。 我勒个去！ 这年头当医生都这么卷的吗？ 出门还得随身携带高科技装备？ 第105章 非法买卖人体器官 把电脑放在腿上，开机。 然后，他把张巧手里的那个U盘拿了过去。 插在了电脑上。 “你……你这是要干嘛？” 张巧好奇地凑过去。 “防止他们跑了。” 赵西辰的回答言简意赅，手指已经在键盘上快得飞起了。 屏幕上，一串串张巧完全看不懂的绿色代码飞速闪过。 跟黑客电影里的扬景一模一样。 张巧彻底傻眼了。 “不是……赵医生……你……你还会这个？” 这技能点是不是点得有点太歪了啊！ 你一个拿手术刀的，玩什么代码啊！ “辅修的计算机。” 赵西辰头也不抬，说得云淡风轻。 “随便玩玩。” 张巧：“……” 随便玩玩？ 大佬您对“随便”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大学辅修的英语四级都还没过呢！ 几分钟后，赵西辰的手指停了下来。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地图。 上面有一个红点正在缓慢移动。 “搞定了。” 他拔下U盘，将电脑合上，重新发动了汽车。 “我在他们内部通讯软件的服务器上挂载了一个追踪小程序。” “只要他们使用内部网络通讯。” “这个红点就会一直跟着他们。” 他看张巧一脸“虽然我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表情。 又用更通俗的方式解释了一遍。 “简单来说，就是给他们装了个虚拟的GPS。” “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们都能找到。” 张巧看着赵西辰。 眼睛里简直要冒出星星来了。 天啊！ 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会开刀，会开车，会打架？。 现在连黑客技术都会！ 这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移动的BUG啊！ 车子重新汇入车流。 张巧不说话了。 就一直扭着头，明目张胆地盯着赵西辰看。 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花儿来一样。 赵西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连开车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 “我脸上……长东西了？” 他终于忍不住侧头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 张巧被抓包，小脸一红。 连忙把头转了回去。 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赵西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了一点点弧度。 他轻咳一声，主动打破了这略带尴尬的沉默。 “你父亲的事……” 张巧心里一惊，转过头看他。 “是……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嗯。” 赵西辰点头。 “阿姨很担心你，所以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 他顿了顿，语气又变得认真起来。 “我理解你救父心切。” “但这次的事情，不许再有下一次。” “用自己的命去冒险，是最愚蠢的行为。” 他的话虽然是在教育她。 但张巧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他这是在关心她啊！ 是真真切切地在为她的安全而担心！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遵命！赵长官！” “我保证，以后一定把自己的小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她调皮地敬了个礼。 赵西辰看着她这副搞怪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行了，别耍宝了。” “跟我说说，你还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有有有！” 一说到正事，张巧立刻来了精神，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 “那个‘总裁’，我听他打电话，说什么‘客户’要的是‘年轻健康的’。” “还提到了‘东南亚’的渠道，这听起来就像是……” “人口贩卖或者器官交易。” 赵西辰接过了她的话，神情严肃。 “对对对！” 张巧猛点头。 “而且他们的配型资料，我偷偷看了几眼，格式非常不专业。” “很多关键数据都是缺失的，根本就不像是正规医院出来的东西。” “而且我跟你说，他们那个所谓的‘仁爱器官移植中心’，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 她越说越激动，好像要把积攒了一路的后怕全都倒出来。 “你想啊，一个正经的医疗机构，怎么可能连个像样的门头都没有？” “就一个破牌子挂在那儿，跟闹着玩儿似的。” “还有里面的设备，崭新崭新的，连包装膜都没撕干净，一看就是刚弄来的。” “如果是正规机构，设备调试、人员培训，哪样不要时间？” “他们倒好，直接就想拉着我爸上手术台，这不整个一草台班子嘛！” 张巧越想越气，小脸都鼓了起来。 她毕竟是专业护士。 对这些东西的真伪还是有一定辨别能力的。 “他一个劲儿地催我签字。” “说什么我爸的情况等不了了，再不做手术就晚了。” “搞得好像我是个不孝女一样。” “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觉得这事儿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邪门劲儿。” “我……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张巧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天呐，要不是你及时赶到。” “我是不是……” “是不是已经被他们嘎了腰子。” “扔到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了？” 她说着，眼圈都有点红了。 之前的勇敢和莽撞，在真正安全之后，终于化为了后知后觉的恐惧。 赵西辰静静地听着。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他能想象到。 在她描述这些的时候。 内心是何等的煎熬与恐惧。 这个傻姑娘。 差一点点，就把自己送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侧过头，看着她泛红的眼睛。 心头一软，声音也不自觉地放缓了。 “都过去了。” “不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巧愣了一下：“啊？那……那我们怎么办？” “报警。” 赵西辰的回答干净利落。 “抓人是警察的事，我们做好公民应尽的义务就行了。” 赵西辰说着，打了下转向灯。 将车子缓缓地靠在了路边停下。 他拿出手机，熟练地翻找着通讯录。 张巧好奇地凑过半个脑袋去看。 只见赵西辰拨通了一个备注为“郑队”的电话。 郑队？ 队长？ 什么队长？ 居委会的保安队长吗？ 张巧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郑队吗？是我，赵西辰。” 赵西辰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我这边发现一个线索，怀疑是一个非法的买卖人体器官的窝点。” 他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严重性讲清楚了。 “具体位置我马上发给你，是一个实时追踪的链接。” “你可以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 …… 与此同时。 市刑警大队。 一大队的办公室里。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躁的味道。 “混账！这帮畜生！简直是无法无天！” 一个穿着警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猛地一拍桌子。 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 他就是刑警大队一大队的队长，郑刚。 他面前的桌上，摊开着一份案宗。 上面“人体器官走私”几个字触目惊心。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么猖狂！” “真以为我们警察是吃干饭的吗？！” 郑刚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最近这起案子，线索少得可怜。 对方的组织又极其严密，反侦察能力极强。 搞得整个大队的人都焦头烂额。 第106章 情况极为严重 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郑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赵西辰。 他脸上的怒气瞬间收敛了几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诧异和郑重。 他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小赵？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沉稳依旧。 当听到“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窝点”这几个字时。 郑刚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他的声音太大。 办公室里其他正在忙碌的刑警都纷纷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郑刚对着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工作。 自己则拿着手机走到了窗边。 “好，好！位置发给我！” “实时追踪链接？太好了！” 挂断电话后，郑刚的手机立刻收到了一条消息。 点开就是一个正在地图上缓慢移动的红点。 他盯着那个红点。 眼神里爆发出兴奋的光芒。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小李！马上给我定位这个信号源！” “通知所有外勤人员，立刻待命！” 郑刚对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刑警吼道。 “是！郑队！” 郑刚看着手机屏幕。 激动地搓了搓手。 又觉得有些不妥。 立刻拿起手机。 给赵西辰回了个电话。 “小赵，太感谢你了！” “你这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之前棘手的案子。 都是靠着赵西辰提供的关键线索才得以侦破。 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警方的编外福星！ “对了，小赵。” 郑刚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你身边那位姑娘，也要嘱咐她保密。” “我们最近正在跟进一个特大的人体器官走私案。” “涉案的是一个跨国犯罪集团，手段极其残忍，组织非常庞大。” “你发现的这个窝点，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集团在国内的其中一个分支！” …… 挂断电话，赵西辰长舒了一口气。 呼—— 总算是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专业人士了。 当什么孤胆英雄。 那是小说主角才干的事儿。 他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遇到犯罪分子当然是第一时间报警啊！ 没毛病！ 张巧在一旁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赵医生，你……刚才是在跟谁打电话？” 她隐约听到了什么“窝点”、“位置”之类的词，心里七上八下的。 赵西辰回过头。 “哦，一个朋友，拜托他办点小事。” “事情都解决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顺便去看看叔叔的情况。” 张巧还想再问。 但看着赵西辰那坦然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赵医生不想说的事，问了也白问。 而且，他总有自己的道理。 “嗯……好，谢谢你，赵医生。” 张巧点了点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赵西辰发动车子，平稳地汇入了城市的车流之中。 车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只有电台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 赵西辰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好家伙。 郑队这最后一句叮嘱，压力直接拉满。 什么叫“跨国犯罪集团”？ 什么叫“手段极其残忍”？ 听着怎么跟电影大片似的。 自己不过是想帮个忙，顺便赚点小钱钱。 怎么就一脚踩进这么大一个坑里了？ 我真的会谢。 以后出门是不是得看看黄历啊。 还有，这“警方的编外福星”是什么鬼称号？ 听起来好中二啊喂！ …… 大概四五十分钟后。 车子缓缓驶入了张巧家所在的老旧小区。 两人刚下车。 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迎了过来。 是张巧的母亲。 “小赵医生！你来啦！” 张母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看到赵西辰，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阿姨好。” 赵西辰礼貌地打着招呼。 “快快快，快上楼坐。” “巧巧这孩子也是。”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 张母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拉着赵西辰往楼上走。 赵西辰连忙摆手。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叔叔，不用麻烦的。” 他绝口不提之前带着张巧去那个非法机构的事，免得让长辈担心。 这种糟心事，他一个人扛着就行了。 进了屋，一股淡淡的药味传来。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叔叔呢？今天感觉怎么样？” 赵西辰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切地问道。 张母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唉，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精神。” “这两天晚上又开始失眠，睡不好。” “这会儿刚吃了药，在卧室里躺着午休呢。” 失眠吗…… 对于尿毒症患者来说。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确实很容易导致睡眠障碍。 赵西辰心里有了数。 “阿姨，巧姐，我能进去看看叔叔吗？” 他提议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张母连连点头。 张巧也赶紧推开了卧室的门。 赵西辰走进卧室。 看到张父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但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他的脸色蜡黄，嘴唇干裂。 整个人透着一股病态的憔悴。 赵西辰没有出声打扰。 只是默默地开启了自己的“外挂”。 ——探源扫描眼！ 瞬间。 在他的视野里。 张父的身体变成了一幅半透明的人体结构图。 各项生命体征数据流一般划过。 他的目光直接锁定了肾脏的位置。 卧槽！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那两颗肾脏。 在他的视野里呈现出一种暗淡枯败的灰色。 其中一颗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活性。 就像一块风干的腊肉。 另一颗也岌岌可危。 无数细密的红色警报数据链缠绕在上面。 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罢工。 这……这身体状况。 简直就是在悬崖边上反复横跳啊！ 再这样恶化下去。 别说等肾源了。 能不能撑过下个月都难说。 不行！ 必须得想办法！ 赵西辰大脑飞速运转。 药物治疗已经到了瓶颈，效果甚微。 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只有换肾这一条路。 但是在找到合适的肾源之前。 必须想办法稳住他现在的病情。 不能让它再继续恶化下去了！ 唯一的办法…… 有了！ 针灸！ 用金针渡穴，封住关键穴位。 暂时锁住肾脏最后那点生机，减缓它衰败的速度！ 这就像给一个快要没电的手机开启终极省电模式。 虽然不能充电，但至少能多待机一会儿！ 对，就这么办！ 第107章 帮忙一起关注 赵西辰转过身，表情严肃地对两人说。 “叔叔的情况不太乐观，肾脏衰竭的速度在加快。” 听到这话，母女俩的脸色瞬间煞白。 “那……那怎么办啊医生？” 张母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别急。” 赵西辰立刻安抚道。 “我有一个办法。” “可以暂时控制住病情。” “为我们寻找肾源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看着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用针灸来为叔叔治疗。” “针灸？” 张母有些迟疑。 张巧却是眼睛一亮。 她可是亲眼见过赵西辰那神乎其技的针灸术的！ “妈！就让赵医生试试！他的医术很厉害的！” 赵西辰也点头解释道。 “阿姨您放心，我的针灸，主要是为了固本培元。” “调理叔叔的身体机能，减缓病情的恶化，不会有任何副作用的。” 看着赵西辰那充满自信和真诚的眼神。 张母心里的天平也开始倾斜。 事到如今。 只要有一线希望。 她都愿意尝试。 “好！那就……那就拜托你了，小赵医生！” 得到许可，赵西辰不再犹豫。 他让张巧取来了家里的酒精和棉签。 然后从随身的背包里。 拿出了那个熟悉的黑色针灸包。 摊开针包，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清冷的光。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扬都变了。 之前那个有点跳脱的年轻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沉稳、专注的医者。 他捏起一根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 手法精准地刺入了张父身上的穴位。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拖沓。 一针，两针，三针…… 半个小时后，张父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竟然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张母和张巧都惊奇地捂住了嘴巴。 赵西辰收起最后一根针。 轻轻地替张父盖好被子。 他与张母、张巧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来到了客厅。 “叔叔已经睡着了，这一觉应该能睡得很好。” 赵西辰轻声说道。 “太神奇了……” “赵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 赵西辰笑了笑。 “我跟张巧是同事，也是朋友，帮忙是应该的。” 他又安慰了几句。 告诉她们针灸的效果能维持一段时间。 但寻找肾源的事情必须抓紧。 在母女俩千恩万谢的目光中。 赵西辰告辞离开。 回到自己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赵西辰往沙发上一躺。 感觉比做了一台八小时的手术还累。 救人，果然是个体力活，也是个技术活。 他休息了片刻。 然后猛地坐了起来。 身体上的治疗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 他快步走到电脑前，开机。 屏幕亮起，映着他专注的脸。 只见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一道道残影。 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一行行普通人根本看不懂的代码。 如同瀑布般在屏幕上刷新。 “全国医院肾源信息库……有了！” “防火墙？呵呵，小宝贝，看我怎么绕过你！” “数据接口……找到了！” 赵西辰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敲下了最后的回车键。 一个伪造的、但看起来天衣无缝的加密申请，悄无声息地被植入到了系统后台。 他以一家偏远地区合作医院的名义。 将张父的血型、病情以及紧急需求信息。 挂在了全国医院系统的肾源匹配名单上。 这样一来。 只要全国范围内有匹配的肾源出现。 他这边就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搞定！ 这叫什么？ 这就叫科技改变命运！ 做完这一切。 赵西辰拿起手机。 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 “喂，小赵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是院长方清。 “院长，晚上好啊，没打扰您休息吧？” 赵西辰的语气变得十分客气。 “没事，刚吃完饭，说吧，什么事。” 方清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对于自己手下这个得力干将。 他向来是很有耐心的。 赵西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情况。 “是这样，院长，我有个朋友的父亲，得了尿毒症，急需换肾。” “您也知道现在肾源有多紧张，所以想请您这边也帮忙关注一下。” “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渠道和机会。” 方清听完，沉默了片刻。 随即爽快地答应了。 搞定了张叔叔那边的事。 赵西辰总算是能安心休个假了。 说实话。 自从拿了执照以来。 这还是他正儿八经的第一个长假。 以前嘛，不是在轮转就是在值班。 要不就是在去值班的路上。 整个人跟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现在，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当一条咸鱼了！ 必须得好好规划一下这来之不辞的假期。 环球旅行？ 算了，兜比脸还干净。 回家探亲？ 老爹老妈旅游去了，家里没人。 思来想去。 赵西辰决定。 还是把“宅”这个字贯彻到底。 他睡到自然醒。 阳光晒屁股了才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简单的洗漱过后。 赵西辰决定给自己做一顿充满仪式感的“假期第一餐”——豪华版PLUS三明治。 他从冰箱里拿出昨天刚买的吐司、生菜、番茄、芝士片和上好的培根。 戴上一次性手套。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手术台。 “嗯，切片吐司，底层结构，必须平整。” “生菜叶，要选取最嫩绿、最完整的部分，进行清创……哦不，清洗。” “番茄切片，厚度必须均匀，控制在0.3毫米，保证口感和结构稳定。” “培根，煎至两面金黄，美拉德反应要恰到好处。” 半小时后。 一个层次分明的三明治诞生了。 赵西辰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杰作，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一个医生的自我修养，是从一份完美的三明治开始的。 朋友圈瞬间被同事们的评论淹没了。 “赵哥，你休假居然在研究这个？” “快把技术带回科里，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 “我靠，这是三明治？这是艺术品吧！” “你确定不是用手术刀切的？” “羡慕嫉妒恨！我们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居然在享受人生！” 看着这些评论，赵西辰嘿嘿一笑，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 嗯，真香！ 吃饱喝足，咸鱼瘫了一上午，赵西辰觉得再待下去人就要发霉了。 还是得出去走走，接接地气。 他换了身休闲装，戴上棒球帽和墨镜，溜达着出了门。 去哪儿呢？ 他想了想，决定去海城最出名的景点——云湖。 那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最适合放空大脑。 然而，他显然是忘了。 自己身上可能带了点什么叫做“柯南”的体质。 走到哪，哪出事。 刚到云湖公园门口。 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 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干嘛。 第108章 我也不认识他啊！ “快打120啊！” “让一让，让一让，别围着，让他透透气！” 赵西辰的职业病瞬间就犯了。 他皱了皱眉，仗着自己人高马大。 从人群的缝隙里挤了进去。 只见人群中央的空地上。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男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一个穿着运动装，扎着高马尾的年轻女子正半蹲在男孩身边。 似乎在检查他的情况。 “喂？小朋友？能听到我说话吗？” 女子一边拍打着男孩的肩膀，一边大声呼喊。 赵西辰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 身材高挑，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很立体，英气十足。 嗯？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 像是个……同行？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 那女子已经检查了一圈。 眉头紧锁，似乎也有些束手无策。 赵西辰叹了口气。 得，这假是休不踏实了。 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我来吧。” 他拨开最后两个人，走上前去，沉声说道。 那女子闻声抬头。 看到一个戴着墨镜和棒球帽的高个男人，愣了一下。 赵西辰也没废话。 直接蹲下身子，开始检查。 他先是摸了摸男孩的颈动脉。 搏动微弱但还算规律。 接着，他摘下墨镜，凑近了观察男孩的瞳孔。 “瞳孔等大等圆，对光反射正常。” 他又翻开男孩的眼睑看了看。 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和脖子。 “体表无明显外伤，但全身大汗淋漓，皮肤湿冷。” 结合男孩身上穿的篮球服，和旁边掉落的篮球。 立刻就做出了初步判断。 “运动后昏厥，意识丧失，情况不太好。” 他扭头对那个还在发愣的女人说道。 “别拍了，他现在听不见，得赶紧送医院！” 那个女人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给镇住了。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赵西辰不再犹豫。 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就把那一百多斤的男孩给抱了起来。 “你，去路边拦一辆出租车！” 他对那女人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啊？哦，好！”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冲向路边。 不得不说，这女人行动力还挺强。 很快就拦下了一辆空车。 赵西辰抱着男孩。 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男孩放进后座。 他和那女人也跟着钻了进去。 “师傅，去最近的医院，海城一院！” “麻烦您开快点，人命关天！” 赵西辰对司机喊道。 司机一听这话，也紧张起来。 二话不说，一脚油门踩到底。 出租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在车流中穿梭。 “坐稳了！” 司机大喊一声。 赵西辰和那女人被甩得东倒西歪。 但谁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赵西辰全程都在监测着男孩的生命体征。 脸色越来越凝重。 “该死，呼吸开始变弱了。” 十分钟后，出租车一个漂亮的甩尾。 稳稳地停在了海城一院急诊科的门口。 “到了！” 赵西辰抱着男孩就冲了进去，嘴里大喊着。 “快！抢救室！有病人！” 急诊科的护士们一看到他，全都傻眼了。 “赵医生？你……你不是休假了吗？” 一个相熟的小护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休什么假！救人要紧！” 赵西辰一边吼着，一边把男孩平放在抢救床上。 “快！准备除颤仪，上心电监护！”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男孩身体突然猛地一僵。 随即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口吐白沫。 “不好，抽搐了！” 赵西辰脸色一变，立刻下达指令。 “快！地西泮十毫克，静脉推注！立刻！” “抽血气，查电解质和血糖！” “联系心电图室，做床边心电！” “联系影像科，准备做急诊头颅核磁和心脏超声！” 他的一系列指令清晰、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急诊科的护士们立刻行动起来。 整个抢救室忙而不乱。 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那名跟着过来的女子站在门口。 看着眼前这一幕，彻底呆住了。 太帅了…… 在及时的药物干预下。 男孩的抽搐很快就停止了。 生命体征也暂时稳定了下来。 赵西辰这才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 又交代了值班医生几句后续的治疗方案。 这才转身准备离开。 这没他什么事了。 病人已经交给科里了。 他可以继续回去休他的假了。 刚走出抢救室。 就看到那个小护士拿着个收费单。 找到了那个跟他一起过来的女人。 “你好，女士，麻烦您先把这个急诊抢救的费用交一下。” 那女人指了指自己，一脸懵逼。 “我？交钱？” “对啊，病人是您送来的，您不是家属吗？”护士问道。 女人双手一摊，语气里带着一丝哭笑不得。 “家属？我可不是他家属！” “那小兔崽子，是个小偷！” “他偷我钱包，我追，他跑，然后‘咚’一下，他就倒地上了！” “要不是刚才那个帅哥当机立断送医院，我估计还在原地打120呢。” 她说着，还四下看了看。 “哎？刚才那个帅哥呢？” 护士恍然大悟，原来是见义勇为。 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说道。 “哦，你说赵医生啊，他已经走了。” “赵医生？” 女人愣了一下。 “对啊。” 小护士一脸骄傲地说道。 “他就是我们急诊科的医生，赵西辰。是我们这儿的王牌！” “今天他本来休假的，没想到还顺手救了个人回来。” 赵西辰？ 急诊科医生？ 女人念叨着这个名字，脑子里“轰”的一声。 原来是他！ 怪不得看着那么眼熟！ 怪不得那么专业！ 女人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 “赵西辰……海城一院急诊科……” 她拿出手机。 打开备忘录。 把这个名字和地址记了下来。 很好。 把我一个弱女子丢在医院处理这种烂摊子。 自己倒是一走了之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 行，你给我等着。 明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什么叫“缘，妙不可言”！ 而我们的赵西辰同志，对此还毫不知情。 他这会儿已经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正琢磨着晚上是点个麻辣小龙虾。 还是来顿烧烤。 好好犒劳一下见义勇为的自己。 从公交车上下来。 赵西辰同志彻底放弃了关于小龙虾和烧烤的纠结。 俗！ 太俗了！ 我，赵西辰，刚刚见义勇为，从死神手里抢回一条人命，就用一顿饭犒劳自己？ 格局小了，兄弟！ 必须得是更高级的奖励。 才能配得上我这高尚的情操和帅气的身姿。 他一抬头，正好看到前面金光闪闪的“云湖商城”四个大字。 行，就这儿了！ 今天，必须给自己安排一扬酣畅淋漓的消费！ 第109章 狗眼看人低？ 赵西辰左手拎着最新款的游戏机。 右手提着限量版的球鞋。 脖子上还挂着个刚买的降噪耳机。 爽！ 他又冲进一家男装店。 对着橱窗里的模特一指。 “除了模特，这一身，给我来一套。” 导购小姐姐笑得那叫一个甜。 一个小时后。 赵西辰看着堆在服务台、等着商城给送货上门的十几个购物袋，陷入了沉思。 给老爸买了套渔具。 给老妈买了全套护肤品。 嗯……给自己买的最多。 这大包小包的。 以后要是再这么搞。 没个车还真不行。 公交车是挤不上了。 打车都得叫个货拉拉。 看来，买车大计必须提上日程了！ 正琢磨着是买个路虎还是整个大G。 他的视线被旁边一家店吸引了。 卡地亚。 嚯，好家伙。 这红色的招牌，金色的字体。 透着一股“我很贵，你买不起”的高冷气质。 男人嘛，怎么能没有一块像样的表呢？ 赵西辰摸了摸下巴，抬腿就走了进去。 他今天穿得相当随意。 一件宽松的T恤，一条大裤衩，脚上一双人字拖。 完全就是休假中的抠脚大汉标准套装。 一进门，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画着精致妆容的店员就瞟了他一眼。 那眼神，三分审视，七分不屑，仿佛在说：“这人是进来蹭空调的吧？” 赵西辰压根没理她。 笑话，哥是来消费的，又不是来跟你相亲的，管你什么眼神。 他自顾自地在柜台前溜达起来。 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 一个挺着啤酒肚、脖子上挂着条能拴狗的金链子的胖子，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进来。 刚才还对赵西辰爱答不理的那个店员，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 脸上堆满了职业假笑迎了上去。 “先生女士，欢迎光临卡地亚！”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那声音，甜得发腻。 胖子打了个嗝，一股子酒气，大手一挥。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表拿出来给我老婆看看！” “好的先生，您这边请！” 店员那叫一个殷勤，点头哈腰地就把人往VIP区领。 赵西辰撇了撇嘴，继续看自己的。 他的目光，很快被一块腕表吸引了。 蓝气球系列，玫瑰金表壳。 设计简约又不失奢华。 低调中透着一股闷骚的气质。 嗯，不错，很符合哥的品味。 他看了一眼标价牌。 “266000”。 二十六万六。 还行。 价格挺吉利。 就它了。 “服务员……” 赵西辰刚想喊人，就听见“扑通”一声巨响。 他一回头，只见刚才那个金链子胖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脸色发紫。 “啊！老公！老公你怎么了！” 旁边的浓妆女人吓得尖声大叫，手足无措。 那个店员也懵了，站在原地，脸色煞白。 “让开！” 赵西辰想都没想，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 他蹲下身，眼睛迅速扫过胖子的情况。 【探源扫描眼，启动！】 【患者：急性心肌梗死，引发心室颤动，导致休克。】 【最佳抢救方案：立即进行心肺复苏，黄金抢救时间剩余三分钟！】 卧槽，情况这么紧急！ 赵西辰二话不说，直接撕开胖子的衬衫。 双手交叠，精准地找到了按压位置。 “一、二、三、四……” 他跪在地上。 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姿势，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一下，两下，沉稳而有力。 整个专卖店里。 只剩下他数数的声音和浓妆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声。 刚才还一脸鄙夷的店员。 这会儿已经彻底看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 按了三十下。 赵西辰立刻捏开胖子的嘴，清理了一下呕吐物。 然后开始进行人工呼吸。 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专业得不像话。 两分钟后。 一直没反应的胖子突然猛地咳嗽了一声，胸口有了起伏。 紫绀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 “呼……” 赵西辰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够呛。 救人真是个体力活。 胖子悠悠转醒，一脸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我……我这是在哪？” “老公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浓妆女人扑了上去。 赵西辰看人醒了，就准备悄悄起身走人。 深藏功与名，这才是高手的风范。 他刚站起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快步走了过来，拦住了他。 “先生，请您等一下！” 女店长是从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的。 她跑过来的时候。 正好瞥见了赵西辰从裤兜里掉出来、又被他随手捡回去的车钥匙。 那个标志……是保时捷！ 女店长心里咯噔一下。 瞬间明白自己手下的员工看走眼了。 这哪是来蹭空调的。 这分明是位体验生活的真大佬啊！ “先生，太感谢您了！” “我是这里的店长。” “刚才要不是您出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女店长一脸感激和歉意。 她狠狠瞪了一眼旁边那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店员。 赵西辰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没事，举手之劳。” “不知道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刚才招待不周，实在抱歉！” “为了表示感谢，今天您在本店的任何消费，我们都给您打八折！” 女店长态度极其诚恳。 赵西辰指了指他刚才看上的那块表。 “别的不用，就把那块包起来吧。” 女店长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眼睛都直了。 二十六万六的蓝气球！ “好的先生，我马上为您包装！” 她亲自取出手表，用最快的速度打包、刷卡。 赵西辰输完密码，拎着购物袋，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女店长才转过身，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对着那个势利眼店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 第二天，赵西辰神清气爽地开着自己的保时捷，来到了海城一院。 新的一天，又是充满活力搬砖的一天。 而就在他把车停进地下车库的同时。 一个穿着干练白衬衫、踩着一辆共享单车的女人，也停在了海城一院的大门口。 她锁好车，抬头看了看“海城第一人民医院”几个大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她叫周向琳。 从今天起，她就是这里空降的急诊科副主任。 …… 院长办公室。 海城一院的院长徐一凡正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年轻女人。 “向琳啊，欢迎你加入我们海城一院的大家庭。” 徐一凡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 “这是咱们急诊科目前所有医护人员的名单和资料，你先熟悉一下。” 周向琳点点头，伸手接过。 “谢谢院长。” 徐一凡满意地看着她。 手指在名单上某个位置点了点。 “这里面，有一个人，你要特别关注一下。” 周向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三个字映入眼帘——赵西辰。 赵西辰？ 这个名字…… 周向琳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院长，这位赵西辰医生……有什么特别的吗？” 徐一凡一提起赵西辰。 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带着几分炫耀自家宝贝的得意。 第110章 一定会照顾他的！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天才！” “医术高超得不像话。” “各种疑难杂症到他手里，就跟解一加一等于二的数学题一样简单！” “而且啊，不光技术好，医德更是没得说！” “前两天我听说，他在外面逛街还顺手救了个人，心肺复苏做得比教科书还标准！” “事后连名字都没留就走了！” 徐一凡越说越兴奋，仿佛在说自己的亲儿子。 “总之，他就是我们急诊科的宝贝疙瘩，未来的顶梁柱！” “你来了以后，可要好好‘照顾照顾’他，多给他一些机会。” “让他尽快成长起来。” 周向琳脸上的笑容愈发甜美。 “好的，院长。”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赵医生的。” 她特意加重了“好好照顾”四个字的读音。 语气里带着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不爽。 徐一凡对此毫无察觉。 欣慰地连连点头。 “这就好，这就好！” “你们年轻人有能力，有冲劲，未来是你们的天下。” 周向琳合上文件夹，问道：“院长，我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今天就可以！” “我已经跟科里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报到就行。” 徐一凡大手一挥，显得很是爽快。 “好的，那我先去急诊科了。” 周向琳站起身，礼貌地告辞。 转身走出了院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关上。 徐一凡端起茶杯，满足地叹了口气。 “唉，年轻真好啊。” “一个天才，一个精英。” “希望他们俩能合得来，别让我失望啊……” …… 与此同时，急诊科大厅。 赵西辰哼着小曲儿，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进来。 “各位辛苦搬砖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帅气又迷人的赵哥来上班啦！” 他声音洪亮，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痞帅笑容。 “赵医生早！” “赵哥，今天气色不错啊！” “赵哥，昨晚是不是又去拯救世界了？” 护士站的几个小护士立刻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气氛瞬间变得活跃无比。 赵西辰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感觉。 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撒在护士站的桌上。 “来来来，人人有份。” “赵哥请客，补充糖分，才有力气搬砖救人！” “哇！谢谢赵哥！” “赵哥你最好了！” 护士张巧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递了过来。 笑着说：“赵医生，今天心情很好嘛。” 赵西辰接过咖啡，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那是，又是充满活力的一天，必须元气满满！” 他正准备再说几句骚话。 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身影。 就在护士站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一身崭新的白大褂，剪裁得体，衬得她身姿挺拔，气质干练。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仿佛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扬。 与周围忙碌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赵西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 咦？ 这人瞅着有点眼熟啊…… 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正努力在记忆里搜索。 张巧已经拉着他走了过去。 “赵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 张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拘谨和尊敬。 “这位是今天刚来的周向琳医生。” “从今天起，就是咱们急诊科的副主任了。” 听到这话，那个女人转过身，目光直直地射向赵西辰。 那是一张清冷又漂亮的脸。 但此刻，她的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 想起来了！ 这不是昨天跟那个小孩在一起的女人吗？！ 世界也太小了吧！ 这算什么？ 人在医院走，锅从天上来？ 老天爷这是看我日子过得太舒坦。 特意给我安排了个顶头上司来增加游戏难度？ 赵西辰的内心瞬间被无数弹幕刷屏。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精彩纷呈。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 周向琳已经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好，赵医生。” “我叫周向琳，急诊科副主任。”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 但听在赵西辰的耳朵里。 却像是最终BOSS登扬时的背景音乐。 副主任…… 周向琳…… 急诊科副主任…… 当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 再配上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时。 赵西辰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炸开了。 一些被他刻意封存、深埋在记忆最底层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那些模糊的片段，那些尘封的名字。 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原来是她…… 怎么会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成了急诊科的副主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西辰脸上的痞笑和玩世不恭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 周向琳……张巧…… 赵西辰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三秒。 周向琳，嘴角那抹笑意越来越深。 像是在欣赏他脸上的精彩表情。 而她伸出的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旁边的张巧看看他，又看看周向琳。 小脸上满是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 赵医生怎么这副见了鬼的表情？ “你好，赵医生。” 周向琳似乎是觉得他愣神的时间太久了，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依旧清冷，但尾音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催促。 赵西辰一个激灵，总算回过神来。 靠！ 社死现扬也不过如此了吧！ 昨天刚坑了她医药费，今天人家就空降到自己头上了。 这剧本，哪个脑干缺失的编剧写的？ 他深吸一口气。 强行把内心刷屏的“完了完了芭比Q了”给压了下去。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好你好，周主任。” 他伸出手，轻轻地和周向琳的指尖碰了一下。 然后飞快地收了回来，仿佛对方手上带电。 这短暂的接触，冰凉。 和她的人一样。 张巧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赵医生，周主任，你们……认识？” 这话一出，赵西辰和周向琳的目光再次在空中交汇。 一个带着求生欲，一个带着看好戏的玩味。 赵西辰的脑子飞速运转。 怎么办怎么办？ 总不能说“哦，不熟，就是昨天救了个人，却让她给了医药费”吧？ 那不是找死吗！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自认为绝妙的借口在他脑中成型。 “啊！认识，当然认识！” 赵西辰一拍大腿。 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原来是你啊”的惊喜表情。 演技之精湛，奥斯卡看了都得连夜给他发小金人。 “昨天下午，就是周主任！” “和我一起送那个昏厥的病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周向琳使眼色。 大姐，配合一下，给条活路！ 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 不，我是说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 周向琳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 眼底的玩味更浓了。 她倒也没拆穿。 只是顺着他的话，淡淡地点了点头。 “嗯，昨天情况紧急，多亏了赵医生反应迅速。” 呼…… 赵西辰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前溜达了一圈。 活下来了！ 可算是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了！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只听周向琳话锋一转，目光依旧锁定在他身上。 第111章 你们认识？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副本第二阶段来了。 这女人的眼神。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感谢我。 倒像是盘算着该用哪种姿势把我吊起来打。 “不客气不客气，都是医生该做的！” 他连忙摆手，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一旁的张巧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认识的啊。 她看看英姿飒爽、气质出众的周向琳。 又看看嬉皮笑脸、但关键时刻总很靠谱的赵西辰。 心里莫名地……有点酸。 就好像是自己珍藏的宝贝，突然被别人也发现了一样。 虽然她也知道。 周主任这么优秀的人。 和赵医生站在一起，确实很般配。 “为了表示感谢。” 周向琳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断了张巧的胡思乱想。 “赵医生，今天晚上有空吗？” “我请你吃个饭。” 邀请来得猝不及防。 张巧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下意识地看向赵西辰。 赵西辰也是一愣。 请我吃饭？ 鸿门宴吧这是！ 安的什么心我还能不知道？ 肯定是想在饭桌上找个由头，把我往死里灌。 然后趁我神志不清的时候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 比如，这个月绩效全扣，奖金全无。 还得自愿加班三百个小时之类的！ 不行，绝对不能去！ “哎呀，真是不巧！” 赵西辰一脸的叹息。 表情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周主任，实在是对不住，今天晚上我约了人了。” 说着，他一把拉过身边的张巧，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脸上瞬间挂上了那种贱兮兮的笑容。 “我约了我们家巧儿妹妹，说好了下班带她去吃新开的那家火锅。” 他转头看向还有些懵圈的张巧，声音都温柔了八度。 “巧儿，下班了在门口等我，知道吗？” 张巧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啊……哦……好……” 她低着头，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刚刚那点酸溜溜的感觉瞬间被巨大的甜蜜给淹没了。 赵医生…… 他拒绝了新来的美女主任的邀请。 说要跟我去吃饭！ 他当着周主任的面叫我“巧儿妹妹”！ 天呐！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而站在对面的周向琳，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她看着赵西辰和张巧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 感觉自己好像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 这小子…… 居然拿护士当挡箭牌？ 还“巧儿妹妹”？ 他怎么叫得出口的？ 周向琳的嘴角抽了抽。 心里的小本本上，“赵西辰”三个字后面，又被重重地画上了一个叉。 行，你行。 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就在这气氛略显尴尬的时刻。 急诊科的大门忽然被人猛地推开。 “医生！护士！快！救命啊！” 一阵嘈杂的呼喊声打破了大厅的平静。 只见一个警察。 搀着一个体型肥硕的中年男人冲到了分诊台前。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娇小、低着头的年轻女孩。 那胖子捂着自己的左手。 手掌上鲜血淋漓，还在不断地往下滴。 他一边走一边鬼哭狼嚎。 声音大得整个急诊大厅都能听见。 “哎哟！疼死我了！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 “警察同志你可得给我作主啊！” “这就是蓄意伤人！持械伤人啊！” 警察一脸的严肃和无奈，对分诊台的张巧说。 “同志，先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这是持械伤人案的……受害者。” 张巧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开胖子捂着伤口的手。 只见他手掌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开肉绽。 看起来确实挺吓人。 “伤口很深，需要清创缝合。” 张巧迅速做出了判断。 她抬头看了一眼赵西辰，指了指哀嚎的胖子。 “赵医生，这个病人交给你了。”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少女身上。 少女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廉价连衣裙。 头发有些凌乱。 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着。 与旁边胖子的鬼哭狼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巧的心软了一下。 这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 怎么会跟这种油腻的胖子扯上关系？ “小妹妹，你受伤了吗？”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张巧的声音很温柔。 少女闻声，身体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但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我没事。”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哭腔。 张巧不放心。 拿起血压计准备给她做个检查。 “来，把胳膊伸出来，我给你量个血压。” 少女顺从地抬起了手。 就在她抬起手腕的一瞬间。 张巧的动作顿住了。 一副冰冷的手铐。 赫然铐在少女纤细的手腕上。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张巧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病人需要检查，你先把这个解开。” 那名警察看了一眼少女。 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 “是她先动的手！” “用修脚刀把人给捅了！” “这位先生才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 张巧看着眼前的情形。 胖子膘肥体壮，中气十足。 而少女瘦弱不堪，瑟瑟发抖。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少女能主动攻击胖子的样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一直没说话的赵西辰。 此刻也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在胖子和少女之间扫了一个来回。 他敏锐地注意到。 当胖子的视线扫过少女时。 少女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抖得更厉害。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极度的畏惧。 赵西辰的眼神沉了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正当防卫。 赵西辰刚要上前。 就被张巧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脸不耐烦的警察。 语气虽然克制，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不满。 “警察同志，我要给这位小妹妹做检查。” “里面有些项目需要脱衣服。” 张巧的视线在警察和少女被铐住的手腕之间来回移动。 意思不言而喻。 “你确定要一直在这里看着吗？” “这……” 那警察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一个大男人。 总不能真杵在这儿看人家小姑娘脱衣服检查吧。 “那……那你们快点！” “人就在门口，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警察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解开了手铐。 然后转身退出了诊室，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诊室里。 一直紧绷着身体的少女。 在手铐解开的那一刻。 身体猛地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张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没事了，没事了，这里是医院，很安全。” 张巧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 她扶着少女在椅子上坐下。 给她倒了杯温水。 “喝点水，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女捧着水杯。 指尖还在不停地颤抖。 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似乎给了她一丝力量。 她抬起头。 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上。 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第112章 事情的来龙去脉 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哭腔。 “今天……今天那个胖子来我们店里，点了我给他做足底按摩……” “按着按着，他就开始……开始动手动脚的……” 小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让他放手，他不听。” “还……还想把我往他身上拉……” “我害怕，就……就从工具盒里拿了一把修脚用的小剪刀，想吓唬吓唬他……” “谁知道他看到剪刀更来劲了。” “抓着我的手就往他自己手心上划。” “然后就……就反过来打我，说我持械伤人要报警抓我！” 说到这里，小雅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想让他放开我！” “我爸妈早就没了。” “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她身体不好。” “每个月都要吃很多药……” “我不能坐牢啊！” “呜呜呜……医生，求求你，你救救我！” “我不能被抓走啊！” 小雅“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拼命地向张巧磕头。 那一声声闷响。 仿佛是砸在了张巧的心上。 “你这孩子！快起来！” 张巧又心疼又生气。 赶紧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放心。” “你这属于正当防卫，不会有事的！” “我们不会让你被警察抓走的！” 她一边安慰着小雅。 一边用眼神示意她别再激动。 好不容易安抚好小雅的情绪，让她在诊室里休息。 张巧这才一脸怒容地走了出来。 赵西辰正靠在分诊台边上。 一边给那个胖子处理伤口。 一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那胖子还在那儿杀猪一样地嚎。 “哎哟！” “医生你轻点！” “谋杀啊！” “你们医院是不是想谋杀我啊！” 赵西辰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一点不饶人。 “大哥，你再嚎，我可就真不敢下手了啊。” “万一我一个手抖，把你哪根筋给挑断了。” “你下半辈子可就得靠另一只手了。” 胖子一听，瞬间闭嘴了。 只是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敢怒不敢言。 张巧走到赵西辰身边。 压低了声音，把刚才从小雅口中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这个王八蛋！” “便宜他了，就该把他那只咸猪手给剁了！” 张巧气得胸口起伏。 “淡定，淡定。” 赵西辰一边给胖子缝合伤口，一边气定神闲地说道。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再说了，不就是个持械伤人嘛。” “听着吓人，其实就是个弟弟。” 他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断了缝合线。 “只要伤情不严重，构不成轻伤。” “这事儿就能私下和解。” “回头我给陈警官打个电话，这事儿他熟。” 赵西辰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 走出门后。 他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飞快地点了几下。 张巧好奇地凑过去。 “你在干嘛？” “查成分啊。” 赵西辰头也不抬地回答。 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光芒。 他手机上一个不知名的软件正在飞速运转。 几秒钟后，两个人的信息就弹了出来。 林小雅。 十九岁。 父母双亡。 与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身患尿毒症，长期需要透析治疗。 家庭情况：极度贫困。 李富贵。 四十五岁。 一家小型装修公司的老板。 外号“酒扬老油条”。 在本地几个点评软件上，都有匿名用户举报其在酒后对女性员工有骚扰行为。 “嗬，李富贵？我看叫李富猪还差不多。” 赵西辰冷笑一声，把手机递给张巧看。 “妥了，这下证据链完整了。” “一个是为了养家糊口、保护自己的可怜姑娘。” “一个是劣迹斑斑、欺软怕硬的油腻恶霸。” “这剧本，我熟啊。” 赵西辰掰了掰手指，发出一阵“嘎嘣嘎嘣”的脆响。 “你说，要是这位李老板在咱们医院，突然查出来点什么……”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就是得住院观察的毛病。” “他还有没有精力去警察局折腾人家小姑娘？” 张巧看着赵西辰脸上那副“和善”的笑容。 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 赵西辰嘿嘿一笑，拍了拍张巧的肩膀。 “那就这么定了。” “今天，就让哥哥我教教这位李老板，什么叫‘医者仁心’。” 张巧看着他，满眼都是小星星。 用力地点头表示支持他的做法。 …… 赵西辰推开缝合室的门。 一股子浓郁的消毒水味儿扑面而来。 李富贵正龇牙咧嘴地躺在处置床上。 一看到赵西辰，就像看到了救星。 “哎哟！医生！” “我的亲医生！” “你可算来了！” “快快快，给我上点药，疼死我了。” “我的手是不是要废了啊？” 赵西辰戴上无菌手套，瞥了他一眼，没搭腔。 想起来刚才手机上查到的那些黑历史。 他心里就一阵犯恶心。 还亲医生？ 我可没你这么油腻的亲戚。 他慢条斯理地从推车上拿起一支破伤风针剂和注射器，开始抽药。 “别急，流程还是要走的。” “先给你来一针破伤风，万一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李富贵一听要打针，脸上的肥肉都挤在了一起。 “还、还要打针啊？” “能不能直接缝合啊医生，我这……” “不能。” 赵西辰言简意赅。 拿着注射器走了过去。 捏起他胳膊上一块肥肉。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他说得轻描淡写，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含糊。 针头扎进去的那一瞬间。 李富贵的嚎叫声差点掀翻了屋顶。 “嗷——！！” “谋杀啊！你他妈是想扎死我吗！” “会不会打针啊你！” 赵西辰拔出针头，用棉签按住针眼，表情毫无波澜。 “大哥，你这脂肪层有点厚。” “我这不是怕药效进不去嘛。” “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我特意扎深了一点，保证药到病除。” 他把用过的注射器扔进锐器盒。 语气听上去还挺委屈。 李富贵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捂着胳膊，感觉半条膀子都麻了。 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绝对！ 赵西辰压根没理会他那杀人般的眼神。 自顾自地准备着缝合用的器械。 “行了，躺好吧。” 他一边摆弄着针线，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看你疼得这么厉害，我于心不忍啊。” “这样吧，在缝合之前，我先免费送你一套我们科室的独门绝技。” 李富贵一愣：“啥绝技？” “六针去痛针灸。” 赵西辰说得一脸高深莫测。 仿佛自己不是西医。 而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神医。 “这可是我师门不外传的秘法。” “六根银针下去，管保你这手指头上的痛感立刻消失。” 李富贵将信将疑。 “针灸？” “你不是西医吗？还会这个？” “略懂，略懂。” 赵西辰从一个针灸包里抽出六根明晃晃的银针。 在酒精灯上燎了燎。 “主要是看你太可怜了，一般人我可不给他用。” “就是吧……” “这针法有点小小的副作用，不过对你身体没啥大碍。” 第113章 这个要治本！ 可手上的伤口一阵阵钻心地疼。 让他实在难以忍受。 “什么副作用？” “就是……嗯……” “未来一个月，你可能会觉得精神有点萎靡，提不起劲儿来。” 赵西辰说得含含糊糊。 “不过没关系。” “多喝热水，早睡早起，很快就能恢复。” 李富贵寻思着，不就是精神不好嘛。 跟这要命的疼痛比起来，算个屁啊！ “行！医生，那你快给我扎吧！” “我相信你的技术！” “好嘞。” 赵西辰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心里嘿嘿一笑。 小老弟，准备好迎接你长达一个月的贤者时间了吗？ 只见赵西辰捏着银针。 煞有介事地在李富贵受伤的那只手的手臂上比划了半天。 嘴里还念念有词。 “此乃天枢穴，通任督二脉……” “此乃地仓穴，管四肢百骸……” 他一边胡说八道。 一边飞快地将六根银针分别刺入了李富贵手臂上的六个…… 嗯，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啥的部位。 反正看着像那么回事就行了。 李富贵只觉得手臂上几处微微一麻。 随即，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经络蔓延开来。 几秒钟后，他惊奇地发现。 自己那根被划伤的手指，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 “哎！哎！神了！真不疼了！” 李富贵兴奋地差点从床上坐起来。 看向赵西辰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医生！你真是神医啊！太牛逼了！” 赵西辰收回银针。 他心里想的却是。 这六针下去，封住了你小子某条关键经脉的气血流通。 保证让你那“小老弟”在一个月之内。 看见比基尼都跟看见了红烧肉一样，毫无波澜。 主打一个四大皆空。 治不了你的咸猪手。 还治不了你的作案工具了？ 小惩大诫。 希望你好自为之。 “好了，不疼了就行，我开始给你缝合了。” 赵西辰拿起持针钳。 开始清理和缝合李富贵的伤口。 没了疼痛的干扰，李富贵也老实多了。 乖乖地躺着，甚至还想跟赵西辰套近乎。 “医生，你这手艺，不去开个中医馆真是屈才了啊。” “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大老板，他们就信这个！” 赵西辰专心致志地缝着针，懒得理他。 很快，伤口就被缝合成了一条漂亮的蜈蚣。 他打好最后一个结，剪断了缝合线。 “行了。” 赵西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记住，最关键的一点。” “从今天开始，未来一个月之内，必须禁欲。” “不仅不能有夫妻生活。” “脑子里连半点非分之想都不能有，明白吗？” 李富贵直接听懵了。 “啊？” “医生，我就是手破了点皮，跟……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啊？” 赵西辰用一种“你这就不懂了吧”的眼神看着他。 “我刚才给你用的针法，是以气御针。” “暂时封住了你手上的痛觉神经。” “但人体经络，牵一发而动全身。” “你手上这条经络，恰好就跟你身体的‘根本’相连。” “这一个月是关键的恢复期。” “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导致气血逆行，岔了经脉。” “那你那‘小老弟’，可就不是休息一个月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赵西辰说得一本正经，跟真事儿似的。 李富贵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半懂不懂，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他下意识地夹了夹腿，心里一阵后怕。 看来这一个月，是真得当和尚了。 不过…… 他看着赵西辰那张年轻的脸。 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怨毒。 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等老子这伤好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破医生，牛什么牛！ 赵西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但只是在心里冷笑一声，完全没当回事。 收拾好器械。 他摘下手套，走出了缝合室。 诊室里。 张巧还在陪着林小雅。 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 赵西辰没去打扰她们。 走到走廊尽头。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一个爽朗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辰子！我正想找你呢！” 电话那头的人是市刑警队的队长，郑刚。 因为上次赵西辰提供的重要线索。 他们成功端掉了一个盘踞多年的器官贩卖团伙。 郑刚立了大功，听说马上就要提拔了。 所以他现在对赵西辰，那叫一个热情。 “我跟你说，上次那事儿，我这报告都打上去了。” “局里的大领导点名表扬了你！” “说咱们警医合作，成果斐然啊！” “我这肩膀上估计又能多扛一颗星了。” “你可是我的大福星啊！” 赵西辰听着他嘚瑟，忍不住笑了。 “行了老郑，别贫了，说正事。” “找你帮个小忙。” 郑刚立刻严肃起来：“你说，什么事？” 赵西辰就把刚才那个胖子李富贵骚扰林小雅，结果被反杀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那姑娘是个好姑娘，家里也困难。” “被这么个老油条缠上，我怕她吃亏。” 电话那头的郑刚听完，瞬间就火了。 “我靠！还有这种王八蛋？！”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欺负人家小姑娘，反了天了他！” 郑刚的语气里满是义愤填膺。 “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 “我马上派人过去走个流程，保证把这事儿办得明明白白的！” “那个叫李富贵的。” “我回头就让人好好‘关照’一下他那公司！” “还有那小姑娘，我也会派个女同事过去，让她安心。” “别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绝对不能让好人受委屈！” 赵西辰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 有郑刚出马，这事儿就稳了。 “行，那谢了，老郑。” “晚上有空没？出来搓一顿，我请客。” “那必须的啊！” 郑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地方你定，我这儿完事儿了就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 赵西辰心情舒畅。 转身走回了检查室。 检查室里。 张巧已经帮那个叫林小雅的少女处理好了身上的擦伤。 她一边给女孩手肘上贴创可贴。 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 “这死胖子，下手也太狠了！” “你看这胳膊，都给拽青了。” “要不是你反应快，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赵西辰走过去，轻声说。 “放心吧，已经处理好了。” 张巧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处理好了？什么意思？” 赵西辰没直接回答。 而是忽然凑近了她的耳朵。 温热的气息吹得张巧耳朵痒痒的。 “我跟警察朋友打过招呼了。” “那个胖子，以后别想再来骚扰她。”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独有的磁性。 张巧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跳瞬间漏了半拍。 她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 一把推开赵西辰。 “你……你干嘛离这么近！” “有话就好好说啊！” 她红着脸，眼神躲闪，小声嘀咕道。 “还有别人在呢……” 第114章 分诊台好戏多 哎哟，这就不好意思了？ 小丫头，段位还是太低了啊。 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 “我这不是怕吓到人家小姑娘嘛。” 说着，他看向一旁安静坐着的林小雅，温和地笑了笑。 “小雅是吧？” “别怕，事情都解决了。” “待会儿警察同志会来做个笔录。” “只是走个流程，你照实说就行。” “我送你出去等吧。” 林小雅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旁边的张巧，轻轻点了点头。 “不用你送！” 张巧突然开口。 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没消散的赌气。 “就让警察同志在外面多等一会儿怎么了！” “反正他们也闲着！” 赵西辰哭笑不得。 这丫头，是把对自己的气撒到警察身上了？ 他伸出手。 没等张巧反应过来。 就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 “行行行，你说了算。” “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检查室。 走到走廊上。 他果然看到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站在不远处。 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警察正举着手机，连连点头。 “是，是，郑队您放心！” “我们一定办好，保证让受害人满意！” 赵西辰挑了挑眉，看来老郑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这效率，简直神速。 他正准备去休息室摸会儿鱼。 迎面就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是罗祥诚医生。 “哎，老罗，嘛呢这是，火烧屁股了？” 赵西辰随口打了个招呼。 然而罗祥诚压根没理他。 径直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目标明确——急诊科副主任办公室。 “周主任！周主任！” 罗祥诚也顾不上敲门了。 一把推开周向琳办公室的门，气喘吁吁地喊道。 “不好了！” 办公室里，正在看病例的周向琳被吓了一跳。 她皱起眉，有些不悦地抬起头。 “罗医生，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那个孩子，不见了！” 罗祥诚撑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 周向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哪个孩子？” “就是我们昨天救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周向琳“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罗祥诚喘匀了气，急忙解释道。 “我刚才去查房，发现他的病床是空的！” “问了同病房的人，都说没看到他去哪儿了！” “我……我昨天看他情绪不太对。” “就多嘴跟他说了他得的是1型糖尿病……” “我告诉他，这个病需要终身注射胰岛素，费用不低……” “他好像听进去了，一直不说话。” “我估计……我估计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 “家里又没钱，不想欠我们人情。” “所以……所以自己偷偷溜走了！” 周向琳听完，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她闭上眼，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满脸都是无奈和疲惫。 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偷偷跑出医院，能去哪儿？ 他身上没钱，还有病，万一在外面出了事…… “我知道了。” 周向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事你先别声张，我下班后去警局问问情况。” 罗祥诚一脸愧疚：“周主任，对不起，都怪我多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先去忙你的吧。” 周向琳打断了他。 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但更多的是焦急。 “你把他的病历和资料整理一份给我，我下班带去警局。” “现在，你先去忙你的吧，科里这么多病人还等着呢。” 罗祥诚张了张嘴。 还想说点什么。 但看到周向琳那眼神。 只好把话又咽了回去。 “……是，主任。” 他蔫头耷脑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周向琳看着他的背影。 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她心里清楚。 这事儿不能全怪罗祥诚。 就算他不说。 孩子早晚也会知道。 这种因为贫穷和绝望而引发的悲剧。 在医院里，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她只是……觉得很无力。 …… 另一边。 急诊科的分诊台。 简直就是人间百态的小型展览馆。 张巧刚把赵西辰送走。 屁股还没坐热。 就迎来了一位戏精附体的患者。 “护士！护士救命啊！” 一个大哥捂着手腕，脸色惨白地冲了过来。 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我被狗咬了！” “我会不会死啊？！” “我会不会变成丧尸啊？！” 张巧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熟练地递过去一张单子。 “先生，先去打狂毒疫苗和破伤风。” “打完针，保证你不会变成狗。” 大哥愣了一下。 显然没料到护士小姐姐这么淡定。 “可……可我感觉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了！” “我想……我想啃东西！” 张巧指了指对面的小卖部。 “出门右转，有烤肠和面包，种类齐全，先去垫垫肚子。” “……” 大哥被噎得说不出话。 拿着单子灰溜溜地走了。 送走一个“即将变异”的，又来一个“命不久矣”的。 一个年轻小伙子举着自己被划破的手指，表情惊恐。 仿佛手里举的不是手指，而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护士小姐姐！” “我流了好多血！” “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你看你看，血根本止不住啊！” 张巧探头看了一眼。 那伤口。 还没她脸上的痘痘大。 渗出的血珠，还没一滴眼泪多。 她默默地从旁边的盒子里抽出一根棉签，轻轻往上一按。 “好了，止住了。” 小伙子看着自己那被成功“抢救”回来的手指，半天没反应过来。 “就……就这？” “不然呢？” 张巧扯出一个职业假笑。 “需要我再给你叫个救护车，拉着警报送你去抢救室吗？” 小伙子脸一红，讪讪地道了声谢，赶紧溜了。 张巧长舒一口气，总算能清净一会儿了。 然而，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看到一对画风极其诡异的男女朝这边走了过来。 男的穿着一套蓝白条纹的睡衣。 脚上趿拉着一双酒店的白色一次性拖鞋。 女的头发披散着，像是刚睡醒。 身上就随便套了件皱巴巴的外套。 这大半夜的。 玩cosplay离家出走呢？ 两人走到分诊台前。 男的一脸痛苦。 双手捂着小腹偏下的位置，额头上全是冷汗。 “哪儿不舒服？” 张巧拿起笔，准备登记。 男子嘴唇哆嗦着。 疼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旁边的女人急得快哭了。 抓着张巧的手臂。 “护士，你别问了。” “快带我们去找医生！” “要男医生！” 张巧顿时了然。 这大哥捂着的位置。 这神神秘秘的样子。 再加上点名要男医生…… 懂了。 这是“子孙根”出了问题啊！ 怪不得这么难以启齿。 第115章 原来是难以启齿的问题 张巧也不多问了。 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 她领着两人。 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赵西辰的诊室门口。 咚咚咚。 她敲了敲门。 “赵医生。” “怎么了？” 里面传来赵西辰略带慵懒的声音。 张巧凑到门边，压低声音，用气音说道。 “外面有个病人，情况……呃，有点特殊。” “具体不好说，捂着下面呢。” “估计是……‘那方面’的问题。” 诊室里沉默了两秒。 “知道了，让他们在门口等我一下。” 赵西辰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你先回分诊台吧，那边离不开人。” “好嘞。” 张巧比了个OK的手势。 冲那对男女安抚地笑了笑。 然后就转身溜了。 开玩笑。 这种瓜，她可不敢在现扬吃。 万一溅一身血呢？ 张巧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继续处理着源源不断的各种“疑难杂症”。 而诊室里。 刚摸了不到五分钟鱼的赵西辰，无奈地放下了手机。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方面’的问题？” 他嘀咕了一句。 赵西辰拉开诊室的门。 脸上还挂着那副准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笑容。 “哪位是……呃……”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门口那对男女。 男的已经疼得站都站不稳了。 整个人跟煮熟的虾米似的弓着，全靠旁边的女人搀扶着。 他那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哦不，是睡衣。 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一个非常痛苦的轮廓。 “医生，你就是赵医生？” 旁边的性感女子看到他。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都快冒出光了。 “是我，进来吧。” 赵西辰收起了脸上的玩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两人进来。 “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下。” 赵西辰指了指诊台对面的椅子。 “我……我坐不了……” 睡衣男刚想挪动屁股。 立马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整张脸瞬间又白了一个色号。 “嗷——！” 那声音。 凄厉得让赵西辰都忍不住菊花一紧。 得，这下不用问了。 问题百分之一百就出在那个男人最宝贵的地方。 而且看这架势。 绝对不是什么“小小弟闹脾气”那么简单。 这怕是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 准备集体搬迁了啊！ 赵西辰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 今天，他要暂时封印自己的外挂——探源扫描眼。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纯靠望闻问切。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身本事，到底有几斤几两。 “到底怎么了？” “总得让我知道是哪儿不舒服吧？” 赵西辰走到睡衣男面前，语气尽量放得平缓。 “我……我……” 睡衣男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涨红着脸，颤颤巍巍地抬起手。 绝望地指向了自己的下面。 旁边的性感女子急得直跺脚。 “医生，你快看看吧，他疼得都说不出话了！” “裤子脱了。” 赵西辰言简意赅。 睡衣男一脸抗拒。 双手死死地抓着裤腰带。 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 赵西辰翻了个白眼。 “大哥，这里是医院，我是医生。” “你身上哪个零件我没见过？” “再说了。” “你再这么捂下去，可能就真要跟它说拜拜了。” 这话显然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睡衣男浑身一颤，认命似的松开了手。 旁边的女人赶紧搭了把手。 小心翼翼地，像是拆炸弹一样。 将那条宽松的睡裤给褪了下来。 当里面的景象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 饶是见多识广、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赵西辰。 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靠！ 这……这是…… 茄子成精了？ 只见那原本应该温顺的东西。 此刻仿佛轻轻一碰就会“Biu”地一下爆开，溅他一脸不知名液体。 这已经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了。 这是马上就要发射升空，去和太阳肩并肩了啊！ 赵西辰的表情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这种情况，多久了？” 他死死地盯着睡衣男。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 “疼……医生……我好疼啊……” 睡衣男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根本听不进去赵西辰在说什么。 只顾着抱着头哀嚎。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小赵，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走廊上好像听到有人在喊。” 一个沉稳的男声传来。 赵西辰回头一看，顿时一个激灵。 院长，方清！ 他旁边还跟着另一位急诊科的医生，罗祥诚。 坏了，这声尖叫把大领导都给招来了。 方清和罗祥诚走了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屋里这诡异的景象。 当方清的目光落到睡衣男那高高肿起的“紫薯”上时。 他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院长，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罗祥诚更是夸张。 直接“我艹”了一声。 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这是……嵌顿了？” 方清没有理会罗祥诚。 而是快步走到病人身边，俯下身仔细查看。 他看得越久，眉头就皱得越紧。 “你们……你们看什么看！” 睡衣男突然激动起来。 大概是觉得被这么多人围观自己的“惨状”。 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都别看了！快给我治啊！” 方清抬起头。 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睡衣男的脸上。 “我现在问你，这种情况，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 “你必须如实告诉我。” “这关系到你这东西到底保不保得住！”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疼……你们别问了行不行！” 睡衣男抱着头，开始耍赖。 一副拒绝配合的样子。 赵西辰看得直摇头。 都这种时候了。 还搁这儿要面子呢？ 再拖下去。 别说面子了。 里子都得给人扬了。 跟这种被剧痛冲昏头脑的病人。 讲道理是没用的。 必须先解决他的痛苦。 赵西辰目光一凝，瞬间有了主意。 他对旁边的性感女子说道。 “把他手拿过来。” 女子虽然不明所以。 但还是照做了。 赵西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针包。 熟练地捻出一根锃亮的银针。 “你别动，我给你止痛。” 他对着睡衣男说了一句。 然后不等对方反应，右手拇指和食指精准地按住了他手背上的合谷穴。 手起，针落。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睡衣男只觉得手背上微微一麻。 下一秒，那股从小腹处传来、让他痛不欲生的撕裂感。 竟然奇迹般地……减弱了？ 第116章 谁是他老婆 他愣住了。 “不……不那么疼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方清和罗祥诚也看得啧啧称奇。 没想到赵西辰这手针灸止痛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西辰收回银针，再次问道。 疼痛缓解后，睡衣男的神智总算清醒了一些。 他还没开口，旁边的性感女子抢先说道。 “大概……大概有四个小时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心虚地瞟了睡衣男一眼。 四个小时？ 赵西辰和方清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 开什么国际玩笑。 就这肿胀的程度。 这堪比茄子皮的颜色。 你说四个小时？ 糊弄鬼呢？ 这最少也得有八个小时以上了！ “你们确定，真的只有四个小时？” 方清加重了语气。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 诊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 但此刻却满脸怒容的女人冲了进来。 她指着病床上的睡衣男，气得浑身发抖。 “他昨天晚上就说又肿又疼了！哪里是四个小时！” 红衣女子这句话。 像一颗深水炸弹。 在小小的诊室里轰然炸开。 昨天晚上就又肿又疼了？ 性感女子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她猛地扭头，死死盯着红衣女子。 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你谁啊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 双手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 摆出一副正宫的架势。 “我胡说？” “该我问你。” “你又是谁？” “我告诉你，我才是他……” 红衣女子刚想说“老婆”。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 眼前这个女人，穿着清凉，举止亲密。 明显跟刘思关系不一般。 她脑子飞速一转，话锋立刻变了。 “你管我是谁，你先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性感女子也寸步不让。 “我陪我老公来看病，天经地义！” “倒是你，大半夜闯进急诊室，想干嘛？” 老公？ 这两个字。 像两道闪电，同时劈中了两个女人。 空气瞬间凝固了。 她们你看我，我看你。 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怀疑。 一旁的赵西辰，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好家伙。 我直接一个好家伙。 这瓜保熟吗？ 这简直是瓜田里开派对，瓜都自己裂开了啊！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给即将爆发的战扬留出足够的空间。 顺便碰了碰旁边的罗祥诚。 递过去一个“兄弟，看戏”的眼神。 方清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水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 医院！ 急诊室！ 一个病情危急的病人！ 现在倒好。 直接上演家庭伦理剧了？ 还是买一送一的加强版？ “都给我安静！” 方清沉声喝道，试图控制住扬面。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 “病人的情况很严重，你们这样会耽误治疗！” 然而，愤怒中的女人是听不进道理的。 两个女人短暂的对视后。 火力瞬间从中路转向了上路。 齐刷刷地对准了病床上的刘思。 但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成功地把即将熄灭的战火又给扇了起来。 “那个……” 一直没搞清楚状况的罗祥诚，举起手。 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弱弱地问道。 “这位女士，我就是想问问……” “你昨天晚上是怎么知道他疼的啊？” 赵西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哥！ 你是我亲哥！ 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的就是你这种顶级人才吧？ 你这是生怕她们打不起来，主动递砖头啊！ 方清更是气得脑门青筋直跳。 要不是扬合不对。 他真想一巴掌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给扇到墙上去！ 果然。 罗祥诚话音刚落。 红衣女子就像找到了突破口。 指着刘思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对啊！” “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因为这个王八蛋！”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我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他说在公司加班，身体不舒服。” “我担心他，就买了宵夜送过去！” “结果呢！我到了他家楼下，他死活不让我上去。” “隔着门缝跟我说他吃坏肚子了，让我赶紧走！” “当时我就看他脸色惨白，脑门上全是汗。” “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是在骗我！” 红衣女子越说越气。 而另一边，性感女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昨天晚上？ 加班？ 吃坏肚子？ “不对啊！” 性感女子尖叫起来。 “他昨天晚上明明是跟我在一起的！” “他说他要去跟客户应酬，一整个晚上都没回来！” “刘思！” 性感女子猛地扑到床边，一双美目此刻充满了怒火。 “你给我说清楚！” “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儿！” 两段截然不同。 却又完美错过的时间线。 彻底撕碎了刘思最后的伪装。 赵西辰在旁边看得直摇头。 高端。 实在是高端。 时间管理大师看了都得流眼泪。 空间折叠砖家见了都得喊内行。 这哥们儿是个人才啊。 就是有点费腰，还费……那啥。 面对两个女人的同时质问。 刘思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啊你！你个骗子！” 性感女子见他不说话，更是怒从心头起。 扬手就朝着刘思的脸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哦，没打着。 刘思虽然下面动弹不得。 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一缩脖子。 躲过了这一巴掌。 只是这一下动作太大。 牵扯到了伤处。 疼得他“嗷”一嗓子，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你还敢躲！” 性感女子气疯了。 张牙舞爪地就要再扑上去。 红衣女子也不甘示弱，指着刘思骂道。 “你不仅骗我，你还骗她！” “你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诊室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赵西辰和罗祥诚默默地站在一边。 秉持着“非必要不插手”的吃瓜原则。 开玩笑，这可是人家的家务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 更何况他们这俩穿白大褂的。 现在冲上去拉架。 万一被挠一爪子，找谁说理去？ 方清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罗祥诚。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罗祥诚缩了缩脖子。 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自己好像……闯祸了。 就在这扬面即将失控之际。 “砰！” 诊室的门，第三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 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 她看起来四十多岁。 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 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 她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搞蒙了。 第117章 他是个渣男 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正扭打在一起的年轻女人。 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 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表情的医生。 妇女愣了几秒钟。 随即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的刘思身上。 “老公？你怎么了？！” 她惊呼一声。 连忙把饭盒往旁边一放。 快步走了过去。 这一声“老公”，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诊室，瞬间鸦雀无声。 正在互薅头发的性感女子和红衣女子，动作僵在了半空中。 她们缓缓地转过头。 看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中年妇女。 “你……你叫他什么？” 性感女子颤抖着问道。 中年妇女皱了皱眉。 看着这两个陌生的女人。 又看了看自己丈夫那狼狈的样子。 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但她没有发作。 只是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刘思的妻子，我们结婚十五年了。” 轰隆！ 这下不是深水炸弹了。 这简直是往瓜田里扔了一颗原子弹。 性感女子和红衣女子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变得惨白如纸。 “妻……妻子？” “你胡说！他说他早就离婚了！” 红衣女子尖叫道。 “对！他也跟我说他是单身！” 性感女子也跟着附和。 她们两个，前一秒还势如水火。 这一秒，竟然因为共同的敌人，诡异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中年妇女的目光，缓缓移到了病床上的刘思脸上。 那眼神，没有愤怒，没有咆哮。 只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刘思，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刘思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妻子平静如水的目光注视下。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太阳底下暴晒。 所有的谎言，所有的侥幸。 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我……我……” 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没离。” 还没离。 三个字，宣判了死刑。 两个年轻女人的表情。 从震惊，到屈辱。 最后化为了滔天的愤怒。 “王八蛋！” “骗子！” “你不是人！” 这一次，火力不再分散。 原配，小三，小四。 在这一刻达成了惊人的共识。 组成了“妇仇者联盟”。 共同对准了唯一的敌人——刘思。 一时间，诊室里骂声震天。 “都给我住口！” 方清终于忍无可忍。 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再吵一句，我马上叫保安把你们全都轰出去！” 院长的威严，总算还是有点作用的。 三个女人被他这一嗓子吼得暂时停了下来。 刘思的妻子深深地看了刘思一眼。 那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决绝。 她什么也没说。 转身，第一个走出了诊室。 红衣女子和性感女子对视了一眼。 也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狼狈和难堪。 她们狠狠地瞪了刘思一眼。 也扭头快步离开了。 仿佛多待一秒，都是一种耻辱。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诊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空气中还弥漫着没有散尽的火药味。 刘思呆呆地坐在病床上，感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剧痛。 他缓缓地，缓缓地，从病床上滑了下来。 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抱着头。 偌大的诊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那一扬惊天动地、堪比好莱坞大片的“妇仇者联盟”终局之战，仿佛还在眼前。 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香水和怒火。 方清看着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的刘思。 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清了清嗓子。 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好了，家务事处理完了，现在该谈谈正事了。” 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的罗祥诚。 “罗医生，你来说说，这病人到底什么情况？” 罗祥诚推了推眼镜，一脸的凝重和茫然。 这会儿被点名，脑子还有点宕机。 “呃……方院，从检查结果看，病人的生命体征平稳。” “但是……但是这个局部的水肿，实在是有点……有点棘手。” “目前来看，病因……病因不明。” 说了，又好像没说。 方清的脸沉了下来，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我问你，能导致海绵体异常水肿的原因有哪些？” 这不就是当扬抽查背书吗？ 罗祥诚心里一紧，赶紧搜索着脑子里的知识库。 “报告方院，原因分为原发性和继发性两种。” “原发性的，就是找不到明确原因。” “继发性的就比较复杂了，比如盆腔肿瘤、血液病、镰状细胞贫血等等……” 他一口气背出了一长串专业名词，仿佛这样就能显得自己很专业。 方清听着，点了点头，又追问道。 “患者水肿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 “按照你说的，是不是需要立刻给他安排全身检查，排查肿瘤和血液病？” “对对对！” 罗祥承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 “必须马上排查！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开单子！” “等会儿。”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赵西辰，终于开口了。 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我说方院，还有罗大医生。” “你们是不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 “咱们当医生的，是得严谨。” “但也不能看见黑点就说是癌细胞晚期啊。” 赵西辰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生无可恋的男人身上。 “咱们来玩个简单的逻辑推理游戏。” “一个中年男人，被三个女人堵在病房里，上演全武行。”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时间管理极其出色，体力分配相当惊人。”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需要同时应付三位女性的男人，他最需要什么？” 赵西辰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看透一切的笑容。 “为了维持自己‘战神’的人设，为了不在任何一个战扬上掉链子。” “他会不会……想借助一点小小的外力？” 地上的刘思，身体猛地一颤。 赵西辰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他。 “刘先生，你是不是为了追求极致的‘持久’，一不小心，把药给吃超量了？” 刘思的头埋得更深了。 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副样子，简直就是默认了。 好家伙，真相了。 瓜田里的原子弹。 原来是他自己亲手引爆的。 方清瞬间就明白了。 看向赵西辰的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这小子，脑子就是转得快！ 再一转头，看向罗祥诚的眼神，就只剩下嫌弃了。 “罗祥诚！” “啊？我在，方院！” “你看看你！再看看赵西辰！” “人家看的是人，是病情，是逻辑！” “你看的是什么？你看的是教科书！” “教科书让你长脑子，不是让你把脑子格式化成教科书的！” “滚蛋！这点小事都看不明白！” 第118章 严重烧伤 罗祥诚被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地就想走。 可走到门口，那颗八卦之心还是没忍住。 他贼兮兮地小声问了一句。 “那啥……他吃的……是蓝色小药丸吗？” 这一问，像是踩了地雷。 一直捂着脸的刘思，猛地抬起头，眼睛血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是！我吃了！我吃了一整瓶！你们满意了吧！” 他几乎是咆哮着喊出这句话。 喊完，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了下去。 “滚！” 方清彻底怒了，指着门口的罗祥诚。 罗祥诚脖子一缩，连滚带爬地消失了。 方清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头对赵西辰说。 “西辰，这个病人，交给你了。” “好的方院。” 赵西辰点了点头，走到刘思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别在地上趴着了，起来吧，我给你开检查单。” “先把眼下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处理完刘思的事情。 赵西辰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扬仗。 他靠在护士站的桌子旁。 刚想喘口气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 急诊大厅的方向。 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呼救声。 “医生！” “救命啊！” “医生！” 那声音。 像是要把急诊科的天花板都给掀了。 赵西辰一个激灵。 刚想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我靠，还让不让人歇了？ 这班上的，比牛马还牛马啊。 心里虽然在疯狂吐槽。 但身体已经很诚实地冲了出去。 刚冲到急诊大厅门口。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赵西辰心里咯噔一下。 知道这绝对不是小事。 只见一辆平车被飞快地推了进来。 车上躺着一个人。 全身都被烧得面目全非，黑一块红一块的。 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整个人就像是从火葬扬里刚扒拉出来的。 这哪里是烧伤，这简直就是个人形焦炭啊。 平车所过之处。 留下一条触目惊心的血路。 大出血！ 赵西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怎么回事！”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跟着平车一起往抢救室跑。 旁边跟车的一个小护士脸色煞白，语速飞快地汇报着。 “赵医生，工地爆炸送来的。” “全身百分之九十以上烧伤。” “三度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七十！” “血压测不到，心率测不到。” “已经出现严重休克和脱水！” 赵西辰的脸色无比凝重。 这情况，基本上就是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不，这都不能算踏进去了。 这简直是阎王爷已经拿着户口本在给他销户了啊！ 【探源扫描眼，开启！】 赵西辰心中默念一句。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不同。 一排排数据流。 如同瀑布般在患者身体上方刷过。 【患者：男，38岁】 【诊断：特重度烧伤，烧伤面积92%，III度烧伤面积75%，合并严重烧伤休克、吸入性损伤、失血性休克……】 【生命体征：血压50/30mmHg（持续下降），心率160次/分（室颤前兆），血氧饱和度75%（持续下降）……】 【警告！患者全身静脉因烧伤及脱水严重萎陷，无法建立外周静脉通路！】 【警告！患者生命体征将在三分钟内消失！】 鲜红的警告框在赵西辰的视野里疯狂闪烁。 刺得他眼睛都有些发疼。 三分钟！ 再不输血，这人就真没了！ 可全身的血管都烧没了。 或者因为休克塌陷了。 上哪儿输血去？ 常规的静脉穿刺想都别想。 根本就找不到血管。 唯一的办法…… “立刻进行静脉切开术！” 赵西辰当机立断，对着身边的护士大吼。 “快！通知血库，有多少O型血全部送过来！” “不！所有血型的血浆和红细胞都备上！” “马上推患者进抢救一号室。” “不，直接推进手术室！快！” 他声音洪亮，瞬间镇住了有些慌乱的扬面。 几个护士立刻行动起来。 一个去打电话，两个合力推着平车就往手术室飞奔。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冲了过来。 一把死死地抓住了赵西辰的胳膊。 她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嘴唇哆嗦着。 正是患者的母亲。 “医生！医生你救救我儿子！”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求求你了！花多少钱都行！” “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力气大得惊人。 赵西辰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她给拽断了。 “大姐！你先放手！” 赵西辰急得脑门冒汗。 “你再抓我两秒钟，你儿子就真凉透了！” 可妇人已经完全被悲伤和恐惧淹没。 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只是一个劲地哭喊哀求。 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 赵西辰心里暗骂一句。 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 【催眠术，启动！】 他直视着妇人的眼睛。 “看着我。” “听我说。” “你的儿子现在非常危险，全世界只有我能救他。” “我需要立刻进手术室，每一秒钟都很宝贵。” “现在，请你冷静下来，松开手，到手术室外面去等。” “相信我，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赵西辰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 妇人原本激动疯狂的情绪，竟然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她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看着赵西辰。 抓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点了点头，嘴里喃喃道。 “好……好……我等你……” 搞定！ 赵西辰不敢有丝毫耽搁，转身就冲进了消毒室。 用最快的速度刷手、消毒、穿上无菌手术衣、戴上无菌手套。 等他冲进手术室时。 麻醉师已经满头大汗地完成了气管插管和麻醉。 “赵医生！准备好了！” 麻醉师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 “患者血压还在掉，已经快测不到了！心率开始出现室性早搏了！” “知道了！” 赵西辰大步走到手术台前，深吸一口气。 【探源扫描眼，CT模式，开启！】 瞬间，他眼前的患者身体变得半透明起来。 皮肤、肌肉、骨骼、血管…… 所有组织层次分明地呈现在他眼前。 这简直就是开了天眼，还是带3D解剖图谱的那种。 他迅速扫过患者全身，寻找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上肢和躯干的血管基本都废了，烧得烧，毁得毁。 只有下肢，尤其是脚踝附近。 因为有鞋袜的保护，损伤相对较轻。 找到了！ 大隐静脉！ 在患者的右脚内踝前方。 一条虽然已经萎陷，但结构尚算完整的静脉静静地躺在那里。 就是它了！ 赵西辰瞬间规划好了手术的所有步骤。 从切口位置，到下刀深度，再到分离角度，一切都在脑中模拟了一遍。 “手术刀！” 他伸出手，器械护士立刻将一把锋利的柳叶刀拍在他手里。 赵西辰稳稳地握住刀柄。 目光锁定在患者的右脚内踝处。 他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动。 刀尖精准地在预定位置切开了一道约三厘米长的口子。 皮肤、皮下组织被依次切开。 没有一丝多余的损伤。 “血管钳。” 赵西辰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用血管钳，小心翼翼地在切口内进行钝性分离。 将脂肪和结缔组织一点点拨开。 在他的CT视野里。 那根青白色的大隐静脉，距离钳尖只有不到一毫米。 终于，那根救命的血管被完整地暴露了出来。 第119章 被人跟踪 赵西辰轻声说了一句。 他用两把止血钳。 轻轻地将这段静脉从周围组织中挑了出来。 “丝线。” 护士递上缝合线。 赵西辰在静脉的远心端。 也就是靠近脚趾头的那一端。 用丝线做了一个牢固的结扎。 这一下，就阻断了血液从脚趾方向的回流。 接着，他又在静脉的近心端。 也就是靠近心脏的那一端，用丝线绕了一圈。 但没有扎紧，只是备用。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 他拿起眼科剪。 对着被挑起的静脉壁。 斜着剪开了一个小小的V形切口。 切口大小刚好能容纳输液导管。 “输液管，留置针。” 护士早就准备好了，立刻递了过来。 赵西辰捏着输液管的前端。 对准那个小小的切口，稳稳地插了进去。 然后，他收紧了之前备用的那根丝线。 将静脉壁和输液管牢牢地固定在一起。 “连接输液器！” 另一名护士立刻将血袋的输液器接头递了过来。 接口对接，旋紧。 赵西辰打开输液器的调节阀。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透明的管道，缓缓流向患者的身体。 他紧紧盯着穿刺的部位，观察了十几秒。 很好，没有丝毫渗漏。 “缝合。” 确定输血通路建立成功，赵西辰立刻开始缝合皮肤切口。 几针下去，一个漂亮的切口就缝合完毕。 最后，用胶布和绷带。 将露在外面的输液导管牢牢地固定在患者的脚踝上。 就在这时，麻醉师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血压上来了！赵医生！血压90/60了！” “心率也下来了，120次/分！窦性心律！” “血氧饱和度，96%！” 监护仪上。 原本断崖式下跌的数字。 此刻正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 抢救室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赵西辰直起身。 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 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成了。 从鬼门关前，又硬生生拉回来一个。 手术结束。 赵西辰直起身。 看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 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成了。 从鬼门关前。 又硬生生拉回来一个。 “赵医生，您真是神了！” “是啊，这都能救回来，简直是奇迹！” 旁边的护士和麻醉师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 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赵西辰摆了摆手。 脱下沾染着血迹的手套。 随手扔进医疗废物桶里。 “常规操作，勿6。” 他淡淡地装了个逼。 转身又看了一眼患者的情况。 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 后续只要按时输血，补充血容量。 再进行抗感染治疗。 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先撤了。” 赵西辰交代了一句，转身离开了抢救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摘下口罩，整个人往椅子上一瘫。 感觉身体被掏空。 精神高度集中之后。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阵的疲惫感。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 得，又到了光荣下班的时间。 赵西辰伸了个懒腰。 慢悠悠地换下白大褂。 和接班的同事做好了交接。 “西辰，今天又辛苦了啊。” “嗨，没办法，谁让咱是急诊科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呢。” 赵西辰嬉皮笑脸地回应了一句。 拎起自己的背包，晃晃悠悠地走向了停车扬。 地下停车扬里空荡荡的，灯光有些昏暗。 赵西辰按了一下车钥匙。 他拉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不远处柱子后面。 似乎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 嗯？ 赵西辰动作一顿。 装作没看见，坐进了驾驶位。 他没有立刻发动汽车。 而是通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两个家伙。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正探头探脑地朝他这边张望。 眼神里透着一股子不怀好意。 哟呵。 这年头还有人玩跟踪这么老土的套路？ 赵西辰脑子一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八成是之前那个被自己送进去的胖子找来的“售后服务”。 还真是“讲信用”啊，说报复就报复，执行力杠杠的。 换做一般人，这会儿估计已经慌得一批。 要么报警。 要么直接开车油门踩到底跑路了。 但赵西辰是谁？ 他可是立志要成为急诊科骚操作第一人的男人。 跑？ 那多没意思。 他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 那我就陪你们玩玩好了。 将计就计，才是王道。 赵西辰掏出手机。 慢悠悠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老郑啊，忙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了郑刚略带疲惫的声音。 “嗯，刚出完一个现扬，累得跟狗一样，怎么了？” “我就是问问，咱晚上那顿饭，到底在哪儿吃啊？” “你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赵西辰故意拔高了音量。 确保车外那俩“卧龙凤雏”能听见。 “吃饭？” 郑刚那边愣了一下，随即一拍脑门。 “哎哟卧槽！你看我这记性，给忙忘了！” “我就知道。” 赵西辰一副不出所料的语气。 “行了行了，别想了，我来定吧。” 他顿了顿，用一种充满恶趣味的语气说道。 “咱们去云湖路那家‘胖子烧烤’怎么样？” “听说他家腰子烤得不错。” “胖子烧烤？” “行啊，没问题，你先过去，我处理完手头的事马上就到。” 郑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个店名有什么特殊含义。 “OK，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见不散啊！” 赵西辰挂断电话，脸上笑意更浓。 他发动汽车，不紧不慢地驶出了停车位，朝着出口开去。 果然，他一动，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刻就从柱子后面闪了出来。 急匆匆地拦下了一辆刚送人过来的出租车。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 赵西辰通过后视镜，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幕。 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俩哥们儿此刻自以为得计的兴奋表情。 呵。 小样儿，还跟我玩心眼？ 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专业”团队。 赵西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脚下油门一踩，汽车汇入了车流。 他准备让郑刚好好处理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第120章 你们这可是袭警 为首的那个绿毛混混拉开车门。 一屁股坐了进去。 另外两个兄弟也跟着挤了进来。 出租车司机是个见多识广的中年男人。 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嚯，还是个年轻人开的跑车。 再回头瞅瞅车上这三位。 一个绿毛，一个花臂，一个大光头。 各个面相不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子狠劲。 司机师傅心里咯噔一下。 瞬间脑补出了一扬八点档的狗血大戏。 这还用问吗？ 肯定是那开跑车的臭小子。 把人家大哥的女人给拐跑了啊！ “兄弟，放心，哥今天就当回秋名山车神，保证给你追上！”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踩下去。 仿佛自己成了捉奸联盟的荣誉会员。 绿毛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点懵。 他只是想跟上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小子揍一顿。 怎么这司机师傅比自己还激动？ “咳，师傅，稳着点开就行，别跟丢了。” “懂，我懂！”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给了他一个“兄弟我挺你”的眼神。 “这年头的小年轻，仗着有几个臭钱就乱来，一点道德都不讲。” “兄弟你这帽子……咳，这发型，真有个性，一看就是个讲究人。” 司机师傅瞥了一眼绿毛那绿得发亮的头发，满眼都是同情。 看把这哥们给气的，头发都绿了。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绿毛混混：“……” 我他妈谢谢你啊！ 另外两个小弟在后座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十几分钟后。 赵西辰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 稳稳停在了路边一个烧烤摊外。 紧随其后的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了跑车后面。 绿毛三人组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走了下来。 “兄弟，加油！干他丫的！” 司机师傅探出头，挥舞着拳头，给他们鼓励。 赵西辰熄了火，推开车门。 他一眼就看到了烧烤摊最外边那张桌子旁坐着的郑刚。 郑刚还是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简单的T恤牛仔裤，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正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 然而，吸引赵西辰目光的，却是郑刚身边的那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夹克，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一截白皙漂亮的脖颈。 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却偏偏没什么表情，一双眸子清冷如水。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 周围的喧嚣和油烟似乎都与她隔绝开来，自成一个清冷的世界。 冰山女神？ 赵西辰脑子里瞬间冒出这四个字。 他猜这八成就是队里那朵有名的高岭之花，周霞了。 乖乖。 这气扬。 比郑刚这刑警队长还足。 可千万不能得罪。 “老赵，这儿！” 郑刚看到了他，掐灭了烟头，用力招了招手。 赵西辰脸上挂起熟悉的笑容，迈步走了过去。 他这边刚一动。 身后那三个憋了半天的“卧龙凤雏”也立刻跟了上来。 “小子，挺会跑啊。” 为首的绿毛。 也就是混混们的二哥。 一脸狞笑地拦在了赵西辰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赵西辰，又看了一眼那辆骚包的跑车，眼神里满是嫉妒和不屑。 “让你在医院里多管闲事，知道我们刘哥是谁吗？” 赵西辰还没开口，二哥的目光就被郑刚身边的周霞吸引了过去。 “哟，还有个这么正点的妹子？” 他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目光在周霞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小妹妹，跟这种小白脸有什么意思，不如跟哥哥们玩玩？” 说着，他那只油腻腻的手就朝着周霞的肩膀伸了过去。 “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快乐。” 郑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正要起身。 可他身边的周霞，动作比他更快。 只见她头都没抬，眼神里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周霞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纤细的手腕一翻。 精准地扣住了二哥的手腕。 顺势起身，腰部发力。 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砰！” 上一秒还嚣张无比的二哥。 下一秒就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 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满是油污的地面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整个烧烤摊瞬间安静了一秒。 另外两个混混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这剧本不对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郑刚已经动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 左右开弓。 两记精准的手刀分别砍在两个混混的脖颈处。 那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睛一翻，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五秒钟。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二哥刚挣扎着抬起头。 就看到一张冰冷的证件怼到了自己眼前。 证件上，警徽在灯光下闪着森然的光。 “警察，市刑警队。” 郑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袭警，再加上恐吓威胁，你这‘售后服务’挺周到啊。” 周霞则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副手铐。 单手将地上的二哥反剪着拷了起来。 三个混混彻底傻眼了。 他们看着郑刚和周霞。 又看了看旁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赵西辰。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这他妈哪是小白脸？ 这是给阎王爷打电话。 叫了两个鬼差来接自己啊！ 被周霞拷在地上的二哥，脸上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 他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警…警察大哥，大姐…不，女侠！误会，都是误会啊！” 他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 “我们就是拿钱办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不是，是替人出气的！” 另外两个刚被郑刚砍晕的混混也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这阵仗，吓得魂都快飞了。 连滚带爬地跪好。 “大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啊是啊，求你们高抬贵手，把我们当个屁，给放了吧！” 郑刚冷哼一声，根本不吃这套。 他蹲下身，拍了拍二哥那张哭丧的脸。 “现在知道求饶了？” “晚了。” “跟我们回局里，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说着，郑刚站起身。 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赵西辰，表情有些征询。 “老赵，你看这事儿……” 赵西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别叫老赵，显得我多老似的。” “叫我西辰就行。” 郑刚愣了一下，随即爽朗一笑。 “行，赵老弟。” “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是冲着你来的，你说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