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丈夫没死？资本小姐带娃随军》 第65章 安安没事，被吓着了 家属院这边的好多孩子，都还是喊爹娘。 她这一声妈妈，在嘈杂的人群里就显得很是突兀，反倒是让姜雨眠能很快锁定她的位置。 冲过去，一把将宁宁抱了起来，赶紧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你疼不疼，有没有受伤，哥哥呢？哥哥在哪儿？” 前世失去过孩子一次，她明白那种彻骨的痛，所以这一世，她总是担心孩子会出事。 之前她还跟着一起上山的，就今天洗床单没去，怎么会，怎么会！ 姜雨眠都快急疯了，重生归来之后，她真没有的过这么发疯的时候。 紧紧的把宁宁抱在怀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过去。 在病房里，见到了安安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坐在旁边守着的，是楚盼南。 见到她之后，楚盼南赶紧起身，身上的军装上都染上了血迹，不知道是哪个孩子的。 姜雨眠现在思绪很乱，越是这种时候她的脑子反倒是越清醒，牢牢的把宁宁抱在怀里。 走到了病床前，看着安安躺在那里发呆，见到她之后，小安安委屈的撇了撇嘴。 姜雨眠赶紧俯身帮孩子擦了擦眼泪，看着他身上，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姜雨眠正准备检查的时候，楚盼南伸手拽了她一下，把她拽到一旁小声道。 “嫂子，安安没事，他应该就是吓着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嗯？ 呼…… 姜雨眠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天知道她在听到大壮说，安安跟人打架进了医务室的时候，她的心跳有多快！ 还不等姜雨眠回过神来，楚盼南伸手指了指隔壁病房里，还在鬼哭狼嚎的孩子。 “安安咬了人家，伤的可能有点重。” 姜雨眠抱着宁宁探头一瞅，医生给上药还在嗷嗷乱喊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念念的儿子！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自己前脚刚跟江念念闹过一场，安安就跟她儿子打起来了。 姜雨眠原本还想去关心一下孩子的伤势呢，这么一看，瞬间就没心情了。 安安不是那么调皮不懂事的孩子，跟他打架，肯定都是有原因的！ 姜雨眠抱着宁宁转身回去，心底也疑惑，楚盼南怎么会在这里。 “你”她犹豫了一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楚盼南摇了摇头，理了理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今天新兵拉练，去后山负重跑。 她跑着跑着听到孩子的哭喊声，跟连长申请之后就跟战友们过去看，结果就发现，一群孩子吵吵闹闹的，一个孩子脸上，手臂上都是血。 她和战友都吓得不轻。 能出现在这里的孩子，都是家属院里的。 生怕孩子们有个什么闪失，她和战友们就一个人抱一个，冲下来了。 到了医务室，交给医生检查之后，她怀里的安安说自己头疼的很，然后直接装晕了。 她没办法，只好先把孩子放在了病床上。 宁宁则是站在门口，等着姜雨眠过来。 江念念得知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衣服虽然换了一件，但头发还是湿的。 急匆匆的冲进来，看到儿子身上的伤后，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哀嚎。 “天杀的啊，这是谁打的，谁敢打我儿子，出来，有种你给我站出来！” 姜雨眠没出病房，就能听到江念念的嘶喊声，走廊上一群孩子，被她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她听说了什么，可能是孩子们都在哭喊着说，“安安和光宗打架了。” 江念念听到之后气血翻涌，恨不得抓着姜雨眠的头发狠狠抽她的脸。 之前在姜雨眠手里吃了两次亏，这次总算是栽在她手里了吧！ 哼！ 看她这次还能怎么狡辩。 江念念气势汹汹的冲进病房里，在见到姜雨眠的第一眼，就直接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x妇，贱人，你家这个小杂种竟然敢打我儿子，我呸，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 她正说着呢，姜雨眠把宁宁塞到了楚盼南的怀里，挽起袖子冲过来，对着她就是左右开弓。 这个江念念的嘴巴是真的臭，今天只给她洗头没冲干净她身上的脏污。 看来改天得给她刷刷牙洗洗嘴！ 外面来领孩子的家长，都听到了江念念骂人的声音，正想着过来凑个热闹，看看是骂谁呢。 结果就看到了姜雨眠，额……这俩姓jiang的咋干起来了？ 原本只想吃个瓜，看到姜雨眠出手这么狠，大家哪还能这么干看着，都挤进病房里去拉架。 把两人拉开之后，姜雨眠身上连头发丝都没乱。 反观江念念，脸都快被抽肿了。 等江念念爱人刘副营长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江念念正挨了打，发疯一样朝着姜雨眠冲过去。 “贱人，我杀了你！” 刘副营长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不是，他媳妇儿为什么会跟秦团长的爱人打起来啊。 而且，看秦团长爱人这温温柔柔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跟人打架的样子啊。 刘副营长赶紧伸出手臂抱住江念念，生拉硬拽的把她从病房里拽出来了，“你能不能别闹了！” 闹？ 江念念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我闹什么了，你瞅瞅咱儿子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她生了三个闺女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不得了。 从小到大疼着宠着，连油皮儿都没破一下。 结果呢，脸上有被抓的手指印不说，手臂上还被咬出血了。 姜雨眠心底也窝着火气呢，安安那么乖，平时跟着孩子们去玩，连口角都没有，怎么好端端的会跟人打架！ 宁宁一个劲儿的在楚盼南怀里蛄蛹着，楚盼南没办法，只好抱着她出来。 就听到宁宁指着上了药还在嗷嗷哭的刘光宗，奶声奶气的叙述道。 “他说宁宁是媳妇儿，哥哥打他！” 第66章 她没有勇气上前…… 宁宁说完之后，还挠了挠头发，并不知道媳妇儿是什么意思，有些好奇的扭头看向姜雨眠。 “妈妈，什么是媳妇儿啊！” 只这两句话，姜雨眠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就窜了起来。 刘副营长也不知道平时自家婆娘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现在听到这话，也是头皮发麻。 秦团长家的闺女才三岁半，自家儿子在胡说什么！ 宁宁话音落下之后，周围围观的孩子们也跟着附和，“对，对，他拽着宁宁喊媳妇儿，还要亲宁宁，安安才打他的！” “刘光宗欺负宁宁，推宁宁，安安打他！” 小孩子总是最天真无邪的，也不会站队说向着谁。 不过小孩子有时候也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所以嘴里也会蹦出不切实际的谎言。 五岁以下的孩子话，可以不考虑。 姜雨眠目光看向那两个已经有七八岁的孩子，“是刘光宗先欺负的宁宁，安安才打的他，对吗？” 孩子看着这个之前给过自己奶糖的婶子，很勇敢的点了点小脑袋。 “对！” 很好，事情真相大白了。 要不是现在人太多，姜雨眠真是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江念念的头都给打爆。 她深呼吸好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抬眸看向刘副营长，眼神中带着十足的压迫，“你听到了吗？” 刘副营长知道现在是自己理亏，虽然儿子受了伤，但是他先挑事儿还没打过人家，怎么看，都像是他儿子活该。 江念念还想要再闹一闹，难道她儿子就这么白挨打了吗！ 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被刘副营长一把捂住嘴巴，“你再闹下去，我就得转业回家了！” 一句话，吓得江念念瑟缩了一下，她还指望她男人能再往上升一升呢，可千万不能转业回去啊。 安抚好媳妇儿之后，刘副营长这才看向姜雨眠，“弟妹，这件事情都是误会，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已。” “咱们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姜雨眠冷冷的看着他们俩人，“行啊！” 真给她争气，以小胜大，把刘光宗打的这么惨。 安安好样的！ 等回去就给安安炖只鸡补补。 刘副营长头皮发麻，加上他一个男人，跟姜雨眠在这里讨价还价，确实有些不知道该说些啥。 让自家婆娘谈，俩人弄不好又得打起来。 不管是谁的错，安安把他儿子打成这样，想一分钱不赔偿，那是不可能的！ 江念念心思微动，她来的早，知道家属院里要是真有人闹事，上级领导也是要安排人来调查的。 她不怕姜雨眠闹事，反正受伤的是她儿子。 他们家占理！ 秦川今天执行完任务刚回来，知道媳妇儿爱干净，他还特意在城里找了个澡堂子，洗干净了才回来。 刚进家属院，还没到家门，就见有位嫂子端着盆，一直在喊，“谁家洗好的床单，怎么丢在这里了！” 他看那花纹颜色像是他床上的，之前他床上铺的是军绿色的，后面洗了之后，姜雨眠就给他换成了这套深蓝色带暗纹花边的。 他走过去从嫂子手里把盆接了过来。 “秦团长家的啊，我就说嘛，谁家舍得铺床用这么好的料子啊！” 这床单料子比她身上的衣服摸起来都好，啧啧，秦团长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真会疼人。 把东西提回家，空无一人。 他转悠了一圈，才听到隔壁王政委跟他说，“你回来了，正好，赶紧去医务室吧，安安跟人打架了，你老婆孩子都在那边呢！” 秦川一听这话，赶紧放下东西就往这边跑。 刚来到，正好就看到自家媳妇儿跟人吵架这一幕。 他气场强大，气势骇人，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姜雨眠还想和对方说些什么，察觉到人群中的异样，侧眸看去，正好和男人冷冽的目光对上，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这么凶悍的跟别人吵架。 秦川穿过人群走到了姜雨眠身侧，对面人家是夫妻俩，他媳妇儿也得有人撑腰。 秦川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她身后，江念念原本还想要继续和姜雨眠呛声，所有话的梗在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她讪讪的朝着自家男人身后躲去，总感觉，秦团长这身上骇人的戾气，似是要杀人一样。 “安安呢？” 秦川嗓音低哑，他本来就有些口干舌燥的，一路跑过来也热的不行。 这会儿开口，都觉得喉咙里干涩的厉害。 姜雨眠伸手指了指病房里面，然后扭头赶紧把宁宁从楚盼南手里接了过来。 “今天的事情，真是多谢你了。” 楚盼南觉得受之有愧，今天把孩子们抱下来的，也不止是她一个人。 而且，她确实也没有帮太大的忙。 “嫂子不用客气，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孩子们都已经被自家爹娘领走，她的战友们也都陆续离开了，中午饭点，她再不回去，该赶不上吃午饭了。 姜雨眠又冲她说了好几句感谢的话，目送楚盼南离开后，秦川才揽着她的肩膀。 “你带宁宁先去病房里看安安，这里交给我！” 姜雨眠抱着宁宁看了他两眼，眼神交汇后她快速的挪开视线，“好。” 楚盼南戴上军帽整理好衣服之后，大步流星的朝医务室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远远见到沈首长朝着她走过来。 她下意识的避开目光，侧身站在一旁，在沈首长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抬手敬礼。 等沈首长和他的警卫员走远之后，她的目光在沈首长的背影上停留了许久，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后，才慢慢的收回来。 收起眼底的那一丝落寞，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上前…… 第67章 为啥打你儿子，只字不提啊！ 今天的事情闹的有点大。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该沈首长亲自过来看望，只是听说，家属院里，半数以上的小孩子，都进了医务室。 他刚回家属院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吓得不轻。 等到的时候，看到他们都带着孩子离开，大致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他想着，反正也到门口了，进去看看吧。 他走的很匆忙，在医务室门口见到那个新兵的时候，并没太在意。 等走远之后，总觉得那个新兵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他回过神来疾步走回来，发现对方已经走远了。 身侧的警卫员低声问道，“首长，怎么了？” 沈首长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太可能，“大概是我看错了，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本就很多。” 生怕里面再打起来，他赶紧迈步朝回走。 等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川朝刘副营长走过去的这一幕，还好来的及时。 感觉，再慢一点，俩人弄不好得打起来。 这要是动起手来，可是要记大过的。 秦川听力很是敏锐，察觉到动静之后，侧眸看过来，正好对上了沈首长那双锐利的眸子。 他赶紧站直敬礼。 刘副营长也赶紧摆脱媳妇儿的纠缠，朝首长敬礼。 沈首长已经从不少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便直接开口道。“走吧，咱们去办公室谈。” 医务室本就没几张病床，现在俩孩子占了两个，他们总不能站在病房门口聊天吧。 秦川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都把首长惊动了。 平时家属院里的孩子们，也会打打闹闹的，小孩子嘛，有几个能老老实实不闹腾的。 往日里大家都是私下解决。 今天这…… 秦川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便推开了病房门，“眠眠，首长来了，要不，你去吧？” 姜雨眠已经检查过，确定安安身上没什么太大的伤口，就是跟人打架的时候，摔在地上，磨破了一点皮。 已经抹了药，问题不大。 她抱着宁宁，示意秦川抱起安安，“走吧，我们一起去。” 在秦川进病房里的时候，首长已经迈步朝着医生办公室走去了。 这会儿中午吃饭，医生去了食堂，办公室正好空着。 江念念虽然很是心疼儿子，可是也不想放过这么一个，能告状的机会。 她也跟了上去。 刚一进办公室，江念念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告状，“首长，那个姜雨眠真是欺人太甚，就她那身份，那成份我就不说了，她来了家属院还不安分，整天搞事。” 说着，她就委屈的抹了抹眼泪，不顾刘副营长拽她衣袖，也要继续说。 “首长，你看我这头发，不是我今天洗了头，而是被姜雨眠按在水龙头底下冲的。” “我从头到脚全湿完了，刚换了衣服，头发还没干呢，儿子又被打了。” 呜呜~ 她委屈的哭了起来，要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坐地上哀嚎两嗓子。 生怕首长看不出来，她有多可怜，可无助一样。 沈首长听完她说的这些话，也没做反应，只冷冷的看着她，半晌后，才道。 “是真的吗？” 上位者无形之中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哪怕沈首长只是坐在那里，抬眸看着他们，也依旧觉得，那股子肃杀之气像是在空气中不断绞杀，锋利的刀刃就落在了他们的颈动脉上。 江念念回想着自己说出的话，除了抹去她先挑衅的那些话，其他的，她可一点都没撒谎。 沈首长依旧端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 反倒是把江念念和刘副营长吓得大汗淋漓，恨不得立马从办公室里逃走。 等姜雨眠和秦川俩人带着孩子进来的时候，明显觉得，气氛不太对。 安安的状态很不好，大概是发狠的跟刘光宗打架的时候，有种肾上腺素在狂飙的感觉。 导致他现在，明显处于受惊过度的状态。 懒洋洋的趴在秦川的肩膀上，在其他人看过来的时候，眼神躲闪瑟缩，生怕挨骂。 姜雨眠把宁宁放下后，她立马就蹬蹬蹬的跑到了沈首长面前。 然后开始奶声奶气的告状，“爷爷，有人欺负宁宁，哥哥打他。” 说着说着，宁宁就有些委屈的开始撇嘴哭了起来。 小孩子的哭声是最有感染力的，尤其是，宁宁哭的也不是很大声，就一味的撇嘴。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挤出来，啪嗒啪嗒的顺着胖嘟嘟的小脸，往下落。 看着就让人心底软软的，总是忍不住想抱抱她，哄哄她。 沈首长伸手把宁宁抱在了怀中，帮她把眼泪擦掉，这才低声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过了，刘光宗喊宁宁媳妇儿，还想欺负宁宁，安安才打的他，对吧！” 说着，他抬眸看向刘副营长和江念念，眼神锐利中透着浓厚的戾气，有些生气的开口道。 “你们还好意思说！” “安安今年才多大，三岁半，你们家刘光宗多大了，六岁多了吧！” “先动手挑衅，打不过还哭鼻子，”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骂两句，怂货！ 都六七岁了，连个三岁半的弟弟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哭，哭个熊啊！ 这要是他儿子，非得再拽回家打一顿不可。 沈首长看向刘副营长的目光都带着不满，不过，他手底下的兵他能训，兵的儿子，他们自己训吧。 人老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刘副营长被训的都不敢抬头，江念念直觉氛围有点不对劲儿，她怎么觉得，沈首长是向着姜雨眠的。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的气势都很高涨。 就算是对上领导也不怕，有问题就要说，有事情就要斗！ “首长，不管咋说，安安打了我儿子这是事实，我儿子是受害者，受了伤，你不能只向着姜雨眠说话啊！” 沈首长都快被她气笑了，他总共才说几句话！ 姜雨眠出声道，“那为什么打你儿子，你是只字不提啊！” 第68章 后方不定，前方如何放心！ 宁宁立马就开始帮腔，那软乎乎的小奶音简直快要把人的心都给萌化了。 “爷爷，他欺负宁宁！” 姜雨眠也不太想让首长掺和进来，否则，不管处理结果怎么样，这个江念念，都很可能反咬一口，说首长偏向她和秦川。 “安安打了刘光宗，这件事情，我认，不管多少医药费，我都赔偿。” 这就行！ 江念念心底一直堵着的这口气，总算是松快了一些。 她刚刚问了医生，身上的伤全部处理好，后续隔几天还得换药，起码得四五块钱呢。 有这四五块钱，够一家人吃好几顿肉了。 她才不舍得这个钱。 眼见着江念念那小表情都开始雀跃起来，姜雨眠直接一盆冷水泼了上去，“那你儿子欺负我闺女，这件事情怎么说！” 一听这话。 江念念瞬间就像是炸了毛的夜猫一样，恨不得张牙舞爪的朝姜雨眠扑过去。 她虽然读过书，可是乡里人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也是炉火纯青。 姜雨眠看她这样子，只觉得透过她看到了无数被禁锢了一生的女人，从出生开始被父母欺压，结婚后也不得自由。 村里大多数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因为，在她们有限的认知里，觉得这么做，才能捍卫，争取来一点点属于她们自己的权益。 并不是她们要闹，而是环境逼着她们闹。 那江念念呢，她读书识字又随军好几年了，遇到事情还是如此。 大概是因为以前她只要这么一闹，刘副营长为了安抚她，就会事事妥协，她只要这么一闹，跟她有矛盾的嫂子们，抹不开情面，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一样，在这里，耀武扬威！ “一个闺女而已，瞧你宝贝的，我儿子想跟你家闺女玩玩不行吗！” “在我们村里，孩子们之间玩的好，从小就可以订娃娃亲，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我们就给俩孩子订个娃娃亲好了！” 刘副营长被她这话气的要发疯，捂嘴捂不住，只好暴躁的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村里村里，你都随军好几年了，还张口闭口都是村里，村里这么好，你明天就收拾东西回去吧！” 他眼瞅着升不上去，明年可能就要转业回家了。 她不想着安分守己，整天还惹是生非。 还给孩子订娃娃亲？ 想屁吃呢！ 江念念捂着被打的侧脸，委屈的朝着刘副营长一个劲儿的撇嘴，拽着他的袖子不停的哭喊，“你打我，你打我，呜呜，我不活了！” 她今天一天，就光挨打了！ 呜呜，她受不了！ 姜雨眠实在是不想跟她在这里吵吵，烦的很，“刘副营长，你儿子这种行为是耍流氓，别以为他年龄小就可以躲过去。” “我的要求是，他必须当着所有孩子的面儿，认清自己的错误，严肃认真的对宁宁道歉。” 说完，姜雨眠走过去把孩子从首长怀里抱走，“俩孩子今天受了惊吓，这都快三点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先带孩子去吃饭。” “好。” 首长摆摆手，让他们先离开。 秦川走之前，一言不发盯着刘副营长看了一眼，看的他背后直冒冷汗。 等他们走了之后，沈首长那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落在了刘副营长身上。 “家事也很重要，后方不定，你在前方如何能安心！” 这算是很严重的敲打了。 刘副营长心底咯噔一声，额前的冷汗噌噌的往外冒，生怕首长再说出点别的，赶紧保证道。 “首长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处理好。” 他赶紧揪着江念念离开办公室，带着哭累了的儿子回家。 刘光宗撒娇的还想让他背着，被他一巴掌呼过去，打在了脸上。 “整天惹事，一群孩子都好好的，就你天天惹事！” 江念念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扑过来护着刘光宗，“你打我儿子干什么啊！” 姜雨眠带着孩子收拾好东西从病房离开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吵吵闹闹的。 烦的很。 还是赶紧回去吧。 回去的路这么远，秦川把俩孩子都接了过来，一手抱一个，等姜雨眠缴了刘光宗的医药费，拿了条子之后，这才离开。 到家之后，发现床单已经搭在了晾衣绳上。 秦川疑惑蹙了蹙眉，“我去的匆忙，忘记晾了。” 正说着话呢，就见到西边隔壁院墙上探出个脑袋，“你们回来了。” 刚说完，立马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搬过来这段时间，姜雨眠也就见过隔壁几次，还没见苏枕月多呢。 隔壁住的是钱团长一家，姜雨眠没怎么见过钱嫂子，平时出来进去的，也都是和钱团长打招呼。 “嫂子好。” 姜雨眠赶紧打了声招呼，狐疑的看着院墙，不知道钱嫂子为什么一直躲着她。 等秦川带着孩子进屋之后，隔壁的钱玉芬这才蹑手蹑脚的，探出头。 钱嫂子个子不高，比姜雨眠低了半个头不止，身材胖乎乎的，一说话就爱笑，笑起来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只是脸上有好几道伤疤，看样子像是刀伤，没处理好，留下了恐怖的疤痕。 她伸手捂着脸，生怕吓着姜雨眠。 对于前世失去孩子后，不人不鬼的从大西北爬回来的姜雨眠来说，这点伤完全吓不到她。 “嫂子，床单是你帮忙晾晒的吗，真是谢谢了。” 东边住的苏枕月，打死也不会帮忙的，所以姜雨眠才觉得，是钱嫂子帮的忙。 “这天热，我看那床单洗好了没搭起来，就顺手给你们挂上了，要不然捂出味儿就白洗了。” 钱玉芬没想到她竟然不害怕自己，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你等我一下哈。” 这边的墙头比靠近苏枕月那边的高出不少，钱玉芬是站在凳子上才够得着和姜雨眠说话的。 不多会儿，钱玉芬端着一碗炸丸子过来，“孩子闹着要吃，天热，我就做了一点。” “想着你们中午没回来，八成也没吃饭，就给你们留了一碗。” “这是我们家乡的特色，萝卜丸子，孩子该饿坏了，赶紧吃两个垫吧垫吧。” 这还是第一次和钱玉芬这么近距离接触，姜雨眠这才发现，钱嫂子不止是脸上的伤，手有点问题，手背上狰狞的伤疤，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而且，还是贯穿伤，应该是伤到了手筋，导致她的手有些行动不便。 这么热的天，还穿着长袖，可能伤到的，也不只是手这么简单。 第69章 我争取不落个彪悍的名声！ 钱玉芬注意到姜雨眠的视线，下意识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一时间慌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怕姜雨眠嫌弃她做的东西，她就是长得难看了点，手难看了点。 其实做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脏的。 姜雨眠脸上看不出一点嫌弃的意思，高高兴兴的捏了个萝卜丸子，一口塞进了嘴里。 “真是谢谢嫂子了，我确实饿了，这丸子真好吃。” 见姜雨眠是真的喜欢吃，没有一点点弄虚作假的意思，钱玉芬这才笑呵呵的道。 “这可是我最拿手的，刚炸出来的时候，外酥里嫩，那才香呢。” “你要是想吃，把东西准备好，我给你做。” 姜雨眠立马点头，“成，那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嫂子了。” 钱玉芬实在是没想到，家属院里，被传的有些凶神恶煞的姜雨眠，竟然这么好说话。 她就说，之前远远的见过姜雨眠，长得这么好看，跟孩子们说话的时候，也那么温柔，不像是那么凶悍的人啊。 可见，传言不真！ 姜雨眠赶紧喊道，“安安宁宁，快过来谢谢钱伯娘。” 俩孩子刚见到钱玉芬的时候，吓了一跳，不过并没有害怕，只是有些好奇。 孩子们也没吃过这个，好奇的瞅着，一人拿了一个，乖乖的喊着，“谢谢钱伯娘。” 姜雨眠接过碗，赶紧拿着进厨房，倒在了盆里，然后把碗洗刷了一下。 这个时候，安安宁宁好奇的凑到了钱玉芬身边，宁宁伸手攥着钱玉芬的手，小奶音带着一点点哭腔。 “伯娘痛不痛，宁宁给伯娘呼呼。” 她刚收拾的时候，家里的孩子见到都害怕，更别说其他人了。 没想到宁宁这么乖巧懂事啊，还关心她痛不痛。 钱玉芬眼底有泪光闪过，蹲下身来抱了抱宁宁，“宁宁乖，伯娘不痛了。” 安安也凑近她的脸，“安安也给伯娘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姜雨眠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也很是欣慰，俩孩子的本性很好。 她把碗递还给钱嫂子。 “真是谢谢嫂子了，这个点了，家里连菜都没有，现做都来不及。我正想着给孩子们吃啥呢，你就送来了。” 虽然东边住的苏枕月动不动犯点小神经，可是，西边住的钱嫂子，人真好啊。 姜雨眠还是那句话，她觉得，这个家属院里，奇葩肯定有，但是绝大部分都还是很好相处的！ “邻里邻居的，以后说不得还需要你帮忙呢。” 钱嫂子拿着碗回去之后，姜雨眠把盆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让安安宁宁坐在旁边吃，她赶紧给俩孩子冲泡了麦乳精。 没见到秦川的身影，走进里面的屋里才发现，秦川在收拾东西。 他刚把行李收拾好，扭头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有点不要脸的凑上来，“我床单还没干呢，今晚睡哪儿啊？” 姜雨眠伸手把他推开，笑着调侃道，“爱睡哪儿睡呢，你睡大街上我也不管。” 秦川深得战友们的真传，继续往她身边凑，“我睡大街上，你不心疼啊。” 说着，就要伸手去抱她，姜雨眠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靠在他怀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 得知她和江念念之间的小恩怨，俩人还动手打了一架，秦川心疼的攥着她的手，“下次能动嘴还是不要动手了，万一她要是伤着你怎么办。” 姜雨眠：“……” 她总觉得，只要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秦川的脑回路就有点不太正常。 不过，被无理由偏爱的感觉，真好。 “嗯，我争取不在家属院里，落个彪悍的名声。” 她扭头瞅了一眼床铺，“家里还有点桃酥，我冲了麦乳精，先吃点垫垫，晚上你做饭。” 成！ 秦川跟着她出去，吃了点东西垫了一下，就赶紧去劈柴。 俩孩子吃完之后，也不像之前那样，乐呵呵的跑出玩了，神情蔫蔫的耷拉着小脑袋，坐在凳子上，玩七巧板，也不怎么说话。 尤其是安安。 好几次都抬眸小心翼翼的看向姜雨眠，等姜雨眠看向他之后，立马又收回了视线。 姜雨眠把东西收拾好之后，伸手把安安抱在怀里。 “妈妈并没有生气，你今天勇敢的保护妹妹，很棒，是妈妈的骄傲。” 姜雨眠耐心的安抚着安安的情绪，今天安安跟刘光宗打架的时候，那么发狠，其实事后自己也吓得不轻。 安安一直都很害怕姜雨眠会训斥他，会生气，会说出不喜欢他了之类的话。 他想了很多，脑补了很多。 越想越害怕，总觉得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些画面，都会成真。 生怕姜雨眠会拿着擀面杖抽他，骂他闯祸了，所以他刚刚连吃到那么好吃的萝卜丸子，都不开心。 现在听到姜雨眠这么说，他高兴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撇着嘴眼泪就落下来了，扑到姜雨眠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 “妈妈。” 姜雨眠又冲着宁宁招了招手，宁宁赶紧小跑着冲进她怀里。 她一手揽着一个，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俩孩子这段时间吃的好睡的好，白天疯玩一天，精神头也很不错。 感觉这一个月得胖好几斤了，脸上也肉嘟嘟的，看着很是喜人。 坐在她腿上，抱着都感觉沉甸甸的。 “你们都是好孩子，安安勇敢保护妹妹，妈妈不会怪你的，还要奖励你呢。” “安安想要什么？” 她又侧眸看向宁宁，“今天宁宁也很棒，遇到事情的时候，没有被吓哭，知道跟妈妈说清楚事情的真相，妈妈也要奖励宁宁。” 哦吼！ 俩孩子高兴的坐在她怀里，不老实的乱扭动。 还相互拥抱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小声讨论，他们俩想要什么东西。 和刚刚那蔫巴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姜雨眠把孩子哄好之后，拿了几块桃酥去隔壁，送给钱嫂子。 两人又是好一番推来推去，最后还是姜雨眠说，“我想尝尝刚炸出来的丸子，明天嫂子有空不，咱们一起进城？” 钱玉芬一怔，下意识就想要拒绝。 她脸上的伤疤太恐怖了，她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 第70章 下次，还打你！ 她刚来家属院的时候，脸上的伤疤，还吓哭过小孩子。 很长一段时间，家属院里教训不听话的孩子，都是说，“你再哭，钱婶子来了！” 从那之后，她就尽可能不出门了。 得知隔壁搬来的秦团长，有一对龙凤胎之后，她早就想见一见了，一想到自己之前吓哭孩子，她就不敢露面。 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心底忐忑的很，没吓到两个孩子已经是万幸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犹豫着，“我还是不去了吧。” 行。 姜雨眠也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钱玉芬这个样子，想一下就融入人群，显然也不太可能。 慢慢来吧。 翌日。 因着姜雨眠和江念念在筒子楼那边动手打架，俩孩子又在后山打起来的事情。 上面来人调查，不止是询问了她和江念念，自然也问了筒子楼那边的家属们。 不管有没有拿姜雨眠的奶糖，江念念率先出声挑衅，还造黄谣是事实。 “她那话说的那么难听，小姜同志要是不教训她，不就坐实了她造谣的那些话吗！” “平白无故，开口就造女同志的谣言，这种人啊，挨打也不亏。” “她就是故意的，一点拌嘴的小摩擦，就趁着秦团长不在家，说小姜同志的私生活有问题，流氓罪那么严重，万一小姜同志被误判了咋办，谁负责！” 等调查组的同志过来的时候，江念念说的却是，“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吗，那就那么严重了。” “说话总不犯法吧！” “她可是动手打人啊，难道不是她的罪名更重要吗！” 事情调查的很清楚，就是江念念挑衅在先，姜雨眠才动手的，而且，一开始姜雨眠也在跟她说话，只是她后面越说越严重，越说越离谱。 姜雨眠这才动起手来。 调查组的大姐，也感慨了一句，“这位小姜，也是性情中人啊！” 最后的结果是，江念念带着儿子，一起来赔礼道歉。 可是她一直都很是不服气，嚷嚷着姜雨眠对她动手了。 毕竟都在家属院里住着，这件事情又有上面的调查，最后就是，姜雨眠因着动手要对人家道歉，但江念念要郑重写检讨道歉认错，并且保证绝不再犯。 江念念：“……” 姜雨眠就知道，反正事情闹大，也就是各打50板子的事儿。 她很干脆的和江念念道了歉，而面对两千字的检讨书，江念念犯了难。 那表情跟吃了屎一样，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刘光宗哭喊着不肯道歉，嚷嚷着，“爹，把他抓起来，抓起来。” 刘副营长吓得伸手就捂住了儿子的嘴，带回家也不知道怎么教训的，等再带过来的时候，刘光宗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站在院子里晾晒被单的姜雨眠，看着刘光宗身上的伤痕。 “刘副营长，安安打伤他的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这个，可不关我的事儿啊！” 听出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要是江念念在这里，估计又得闹起来。 刘副营长觉得，没让自家婆娘过来，还真是正确的选择。 刘光宗老老实实的给安安宁宁道了歉，安安看了看姜雨眠，然后才迈步走到了刘光宗身边。 安安还小，有些话表达不是很清楚。 不过，姜雨眠已经教过他了。 “不准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还打你！这次是我不好，对不起！” 安安亮出了小拳头冲着他比划了两下，大概是这次，真的被安安打怕了。 刘光宗一看到安安亮出的拳头，吓得一个劲儿往刘副营长身后躲去。 这件事情闹了一个多星期，一直到江念念站在家属院门口的树下。 当着很多人的面儿，磕磕绊绊又各种委屈，一副仿佛是受尽了屈辱的模样，念完了检讨书才彻底结束。 姜雨眠想要去的城里也没去上，但是总算是遇到了秦川休息的时间。 “走吧，我们给家里打个电话去。” 把林乔送走的时候，就说要给家里打电话，遇到秦川出任务，后面又出了这么多事儿。 今天，说啥也得去了。 姜雨眠收拾好之后，和秦川一起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朝通讯室走去。 俩孩子还从未见过爷爷奶奶，也没有通过电话，他们对爷爷奶奶那一辈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刻薄的廖母，大吼的廖父身上。 所以，一路上还有点害怕。 宁宁走了一段路之后，就闹着让秦川抱她。 秦川弯腰单手把宁宁抱起来之后，又看向安安，还没伸手，安安就轻哼了一声。 “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走。” 路过女兵训练场的时候，安安和宁宁齐齐的朝着里面挥手，只是在训练中的楚盼南无法回应他们。 “妈妈，是那位姨姨抱我们回来的。” 姜雨眠想着，等楚盼南休息的时候，可以请她来家里吃饭。 现在就别打扰她了，这么一直看着训练场也容易让她们注意力分散。 路上。 姜雨眠想起来钱玉芬的事情，有些好奇，“秦川，你知道钱嫂子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要是烧伤烫伤之类的，还好说，那么恐怖的刀伤，只怕…… 秦川并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爱好，只不过，关于钱嫂子的事情，确实轰动过一段时间，很多随军很早的家属们，基本都知道那件事情。 他就多少也了解一些。 “是敌特分子。” 秦川嗓音轻缓，不疾不徐的把那段往事说了出来。 “当时钱团长还只是连长，蓉城军区刚成立，他调任过来后，任务立功破格，家属可以来随军。” “嫂子带着孩子在火车站，遇到钱团长带人抓捕敌特，那伙人很是凶残，在火车站已经伤了好几个人，抓了五个孩子当人质。” “嫂子为了保护孩子和群众，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乘警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拿自己交换孩子。” 这也是她和钱团长眼神交流之后，彼此的默契。 “几经谈判，群众的孩子被成功换下，钱嫂子被那伙人带走。” “钱团长带人追捕的过程中，对方得知上当，也知道钱嫂子当时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发狠的折磨了钱嫂子，不止脸上，身上也是多处刀伤。” “本来任务是抓活的，钱团长内心各种挣扎之后，亲自开枪击毙敌人，想救下嫂子。” 小孩子听着这些，感觉没什么，可姜雨眠已经泪流满面了。 秦川不太会讲故事，那么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故事，到了他嘴里竟然这么平淡。 可就是这样，姜雨眠还是能感受到当初钱嫂子换下群众孩子时的毅然决然，明知会死却还愿意赴死。 军属也很伟大。 姜雨眠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嗓音略微有些哽咽。 “那后来呢？” 第71章 感觉，她像个坏人？ 后来？ 秦川仔细想了想，事情的细节他不是很了解，只是在和沈首长聊天的时候，听沈首长提及。 那伙人带着嫂子一路逃亡，没时间休息，所以也只能对她进行一些表面的伤残报复。 最后钱团长带人追上后，果断击毙两人，对方群龙无首，连捅了钱嫂子几刀之后，把钱嫂子丢下，各自逃散。 最后被全部抓住，带去审讯，避免了一次很重大的事件免遭损失。 组织上还为钱嫂子开了表彰大会。 只是当时的钱嫂子命虽然保住了，身上那些伤，却在愈合后形成了无法抹去的伤痕。 听说脸上拆纱布那天，孩子看到她脸上狰狞的疤痕后，都被吓哭了。 姜雨眠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只怕没那么强大的内心，能坚挺下去。 甚至可能会想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钱嫂子也是女中豪杰！” 聊着天，他们走到了通讯室，姜雨眠赶紧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等回去之后，她得翻找一下空间里的医书，在廖家那堆东西里，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秘方，能治疗这种陈年伤痕的。 安安宁宁俩孩子跟着他们，很是乖巧，还和见到的叔叔阿姨们都打了招呼。 萌化了一群人的内心，不少单身汉们表示，真是羡慕秦团长啊。 之前不声不响的，还以为是单身呢。 结果，一朝媳妇儿来随军，带了俩娃不说，还是龙凤胎！ 秦川电话打到了大队部，表示等再过20分钟会再打过去，要给大队部通知下去的时间。 他们俩带着孩子在通讯室玩了一会儿。 俩孩子各种卖萌耍宝，逗得大家咯咯直乐，收获了不少东西。 有人带的花生，桃酥，水果糖之类的，虽然给的不多，但是溜达一圈下来，俩孩子的兜里还是都塞满了。 秦川和家里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看向了姜雨眠。 从未和婆家人接触过，想到婆婆还给秦川介绍了对象，姜雨眠就自动带入了恶毒婆婆要害死她的剧情里。 这段时间，除了没时间，其实更多的，还是在做心理建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婆家人。 姜雨眠犹犹豫豫的走过来，从秦川手里接过了话筒。 学着秦川的模样，喊了声，“爹，娘，我是姜雨眠。”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儿媳妇的声音呢，儿子结婚好几年，他们也没见过儿媳妇长啥样。 以至于，在村里说起来，人家都说他们家是在骗人，指不定是秦川打仗的时候，留下了啥毛病，寻不到媳妇儿了！ 秦母在听到姜雨眠这温柔的嗓音后，怔愣了好久，“是，是眠眠？” 姜雨眠设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唯独没想到，婆婆这么好说话。 还喊她眠眠。 姜雨眠心底忐忑不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又想起隔着电话他们看不到。 “嗯，娘，我是眠眠，我带着孩子来随军了，我让孩子过来跟你们说说话。” 姜雨眠知道，不管儿媳妇好坏，老人家最在意的还得是孙子。 秦家到现在还不知道，姜雨眠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事情，只是在听到真的有孩子之后，还是格外欣喜。 “好，好。” 姜雨眠冲着俩孩子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安安宁宁蹬蹬蹬的跑着过来，姜雨眠和秦川把他们俩抱起来站在了椅子上。 俩孩子小心翼翼的凑近话筒旁边，宁宁那软糯的小奶音，很是好奇的凑近，“喂，是奶奶吗？” 秦母赶紧拿着话筒，和秦父凑到了一起。 “快，真的是孙女的声音啊。” 有个孙女已经够惊喜了，等安安开口的时候，老两口直接热泪盈眶啊。 “哎，哎，叫个啥名啊？” 安安赶紧回答，“奶奶，我叫安安，妹妹叫宁宁，我们大名叫秦佑安，妹妹大名叫秦佑宁。” “哦哦！” 只说一遍，大名有点记不清楚，不过，两位老人家是把俩孩子的小名记住了。 “安安，宁宁，真好，等奶奶得空就去看你们啊。” 老头子又病了，老大去修堤坝去了，家里一大堆的事情，她也走不开。 只希望，年底秦川能有时间休假回来，带着孩子来看看他们。 安安宁宁俩人凑到电话跟前，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不少话，姜雨眠想到现在的长途电话，是两边付钱的。 再聊下去，等会儿付电话费的时候，老人家该心疼了。 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说，姜雨眠把电话拿过来，心底很是忐忑，却觉得，就算是闹点矛盾，有些事情也得说清楚。 “娘，我和秦川现在挺好的，我们俩还没离婚，孩子也都三岁多了，以后，你就别给秦川再寻摸对象了。” 秦母有些恍惚，听到她这些话后，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眠眠啊，你是不知道，娘可被那个林盼儿给害苦了，她跑过来，各种说啊，骗我说你成分不好，你和川子要是不离婚，川子就不能在部队待下去了。” “我当时脑子不清楚，被她骗了，娘知道错了，你跟川子好好的，别跟他生气啊，这件事情，都是娘的错，都是娘不好，娘给你赔不是了。” 电话对面的秦母，语气很是激动，带着哭腔。 姜雨眠的脑海中瞬间就勾勒出了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地里劳作辛苦了一辈子的老人，在面对儿媳妇刁难时的无奈形象。 嗯…… 有点感觉，她像是个坏人一样。 “娘，我没有怪你，只是那个林乔，就是林盼儿，惹了不少事情，我怕她连累秦川，就把她送回去了。” 这下，轮到秦母惊愕了，她捧着话筒有些茫然地道。 “没有啊，她没回来啊！” 第72章 林乔没有回去？ 姜雨眠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该不会是在回去的路上，出事了吧！ 姜雨眠赶紧把电话给了秦川，等秦川跟秦母聊完之后，让孩子们和爷爷奶奶说拜拜，这才挂断电话。 长途电话，每分每秒都是钱。 这次打电话耽误了不少时间，姜雨眠看了眼时间，有七八分钟。 一分钟一块钱，这就七八块没了。 在这个猪肉才几毛钱一斤的时候，打长途电话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 付了钱之后，他们这才往回走。 “娘说，林乔没有回去，是怎么回事？” “娘喊她林盼儿，我感觉，这中间估计有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和孩子给爹娘打电话，让他们听听声音，也就是想让他们放心一些。” “要不，咱们还是写信回去吧。” 感觉就算是邮寄一个大包袱回去，也用不了七八块钱。 虽然她空间里有金山银山花不完，但是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这么多东西，展现的那么贫穷，现在出手太大方也不行。 平时拿奶糖出来，还能说是秦川津贴多，攒了这么多年，手里有点余钱。 要是有事没事就来打长途电话，别人又不知道要该怎么议论了。 “行！” 回去之后，姜雨眠就开始收拾东西，她第一次给秦川的爹娘寄东西，路上耽搁很多天，像桃酥这样不能存放的，不能寄。 天气又热，她得好好想想，寄点什么回去。 以往，秦川每个月都是汇十块钱。 俩孩子刚进家属院就跑去玩了，根本不需要姜雨眠操心，到饭点喊一嗓子就行。 秦川看着姜雨眠翻找出纸笔，就忍不住的羞红了脸。 “我都没写过信，”他的字，确实有点难看。 “媳妇儿，你写吧。” 他蹲在姜雨眠身侧，看着她坐在凳子上，拿出一本书垫在下面，开始认真的写。 先把她想说的话写好，有两页纸，然后才看向秦川。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秦川仔细思考了一圈，“嗯，爹的身体不好，问问最近有没有犯病，如果不舒服，就早点去医院，让大哥干活别太卖力，每个月邮寄回去的钱，别不舍得花。” “咦，还有大哥啊？” 姜雨眠真是服了他，这男人平时凑在她跟前说情话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一套一套的。 遇到别的事情，就跟闷葫芦一样。 秦川随手拽了一张小凳子坐下，“嗯，大哥早就结过婚了，嫂子人很好，给大哥生了三个孩子，俩儿子一个闺女。” 嗯嗯！ 那她寄回去的东西，就争取做到人人有份。 以后再寄可以只给爹娘，这第一次呢，怎么着也得给孩子们一点见面礼。 姜雨眠就和秦川商量着要给什么，她早早就从空间里拿出了不少东西。 这会儿一样一样的给秦川看的时候，秦川还以为，都是她平时去供销社和城里买东西的时候，攒下来的。 “你是不是早就想好要给家里寄东西了？” 姜雨眠也没瞒他，点了点头，“其实，林乔来的时候，我是有点生气的，想着爹娘可能不太好相处。” “今天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娘人还挺好的，老家日子过的艰难，我跟李嫂子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不少事情，几乎家家户户都得往老家寄钱。” “有家属不能来随军的，基本上也就给自己留一块钱零用，津贴全都寄回去。” “这么想想都知道，你每个月只寄十块钱，其他什么都没有，已经算是很好了。” 姜雨眠对上他审视的目光，低声道，“我从廖家跑出来的时候，偷拿了点。” 至于拿了多少，她也说不清楚。 不过，她觉得，秦川应该是知道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秦川就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那种情况下，姜雨眠不可能不拿的，要不然她怎么有勇气带着孩子，跑那么远来随军啊。 一想到，当时他不在她身边，姜雨眠能鼓足勇气，带着安安宁宁上火车，经历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他就心疼到无法呼吸。 秦川伸手揽着她，姜雨眠也没有很抵触，只是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有点不太自然。 “廖家亏欠你们娘仨那么多，拿点钱而已，你不说我也猜出来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姜雨眠开始动笔继续写信，顺便还替两个孩子写了几句话。 开始商量起来，给家里邮寄什么，姜雨眠翻找出几张全国粮油票，这个是刚需。 然后又拿出五十块钱，塞进了信封里。 她翻找出一匹布料，黑色的，爹娘和大哥都能用，也能给孩子们用，至于嫂子和侄女，她选了一匹红色的，裁剪下来10米，够一身衣服的。 虽然她觉得红色不太好看，可是对于乡里人来说，可能一辈子连结婚的时候，都不一定能穿一身红。 可见其珍贵程度。 又挑选了两方手帕，还有一个红头绳，一包奶糖，一袋麦乳精。 糖给孩子们，麦乳精给爹娘。 主要是布料多，放进包裹里，就显得这些东西已经很多了。 姜雨眠想着，也不能给太多，这些还在秦川每月津贴的范围内，能给得起的。 收拾东西的时候，安安宁宁回来了，听说是给爷爷奶奶寄东西。 他们俩拿着自己的玩具，安安把一个木头雕刻的小飞机放了进去，“这个送给哥哥们吧？” 姜雨眠想着，大哥家俩儿子呢，就送一个，给谁？ 俩孩子指不定还得打起来呢。 算了算了，她赶紧把小飞机拿了出来，给安安解释了一下。 “哦，那好吧！” 看出安安的失落，姜雨眠提醒他，“没关系，等以后你再送给哥哥们，也是可以的。” 宁宁指着自己头顶上的红头绳，“可以送一个给姐姐吗？” “已经装进去了哦！” 那还能送什么呢？ 两个孩子歪着小脑袋，挖空心思的去想，甚至还去翻找了他们的小铁盒子。 第73章 我，我那个来了。 姜雨眠又继续收拾起来，她从空间里翻找出一包红糖，这个给娘和嫂子。 她和李嫂子聊天的时候得知，村里很多人，都是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有的甚至直接把孩子生在地头，生完把孩子一包扔在旁边就开始干活了。 这样身子肯定亏空的厉害。 这红糖给娘还有嫂子补身体，正合适。 她各种翻找，又挑挑拣拣，装了一些能存放的东西，弄了个大包袱。 忽而想到一件事情，“能借到相机吗，咱们拍张照片给爹娘寄回去吧。” 爹娘没见过俩孩子，在电话里听到声音之后，肯定很是想念。 有张照片能让他们看一看也是好的。 秦川点了点头，“能的，我知道首长家就有，等下吃了饭，我就去借。” 想着许久没去看望孟如玉，姜玉眠拿了半包红糖过去，也不算是正式拜访，去借东西，这年头相机这么贵重，总得有所表示。 两人一起去的时候，沈青禾正好下班回来。 “呀，嫂子好，前段时间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爹让我避嫌，说怕人说三道四的，我都没敢去找你玩。” 没办法，谁让她是首长的闺女呢！ 家属院里不管是谁家出了事儿，她和娘都得避嫌，免得有人在背后议论，说首长偏心谁谁谁。 姜雨眠也能理解，她也是担心有人在背后乱说话，所以这段时间，也没过来找伯母和沈青禾。 “我上次进城的时候，买到了红糖，给你们拿点。” 沈青禾一看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有事。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秦川哥和嫂子，都是很识大体的人，如果是对父亲有影响的事情，他们肯定会避之不及，唯恐外人说三道四。 她眼珠儿转了一圈，“是想借东西？借什么？” 姜雨眠觉得，沈青禾有时候还真挺聪明，不知道为什么，首长有时候还是觉得，这个闺女不够好啊？ 秦川言简意赅，“相机。” 哦哦！ 这个，有的。 沈青禾把自行车停好之后，招呼着两人进屋，“拍全家福吗，我给你们拍吧。” 正好家里没有红糖了，她这两天跑了几次供销社也没买到。 她去拿相机的时候，顺便还去翻找了一下钱票，想把红糖的钱给姜雨眠。 “嫂子，这个钱你拿着，红糖算我买的。” 娘很喜欢吃红糖鸡蛋，家里不能缺，要不然她就等休息的时候，去城里买了。 姜雨眠推拒着不收，“我们来借相机，这东西很贵重的，拿点红糖不算什么。” 一个相机大几百块，还得有票有人脉关系才能买得到。 现在这种时候，这个东西都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这都是身份的象征。 半包红糖就能借用一下，已经是难得了。 两人推搡了好一会儿，这个钱也没给出去，沈青禾害怕爹回来，得知这件事情后，又要骂她。 “嗯，那我给你们多拍几张，到时候一起洗出来吧。” 天色晚了。 沈青禾白天还得上班，想了一下，“后天我休息，我后天去给你们拍。” “成！” 姜雨眠和沈青禾商量的时候，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客厅不算太大，收拾的却非常整齐。 木质的沙发上铺了手工缝制的垫子，桌子上铺着蕾丝花边的桌布，电视机上也有。 一眼看过去，很有年代感。 “怎么没见伯母？” 沈青禾指了指外面医务室的位置，“这两天阴天，腿上的伤有些不舒服，去找医务室里的刘大夫扎针去了。” 秦川从军的时候还很小，这些年基本算是跟在孟如玉身边长大的。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他这才开口。 “严重吗，扎针能缓解吗？” 沈青禾点了点头，“扎针是好一些，能缓解一下，却无法根治，是老毛病了，倒是不算太严重。” 就是每每阴天下雨的时候，就有些痛痒。 这都是当初战场上，被敌人的子弹打中，留下了贯穿伤，当时的医疗条件也有限。 加上当时受伤后，没有第一时间治疗，而是强忍着疼痛继续坚守阵地。 等后面取出子弹的时候，伤口都已经开始发炎了。 这条腿能保住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闲聊几句之后，姜雨眠和秦川起身离开，得知孟如玉受伤时的情况。 “你身上有没有这样的伤，阴天下雨的时候还难受不？” 越是在这里待的久一些，了解的事情多一些，姜雨眠对于那些战乱的岁月，就更深刻一些。 其实她儿时在廖家老宅，然后跟着廖家去沪市。 虽然也逃亡过，可是廖家家大业大的，不管去哪儿，吃住都是最好的，哪怕廖父廖母对她不好，可廖老爷子去世前，起码她也算得上衣食无忧。 所以，不接触，就很难理解秦川经历过的事情。 秦川牵着她的手，嗓音低哑轻缓，不疾不徐得开口道。 “有，不止是任务受伤，有时候训练也会受伤，你要看看吗？” 等进了自家院子后，秦川看俩孩子没在家，直接把姜雨眠打横抱了起来，直奔屋里。 “新婚夜不是见过吗，怎么？忘记了？” “想看吗？” 姜雨眠赶紧伸手拍打了他好几下，“你，你快放手。” 都已经抱着媳妇儿走进屋里的秦川，说实话，真有点不想放手，正好这会儿，俩孩子还在外面疯玩呢。 时间上来得及。 他想…… 不等他开口，姜雨眠脸色羞的通红，“我，我那个来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和他那啥是一回事，但今天很不凑巧也是真的！ 秦川有点不相信，直接把人放到了床上，正准备欺身压下的时候，姜雨眠惊呼了一声，腹部剧烈的疼痛感一股一股的传来…… 第74章 我在看，我媳妇儿！ 秦川惊慌失措的起身，看着姜雨眠瘫软在床上，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去给你冲点红糖水。” 他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被姜雨眠一把扯住衣摆，之前还没这么痛，尤其是生完孩子之后基本就没怎么疼过了。 这次大概是这两天天热，有些贪凉？ 还是刚刚被他不小心撞的？ 不确定，可能都有吧。 秦川赶紧蹲下身来，靠在她身侧，“眠眠，没事我在呢，我抱你去医务室？” 其实也只是一阵一阵的疼痛，过了那个劲儿就好很多了。 “你冲完红糖水之后，把安安宁宁喊回来吧。” 秦川还以为她是疼的受不了，想去医务室呢，扶着她先躺下，“你先好好休息。” 秦川动作很快的先冲了碗红糖水，扶着她坐起来之后，等她喝完才把碗接过来。 “你再躺会儿，我去找安安宁宁。” 俩孩子这会儿又不知道跑哪儿疯玩去了呢。 秦川走出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王政委也出来，见到他，王政委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也去找孩子啊，一起吧，估计又不知道钻哪儿去了。” 秦川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有苏枕月和姜雨眠之前的矛盾在，他也不是很想和这夫妻俩有过多的接触。 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得苏枕月，脑子犯病。 两人并肩走在家属院内的小路上， 王政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然后突然问起来。 “你不在家的时候，弟妹是不是也吃食堂？” 秦川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问，这个他倒是没和姜雨眠细聊过，他看劈的柴都用完了，没劈的，用油布盖着也没动过。 要是不吃食堂的话，他们娘仨还不得饿着啊。 一天两天还好，一连好几天总不能天天吃饼干和麦乳精？ “嗯，我叮嘱的，我不在家就让她带孩子去吃食堂。” 说起这个，王政委就愁的慌，烦躁的挠了挠头，越烦躁越是觉得头皮痒的厉害，明明才刚洗完头啊。 “按理说咱俩津贴差不多，我媳妇儿还上班拿工资呢，我们俩人的工资养俩孩子，咋不够呢。” 嗯？ 说起这个，秦川顿时觉得，有八卦。 不过，他也没有详细去问，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想跟他聊两句的时候，他就听一听，不想说他也不会去问。 正如同，他在外面从来不聊他和姜雨眠之间的一些事情。 王政委也只是抱怨了几句之后，两人走到孩子堆里，把自家孩子揪出来。 秦川单手把宁宁抱起来之后，另一只手正准备抱安安的时候，却见到安安看着某处，眼神都直了。 然后，乱蹦乱跳的指着王政委的方向。 “爸爸，我也要那样。” 秦川先是惊愕于安安开口喊他爸爸了，而后才看向王政委。 王政委一手抱着闺女另一只手揪住了儿子的衣领，然后把儿子提溜走了。 安安一脸兴奋，他还没有被爸爸那样提溜过，想感受一下。 这个动作也很考验臂力啊，不过，就安安这小身板，提溜着还不跟提溜小鸡仔一样。 秦川伸手揪住安安的衣领，然后轻轻一提就把他提溜走了。 安安特别兴奋，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摆烂式的双手自然垂落，然后抬眸看天，嘿嘿，感觉还不错。 宁宁好奇的低头瞅着安安这副样子，然后，也有点跃跃欲试。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伸手勾住爸爸的脖颈，被抱着难道不香吗。 也就哥哥才会想一出是一出。 王子越那是身上玩的太脏了，被嫌弃了才会被提溜走吧。 等秦川带着俩孩子回去的时候，就听着隔壁苏枕月在咋咋呼呼的训斥孩子，不外乎就是，又去疯玩，浑身脏兮兮的。 “你去给他洗，衣服让他自己洗。” 院子低矮，本就不太隔音，站在院子里，就可以把隔壁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姜雨眠听着争吵声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秦川把俩孩子放下。 安安宁宁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朝着姜雨眠扑了过去，尤其是宁宁，听着苏枕月的吼声，吓得一个劲儿往姜雨眠怀里钻。 秦川顾及着姜雨眠的身体，伸手把两个孩子扯开，“妈妈身体不舒服，你们别闹她。” 好吧。 俩孩子乖乖的离姜雨眠远了两步，一人抱着姜雨眠一边儿的手臂，扶着她朝屋里走去。 安安乖巧的搬了凳子让她坐下，宁宁就赶紧凑过去给她捶腿。 “妈妈，不舒服要休息休息。” 宁宁奶声奶气的嗓音回荡在耳边，让姜雨眠倍感温馨，这样一家四口相处的画面，在梦里她已经梦到了无数次。 隔壁的争吵声还在继续的时候，另一边，钱玉芬悄默声的探出了脑袋，“妹子，隔壁吵啥呢？” 姜雨眠听到了声音，并没有见到钱嫂子。 站在院子里的秦川往隔壁的还在吵架的院子里，瞄了一眼，缓缓摇了摇头。 钱玉芬见姜雨眠没在院里，听到她说话也没出来，就好奇的问了句。 “姜妹子咋啦？” 秦川倒是并没有觉得很难为情，“她小日子来了，有点不舒服，她听到你说话了，想起来，肚子有点疼。” 哎呦。 钱玉芬赶紧连连摆手，“疼的话要好好休息，你多心疼着点，这几天不能碰凉水，也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得忌口的晓得不。” 这些，姜雨眠没跟他说过。 钱嫂子要是不说，他还真不知道。 “好，谢谢嫂子，我记住了。” 秦川烧了热水之后，先拽着安安在院子里洗了澡，然后想去帮宁宁洗澡的时候，被宁宁躲开了。 “不要，男女有别！” 哼！ 她可不是小孩子，她已经长大了，不能让爸爸帮忙洗澡。 之前秦川也确实没给她洗过，所以刚刚内心也很是挣扎，听到宁宁这么说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眠眠把孩子教的真好。 姜雨眠看着秦川手里攥着毛巾，站在堂屋门口，那手指不停揉搓毛巾的小动作，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 “没事的，我已经好很多了，我给宁宁洗。” 正好，她也要擦洗一下。 要不然这么热的天气，身上都感觉像是抹了一层油一样，黏黏糊糊的。 姜雨眠起身带着宁宁去厕所洗澡的时候，秦川就站在门口守着，生怕她有什么时候喊他，他会听不到。 安安站在他身边，扬起小脑袋好奇的盯着他。 “爸爸，你在看什么？” 秦川哪怕是略微松散一些的站姿，也能看得出身板笔直，惹得安安也忍不住模仿他的动作，像是站军姿一样，站在他身边。 秦川看着这个，处处都像极了自己的儿子，心底忍不住的雀跃。 这可是眠眠给他生的儿子啊。 “我在看，我媳妇儿！” 第75章 照相，轰动家属院 嗯？ 安安好奇的又朝着厕所的木门看去，认真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他确定自己没有透视眼，木门关的严严实实，连一点门缝都没有，那扇小小的窗户上，也拉上了窗帘。 所以。 爸爸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 难道，爸爸有透视眼！ 安安觉得自己有了一个惊奇的发现，就像小伙伴们在一起吹牛的时候，有人说我爹一顿能吃两碗饭，就会有人说，我爹能吃五碗！ 然后宁宁不甘示弱的时候，就会很大声的喊，“我爸爸能吃十碗饭！” 那次秦川路过的时候也正好听到了，当时脸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难尽，不过，唯一庆幸的是，闺女还好说的是吃饭！ 训练强度提高一点，碗小一点，十碗也能吃得下。 闺女也不算是撒谎。 这要是换成吃别的，他就很想扭头走人，表示暂时这一秒，先和闺女装作互不认识吧！ 想到妈妈说，家人之间不能有小秘密，有什么想说的话，随时都可以说出来。 这样，爸爸妈妈才能知道，他和妹妹在想什么。 安安好奇的挠了挠头，“爸爸，你有透视眼吗？” 秦川：“……” 这么新奇的词儿，他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从字面意思理解一下，他还是能明白儿子在说什么的。 秦川蹲下身来，耐心的和安安解释道，“妈妈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她给妹妹洗澡的时候，会摔倒，所以要在这里守着妈妈和妹妹。” “我没有透视眼，不过，我的爱能穿透这扇木门，守护你们。” 嗯？？？ 安安不太懂，但是他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 “嗯嗯，那我也和爸爸一起等。” 姜雨眠牵着宁宁的小手推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爷俩站如一棵松，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虽然秦川什么都没说，可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还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姜雨眠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安安的小脸，看似在说安安，实则也是在说秦川。 “怎么这么傻，站在这里干嘛，喂蚊子啊！” 安安的回答很是坚定，“我要和爸爸一起，守护妈妈和妹妹。” 宁宁欢快的跑到他身边，给安安来了个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哥哥。” 秦川有些厚脸皮的凑过来，“我也想要一个抱抱。” 姜雨眠故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的后退两步，“不要，你还没洗澡呢！” 她直接丢给秦川一个傲娇的背影，带着俩孩子去睡觉了。 等沈青禾休息的时候，拿着相机过来，给他们一家拍照片。 这件事情，在家属院里可算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少嫂子们都过来围观，“哎呀，这就是相机啊？” “听着这个拍出来是吸人魂魄的”刚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相信科学，不得宣扬封建迷信！” 哦哦！ 不过，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都有。 沈青禾也没有隐瞒，直说了，“姜嫂子拿了半包红糖来借的相机。” 免得大家觉得，她这东西可以随便用，就开始得寸进尺的，非得要一起拍。 有心思活跃的嫂子，已经凑过来在和沈青禾商量了。 “那什么，我给你拿几个鸡蛋，等会儿能给我孩子拍两张不，洗照片多少钱，到时候我单独给你。” 不管咋说，肯定都比去城里照相馆便宜的多。 沈青禾想了想，“那我得和姜嫂子说一声，人家拿了半包红糖呢。” 对于这个，姜雨眠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这一次能拍多少张？我算了一下，我们大概拍三张就行，到时候你洗双份出来，我给你钱。” 这么一算，给老家邮寄包裹的事情，还得往后推两天。 还好当时装进去的，全部都是能放很久的东西，要不然，她还得再拿出来，重新装一次。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沈青禾就在家属院里吆喝了一嗓子。 想拍照的时候，可以一起来，随便拿点什么都行，其实不拿也行，只不过，沈青禾不想让她们养成白嫖的习惯。 有人塞给她几颗奶糖，有人拿了自己做的丸子，麻花，麻叶之类的，也有人拿了自己研制的咸菜。 反正多多少少拿一点，是那个意思就行。 毕竟人家买一个相机还得那么多钱呢，但凡明事理的，谁都不想随便占那个便宜。 基本都是给家里的孩子拍的，准备邮寄回去，给家里的老人看看。 一年到头的见不到一面，老人家肯定都很想孙子。 也有是趁着家里男人休息，一起拍全家福留个纪念的。 秦川今天不休息，只能中午回来的时候再拍。 沈青禾选的地方是家属院门口的大树底下，凉快，光线也好。 孩子们也都被惊动了，好多人长这么大也没拍过照，惊奇的不得了，虽然不拍，也想过来凑凑热闹。 秦川刚一回来就被早就等候多时的安安，拽住了裤腿。 “爸爸，快来快来。” 安安宁宁一早就知道，今天要拍照，他们俩站在一起拍了，妈妈说，要等爸爸回来再拍一张。 所以俩孩子一会儿看人家拍照，一会儿又忍不住的往大门口瞅，看看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秦川挤进人群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站在沈青禾身边的姜雨眠，两人正在讨论着光线角度的问题。 见到他过来，不少人笑呵呵的夸。 “秦团长，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没想到姜妹子还会拍照呢！” “你都没看到，她还指挥小沈呢，小沈还说，她懂的比较多。” 整个家属院里，也就姜雨眠是沪市来的，不说是不是资本家大小姐，就在沪市长大的这个见识，也不是他们能比的啊！ 他们好多人都没见过相机长啥样。 人家都会用呢！ 其实，沈青禾这个相机并不是最新款，姜雨眠从空间里翻找出了一台沪市去年的最新款。 只是，那是从廖家带出来的，一时半会儿她也不敢拿出来。 等以后在找机会吧。 拍全家福的时候还好，等秦川和姜雨眠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太自然了。 这个时候，大家表达感情还都很是含蓄。 哪怕是去拍结婚照，也都是中规中矩的并肩站着。 秦川下意识的站的笔直，却在姜雨眠站在他身侧的时候，忍不住的弯了眉眼。 姜雨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今天为了拍照，她特意翻出了一件布拉吉，还画了个淡妆。 在沈青禾按下快门之前，就有人惊呼。 “真般配啊！” “哦吼，” 要是再往后推个十几二十年，大概就该有人起哄，让亲一个了。 姜雨眠缓缓勾起唇角笑的很是温柔，秦川垂眸看去时，发现她的笑容，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在抬眸时，笑容还未收起，快门按下。 第76章 她也不介意当个恶婆娘 家属院里愿意拍照的也没多少人。 拍完之后，沈青禾看了一下，胶卷还没用完，问了一圈，没人要拍了。 “行，那等我去城里洗出来，到时候都记得来我家拿哈。” 作为沈首长的闺女，在家属院里还是很受优待的。 就算是很多泼辣不讲理的家属，在遇到她的时候，也会收敛收敛。 所以。 沈青禾一直都不知道，家属院里原来还有那么不讲理的人！ 她收拾相机准备回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议论。 “这么多人都拍了，怎么就不能给我们拍一张，说到底，还不是看不起我们！” “就是嫌弃我家男人职位低呗，觉得我男人明年就得转业回家，所以欺负我们。” 嗯？ 不是，沈青禾觉得自己已经很公平了啊！ 大家多少都拿了点东西，她也没指望能拿多少，那还有婶子，给她拿了一个杂面馍馍，她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拍好之后，她还得进城去给他们洗照片呢！ 沈青禾想了想，决定无视这种人，毕竟，你越是搭理她可能就越是得寸进尺。 本来还有人想浑水摸鱼，看看这种舆论会不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说不准，沈青禾年龄小，碍于情面，就直接给拍了。 姜雨眠看出那些人的意思，和沈青禾眼神交流了一下，笑着打趣儿道。 “青禾，那下次我找你借相机，不拿东西行吗！” 沈青禾点了点头，“行啊！” 姜雨眠又问了句，“反正你一次也洗出那么多张照片了，洗照片的钱我就不给了吧！” 沈青禾和不少围观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沈青禾很是严肃的反驳道，“不行！” “一码归一码，大家都拿了东西过来我才给拍，那不拿东西就来拍的，我要是也同意了，就没办法对其他婶子嫂子们交代了！” “一个人洗照片不要钱，那所有人就都有理由这么开口要求我了！” “我也是要上班工作的，我赚的工资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全部都倒贴给你们，我还怎么往家里缴伙食费！” 她这么说，人群里挑事的声音，才逐渐散去。 等照片洗出来之后，姜雨眠拿出全家福和孩子们的照片，放进了信封里。 至于她和秦川的合照，她找了一个相框，放了起来。 说起来。 当时和秦川打报告结婚的时候，廖家寄了她的单人照。 到现在，这才是和他的第一张合影。 晚间。 秦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堂屋里摆放好的一个大包裹。 姜雨眠手中摇晃着蒲扇，“喏，这就是要寄回去的，我不知道地址，你得空寄回去吧！” 秦川侧眸看着，漫不经心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时，眸底含笑的姜雨眠。 又看了看这个大包袱，“怪不得人家都说要养闺女，我这么多年都没想过，要给爹娘寄东西，你却什么都考虑到了。” 将心比心吧！ 且看，秦家二老对她是个什么态度，要是好的话，她不介意隔一段时间，就寄点东西回去。 要是不好的话，或者一直吸血秦川。 那她也不介意当个恶婆娘。 天热的厉害，秦川进屋看到俩孩子不在，就把上衣脱掉了，赤条着上半身，在姜雨眠眼前走来走去。 姜雨眠有些烦躁的瞥了一眼之后，就收回了视线。 算了算了，不看，再看难受的还是自己。 更何况，她现在还在特殊时期呢。 想到一些事情，姜雨眠在秦川劈柴的时候，坐在廊下，扇着蒲扇询问道。 “你打听过廖家吗，他们怎么样了？” 看似无意间的询问，其实姜雨眠是真的很想知道一点结果的。 秦川还真打听过，除了廖莹莹现在还下落不明之外，其他人，下场都不太好。 “廖总残了，每天干苦力，身子也撑不住。” “廖夫人伤势很重，农场里缺医少药的，平时也全靠着廖总有一顿没一顿的喂点饭，吊着一口气罢了。” 秦川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将廖莹莹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个廖莹莹在去大西北的路上，跳了火车，现在，不知所踪！” 姜雨眠在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心尖也微微的轻颤了一下。 真没想到啊！ 她竟然还有勇气能跳车离开！ 忽而想起另一件事情，“对了，那个林乔，她的介绍信是来蓉城军区的，她如果不回去的话，估计应该还在蓉城。” 这个可能性，秦川也考虑到了。 “嗯，反正军区她现在进不来，至于其他地方，如果她被查到，就会被遣送回去，不用担心。” 对于这个没有介绍信寸步难行的时代，不管是廖莹莹还是林乔，姜雨眠都不是很担心。 “上次安安和刘光宗打架，还是新兵楚盼南和她的战友帮忙把孩子抱回来的。” “要不，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和战友来家里吃顿饭？”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人家一声的。 “行！” 秦川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第二天把包裹寄出去之后，就叮嘱自己的警卫员小刘，去找楚盼南。 之前楚盼南还以为，嫂子要请吃饭，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让人来通知了。 一想到，那天在医务室见到的首长…… 她心底又有些忐忑，听说首长也住在家属院里，那他妻子是不是也在？ 楚盼南很是纠结，很想再见一见他，又有些害怕见到他。 第77章 所以，她在躲什么？ 原本很是洒脱豁达的一个姑娘，短短两天就蔫吧了下来，连训练的时候，都提不起精神了。 回到宿舍的时候，战友询问她。 “南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楚盼南摇了摇头，“没有，身体好着呢！” 有人笑着打趣儿道，“你是不是在想，去秦团长家吃饭的事情啊？担心嫂子给你介绍对象！” 楚盼南跟着笑了笑，“有这个担心！” 转眼就到了她和战友休息的时候，战友是个长得有些彪悍的姑娘，剪了短发之后，看起来跟个男生一样。 从小到大没少被误会，还有人说她这个样子，没一点女人味，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之类的。 她思来想去，索性就报名来参军了！ 没想到还真选上了。 她长得很是壮实，看起来比楚盼南还要高一些，名字却和人很是违和，叫张小小。 向姜雨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很是不好意思。 “俺娘说俺生下来，小的很，村里人都说养不活，就给俺起名叫小小了。” 谁能想到，她后面会长得那么壮啊！ 姜雨眠招呼着俩人赶紧进屋，她还特意准备了红糖水，是这个时候待客的最高规格了。 而且还是用的她空间里的灵泉水，冲泡出来的红糖水，格外的好喝。 楚盼南和张小小两人都是刚来部队，第一个月的津贴都还没发，平时吃住不花钱，所以俩人手里都没有钱。 来的时候，还想借点钱，给俩孩子买点苹果啥的。 结果，好不容易借了两块钱，去供销社一看，苹果没有了。 正好遇到出来买菜的姜雨眠，直接拽着两人往外走，说啥也不让她们俩买东西。 俩孩子跑出去玩了，秦川还没回来。 现在家里就她们三人，张小小和楚盼南明显就不那么拘束了，两人蹲在厨房门口，帮忙择菜。 之前听说团长夫人是资本家小姐，还担心会不会很不好相处之类的。 没想到，姜雨眠竟然随和的很。 张小小和楚盼南也爱吃辣，家里辣椒不够，她刚刚去供销社也没买到。 姜雨眠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钱嫂子，家里有辣椒没？” 不多会儿，钱嫂子趴在墙头上往这边瞅了一眼，“只有我腌制成泡菜的辣椒了，老王家院子里种的有辣椒，你去问问。” “成！” 姜雨眠想去借辣椒，又不好把两位客人丢在家里。 正犹豫着，想让钱嫂子帮忙招待一下，看到李桂花揪着儿子的耳朵，把人拎回来了。 路过家门口，姜雨眠赶紧出声喊住了她。 “嫂子，怎么好端端的打孩子啊？” 李桂花气的又狠狠点了点儿子的额头，“在学校调皮打碎一块玻璃，老师让我买块玻璃给学校装上去。” “你说，这孩子咋这么不省心呢！” 男孩子嘛，都这样，肯定都是调皮捣蛋的。 姜雨眠摆了摆手，“明天我陪嫂子进城去买玻璃，嫂子家里有辣椒没，借我点？” 姜雨眠把话题岔开，李桂花刚一松开手，她大儿子见状，立马就溜走了。 李桂花想了想，“家里有，你等着，我回去给你拿。” “成，我家里还有客人也走不开，就不跟嫂子客气了哈。” 姜雨眠又笑着和李桂花闲聊了几句，等李桂花回去之后她才折返回来。 正好张小小和楚盼南站在院子里，刚把摘好的菜洗干净。 感觉家属院和她们在村里的感觉也一样，大家相处也都挺好的。 张小小刚想要这么说的时候，隔壁苏枕月领着孩子回来，进了院之后就开始训孩子，一扭头看到她们仨，轻哼了一声。 一副很不耐烦看到她们的模样，傲娇的把脸扭到了一旁。 张小小差点以为，对方是讨厌自己了。 结果姜雨眠来了句，“别生气，她就那样。” 苏枕月的攻击也不只针对她，可以说是平等的针对所有人。 有时候，姜雨眠都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她喜欢的人啊。 她为什么像个刺猬一样，全身都是刺，恨不得把周围所有人都扎的满身是伤，连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不例外。 姜雨眠正收拾菜的时候，李桂花把辣椒送来了。 姜雨眠想了想，拽着李桂花，“嫂子，等会儿你过来帮我陪陪客人呗，秦川他一个男的有点不合适。” “成，我擀了面条，给他们爷几个下好就过来。” 姜雨眠想说让他们一家都过来吃，不过想了想，终究没开口。 因为已经熟悉李桂花的性子了，知道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在这个资源匮乏的时候，家家户户恨不得都想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她没有正当理由请客，就算是崔营长脸皮再厚，也不会因为她两句话就过来蹭一顿饭的。 姜雨眠把菜收拾好之后，秦川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小刘，还有之前在火车上遇见的张新国。 她之前说要请他来家里吃饭，说过一嘴之后，在家属院发生这么多事情，她都快忘记这件事情了。 没想到秦川的记性这么好。 张新国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团长今天突然就说，“中午别去食堂了，去家里吃饭。” “嫂子好，我来蹭顿饭。” 张新国腼腆，小刘则是很熟络，来了就拽着张新国往厨房钻。 “走吧，咱们给团长打下手去。” 姜雨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让客人进厨房烧锅呢。 秦川很自然的脱掉了外套，挽起袖子，“你们仨去堂屋聊天吧，厨房交给我们。” 正说着，原本站在院里的楚盼南，还正和钱嫂子隔着墙，不见面的聊着呢。 突然猛地一个窜步冲进了屋里。 在姜雨眠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看到沈首长饭后消食从他们院门口经过。 笑呵呵的跟她打了声招呼，“小姜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 姜雨眠：“？？？” 所以，楚盼南躲什么？ 第78章 糖很甜，吃了心里不苦 姜雨眠根本来不及去想，楚盼南为什么会躲起来，或许也只是一个巧合。 不等她回答，沈首长又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张新国赶紧站直敬礼，“首长好。” 小刘也吓得把手中的柴火放下了，沈首长赶紧摆着手，“你们忙，你们忙，我散步消消食。” 今天中午吃的凉面，还是自家闺女亲自下厨做的，味道也不错。 他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人老了就是这样，多吃一点感觉都要消化不动了。 等沈首长走后，姜雨眠这才起身朝屋里走去，楚盼南和张小小两人，神情自若的看向她。 仿佛，刚刚突然进屋也只是一个意外。 姜雨眠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之后，便收回了视线和打量的心思。 反正，不管她有什么秘密，都和自己无关。 秦川和张新国，小刘，他们三人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在堂屋里，时不时还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大概是在说一些，她们不方便听的话题。 秦川不让她去厨房，姜雨眠便识趣儿的没有去。 李桂花来的时候，顺便把两个还在外面疯玩的小家伙给带回来了，安安宁宁不知道又跑哪儿玩去了。 身上弄的全是泥巴，脸上也有。 李桂花解释了一句，“在地上打滚呢。” 姜雨眠一看，果然，头发上也都是泥，等下吃了饭得给俩孩子好好的洗一洗了。 安安也就算了，男孩子头发短，随便拿水冲一冲就行了。 宁宁扎着小辫子呢，头发有一点点的长，看着她像是小花猫一样，还用脏兮兮的小手，擦着鼻尖。 姜雨眠捏着她的小手，把她揪到了水盆旁边。 一早打的水放在大盆里，想着等晒热一些，傍晚的时候，给俩孩子洗澡用的。 姜雨眠拿了洗脸盆舀出半盆水，给俩孩子简单洗了洗，又换了身衣服。 从里屋走出来之后，宁宁手里攥着两颗奶糖，笑着凑到了楚盼南和张小小身边。 “谢谢姨姨，这个糖送给姨姨。” 还沉寂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楚盼南，在听到宁宁的小奶音后，原本还杂乱无序的心跳，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的平稳。 回过神来，看向站在面前的宁宁。 她起了捉弄的心思。 伸手捏住了宁宁手中的奶糖，“真的送给我吗？那我全要了行吗？” 啊？ 宁宁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然后赶紧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往里屋跑去。 她从自己的小铁盒里，又翻找出两颗奶糖，都有点想化开了。 她把这两颗奶糖递到了张小小面前，“那这两个，送给这位姨姨。” 惹得楚盼南和张小小两人，心尖都跟着萌化了。 说实话，之前他们只见过村里人，对闺女要么是不管不顾，要么是虐待，要么就是指使闺女干活，连她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来不知道。 娇养着长大的小姑娘，原本这么可爱啊！ 两人虽然没怎么吃过糖，也没好意思就这么抢小孩子的糖果，想要还回去的时候，宁宁坚定的摇了摇头。 “是宁宁送给姨姨的，姨姨吃！” 说着，她还把楚盼南手中的糖果打开一颗，把有些想要融化的奶糖，塞进了楚盼南口中。 “姨姨吃，很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嗯？ 这一瞬间，楚盼南几乎都快以为，自己心底的秘密被宁宁看破了。 可定睛一看，她就是个才三四岁的小孩子，她能懂什么啊。 大概就是随口一说罢了。 楚盼南原本确实有些苦涩的内心深处，被这一块糖慢慢的填满，原来，奶香浓郁的甜度是这个味道啊。 说起来，这还是张小小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奶糖呢。 她原本还有些舍不得吃，看楚盼南细细品味的时候，嘴角扬起的弧度，她实在是忍不住，剥开一颗尝了一下。 哇！ 真的好好吃呀！ 正在聊天的李桂花和姜雨眠，察觉到这边的互动，看过来之后，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桂花看着这两个大概也就才十八九岁的姑娘，心底充满了无限感慨。 她要是能年轻个十来岁，也未必有这俩姑娘的勇气，能千里迢迢跑来当兵。 姜雨眠笑着出声，“我第一次见到南南的时候，就觉得很投缘，没想到，宁宁也这么喜欢你。” “小小，以后你要多笑啊，你笑起来很好看的。” 什，什么？ 猝不及防被夸奖的张小小，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立正敬礼。 虽然及时顿住动作并未起身，却还是悄悄的挺起了有些懒散的背脊，坐的板正。 嘴角上，还有着被夸奖后的雀跃。 从小到大，好多人都说她长得丑，像个男人一样，没一点女人样之类的。 还从来没有人夸她漂亮呢。 秦川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们聚在一起聊天，姜雨眠笑的格外开心。 就连依偎在她怀中的宁宁，也满脸笑容。 “开饭了！” 秦川喊了一声，楚盼南和张小小就赶紧起身，帮忙收拾桌子，搬凳子，端盘子拿筷子之类的。 桌子有些小，另外一张还是秦川去隔壁钱团长家借的，端了一碗菜过去的时候。 钱嫂子给秦川端了一碗煮的咸口的花生，“你们当个下酒菜吃。” 这是来了家属院之后，最热闹了一次了。 大壮来找安安宁宁的玩的时候，又被留下来吃了一顿，李桂花很健谈，拉着楚盼南和张小小，笑呵呵的要给人家介绍对象。 等一顿饭吃完，楚盼南和张小小告辞离开之后，秦川和张新国还有小刘，下午还有训练，要先离开。 “放着吧，等我回来收拾。” 秦川虽然叮嘱了，可是姜雨眠却闲不住。 她到现在也没个工作，还得让秦川每天回来干家务做饭，铁打的人，也不能这么累啊。 等他们走后，姜雨眠和李桂花两人说说笑笑的开始收拾东西。 两人在院子里树荫下洗碗的时候，李桂花瞅着四下无人，小声凑到她耳边，嘀咕道。 “你有没有觉得，楚盼南的眉眼，有点像，沈首长？” 第79章 我们还要分床多久？ 也不是她想要在背后蛐蛐谁。 主要是，楚盼南几乎浑然天成的冷冽气质，和偶尔勾唇笑一下的模样，和沈首长实在是太像了。 然后，她就忍不住的细细打量了好几次。 起初只是觉得她眉眼有些熟悉，然后越看越心惊，最后，甚至脑海中都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在乱战的年代里，抱错孩子，丢失孩子，被人换掉孩子，因为要奔赴战场，把孩子交到老乡家里寄养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多到都数不过来。 所以，李桂花有大胆的猜测，也属正常。 姜雨眠其实也注意到了，最初见到楚盼南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恍惚的熟悉感，却一直不知道，这种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一直到，今天。 她总算是发现，楚盼南那飒爽的眉眼，太像沈首长了。 不过，她倒是听秦川说过，首长和他爱人孟如玉，是一起从军战场上认识，领导牵线在一起的。 风风雨雨一起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情。 也不止沈青禾这么一个女儿，还有个儿子呢。 两人的感情，也是多年如一日的恩爱。 或许，长相相似也只是个巧合呢。 姜雨眠做了个嘘声的动作，“说到底，这也和咱们没有关系。” 李桂花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对，咱们也就这么一说，那啥，说过就忘记了哈。” 两人快速的收拾着锅碗瓢盆，然后坐下来闲聊了一会儿，李桂花就离开了。 姜雨眠懒洋洋的关上院门，回了屋里，躲进空间里休息去了。 在家属院住着就是省心，起码不用担心孩子有太大的危险，当然，那么多孩子聚在一起，打架拌个嘴，也是在所难免。 江念念远远的盯着姜雨眠把门关上之后，气的一个劲儿的抠树皮。 “三天两头的吃肉，还不是故意馋我儿子！” 每次秦家吃饭炖肉，她儿子就得哭闹一场！ 江念念阴恻恻的盯了一会儿，在看到有人经过的时候，才快速收敛起眼底的阴霾，转身离开。 晚间。 给俩孩子洗漱好之后，哄睡了俩孩子，姜雨眠起身倒水的时候，发现秦川坐在堂屋里吃花生。 “怎么不睡？” 秦川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到自己之前说的，不会再对她有所隐瞒。 斟酌了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道。 “你觉得，今天来家里的那个楚盼南，像不像首长？” 嗯？ 连秦川都看出来了，姜雨眠说了自己的猜想之后，搬了凳子坐在他身边。 “所以，你在想什么？” “难不成，沈青禾不是首长的女儿？” 好家伙，真假千金在她身边上演了吗？ 姜雨眠突然想到了林乔，那个她怀疑可能和她一样，是重生者的人。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感觉，又是一个很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秦川认真思索了片刻后，“我也不确定，不过这件事情，也没办法直接和首长去说。” 这才是他最纠结的地方。 不了解首长的过去，万一楚盼南和他有关系，却和他爱人没关系…… 那事情就闹大了。 姜雨眠知道他心底的担忧，主动伸手攥住了他的手，“好了，别在因为这些事情伤神了，晚上没吃饱吗，吃这么多花生？” 秦川缓缓摇头，“不是，就是想事情的时候，总想吃点东西。” 他后面没说的话是，大约是以前坚守阵地的时候，饿太狠了，所以，一闲下来总想吃点什么。 姜雨眠起身给他倒了点水，家里现在烧开的水，都是她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烧煮的。 俩孩子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白了不少，每天能吃能喝能睡的，也胖了不少。 秦川的状态也比初见的时候，好了许多。 “喝点水，早点睡吧。” 姜雨眠刚把茶缸放在他面前，正准备转身回屋的时候，被秦川攥住了手腕。 拽着她坐在了自己怀里。 天气有些热，堂屋的门没关。 月色皎皎，晚风徐徐。 秦川勾着她细腰的手忍不住的又往前探了探，低哑的嗓音开口后，带起她心尖的一阵酥麻“眠眠，我们还要分床多久？” 姜雨眠知道他的小心思，随军一个多月，她的心也在慢慢的朝他偏移。 她甚至已经开始想，或许，两人以后也不会再提离婚的事情了。 在她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秦川已经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迈步朝着里屋走去。 “肉吃不到，荤腥总得让我尝尝吧。” 整天看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 尤其是夏日里，每每洗了澡之后，她穿的睡衣那么单薄。 他哪有那么好的毅力能控制住自己啊。 这次，姜雨眠没有在拒绝他，甚至，她想了一圈，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被抱着放到床上之后，姜雨眠只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一般，砰砰砰的，响个不停。 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甚至都不敢去睁眼了。 在秦川步步逼近后，她慢慢的躺下，清晰的感觉到，衣服上的纽扣在被一颗颗的解开。 感情中，也不能让一个人一直主动。 姜雨眠壮着胆子，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劲腰。 这个回应像是触发了某个点，让眼前本就快要无法克制的男人，瞬间红了眼尾。 第80章 二弟寄回来的大包裹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秦川反而很是温柔。 只是没克制多久，这一身蛮力便将她撞的头晕眼花，昏昏沉沉。 姜雨眠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折腾到了鸡鸣时分。 秦川原以为，最多也就能亲一亲，抱着她睡都已经很奢侈了。 没想到姜雨眠会那么主动，甚至还会迎合他。 翌日。 姜雨眠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安安宁宁趴在床边，好奇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宁宁小声的嘟囔着，“妈妈小懒虫，太阳晒屁股啦~” 安安则是伸手摸了摸姜雨眠的额头，“妈妈没生病啊！” 为什么会起来这么晚呢？ 姜雨眠被他们俩吵醒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儿？ 等等。 昨晚她和秦川…… 回想一下，姜雨眠只觉得荒唐又羞涩，她还以为，自己和秦川会在两人情意绵绵，浓烈到分不开的时候，才会…… 原来，平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足以让人愿意敞开心扉。 就是在那么平静的一天，那么平静的一个晚上，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就天雷勾地火的无法自控。 听着安安宁宁的碎碎念，姜雨眠羞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宁宁拽着她的手指，“妈妈，你为什么睡在爸爸的床上啊？” 安安也凑过来好奇的询问，“妈妈，你为什么没有陪着我们睡觉啊，爸爸已经长大了，你为什么陪着爸爸睡觉，你不喜欢我们了吗？” 姜雨眠：“……” 她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解释了几句，把孩子哄好。 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想着要做饭的时候，遇到秦川提着饭盒回来。 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瞬间就波澜起伏，脸颊绯红，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秦川。 反倒是秦川，一脸的平静淡然，仿佛昨晚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去的晚了，食堂里的肉菜没了，不过，今天有野菜馅的素饺子。” 好久没吃饺子了。 姜雨眠原本还有些羞涩的表情，被美食冲淡了不少。 秦川拿了碗筷先给她分了一碗，然后才去照顾两个孩子，虽然什么都没说。 甚至两人的眼神交流都很少，可是，姜雨眠就是莫名的觉得，彼此好像是彻底突破了那层看不见的屏障，两颗心，连在了一起。 正吃着饭呢，姜雨眠想到自己还说要陪李嫂子去城里买玻璃。 “哎呀，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着，娇嗔的瞪了一眼秦川，都怪他昨天，非得把自己往床上拐。 秦川快速的吃了一大份素饺子之后，一抬眸对上媳妇儿的眼神，有些心虚。 主要他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的吃上肉啊。 “我今早起来的时候，跟李嫂子说过了，崔营长找了采买人员，让他们帮忙捎回来的。” 主要玻璃这东西，她们就算是去城里，也未必能买到。 部队这边采买，说不定还有点门路。 - 包裹邮寄了好几天，总算是到了。 而且，秦川为了给爹娘，大哥大嫂一个惊喜，都没有提前打电话通知。 等邮递员骑着自行车，驮着一个大包裹出现在村口的时候，好多人都好奇的张望着。 想着，应该又是哪个知青家里给寄的吧。 之前村里没来知青的时候，都没见过邮递员长啥样呢。 村口有人好奇的询问，“这是谁的包裹啊，这么大，得不少东西吧！” 甚至有人阴恻恻的盯着呢，要是女知青家里寄来的，说明那个女知青家里很有钱，要是能娶了当媳妇儿…… 村里也有姑娘看上了城里来的男知青，长得斯斯文文不说，还有知识有文化的，可比村里啥也不懂的傻大个强多了。 秦大嫂路过的时候，都没往人群里挤。 听到邮递员问了句，“请问秦大河家在哪？” 秦大河？ 秦大嫂一愣，这不是自家男人的名字吗。 有人扭头张望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她，赶紧伸手指着，“就是她，秦大河是她男人。” 秦大嫂都不会写字，让签收包裹的时候，她吓得手脚发软，啥包裹啊，谁会给他们家寄包裹。 她赶紧跑到地里去喊自家男人，可是秦大河来了之后，也不会签啊。 最后还是大队长过来，帮忙签收了包裹。 秦大河扛着包裹回家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秦父秦母更是一头雾水，秦母赶紧撩起自己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这是啥东西啊，哪来的？” 秦大嫂解释了一句，“邮递员说是二弟寄回来的。” 哎呦喂，这么多东西啊，得花多少钱啊。 一家人晚上吃完饭，围在堂屋里，把门关上，盯着眼前的包裹。 最后还是秦父指挥着，“打开吧，万一有啥吃的，再闷坏了。” 庄稼人一说起吃的东西，还是很心疼的，生怕浪费粮食。 秦大嫂压根就没想过，这里面会有东西是单独给自己的，所以，忙活着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带着闺女站在一旁看热闹。 秦大河拆开包裹之后，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东西很多，秦母了解自家儿子的脾气，这些年也就知道往家里寄钱，哪想过寄东西啊。 上次和姜雨眠通完电话，这才多久，就寄回来这么大的包裹。 “像是眠眠那孩子准备的，瞧瞧，多细心啊。” 等把那封厚厚的信拿出来之后，拆开，看到了里面的粮油票，还有五十块钱。 秦父秦母心底对姜雨眠是又喜欢又愧疚。 “上次我办了那样糊涂的事儿，老二媳妇儿都不跟我生气，都怪我不好，耳根子软，被林家那个小丫头给骗了。” 秦母抹着眼泪，攥着好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信纸。 秦大河看着这么多东西，就知道，肯定是全家都有份，就是不知道啥东西是给谁的。 写这么多信，他们也不认识字啊。 第81章 出事了，出事了 秦大嫂适时的开口道，“要不要让院里那位知青过来，帮忙念念信？” 让人过来帮忙，那肯定是要给点好处的。 秦母看着包裹里拿出的那包红糖，“老大，你去把那知青喊过来，老大媳妇，你去冲碗红糖水。” 这年头，待客的最高规格也就是红糖水了。 秦大河跑到牛棚旁边的小屋门口，敲了敲门，长相斯文俊秀的知青，打开门。 “秦大哥，这么晚了，有事吗？” 秦大河和秦川长相差不多，只是常年干农活，晒的黑黢黢的。 “李知青啊，我二弟给我们寄了信，我们不识字能不能请你给念念？” 李知青点了点头，“可以，”转身回去拿了自己的眼镜，用衣角仔仔细细的擦了擦镜片，戴好之后，才跟着秦大河往堂屋去。 正好秦大嫂也冲好了红糖水，借着这个机会她多冲了一点点，俩孩子躲在厨房里，每人也喝了小半碗。 这会儿，捧着碗正在舔碗底呢。 李知青把信上的内容念完之后，又看了看这些东西，“还需要再念一遍吗？” 知青点还没建好，他们来到就先住在村里的农户家里。 他分过来之后才知道，这家的二儿子在部队当兵，听说，还是个大官，他想着，媳妇儿能随军，起码也得是营长了。 加上，人家还给自己准备了红糖水，态度自然很好。 秦母这还是第一次收到儿媳妇的信呢，“那就麻烦李知青，再给我念一念。” 李知青走的时候，秦母还给他拿了三颗奶糖，“李知青，你……” 李知青明白老人家的意思，“大娘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 他笑着收下奶糖，这大白兔奶糖可是好东西，大城市里的供销社经常断货的。 一次寄回来这么多东西，要是被村里人知道，难道不会有眼红的。 李知青走后，秦母拿起那块红色的布料，“这是给老大媳妇，闺女的。” 秦大嫂愣愣的从婆婆手里接过布料，摸着还挺软乎的，比她穿过的所有布料都好的多。 沉甸甸的布料捧在手心里，让她对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弟媳妇都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她犹豫着，又把布料递给了秦母。 “娘，这么好的布料，你还是收着吧，我穿着太浪费了。” 秦母并没有收，虽然自家男人病着，地里也只能指望大儿子一个人，可是，秦川月月都寄钱回来啊。 比起村里很多人家，他们家的日子，已经过的很不错了。 “给你就拿着，这是你弟媳妇儿的心意，得空给娃也做身新衣服穿。” 所有东西都收拾好，给俩孩子的也拿出来送给他们了。 秦大嫂把红头绳绑在了闺女头上，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娘，家里今年晒了很多萝卜干，还有红薯干，要不，咱们也给他们寄点东西吧。” 秦父表示认可，“老大媳妇儿这个想法好，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蘑菇干，萝卜干啥的，咱们也给老二装点，他也很多年没尝过家里的味道了。” 当初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老二饿的受不了，十几岁就跟着人家跑去当兵。 他们以为年龄不够肯定会被刷下来，没想到，他竟然还坚持住了。 当兵十几年了，他向来报喜不报忧的。 秦父多少还是有些担心这个儿子的，只听说媳妇儿能随军，职位不低了，儿子现在到底是个啥职位，他们也不清楚。 晚间。 秦大嫂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都没睡着。 她用手肘碰了碰自家男人，“你说，弟媳妇儿是个啥样的人啊？” 之前只听说是个资本家小姐，当时还觉得二弟攀上了高枝儿，现在看这情况，村里的牛棚也住了不少以前很厉害的大人物。 唉，也不知道弟媳妇儿有没有遭罪啊。 秦大河哪里知道媳妇儿心底的想法，“管她是啥样的人，只要他们俩好好过日子就行。” 反正他的想法简单的很。 秦川过的舒心，在部队能待得住，出任务的时候别受伤，平平安安的回来就行。 其他事情，他不想去操心。 他一个庄稼汉，就算是想操心弟弟的生活，他也够不着啊。 “别想太多了，睡吧，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一堆事儿。” 也是。 秦大嫂翻了个身背对着秦大河，想了想，弟媳妇儿一定跟那些知青一样，长得又漂亮又文静，最重要的是人一定很好。 只希望不要再和二弟闹脾气了，好好过日子吧。 想着想着，她伸手摸了摸被放在枕头下的手帕，脸上带着笑容，慢慢就睡着了。 - 秦川下午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包裹。 姜雨眠帮把晒干的衣服收起来，正准备拿屋里去呢，看到他手里提的包裹，有些好奇。 “家里给寄的？” 秦川点了点头，“走，进屋拆开看看？” 姜雨眠拿了剪刀出来，秦川把包裹拆开之后，翻找了一下，果然有封信。 应该是请人代写的。 寄回来的东西不多，六双布鞋，秦川，姜雨眠和两个孩子都有份，还有一些腌制的咸菜，晒的萝卜干，红薯干，蘑菇之类的，还有些干野菜，干豆角。 姜雨眠把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都是吃的。 她虽然不太懂现在村里的情况，不过，多少和李嫂子，钱嫂子聊天的时候，也了解一些。 听说有些家里条件不好的，饭都吃不上了。 秦家该不会是把家里的东西，都寄过来了吧。 还好之前寄回去一些钱和粮油票，要不然，真担心秦家为了给他们寄东西，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姜雨眠打开信，让秦川看，秦川读的磕磕绊绊的。 他把信递到姜雨眠手中，搂着她坐下后，凑到她耳边小声厮磨，“媳妇儿，你读给我听。” 姜雨眠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尤其是自从那晚之后，他就更加得寸进尺了。 这会儿，手已经不安分的放在了她的腰上。 姜雨眠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然后开始读信，内容不多，大致就是说家里情况都好，让他们不要太挂念。 还有就是，秦川发了津贴，让他们自己攒起来，别总往家里寄，有了孩子，要多为孩子考虑考虑。 不管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姜雨眠都倍感欣慰，起码，秦家不是一味的趴在秦川身上吸血的。 一晃随军都两个月了。 姜雨眠在医务室找了个抓药的临时工的活儿，她识字，又多少懂一点点药理，正好医务室里有个抓药的护士生孩子休产假。 俩孩子拉肚子，她去拿药的时候，知道这件事情，果断的毛遂自荐了一下。 下班回去的时候，还没进家属院，就听到各种争吵声。 看到不少军属都相约着朝军区大门口跑去，她好奇的问了句，“咋回事？” 姜雨眠还以为是俩孩子又跟谁打起来了，急匆匆的跑过去看，结果发现，大家都往门口跑。 李桂花一把拽住她，“出事了，出事了。” 第82章 真千金叫什么来着？ 什么？ 出什么事儿了？ 姜雨眠被李桂花拽着，跟在人群后面，朝军区门口走去。 一路上大家叽叽喳喳的，却也没有人能把事情说明白，只说今天沈青禾进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姑娘。 那个姑娘这会儿拽着她在军区大门口闹呢。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姜雨眠倒是没觉得是出事了，反倒是觉得，那个女人怕不是个疯子吧。 她知道自己拽的是谁吗！ 军区首长的闺女啊，她是疯了吗，拽着沈青禾在军区大门口闹，这次要是还想全身而退，只怕得躺着出去了吧！ 这么多人冲过去看热闹？ 估计，到门口就该被请回去了。 李桂花拽着姜雨眠小声嘀嘀咕咕的，“我今天路过训练场的时候，还看到楚盼南在训练呢，她今天不休息，肯定是不会进城的。” “难道，沈老在外面真的有……”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姜雨眠伸手捂住了嘴，“嫂子，别乱说话，咱们看个热闹就行了。” 真的是，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等她们到门口的时候，被拦了在了里面，只有走在最前面的孟如玉走出去，和那个姑娘对峙。 要真是让这么多人，都站在军区大门口看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啥大事儿了呢！ 孟如玉没了家属院里的人搀扶，走出去时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早年受过伤的腿，这会儿，根本使不上劲儿。 她一瘸一拐，颤巍巍的朝着沈青禾走过去。 以往很是活泼的沈青禾，不知道是被那姑娘说出口的话给吓到了，还是怎么，一直到孟如玉走出来，她才慌乱的反应过来。 赶紧冲过来搀扶她，“娘，你怎么来了。” 她话音刚落，一直背对着众人的那个姑娘，这会儿猛然间回头朝着孟如玉扑了过来。 嚯！ 这一转身，不少人都认出来了。 这，这不是那个，之前吵嚷着说自己是秦团长对象的那个姑娘吗！ 怎么摇身一变，又和沈青禾牵扯不清了。 在看到林乔的那一瞬间，姜雨眠瞳孔微缩，心底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 她终于出现了。 还以为她半路下车离开后，能躲一辈子呢，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面了。 而且，一出现就给了所有人一个重击。 姜雨眠迈步朝着岗亭走过去，“通知沈首长了吗？”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只是沈首长现在在开会，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孟如玉不管身后众人响起了怎么样的声音，哪怕纷杂声不断，她依旧稳稳的站着。 那些年，枪林弹雨都闯了，害怕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吗！ 孟如玉的眼神平静而锐利的盯着眼前的林乔。 “你说你是老沈的闺女，有证据吗！” 林乔不管不顾的朝着她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她的脚边，“我还是你闺女啊，当初你把我寄养在农户家里，后来去找的时候，他们把我给换了！” 姜雨眠：“……” 好一场，大戏！ 或许，这一幕可以通知楚盼南来看看。 看她是否能给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孟如玉并没有直接相信她的话，沈青禾虽然不是她和老沈理想中的女儿，也没有走她和老沈为她安排好的路。 可是，她乖巧懂事，不骄不躁，处事有度，也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事情。 说实话，她没有理由因为外人的一两句话，就去伤害她养大的女儿。 孟如玉侧眸看向岗亭，“把她带走，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先进审讯室！” 还真当，军区是可以任由她肆意妄为，挑事的地方了！ 孟如玉是因腿伤才刚内退两年，余威还在，听到她的话后，便有人直接走出来，压着林乔。 三人走进来之后，看到众人，孟如玉原本想径直离开，不想开口。 姜雨眠踌躇着，正准备上前的时候，就听到林乔喊了一声。 “是你，姜雨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着急把我送走，不想让我见到我爹娘！” 原本姜雨眠还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现在，事情已经引到她身上了，不开口也不行了。 “婶子，她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是秦川对象的人。” 那天把林乔送走的时候，回来的路上，闲聊说起来姜雨眠为什么会去火车站。 姜雨眠便把林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和孟如玉，沈青禾说清楚了。 当时她们俩还感慨，怎么会有姑娘那么不要脸。 结果，现在就闹到她们头上了。 孟如玉轻嗤一声，扭头看向一脸惊慌无措的林乔，她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她闺女。 从一开始就不信。 她和姜雨眠一样，更愿意相信，这是不是敌特。 一次查不清楚，那就再查一次，把她查个底朝天，也得查！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妖，到底意欲何为！ 林乔还想要再说什么，李桂花一个箭步冲上去捂住了她的嘴，狠狠的瞪眼瞅着她，“闭嘴吧！” 还真把这里当成她能撒野的地方了。 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被关审讯室了，还不长记性。 被捂住嘴就被捂着吧，反正他们迟早是要问情况的，她作为穿书者，本来是想要靠着攻略秦川，在这个时代混的风生水起。 结果，那男人竟然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 还好，她在被送上火车之后，突然和脑海中的系统联系上了，经过系统提醒，突然想到，书里还有一段剧情。 那是原女主和男主秦川结婚后，才出现的，沈首长退休前，女主发现了他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然后剧情波折，最终真千金和家人团聚。 她记得，这位真千金和原女主一样，在这个时间点都没有出现呢。 对了，真千金叫什么来着，她怎么想不起来了？ 第83章 难不成，是来看她笑话的 林乔被带走之后，沈青禾搀扶着孟如玉离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雨眠出声道，“嫂子们，不用回家做饭吗？” 哦哦！ 对对！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等下娃们回来了，还要吃饭来着。 回去的路上，李桂花和姜雨眠手挽着手朝家属院走去，等到周围没人了，李桂花才小声道。 “妹子，这事儿，你觉不觉得很蹊跷啊？” 何止是蹊跷，姜雨眠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嫂子，连我们都能察觉到的问题，孟婶和沈首长肯定也能察觉到，这件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咱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对！” 李桂花也不再多说什么，到了家属院之后，就和姜雨眠分开，回家去做饭了。 姜雨眠进家之后看到俩孩子蹲在屋檐下玩呢。 看到她回来，安安宁宁赶紧一路小跑着往她怀里冲，宁宁勾着她的脖子，非得让抱一抱。 姜雨眠本就对她偏爱多一些，伸手抱起来她之后，想去抱安安。 “不要，”安安摇着头，“我还没玩够呢！” 行吧！ 姜雨眠抱着宁宁腻歪了一会儿，起身正准备去做饭的时候，就见秦川提着饭盒回来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多说什么。 喂着俩孩子吃完饭，等安安宁宁吃饱之后跑出去，他们俩才开口聊起来。 “林乔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姜雨眠率先开口，秦川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把楚盼南的事情，告诉首长了，至于真相如何，首长自然会去调查的。” (⊙o⊙)… 这么迅速的吗？ 姜雨眠还以为，这不管怎么说，都得拉扯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呢。 不过，想想也是，首长是什么人，做事肯定会很果断迅速。 想必这件事情，要不了多久，就该出结果了。 姜雨眠在心底反复思索着，要不要把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秦川，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解释不清楚的话，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异类？ 思索再三，姜雨眠还是把这个小秘密埋藏进了心底深处。 秦川见她发呆沉思，还以为她是在想这件事情，起身把桌子收拾好之后，才开口。 “别想太多，记得爹娘写的信吗，让咱们努力，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他端着碗进厨房的时候，姜雨眠就起身跟了上去。 见他很熟练的去刷锅洗碗，姜雨眠笑着道，“听说，家属院里现在都在传，你妻管严啊，会不会有损你秦团长的名声啊？” 秦川低头继续洗碗，“谁说的，我去找他理论理论去，爱妻者风生水起懂不懂啊！” 姜雨眠缓步朝他走过去，在秦川声音落下的瞬间，伸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劲腰。 只要秦川在家的时候，家务活一点都不让她沾手。 真的做到了当初承诺的那般，只要在他这里，她永远都是大小姐。 被抱住的刹那间，秦川真的很想回过神去，抱着她狠狠亲两口。 只是自己现在手上都是水。 姜雨眠也只是抱了一下就赶紧松开了，他身上的汗味太重了。 姜雨眠随手指了指，“厨房里有些乱，你记得收拾收拾，我去看看沈青禾，回来的时候，她一直在哭，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行，你去看看。” 秦川入伍之后，一直跟在首长身边，这么多年，把沈家都快当自己家了。 他也一直把沈青禾当成亲妹妹对待。 只是，现在就沈青禾一个人在家，他要是过去的话，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姜雨眠找了一圈，从空间里找出一包千层糕，上次进城买的，她放在空间里储存，也不会坏。 平时院门都是打开的，今天大概是不愿意被人看笑话，沈青禾一回到家就把院门关上了。 听到敲门声之后，她赶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走到院子里问了一声，“谁啊？” 要是那群想要来看她笑话的人，她绝对不会开门的。 “是我，姜雨眠。” 呀，是姜嫂子。 沈青禾赶紧走过去把院门打开，见就她自己，把人迎进来之后又反手把院门关上了。 “咱们大院里有很多长舌妇，就喜欢站在人家门口吃瓜看戏，我懒得搭理她们。” 沈青禾解释完之后，挽着姜雨眠的手臂朝屋里走去。 “嫂子怎么过来了？” 难不成，也是来看她笑话的？ 姜雨眠扬了扬手里的千层糕，“我怕你没吃饭，拿了点吃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身体是自己的。” 一听到这话，沈青禾的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娘也是这么跟她说的，还说，不管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爹娘的孩子。 可是，那个林乔说的什么都能对得上。 她回来之前，看到娘听她说起一些事情，表情都变了。 呜呜。 难不成，她真的是被亲生父母给换了吗？ 姜雨眠赶紧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瞧瞧，这么好看的姑娘，哭了可就不漂亮了。” 把手帕递给沈青禾之后，她打开千层糕，“安安宁宁很喜欢吃这个，这在我们南城叫状元糕，你尝尝好不好吃。” 沈青禾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不算很硬，也不是太软糯，正正好的口感，也没有像其他糕点，甜的腻人。 一层一层的，吃起来还不错。 见沈青禾吃的开心，姜雨眠起身帮她冲泡了一杯麦乳精。 “喝两口，别噎着了。” 等沈青禾吃好喝好之后，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注意力立马就被这方手帕吸引住了。 “这是蚕丝的吧，真柔软啊，这绣工也很好。” 看着上面沾上了自己的眼泪鼻涕，还有嘴角的麦乳精，沈青禾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等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嫂子。” 姜雨眠摆了摆手，“不着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不管那个林乔和首长是什么关系，都影响不了你的位置。” 嗯？ 沈青禾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姜雨眠又出声道，“因为，”她身后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她这儿有问题！” 第84章 并不是被调换！ 如果正如自己猜测的那样，林乔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者。 那她应该是在前世的时候，就见过，或者是目睹了沈家真假千金的事情。 所以，才敢过来冒充。 但她为什么不知道，楚盼南的存在呢？ 而且，她们还是一起来的？ 这其中的关键，就只有林乔自己知道了。 不过，不管楚盼南是不是沈首长的女儿，姜雨眠笃定，林乔不是！ 否则，依照她一心想攀附高枝儿的性子，绝对会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亮出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是不是姜雨眠的安慰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沈青禾缓和了一下情绪后，长舒了一口气。 “呼~其实我就是被吓着了。” “我有同学调到蓉城了，我进城和她一起在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聊起家里的一些琐事。” “结果，就被林乔听了去，她尾随我到了百货大楼，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儿，等我上了部队的采买车，准备回来的时候，她直接冲过来，硬拽着我不放手。” “口口声声的说她才是父亲的女儿，说我鸠占鹊巢，说我该死之类的。” 沈青禾现在想到那一幕，还觉得一阵后怕呢。 当时的林乔哭的撕心裂肺，活像是她早就知道内情，故意害人一样。 沈青禾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啊，吓得脸色都白了。 胡乱的推搡着，想把人给推下去。 结果，林乔就是死活攥着车门不松手，逼得司机直接亮出枪抵在她的脑门上。 然后，她就一副，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的表情。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司机怎么敢公然开枪，引起恐慌。 只好把她拽下来，准备开车离开。 没想到，她竟然在车启动的时候，从后面爬上了车，一直躲在车厢里。 然后一路跟到了军区门口，到门口例行检查的时候，才把她揪下来。 然后就有了她在门口闹事的那一幕。 “她以为自己在车里就能混进来了吗，不管谁进出，都必须接受检查的，采买车每次里里外外都被检查一圈才能进来。” “她把这里想的太简单了！” 姜雨眠坐在旁边，当了一个很好的聆听者，等沈青禾说完之后，又适当的安慰了两句，才离开。 果然。 她刚一出去，围观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把她围了起来。 问东问西的，姜雨眠一概都说不知道，“我可不敢乱说，你们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青禾吧。” “我下午还得去上班呢。” 得亏她之前在家属院里，和苏枕月闹过一次，又和江念念打过一架。 不少人虽然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想聊一聊八卦。 听她不愿意说，也不敢一直追着问了。 她在家属院里，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爆。 姜雨眠提着小手提包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去找安安宁宁，“你们俩乖乖玩，家里有凉水在桌子上，渴了记得喝。” “有事儿就去找钱伯娘和李伯娘。” 安安宁宁特别乖巧的点头应了一声，“好。” 若是在别的地方，姜雨眠去上班都不能放心，在家属院里，到处都是帮她看孩子的，加上俩孩子还知道医务室在哪儿，想她了，还会自己跑过去找她。 跟其他孩子比起来，真的是太懂事听话了。 姜雨眠这才放心的去上班。 到了医务室之后，也有人和她打听今天发生的事情，姜雨眠一概没理，都搪塞了过去。 药房里面现在就她一个人，这个时候，很多上班没事干的，不是读书看报就是打毛线，择菜，总之，干什么的都有。 姜雨眠则是拿出了从空间里，翻找出的医书在看。 她一直在找，廖家有没有留下什么秘方，能治疗钱嫂子脸上的疤痕。 已经是很多年的旧伤了，痊愈是很难了。 只希望能有办法，稍稍缓解一下也好。 看了一下午的医书，她抬起头的时候，只觉得脖颈处有些酸疼，眼前眩晕，把医书收进空间里，起身时，觉得后脑勺都是晕眩的。 姜雨眠抬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小手提包，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到了下班的点。 她走出去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之后，便迈步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了秦川。 “你怎么来了？” 姜雨眠完全没想到秦川会过来接她，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所以在看到秦川的一瞬间，眼前一亮。 不过，还是很矜持的没有直接扑上去。 秦川上前两步，从她手里接过小手提包，“这个点还来得及，咱们去供销社看看，还能不能买到菜。” 好！ 姜雨眠心底雀跃的跟在了秦川身后，两人边走边聊。 秦川说起了林乔的事情，“她说的很多细节都对上了。不过，她并不是和沈青禾调换了。” 嗯？ 秦川知道她心底有疑问，“这件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刚刚在首长的办公室，孟婶说，在沈青禾之前，她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当时队伍在行军途中，她生下孩子后就把孩子放在农户家里了，自己跟着队伍继续前行。”” “后来胜利了，她回去找，没找到孩子，这一直都是她和首长的心结所在。” 姜雨眠有些好奇的继续追问道，“那他们见到楚盼南了吗？” 秦川摇了摇头，“还没。” 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秦川伸手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迈步朝供销社走去。 “林乔打算怎么处置？” 姜雨眠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最好把她哪来的送哪儿去。 秦川捏了捏她的手，很软，比他粗糙的手掌柔软多了，皮肤也滑的很，他都舍不得放手了。 只是牵牵手，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很多旖旎画面。 对自己的妻子耍流氓，应该不算犯流氓罪吧？ “如果证实她在撒谎，会送去农场劳改！” 第85章 害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农场啊！ 那可比遣送原籍还严重啊！ 两人闲聊着到了供销社，这个点，肉肯定是没有了，鸡蛋也没了。 只剩下一些菠菜还算新鲜了。 “那就买点菠菜，回去煮面条吃。” 姜雨眠让售货员帮忙称菠菜的时候，扭头就看到秦川在看雪花膏。 “这里没有你平时用的那个。” 他看姜雨眠的雪花膏快用完了，想着过来看看呢，本来他们这边供销社里的东西就很少。 他也不知道姜雨眠用的，是在沪市百货大楼买的。 “嗯？那我改天进城的时候再买。” 秦川又看了其他东西，最后称了点麻花回去，给孩子们当零嘴吃。 两人回家属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沈首长扶着孟如玉从车上下来。 孟如玉一双眼睛已经哭的有些红肿了，想必是，林乔今天的出现，挑起了她的很多回忆。 沈青禾得知消息，急匆匆的跑过来接。 她赶紧搀扶着孟如玉往家走，根本不敢开口询问，生怕得到的，是让她绝望崩溃的消息。 一下午，她也想了很多。 如果她真的不是爹娘的女儿，那她就把这个位置还给他们的亲生女儿。 被爹娘养育一场，她已经很幸运了。 大概是今天的情绪波动起伏太大，孟如玉的状态很不好，看得出来，像是在强撑着。 只是脚下的步伐虚浮的厉害。 姜雨眠见状，赶紧冲过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孟如玉，“婶子，保重身体啊！” 孟如玉扭头看到是姜雨眠，原本还颓废的神情，瞬间有了一丝光亮。 她紧紧的攥着姜雨眠的手，“小姜啊，谢谢你。” 声音有些轻微的发颤，有气无力的。 姜雨眠也没多说什么，和沈青禾一起搀扶着她回去。 秦川提着他们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和首长一起走在后面，想到姜雨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 秦川状似无意的开口道，“你们去见楚盼南了吗？” 提起她，首长眼底也多了几分光彩，而后，点了点头。 “暂时不敢让你婶子去见，害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其实这些年，你婶子经常出差，这两年更是频繁说回老家探亲，其实都是在找那个孩子，自从在蓉城安定下来之后，我们从未放弃过寻找。” “你说的很对，那孩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太像了。” 尤其是那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军装，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个小子呢。 要不是在女兵队伍里，他都有些恍惚，怀疑孟如玉是不是记错了，当初生的该不会是个儿子吧！ “只是那孩子，看到我之后就避开了，并不想见到我。”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甚至有一种直觉，那孩子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不愿意和他们相认，所以才会故意躲着他。 秦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也可能是新兵胆子小。” 姜雨眠把孟如玉送到家之后，已经开始折返回来，秦川顿住脚步，没有在跟着首长一起往前走。 夫妻俩并肩看着，只觉得，今天的沈首长，背影格外落寞。 一直到沈首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之后，两人才齐齐收回视线。 林乔还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取得孟如玉的信任。 毕竟，原书里，她可是很宠爱那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亲生女儿。 结果，在审讯室里，一关就是好几天。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恍惚间，林乔都在想，自己到底是穿书了，还是在做梦。 为什么别人穿书都是混的风生水起，而她却要经历这么多的折磨。 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好一些而已。 大不了，等过几年真千金来了，她再把这个位置还给她就是了。 她想借助首长闺女这个身份，嫁个团长。 这样，就算以后身份被戳穿的时候，起码她孩子都生出来了，对方就算是想离婚，都得掂量掂量。 怎么就那么难呢！ 孟如玉回去之后就病倒了，当天夜里，姜雨眠听到家属院里闹哄哄的，就赶紧起身披上衣服。 秦川穿上衣服出来的时候，两人差点撞上去。 “听着像是沈首长家里传出来的动静？” 两人急匆匆的赶紧过去看，等去的时候，院门口已经到了好几个人。 “怎么回事？” 沈青禾哭喊的声音哽咽的都快说不出话了，要不是姜雨眠搀扶着，她都有些站不稳。 “娘，娘昏倒了！” 秦川也顾不上许多了，孟如玉多年来对他的照顾，就像是对待亲生儿子一样。 他直接一个箭步冲进去，沈首长穿着衣服，正准备打电话。 姜雨眠进里屋之后，检查了一下孟如玉的情况。 她也只是跟在廖老爷子身边，了解一些简单的病理常识，对于治病却是不太行的。 “首长，婶子这个情况，得送医院。” 军区医院离家属院也不远，秦川一听这话，赶紧把孟如玉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有人已经把吉普车开到了家属院门口。 大家忙活着把孟如玉送去了医院，姜雨眠想着家里俩孩子那么小，家里不能离开人。 秦川已经过去了，她就没跟着去。 翌日清晨。 她带着俩孩子在食堂吃了点早饭后，顺便也打包了野菜饼和小米粥，去了医院。 “医院里人多，你们乖乖的，不要乱跑。” 安安宁宁还是第一次来军区医院，只觉得很是好奇。 比医务室那边可大太多了。 姜雨眠一路走一路问，还好昨晚紧急送来的，就只有孟如玉一个人。 她很快就问到了在哪间病房，进去之后，沈首长睡在隔壁床上还没起，秦川眼底一片青色，坐在床边，看样子是守了一夜。 姜雨眠把饭盒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怎么样？” 秦川捏了捏鼻梁，又做了一下简单的眼保健操，“医生说送来的及时，问题不大，急火攻心，需要休养休养。” 大概是多年没找到孩子，突然得知消息，结果却是处心积虑来骗她的。 作为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这个打击确实太大了。 隔壁床上的沈首长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姜雨眠之后，也是倍感欣慰。 “秦川，你这个媳妇儿是真不错啊，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小姜，看老子不踹你断你的腿！” 正说着话，小刘急匆匆的走进来，示意秦团长出去，有事跟他说。 沈首长有些不悦，“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 怎么着，对他还保密！ 第86章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小刘神情有些尴尬，主要这件事情，还真不能和首长说。 秦川看出小刘的为难，起身朝外面走去，“嗯，走吧，我们出去说。” 姜雨眠盯着秦川离开病房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透露着古怪。 不过，她想着，秦川应该不会有事瞒着自己。 等下回来的时候，应该会跟她解释两句，便没有继续放在心上。 等孟如玉幽幽转醒的时候，她询问过医生，确定可以喝点小米粥之后，才开始喂孟如玉。 沈首长坐在病床边上，很想要帮忙，只是他这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革命。 照顾人的活儿，他确实不怎么会。 “小姜，你不是还得上班吗，你先去忙吧，等会儿青禾就来了。” 姜雨眠看了一眼时间，“不着急，等会儿我跑两步就过去了，我先喂阿姨吃点粥。” 从昨天折腾到现在，估计也没怎么吃东西。 沈首长也有些饿了，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后，觉得被烧着的胃才算好受一些。 孟如玉的状态还很虚弱，靠坐在床边，整个人有气无力的，感觉张口喝粥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姜雨眠看着这样的孟如玉，就在想，如果自己的母亲还活着，大概也是这样的年龄了。 她喂了小半碗粥，孟如玉就喝不下去了。 姜雨眠扶着她躺下，孟如玉刚昏昏沉沉的睡着，沈青禾就提着饭盒过来了。 昨晚她跟着也忙活了大半夜，回去之后，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有了困意，总觉得自己也只是一闭眼的功夫，再睁眼就睡到这个点了。 “真是麻烦嫂子了。” 姜雨眠看了眼时间，她该去上班了。 瞅了一眼，安安宁宁坐在病房的角落里，两人凑在一起，正自娱自乐的玩儿着呢。 “安安宁宁，妈妈要去上班，你们俩等下跟青禾阿姨一起回大院好不好？” 宁宁一听到这话，赶紧起身迈开小短腿，冲着姜雨眠冲了过来。 她还以为是闺女舍不得她离开呢。 正想着，要怎么哄一哄女儿。 慢慢蹲下伸出手，把朝着她奔跑过来的女儿一把揽入怀中，宁宁搂着她的脖子，用小脸蹭了蹭她。 “妈妈，宁宁乖乖等你哦~” 真的好乖呀。 姜雨眠伸手捏了捏她胖乎乎的小脸，比之她刚重生那会儿，宁宁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 吃饱饭之后，这小肚子都圆润了不少呢。 “嗯，宁宁最乖了。” 安安也不甘示弱的挤进来，占据了姜雨眠另外半边的宠爱，小脑袋在她脸上不停的蹭来蹭去。 “安安也乖，安安最乖！” 虽然安安有时候的表现，很是沉稳，像个模仿大人的小孩子一样，装出一副老成的姿态。 实则，骨子里还是个三岁半的小孩子嘛。 争宠的时候，那真是，寸步不让！ 等秦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俩孩子凑在姜雨眠怀里不停的争宠，比谁更乖。 秦川轻咳一声，赶紧替姜雨眠解围。 “现在，谁先放手让妈妈去上班，谁就是最乖的！” 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俩孩子齐齐的松开了搂着姜雨眠脖子的手，乖巧的手牵手并排站好，冲着她挥手说“妈妈，拜拜~” 等姜雨眠走出病房之后，俩孩子又回到了刚刚那个角落里玩去了。 秦川顺势跟在了姜雨眠身后，他要去送姜雨眠上班。 一直到走出医院之后，姜雨眠回眸看他还跟着，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事儿跟自己说。 “说吧。” 秦川这才快走两步追上来，作势就要想要去牵姜雨眠的手。 只是被姜雨眠躲开了。 “你干什么啊！” 虽是质问，可言语间透着一股羞涩，这个时候，大家表达感情的方式都还很是含蓄。 在外面拉拉扯扯，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误会成流氓的。 秦川跟在她身侧，“好了，不逗你了。” 他发现，自从两人经历那一晚之后，姜雨眠反倒是比之前躲的更狠了。 好几次，他逮到机会，想把她往自己的屋里抱。 每次都被她逃脱了。 秦川现在都怀疑，那天晚上的一场荒唐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姜雨眠想到那天自己全身像是被石磨碾压过的感觉，她就下意识的想躲避。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医务室的方向走着，姜雨眠见他迟迟不开口。 她也没着急问。 一直走到医务室门口后，她回眸看了一眼，见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晚睡觉时起来的那身衣服。 “你今天还有训练任务，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耽误时间了。” 要不是来医务室和回家属院是一条路，她都不会让他来送的。 眼瞅着姜雨眠要进医务室里面，秦川这才开口道。 “林乔想见我。” 嗯？ 姜雨眠微怔片刻，回眸看向台阶下的秦川，“你说什么？” 刚刚总不至于是她听力出现幻觉了吧？ “她为什么要见你？” 秦川缓缓摇了摇头，他正是因为很不理解，所以才没有答应下来。 私心里来说，他其实是不想去见的。 但是想到，林乔也算是他同村的人，或许是有什么没有和首长他们说的事情，要告诉他呢？ 不等秦川开口，姜雨眠略微沉思了片刻。 “去见她。” “被审讯中的人，对你造不成任何伤害。” “你去听听，她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想到林乔的古怪之处，姜雨眠还是想给秦川打一剂预防针，免得他到时候，应接不暇。 姜雨眠抬腿正欲迈下台阶时，秦川快步冲到她面前，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 姜雨眠站在高他两节台阶的位置上，垂眸，正好可以看清他短发上细密的汗珠。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手帕帮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回眸看了一眼，周围没人经过。 小声又快速的道，“林乔有些古怪，像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感觉，她……” 姜雨眠顿了顿才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总之，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掉进她的陷阱里。” 对上她担忧的目光，秦川眼神炙热而温柔。 坚定不移的回了她一句，“我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第87章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她嘛 姜雨眠说的那么模棱两可，甚至也没有说出来，她为什么会那么怀疑林乔。 她还以为，这些话落在秦川耳中。 他会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然后开始审视，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些话。 结果。 他只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我信。” 简单的两个字，足以击垮她内心深处所有的堡垒。 姜雨眠微红了双眸，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热烈的拥抱就是她的回应。 她只是想简单抱一下就松开，秦川却直接抱着不松手了。 “眠眠，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哪怕证据摆在面前证词都指向你，我也只信你。” “此生唯有信仰与你，可以让我放弃生命。” “所以，不用怕，不管发生什么，一切都有我在。” 看！ 她就说，这个男人肯定又偷偷看书了，这撩人的情话张口就来。 让他看家里的来信，却说什么，“我识字不多……”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你快去忙吧。” 姜雨眠把眼前这个还想再抱一会儿的男人，赶紧推开。 要不然等会儿医务室里有人过来，看到这些，回家属院再宣扬宣扬，她还不得被嫂子们取笑啊！ 秦川被推开之后，依依不舍的望着姜雨眠。 “眠眠。” 那一声含情脉脉，正好被来上班的杜医生听了个正着。 她笑着打趣儿道，“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真好啊，嗯？眠眠~” 姜雨眠羞的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羞赧的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秦川，这才跟在杜医生身后走进医务室。 秦川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才慢慢的收回视线。 原本落在姜雨眠身上的温柔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骤然狠厉。 他倒要看看，林乔口中，能说出什么！ 秦川回了家属院之后，自然也避免不了的，会遇见一些嫂子们，询问孟如玉的病情。 昨晚孟如玉突然昏迷的事情，整个家属院都惊动了。 沈首长的儿子不在身边，沈青禾被闹得，还不知道是不是沈首长的亲生女儿。 昨天晚上陪在二老身边的，竟然是秦川。 知道他和沈首长走的近，但是近到这份上，就得好好揣摩一下了。 难不成，沈老属意秦川来接任自己的位置？ 面对众人的询问，秦川也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对于打听沈青禾身世的那些问题，他就一概回避了。 想知道啊？ 那你去问首长啊！ 什么，不敢问啊？ 那你就敢来问我？ 秦川快速换好衣服后，顾不上吃早饭便赶紧出发，今天他要带新兵去后山拉练。 等一天的训练任务结束后，他才想起来，林乔要见他的事情。 只是，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家属院了。 姜雨眠上班之后，家里基本没怎么开过火。 俩孩子也很喜欢吃食堂大师傅做的饭菜，所以，姜雨眠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 大热天的，下班回来还做饭？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不过，今天下午回来之后，钱嫂子做了手擀面，过了凉水之后，拌上蒜汁儿调的。 知道她不喜欢生火做饭，直接多做了一些，让俩孩子在她家吃的。 姜雨眠回来的时候，俩孩子已经吃完了。 “妈妈，钱伯娘做的面好好吃啊。” 隔着一堵墙，钱嫂子站在凳子上朝这边望了过来，“你们俩喜欢吃，以后我还给你们做。” 他们家的俩孩子都长大了，不在身边，老钱去工作的时候，家里就她自己。 平时也不怎么和家属院里其他人来往。 所以，钱嫂子就一个人在家琢磨做饭。 没想到安安宁宁俩孩子还挺喜欢吃她做的饭。 “钱嫂子做饭就是香，那味一飘出来，挠的人心都跟着痒痒的。” 姜雨眠正夸着呢，隔壁的苏枕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开始熟络王子越。 “看什么看，再看人家也不会给你饭吃的！”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仙啊，人人都喜欢，这么喜欢吃，你当她儿子去啊！” 王子越被训斥的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乖乖的捧着饭盒，牵着妹妹的小手进堂屋吃饭去了。 姜雨眠听到声音回眸去看，正好和苏枕月心虚的视线撞上。 苏枕月的指桑骂槐她自然是听到了。 之前姜雨眠就说过，她可是不能吃亏的性子。 直接一个箭步冲到墙边，仗着身高的优势狠狠的瞪了好几眼苏枕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指桑骂槐！” “阴阳怪气的骂谁呢，想教训你儿子，进屋里教训去，别让我听到，否则，我就单方面认为，你是在故意说我了！” 苏枕月：“……” 她承认她就是在说姜雨眠怎么了。 那个钱玉芬也真是的，既然做了面条，她家孩子也在门口玩，为什么只喊安安宁宁去吃饭，不喊她家俩孩子。 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欺负她嘛！ 苏枕月被训的说不出话来，又气又委屈，跺着脚躲进了屋里。 眼看着距离发津贴还有几天的时间呢，苏枕月手里是一点余钱都没有了。 她发工资的时候，想着上个月过的窘迫，想着要不自己的工资，就只给父母一半，哥嫂那边就不寄了。 结果，她就晚寄了一天。 哥嫂就打电话来催了，什么家里要断粮了，再不汇款，小侄子就要挨饿了之类的。 她无奈之下，只好先把钱汇了过去。 谁能想到，本来算的好好的，结果钱还是不够花。 姜雨眠想到刚发津贴那几天，苏枕月每次去食堂，都恨不得顿顿大鱼大肉。 结果还没维持十天呢，就开始吃素菜了，然后现在开始吃清汤面。 手里不存钱，还不知道计算着过日子。 再这么下去，感觉苏枕月和王政委之间，肯定会爆发一次更激烈的争吵。 不多会儿，王子越和王子珊俩孩子，捧着吃完的饭盒，乖乖的蹲在水盆旁边洗刷。 安安宁宁是随军后越来越胖乎。 反观王子越和王子珊兄妹俩，精气神都没有刚来随军的时候，那么鲜活了，看着也比之前黑瘦了一些。 姜雨眠笑着冲钱嫂子挥了挥手，“嫂子，她那人就那样，别跟她一般见识。” 为啥喊安安宁宁吃饭，不喊她家的孩子，还不是因为她事儿多。 要是吃出个好歹，比如肚子疼啊，孩子不喜欢吃啊，没吃饱之类的，苏枕月还指不定会怎么闹呢。 倒不如现在，不让她家孩子去吃，她最多也就阴阳怪气两句。 这个道理，钱嫂子明白，姜雨眠也明白。 首先得是大人好相处，人家才愿意和你家孩子相处。 否则，谁会没事儿给自己找罪受呢。 扭头看到秦川回来，想到林乔要见他的事情，姜雨眠现在满脑子都是吃瓜看戏。 赶紧拽着秦川就往屋里走去。 隔壁的钱嫂子见到这一幕，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还得是年轻人啊，精力旺盛，小夫妻俩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第88章 信了他的邪！ 姜雨眠把秦川拽进屋里之后，才悄悄询问道。 “她说什么了？” 秦川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姜雨眠问的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没什么。” 嗯？ 姜雨眠不信！ “我忙忘了，没去见她！” 姜雨眠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白激动了吗！ 转身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被秦川一把搂住后腰，“进了我的屋，还想跑？” 男人炙热的呼吸瞬间就贴上了脖颈，姜雨眠想到在堂屋门口玩耍的俩孩子。 赶紧伸手就要推他，结果，反被男人单臂箍住细腰，直接抱到了床上。 一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姜雨眠心尖都是颤的，生怕俩孩子听到声音。 紧紧的咬着嘴唇不敢吭声，还在拼命地反抗着。 她越是如此，秦川越是放肆，其实他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只是见她这样，忍不住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想我没？” 低哑的嗓音贴着她的耳垂，那轻缓的声音一点点顺着她的耳膜朝里面钻。 霎时间，冲入她的大脑，迅速流入四肢百骸。 姜雨眠觉得，只一瞬间，她就浑身酸软无力了。 生怕等会儿真的擦枪走火再控制不住自己，姜雨眠赶紧伸手推搡着他。 秦川反倒攥住了她挣扎的手，把她禁锢在了床上。 “亲我一下，就放开你。” 姜雨眠别过脸去，倔强的很，一副我绝对不会屈服的模样。 惹得秦川心尖都在微颤，恨不得现在就办了她。 “嗯？” 男人裹挟着危险的嗓音缓缓响起的瞬间，姜雨眠快速的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 秦川觉得不够，微微摇头。 姜雨眠只觉得他这个狗男人，很会得寸进尺啊！ 抬脚就想要踹他一下，把人给踹下去，正巧这时，门外响起了安安宁宁的声音。 “妈妈，妈妈。” 宁宁的小奶音很好分辨，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软糯糯的，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和你撒娇一样。 霎时间。 姜雨眠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她满脑子都在想，绝对不能让孩子看到这一幕。 要不然，俩孩子那么小，还指不定会在外面说什么呢。 比如，“婶子，我偷偷告诉你哦，爸爸打妈妈了，打的可凶可凶了。” 姜雨眠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头皮发麻，小孩子不会撒谎，但是小孩子会胡说八道啊！ 她赶紧动作麻利的贴上了秦川的薄唇，狠狠的亲了一下，“够吗？” 不等秦川回答，她干脆又贴上去，还不忘咬一口。 “够不够？” 秦川：“……” 再亲下去，嘴皮子都被咬破了。 他赶紧松手，姜雨眠慌乱的从床上起来的瞬间，宁宁跑进了屋里。 拿着在门口采到的一朵小花，递到了姜雨眠眼前。 “妈妈，漂亮的花花，送给妈妈！” 姜雨眠蹲下身后，宁宁小心翼翼的把花别到了她的发丝间，被粉色花朵映衬的，姜雨眠原本就有些绯红的脸颊，更显娇媚。 小孩子看不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妈妈好漂亮啊！ 宁宁拍着小手，高兴的又蹦又跳。 “妈妈真好看，妈妈是最好看的！” 在后面走进来的安安，追进来看到这一幕后，也跟着喊，“妈妈是最好看的！” 好好好！ 姜雨眠抱着俩孩子挨个的蹭了蹭小脸，一松手，俩孩子就像是小鱼儿一样，嗖的一下，又溜走了。 她刚起身，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确实好看。” 姜雨眠：“……” 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指着厨房的方向，“看什么看，去烧水，我要洗澡。” 这原本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落在秦川耳中，像是某种暗示一样。 他立马起身，“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给俩孩子洗完澡后，哄着俩孩子睡着的时候，秦川就坐在堂屋里，点了一盏煤油灯，在看书。 嗯？ 姜雨眠侧躺在床上，背对着堂屋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外面昏暗的灯光，在微风的拂动下微微摇晃。 她微微侧身看了一眼，秦川正好起身站在了门口，冲她挑眉。 不知道为什么，只一瞬间，姜雨眠竟然就懂了他的意思。 羞的脸颊染上红晕，赶紧继续背对着他。 又过了一会儿，她察觉门口的人好像是走了，她诧异的回眸去看，结果却看到，秦川手里拿着一本书。 指着书，朝她示意。 姜雨眠整理好纷乱的思绪，缓缓起身，生怕惊扰了刚睡着的孩子。 把蚊帐关好之后，她这才走到堂屋里。 在昏暗煤油灯的映衬下，书本上的字好似在眼前飘忽着一样，让人看不清楚。 “首长说，领导们想让干部提升一下学习。” 他从刚入伍，大字不识一个的糙汉子，经过这么多年的学习，总算也能看看书了。 就是看的时候，很多都不是很理解。 “媳妇儿，你教教我呗~” 秦川直接把姜雨眠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怀里，手里还拿着书，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模样。 惹得姜雨眠忍不住，频频侧眸看向他。 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学习，还是故意换个方式撩拨她。 秦川把煤油灯拿近了一些，姜雨眠翻开书，先看了一遍，而后才开始询问他哪里不懂？ 翌日。 姜雨眠在他床上醒来的时候。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信了他的邪！” 第89章 这一世，你提前布局？ 她是被秦川起床的动静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刚微亮。 “你一直起这么早吗？” 她没上班之前，经常睡懒觉。 俩人这还是她随军后，第二次睡在一起，所以，都不知道，原来他每天都起这么早啊？ “嗯，我出去跑步，等会儿从食堂带早饭回来，你再睡会儿吧。” 秦川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凌乱的床铺似是在彰显着什么。 想到昨夜的事情，他低声轻笑。 有时候嘛，追妻也是需要一点不要脸的手段的。 姜雨眠见他视线一直盯着某处，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到自己白皙修长的双腿，在单薄的被子下，若隐若现。 急得赶紧拽住被子盖好躺下，冲着他摆手，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微颤。 “你，你快去吧。” 秦川跑完步回来的时候，姜雨眠和俩孩子都还睡着呢，他把饭菜放在堂屋桌子上。 又看了一会儿孩子的睡颜，俩孩子睡觉很不老实，透过踢乱的床铺和俩人现在这双腿交叉在一起的姿势，也能分析出，夜里定然也是一场大战。 一想到，姜雨眠一个人怀孕生子，把孩子养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才找到他。 秦川心底就恨不得把廖家人的骨头，一根根的敲断。 只是碍于他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只能隐蔽的动手。 比如，在缺衣少食的大西北农场，让廖母吊着最后一口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让廖父受尽白眼欺辱。 他会找到廖莹莹的，然后送她去，她应该去的地方！ 秦川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站岗的守卫看了看时间，在秦川出示证件后，才放行。 审讯室内，林乔已经被关了两天。 她又饿又渴，反复在脑海中理着思绪，却发现，她的记忆好像出现了偏差。 为什么，为什么她想不起来沈家真千金的名字？ 不对，剧情不该是这样的。 啊！ 她的头好疼啊。 林乔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一个冗长的梦，各种复杂，混乱的场景不停的闪过，让她头晕目眩。 昏昏沉沉间，她看到眼前一直紧闭的大门敞开了。 秦川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阔步走进来，身后大门再次落锁。 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秦川打开了审讯室内的电灯，灯光昏暗，并不是太过炽白，却足以看清林乔此刻的狼狈。 他随手拉扯了一把椅子坐下，哪怕动作随意，背脊也依旧挺拔。 “听说，你想见我？” 灯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林乔下意识的抬手去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然后，视线才落在秦川身上。 “你终于来了。” 林乔激动的直接冲着秦川扑了过去，起身动弹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被禁锢在铁质座椅上，双手还带着手铐，挣脱不开。 上次这么狼狈，是姜雨眠口口声声说她是敌特。 这次，是孟如玉！ 为什么别人穿书都是发家致富，走向人生巅峰。 为什么，她穿书，就如此落魄！ 林乔发狠的看着面前的秦川，依旧是那副对任何事情，都极其淡漠的模样，冷到了骨子里。 “看在我们是同村的份上，求求你，帮帮我。” 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以为，这里不过是一本书，她作为穿书者，就算是胡闹一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书中对于男女主的感情描写很多，却对部队的事情，写的很少。 最多也就是描写一下，女主在家属院里，和一些恶毒女配争执的画面，要么就是家长里短。 所以，林乔根本不知道，冒充沈首长家的真千金，会让她落到这一步。 如果，如果早知道…… 她在脑海中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其实，在她穿到那个村子里，虽然拥有了空间，却除了灵泉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 好像，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久违的机械音终于在脑海中响起，不知道断线多久的系统，总算是联系上她了。 【不是，你绑定的是年代种田系统，肥沃的土地和最优质的水源，会让你种下的种子，长出累累果实】 林乔发疯一样的突然喊了一声，“谁要去种地啊，我才不要种地，我要成为人上人，我是团长夫人！” 嗯？ 一直在等待她说话的秦川，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喊出这一句话。 神情再次紧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不是首长的女儿，你是林盼儿！” 听到这个名字，林乔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审讯室内，她和秦川都没有在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林乔倏地咧开嘴角，笑的有些恐怖。 “秦川，其实，你知道了对不对？” “你知道姜雨眠和孩子会被算计送到大西北农场，你知道你的那对龙凤胎会死在大西北，你知道姜雨眠会发疯和廖家人同归于尽！” “所以，这一世，你提前布局！” 她想到了一切一切的可能性，最终，她觉得，改变这一切的就是秦川没有被敌特分子埋伏受伤！ 那他到底是怎么躲开的？ 在这里被关了两天，反倒让她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理清了所有的思绪之后，林乔觉得，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往往就是真相。 毕竟。 原书剧情里男主就是重生的，女主穿书，女配经历真假千金，哦，对了，还有你接寡嫂随军，那我算什么？ 以及儿女不孝，老太太重生发家致富等等一系列的火爆梗。 当时看书的时候，她作为读者就疯狂吐槽过，作者为了火简直是不择手段[没错没错，作者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那她穿书改变剧情，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了！ 这一世？ 秦川对她的话一知半解，却并没有着急开口询问，反而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想听一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失去孩子悲痛欲绝，从此郁郁寡欢，会在几年后遇到女主，然后被她救赎，从此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要知道，当初她看书的时候，可是很磕他们这对CP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跟姜雨眠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等着看她被你抛弃，她的下场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的！” 所有阻挡男女主路的配角，都要接受最悲惨的审判！ 秦川在听到这句话后，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目光直视着林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可以用生命对着红旗发誓，此生忠于祖国忠于姜雨眠！” 第90章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沉默震耳欲聋！ 林乔设想过无数的可能，唯独没想过，秦川是真的爱姜雨眠。 不对，这不对。 她看的书里，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秦川迈步朝着她走过去，站在审讯椅前面，俯视着神情近乎癫狂的林乔。 压低的嗓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狠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乔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有了直视他的勇气，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像是大梦初醒。 “我说，你所以为的世界，不过是一本书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 荒谬！ 他蓦然伸手掐住了林乔的脖子，嗓音低沉却极具危险，“如果你不想被送进实验室，做切片研究，就把你今天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烂在肚子里！” “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 走出审讯室后，秦川一步步的迈下台阶。 一直到距离很远之后，他才缓缓顿住脚步，回想起林乔口中说的一切，依旧觉得，她是个疯子。 他周围的一切都如此鲜活，红旗迎风飘扬，训练场上的所有人，都那么的真实，每个人都在为了更好的明天而奋斗。 不，他经历的一切，就是真实存在的！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 想通之后，秦川便不再纠结林乔说的那些话。 何必跟一个疯子计较太多。 路过女兵训练场的时候，他看到沈首长站在训练场外围，一直注视着前面。 他原本不想打扰的，只是没想到，沈首长先看到了他。 “听说，林乔想见你，你们聊了什么？” 在这里，任何事情，都瞒不过首长的眼睛。 秦川在心底略微思索了一下，“她发疯，诅咒我和眠眠不会有好结果的。” 哦？ 沈首长略微沉吟了片刻，“这确实像她能说出来的话。” 沈首长的目光又一次看向了训练场，那个姑娘有着比常人更多的韧性和耐力，每一次训练都是最优秀的那个。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想，如果这个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他身边，该是何等的优秀和耀眼啊！ 秦川陪着首长站了一会儿后，开口说自己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 姜雨眠睡醒的时候，是听到俩孩子的哭闹争吵声。 翻身从床上起来，只觉得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 昏昏沉沉的，好半晌才艰难的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穿好衣服后穿过堂屋走到了里屋门口，俩孩子在床上闹腾着，还没起来。 宁宁委屈的撇小嘴，“你把妈妈气走了！” 安安双手掐腰很不服气，“不是我，是你。” 小宁宁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俩个三岁半孩子的吵架，简直就像是小鸡互啄一样，丝毫起不到任何的杀伤力。 姜雨眠伸手敲了敲房门，听到声响，俩孩子齐齐回头朝她看过来。 安安动作快速的掀开蚊帐，然后从床上滑下来，自己穿好鞋子后，还不忘拿起宁宁的鞋子。 大概，在她起不来的早晨。 安安就是这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贴心照顾着妹妹。 宁宁坐在床沿边上，等安安动作娴熟的帮她穿好鞋子后，牵住了安安的小手。 安安扶着她从床上下来，一起走到了姜雨眠身边。 “妈妈，早。” 姜雨眠伸手在他们头上都揉了一下，“乖，快去洗脸刷牙吃早饭了。” 安安宁宁走到水盆旁边的时候，看到搪瓷脸盆里已经倒了水，连刷牙的茶缸里都倒好了水。 等他们洗漱好之后，坐在桌子旁边开始吃早饭。 姜雨眠才拿着梳子帮宁宁绑头发，乱糟糟像是鸡窝一样的头发，一点点被梳好后，重新绑上双马尾，编成麻花辫，然后，再缠绕一下，绑上红头绳。 她们丝毫没有注意到，隔壁的王子珊，站在凳子上往这边院子里瞧。 她的头发已经梳好了，看得出来，苏枕月的手也很巧。 不管在家里对俩孩子怎么样，俩孩子在外面的穿着打扮，和大院里的孩子，还是会有很明显的区别。 苏枕月有一种输人不输阵的气场，总是铆足了劲儿打扮俩孩子。 让他们随时随地都有一种，在城里长大的感觉。 隔着一堵墙，王子珊对她们吃的早饭，馋的不行。 这个月，妈妈又说钱不够了，可是，家里也不生火做饭，她和哥哥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面条，她实在是不想吃了。 之前饿的时候，哥哥还会给她冲泡麦乳精。 刚刚哥哥洗漱好看了一眼，说家里的麦乳精也没了，桃酥也没了。 现在哥哥还在翻找柜子呢，她好饿啊。 姜雨眠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小孩子根本不会掩藏自己，虽然在她看过去的时候，给她打了招呼。 可是，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宁宁手里的包子看。 说实话，这要是钱嫂子或者是李嫂子家的孩子，姜雨眠可能就已经把包子递过去了。 她母亲是苏枕月。 那个从她刚来到家属院，就跟她发生冲突的人！ 思索再三，姜雨眠还是没有给她包子，免得苏枕月借题发挥，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等安安宁宁吃完饭后，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往外跑。 到院子里的时候，宁宁好奇的抬眸看向趴在墙头上的王子珊，“姗姗姐姐。” 小姑娘奶呼呼的小嗓音，冲着她甜甜的喊了一声。 王子珊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角，对宁宁挥了挥手，“早。” 说完之后，她赶紧蹲下去，生怕被人发现她此刻的窘迫。 感觉在看下去，她都想去隔壁找婶婶哭一哭了。 苏枕月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老鼠一样。 起身一看，发现自己的儿子王子越在到处翻找东西。 “你找什么呢！” 被发现之后，王子越吓得转身就想跑，被苏枕月一把揪住，对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我问你找什么呢，你怎么不说话，跑什么跑！” 听到哥哥挨打，王子珊赶紧从凳子上溜下去，想往屋里跑，又觉得自己过去肯定也会挨打的。 如果跑出去，不管哥哥，那她也太不仗义了。 呜呜。 怎么办怎么办？ 王子珊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好一会儿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迈步就冲了出去。 姜雨眠快速的吃了点早饭后，把桌子上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去上班。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俩孩子又跑回来了。 一扭头，就看到了哭红眼睛的王子珊，小姑娘站在堂屋门口，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婶婶，哥哥挨打了，哥哥给我找吃的，挨打了。” 第91章 不准和我男人说话！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她不想挨打，也不想看哥哥挨打。 可是妈妈那么厉害，感觉家属院里的很多婶娘们，都很害怕娘，大家都不喜欢她和哥哥。 也就隔壁的姜婶婶，大家都说她好厉害，谁都不怕。 每次不管娘说什么，婶子都能怼回去。 而且，她就住在隔壁，每天都看的真真的。 姜婶婶根本不像其他小朋友说的那么凶，她好漂亮好温柔，每天和安安宁宁说话的时候，还会揉一揉他们的小脑袋。 有时候，还会把他们抱在怀里，唱歌呢。 在她看来，现在找姜婶婶帮助，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嗯？ 正在收拾东西的姜雨眠，手上的动作猛然顿住，说实话，她是真不想管苏枕月要做什么。 可是，一大清早的不给孩子做饭，也不去食堂给孩子买包子，把孩子饿的自己到处找吃的，还挨打？ 这确实过分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管的时候，王子越的哭喊声已经传了出来。 苏枕月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追着王子越从屋里打到了院子里，孩子一个劲儿的哭喊，她还凶的很。 王子珊急得跺脚，看看姜雨眠又看看隔壁院子的方向，撇着小嘴，“婶婶，求求你了，救救哥哥吧。” 额…… 小孩子没经历过什么事情，总觉得挨顿打天都塌下来了。 在他们的世界里，或许没有比这更大的事情了。 姜雨眠看着这个大概也就五六岁的小丫头，已经哭的眼泪汪汪，还在不停的哀求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起身朝外面走去。 王子珊看着桌子上没吃完的包子，饿的一直咽口水，揉着咕噜噜乱叫的肚子。 感觉，下一秒，她就想伸手把包子拿起来，疯狂往嘴里塞。 最后，在听到姜雨眠和娘亲吵架的声音后，她还是乖乖的转身跑出去了。 她不能拿。 如果拿了，姜婶婶以后肯定就再也不喜欢她了。 姜雨眠也没有去隔壁，院墙这么矮，站在院子里就能清楚的看到隔壁的动静。 姜雨眠看着挨打的王子越，有些恨铁不成钢，“挨打不会跑吗，傻站着干什么，跑啊！” 大概是从未经历过这些，王子越有些傻愣愣的朝着姜雨眠看了一眼，在姜雨眠最后那句“跑啊”落下之后，整个人直接蹿了出去。 苏枕月扑了个空，险些跌倒。 气的恶狠狠瞪着姜雨眠，当看到王子珊在隔壁院里后，她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撕烂姜雨眠的脸。 “姗姗，你去隔壁干什么，回来！” 王子珊被她这一声怒吼，吓得不轻，拔腿就跑。 虽然跑出了院子不过也没回家，看方向，应该是去找王子越了。 姜雨眠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距离上班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和苏枕月吵一架。 “一大清早闹什么，打孩子干嘛？” 姜雨眠双手环在身前，一副要把跋扈恶毒的人设坐实的模样，“吵的我头疼！” 不管苏枕月平时再怎么嚣张，对上姜雨眠总有点怂唧唧。 主要这个女人，不敢找套路出牌，每次都直接零帧起手，说打就打。 上次和江念念在家属院里打架的事情，她可还记得呢。 苏枕月暗暗计算了一下，如果姜雨眠对自己出手，她有反击的力量吗？ 嗯…… 好像，也没有。 苏枕月把手里鸡毛掸子丢到一旁，冲着姜雨眠翻了个白眼，“我打孩子关你屁事儿，你管这么宽干什么！” 姜雨眠都快被她气笑了。 “你孩子饿的一个劲儿盯着我家宁宁手里的包子，我都担心他们俩在外面，会不会抢我家孩子的吃食！” “按理说，你就算是不开火做饭，食堂里的饭菜这么好吃，你也不至于把孩子饿成这样吧？” “怎么着，难不成，王政委的津贴不给你？” “那我就得着王政委说道说道了，媳妇儿孩子都随军了，津贴为什么不上交，为什么不养老婆孩子！” 苏枕月觉得，自己和姜雨眠真是不能对视。 她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姜雨眠这张嘴，巴拉巴拉能说一大堆。 “天热，吃不下！” 苏枕月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几个字。 正准备转身进屋的时候，又蓦然回眸看向姜雨眠，“不准和我男人说话！” 姜雨眠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我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我稀罕都来不及呢，谁乐意跟你男人说话，跟你说话我都嫌恶心！” 不等苏枕月继续说什么，她直接进屋拿了手提包，转身就走。 院门没锁，苏枕月站在院子里，也闻到了包子的味道。 白菜馅的，闻着还挺香。 她也饿的肚子咕噜噜叫，进屋到处翻找了一圈，只有暖瓶里还有点水，什么吃的都没了。 去上班的时候，从隔壁路过，看着虚掩的院门。 她顿住了脚步，想到了隔壁堂屋桌子上的白菜馅包子。 - 姜雨眠中午下班的时候，拿着饭盒先去了一趟食堂，想看看，今天中午食堂做了什么。 家属院里来食堂吃饭的，并不是很多。 姜雨眠走进去的时候，不少人都喊她嫂子，基本都是秦川手底下的兵。 来了两个月，基本都认识她了。 到食堂窗口的时候，看了一眼，炒萝卜，炖萝卜，嗯…… 挨个窗口看过去，目光落在了炒蘑菇上面，想到家里还有老家送来的干蘑菇。 她还在犹豫吃什么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议论声。 扭头就看到秦川大步流星的朝她走来，手里也拿着饭盒。 “没什么想吃的？” 食堂也不是每天都有荤菜，更多的时候，还是以素食为主，而且就算是有荤菜，也会先供给战士们。 “那回去，做凉面吃？” 秦川说的很是自然，反倒是让姜雨眠脸颊染上绯红。 想起那天晚上，他在厨房和面的场景。 他这么一说，姜雨眠倒还真有点想吃凉面了。 “来得及吗？” 怕耽误他下午的工作。 “来得及，走吧。” 食堂这会儿人有点多，秦川下意识的伸手牵着她往外面走去，这一举动，落在大家眼里，又是一阵唏嘘调笑。 回家属院的路上，姜雨眠把今早的事情，和秦川说了。 “那俩孩子可比刚来的时候，瘦多了。” 本来就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整天吃不饱，苏枕月再这么作下去，早晚要闹出事儿的。 姜雨眠一句不落的把她和苏枕月的对话，都说了一遍。 也包括她说，要去找王政委的事情。 她自然只是嘴边上说的气话，这个时候，流氓罪那么严重，要是被人看到她和王政委单独在一起聊天，有心之人肯定要举报的！ 不过，秦川心底却有了计较。 他可以找王政委聊一聊啊。 第92章 媳妇儿，你不信我？ 俩家住的太近，虽然平时他们家也都是吃食堂，隔三差五的吃顿肉。 王家俩孩子看着眼馋，肯定也不是一次两次的。 次数多了，万一以后欺负他闺女咋办！ 安安那小子他不担心，跟刘光宗打架，都能把刘光宗打的伤成那样，是个狠角色。 刚进院，就看到安安宁宁蹲在院子里等他们了。 这个点，小朋友们都回家吃饭了，他们俩就会自己回来。 “安安宁宁，饿不饿？” 宁宁双手揉着小肚子，“饿，妈妈，宁宁饿。” 安安也跟在姜雨眠身后进屋，拿起了早上剩的包子。 姜雨眠看到包子被从竹编的馍筐里拿了出来，安安刚刚是从桌子上拿起来的。 家属院这边，孩子们到处乱跑，基本家家户户都很少有锁门的习惯。 而且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她的空间里放着呢。 所以平时，最多也就是一些剩饭剩菜放在桌子上。 她也没想到，今天的包子会被人动过。 拿起来却没有拿走？ 姜雨眠的目光不由得朝隔壁院墙看去，然后把安安手里的包子拿了起来。 “包子凉了，别吃了，妈妈给你拿桃酥好不好？” 俩孩子高兴的跟在姜雨眠身后，等着姜雨眠拿了一块桃酥出来，掰开一人一半。 乖乖在椅子上排排坐好，安静的去吃桃酥了。 姜雨眠捏着包子看了看，外皮也没破，就是不知道是被谁拿起来过。 大概是过不去良心上的那一关，犹豫再三又放下了。 她本意是想把包子丢掉，不过想想，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听说现在很多人连白面都没吃过呢。 她想了想，拿着包子去找秦川，把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秦川捏着包子塞进了嘴里，“嗯，下次，你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橱柜里锁起来吧。” 至于这个包子，秦川三两口就吃完了。 姜雨眠都来不及阻止，就看着他那个嘴嚼吧嚼吧，包子就没了。 “你这个快嘴啊，包子要是被人下药了你都不知道！” 秦川听到她这话，微微愣了一下，“这里是军区大院，没人敢在这里做这样的事情的！” “首先，外人进不来，其次，被查出来是军属干的，连带着都得被革职。” 秦川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你是不是怕隔壁给你使绊子？放心好了，依照王政委现在的情况，最坏的结果，退休前还是能再往上升一升的。” “她除非是脑子真的傻了，才会干出毁掉王政委前途的事情。” 想想也是。 苏枕月要是真的为了给她使点绊子，就搞那么大动静。 就等于要舍弃王政委和她两个孩子的前途了，那脑子才是真的有病呢！ 厨房里有些闷热，秦川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 他和面的时候，王政委从食堂打包的饭菜回来，看到他揉面，笑着调侃道。 “看来，炊事班是真的没少待啊！” 放眼整个家属院，会做饭，且做的好吃的，也就只有秦川自己了吧。 毕竟。 他之前去炊事班比人家搂着媳妇儿睡觉都频繁！ 秦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说话能死吗！我给我媳妇儿做饭，我乐意，有本事你也做啊！” “咱们不止要任务完成的漂亮，还得把媳妇儿养的漂亮啊！” “瞧瞧我媳妇儿，整个家属院里，谁有我媳妇儿好看，我就乐意宠着她，娶回来不就是宠的吗，要不然放着沪市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嫁，干嘛嫁我这个大老粗！” 王政委：“……” 不是，这个秦川今天是不是吃枪子了。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他这么嘴跟机关枪一样，一个劲儿的突突。 王政委还没开口呢，秦川又开始了。 “瞧瞧我家俩孩子，自从来随军之后，越来越胖乎了，谁见了谁不喜欢啊。” “孩子还是胖乎乎的好看，瘦的跟竹竿一样，打架都干不赢！有啥用！” 原本王政委还想说些什么，总觉得秦川也不是那么无缘无故挑事儿的人。 平时都沉默寡言的，今天怎么…… 他看着安安宁宁手里攥着桃酥，跑到秦川身边，“爸爸，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 王政委立马就想到了自家俩孩子，好像最近越来越瘦了。 尤其是王子越，这俩月个子又往上窜了，袖口裤腿都短了，那小脸也瘦的干瘪干瘪的。 秦川见他也没反驳，反而沉思着。 估摸着，他的话应该是起到了作用。 见王政委提着饭盒，迟迟不进屋，俩孩子赶紧跑出来，接过他手里的饭盒，自顾自的进屋开始吃饭了。 等隔壁院里没人之后，姜雨眠这才凑到秦川耳边小声嘀咕。 “我还以为，你会找没人的时候，单独跟他谈谈呢？” 刚刚秦川直接一个零帧起手，把她都吓了一跳。 弄得好像是要跟王政委吵架一样，还好王政委一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不跟秦川一般见识。 “忙的很，哪有时间管他家的屁事儿。” 秦川和面开始擀，姜雨眠刚刚一直蹲在旁边剥蒜呢，拿了蒜臼子开始捣，俩孩子凑过来也想玩。 石头的蒜臼子有些重，宁宁勉强能拿得起来，安安抱着捣了两下就没兴趣了。 姜雨眠把蒜砸碎成泥之后，按照秦川说的，开始调凉面的料汁。 她还有些狐疑，“你确定，这样真的行吗？” “要不，问一问钱嫂子呢？” 姜雨眠觉得，还是钱嫂子做的凉面好吃。 秦川擀面的时候，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委屈，“媳妇儿，你不信我？” 哎！ 不是。 她就受不了秦川这个眼神看她。 第93章 求求你，帮我带句话行吗 姜雨眠伸手把他的脸推到一旁，“信，我信，我男人能上阵杀敌也能下厨做饭，放眼整个家属院，谁有我男人这么优秀啊！” 秦川被哄的心尖都跟着微颤了一下，得意的继续擀面。 “那是！就我这手艺都能去国营饭店当大厨了，啥时候都不会饿着你们娘仨的！” 然后趁着姜雨眠低头调料汁的时候，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姜雨眠羞赧的赶紧往旁边躲，“你干什么啊！” 秦川手上还沾着面粉呢，手背用力直接把人往怀里勾了勾，“我在自己家，还不能亲亲我自己的媳妇儿了吗！” 姜雨眠笑着用手指点了一下案板上的面粉，抹在了他脸上。 安安宁宁看着爸妈打闹，笑呵呵的拍手，“爸爸成大花猫了，爸爸成大花猫了。” 王政委看着家里的冷锅冷灶，俩孩子吃着从食堂打来的萝卜，就着杂面窝窝头。 苏枕月这个点了还没回来。 在听着格外院里的欢声笑语，他只觉得，这日子过的真是没劲透了。 - 林乔被送去了农场劳改。 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姜雨眠并不意外。 妄想在这里闹事的，最终都会被镇压下去！ 反倒是楚盼南，一直还躲着沈首长。 孟如玉出院之后，一直在家里静养，姜雨眠去看过她几次。 沈青禾请了几天假在家照顾她，等她能下床之后，就赶紧回去上班去了。 姜雨眠今天休息，和李桂花，还有家属院里另外一个怀着孕的嫂子，一起来去看孟如玉。 本来也喊了钱玉芬，只是她不大乐意出门。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替我向她问个好。” 孟如玉刚吃了早饭，坐在沙发上休息，她们三人来的时候，孟如玉还想着，等会儿出去一趟呢。 这几天，老沈管她管的很严格，叮嘱她不准出家门。 “婶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主要是过来陪孟如玉说说话，她们也都没拿什么东西。 孟如玉见到她们过来，赶紧热情的邀请她们坐下，“好多了，人老了，经不住事儿。” 年轻的时候，都是能上阵杀鬼子的！ 人不服老不行啊。 那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几句话，把她弄得心神不宁。 哎！ 姜雨眠也知道孟如玉在思量什么，她想去见楚盼南，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她丢失的女儿。 沈首长担心楚盼南不是，或者说，两人见面再发生点什么，影响到孟如玉刚刚好转一些的身体，就不让她去见。 有时候，不是不去见，心底的情绪就能疏散的。 可能越是见不到，心底那根刺越深，反而心底压抑的越很，越不利于身体恢复。 另外一个怀孕的是张连长家的秀莲嫂子，秉持着多子多福的想法，她这已经是第五胎了。 这会儿坐着聊天，她还在织毛衣，是把之前张连长穿过的毛衣拆开，捆成毛线之后，给孩子们打个毛衣。 李嫂子也拿了鞋底，孩子们穿鞋废，她没事儿就得纳鞋底。 就连孟如玉手里都拿着一件衣服在缝，反观姜雨眠，两手空空坐在那里，捧着一杯茶慢悠悠的抿着。 正聊着聊着，秀莲嫂子突然看了一眼姜雨眠。 “小姜妹子，你不会做针线活吗？” 姜雨眠端着茶缸缓缓摇了摇头，她虽然在廖家备受迫害，欺辱，可是，针线活她还真不太会。 在南城的时候，廖家有专门负责家里衣服的裁缝铺。 后来去了沪市，基本都是买成衣，要不就是找手艺很好的老裁缝定制。 嗯…… 主要是廖莹莹也没学绣花，要不然，说不准她也得被迫学会。 秀莲嫂子之前还只是听说，姜雨眠是资本家的大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之前见了几次，看姜雨眠的气质确实好，她还以为，大小姐跟她们最大的不同，就是长得好看。 秀莲嫂子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大字不识一个，来随军的时候，可闹了不少的笑话。 不过，好在家属院里也没有特别坏的人。 慢慢相处相处，也就磨合下来了。 秀莲嫂子很是好奇的看向姜雨眠，“小姜，你以前在沪市的时候，平时都干嘛啊？” “我是想问问，那些资本家平时都干点啥，他们有地不，是不是跟地主老财一样，有很多很多的地？” 姜雨眠听着只觉得有些尴尬，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她实在是不敢谈论。 “嫂子，谨言慎行吧。” 一听这话，秀莲嫂子就知道，自己又犯蠢了。 “我，我就是有点好奇，真不是故意想打听。” 孟如玉也知道她的意思，不过，见姜雨眠没有被恭维的得意忘形，反而还知道提点别人，心底对她又多了几分喜欢。 四人聊了一下午，基本都是大院里的家长里短。 姜雨眠就喜欢听这些，有些嫂子，婶子们，她还没接触，这么聊聊，也能多了解一些。 等走的时候，孟如玉特意等秀莲和李桂花走了之后，才拽住姜雨眠。 “小姜，我听说，楚盼南那个小姑娘之前去你家吃过饭？” 那天来吃饭的时候，半个家属院里的人都知道。 姜雨眠就知道，她肯定会问的。 便把安安和刘光宗那天打架，楚盼南帮忙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听了这话，孟如玉一把攥住了姜雨眠的手，“小姜，我知道直接开口有些冒昧，请你一定要理解一位母亲的心情。” “当年我真是迫不得已才把她放在老乡家里的，我生完她之后连奶水都没有，行军的路上缺衣少粮的，她跟着我就得活活饿死啊。” “一安定下来我就去找她了，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小姜，婶子求求你，帮帮忙，你去见一见她，替我带句话行吗？” 第94章 这么快的速度，真是变态啊！ 若是换做之前，姜雨眠觉得自己一定会铁石心肠，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里。 因为她觉得，不管任何事情，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此时的孟如玉，只是一位母亲。 而她，在家属院里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也没有那么的心狠了。 “好。” 去找楚盼南的路上，姜雨眠还在想，等下要怎么开口呢？ 这个开场白有点难啊！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本来以为可以陪着孩子玩一玩，或者是坐在廊下看看书。 嗯…… 她幻想中的诗情画意统统都没有，反倒是因为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 她在训练场溜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楚盼南。 当然，也没有看到沈首长。 之前秦川说，这几天，沈首长只要没事的时候，都会站在女兵训练场外看。 大概是想看一看，楚盼南愿不愿意见见他，跟他聊上两句。 不过，沈首长坚持了好几天，显然并未等到楚盼南愿意和他沟通一下。 姜雨眠唉声叹气的绕着训练场走了半圈，觉得特别累。 真的，想要自行车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她自从上班之后，就没怎么进过城了，今天也很不凑巧，好不容易有机会能休息一天，结果，还没赶上采买车进城。 在她快要绕着训练场走上一整圈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 “姜嫂子？” 听着动静，姜雨眠回眸，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张小小。 “呀，还真是你啊，嫂子怎么在这？找秦团长吗，这边是女兵训练场，男兵的在那边呢！” 张小小伸手指着男兵训练场的方向。 那个位置，姜雨眠自然是知道的。 她都来了快三个月了，对于军区里的所有地方，基本都熟悉了。 只是，训练场那边，秦川明令禁止过，不让她去。 就算是真的有事儿，临时紧急找他，也要安排别人去，要不就找个家属院里的孩子去通知他，总之，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姜雨眠就算是不问，也知道是为什么。 男兵训练任务重，出汗多，热的时候，基本都是打赤膊。 他肯定是担心，那八块腹肌的身材还没诱惑住她呢，往训练场一瞧，嚯，全是宽肩窄腰大长腿。 他的魅力值就大打折扣了呗。 “你在这儿？今天不用训练？” 姜雨眠避开了她的话题，好在张小小也没有追根究底，反倒是回答了她的话。 “嗯，今天是室内的训练任务，任务结束我们就可以休息了。” “嗯，对了，你是来找楚盼南的对吧？任务一结束她就回宿舍了，要我帮你通知吗？” 啊！ 还要往宿舍楼去啊！ 姜雨眠这会儿两股战战，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 “行，那我和你一起去宿舍。” 本来张小小还想去一趟供销社来着，不过，见姜雨眠这副样子，估计是找楚盼南有急事。 其实最近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说楚盼南可能是认识沈首长，是首长的什么亲戚。 要不然，人家那么大的领导，整天日理万机的，干嘛要看她们训练啊。 嘿嘿。 张小小心底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她觉得，楚盼南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解决掉就好了。 省的首长整天盯着她们训练。 虽然她每次训练的时候都是很优秀的，但被领导盯着，心底总归是毛毛的。 姜雨眠顺势挽着张小小的手臂，“小小，你扶着我点，从家属院走过来，确实有点累。” 她可是家属院里出了名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做饭都得秦川回来做的娇软明媚的大美人。 这么大的军区，她要是再逛两圈。 估计明天上班都走不动路了。 张小小自然也知道，像姜嫂子这么柔弱的大美人，跟她们这些常年训练的人，肯定是没法比的。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姜雨眠很是自然的找了块石头直接坐下。 “麻烦你了，帮我通知她一声，就说我在楼下等她。” 嗯？ 好吧！ 张小小正准备迈步朝宿舍楼走去的时候，被姜雨眠伸手扯住了袖子。 然后就感觉手里像是被塞了什么东西，等她走进楼里之后，摊开手掌心，三颗奶糖静静的躺在那里。 她就说，姜嫂子那么温柔善良，就算她什么都不说，姜嫂子也不会亏待她的，喏，姜嫂子真是她见过最漂亮大方的了。 张小小蹬蹬蹬的跑上楼，冲进宿舍。 抓着躺在床上假意装睡的楚盼南，“快起来快起来，姜嫂子在楼下，找你有事儿。” 楚盼南原本是想假睡，闭目养神，谁知道躺着躺着，真的有了困意。 刚昏昏沉沉的闭上眼，就听到张小小咋咋呼呼的声音。 下意识的就问了句，“哪个姜嫂子。” 问出口之后，她才回过神来，猛地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一个跨跃从上铺下来。 迅速的穿戴整齐之后，还不忘将军帽戴正，这才大步流星的冲出去。 整个过程，太过迅速。 快到，张小小刚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她人都蹿没影了。 “怪不得每次都输给她，这么快的速度，真是变态啊！” 楚盼南下楼之后，就看到姜雨眠背对着宿舍楼，坐在石头上，手指还戳着那朵盛开的小野花。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姜雨眠回眸看去，“好久不见。” 楚盼南对她到来的目的，心知肚明，其实，她可以不下楼见的。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就好像是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下来一趟。 “嫂子好。” 楚盼南敬礼，而后走到她身边，看了一圈，最终选定在了宿舍楼一楼拐角的尽头，那边的现在没人，适合谈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等楚盼南顿住脚步的时候，姜雨眠正想着该怎么开口。 “嫂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 第95章 重来一次，我依旧会把你放下 她的话还没说完，姜雨眠伸手打断了她。 “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只是受人之托，给你带句话。” “不管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管，你对他们是什么感情，今天，我只是给你带句话。” 不等她说话，姜雨眠便自顾自的说着，“从来没有换孩子一说，你就是你，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你。” “与其让你跟着我死在行军的路上，被鬼子的炮弹炸的不留全尸，倒不如把你放下，为你搏一线生机。” “你气也好，怨也罢，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把你放下！” 嗯…… 话有点多，这都不是一句了。 这些话，姜雨眠反复在脑海中过滤了很多遍，直到牢牢背熟。 帮人传话，最忌讳的就是添油加醋，或者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改一个字可能意思都不同了。 姜雨眠私心里，自然还是希望能把事情说开的，如果楚盼南真是首长的女儿，她自然也希望他们一家人能相认团圆。 她又不是抱着挑拨离间来的，所以，话她自然要一字不落的带到。 “话说完了，我先走了。” 不等楚盼南开口，她就自顾自的离开了。 给孩子一点消化的时间吧。 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的。 就在姜雨眠往前走了十几步之后，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我的名字，并不是盼望下一胎是男孩儿。” “我从小就知道，我不是爹娘的孩子，他们说，娘把我放下的时候，大部队往南走了，所以给我取名盼南，盼着往南走的娘亲永远都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孩子。” 姜雨眠顿住脚步等了一会儿，一直到身后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她才离开。 不管咋说，这件事情，总算是有了进展。 姜雨眠从女兵宿舍楼走出去之后，没多远就遇到了小刘。 “咦，嫂子，你咋在这儿？” 姜雨眠简单两句搪塞了过去，“你们秦团长呢？” 小刘被岔开话题，一下就转移了注意力，“被首长叫走了，说是有事儿商量。估摸着，可能又要出任务了。” 哦！ 那行吧。 她自己回去。 姜雨眠一步步的往家属院的方向走去，还好路上遇到了家属院里的阮曼，她在军区医院上班，是骨科医生。 来家属院这么久，姜雨眠和她只见过面，还没说过话呢。 她骑着自行车从姜雨眠身边过去之后，又慢慢的倒了回来，歪头看了一眼姜雨眠。 “走？” 嗓音很冷，要是换了旁人，只怕还以为，她是故意欺负人呢。 热心助人还这么冷心冷情的。 姜雨眠二话不说直接坐在了后座上，“谢谢嫂子。” 真是求之不得啊，她真的走到崩溃了，军区实在是太大了，她一定一定要搞个自行车！ 阮曼性子很冷，一直到家属院也没再跟姜雨眠多说一句话。 不过，却态度很好，直接把自行车停到了家门口，看着自家虚掩的院门，姜雨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嫂子。” 她话音刚落，阮曼就已经骑着车子离开了。 真是一个字都不多说啊，姜雨眠微微耸了耸肩，“不过，这样反倒更好相处。” 姜雨眠觉得，整个家属院，就算是江念念都比苏枕月好相处。 这位可真是被惯坏的大小姐啊！ 那脑子跟被驴踢了一样，谁也不知道她啥时候，会突然发疯。 这不，刚想着呢。 一扭头就看到苏枕月提着饭盒从她面前经过，只稍稍嗅一下，就能闻到那红烧肉的味道。 哦，对。 昨天刚发的津贴，难怪今天这么大方。 姜雨眠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到点了，安安宁宁托儿所也该放学了，怎么还没回来？ 她也没心思去管苏枕月，转身朝托儿所的方向走去。 安安宁宁现在已经不能到处乱跑了，家属院里的不少孩子，都开学了。 不能去上学的，也都被安排进了托儿所里。 现在的托儿所不像是后世的幼儿园那么正规，基本是从断奶开始就能送进去，一直到五六岁上一年级之前。 不过，家属院里虽然有几个小婴儿，还没断奶，嫂子们也没工作，有时间在家照顾孩子，就没有送过去。 安安宁宁之前也很少往筒子楼那边跑，所以并不认识那边的小朋友。 这下进了托儿所，基本都是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孩子，可有的玩了。 每天吃完饭，俩孩子就挎着小书包，手牵手的朝着托儿所走去。 到点放学就会自己回来。 今天是怎么了？ 托儿所就建在家属院的最西边，那边之前是一块空地，姜雨眠带着孩子刚来的时候，地基都没有呢。 之前秦川说要建托儿所，她还想着，不知道多久能建起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投入使用了。 托儿所招到的两位老师，都是刚来随军的知青。 姜雨眠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托儿所里已经没有人了。 “姜嫂子怎么来了？” 姜雨眠朝院里瞅了一圈，“孩子们都走了吗？” 老师点了点头，“对啊，安安宁宁一放学就手牵手回去了。” 说完之后，她看向姜雨眠，“俩孩子没回去吗？” 姜雨眠摇了摇头，要是回去了她还能来找吗！ 坏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倒不是担心有人会拐卖孩子，毕竟都在一个家属院里。 孩子就算是跑，也跑不出军区。 但是，不代表，在这个大院里就没有危险，比如，摔着碰着，以及后山上还有河流。 姜雨眠顿时着急到不行，慌乱的赶紧就转身，“我先回家看看，是不是走岔路了，俩孩子回去了没。” “行！” 俩老师把院门锁上之后，也赶紧围着家属院到处找。 姜雨眠急匆匆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川正伸手推院门，她也顾不上许多，赶紧推开门往里面走。 “安安，宁宁，你们回来了吗！” 没人回应她的声音，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霎时间。 姜雨眠只觉得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想到上次，俩孩子这么晚没回来，就是跟刘光宗打了起来，事情闹了好多天才平息下去。 现在，不会又出事吧！ 秦川一个箭步冲上来，稳稳的扶住了姜雨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姜雨眠慌的有些语无伦次，嘴巴张开了，却感觉，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扯着秦川的袖子，急得都快哭了。 “孩子，孩子不见了！” 第96章 报告长官，收到信号 两位老师在家属院里溜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孩子。 等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秦川扶着姜雨眠，两人正准备出去找。 “要不要跟大院里的人说一声，发动大家一起找？” 姜雨眠想了想，转身去敲了钱玉芬的院门，虚掩着，她喊了两嗓子，钱嫂子才走出来。 “怎么了？” 姜雨眠神色着急的一把攥住钱嫂子，“俩孩子在你这儿吗？” 钱嫂子摇了摇头，“不在啊。” 从孩子上托儿所之后，就没来她这儿吃过饭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刹那间，她对上姜雨眠着急到快发疯的眼神，立马明白了过来。 “别慌别慌，咱们一起找，放心，肯定跑不出去，大院里没有就在军区里，肯定能找到的。” 钱嫂子着急的根本顾不上其他，连院门都没关，直接跟着姜雨眠走了出去。 两位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钱玉芬，看到她的脸时，都吓得不轻。 不过现在，有另外一件事情，占据了她们的大脑。 几个人慌慌张张的又在大院里找了一圈，还去问了托儿所里，几个比较大一点的孩子。 找到筒子楼那边的时候，听到一个孩子说，“看到他们去山上了。” 嗯？ 天色都快黑了，这个时候上山？ 安安宁宁都不是那么淘气的孩子，平时姜雨眠可没少叮嘱，让他们放了学就乖乖回家。 也就只有白天的时候，他们跟着大壮才敢上山。 现在大壮开学了，白天根本没时间跟他们俩玩，安安宁宁已经好久没往山上跑了。 暑气过去之后，现在晚间太阳落山后，微风一吹都凉飕飕的。 俩孩子穿的单薄，要是入夜后待在山里，冻也冻病了。 姜雨眠觉得，自己现在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不是想着他们不小心摔到沟里爬不上来了，就是掉进河里了。 要不就是玩躲猫猫，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崩溃，她甚至都已经开始抓狂了。 孟如玉在家正准备做饭呢，听到外面吵嚷的声音，出来打听了一下，得知安安宁宁俩孩子找不到了。 霎时间。 她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她太理解那种，找不到孩子会有多着急的心情了。 “知道孩子上山了，就好找，现在家属院里的所有人，得空的全部都上山去找！” “虽然后山被圈入军区之后，已经把野猪之类的动物，都已经全部扫了一圈，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孩子们在山上多待一会儿，就多一分的危险！” 哎！ 姜雨眠和秦川已经上山了，现在大家也没个主心骨，听到孟如玉的话后，大家纷纷回家开始找绳索，煤油灯。 天色逐渐暗下来，没有灯光，等会儿山上的路就更难走了。 李桂花挨家挨户通知的时候，到了江念念家门口，看到她正在做饭，就把事情跟她说了一声。 “要是不着急吃饭的话，也跟着去找找吧。” 江念念气的直接把手中的勺子摔在了灶台上，“我不去，丢的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凭什么去帮她找啊！” “李桂花，你别在这儿假惺惺的当好人，整个家属院，谁不知道我跟她不对付啊！” “恨不得一见面就掐架的人，我还巴不得她不好过呢！” 在恶毒的话，她是不敢说了。 害怕传到秦川耳中，到时候再给她男人穿小鞋咋办。 但是让她帮忙找孩子，不可能！ 李桂花看了一眼，院子里就她自己，刘副营长应该是还没回来，人家不愿意帮忙，李桂花也不能逼着人家去。 通知到了就行。 时间紧急，她得赶紧去通知其他人。 姜雨眠和秦川两人是最早上山的，之前姜雨眠跟着孩子们去过几次，知道他们经常从哪条路。 和秦川两人，沿着那条路，快速的冲了上去。 只是很快，进入山里之后，树叶遮天蔽日，在夕阳余晖即将落尽时，遮挡了最后的一丝光亮。 秦川走在前面，牵着姜雨眠的手，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姜雨眠从空间里翻找出了手电筒。 她拿着递到了秦川面前，正挖空心思想着该怎么解释手电筒怎么来的。 秦川已经接过来，打开了手电筒，微光亮起照亮了前面的路。 “还是你心思，这么急的情况下，还不忘拿上手电筒。” 秦川解释完之后，依旧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只是没人知道，他此刻的内心砰砰砰乱跳着，连手心里都升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衣服单薄，那么大的手电筒，她根本没地方放。 刚刚上山的时候，她的衣服兜，平整的很，估计里面连颗奶糖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手电筒。 她难不成，还是凭空变出来的吗！ 秦川知道姜雨眠身上有秘密，思索再三，他还是没准备去探索这个秘密。 不管如何，此时的姜雨眠，是他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出现亮光之后，两人就开始喊安安，宁宁。 “宁宁，你们在哪儿啊！” “安安，我是妈妈，安安，宁宁，听到妈妈的声音了吗！” 秦川的嗓音很是嘹亮，平时对着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是温柔，让姜雨眠都忽视了，他的嗓音多具有穿透力。 “秦佑安，秦佑宁，听到请回答！” 嗯？ 姜雨眠诧异的侧眸看向他，秦川又喊了几声之后，“之前和孩子们做游戏，玩过这个，喊他们名字，他们听到之后就会回答，报告长官，收到信号。” 哦哦。 姜雨眠刚刚还在想，她平时也不怎么喊俩孩子的大名。 还担心，俩孩子听到名字之后，会不适应呢！ 秦川的声音很响亮，两人边走，边喊，她的声音基本都被秦川覆盖住了。 “眠眠，你别喊了，保存体力吧。” 而后，他一声接着一声，等到两人分辨不出方向，不知道走到哪里的时候，听到了细微的回应声。 “报告长官，收到信号。” 第97章 找不到弟弟，我打死你 孟如玉集结好家属院里的众人之后，扭头看了一眼，“你们把自家孩子安顿好了吗？准备好咱们现在就出发。” 上山的路上，李桂花和钱玉芬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孟如玉。 就聊起了江念念不愿意上山找孩子的事情。 “不愿意就算了，这本来就是自愿的事情，别说了，免得被人听到又传闲话。” 孟如玉叮嘱两句之后，看着他们已经走到山脚下。 她觉得自己这条腿，上去也是拖累。 “你们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们，要是孩子自己跑下来，看到我，也不会那么害怕了。” 行！ 众人也没有说什么，分散开始上山去找。 筒子楼那边也惊动了，丢孩子这种事情，谁听到心底都咯噔一声。 加上后山确实太大，往年也有孩子跑上去，玩的忘了时间，天黑了下不来，在山上嗷嗷哭的时候。 大家伙就跟着一起上山去找。 今年，没想到就轮到了秦团长家。 李桂花和孟如玉俩人的谈话，虽然很小声，可当时周围人那么多，难保没人听到。 主要是江念念说话太难听，有人就想起来，她刚随军那年，她家光宗也跑到上山去玩，找不到人了。 最后不还是整个家属院都出动去找的。 当时她哭的嗷嗷的，哭到昏厥，瘫坐在地上起都起不来，还留了两个家属照顾她呢。 再看看人家姜雨眠，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孩子出事人家是一马当先就冲上去了。 这种时候，最着急的当然是亲娘， 这么一对比，真是高下立见。 有人小声议论着，也有人嘲讽，自从她们俩打起来之后，江念念在家属院里，可没少说姜雨眠的坏话。 嗯，她越说，姜雨眠在家属院里的人缘，反而越好了呢。 另一边。 江念念做好饭之后，刘副营长没回来，刘光宗也没见人影，她出去找了一圈。 只看到自家俩闺女蹲在墙角撇着嘴的哭。 “哭什么哭，你弟弟呢！” 平时都是三闺女领着刘光宗玩的，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她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两眼，才发现，平时这边孩子最多，今天竟然一个都没有！ 江念念的心底有些慌了，猛地推搡了一下还在撇嘴哭的三丫。 “你弟弟呢，去谁家玩了！” 二丫三丫手牵着手，拼命的躲着她，就是不说话。 三丫更不敢说，她平时都是要一边儿干活一边看着弟弟的，就今天不用干活。 她就跟院里的孩子们玩了起来，玩着玩着，就听到大家喊，安安宁宁不见了。 然后一群大人过来，把自家孩子领回家，让他们都赶紧老老实实的回去。 三丫就想领着弟弟回去，结果一扭头发现，怎么都找不到刘光宗了。 吓得撇嘴哭，赶紧跑着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一想到平时娘有多疼弟弟，要是弟弟丢了，还不得打死她。 三丫吓得根本不敢回家，还是二丫找了一圈，才把她从家属院门口拽回来。 要不是二丫，这会儿三丫只怕都遛出家属院了。 “姐姐，我害怕，我，我不回家了，我走吧。” 被二丫拽住之后，三丫一个劲儿的挣扎，她觉得，就算是从军区大院跑出去，到外面去流浪，都比回家好。 弄丢了弟弟，回家，爹娘肯定会打死她的。 二丫一把将妹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怕别怕，没事的，这里是军区大院，弟弟不会丢的，只是躲在某个地方了，我们找找。” “三丫你别怕，这里没有坏人能进来，弟弟肯定不会丢的。” 俩人在家属院里找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找到，累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二丫想找人帮帮忙，才想起来，家属院里好多人，都上山去找安安宁宁了。 俩孩子蹲在这里一边儿休息一边儿哭的时候，就听到了江念念的声音。 “问你们话呢，光宗呢，你们哑巴了！” 江念念的手指头狠狠的往俩孩子的脑门上戳，恨不得要戳出个洞来。 她又想到了，刚随军那年，儿子不见的事情。 吓得心底咯噔一声，直接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嗷嗷的哭喊着，揪住三丫的胳膊就开始拧。 “我让你看着弟弟，看着弟弟，你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你是不是贪玩儿了，谁让你玩的！” “你个赔钱货，贱丫头，我让你贪玩！” 她手上的劲儿很大，两下就把三丫胳膊上，拧的青紫，三丫哭的更大声了。 刚哭两声，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对着她的脸就是左右开弓。 “哭，我让你，找不回来弟弟，我打死你！” 她慌乱的冲出去，挨家挨户的敲门，“见到我家光宗没？” “我家光宗在你这儿吗！” - 恍惚间。 姜雨眠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川喊的声音太大，震的她耳膜都嗡嗡的。 很快，宁宁那软糯的嗓音跟着大声响起，“报告长官，收到，信号。” 声音顿了一下又很快接上了，然后就是一声一声的“报告长官，收到信号！” 姜雨眠激动的拼命伸手拍打着秦川，“找到了找到了。” 天知道，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生怕孩子出现个什么闪失。 秦川担心姜雨眠情绪起伏太大，再出现个什么好歹，慢慢的搂着她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两人很快就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在一处低矮的小沟里，找到了三个孩子。 秦川手电筒照过去才看到，还有刘光宗，哭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身上也脏兮兮的，腿上，手臂上还有血。 安安宁宁倒是还好，也就身上脏一点。 这个沟不算深，但对两个三岁半的孩子来说，已经算得上，无法攀爬上来的深坑了。 尤其是，还有个受伤的刘光宗。 秦川跳下去，把三个孩子挨个抱起来，举高高，姜雨眠伸手把孩子接过来，放在平坦的地面上后，叮嘱他们乖乖坐下等着。 等三个孩子都上来之后，秦川单手撑在坑边，一个用力纵身就上来了。 秦川打着手电筒，姜雨眠先给三个孩子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致命伤后，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 这一松下来，就难免对孩子抱怨起来。 “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往山上跑，知不知道妈妈担心死了。” 第98章 为什么跟他进山？ 俩孩子被训斥的都不敢吭声，委屈巴巴的撇着小嘴，任由姜雨眠和秦川，一声接着一声的训斥。 当父母的就是如此，担心的时候恨不得替孩子去死。 等确定孩子没事后，又气到恨不得拽着孩子痛打一顿。 姜雨眠把心底担忧发泄出来，又伸手把俩孩子揽入怀中。 “真的，妈妈担心的一直哭，不能让妈妈这么担心了知道吗！” 旁边的刘光宗眼泪还没干呢，只看到了姜雨眠和秦川，没看到自己的爹娘，又急得扯着嗓子喊。 被秦川一下呵斥住了，“闭嘴！” 吓得小身子微微轻颤了一下，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被姜雨眠抱在怀里之后， 宁宁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在姜雨眠脸上胡乱的擦着。 “妈妈不哭，宁宁乖乖。” 坐在地上的安安，赶紧举起手来，这是他上托儿所之后学到的，要发言得先举手。 “妈妈，他说要带我们来摘果子的。” 安安把兜里的果子翻出来，向姜雨眠证明，他是真的来摘果子的，没有撒谎。 “然后他摔下去了，”安安虽然平时像个小大人，可是一开口说话，还是带着三岁孩子的稚气。 拼命的扯着姜雨眠的胳膊，手舞足蹈的给她比划着。 指着那个坑，“我”安安比划着，去拽刘光宗的胳膊。 “我这样”安安小脑袋思考着，“拉着他，然后一起掉下去了。” 安安又指了指宁宁，“妹妹害怕，跳下来，陪我们一起等爸爸妈妈。” 他这么一通比划加描述，姜雨眠和秦川两人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刘光宗说要带他们俩上山摘果子，当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他们摘了果子之后下山，没看清路。 刘光宗脚下一滑摔下去了，安安想去拽他，然后也被带着一起摔进了沟里。 两人爬不上来，天色越来越暗，宁宁站上面太害怕，就自己跳下去待在安安身边了。 事情是理清楚了，可是姜雨眠有些不理解。 安安宁宁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就再也不跟刘光宗玩了，平时就算是见到，也会躲的远远的。 今天为什么会跟着他进山呢？ 姜雨眠伸手理了一下宁宁有些乱糟糟的头发，拿出手帕帮她擦了擦脏兮兮的小脸。 “宁宁最乖了，不怕不怕，不管什么时候，爸爸妈妈都一定会来找你们的。” 安安立马凑过来，抱着姜雨眠的一条手臂开始摇摇晃晃的。 “妈妈，妈妈一定会来的，我们乖乖等妈妈。” 姜雨眠赶紧又伸手抱了抱安安，“嗯嗯，安安宁宁就是最乖的小朋友了。” 刚刚她和秦川训斥俩孩子的时候，孩子被吓得不轻。 这会儿缓过劲儿来，她也不敢再骂孩子了，生怕孩子被吓着。 两人正想着该怎么把三个孩子抱下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呼喊声，家属院里的其他人，都上山了。 “秦团长，姜同志，你们在这儿啊，孩子没事就好。” 来人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灯光有些昏暗，并没有看到坐在秦川脚边的刘光宗。 他赶紧喊了一嗓子，“孩子找到了。” 大家都顺着声音聚了过来，李桂花从人群里挤进来看到俩孩子的时候，直接喜极而泣的哭出了声。 “你们俩放学不回家，乱跑啥，看看你们爹娘多担心啊！” 刚来家属院的时候，有人问安安宁宁，你们爹娘是谁啊？ 他们俩还不知道咋回答呢。 现在就已经知道了，哦，爹娘，就是爸妈！称呼不一样而已。 李桂花忙着抱安安宁宁，都没注意到身边的刘光宗，一不小心踩了他一下，软乎乎的，还以为踩到蛇了。 吓得直接尖叫着蹦了起来，然后大家提起煤油灯照过来，才发现，坐在秦川脚边的刘光宗。 还在撇着嘴呜呜咽咽的哭着呢。 “你，你怎么在这儿？” 李桂花想到她去找江念念，让她上山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 又看了看身上有伤，满脸泥的刘光宗，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心底堵的慌。 “姜妹子，等下回去，江念念少不得要闹一场了。” 在看到刘光宗的瞬间，姜雨眠就想到了，只是现在，哪儿能顾得上她闹不闹啊！ 好不容易找到孩子，注意力都在俩孩子身上了。 李桂花觉得安安宁宁不是淘气的孩子，之前都乖乖的，今天怎么会突然上山。 就多嘴问了一句。 描述过一遍的安安，再说一次，显然就很好组织语言了，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嗯？” 宁宁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下，然后指着刘光宗，“我们不跟着他，他哭鼻子，哭的可凶了。” 安安宁宁毕竟还不到四岁，虽然平时有点小聪明，但是小孩子心性，可能上一秒打过闹过，下一秒就能乐呵呵的在一块儿玩了。 有人蹲下来哄着宁宁，“我们宁宁最乖，从来不哭鼻子，对不对。” 得到夸奖之后，宁宁赶紧伸手擦了擦鼻子上的鼻涕，哼哧了一下，把眼泪憋了回去。 然后才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对，宁宁最乖了，宁宁不哭。” 人群中爆发一阵笑声，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缓和了不少。 秦川看了一眼，“大家都在这儿了吗，要是没少人，咱们就赶紧下去吧。” 天色越来越暗，等会儿一点点光亮都没有了，要是有人落队，只怕会在山里迷路。 大家相互看了一下，确定没有少人之后，就结队准备下山。 秦川弯腰把安安宁宁抱在了怀里，至于刘光宗，虽然大家很不喜欢江念念，连带着，觉得这个孩子也不讨喜。 但毕竟年龄小，还是个不懂事儿的孩子。 几个人对视一眼，有人把他抱了起来。 一群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孟如玉就在山脚下等着呢，看到他们带着孩子下来，询问孩子没有受伤之后，长长舒了口气。 “真是有惊无险，我之前就说，得把山脚下这一片给围起来，圈一块地方给孩子们玩就行了，再往里，真不能让孩子进去了，容易出事。” 走着说着，她一扭头，就看到了被人抱在怀里的刘光宗。 再想想，刚刚江念念找孩子的时候，从她身边经过，急得快要疯癫的模样…… 第99章 任何人都逃不出被设定好的命运 姜雨眠才不管那么多呢，直接和秦川带着孩子回家。 都这个点了，还没吃饭呢。 俩孩子在山里又饿又渴又怕的，刚刚手电筒检查，是没看到孩子身上的伤口。 万一有细小的，没看到的呢。 众人各回各家之后，李桂花，孟如玉和另外一个抱着刘光宗的人，三人一起朝刘家走去。 刘副营长刚到家，就看到被打的脸都肿了的二丫三丫，还有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嗷嗷哭的江念念。 江念念哭的根本说不出来话，刘副营长还没一碰她，直接就摔在了地上，躺在地上哭。 “光宗啊，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刘副营长气的恨不得直接给她一脚，“哭哭哭，哭有什么用！” 问了俩闺女，知道刘光宗找不到了，他其实也不是很着急，反正左不过就在军区里。 可能是跑哪儿玩去了，迷路了。 找找，肯定能找回来。 刚准备出去，就看到他们仨带着孩子回来了。 刘光宗都快被吓傻了，刚一被放下，立马蹬蹬蹬的就朝着江念念冲了过去。 都顾不上江念念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就扑到了她怀里，趴在她身上就开始扯着嗓子哭。 孟如玉刚一进院，就被吵的头疼。 “别哭了！” 她开口的声音不算多狠厉，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温柔。 只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镇住了一整院的人，连刘光宗都吓得不敢吱声了，小身子颤抖着往江念念身后躲去。 孟如玉只一眼就看到了二丫三丫，那被打的都快没有孩子样了，江念念也下得去手。 “刘光宗把安安宁宁带到后山去玩了，跌进沟里出不来，还是人家秦川和小姜同志给抱上来的。” “你们这么闲的话，不如想想，怎么去谢谢人家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她是首长夫人，也管不了这些人的家务事。 原本正准备转身离开，看到二丫三丫那瑟缩颤抖的眼神，又忍不住看向刘副营长。 “女人也顶半边天！咱们军区里也有女兵，单拎出来各项成绩也不会弱于你们！” 孟如玉眸光深邃的落在俩孩子身上，看着她们被打肿的脸，她就想到了自己那个还未见过面的孩子。 也不知道，她临时托付的老乡，对她好不好。 她并没有直接点名说些什么，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落在江念念耳中，更像是孟如玉闲着没事，在这里乱说一通。 可，刘副营长却听出了这其中的关键。 首长夫人这是点他们呢，说他们太苛待二丫三丫了，若是将来俩孩子有出息了，只怕会跟他们离心。 等他们走后，刘副营长一把拽过刘光宗，脱了鞋就要揍他。 被江念念拦下来，不管不顾的挡在了孩子身前，“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打他干什么！” 刘副营长被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不打他，打你吗！” “你刚刚没听到吗，他把安安宁宁带山上去了，要是秦团长家的俩孩子有个好歹，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吗！”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让刘光宗离他们俩远点远点，你为什么不听，你是不是还想着，让俩孩子订娃娃亲呢！” “你做梦去吧！” 刘副营长猛地将手中的鞋丢在地上，转身朝屋里走去。 他整天忙的根本没时间管家里这堆烂摊子，要是让他们娘几个继续待在这里，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等这件事情了结后，他就把他们娘几个送回老家去。 他一个人去住宿舍，也比整天面对这些糟心的事儿好。 起码，他出任务的时候，不用分心，他们娘仨在家属院是不是又闯祸了！ - 刚进家，姜雨眠就赶紧倒了水给俩孩子喝。 现在家里暖瓶里烧开的水，都是她用空间里的灵泉水煮的。 她发现这个水喝着，能强身健体，还能让皮肤变好一些。 不知道秦川是整天训练晒的，还是喝的少，嗯，他的皮肤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变化，不过，身上那股子蛮劲儿，倒是一点不少。 一进家，秦川就赶紧去烧了热水。 等俩孩子喝完水，吃点麻花垫吧垫吧，水也烧的差不多了。 两人赶紧带着俩孩子洗洗澡，顺便给孩子检查一下，身上有没有伤。 宁宁可能是跳下去的时候，崴着脚了，一直说“脚脚痛痛。” 洗澡的时候，姜雨眠才看到，宁宁的右脚已经肿的好高了，她赶紧给宁宁洗了澡，把她抱进屋里。 趁着秦川没进屋的时候，在空间里翻找了一圈。 找到一瓶从廖家仓库里翻找出的药酒，给宁宁抹上之后，又做了按摩，消肿一些后，又贴了药膏。 秦川抱着安安进屋的时候，看到宁宁受伤之后，他也很是心疼。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伸手摸了一下，确定只是崴脚，骨头并没有断开之后，松了口气。 这点小伤，姜雨眠还是会治的。 “这膏药是廖家祖传的方子，治跌打损伤非常管用。” 既然是廖家的方子，那肯定比医务室里的还好。 秦川也没在多言，只是抱着宁宁，格外心疼。 安安看着宁宁受伤的脚，心疼的趴在她身边，“妹妹，呼呼就不痛痛了。” 俩孩子上床之后，宁宁明显比之前安静了许多，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安安也乖巧的不跟妹妹打闹了。 俩孩子歪在被子上，捧着连环画看的津津有味。 秦川去厨房烧火，姜雨眠快速的炒了两个菜，来不及煮粥了，让俩孩子喝了碗麦乳精。 等吃完饭，哄着俩孩子睡下之后，姜雨眠慌乱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感觉今天晚上过的，兵荒马乱的，像是经历了一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秦川拿着书坐在堂屋门口，守着他们娘仨，心底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今天在上山找俩孩子的时候，姜雨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 他甚至都怀疑，如果两个孩子出事的话，姜雨眠可能会像他梦里那样，疯掉。 忽而想起林乔的话。 “这只是一本书，你处于书里的世界，任何人都逃不过被早已经设定好的命运，你也不会例外！” 第100章 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难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想要拨动姜雨眠的命运轨迹，让她按照自己梦中那样发展吗？ 秦川猛然间把手中的书合上，他不信这是一本书，同样，梦也只会是梦！ 不管如何，他一定会守护好她和孩子！ 这一夜，他独坐在堂屋门口，脑海中回想了很多事情。 微风拂过带起一阵凉意，热气散去蝉鸣尽退。 天方鱼肚白时，秦川猛然间惊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依靠在门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在梦里，俩孩子上山掉下悬崖，一群人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他们。 姜雨眠看到俩孩子的尸首后，崩溃痛哭，直接发疯，要弄死刘光宗，然后拿着刀一刀捅死了江念念。 他去夺刀的时候，锋利的刀尖穿过他的衣服，刺破了他的肌肤，狠狠的捅了进去。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梦里的声音。 “秦川，孩子没了，你跟我一起去死吧！” 呼！ 梦中的场景太过骇人，尖刀在腹部转动的痛感，让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肚子。 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只是一场梦。 大概是昨天丢失孩子惊吓过度，他虽然一直没说什么，可担心一点都不比姜雨眠少。 只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他们两人不能都崩溃到无措。 总得有人撑起一片天，做那个引路石。 其实昨天晚上，他一直都在强撑着，一直到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紧绷的心弦才猛然间松开。 他起身走到里屋门口，看着床上还在睡觉的娘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秦川还未转身离开，姜雨眠便醒了过来。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安安的腿从自己腰间拿开，然后又把宁宁的胳膊从自己的腿上挪走。 怪不得，睡一夜，觉得像是拖着千斤重的石头在拼命前行。 俩孩子都恨不得全部趴在她身上睡了，能不重吗！ 她蹑手蹑脚的翻身下床，把蚊帐关好之后，边走边用手指梳拢头发。 “起这么早？” 姜雨眠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外面的天色，还有些雾蒙蒙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 “这才四点多，你平时不是五点多才起吗？” 秦川没说他只是坐在门槛上小憩了一会儿，“睡不着。” 姜雨眠也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全部都是前世，两个孩子在她怀里死去时的画面。 昨晚上山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秦川攥着手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 若不是有秦川在，她估计真的会疯掉。 没有母亲能反复经历丧子之痛。 “我想吃馒头了，钱嫂子不是炒了辣椒酱吗，再熬点小米粥？” 秦川朝着里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我准备好面糊，等俩孩子醒了，你给他们摊鸡蛋饼吃？” “嗯嗯” 姜雨眠点了点头，虽然还是忍不住的打哈欠，不过，这会儿脑子却清醒的很，估计回去睡也睡不着。 她就赶紧洗漱了一下。 趁着秦川和面做馒头的时候，把院子收拾收拾。 收拾好院子又收拾了一下堂屋里，顺便还不忘去秦川那边，想看看他屋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打扫的。 瞅了一圈，拿起了筐里放的脏衣服和袜子。 扭头才看到床上，还是昨天白天，俩孩子爬床上去玩，弄得那副样子。 难道，他昨天一夜未睡？ 姜雨眠把衣服拿出去，院子里装了压水井，虽然没筒子楼外面的水龙头好使，不过，也很方便了。 她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分一下，浅色的放在一起，深色的单独放，秦川的衣服汗味重，要单独洗。 秦川和了面等着醒面的时候，从厨房出来，看到她准备洗衣服。 赶紧凑了过去，“你别洗了，我来弄吧，天色还早，你再去睡个回笼觉。” 察觉到他可能是一夜没睡之后，姜雨眠现在哪儿有心情去睡觉啊。 挑拣了一下，把自己的贴身衣服和宁宁的衣服拿了出来。 “我洗这些，剩下的你洗。” 两人一起洗，确实比一个人洗的快，等衣服洗好之后，秦川起身把所有的衣服全部晾晒起来，面也醒好了。 隔壁王政委起来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隔壁院里，这么早，连衣服都洗好挂起来了。 再扭头看看，堪称战场一般混乱到没有空隙的屋里，无奈摇了摇头。 他原本是想出去跑步的，结果，却鬼使神差的站在了墙边，盯着隔壁院里的厨房看。 秦川穿着单薄的背心，腰间还围了围裙，正在和面，看样子是准备做馒头。 姜雨眠在洗米准备下锅。 看人家这日子，夫妻俩不管干什么都一起做，有商有量的。 这么温馨甜蜜，真让人羡慕。 秦川把馒头放进锅里，等着二次醒发的时候，准备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他起来到现在也只洗了手和脸，还没来得及刷牙呢。 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目不转睛的王政委。 见他朝自己走来，王政委尴尬的笑了笑，“起那么早啊？” 秦川慢悠悠的倚靠在墙边，朝着他院子里看了一眼，“有时候呢，你乐意宠着那就好好宠。” 嗯？ 王政委一时间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正诧异时，就见秦川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院子。 “你难道指望，你家里所有的家务都让两个孩子做？” “其实说起来，我媳妇儿跟你媳妇儿差不多，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为什么随军之后，我媳妇儿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你却……” “因为我什么都干啊，洗衣做饭刷锅洗碗，收拾院子，劈柴，只要是家里的事情，我都做。” 秦川饶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他们院里的厨房，到现在锅碗都还没添置上呢。 “虽然我读书不多，但是我学过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说完之后，秦川也不再继续搭理他，拿了自己刷牙的搪瓷茶缸，接了水去刷牙。 连他这么一个大老粗都看得出来，隔壁王政委家的问题，不仅仅是他媳妇儿不好好过日子。 就好比，你让媳妇儿做饭，那你总得多劈点柴吧？ 再比如，你娶了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回来，人家不会烧地锅，那你弄个烧煤炉子也行啊。 啥都没有，把人家接来随军之后，就啥都不管了。 还真以为人家是孙悟空会72变啊！ 王政委扭头出去跑步，从食堂买了早饭回来之后，看了一眼还有时间，顺手把乱糟糟的堂屋收拾了一下，把院子也扫了一下。 等他出去的时候。 秦川和姜雨眠还在吃早饭，听到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姜雨眠有些好奇。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101章 馒头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热腾腾，喧软的白面馒头，从中间掰开，抹上薄薄一层辣椒酱，秦川还给她煎了一个荷包蛋放进去。 合上之后，嗷呜咬上一大口，真香啊。 秦川知道她不能吃辣，看她吃的起劲儿，赶紧把小米粥端到了她面前。 “少吃点辣，要不然，脸上长痘痘，你又该生气了。” 姜雨眠傲娇的轻哼了一声，“才不会！” 平时早饭，两人很少能有机会这么坐下来慢慢吃。 吃午饭晚饭的时候，又有孩子在，难得如此安静的二人世界，秦川挪着板凳，慢慢的朝着姜雨眠靠近。 等姜雨眠用眼神制止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揽上自己的腰了。 “眠眠。” 男人有些不老实，一边儿吃饭，一边儿朝她凑了过来。 “有没有想我？” 人呢，就近在咫尺，她只需要稍稍侧头，说不定就能亲到他脸上去。 这么直接问有没有想他，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联想到之前男人使小计谋，把她连哄带骗的弄上床，姜雨眠就知道他是啥意思了。 佯装不懂，继续吃饭。 秦川还想要继续说话，姜雨眠拿起一个馒头就塞进了他嘴里。 “这么稀罕的白面馒头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呃呃。 秦川眼角都带着笑，他看到了，媳妇儿这都吃第二个了。 他觉得，自从随军后，自家媳妇儿这皮肤真是越来越好了，肯定是进城买的雪花膏起了作用，嗯，等下次发津贴还得给媳妇儿买。 这小脸也比之前圆润了不少，肯定是心情好，能吃能喝能睡的，没压力。 那他以后要更勤快，多做点好吃的，把媳妇儿养胖一些。 姜雨眠并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眼珠儿滴溜溜的转悠着，像是有点不怀好意。 他还能有什么坏心眼？ 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姜雨眠感觉自己现在像是一块落在狼窝里的肉，随时都会被狠狠的咬下一口。 “刚想起来一件事儿。” 姜雨眠吃了一口小米粥，突然想起来，昨天安安宁宁是和刘光宗一起上山的！ 真的，差点把他给忘了。 秦川还没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下意识的问了句。 “怎么了？啥事儿？” 姜雨眠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江念念，依照她的脾气，今天铁定会来闹的。”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头疼。 而且，就她那个脾气，指不定，还会闹到医务室那边去。 “不是，这个刘副营长脑子是不是有坑，这样的媳妇儿，咋不让她回老家去呢！” 说完之后，秦川捧着碗看了她两眼。 姜雨眠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也对。” “确实是不能送回去，她还在工厂上班呢，每个月的工资也有二十多块，足够一家人开销了。” 刘副营长的钱就能攒着寄回老家。 俩闺女在家，可以洗衣做饭收拾家务，顺便还能照顾刘光宗。 啧啧。 真是妙啊！ 既然她不会走，自己也不会走，那以后就躲着点吧。 江念念确实是想过来找事儿的，昨天闹腾的，刘副营长都气的不搭理她了，直接打地铺睡的，都不愿意上床。 弄得她半宿都没睡着，一大清早，刘副营长起床的时候，动静太大，把她也吵醒的。 想着她也要上班，姜雨眠也要上班。 真要吵架，那也得早点过去，免得堵不住人。 结果她还没到门口，就被孟如玉拦住了。 江念念讪讪的后退两步，表情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婶子，你这么早，是准备去哪儿啊？” 孟如玉想着自己那个丢失的闺女，昨晚看到姜雨眠那个着急的神情，就想到了自己。 也是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想着早点过来和姜雨眠聊两句。 没想到就碰到了江念念。 “你这是去哪儿，去找小姜吵架？” 这气势汹汹的，说不是去打架的，她都不信。 江念念觉得自己是占理的一方，立马就开始委屈的抹眼泪，“婶子，你这事儿你评评理，他们家俩孩子贪玩，把我家光宗拐山上去了。” “害得我满家属院的找人找不到，急得差点背过气儿去。” “因为孩子的事儿，昨天我男人都跟我吵架了，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怪姜雨眠，都是因为她没教好孩子！” 孟如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会颠倒黑白的人。 “首先，你刚随军的时候，你家光宗就跑到山上丢过一次。” “其次，筒子楼那边几个孩子能作证，亲眼看着刘光宗骗俩孩子去摘果子，把俩孩子哄过去的。” “昨晚喊你一起进山找孩子，你不去，是人家秦川和小姜同志，不计前嫌把你家光宗，从沟里抱出来的。” “人家还没找你呢，你有什么理由去找人家算账？” 常年身处高位，哪怕如今退下来了，身上也带着年轻时在战场上厮杀的狠厉。 一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子狠劲儿，让人不敢忽视。 孟如玉说完之后，淡淡的瞥了一眼江念念。 “还是你觉得，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闹，也没人能拿你怎么着！” 这一眼，吓得江念念魂儿都快出来了。 第102章 这么早，送姘头出门啊？ 江念念哆哆嗦嗦的朝后退了两步，嘴角也忍不住的抽搐着。 “婶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有些尴尬的硬着头皮反驳了一句，被孟如玉直接厉声质问道，“那你觉得，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儿子，快7岁了吧，这么大应该能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昨天晚上，你们夫妻俩没有问他，为什么把安安宁宁哄骗到山上去吗？” 这…… 她还真没问。 她一心只想着，这一切都是安安宁宁搞的鬼，她儿子平时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会欺负别的小朋友。 更别说，把安安宁宁他们俩哄骗上山了。 “我……”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被孟如玉抬手制止。 “你确定要去找小姜吗，你是打的过她，还是骂得过她？” “如果你想去挨骂挨打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念检讨书的话，我不拦着。” “如果你不想去，那别挡路，我找她有事儿。” 江念念确实是不敢去找她了，毕竟姜雨眠的手段，她也是领教过的。 她就是气不过，昨天晚上围着大院找了好多圈，急得她又喊又哭的，跟个疯子一样。 加上她男人现在也不搭理她，总觉得是她的错，她这不是想着，要是能吵赢了姜雨眠，那这件事情不就跟自己没关系了吗。 孟如玉是什么人啊，只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 等江念念走远之后，她才朝着秦家走去，秦川已经出去了，姜雨眠刚把俩孩子从床上拽起来，正在洗漱的时候，见到孟如玉进了院子。 “婶子，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想着，晚上下班去你那儿一趟呢。” 孟如玉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想闺女想的睡不着吗。” 顺手帮宁宁拿了毛巾，想要帮宁宁擦脸的时候，被小姑娘给拒绝了。 “奶奶，不用哦，我自己会擦脸哒~” 小姑娘的声音很是软糯，加上这么甜甜的喊奶奶，更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孟如玉想到自己那个，到现在还不肯结婚的儿子，就觉得有些头疼。 早点结婚，也让她抱个大孙子嘛。 她伸手捏了捏宁宁的小脸，“真乖”低头就看到了宁宁脚踝的伤，“这是昨天摔下去，扭到了？” 姜雨眠点了点头，等宁宁擦好脸后，抱着她朝堂屋走去。 “我怕她去托儿所，老师没办法分心照顾，这几天我就带着她去上班。” 反正医务室那边的药房里，也很轻松，平时也没什么人过去。 宁宁又乖，拿点玩具就可以自己玩上一上午。 孟如玉原本想开口说帮忙带几天，又想到自己这个身体情况，自己走路都走不稳当呢，万一宁宁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她再有个不舒服的，算了算了，还是不给姜雨眠添麻烦了。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姜雨眠抱着宁宁，拿了一颗鸡蛋递到她手中，宁宁自己乖巧的拿着鸡蛋在桌边磕了两下，然后开始学着自己剥了。 一旁的安安已经把鸡蛋剥开，正在吃了，还咬了一口鸡蛋饼。 “爸爸做的饭，好香啊。” 姜雨眠笑着把小米粥放到了他面前，“你爹也不在这儿，拍他马屁他也听不到。” 安安一边儿吃，一边儿很不认同的摇了摇头。 “妈妈，我说的是实话哦，没有拍马屁。” 宁宁也跟着点头，“对哒对哒，我们家没有马，怎么拍马屁呢。” “哈哈哈哈哈……” 姜雨眠和孟如玉被这俩孩子逗的咯咯直乐。 在孩子吃饭的时候，姜雨眠把昨天，楚盼南说的话，转述给了孟如玉。 “昨天孩子突然走丢，我心里着急的很，所以，一时间就忘记去找婶子说这个事儿了。” “我觉得，她很可能是你的女儿，只是她现在不想认你，肯定有她的顾虑。” “婶子若是有时间，不妨和首长一起，坦诚布公的找她聊一聊，如果确定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尊重她的意思。” 说到认亲，姜雨眠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 当年到处都在打仗，颠沛流离，失去亲人，和爱人分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根本数不过来。 如果说儿时她还怨恨过的话，那现在，其实反而已经释怀很多了。 在那个年代，能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敢奢求更多。 当初离开的太过匆忙，她都没来得及给孩子取名，乍一听到她叫盼南的时候，孟如玉心底还忧伤了一段时间。 想着她的养父养母是不是很重男轻女，一心想要个男孩儿，才会给她取名盼南？ 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可是，当初自己把她放下后，跟着大部队转移，躲进山里饿了好几天，才躲过敌人的搜捕。 带着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真的熬不过去啊。 她让姜雨眠转达的，也是她的心里话。 不管重来多少次，如果再遇到那样的局面，她还是会选择把她放在老乡家里，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嗯嗯，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肯定尊重她的选择，找了这么多年，能确定她平安活着，健康长大，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孟如玉擦了擦眼泪，“小姜，其实跟别人比我已经很幸运了，我起码还有机会能见一见孩子。” “有好多战友，都把孩子寄养在了老乡家里，最后，都没找回来，死的，伤的，残的，嫁人的，结婚的，还有，根本找不到的，太多太多了。” 他们经历的是不平凡的年代，过的是艰辛岁月，万万人的鲜血才换来和平，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孟如玉擦了擦眼泪，姜雨眠端了鸡蛋饼和小米粥，“婶子，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一点吧。” “你尝尝看，秦川的手艺真的很好。” 她当然知道秦川做饭的手艺很不错，“去了那么多次炊事班，把人家老师傅的手艺都偷学会了。” 调侃归调侃，孟如玉也没打算留下吃饭。 “这个点，青禾该做好饭了，我回去吃。” “你照顾俩孩子已经很辛苦了，别管我了，你忙吧。” 孟如玉从堂屋出去的时候，姜雨眠赶紧跟上去，把人送出了门。 一转身回去，就看到苏枕月迷迷瞪瞪的刚睁开眼。 她刚想顺口刺姜雨眠一句“这么早，送姘头出门啊！” 第103章 这还真是一大进步啊 话都快说出口了，一想到这女人的战斗力，算了算了。 她还是谨慎点吧，感觉那话说出去之后，姜雨眠肯定会翻墙过来打她一顿的。 姜雨眠就觉得她肯定没憋什么好屁，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盯着她呢。 昨天晚上因为孩子的事情，她一肚子无名火还没发泄出来呢。 苏枕月要是非得往枪口上撞，就别怪她发火了！ 只是，苏枕月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真是出乎意料啊。 俩孩子吃完饭之后，她把安安送去了托儿所，“跟小朋友们好好玩，别打架。” 站在托儿所门口，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 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孩子被送过来了，刘光宗也在里面。 这个年龄都可以去上小学了，也不知道江念念是怎么想的，还往托儿所里送。 “妈妈，我一定会乖乖的。” 安安举手保证着，视线看到刘光宗的时候，傲娇的轻哼了一声。 “我不会打架的，我今天哪儿也不去，等着妈妈来接我。” 昨天要是就他自己一个人在山上也就算了，都怪他跟着刘光宗上山，害得妹妹扭伤了脚。 安安心底很是自责，所以已经暗暗发誓，不会再和刘光宗说话了。 所以，当姜雨眠走后，刘光宗拿着鸡蛋走过来的时候，安安立马扭头看向一旁。 “安安，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想道歉。” “喏，我的鸡蛋分你一半。” 安安双手环在身前，嗯，吃胖了都抱住了，他傲娇的╭(╯^╰)╮着，“我才不要你的鸡蛋呢。” 今天爸爸给他们做了鸡蛋饼，煮了鸡蛋，他吃的可饱了。 “宁宁小脚都受伤了，都是因为你，我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说着，安安直接起身蹬蹬蹬的朝着老师跑了过去，然后主动帮老师拿东西，照顾小朋友们。 托儿所里的两位老师，很喜欢安安宁宁，他们俩长得好看，每天穿的干干净净，还会帮忙干活。 有时候，也会有很小的孩子送过来，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 比他们俩大的孩子，有时候还会故意欺负小朋友，安安就会挡在小婴儿面前，摆足了哥哥的款儿，不准他们欺负人。 “安安真乖。” 刘光宗有些不服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板凳上，重新坐下，剥开的鸡蛋壳随意的丢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咬着鸡蛋。 自从上次跟安安打架之后，这大院里的好多小朋友，都不跟他玩了。 生气。 他原本想着，把自己发现的秘密基地告诉安安，以后摘果子的时候，带他一起去。 结果，现在他吃了果子不认账，哼！ 宁宁的脚受伤，姜雨眠是抱着她走的。 隔壁钱玉芬起床之后，吃了饭就搬了凳子，想和姜雨眠聊一聊，昨天晚上动静闹的那么大，她也想去找孩子的。 自家男人拦着没让她去。 说大晚上的出去，她这张脸，怕吓着孩子们。 她焦急的在家里等了好久，等钱团长回来说孩子找的时候，她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去。 “小姜，小姜。” 钱玉芬站到凳子上之后，喊了两声，才发现，隔壁院里没有人。 “起那么早？” 正好钱团长吃完饭，赶紧过来扶了她一下，“你怎么又站那么高，你要是喜欢跟小姜聊天的话，干脆把这个墙砸掉一半好了。” 他前段时间忙得很，只是回来的时候，听媳妇儿说隔壁的小姜同志很好相处。 没想到，自家媳妇儿这么喜欢找人家聊天。 这还真是一大进步啊。 钱玉芬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当初就是因为脸上有伤，她才让人把墙砌高一些的。 见她这副样子，钱团长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你把小姜说的那么好，就不想跟人家多接触接触？” “这些年，你也就是自己吓自己，要是经常出去走走转转，说不定，那些孩子早就习惯了。” 他盯着自家媳妇儿脸上的伤痕看了又看，忍不住便红了眼眶。 都是他无能，当初要是能早下决断，哪怕冒着被革职的风险冲上去，也不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我媳妇儿真好看。” 钱玉芬没想到，都成老夫老妻了，他还这么油嘴滑舌。 钱团长直接搂着媳妇儿不撒手，“害羞啥。” 从小抱到大的，钱玉芬是他们家的童养媳，弃婴，被父母捡回家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 后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他还记得立了功，升了职后，还有人给他介绍城里的大小姐。 说家里那个童养媳又没领证，就丢在老家让她照顾爹娘孩子，可以再娶个城里的美娇妻。 当时，身边有不少人都是这么做的。 他顶住压力，拼命立功，就是想着早点接她和孩子来随军。 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钱玉芬把他推搡开，转身就要去洗衣服，“今天你难得休息一天，中午想吃啥，我给你做。” 钱团长乐呵呵的跟在她后面，“我就得意你做的手擀面，啥时候都吃不腻。” - 姜雨眠抱着宁宁去了医务室，也顺便让医生给宁宁看了脚伤。 “没什么大事，你处理的很及时，这个药膏哪弄的？” 听姜雨眠的描述，这一夜消肿不少啊。 医生看着大为震撼，姜雨眠犹豫着，也不敢说是廖家的祖传秘方，这个时候，啥事儿都敏感的很。 “我在家里随便找的，可能是药酒的功效，误打误撞弄的。” 医生也没在意，秦团长受伤的次数多了，或许他有什么治疗跌打损伤很有用的手法呢。 宁宁挨个和医务室里的叔叔阿姨打了招呼。 “叔叔好，阿姨好” “呀，这就是你那个龙凤胎的闺女啊，真乖，长得好可爱啊。” 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招人喜欢。 正聊着呢，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姜雨眠，有人找。” 姜雨眠直接抱着宁宁出去，刚走到医务室门口，就看到了阮曼。 嗯？ 对方一副要将高冷人设贯彻到底的模样，一言不发的把手中的药递了过来。 姜雨眠：“……” 第104章 你说的话，他能听吗？ 她不会以为，自己是故意诅咒吧？ 额…… 阮曼扭捏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在脑海中斟酌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平时在医院的时候，说一些跟她专业相关的专业术语，她倒是驾轻就熟，就是，一到和人打交道的时候，就两眼一抹黑，啥也不会了。 姜雨眠察觉到她的意思，赶紧主动上前。 “你是担心俩孩子受伤，才过来送药的吧？” 她赶紧腾出手接了一下，有一盒消炎药，这可是好东西，很多人花钱托关系都不好弄。 “这……” 平白无故，她怎么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啊。 姜雨眠推脱着，“这太贵重了，孩子没啥事儿，药你还是拿回去吧。” 这消炎药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 阮曼思来想去，还是给她留了半盒，“家里俩孩子，这药你得备着，以防万一。” 说着，不等姜雨眠拒绝，转身就走了。 姜雨眠抱着孩子又拿着东西，哪里追得上她的自行车。 这是第二次和阮曼打交道，觉得她这个人，古怪又热情。 姜雨眠把消炎药收好，趁着宁宁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放到了空间里。 一上午，宁宁待在药房里玩玩具。 姜雨眠则是坐在她旁边看医书，翻找廖家医药箱里，留下的手札，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药方。 不知道是不是时运来了，还是有宁宁在，她心安了不少，更能静下心来翻看。 没想到，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份跟钱嫂子，症状非常相似的病例，上面记录了药方。 姜雨眠起身走到桌子前，把这份药方抄录了下来。 趁着宁宁玩玩具没注意到她，赶紧把其他东西收进了空间里。 看了眼时间，快到下班的点了。 “宁宁，走吧，我们回去接哥哥。” 估计是昨天丢孩子的事情，闹怕了，今天大家都去托儿所主动接孩子了。 姜雨眠到的时候，江念念应该也是刚下班，身上的工装还没脱掉，急匆匆的到了托儿所门口。 “光宗，光宗。” 被小孩子们孤立的刘光宗，委屈的坐在角落里，一边儿哭唧唧，一边儿用袖子擦鼻涕。 安安只觉得他这个样子，好脏啊。 更不想和他玩了。 等江念念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安和几个小孩子蹲在一旁，自家儿子坐在角落里。 她气急败坏的冲上去，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安安，走啦~” 今天放学后，安安哪儿都没去，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就是等着姜雨眠来接呢。 安安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朝着门口跑过去。 “妈妈！” 他冲过去后直接抱住了姜雨眠的腿，仰着头看向被抱在怀里的宁宁。 “妹妹，你今天有没有很乖？” 宁宁开心的摇头晃脑，“有啊，叔叔阿姨们都夸我很乖，对不对呀，妈妈？” “对对对。” 姜雨眠怀里抱一个，手里牵着一个，侧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念念，似笑非笑的冲她勾了勾唇角。 “下次，再有人不乖，哄骗你们上山，我就打断他的腿！” 江念念心尖一颤，总觉得，姜雨眠这句话，就是对着她说的。 要不是有人在扬，估计她能立马冲过来，撕了她。 江念念也不知道为啥，自己下意识的就抱起了孩子，也顾不上其他事情，转身就走。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姜雨眠这才收回视线。 回到家之后，看到秦川已经回来了，家里还来了客人。 “刘副营长，真是稀客啊！” 昨天刚发生那样的事情，今天就上门？ 姜雨眠抱着宁宁进屋之后，帮她把鞋子脱掉，拿了连环画，让宁宁坐在床上玩，安安也在屋里陪着她。 走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的罐头。 刘副营长见她走出来，有些紧张的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弟妹，宁宁的脚，没事吧？” “我问过孩子了，他就是觉得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跟他玩了，想和安安宁宁缓和一下关系，才带他们上山摘果子的。” “孩子还那么小，真不是故意的，我今天来，就是来赔个不是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刘副营长说着笑着的，让姜雨眠还真不好接茬，她笑了笑，“你们继续聊，我去做饭。”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被秦川喊住。 “别忙活了，今天食堂吃饺子，我带回来了。” 那行。 她转身冲了一碗红糖水放在桌子上，不管咋说，刘副营长是来赔礼道歉的。 姜雨眠还正想着呢，等到下午，要是还没个啥表示，她就要上门去问一问了。 刘副营长看着那碗红糖水，也没好意思喝。 “家里也做好饭了，我就先回去了。” 人家都说要吃饭了，再不走，还想留下来吃一顿吗。 刘副营长走的时候，秦川起身送了送，回来之后微微叹了口气。 “都一个大院里住着，遇到这种事情，真的烦。” 就这话，他也只能小声跟姜雨眠说，要不然被外人听到，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我刚刚跟刘副营长说了，建议他早点送刘光宗去学校读一年级，他都快7岁了，可以去了。” 姜雨眠在里屋喂宁宁吃饺子，听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扭头，就看到他站在里屋门口。 略带一丝痞气的倚靠在门框旁边，看着她们娘仨。 宁宁坐在床边，小脚顺着床沿垂下，在半空中慢悠悠的晃着。 安安则是搬着小凳子坐在旁边，姜雨眠用勺子把一个饺子一分为二，俩孩子一人一口。 争着抢着吃，总是最香的。 “你说的话，他能听吗？” 姜雨眠觉得，刘副营长就是属于那种，上级领导交代的任务，舍命都能完成。 家里的事情，他就是个真眼瞎，反正有媳妇儿和俩闺女呢，他进家就能吃到热乎的饭菜，吃完饭洗澡睡觉。 其他啥事儿也不管。 “会的！” 秦川说的斩钉截铁，姜雨眠只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那么笃定？ 第105章 你要是在场，能打烂她的脸！ 现在已经过了秋季入学的时间了，刘光宗这个时候去上学，只怕有些跟不上课程吧？ 俩孩子吃完饭后，姜雨眠把他们小手小嘴巴都擦干净，才允许他们在床上看连环画。 要不是宁宁脚上有伤，不方便行走。 姜雨眠平时是绝对不会让他们随意往床上爬的。 尤其是在泥里打滚翻腾几圈，回来弄得浑身脏兮兮的，不洗澡就上床。 嘶。 想想她就受不了。 姜雨眠把蚊帐关好之后，又各种叮嘱了一番，还是有些不放心。 吃饭的时候，她端着碗坐在门侧，扭头就能看到里屋的扬景。 秦川吃饭很快，三两口扒完一份素馅饺子，起身把饭盒，碗，还有勺子筷子都洗刷了一遍。 等他干完回来擦桌子的时候，姜雨眠才吃了半碗。 看着姜雨眠着急的把一整个饺子塞进嘴里，嘴巴撑得鼓鼓的，将她明媚到有些过分的美貌，衬得可爱了几分。 秦川没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又没人跟你抢，慌什么？” 姜雨眠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没来由的就心跳加速。 “我这不是怕耽误你干活吗！” 她嘴里塞的满满的，有些嘟囔不清楚，赶紧把饺子吃完，起身想拿着手里的碗去厨房刷一下。 被秦川直接接了过去，“给我吧。” 他正好也要把擦桌子的抹布拿去洗一洗。 姜雨眠扭头一看，俩孩子在床上东倒西歪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她起身过去，拿起被角，帮他们盖住小肚子。 这才转身去厨房，秦川洗好碗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被姜雨眠堵在了厨房里。 把阮曼给她送消炎药的事情说了一下。 “你认识她吗？” 秦川仔细想了想，“不太清楚，你改天找钱嫂子聊聊，家属院里来来回回，她算是最早一批的，应该会知道一些。” 那行吧。 对于别人释放的善意，姜雨眠自然也乐意接受。 “消炎药可是好东西，可以给孩子们留着，以防万一，不过，咱们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回什么礼比较好呢？” 秦川不太了解她说的阮曼，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姜雨眠想了会儿，也不再纠结，等找钱嫂子聊聊，看她了不了解阮曼吧。 送东西也最好要送到对方心坎上去。 要不然，一些吃的喝的，按照阮曼和他丈夫两人的津贴来说，也不是吃不起。 “你跟刘副营长说什么了？” 秦川伸手揽着她的腰，作势就想抱着人，把她放在灶台边沿。 姜雨眠吓得赶紧挣扎，“你别胡闹。” 大白天的先不说，厨房的门正对着苏枕月那边，要是被她看到点什么。 往后真是没有一点消停日子了。 秦川扶着她坐在灶台边缘，一手撑在灶台上，一手扶着她的腰，微微朝她靠近时，还需要稍稍垂眸。 “我怕你仰头跟我说话，脖子疼，特意抱着你坐着说。” “你在想什么？嗯？” 这最后一个嗯字落下的时候，带着缠绵的尾音，撩的姜雨眠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好吧。 刚刚确实是她多想了。 姜雨眠抿嘴不说话，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看的秦川心底痒痒的，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事儿。 早知道就回堂屋，两人一本正经的坐着聊了。 “我跟他透露了一下，上面正在考察他的事情，这件事情他也有所了解，跟他说，也不过是让他心底有个底。” “能否顺利再往上走一步，这次考察很关键，他要是不傻，肯定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能在这里混个一官半职的，都不是傻子。 只能说，有些事情，愿不愿意去做的问题。 姜雨眠也不认为刘副营长脑子不好使，果不其然，没出两天，就听说，刘副营长和江念念闹了起来。 起因是他下班回来，就听到江念念跟家属院里的其他人，说姜雨眠的坏话。 说是安安宁宁哄骗她儿子上山，害得她儿子跌进了沟里，身上都是伤之类的。 现在家属院里，都把她当个笑话看。 尤其是在知道那天晚上，她不愿意上山帮忙找孩子，结果，自家孩子是人家给救回来的，她还有脸说。 被刘副营长撞了个正着，带回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让她辞职，带三个孩子回老家。 好不容易从山沟沟里走出来，江念念可不愿意回去。 哭闹的很，半个家属院里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李桂花拽着姜雨眠去的时候，被姜雨眠给拒绝了，“我跟她有点过节，这个时候去，她肯定以为我是去笑话她的。” “嫂子去吧，劝和劝和，也别闹太狠。” 行吧。 李桂花也没再劝。 后面的事儿，她都是听李桂花说的，“刘副营长真是铁了心，东西都给她收拾好了，辞职信也给她写好了。” “最后她哭着喊着不愿意走，发誓她以后肯定改，然后还说，就是她哄着刘光宗跟安安宁宁缓和关系的，还说宁宁长得好看，让刘光宗拐她做媳妇儿。” “你当时要在扬，能打烂她的脸！” 姜雨眠正在剁肉馅呢，听到这话，拿着刀就准备出去。 “她什么意思，还想美事儿呢，” 李桂花赶紧伸手把人拦了下来，“听我说，刘副营长知道她还有这个心思，也气的不轻，当即就把她的行李扔到了车上，仨孩子也丢上吉普车了。” “拽着她，非要把她送回老家，最后她哭喊着不回去，发誓以后再也不打宁宁的主意了，一定好好的再也不闹腾了。” “刘副营长还让她当着家属院里那么多人的面儿发誓，还写了保证书让她按手印。” “哦对了，还把刘光宗送学校去了。” 李桂花嗑着瓜子说这些家长里短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叹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刘副营长再升不上去，就得转业回家了，他这次要是不发狠心治一治江念念，以后可就真的……” 说着，都直摇头。 而后又看向姜雨眠，“还是你好，什么都不用操心，你们家秦团长以后可是要接沈首长班的。” 嗯？ 姜雨眠可没想那么多，就秦川那个脑子，还是算了吧。 第106章 不管成不成，都得试一试 没了江念念的作妖，刘光宗又离开了托儿所，日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只有隔壁整天吵吵的声音不断，有时候，听着确实有点烦。 不过，姜雨眠觉得，这个时候，家家日子都不太好过，算了吧。 她在空间里翻找了很久，主要是东西太多，有些根本没时间归置收拾。 趁着这次翻找药材的时候，又把空间收拾了一下。 以后要上交国家的单放在一旁，给宁宁的嫁妆要单独放，给安安结婚的单独放。 至于那个千工拔步床，姜雨眠在上面打了几个滚儿之后，决定，给宁宁留着。 就是不知道以后她住的房子，能不能放下这么大的床？ 从山洞仓库里，找到的药材，还是很全的。 姜雨眠根据药方找了不少的药材，有几味药，空间里的药柜里有，只是之前保存不当，已经不能用了。 她正好在医务室的药房工作，还是很方便找寻药材的。 接下来就是研磨配制成药膏了。 不过在做药膏之前，她得去问一问钱嫂子的意见，免得药膏直接拿过去，人家再不愿意要。 找了个空闲一点的时间，晚上早早吃完饭之后，姜雨眠带着俩孩子去了隔壁。 “钱团长也在家啊？吃了吗？” 钱团长正洗衣服呢，一扭头看到是姜雨眠，“小姜来了啊，你嫂子在屋里呢。” 哪怕当着她的面儿，钱团长对自己洗衣服这件事情，也没任何的尴尬，或者是不满的情绪。 看来，钱嫂子受伤躲在家里这些年，心里没有抑郁崩溃，钱团长起到了关键作用啊。 听到外面的声音，钱嫂子赶紧走了出来。 顺手用围裙擦了一下手上的水，这才伸手过来抱安安。 “抱着好像是又重一些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钱嫂子笑呵呵的就要给俩孩子去冲红糖水，被姜雨眠拦了下来。 “嫂子别忙活了，刚吃完饭，我有点事儿找你聊。” 安安蹲在院子里，正在跟钱团长聊天，听他说以前打仗的一些事情。 宁宁也很是好奇，姜雨眠就给她搬了个小凳子，让她坐在旁边一起听。 钱嫂子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些玩具呢，翻找出来两把木头手枪。 “这是以前，老钱给俩孩子刻的，让安安宁宁拿着玩吧。” 这个时候，能有一把木头手枪，都能在孩子堆里当大王了。 安安宁宁一听说是哥哥姐姐们的，拿在手里都爱惜的不得了，双手捧着，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安安很乖巧的站起来保证道，“伯娘，我和妹妹玩一会儿，就还给哥哥姐姐。” 钱玉芬还是很传统的老思想，觉得父母可以替孩子做主一切。 “不用，哥哥姐姐们都长大了，你和宁宁拿着玩吧。” 安安摇了摇头，不认可她的话。 “伯娘，这是哥哥姐姐的玩具，没有经过他们允许，不可以送人哦。” 哎呦。 这话一出，钱团长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安安。 这样的道理应该是秦川和姜雨眠教导的，但是更难得的是，这么小的孩子，能记得住，还能说得出来。 可见，安安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非常好。 钱团长揉着安安的小脑袋，已经在想着，过几年就让安安去参加部队里，童子军的训练了。 这事儿，得找秦川商量商量，看他舍不舍得。 姜雨眠和钱嫂子在屋里聊天，点着煤油灯，钱嫂子闲来无事准备给钱团长打件毛衣。 “小姜，你会打毛衣吗？” 姜雨眠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会。 要说读书写字看报纸，她在行，这个不行。 最多也就是下厨能做个简单的饭菜，复杂一些的，她做出来的还没秦川做的好吃呢。 “没事，我不会可以学，改天有空我再来找嫂子讨教讨教。” 钱玉芬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姜雨眠一看就不像是会做这些活儿的人。 她看着姜雨眠的气质，觉得很像年年部队里的春节晚会上，报幕的主持人。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姜雨眠拿出了那张药方。 “嫂子应该或多或少也听说过一些，我是沪市廖家的养女，廖家是药商，祖上行医的。” 姜雨眠说到这里，钱玉芬的心脏已经开始砰砰砰的乱跳了。 她又不傻，肯定是为着她身上的伤来的。 要不然，姜雨眠也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过来找她。 “嫂子待人真诚，我相信嫂子，我不敢百分百给你保证，一定有用，如果嫂子愿意尝试，我抽时间就帮你做药膏。” 钱玉芬不太识字，拿着药方看着上面的字，只觉得一笔一划，比书上的还好看。 “妹子，这……” 钱玉芬心跳如擂鼓，这会儿已经慌到不行了。 身上有伤也就罢了，当初伤到了脸，其实她也遭受了很大的压力。 老家不少人都劝钱团长休了她再娶一个。 要不是她带着孩子在部队随军，只怕早就被流言蜚语逼得自杀了。 现在，捏着这张药方，只觉得欣喜又烫手，甚至有些害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我……” 钱玉芬紧张的手都开始发颤了，她下意识的攥住了姜雨眠的手，“我是信你的。” “这药贵不贵啊，妹子你跟我说实话。” 要是太贵了，她就不治了。 反正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也不在乎往后几十年，顶着这张脸过日子了。 说着说着，钱玉芬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攥着这张药方不舍得松手，又不知道要不要治。 她的内心实在是太纠结了。 进屋来拿东西的钱团长看到妻子哭了，还以为是她们俩之间起了龃龉，心下没来由的一慌。 “这是咋啦，有话好好说啊。” 钱玉芬这会儿捂着心口处，激动的根本说不出来话。 还是姜雨眠拿起药方，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钱团长拿起药方看了看，这些年经过不断的学习，他识字还是不少的，这张药方上面的字，差不多都认识。 “医务室里，能配齐这些药吗？” 姜雨眠摇了摇头，“不能，有几味药，我得进城去买。” 其实她配齐了，但是她又不能说空间里都有。 钱团长激动过后，就开始翻找家里的钱盒子，然后拿了不少钱出来。 “这些你拿着，你看够不够。” “治，不管成不成都得试一试。” 第107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 因着脸上的伤，妻子在家里躲了这么多年，不敢见人。 平时最多也就站在凳子上，和两边的邻居聊聊天。 这家属院里来来回回的，搬走的搬来的，就算是隔壁邻居，也不是人人都能交好的。 姜雨眠愿意拿出这张药方，已经足见诚意了。 钱团长递过来的钱，姜雨眠暂时没收，“我还不确定，城里能不能买得到那几味药，要是买不到的话，到时候就得麻烦钱团长托人想想办法了。” 钱团长也明白她的意思，“行，这件事情，就麻烦小姜同志了。” 见钱玉芬哽咽到说不出话来，钱团长上前安慰道。 “以前咱们也尝试过各种各样方法的，现在再试试也无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继续保持现在这样。” “不管怎样，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钱玉芬被他逗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就知道哄我开心。” 钱团长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这怎么能是哄你开心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你就是我的西施。” 好好好。 姜雨眠觉得，她总算知道，秦川读书不多，那情话一套一套是跟谁学的了。 啧啧，没想到啊，钱团长这么深藏不露。 钱玉芬情绪缓和过来之后，就伸手把钱团长先推搡出去了。 “我跟小姜还有话聊呢。” 见自家媳妇儿擦干眼泪后，笑着冲他挥手，钱团长悬着的心才总算是稍稍放下一些。 等他出去之后，钱玉芬这才赶紧拉着姜雨眠的手。 “妹子，这件事情，真的要谢谢你了。” 姜雨眠觉得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到底有没有用还两说呢。 “嫂子，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筒子楼那边的阮曼嫂子，你熟悉吗？” 听到这个名字，钱玉芬打毛衣的手一顿，侧眸看向姜雨眠。 “咋了，你跟她有矛盾？曼曼就是性子冷了点，其实人还是很好的，你……” 姜雨眠赶紧把她和阮曼之间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药那么金贵的东西，我也不能白拿人家的不是。” 对对。 钱玉芬还以为姜雨眠也跟她发生冲突了呢。 主要姜雨眠这个性子，确实有点暴躁了，一言不合就开干。 前几天孩子的那件事儿，没冲到江念念家门口，跟她打一架，说实话，家属院里的人只怕都很意外呢。 姜雨眠有些尴尬的抿唇不语。 她之前都答应秦川了，尽可能的不那么彪悍，泼辣，嘿嘿。 “说起来，最初她的性子也不是那么冷的，刚来随军的时候，她特别爱笑，很健谈。” “刚来的时候，知道我有旧伤，她也没少过来看望我，帮我检查身体。” “后来，不知怎么的，慢慢的就不爱笑了，开始深居简出，下班了就躲在家里。” 嗯…… 听着有点奇怪啊？ 这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大事儿。 “嫂子，她性子转变之前，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钱玉芬不怎么出去，很多事情都是听别人说的，她想了一会儿，“对了，她之前怀孕自己不知道，从城里骑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在咱们军区外面的河里，救过一个落水的孩子。” “嗯……听说，好像是那边村子里的孩子。” “为了救那个孩子，她肚子的孩子都没保住流产了，结果那家人知道后，非但没感激，还诬陷说是她把孩子推下去的，闹着非得要她赔偿10块钱。” “后来，事情惊动了领导，派人查明真相后，找到了那个村里的大队长，严厉批评教育之后，那家人没再继续闹事了。” 果然啊。 这些事情，肯定不能直接去找当事人聊。 很容易戳到对方的伤心事儿。 也难怪她会对安安宁宁那么上心，心底肯定还记挂着自己那个，没保住的孩子。 姜雨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经历过丧子之痛后，才能明白，那种蚀骨的疼痛，任何人都无法切身体会。 姜雨眠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嫂子，早点休息吧，我先带俩孩子回去了。” 钱玉芬起身把她送出去，“没事儿就带孩子来玩儿，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无聊的很。” “要是上班忙不过来，就把宁宁放我这儿。”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都想找姜雨眠说这个的。 生怕姜雨眠心底有什么负担，“你也别觉得麻烦我了，宁宁过来正好跟我做个伴儿，要不然，我都快要闷出病来了。” “好！” 姜雨眠答应了下来。 扭头问宁宁，“宁宁，明天妈妈去上班，你愿意来钱伯娘这里陪陪伯娘吗？” 宁宁手里拿着木头手枪，高兴的拼命点头。 “妈妈，我愿意，伯娘做饭好好吃，还有姐姐的玩具。” 说着，她拿起手枪冲着一旁假装打了一枪，“biubiubiu~~” 一旁的安安立马假装中枪，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摔在了地上。 躺下之前，还不忘记给自己加戏。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俩孩子闹腾的很，这一幕把围观的大人们都逗乐了。 - 抽个时间，姜雨眠准备好礼物，准备去看望一下阮曼。 只是都上班，平时也很难凑到一起。 她还是打听了一圈，才知道阮曼啥时候休息，挎着篮子，上面是两把青菜，东西都压在了下面。 刚到筒子楼就有不少人给她打招呼。 哪怕篮子上面还盖着一块毛巾，都有人好奇的伸手掀开，想看看装的啥。 没办法，谁让这个时候，资源紧缺，就算是家属院里，也有很多人一个月都吃不上几次肉呢。 姜雨眠只说孩子上山受了伤，阮曼给了药才好的，所以提点菜过来感谢一下。 “曼曼这人就是性子冷了点，心眼不坏的。” “她是医院的医生，肯定不忍心看着孩子受伤的，孩子好点没？” 姜雨眠都笑呵呵的应着，“好多了，脚上消肿了，已经能下床走两步了。” 应付完七嘴八舌的嫂子婶子们，她打听了一下阮曼住哪儿，这才朝筒子楼里面走去。 筒子楼有点不太隔音，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屋里有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第108章 突然感觉，有点吓人啊！ 一时间有些尴尬，也不知道阮曼遇到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过来，是不是时机不对？ 可是俩人都上班，今天医务室不忙，有人愿意帮忙看着点药房那边，她才有时间过来一趟。 下次还不知道是啥时候呢。 思索再三，姜雨眠还是敲了敲门，“嫂子在家吗？” 阮曼在听到声音之后，立马伸手擦了擦眼泪，把老家来的信塞进了枕头下面。 “在呢，谁啊！” 她起身出去之前，还不忘照一照镜子，眼睛还是有点微红。 用洗脸盆里的凉水简单冰了一下，这才起身去开门。 见到是姜雨眠的时候，她心底还诧异了一下。 “总算是有时间来看看嫂子了。” 姜雨眠知道她性子冷，干脆自己自来熟一下，很热情的进屋就开始跟她絮叨。 然后，在阮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把房门关上了。 阮曼：“……” 突然感觉，有点吓人啊！ 她可是知道，姜雨眠在家属院里的战绩的！ 上次她把江念念按到水龙头那里的时候，她就在楼上择菜呢，看的那是一清二楚啊。 默默的后退了半步，心底咯噔一声，她不会要打自己吧？ 突然有点害怕是怎么回事？ 姜雨眠幸好没有读心术，不知道阮曼心底在想什么，要不然，只怕能羞的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嫂子，你怎么了？” 她刚刚只是感觉阮曼眼睛有点微红，可是这会儿，怎么脸色都开始有些苍白了呢？ 阮曼也不敢说，是被她吓得。 强打起精神来，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你坐。” 姜雨眠打量了一圈，“别说，这筒子楼就是比院子干净一些。” 阮曼想到什么，正在倒水的手一顿，“也不一定。” 楼里就有个家属，特别的不爱干净，之前大家还劝过她，要不然就去申请带院子的房子住吧。 她还不乐意，说她们看不起她乡下来的，要找领导告状去。 吓得大家都不敢吭声了。 总共两间房，一个客厅，像她家就夫妻俩，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就把灶台放在了屋里。 有些住不下的，都把厨房挪到阳台走廊上去了。 “你，你过来，是有事儿？” 阮曼背对着姜雨眠，支支吾吾了好半晌，才开口问出来。 那次的事情之后，她是真的害怕了，那群人就在军区门口闹，好几个妇女直接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的骂。 她丈夫出去理论，人家上来就挠他的脸，挠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全是一道道的痕迹。 姜雨眠把篮子上面的毛巾拿开，又把青菜也拿出来，才露出下面的鸡蛋，还有一包红糖，以及，一块包裹严实的东西。 其实她今天来，最重要的就是这个。 姜雨眠把东西拿出来，递到了阮曼手里。 “嫂子，我知道你的心结在哪儿，嫂子应该是郁结于心，加上入水伤了身子，慢慢养着不着急。” 姜雨眠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嫂子送给我的药确实是好东西，家里俩孩子，万一有个病症什么的，那可是能立马救命的东西。” “所以，投桃报李，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还望嫂子别嫌弃。” 阮曼隐隐约约明白，手里拿的是什么了。 大概是能养她身子的一些东西，她流产之后，看过不少的医生，军区医院里不少人都说，她是伤了身子，加上流产那段时间，遇到那么多事情，郁结于心，导致身子骨虚的很。 虽然她和丈夫都有津贴，不过有些养身子的药，补气血的贵重药品，就算能买得起，也得需要一些人脉关系。 这些年她鸡蛋，红糖也没少吃，麦乳精家里也没断过。 有时候她都想着，要不离婚算了，让丈夫再婚，说不定孩子都满地跑了。 姜雨眠听着外面已经有不少交谈说话声，估计是到点，嫂子们都回来准备做晚饭了。 “嫂子收下吧。” 姜雨眠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后，正准备离开，被阮曼一把拽住。 “别慌，等一下。” 她原本很想拒绝，却又想着，万一呢。 要是真养好了身子，怀了孕，到时候孩子一定得认姜雨眠当干娘！ 想到老家来的那封信，不管成不成，都试试看吧。 她慌乱的拿着东西放进了里屋房间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油纸包裹的东西。 “这个拿去给孩子吃。” 姜雨眠哪好意思再要阮曼的东西啊，赶紧推脱着不肯收。 “嫂子，你这么客气，我下次就不来了。” 阮曼才不听这些呢，她性子冷，家里平时都没什么人过来，“不来拉倒，不来我清净的很。” 姜雨眠知道她的意思，两人在屋里推脱了好一会儿，门突然被打开。 阮曼的丈夫迈步走了进来，见到姜雨眠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你，你是秦川的爱人？” 只听说过，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姜雨眠笑着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姜雨眠。” 阮曼趁机把东西放进了姜雨眠的篮子里，又拿了把青菜盖在上面，胡乱推了几下，把姜雨眠推了出去。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家给孩子做饭吧，别饿着孩子了。” “好！” 姜雨眠笑着应下之后，看了眼篮子无奈了叹了口气。 瞧瞧，这好不容易把药的人情给还了，没想到又…… 唉。 不过，来往来往，不就是得有来有往吗。 她现在在家属院里，人缘还算很不错的。 等姜雨眠走后，阮曼又把房门给关上了，她丈夫陈启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咋又把门关上了，等会儿你不做饭了？” 阮曼也不搭理他，径直的朝着里屋走去，把门窗都关上，窗帘也放下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密封起来的东西。 跟在后面进来的陈启明，探头探脑的瞅着。 “这是啥啊？” 阮曼打开外层的油纸后，露出了里面很是精致的盒子。 陈启明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瞪大了眼睛去瞧，又问了一遍，“这是啥啊！” 阮曼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虽然心底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她那半盒药虽然很贵重，可是姜雨眠的回礼同样很贵重啊！ 第109章 你敢让爹知道你干的事儿吗！ 弄得陈启明一脸懵比。 “咋滴，啥好东西啊，你还怕我偷吃啊！” 阮曼白了他一眼，这才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之前你不是托人去沪市买，没买到吗，现在人家给送到家里来了。” 啥？ 陈启明愣了好一会儿，猛然间惊醒，“你是说，东阿阿胶！” 之前得知秦川要去沪市的时候，他还特意拜托秦川帮忙去买呢。 只是秦川回来的时候说，找了好几个药房，医院也没买到，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国营药房里有，还需要身份证明，供需证明之类的。 最终折腾一圈，也没能买到。 其实，说实话。 在得知姜雨眠是沪市来的时候，阮曼就动了点小心思，想着看，她在沪市生活那么多年，有没有点人脉关系。 万一下次，谁要是有机会再去沪市的时候。 能不能拜托姜雨眠帮帮忙，听说阿胶补气血，对产后调理很有用，她都五六年没再怀孕了，检查也说身子虚，其他没啥问题。 所以，她一直想着能不能买到这个阿胶，试一试，看看有没有用。 虽然最一开始帮助姜雨眠，主动接近是带着一点小小的目的。 不过，阮曼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毕竟，她也没啥坏心，就只是想先和姜雨眠打好关系基础。 结果谁能想到，人家给她这么大的惊喜啊。 陈启明呆头呆脑的，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不是，她咋带来的啊？” 话刚出口，就被阮曼直接一把捂住了嘴。 “这件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以后喝酒要是再敢喝醉你就不要再回来了，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啊！ 不是，这咋又跟他喝酒扯上关系了？ “为啥啊？” 阮曼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因为你喝醉就乱说话！” 哦哦！ 陈启明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巴，“媳妇儿，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再也不跟他们喝酒了。” “而且我保证，这件事情我一定烂在肚子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法，不管她是怎么弄到的，总归是用了心，想了办法的。 阮曼思索再三，还是把家里的钱盒子翻找了出来。 数了几十块钱出来。 这是陈启明两三个月的津贴了。 “这太贵重了，咱们不能白拿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 陈启明也认可的点了点头，“对。” 翌日一早。 姜雨眠把宁宁送到隔壁钱嫂子家，又把安安送到托儿所之后，还没出家属院呢，就听到了自行车的声音。 扭头看到是阮曼，她还愣了一下。 “嫂子！” 阮曼把自行车停到了她面前，示意她上车。 姜雨眠也没客气，这么远的路，天天走着确实累的慌。 每次到医务室之后，她都得歇好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阮曼骑着骑着就拐到了没人的胡同里，把姜雨眠弄得一愣，“嫂子，你这是干啥？” 阮曼二话不说，直接从兜里掏出手帕，趁着姜雨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胡乱塞到了她怀里，然后，骑着车子就跑了。 姜雨眠：“……” 不是，嫂子有话好好说啊。 你别把我丢半路上啊！ 姜雨眠追了两步没追上，这才打开手帕，看到了被手帕包裹起来的一沓钱。 还有一封信。 姜雨眠把钱重新包好放在了自己的小手提包里，打开信，边走边看。 内容不多，大致意思是。 “消炎药家里还有很多，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贵重东西，你送我的不管是心意还是东西更难得，肯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和关系才弄到的，不管有没有用，嫂子先谢谢你。钱一定要收下，否则嫂子内心难安。” 姜雨眠把信折叠起来，放进了包里。 忍不住的勾了勾唇角。 跟聪明人打交道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不需要说太多，对方什么都明白。 秦川又出任务了。 走了一个多星期，姜雨眠忙着上班，又得照顾两个孩子，每天都感觉忙的脚不沾地。 一晃就到了月底。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刚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就看到王子越牵着王子珊的手，站在自家院门口。 看到她回来之后，吓得扭头就跑。 嗯？ 等她进院之后，俩孩子又忍不住的探出脑袋，拼命的朝屋里张望着。 姜雨眠看了一眼日历上的时间，又到月底了，隔壁又没钱了！ 俩孩子那样子，不知道又饿成啥样了。 这段时间王政委也忙的很，早出晚归的，基本和孩子都碰不到面儿。 估计，压根不知道俩孩子挨饿的事儿。 姜雨眠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俩孩子拿块杂面馒头呢。 就听到了苏枕月打骂孩子的声音，“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回家！” 不由分说的把俩孩子揪了回去。 院门被甩的震天响，连带着堂屋的门都关上了。 王子珊毕竟还小一些，看到娘发火，吓得一个劲儿往王子越身后躲。 在苏枕月的巴掌打过来的时候，王子越挺身而出，挡在了妹妹面前。 “饿，我们要吃饭！” 他红着眼对苏枕月吼了一嗓子，下一秒，就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我没给你们吃吗！” 王子越看着自己洗刷好的饭盒，今天一天只吃了一顿，从食堂打的一份面条，他和妹妹还有娘，三个人吃的。 “一份面条还不够我自己一顿吃的，你觉得呢！” “你每个月给舅舅寄那么多钱，有钱买雪花膏，没钱给我们吃饭！” 苏枕月被儿子质问的一愣，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再，再忍忍，你爹发了津贴，我就给你们买肉！” 王子越真是受够这样的生活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有什么，他只是觉得，娘亲不会过日子而已。 可是那天，他看到娘亲刚发的钱，第二天就进城了，回来钱就没了，去哪儿了，还不是给舅舅寄出去了！ “我们都饿两三天了，你敢让爹知道你干的事儿吗！” 他声音刚落下，堂屋的门被人猛地推开，苏枕月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了王政委那双，冷到骨子里的眼睛。 第110章 这一招以退为进，玩的真高！ 苏枕月吓得心尖都跟着颤了又颤，双腿发软，瑟缩着朝后退了两步。 看向王政委的时候，眼神心虚的根本不敢跟他对视。 “你，你怎么回来了？” 这些天，他不是忙的脚不沾地，每天晚上都得到很晚才能回来吗？ 今天怎么这么早？ 听到隔壁的争吵声时，姜雨眠心底就在想，这俩孩子总算知道反抗了。 虽然当初刚搬来家属院的时候，王子越被苏枕月忽悠着，拿糖买通家属院里的孩子，孤立安安宁宁。 但其实说到底，那些争执都是大人们之间的事情。 小孩子玩玩闹闹转眼就忘记了，这几个月，王子越和王子珊放学之后，带着安安宁宁玩的也挺开心的。 有人欺负安安宁宁，他们俩也知道保护弟弟妹妹。 所以，姜雨眠其实很想帮一帮他们，只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掺和。 秦川又提醒过王政委，结果对方也不放在心上。 受气包一样的俩娃，今天终于知道跟苏枕月吵吵了。 姜雨眠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墙根底下，一边儿吃麻花，一边儿听墙角。 结果，听到隔壁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吓得她心尖也跟着一颤，一扭头就看到秦川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手里提着的行李还没放下，就看到她缩在墙角。 见他视线看过来，姜雨眠赶紧对着他一通比划，最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川这才假装无事发生，提着行李朝堂屋走去。 俩孩子还在屋里吃饭，见到秦川回来，高兴的又蹦又跳，宁宁干脆饭都不吃了，直接把勺子放下，蹬蹬蹬的朝秦川身边跑。 朝着他伸手，“爸爸，抱抱。” 听着女儿软糯的嗓音，秦川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他想到还在听墙角的姜雨眠，赶紧哄了一下安安宁宁之后，就朝外走去。 刚走到姜雨眠身边蹲下，就听到隔壁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声。 “你说啊，你不是很会吵架吗，每次吵架都恨不得骂死我，现在怎么不说了。” 王政委的嗓门很大，恨不得要穿透云霄那种，姜雨眠离那么远，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很快，里屋门打开，王子越牵着王子珊的走了出来。 姜雨眠偷听不敢露头，所以，当俩孩子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她都没注意到。 秦川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姜雨眠还伸手推了他一下，“你别戳我啊。” 说着，秦川又戳了她一下。 这吃瓜看戏正得劲儿呢，他这是干啥啊！ 姜雨眠回眸看了他一眼，“你戳我干嘛。”话音刚落，眼角余光似是看到院门口有人。 她赶紧扭头看过去，就看到王子越有些不自在的冲她扬起了唇角，“婶婶，我们能在你家待一会儿吗？” “爹让我们过来的。” 哦哦。 行！ 姜雨眠尴尬的恨不得脚趾扣地了，偷听人家爹娘吵架，被孩子抓了个正着。 这种尴尬程度，就算是晚上睡觉躺在床上做梦，只怕都很想拧着被角吐槽自己，“真是闲得慌！” “进来吧，吃饭了吗，安安宁宁还在吃饭呢，你们俩陪着弟弟妹妹再吃一点吧。” 王子越正想要拒绝，要是被娘知道他们在婶婶家吃的饭，肯定又要生气了。 王子珊饿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堂屋里的安安宁宁，看着他们碗里的饭菜，忍不住的直咽口水。 姜雨眠在王子越开口之前，笑着走过来伸手牵住了王子珊的小手。 “走吧，他们吃不完就浪费了，你们俩都是乖孩子们，肯定不会看着弟弟妹妹们浪费的，对不对？” 王子珊立马回了句，“对。” 俩孩子进屋之后拘束的很，坐在凳子上根本不敢动弹，面对桌子上的饭菜，馋的流口水都不敢动筷子。 还是宁宁拿了筷子递到王子珊面前，“姐姐吃。” 王子珊这才拿起杂面窝窝头，狠狠的咬了一口，生怕等会儿娘喊一嗓子让他们回去，就吃不到了。 她急的一个劲儿往嘴里塞。 姜雨眠见状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珊珊乖，慢慢吃。” 这要是不小心噎着了，她真就好心办坏事了。 在煤油灯昏暗光线的映衬下，四个孩子围在小桌子旁边，一起吃饭，相视而笑的场景，显得格外温馨。 外面天色逐渐暗淡，秦川伫立在墙边的身影，被堂屋里的光线不断拉长。 隔壁的争吵声还在继续，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就连隔壁的钱团长都出来看热闹了，走过来站在他们院子里。 “隔壁这是怎么了，老王今天发这么大的火？” 其他喜欢看热闹的大婶嫂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见秦川和钱团长都在院子里，不少男的也好奇凑了过来，有人说了一声。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别老王正在气头上，再动起手来。” 夫妻俩吵架，打打闹闹很正常，但是真要动真格的打人，那可不行啊。 这影响太恶劣了。 想来想去，钱团长和另外两个婶子，推开隔壁的院门走了进去。 劝架这种事情，得找资历深一点的，等他们进去稳住场面后，其他人再进去，才能说的上话。 姜雨眠就趴在墙头上，她是不准备过去掺和的，当个旁观者看看热闹就行了。 钱团长他们进去之后，屋里没有争吵声了。 众人这才鱼贯而入，想着要劝和一下。 “老王，算了算了，为了孩子你有啥话不能好好说。” 王政委气急，“我特么的就是为了孩子，才跟她吵的，你们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苏枕月在家属院里，一向都很不合群，不管啥时候，对谁都趾高气扬的。 现在让这么多人看她的笑话，还要批评她？ 这跟逼着她去死，有什么区别。 苏枕月又羞又恼，伸手指着王政委，“好好好，既然你这么看不惯我，那我去死好了吧，我死了，你给孩子们换个后娘吧！” 说着，她迈步就往旁边墙上冲。 周围那么多人，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墙上撞啊。 大家七手八脚的一阵混乱，总算是把人给拦下来了。 看热闹的姜雨眠默默竖起了大拇指，“这一招以退为进，玩的真高！” 第111章 咱们离婚吧 王政委没想到她这么胡搅蛮缠，一想到，被自己直接撞破，她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可想而知，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她是怎么磋磨这两个孩子的。 与其让她继续这么折磨俩孩子，也折磨自己，不如早点放手吧。 王政委有些颓废的后退两步，跌坐在了椅子上，无力的苦笑了一声。 “你一直都怨恨我，觉得嫁给我不幸福，你一直都想嫁给门当户对的知识青年，想留在城里。” “既然如此，那这日子也不用过下去了，我明天就去打报告，咱们离婚吧！” 什么！ 这次，不止是看热闹的人觉得吃惊，就连苏枕月都恍惚了一瞬。 “你，你说什么？” “你要跟我离婚！” 苏枕月猛然间拔高了嗓音，气急的朝着王政委扑了过去，对着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你现在要跟我离婚！” “姓王的，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嘶！ 现在流氓罪多严重啊！ 这个小苏怎么张口就给自家男人定罪啊！ 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从她嘴里说出来，万一上面来人调查，王政委往后的仕途只怕…… 唉！ 原本只是想来看个热闹，没想到卷进这么大的风波里。 不少人都默默的开始后退，准备撤出王家的战场了。 姜雨眠听到两人的争吵声的时候，也忍不住嚯了一声，“这闹的有点大啊？” 趴在墙头上悄咪咪看热闹的钱玉芬，伸出头，喊了姜雨眠两声。 “小姜，我刚刚咋听到说要离婚啊？” 姜雨眠冲着她点了点头，默默吃瓜二人组此刻眼神对视之后，都相当的默契。 钱玉芬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大，不能再让他们这么争吵下去了，不然惊动了整个家属院里的人，就算他们最后又和好了，两人也得挨批。 “秦团长，小姜，这件事情，得让首长过来一趟。” 秦川想了想，如果让首长出面，那这件事情还是闹大了。 他侧眸看向姜雨眠，“你方便去找孟婶过来吗？这么晚了，我过去不方便。” 一般这个时候去敲门的话，开门的肯定是沈青禾。 姜雨眠知道他的意思，“行，那你在家看好四个孩子，尤其是越越和姗姗，别让这俩孩子回家了。” 住那么近，声音那么大，房子也不怎么隔音。 俩孩子肯定听到爹娘要离婚的话了，唉，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 姜雨眠也不敢耽误，赶紧急匆匆的出去，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她去找孟婶的路上，还有人朝这边赶过来，拽着她询问到底发生啥事儿了。 姜雨眠搪塞了几句，劝着他们“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明天再讨论也行。” 明天？ 那不就是吃不上第一手瓜了？ 那明天聚在一起就只能听在现场的人，描述了，这感觉可差远了。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手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这些家长里短的热闹。 姜雨眠刚到门口，稍稍用力，虚掩的院门就打开了。 首长一家正在吃饭，扭头看到是姜雨眠来了，孟如玉还有些诧异，“是小姜啊，是不是因为你隔壁吵起来的事儿？” 半个家属院都惊动了，后面筒子楼都有人去看热闹了。 他们自然也听说了。 只是碍于身份，有些事情也不好出面。 姜雨眠也没进屋，直接站在院子道，“婶子，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他们俩闹着要离婚呢。” 啊！ 孟如玉惊慌的赶紧起身，“啥事儿，咋就闹的要离婚了？？？” 沈青禾刚盛了饭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这个消息，也吃惊的不得了。 “因为啥啊？” 姜雨眠觉得，一句话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婶子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青禾把碗递给了沈首长，“我也去看看吧。” 她是妇联的工作人员，跟孟如玉一起去，也算是去工作了。 等急匆匆走回来的时候，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看到孟如玉过来，大家都下意识的避让出了一条路。 沈青禾搀扶着孟如玉走到了人群中间，两人回眸扫视了一眼，孟如玉沉着冷静的开口道。 “你们，都回去吧。” “我在这里，秦团长和钱团长在这儿，出不了大事儿。” “都回去吧！” 她又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哪怕是走了，路上也在讨论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刚刚王政委和苏枕月争吵的厉害，就一个劲儿的说离婚，大家到现在还没打听出来，到底是因为啥呢。 真好奇啊！ 等人群彻底散开之后，孟如玉看了眼这乱糟糟的院子和堂屋，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 “走吧，去隔壁，瞧瞧你们这一屋子东西，东倒西歪的，我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她扭头看向秦川和姜雨眠，“小姜，方便借你家院子吗？” 这么做也是有考量的。 姜雨眠的院子在中间的位置，如果在屋里说话，声音大点，最多也就是隔壁两家能听到。 钱玉芬平时不跟人来往，隔壁的一家都在这边，能确保一些事情，不会再往外传了。 “当然，如果你们想把事情闹大，也行。” 王政委秒懂她的意思，赶紧勉强扯开了嘴角，“都听您的。” 四个孩子也吃完饭了，姜雨眠让他们去秦川的屋里玩去，还跟他们拿了连环画和玩具。 和秦川一起，顺手把堂屋打扫了一下。 提了暖瓶倒水才发现，家里没那么多搪瓷茶缸，这年代，这茶缸也算是很不错的东西了。 她当时去城里买东西的时候，也没买太多。 干脆拿了几个碗过来，冲了几碗红糖水放在桌子上，孟婶身子骨不好，得喝点。 沈青禾是女孩子，喝点对身体也好。 至于苏枕月…… 她算是个捎带的吧！ 整件事情里，姜雨眠和秦川，钱团长完全是局外人，就干脆搬了凳子坐在堂屋门口。 王政委进屋之后，看到一样的房间里，他们却装扮的这么温馨。 处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大桌子上还铺了带花边的格子布。 哪怕是家里随时来客，都有红糖水招待。 再想想自己家，真是……唉，不提了。 第112章 既然委屈，何必继续 苏枕月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红糖水，其实心底也忍不住的打鼓。 其实那次在城里，她和李嫂子帮了自己后，她就一直很想和姜雨眠交好。 只是，她几次示好，姜雨眠都避而不见，所以她干脆也就持续发疯了。 她来家属院的时间特殊，以至于，搬来之后，好多人都看她笑话。 苏枕月就养成了见谁都刺一下的小习惯，这还真不是特意针对姜雨眠。 只不过，那么多人里面，就姜雨眠最不好惹！ 她正准备去端那碗红糖水，见姜雨眠的视线朝她看过来，吓得赶紧又缩回了手。 姜雨眠：“……” 她可什么都没做啊，连话都没说一句。 在自己家里，看两眼总不是错吧。 自己心虚就怪不得旁人了。 姜雨眠端起一碗红糖水坐在秦川身边，小口小口慢慢的抿着。 落座后，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孟如玉打破了僵局，“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向王政委和苏枕月，“刚刚吵架的时候，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苏枕月不敢吭声，更希望王政委也不要说话，只是这显然不太可能。 王政委低头扣着指甲，沉着冷静的思考了好一会儿，“孟婶，我要离婚。” 孟如玉淡淡的点了点头，“那理由呢？” 王政委不说话了。 气氛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你就算是递交离婚申请，报告上也要写离婚原由的，组织上还要找苏同志核实理由真假。” “你觉得你不说话，这个婚就能离的了吗！” 一旁一直在旁听中的沈青禾，这个时候才插嘴说了一句。 “如果苏同志没有过错的话，你执意离婚，我们妇联也是要介入调查的！” 现在不说，以后还是要说。 王政委刚想要开口，苏枕月赶紧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还想要去拽他的时候，被他甩开了。 “我每月津贴加补助，有180左右，苏枕月每个月工资加补助有50块左右，还不算每个月按家里人口分的粮食补贴。” “孟婶，你敢信吗，我家俩孩子每到月底都会挨饿。” 苏枕月慌乱的就想要去拽他，被王政委直接躲开。 “你为什么怕我说，你倒是说说看，那些钱都弄哪儿去了。存不下来可以，孩子们饿肚子你也不管吗！” 之前，他知道孩子挨饿的时候，苏枕月还有理由找借口，不是慌的没时间去食堂打饭，就是饭菜不合孩子胃口之类的。 加上后面他实在是太忙，有时候晚上回来孩子已经睡下了，早上走的时候，孩子还没醒来。 他也就没再过问，想着，钱都在她那儿，毕竟是她的亲生孩子，总不至于去虐待吧。 今天吵闹成这样，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他才知道。 她还真就虐待！ “我都说，那，那是孩子们挑食，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枕月还梗着脖子嚷嚷，结果，她话音刚落，王子越就从里屋里冲出来，直接冲到了孟如玉面前。 “孟奶奶，娘撒谎，她撒谎！” 苏枕月下意识的想要去拽王子越，被孟如玉一记狠厉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她张口就想反驳，孟如玉可不会给她机会。 “你先闭嘴，我要听听孩子怎么说。” 王子越都已经八九岁了，很多事情也完全能表达清楚了。 孩子的意见和想法也很重要！ 苏枕月还想说什么，被王政委狠狠拽了一下，“闭嘴！” 王子越紧紧的贴着孟如玉，哭喊着，“娘，娘她每个月发了钱就寄给舅舅，还会买很多好东西寄给舅舅。” “爹爹每个月的津贴，一半要寄回老家，剩下一半和其他补助，都给娘保管了。” “我们刚来的时候能吃饱是因为，爹爹之前攒了很多钱，都给娘保管了，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什么！ 王政委气血翻涌，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之前老婆孩子住岳父家里，他每个月按时给钱，有一些额外的补助和票据之类的，他用不到，就会和战友们换一下。 攒下来的钱都存放在盒子里，想着攒起来以后留给孩子们。 她来随军后，怕她觉得条件艰苦，怕她受委屈，他把所有东西都给她了。 结果呢！ 王政委猛然间起身，伸手拽着苏枕月的领子，“钱呢，就算你把钱都寄给孩子舅了，那我一半的津贴也足够你们娘仨开销啊，钱呢！” 家属院里，多的是养好几个孩子，每个月只有几十块，也足够一家人生活的。 苏枕月瑟缩着脖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花钱没有节制，有就多花，没有就不花。 所以…… 她说不出来，王子越却可以。 “每次爹爹把钱给娘之后，我们几乎顿顿吃肉，恨不得一天三顿吃，娘还会买麦乳精，桃酥，点心，罐头之类的给我们吃。” “娘恨不得一股脑把钱都花完，到了月底那十来天，我和妹妹就得经常饿肚子。” 王子越一边儿说一边儿抹眼泪，“要不是钱伯娘和姜婶婶，我和妹妹，就要饿死了！” 呜呜。 小孩子一想到这些伤心的事情，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好，现在事情明朗了。 王政委摆了摆手，“什么都别说了，离婚吧。” 他走进里屋把王子珊抱出来，走过来牵着王子越的手就准备出去，在即将踏出堂屋门口的时候，背对着苏枕月说道。 “我知道你在家骄纵惯了，所以也愿意惯着你，其他时候就不说了。” “上个月你说钱不够，我就没往家里寄钱，180块全给你了。” “我就这么大的能力，尽最大努力把我有的所有东西，都给你了，还是满足不了你，既然如此，那就离婚吧，俩孩子归我。” 王政委带着孩子出去的时候，苏枕月吓得一个劲儿的哭，跟在他后面，拼命的拽着他。 “我是孩子的亲娘啊，我怎么会虐待孩子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是有些爱美，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姜雨眠默默的喝完了最后一口红糖水，看着苏枕月的背影忍不住唏嘘。 想起初见时，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咋舌。 原来，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无条件的去爱自己的孩子啊。 王政委这次是真的寒了心，不管苏枕月说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他带着俩孩子回去之后，就开始烧水，让俩孩子洗漱睡觉。 然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开始收拾乱七八糟的家里。 苏枕月跟在他身边说了一大堆话，他连一个字都不回复，甚至，连一记眼神都没有。 吓得苏枕月一直哭，又不敢哭，只能跟在他身边开始收拾东西。 然后讨好的道，“我，我会做饭的，我以后的工资都给你好不好，我们明天去买锅碗瓢盆，我以后每天给你做饭吃，好不好。” 王政委纠正道，“我在家吃过几次饭？” 饭不做，衣服不洗，家务不干，动不动跟他吵架，就是嫁给他受尽了委屈。 既然这么委屈，那何必再继续呢！ 第113章 你小子娶了个好媳妇儿，就偷着乐吧 第二天一早。 姜雨眠起床的时候，看到秦川和王政委在院子里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秦川进屋跟她小声商量，“老王想找咱们借20块钱，等过几天发了津贴就还。” 嘶。 这还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啊！ 姜雨眠指了指钱盒的位置，“在哪儿呢，你自己拿给他吧。” 秦川打开盒子之后，才发现，嚯，好家伙，那么多钱！ 里面还有一个存折，上面是他之前攒的那些钱，姜雨眠存进了存折里。 这些没存起来的，零零散散的，也有上千块了。 姜雨眠见他愣在原地的模样，忍不住的笑着道，“部队里条件这么好，处处都有补贴，你平时几乎不花钱，我和孩子也就是吃饭，穿衣需要用钱。” “除去给老家寄的，咱们俩的工资可不就攒起来了吗！” 当然，每个月发工资之后她都会悄悄的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放进盒子里。 秦川拿了二十块钱给王政委。 接下来几天，姜雨眠就发现，王政委应该是请了假，置办了一些东西，开始在家里生火做饭了。 俩孩子也有样学样的开始择菜，洗菜，王子越还会趴在墙头问秦川，什么菜该怎么做。 王政委这是想教俩孩子做饭，免得他以后不在家的时候，再饿肚子。 苏枕月看着他忙里忙外，哪怕从自己身边走过去，都不搭理她。 又急又气。 但是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 申请递交上去到审批下来，怎么着也得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呢。 姜雨眠原本还在想，她不好请假，怎么进城的时候。 好嘛。 原本她顶替的这个工作，人家产假结束把孩子交给婆婆带，自己回来上班了。 领导各种表达对姜雨眠的抱歉时，姜雨眠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我来的时候就说好了，只是临时工，我有心理准备的。” 好。 这下有时间进城了。 宁宁的脚伤好了之后，回了托儿所，她就更方便了。 坐采买车进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空间里的自行车拿了出来。 等再回来的时候，自行车被挂在了采买车后面。 她推着自行车回家属院的时候，不少人都看直了眼。 “呀，小姜，你买自行车了呀！” 姜雨眠笑着应道，“嗯，咱们军区大院太大了，我要是去上班，靠着两条腿走，感觉刚吃完饭还没走到地方呢，又饿了。” 听她这么说，大家也跟着乐呵呵的笑着。 “就是就是，看咱们大院里有正式工作的，基本都有自行车了。” 姜雨眠推着自行车回去，她这不是新车，大家都看出来了，咋弄来的，那就别说了，反正心里有数就行呗。 这年头，新车得多少钱啊，又不结婚娶媳妇儿，新旧不都是一样的使吗！ 她把给钱嫂子准备的药拿出来，趁着自己还没找新工作的时候，赶紧给她研制一下药膏。 忙活了好多天，才把药膏弄好。 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凉了，姜雨眠去供销社买了布，想给俩孩子做些衣服，但是她又不会弄。 就拿着布去找了李桂花。 “嫂子，能帮帮忙吗，给我家俩孩子做两身衣服，天冷了，他们一件厚衣服都没有。” 虽然蓉城的冬天并不算太冷，但是单薄的衣服想过冬也是不可能的。 “成，交给我就放心吧！” 姜雨眠笑了笑，伸手然后往李桂花的兜里塞了一下，李桂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急得不行，“我，我哪能要你的钱啊。” “嫂子，你要是不收，那我就去找别人做了。” 她记得之前李嫂子和崔营长吵架，就是因为钱的事儿，现在又不允许个体户经营，要不然她还能带着嫂子一起干。 李桂花识字不多，找工作都不好找。 反正她钱多的很，花点小钱既能帮助她，自己也不用费心干，一举两得，多好。 等姜雨眠走后，李桂花把兜里的钱拿出来看了一眼，“五块！” 这也太多吧！ 小姜真是大方又热情。 隔壁的苏枕月总算是不作妖了，现在每天下了班，就赶紧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做饭。 王政委还是不搭理她，但是下班之后忙活的不行。 姜雨眠和秦川俩人在隔壁看的是津津有味。 啧啧，这俩人虽然冷战中，但是这个家，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 俩孩子的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院子也干净了，屋里也亮堂了。 发了津贴之后，王政委就把钱还回来了，还给安安宁宁买了糖。 那天，姜雨眠去接了孩子回来，就看到秦川站在院子里跟王政委聊天。 “你说你，早这样多好。” 王政委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切了一声。 “你小子娶个好媳妇儿，就偷着乐吧！” 第114章 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 被夸之后的秦川，乐呵呵的又一头钻进厨房里面去做饭了。 姜雨眠进院的时候，又好奇的瞥了一眼隔壁院。 俩人还是不说话，基本都是王政委忙活啥，苏枕月就在后面跟着忙活，时不时找点话题跟他聊。 姜雨眠觉得，吵架还是得看别人吵有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 最近这段时间，她和秦川看热闹，看的天天躲起来蛐蛐。 她扭头进了厨房，在秦川和面的时候，在旁边择菜。 小声道。 “我瞅着，隔壁俩估计要不了多少天，该和好了。” 嗯，就差一个契机了。 秦川回想了一下两人这两天的互动方式，“嗯，我也觉得，最多一个星期，要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估计就好了。” 不过，就是苦了孩子。 王子越和王子珊这俩孩子到现在，还不愿意搭理苏枕月呢。 说起来也是哈。 被亲娘这么对待，谁受得了啊。 好在这段时间，有王政委操心着，发了津贴之后也没给苏枕月，每天早上王政委走之前，都会给王子越钱，让他带着妹妹去食堂吃饭。 有时候，王子越放了学也会从供销社那边买了菜回来，自己和妹妹一起在家里做。 总算是有点烟火气了。 “不过，看王政委那样子，八成得等到俩孩子原谅她之后才会点头原谅。” “毕竟，这件事情里，真正受了委屈的，是俩孩子。” 自家也有俩孩子，都是当父母的，姜雨眠一想到隔壁那俩娃的遭遇，心底就很不是滋味。 秦川和好面，把手上的面粉洗干净之后，扭头看向她。 “别想太多了，嗯，你写字那么好看，宣传部缺个写板报的，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咦。 “好啊！” 现在安安宁宁每天都去上托儿所，秦川每天早上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在家，确实有些无聊。 只能闲着无事，东家串完西家串。 还是找点事情做吧。 “那我明天去看看？” 姜雨眠继续低头择菜的时候，想到秦川前几天刚发的津贴。 “再给爹娘写封信，寄点东西回去吧。” 想到就得去干，要不然可能转眼就忘记了，姜雨眠把择好的菜洗干净之后，交给秦川。 “我现在就去写，顺便收拾点东西，明天你就能寄出去了。” 秦川做好饭的时候，姜雨眠已经把信写好了。 东西也收拾了一些，大多都是在村里不太好买的，听说老家的冬天冷得很。 姜雨眠想着这次就不寄布了，她把这段时间存的布票塞进信里。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安安宁宁才手牵手的从外面回来。 托儿所里又不按时上课，俩孩子还一本正经的挎着小书包。 里面塞的啥都有，上次姜雨眠帮他们收拾的时候，还发现了不知道死了多久的虫子，都干巴了。 “妈妈，妈妈。” 俩孩子一回来，就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姜雨眠身后喋喋不休的喊妈妈。 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 “孟奶奶哭了，姑姑安慰她，然后吵起来了。” 嗯？ 姜雨眠拽着俩人先洗了手，擦了小脸之后，才认真的问宁宁，“孟奶奶和姑姑吵起来了？” 安安也凑过来点头，“对。” 也可能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小孩子分不清以为是吵架。 姜雨眠觉得，依照沈青禾的性子，是不会跟孟如玉吵架的。 只是这段时间，沈首长和孟如玉一直频繁去找楚盼南，可是对方都不想见，也没有认亲的打算。 她扭头看向秦川，“你说，我要去看看吗？” 秦川刚把饭菜都摆上桌，闻言摇了摇头，“算了吧，她们就算是吵也是在屋里，院门都锁上那种，孟婶是不会让人看了笑话的。” 也是。 依照孟婶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把和闺女吵架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她伸手点了点安安宁宁的小额头，“你们俩不要乱说哦，孟奶奶和姑姑，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一些。” 哦哦！ 小孩子不太懂这个，反正，爸妈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翌日。 姜雨眠骑着自行车去宣传部的时候，遇到了去上班的阮曼。 想到上次被丢在半路上的事情，姜雨眠就有点想笑。 “嫂子，你下次有话可以直接说啊，你那天突然把我丢下，我还以为咋了呢！” 阮曼被她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是，她这几年不怎么跟人交流，有时候说话也感觉，张不开口的样子。 “那个，还是要谢谢你啊。” 阮曼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又不好意思了。 慢吞吞的骑着自行车，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姜雨眠就没话找话的跟她聊，不过，同行一段之后，两人就不顺路了。 分开之后，姜雨眠继续骑车。 别说，这自行车就是比两条腿走的快，还不累。 宣传部离办公楼没多远，她骑车过去的时候，遇到了沈首长，赶紧停车打了声招呼。 “首长。” 沈首长扭头看到是她，笑呵呵的问道，“这是来找秦川？” “不是，我去宣传部看看，听说他们缺个写板报的。” 沈首长想了一下，现在家属院里还没有工作的家属里，姜雨眠的学历确实是最高的。 “嗯，那你去试试看。” 沈首长给她指了一下宣传部的位置，在姜雨眠推着自行车准备走的时候，有些犹豫不决的开口道。 “那个，小姜啊，叔有件事儿，想麻烦你一下。” 姜雨眠想着，应该是和楚盼南有关，便停下来听沈首长打算说些什么。 沈首长犹豫着，斟酌半晌才开口道。 “这段时间，我调查过了，楚盼南的身份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只是她养父母早死，她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我和你孟婶都很想弥补她，可是她一直不肯见我们，所以……” 姜雨眠知道了，这是还想让她帮忙，从中斡旋一下？ “我尽力试一试，要是不行的话……” 沈首长赶紧说道，“要是不行的话，那肯定还是我和你孟婶做的哪里不够好，我们再努努力。” 又和沈首长简单寒暄了两句，等沈首长先走了之后，姜雨眠才推着自行车朝宣传部走去。 问了路，上了二楼。 找到了领导办公室，说明了来意。 “不止板报，还得会画，然后我们有相机，还需要定期拍摄一些照片，对了，你毛笔字怎么样，大字报会写吗？” 第115章 好长时间没吵架了，来吧！ 姜雨眠听着领导絮絮叨叨的说了那么多，还没回答呢。 办公室里就有个热心的大姐，赶紧帮她解围。 “这起码得招三个人过来干的活儿，你怎么都问她啊，万一人家吓得还以为，这都得是一个人干的活儿呢，再吓跑了咋办。” 姜雨眠扭头朝着那位大姐笑了笑。 然后才开始解释道，“嗯，我写字还可以，等下可以写几个字让领导看看，以前只在纸上画过，黑板的话我得试一试，相机我也会用。” 哎呦。 全才啊！ 领导正发愁呢，一下子缺了那么多人，下一期的板报都是个大问题了。 没想到，家属院里还卧虎藏龙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姜雨眠！” 领导吓得差点掉凳，赶紧伸手端起茶缸抿了一口，这就是他媳妇儿嘴里夸的小姜啊。 他平时工作忙，加上在后面筒子楼里住着，很少往前面去。 只听过姜雨眠的名字，还没见过本人呢。 “秦团长的爱人？” “对！” 还好刚刚来的时候没说秦川的名字，要不然，总感觉，人家是看在秦川的面子上，才给她一个工作的机会。 那位热心的大姐赶紧拿了笔墨，“小姜，你来试一试吧，写几个字让领导看看？” 姜雨眠也没有推辞，赶紧起身，拿起毛笔，仔细沾了墨水之后，犹豫着不知道写什么。 这个时候，随便写的什么，也很容易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她思索再三，最后写了一句语录。 姜雨眠的字笔锋带着一丝厉气，大概是当初练字的时候，一个人要写两个人的作业，心底一股子怨气，所以，钢笔字更显锋利。 哪怕是毛笔字写出来，也是走笔龙蛇，不似寻常女生的温婉。 “好！” 领导拿起姜雨眠的字看了又看，很有大家风范啊，觉得这个裱起来，都能挂在他办公室里了。 “小姜同志，这个能送给我吗？” 姜雨眠自然不会拒绝，“当然可以，不过，您要它做什么呢？” 领导也没隐瞒，“裱好挂起来。” 那其实，也大可不必。 姜雨眠在办公室内的黑板上，用粉笔画了秦川的背影，站在国旗下敬礼的这一幕。 然后拿相机拍了下来。 现在真是有些感谢，当初廖家安排廖莹莹学习那么多，而廖莹莹偷懒不肯学，全让自己代为学习了。 要不然，她怎么能顺利在这里，找到工作呢。 想到廖莹莹，姜雨眠都快忘记这个人了，跳车逃走？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一想到，她往后可能还会突然冒出来作妖，姜雨眠就忍不住的心尖发颤。 希望她能聪明一点，不要再来招惹自己。 “小姜同志，我们去办理入职手续吧，希望你明天就能来上班，咱们要早点确定下一期的板报内容。” 好。 姜雨眠拿着相机，思索再三，“我画的是我爱人，这张照片，洗出来之后能给我一份吗，我可以付钱。” 领导推了推眼镜，笑着道，“当然可以。” 姜雨眠办好入职之后，正准备离开，那位热心的大姐又跟了上来。 “下班了，正好我也要回家属院，一起吧。” “对了，我叫高宁。” 姜雨眠和她一起走到了车棚旁边，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聊，这一聊才知道，“你和苏枕月是同学？” 天啊，感觉这个世界真小！ 高宁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不过我年长她两岁，是不是看起来，比她显老很多？” 高宁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其实以前她也是很爱美的。 只是自从结婚之后，就一直操劳。 当初父母是觉得自己成分不好，担心她以后不好嫁人，就给她安排了军官相亲。 她和苏枕月不一样的是，她婚后就立马来随军了。 怀孕婆婆就来了，说是来照顾她的，其实呢，她还要做饭洗衣，婆婆整天不是胳膊疼就是腰疼。 偏偏丈夫在家的时候，她又各种活都抢着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欺负老人呢。 弄得她有苦说不出。 自从婆婆来了之后，雪花膏也不准她用了，说都结婚的人了，整天还涂脂抹粉的，不正经。 “羡慕啊，她丈夫对她那么好，公婆也没来随军，没有那么多烦心事儿，真好。” 姜雨眠：“……” 嗯，她犹豫着，还是没把苏枕月现在和王政委冷战的事情说出来。 在家和秦川说一说也就算了，这出来跟外人说，总有点看她笑话的意思。 加上姜雨眠跟这个高宁也不是很熟悉，没必要啥话都跟人家聊。 两人也就闲谈着一些家长里短，回到家属院之后，高宁就赶紧骑车回去了。 “我还得回去做饭，明天见。” 进了家属院直走往前才是带院子的房子，进了之后右拐往筒子楼去。 姜雨眠推着自行车直走不远，就到了前面那片空地上。 跟婶子嫂子们闲聊了两句，反正她又不着急回去做饭。 谁知，正准备推着自行车往家走的时候，她推了一下没推动，扭头才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碎花长袖的婶子攥着后座呢。 “婶子，你有事儿吗？” 她好像不太认识这个婶子是谁。 “你跟我儿媳妇儿认识啊？” 姜雨眠更诧异了，“婶子，您儿媳妇是谁啊！” 婶子一脸嗔怪，有些不高兴，“装啥啊，我都看到你们俩一起回来的，你是不是跟我儿媳妇一块上班啊。” “我听说，她上班那地方，男的可多了，她是不是跟不三不四的男人说话了。” “她要是敢做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情，你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姜雨眠只觉得一脸的莫名其妙，敢情儿，这就是高宁的婆婆啊。 回来的路上，高宁几次聊到她婆婆，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当时就觉得，她这个婆婆八成不好相处，没想到，这么难缠啊！ 周围人劝着，“周大娘，你买了菜还是赶紧回家吧，你儿媳妇都下班回来了，你快别跟小姜闲聊了。” 周大娘挎着篮子，把姜雨眠从头到尾的打量着，然后就开始提意见了。 “不是我说，你这身衣服也太花了吧，你这么穿你婆婆没意见吗！” “啧啧，我就说，跟她在一起上班的，都不太正经，整天想着描眉化妆的，能干啥事儿啊！” 好好好！ 好长时间没吵架了，直接往她枪口上蹬蹬蹬的撞是吧。 第116章 有本事，你别跑啊！ 姜雨眠把自行车停好之后，扭头看向周大娘。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随军好几年了吧，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吗！” “哦？随军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哪儿啊？那我告诉你，蓉城军区！” “你儿媳妇在军区宣传部工作，你明白这个工作的含金量吗？” “你但凡在家属院里问一问呢，看看有多少嫂子们不羡慕这份工作，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每天负责看报写板报上的宣传稿子，军区里有个什么事情，记者拍了照，也是高嫂子写稿子！” “怎么到了你嘴里，这份工作就那么不体面了呢！部队领导知道你这么看不起宣传部吗！” 周大娘没想到，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这么厉害，嘴皮子这么溜。 嘟嘟啦啦一大串子，让她都接不上话茬。 “你，你……” 她刚说出来两个字，姜雨眠就又是一大堆话等着她。 “你什么你，婶子，你这么伸手指着我，很不礼貌啊！” 周大娘被她气的，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犯病。 姜雨眠赶紧拽着自行车就往旁边挪，“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讹我啊！” 说着，推着自行车就跑。 根本不给周大娘反应的机会，气的她差点倒仰过去，指着姜雨眠的背影骂骂咧咧的。 然后被其他婶子嫂子们赶紧劝住了。 “你可别说了，你都不知道，惹了她，她可是真敢下手打的！” 下班回来的江念念刚路过，就被人给拽住了，“念念，你说，那个姜雨眠是不是打过你？” 江念念：“……” 不是，她最近什么事儿都没干啊！ 怎么还能找到她身上啊！ “都，都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有错，大家都别说了，快别说了！” 吓得江念念赶紧快走了几步，蹬蹬蹬的逃离了这里。 然后就有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姜雨眠有多彪悍厉害，“周大娘，不是我说，你惹她，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她男人是团长，她自己也很厉害的！” 周大娘一听团长，那比自家儿子牛逼啊！ 不过，还是倚老卖老的轻哼了一声，“有多厉害，我儿媳妇儿以前还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呢，现在照样得给我倒洗脚水！” 姜雨眠回家之后，就赶紧开始洗手，还不忘拿着毛巾把车子后座好好的擦干净。 秦川回来的时候，看着她那擦车子的动作，都格外的粗暴。 “怎么了，孩子惹你生气了？” 他扭头看了一圈，俩孩子坐在廊下看连环画呢。 正想厉声质问俩孩子，姜雨眠气的一甩手里的毛巾，“今天去宣传部很顺利，我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不过，就是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算了，真的晦气！” 也不知道高宁是怎么忍下去的。 难怪她那么羡慕自己的老同学苏枕月。 姜雨眠就把自己和周大娘发生一点小摩擦口角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她是不是闲得慌，管自己儿媳妇也就算了，还来管我！” “还说我描眉化妆的不正经！” 不行，她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有点没发挥好，这要是再回去跟她骂一顿，非得斟酌一下用词，骂到她以后见到自己，就绕道走。 秦川赶紧把饭盒放下，很认真的捧着姜雨眠的小脸看了又看。 “我媳妇儿这不是没化妆吗，浓眉大眼，这是天生的漂亮，肯定是太漂亮遭人羡慕嫉妒了。”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哄啊。 姜雨眠被哄得开心，身后要是有尾巴的话，只怕要摇成大风车了。 “今天中午吃什么？” 秦川拿起饭盒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去的晚了，荤菜没了，有炒豆角，我从食堂拿了蒜，等会儿煮个鸡蛋，砸个鸡蛋蒜吃。” 这个好。 随军这段时间，姜雨眠也跟着秦川，吃了不少北方饭菜，什么贴饼子，各种大酱，蒜汁儿。 感觉口味都开始改变了。 姜雨眠赶紧去生火，“多煮几个鸡蛋，等会儿多砸点鸡蛋，蒜就不辣了，俩孩子也能吃。” 吃完饭，把俩孩子又送到托儿所之后。 姜雨眠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就骑着自行车出去，准备溜达溜达。 结果，到家属院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周大娘在树底下，小声跟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两人一抬头看到她过来，周大娘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拿起自己纳鞋底的筐子，起身就赶紧走，生怕晚一点就被姜雨眠抓住，再噼里啪啦的骂她一顿。 等到周大娘走远之后，姜雨眠这才看向刚刚和她小声嘀咕的婶子。 “你们聊啥呢，这么专注。” 那婶子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翘首看着周大娘走的没影了，这才赶紧凑到姜雨眠身边。 “我跟你说，这个婆子心眼贼多了，她天天盯着她儿媳妇跟盯贼一样，咱们家属院之前也有在宣传部上班的，她只要知道了，立马就得冲到人家跟前去，问她儿媳妇是不是上班的时候，勾三搭四了。” “小姜，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她们凑在一起，说点家长里短就算了。 要是得罪了那个周大娘，再被她背地里造谣，那可就…… 姜雨眠冲那婶子笑了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便她，爱咋说咋说。” 骑车去女兵训练场的路上，她又遇到了高宁，姜雨眠还没开口呢，高宁赶紧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骑车快速离开了，像是背后有人似的。 姜雨眠诧异的回眸，就看到远远的有个人影，跟着呢，不是周大娘是谁！ 哦！ 想起来了。 之前去医务室上班的时候，她也觉得上班，下班的时候，总会遇到一个大娘。 当时她还好奇呢，要是去供销社，去军区小学，也不是这条路啊？ 原来是盯高宁的啊！ 这要是换成她，只怕早就掀桌子干起来了。 高宁忍了这么多年，感觉她丈夫也是个拎不清的。 周大娘正跟着自家媳妇儿呢，看到她好像是跟谁对视了一眼，正准备开口骂一声，结果，就看到那人扭过头来。 额嘞个亲娘啊！ 竟然是姜雨眠！ 吓得她转身就赶紧走，生怕被她看到，逮着再骂一顿。 要是别人，她绝对不怵，还会拍着大腿的骂回去，可是姜雨眠开口一个脏字儿没有，通篇都是大道理。 她要是带着生殖器官的骂回去，姜雨眠肯定又要把部队领导给搬出来说事儿了。 算了算了，赶紧跑。 第117章 真正的楚盼南，早死了 姜雨眠到了女兵训练场外面的时候，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儿，就搬了块石头，坐在树下看书。 一直等到她们训练，中途休息的时候，她才起身走过去。 和负责训练她们的营长说清楚之后，才见到楚盼南。 “嫂子。” 楚盼南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来，伸手指了指她刚刚坐的位置。 “我们去那儿说吧。” 姜雨眠没想到，她现在能这么淡然，这事儿要是换做她身上，只怕早就开始思绪混乱了。 两人坐在树下，姜雨眠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了好半晌，才低声道。 “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首长和孟如玉频繁过来找她的事情，只怕早已经传的整个军区都沸沸扬扬了。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首长丢失的那个女儿。 楚盼南没想到，她不是来劝自己接受的，反倒是很认真的询问她的意见。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所有人见到都说她命真好，竟然是沈首长的女儿之类的。 还有人觉得，她不肯见沈首长，就是矫情，就是故意的装腔拿调。 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很多，心里压力也特别大。 反复思考之后，她很是认真对姜雨眠说道，“嫂子，我没办法做选择。” 这个秘密，她已经埋藏在心底很多年了。 其实真正的楚盼南早就死了，她不过是一缕孤魂，飘到了她身上，在楚盼南的养父母去世之后，她就因为和村里的小孩儿发生争执，被人推到河里溺毙身亡了。 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在失去所有亲人的保护后，到底是怎么靠着吃百家饭长大的，有人去想过吗？ 她不是楚盼南，她也没办法做出这个选择。 只是，她知道，在楚盼南死之前肯定盼望着爹娘来找她的。 楚盼南缓缓从石头上起身，目光落在了远处那随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上，她来自已经强盛的华夏，在缅北卧底时被捕遇害。 没想到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有机会能再次见证，华夏的成长。 “嫂子，帮我告诉沈首长，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了，等我想清楚，我会给他一个答案的。” 不止是她，还有在这具身体里，那股属于真正楚盼南的执念，也在作祟。 她恨爹娘留下她，也明白爹娘是不得已。 所以，那股执念也在拼命挣扎，或许，等那股执念释怀了，她也可以选择是否认亲。 好吧。 姜雨眠缓缓起身，目送她朝着训练场走去，一步一步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姜雨眠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超乎常人的睿智和，冷静。 甚至有时候，冷静的可怕。 姜雨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骑车回了家属院。 这一天天的，要是没有自行车，她真的会很累的！ 沈青禾去上班了，沈首长也不在家，姜雨眠去的时候，孟如玉正洗衣服呢。 “孟婶，你快放下，我帮你洗。” 本来腿脚就不方便，还蹲着洗衣服，这压迫着腿上的神经，等会儿起身的时候，肯定又会站不稳，到时候要是摔一跤，又得躺很久了。 “没事没事，你看，我准备拐杖了。” 孟如玉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拐杖，姜雨眠也不放心，赶紧扶着她坐在凳子上。 蹲下来帮她把盆里的几件衣服洗出来，闲聊着说起自己明天要去上班的事情。 “宣传部啊？那是个好地方，说起来，还是小姜你厉害，有知识有学问，不管到哪儿，都不愁找份工作。” “咱们这个大院里，有很多地方其实都缺人，不是要求学历，就是要求专业能对口。” 唉！ 孟如玉伸手捏着自己腿，又想到了还有那么多家属没有工作，军人的津贴用于家庭开销，还得往老家寄。 有些家属过的也很是拮据。 姜雨眠算了算日子，这个也没办法，现在不允许个体户经营。 如果这是在村里，还可以让大队干副业，带动一下发展。 姜雨眠把这个话题扯开，就聊到了楚盼南。 孟如玉听到她传来的话，其实并没有伤感，甚至反而勾唇笑了笑。 “像我年轻时的性子，我年轻的时候，是和家里断绝关系，上的战场。” “当时说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后来得知父亲病重，我还是回去了。” “谁的孩子像谁，南南这个孩子，长相像老沈，性子像我。” “不认就不认吧，她高兴就好，其实我之前让青禾给她带的饺子，她也收下了。” “这孩子，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说到沈青禾，姜雨眠想到安安宁宁说她们母女俩吵架的事儿，就随口问了句。 “青禾对楚盼南，没什么意见吧？” 孟如玉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和老沈不掺和，其实她们姐妹俩处的还挺好的，我跟她吵架不是因为南南，是因为她谈对象了。” 啥？ 第118章 如果她找到亲生父亲，会认吗 其实按照沈青禾的年龄来说，她应该是该去上大学的。 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她暂时不能去上大学，工农兵大学的话，她也不愿意去。 所以就干脆找工作，稳定下来了。 谈恋爱当然没问题，只是，姜雨眠记得，之前有几次来找她的时候，她都在看书。 也没感觉她和谁走的比较近啊？ 怎么就谈恋爱了？ 姜雨眠晾晒衣服的时候，笑着扭头看向孟如玉，“婶子，这种事情你别管太严，越严格越容易起逆反心理。” “你还是多劝劝。” 女生年龄小的时候，很容易冲动，总觉得爱情大过一切，觉得有了爱情，面包早晚也会有的。 等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明白，没有面包是万万不行的！ 孟如玉也是头疼的很，她最近的心思都放在了楚盼南身上，一心想着，该怎么和女儿相认。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忽视了青禾。 唉！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心疼啊。 “小姜啊，我看青禾挺喜欢跟你说话的，你要是得空，就帮我劝劝她，那个男生，真不是良配。” 姜雨眠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情，说实话，外人劝了压根没用。 而且。 她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哪有时间啊。 她又没有分身术，姜雨眠笑着岔开话题，帮着孟如玉把院子又打扫了一下。 “婶子，咱们家属院里的嫂子们好多都在家里呢，你要是有个什么事儿，就喊一声，大家都乐意帮忙的。” 不说别的，就算是苏枕月那种别扭到极致的性子，听到了，也会过来搭把手的。 孟如玉笑着摆了摆手，任由姜雨眠扶着她朝屋里走去。 “我自己能做的时候还是自己干，不能总是麻烦你们。” 她这个身份摆在这里，要是总让人家上门帮忙，难免会有人起坏心思，想着顺着她这条线，巴结老沈。 姜雨眠也知道她的担忧，“婶，你这腿，不是磕着碰着才受伤的，你是年轻的时候在战场上，杀鬼子受的伤，不管走到哪儿，大家都得竖起大拇指啊！” “能照顾照顾你，也算是我们对你们那一代人，抛头颅洒热血的感激啊。” 原本孟如玉心底还忍不住会多想呢。 结果，被姜雨眠这么一说，大家来照顾她，反而变成一件好事了。 她宠溺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个嘴啊，是真甜，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哄你母亲的。” 孟如玉说着，顺着姜雨眠的力道慢慢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就看到她脸色稍稍有些不对劲儿。 她心底隐约有些不安，从未见过姜雨眠眼底藏着那么多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了？” 孟如玉有些惴惴不安，却也知道，她现在一定是想到了伤心事儿。 眼神慈爱的望着她，朝她伸了伸手，“没事，过来坐在婶子身边，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和婶子说一说。” 姜雨眠也没客气，坐下后，才开口道。 “婶子，我其实，只是廖家的养女，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连生父是谁都不知道。” 嘶！ 孟如玉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和女儿的纠葛，还让姜雨眠在中间牵线搭桥。 有点像是在戳姜雨眠的心窝啊。 她赶紧伸手抱了抱姜雨眠，“对不起，婶子不知道，我，对不起，我要是知道的话……” 姜雨眠知道她要说什么，其实，她在中间帮忙传话，是自愿的。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看到孟婶和沈首长，找到亲生女儿。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以后自己遇到亲生父亲，会不会相认呢？ 其实答案是未必。 所以，她才只选择传话，而不劝着楚盼南去接受。 因为换位思考一下，就算是她，她也无法做到，立马就能原谅。 看了眼时间，该去托儿所接安安宁宁了，她去的比较早，到的时候，托儿所还没开门。 站在木质的栅栏外，可以看到里面的一些场景。 两位老师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人专门负责照顾躺着还不会自主行动的小婴儿，一个人看着那么多活蹦乱跑的熊孩子。 姜雨眠看着她们手忙脚乱的样子，觉得，托儿所应该再多招一位老师了。 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 俩人照顾那么多孩子，总有顾不到的时候。 万一孩子出现什么意外，到时候事情闹大，责任又该都怪她们俩了。 等明天去宣传部上班之后，下一期的内容，可以加一个小小的板块。 托儿所的老师，也是辛勤的园丁，为祖国的每一朵花朵绽放都付出了全部的热情。 江念念今天休息，来的也比较早。 经历之前差点被送回老家的事情后，她显然安静了很多，看到姜雨眠之后，快速把视线转移走了。 仿佛生怕和姜雨眠对视上。 嗯？ 她有这么吓人？ 再说了，上次的事情，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吧？ 隔着栅栏看到，院子里，刘光宗又朝着安安宁宁凑过去之后，江念念的一整颗心，都狠狠的提了起来。 生怕自家儿子再欺负安安宁宁，这要是被姜雨眠逮个正着。 那个女人还不得闹的整个家属院都鸡犬不宁啊！ 姜雨眠觉得鼻子里面有一点点痒，好像打喷嚏，这是谁在背后说她坏话呢！ 她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在了江念念身上。 感觉像是那个女人在心底，偷偷骂她。 江念念察觉到她的视线后，吓得又朝旁边挪了挪，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等眼前的院门打开之后，姜雨眠率先朝着安安宁宁招了招手。 在和江念念待一会儿，只怕自己仗势欺人的谣言都要满天飞了。 俩孩子快速朝着门口狂奔出来，直接就扑进了姜雨眠怀中。 姜雨眠伸手一边儿牵着一个，安安宁宁乖巧的冲着老师摆手，“赵老师，拜拜~” 然后才一蹦一跳的跟在姜雨眠身边。 “妈妈，你怎么这么早来接我们呀？” 宁宁这句话刚说完，话题突然就扯到了，“小婴儿好可爱啊，不过他们拉屎真臭，熏的我想吐。” 不等姜雨眠有所行动呢，安安就率先冲过去，一把捂住了宁宁的嘴。 “你闭嘴吧！” 宁宁不服气的甩开他的手，“明明就是你先说的，你差点吐了。” 每次和宁宁打闹的时候，安安才更像是个三岁多的小屁孩儿。 “是你就是你！” 眼瞅着俩孩子就快要打起来，姜雨眠一手扯一个，都拽不住。 俩人闹来闹去，差点把她都绊倒。 “你们俩安静会儿，要不然，我就要打屁股了啊！” 她话音刚落，俩孩子麻溜的松开她的手，开始比赛往家的方向跑。 姜雨眠跟在身后，笑着道，“慢点跑慢点跑！” 感觉孩子就是这样，跑着跑着，就长大了。 第119章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翌日。 姜雨眠早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穿了不太显腰身的长袖外套，把长发都梳起来，扎了个低马尾。 之前她还想把头发给剪掉，换成齐耳短发来着，被秦川给拒绝了。 “长发多好看，我喜欢。” 秦川就喜欢埋进她的长发里，一点点细密的掠过她的脖颈。 姜雨眠梳洗打扮好之后，扭头看向秦川，“今天我上班第一天，不能迟到，你快点。” 正在帮俩孩子穿衣服的秦川：“好的，领导！” 安安宁宁是跑着去的托儿所，秦川把他们送过去的时候，托儿所里都才来了一位老师。 “呀，今天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呀？” 安安立马举手开始回答，“我，我妈妈要去上班，不能迟到！” 宁宁也跟着回答，“对，不能迟到！” 俩孩子奶声奶气却一本正经的回答，逗笑了老师，给他们拿了各种形状的木头，“去玩吧。” 姜雨眠也是第一个到宣传部的，这个时候上班，首先要给领导留下好印象。 这个时代讲究吃苦耐劳，肯干活，要眼里有活会表现。 尤其是新人刚进入单位的时候，那更得勤快。 不过，姜雨眠觉得，也就是现在了，再过个几十年，时代变迁，以后这一套绝对是不时兴的。 她先把宣传部办公区的卫生打扫了一下，重点打扫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的卫生，把桌子擦的干干净净。 顺手把东西也整理归类一下，拿出了自己的茶缸，抽屉里塞了一点零食，顺便抽屉加了一把小锁。 然后在拿着办公区的暖水瓶，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拿上领导办公室里的，一起去打热水。 等她打热水回来的时候，同事们基本就到齐了。 大家热情的围了过来，“我们刚刚还在说，今天谁这么积极把卫生打扫好了，没想到是咱们的小姜同志啊。” “小姜，在宣传部还没招够人之前，你任务有点重，以后这些活别干了，抓紧搞板报才是要紧事儿啊！” 老员工们热心的提醒着，顺便也说了一下，之前负责板报的工作人员，之前出现过什么问题。 姜雨眠立马拿起了本子，把他们说的话，都逐一记录下来。 不管能不能记到脑子里，工作态度要先摆出来！ 姜雨眠主要是负责把编辑好的内容，誊抄到板报上去，然后，还要配上适合且新颖的图案。 领导到的时候，简单开了个晨会，就让各自散去了。 姜雨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觉得这个工作还挺悠闲的。 现在板报的具体内容，策划那边还没商量好，她只需要好好等着就行。 所以，当姜雨眠拿到策划部给她的稿子之后，在脑海中，简单设想了一下，要搭配什么样的图案。 然后才知道，军区内，也不止一处需要写板报的地方。 怪不得她这个岗位需要两个人呢！ 好家伙，十几处地方啊，连写带画！ 啊！ 她突然就想摆烂了是怎么回事，上班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啊！ 其他地方的图案可以画简单一点，但是行政楼门口那块，是个巨幅黑板，要在上面画一幅有深意还要有新意的。 姜雨眠搬着梯子，拿着东西到行政楼门口的时候，正好女兵训练从她身边过去。 楚盼南见她盯着这个巨幅黑板发呆，想到自己穿到这里之前，看过的一些年代宣传，还有一些年代文。 上前给她提了一些意见。 姜雨眠笑着应下了，“行，我会看着办的。” 反正她还有一周的时间呢，不着急，她今天主要是来看看这个黑板有多大，回去之后，在纸上先画个简单的图出来。 她虽然会画，但毕竟不是绘画专业出身的，写板报可以，画这个，可不是一下就能上手的。 姜雨眠先用其他的小黑板试了试手，感觉还可以。 上一天班，回去的时候，感觉胳膊都有点酸了。 吃完饭，俩孩子在院子里玩耍的时候，秦川给她捏着肩膀和手臂，“这才第一天，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他笑着调侃道。 “小姜同志，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正说着呢，就听到有人喊，“秦团长，有你的信和包裹。” 刚刚下班的时候，路过家属院外面的传达室，还没有呢，估计是刚送来的。 秦川推着自行车要去拿的时候，安安宁宁也赶紧起身，跟在了他身后。 “我也去，我也去。” 俩孩子蹦蹦跳跳的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秦川就去了。 回来的时候，俩孩子坐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包裹放在后座，秦川推着车子回来的。 姜雨眠看到这个大包裹的时候，都惊到了。 也不知道老家又寄了什么东西过来。 打开之后，一层一层的，姜雨眠先拿出来信递给秦川，让他看。 秦川刚想开口说“我不识字”的时候，被姜雨眠一记眼神给怼回去了。 他不是出任务，就是去进修学习的，怎么可能不识字！ 秦川拿着信坐在走廊下的凳子上，安安围在他身边，好奇的盯着他手里的信。 “爸爸，爷爷奶奶写了什么？” 秦川拿着信给他读的时候，宁宁就围在姜雨眠身边，看着她把一件件东西，从包裹里拿出来。 基本都是一些家里的特产，还有腌制的酱菜，醋蒜，晒成干的蔬菜，风干的野味之类的。 种类很多，零零散散就装了一大包。 几次写信，和老家的联系就密切了很多，虽然还没见过面，但姜雨眠已经能感受到，公婆，哥嫂对自己和孩子的那份心了。 嫂子还给俩孩子缝制了肚兜，和两双鞋子。 姜雨眠让俩孩子都过来试一试，没想到，竟然穿着正好呢。 给孩子的鞋子都是纳的千层底，上面的布也用的是细棉布。 秦川伸手指了指信上的内容，“大嫂说，娘用你给的布票和钱买的细棉布，给家人做了贴身穿的里衣，剩下的边角料就给四个孩子，每人做了双鞋。” 宁宁穿着新布鞋，高兴的在院子里又蹦又跳的，还和安安手牵手的出去跑了一圈。 再跑回来的时候，宁宁大声的喊了句。 “我好喜欢大伯娘做的新鞋！” 人心换人心，如果她每次寄回去的东西，爹娘，大哥大嫂收到之后，也只是回信说一声收到了，那她再热情的心，也会一点点寒下去的。 现在，不止有好几页纸写的密密麻麻的回信，还有寄过来的那么多东西。 姜雨眠甚至都没觉得，自己这是在贴补秦家，反倒是秦家在贴补自己。 这些野味，山货，还有晒干的蔬菜，在这边根本买不到。 “秦川，等你休假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回去看看。”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见到爹娘和大哥大嫂了。 第120章 别慌别慌，我来帮你 姜雨眠总算是把军区的板报都写完了，只剩下行政楼门口的那一幅还没画出来。 不过，她已经画好草稿了，随时都可以开工。 这几天她忙的脚不沾地，进了办公区也没有时间打扫卫生，接热水了。 总算是稍稍等清闲一会儿，她来办公室拿粉笔，本来是准备拿了就走的，结果进来之后，发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的。 好奇的凑过来听了一耳朵，“咋了，高宁姐咋了？” 不管什么时候，人类对吃瓜看戏总是充满了无限好奇。 尤其是在凑热闹方面，那简直是更胜一筹。 这几天大家已经对姜雨眠熟悉了，知道她和高宁一样住家属院，毕竟，办公区的单身人士都是住宿舍的。 “高宁今天请假了，昨天她来的时候，身上好像有伤，她说是骑车摔的，也不知道摔的严不严重。” 啊？ 她昨天太忙了，都没注意。 等下班回去，看看有没有时间，去看望一下高宁吧。 毕竟都是在一起上班的同事呢。 姜雨眠拿了两盒彩色的粉笔，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就听到有同事说。 “小姜，我们几个凑了点钱，买了点苹果，等下班，你代表我们大家去看看高宁吧。” 姜雨眠手指尖把玩着粉笔，手上，胳膊上，还有穿的围裙上，抹了不少的粉笔沫。 她觉得，要是长期干这份工作的话，她可能要戴个口罩。 “行。” 她答应之后，有人笑着把用尼龙绳网兜装的苹果放在了她的桌子上，“辛苦小姜同志了。” 姜雨眠在下班之前，也只简单画了个轮廓，看不出是什么。 下班，她提着包，拿着苹果，骑车准备回去。 路过行政楼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川站在那里看的出神，“怎么，想欣赏我的画作？” 这几天，等安安宁宁睡着之后，她在自己屋里挑灯画草稿的时候，秦川已经知道，她要画的是什么了。 “嗯，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我觉得，等你画出来之后，一定是一幅巨作。” 姜雨眠伸手点了点他的胸膛，“就你嘴甜！” “我画的手疼，你来骑车带我。” 好啊！ 难得俩人下班能凑到一起，秦川也觉得她最近忙起来挺辛苦，赶紧接过车把，扶稳自行车。 等姜雨眠提着东西坐在后座后，他才长腿一迈，骑上车离开。 路上，姜雨眠把要去看望高宁的事情，跟秦川说了一声。 秦川怕她第一次登门，会有些害怕。 “反正左右也闲来无事，我陪你一起。” 安安宁宁回家之后，发现家里没人，肯定会去隔壁钱嫂子家里待着。 在军区大院里，倒是不用担心跑丢，人贩子之类的，只要别打架就行。 回了家属院之后，姜雨眠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周大娘。 咦。 感觉这几天，她都很喜欢在这边跟人闲聊天啊。 今天怎么不在？ 姜雨眠在四处张望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抓紧了秦川腰间的衣服。 家属院里面有段路不太平稳，秦川又故意骑得很慢，摇摇晃晃的，惹得姜雨眠直接伸手环住了他的劲腰。 “你多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刚刚她差点就被颠下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筒子楼门口，姜雨眠想也不想的赶紧先跳了下来，“下次你再这么骑车，我就……” 她扬起拳头正准备打秦川一下，“狠狠”威胁他一番的时候，举起的拳头被秦川一把攥住。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错了。” 两人正嬉闹着，就见阮曼推着自行车回来了，大概是车胎没气了，她也不知道推了多远才回来的，累的气喘吁吁。 见到姜雨眠之后，赶紧把车子停稳。 “你怎么来了？” 她还以为姜雨眠是来找她的呢，正想招呼他们去家里坐。 “嫂子，我是来看高宁嫂子的，我现在是她同事，听说她昨天骑车不小心摔了，我们办公室的人凑钱买了点水果，让我做代表过来看看她。” 高宁啊？ 阮曼听到这个名字后，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勾起的唇角都带着无奈，提及她，似是有些一言难尽。 “我知道她住哪儿，跟我来吧。” 阮曼之前也只远远的见过秦川，这近距离接触一下，才明白，为什么文工团那些漂亮小姑娘，都想嫁给他。 这长相，确实很不错。 不过，她侧眸看了一眼姜雨眠，感觉小姜长得那才是真好看，文工团那么多漂亮姑娘，都不如她明艳动人。 两人跟在阮曼身后往楼上走，时不时的还要跟路过的家属打声招呼，闲谈两三句。 筒子楼分东西两栋楼，阮曼住东边，高宁住西边。 等到了二楼之后，左拐第一家就是。 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有人已经探头探脑的往那边瞅了。 见是阮曼过来，都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阮医生，你咋来了？” 这边也有一些婶子嫂子们，不爱凑热闹，加上家属院里来来回回那么多人，每年都有新来的，也有搬走的。 姜雨眠来了好几个月，照样有不少人，还不认识她呢。 加上，筒子楼这边今年也搬走了几家，又有新来随军的。 见到秦川和姜雨眠过来，都好奇的看了好几眼，这么好看，还真是难遇到啊。 正闲聊着呢，就听到有吵闹声。 “哎呦俺嘞个亲娘啊，你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你还有脸说啊！” 额？？？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直接就遇到吵架现扬了，姜雨眠觉得自己手里少了一把瓜子，要不然，一边儿磕一边儿听着抑扬顿挫，尾音恨不得绕二里地的骂声，更过瘾啊！ 她提着东西挤进人群里，顺着阮曼手指的方向看去。 嚯。 她说怎么在家属院大门口没见到周大娘呢，原来在这儿骂架呢！ 姜雨眠伸手冲秦川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他待在原地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然后她慢慢的走过去，笑嘻嘻的从周大娘身后，突然冒出了一颗脑袋。 “周大娘，你这是跟谁吵架呢？” “我听出来了，有人欺负你，别慌别慌，我来帮你！” 周大娘：“！！！” 不是，她，她怎么来了！ 第121章 婶子，你疯了吗！ “谁敢欺负我周大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她伸手胡乱指了一通，然后，落在了周营长身上，“哦，原来是你啊！” 周营长压根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更不知道，她看起来，怎么和自家老娘的关系，还算不错。 赶紧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 嗯？ 姜雨眠可是故意指的他，怎么可能让他逃脱掉。 “肯定是你，高宁嫂子骑车摔了一跤，受了伤，哪有精气神能欺负人啊！” “请假一天要扣工资的，高宁嫂子那么温柔贤惠，吃苦耐劳的好女人，要不是伤的起不来床，就算是爬，也要爬着去上班啊！” “她可是不止一次的跟我们说，每个月的工资要一分不少的交到婆婆手里，少一个字儿都不行的！” 周大娘这会儿额前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冲着大家伙连连摆手，“误会，都是误会，我，我只是替他们保管一下。” 这年头，挣钱交给父母，还都是常有的事儿。 姜雨眠自然知道，这么说，肯定对周大娘造不成什么伤害的。 “对啊，既然不是周营长欺负你，也不是高宁嫂子欺负你？那，会是谁呢？” 不等姜雨眠说完，周大娘就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会儿真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浑身上下也有使不完的劲儿了，感觉下地都能犁二亩了。 “没人欺负我，是高宁那个小贱人” 她话还没说完，姜雨眠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装作很是惊恐的模样，朝四下张望了两眼。 “大娘，你疯了！” “高宁嫂子可是我们单位的很优秀的同事啊，今年很有很有可能会被评上先进个人的！” “你这是在质疑，组织选拔人才的标准吗！” 周大娘：“！！！” 不是，她就说，只要遇到姜雨眠准没好事。 这个女人满嘴的大道理，一开口不带脏字就能怼的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偏偏，说这些，她还说不过这个姜雨眠。 只好讪笑着，赶紧岔开话题。 “你，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一扭头看到了秦川，她赶紧把一直没说话的秦川也拉下水，“哎呀，秦团长也来了，快快快，屋里坐。” “真是不好意思，一点点家事，让你们看笑话了。” 啧啧。 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这变脸速度比相机拍照都快的离谱。 住在这里好几年的都知道，周大娘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尤其是在她儿子面前，特别会表现，恨不得一直都把儿媳妇儿当活祖宗一样供起来。 儿子不在，那儿媳妇儿还不如她买来的奴隶呢。 大家知道归知道，谁又会做那个出头鸟，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呢。 姜雨眠在被拽进屋里的时候，还不忘喊一声。 “今天领导知道高宁嫂子摔伤了，不能去上班，特意让我过来探望探望。” 反正这一兜子苹果，领导也凑钱了。 她这么说，也没毛病。 啊，领导都知道了。 周大娘一听这话，心底就忍不住的生气，那个小贱蹄子，骑车都不会好好骑，摔倒了也不知道自己起来，非得让人扶。 偏偏还是个男的把她扶起来的。 她真是越想越气，觉得这个儿媳妇不守妇道，自家儿子好歹是个营长，她也太不把自家儿子放在眼里了。 虽然周营长不是秦川手底下的，不过，他的身份摆在这里。 周营长客客气气的把两人请进屋里，“高宁伤到了脚踝，行动不便，这会儿在床上歇着呢。” 姜雨眠笑呵呵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你看，我就说我今天来的巧吧。” “前段时间，我家孩子上山差点走丢，就是在山上崴了脚，这个膏药特别管用，几贴下去就能消肿。” 说着，她直接起身朝着里屋走去。 “嫂子，嫂子你睡了吗。” 高宁早就听到外面的谈话声了，知道姜雨眠来了，听到声音后，赶紧擦了擦眼泪。 “没，没有，你进来吧。” 不等周大娘阻拦，姜雨眠直接推门而入，房间内倒是挺干净的，就是有些空空荡荡的，不带柜门的衣柜里，也只挂了周营长的几身军装。 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去，高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柜子下面。 “我的衣服都在下面叠放着呢。” 她婆婆说，他们老家的规矩，女人的衣服不能和男人的放在一起，也不能压着男人的衣服，要不然，自家男人这辈子都别想晋升了。 姜雨眠伸手进手提包，实则是从空间里取出膏药和一小瓶药酒。 “上次我闺女受伤的时候，就是用这个，特管用，知道你受伤，我特意带着呢。” 她掀开被子，想看看周宁伤的咋样。 结果，她的动作太快，猝不及防之下，高宁没来得及遮掩，扬起的手臂上出现了棍棒打下的青紫伤痕。 第122章 你就是这么纵容你妻子的？ “这是怎么回事？” 跟家属院里一些婶子，嫂子们聊天的时候，她也不止一次的听说过村里男人喜欢打老婆的事情。 很多女性，逃不掉就只能选择一哭二闹三上吊去反抗。 可是，这是在家属院里。 夫妻俩之间吵架拌嘴可以，动手打成这样？ 姜雨眠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高宁身上的伤到底是不是骑车摔的，还是被打的！ 震惊之余，姜雨眠攥住她的手腕，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她真是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如果今天不是代表那么多同事过来看望高宁，她或许永远也不知道，那个上班时，开朗爱笑，很照顾新人的高宁，在家里，竟然这么受气。 检查了一下她脚上的伤势，确定是真的扭到了脚。 姜雨眠心底憋着一股子无名怒火，一言不发的帮她擦着药酒，进行按摩。 耳边，还有不断的嘈杂声传来。 都是那个老婆子各种絮絮叨叨，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她声音又尖锐，恨不得骂的全天下都站在她那边儿，指责高宁。 姜雨眠在贴好药膏之后，蓦然抬眸看向高宁。 见她哭的眼眶通红，哪怕用袖子擦了又擦，可眼泪还是不停的在眼眶中打旋儿。 在对上姜雨眠视线的时候，泪眼朦胧的冲着她，勉强扬起了唇角。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开口时的嗓音，已经哽咽到让人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了。 在姜雨眠起身要出去的时候，高宁赶紧拽住她的衣摆，“你还是快走吧。” 她娘家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下放到农扬去了。 身后无人能依靠，自然会被欺负。 高宁之所以会在第一次见到姜雨眠的时候，就对她释放自己的善意，就是因为听说，她被划成了资本家，全家被下放大西北。 她是带着孩子来随军，才…… 虽然自己的身份和她也是天壤之别，但是，境遇都是一样的。 她担心姜雨眠也会和自己一样，被婆家欺辱，所以总是尽力的帮她。 “你跟秦团长回去吧，我没事的，你放心，等我脚伤好了，立马就能去上班，我是正式工，不会被轻易辞退的。” 她说了很多，姜雨眠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一直等到高宁喋喋不休的说完之后，她才开口问道。 “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这个她是谁，自然是不言而明。 高宁没回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她一直安慰自己，等孩子长大就好了。 两人的谈话刚结束，房门便被大力撞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跑了进来。 “娘，你怎么没做饭，饿死我了！” 说着，便冲过来去拽高宁，“你快点做饭，你想饿死我吗！” 姜雨眠下意识的挡在高宁面前，解释了一句，“她受伤了，需要休息。” 那男孩儿仰起头盯着姜雨眠看了好几眼，这个婶婶真好看。 然后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她昨天就受伤了，也做饭了啊，又没死，做个饭而已。” 说实话，姜雨眠听到这些没有生气，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听多了这种话，全家都漠视高宁的付出，所以，孩子也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只要她没死，就得干活。 孩子说完气鼓鼓的又蹬蹬蹬的往外面跑。 徒留姜雨眠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扭头看向高宁，语气已经不似刚刚那么急躁了。 缓和下来情绪后，她才开口道。 “你好好休息。” 姜雨眠走出房间之后，下意识的伸手把门关上了，想给高宁一点独处的空间。 见她出来，周大娘笑着迎了上来，伸手就要来挽她的胳膊。 “小姜啊，我就说，她没啥事儿，就是摔了一跤，难为你还来看她。” 那兜子苹果已经被打开了，姜雨眠抬眸看了一眼周营长。 看的周营长心底有些发毛，总觉得，若是眼神能杀人，姜雨眠只怕能杀他一万次了。 不愧是秦川的爱人，俩人一对的煞神。 姜雨眠用力把周大娘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你以后最好离我远点，要不然，我怕我会发疯打你。” 啥，啥意思？ 周大娘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姜雨眠又把视线落在了周营长身上。 “男人我见多了，这么没种没骨气没本事的男人，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周营长完全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零帧起手，说骂就骂。 简直是毫无预兆，毫无理性可言。 气的他险些维持不住表面的态度，咬着后槽牙憋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秦川。 “秦团长，你就是这么纵容你妻子的？” 秦川：“……” 说实话，他虽然没怎么和周营长接触过，更没见过高宁。 但是，从他来到这里之后，听到的每一个字，都在告诉他，他们确实不干人事儿。 秦川伸手把姜雨眠朝自己怀里揽了一下，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的人，我罩着呢！’ 姜雨眠表情很是淡漠，她现在的内心很是平静。 她感觉，就算现在跟人撕吧打一架，都掀不起波澜的那种。 这样的日子，高宁还能过这么多年，还真是忍者无敌啊。 换成她，分分钟都得闹到沈首长那里去了，大不了就离婚！ 姜雨眠深呼吸两口气后，才继续道，“我今天是代表宣传部的领导和同事，过来看望高宁嫂子的。” “明天上班的时候，一定会如实告诉领导，高宁嫂子的状况。” 周营长此时还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只是觉得，这个姜雨眠说话颠三倒四的，感觉没有一点逻辑可言，想什么是什么。 等秦川把人带走之后，他还冲着两人的背影发了顿脾气。 “不是，什么意思啊，来看病人就看，看了之后冲我发什么火啊！” 周大娘赶紧安抚儿子，“好了好了，今天都是娘的错，娘不该跟你媳妇儿吵架。” “唉，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歇歇吧，娘去给你们做饭去。” 她一转身，还没倒腾着两条腿走两步的，伸手扶了扶腰，然后左脚拌右脚就那么直接摔了下去。 “哎呦喂，我这两条腿啊，怎么这么不听使唤啊，这还想去做饭呢，这可怎么办啊！” 第123章 下次，你只怕没这么好运了 他伸手推开房门，看着坐在床上的高宁。 “赶紧去做饭，一家人都等着你呢！” 高宁伸手抹了抹眼泪，“嗯，来了。” 走出筒子楼之后，姜雨眠又回头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秦川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并没有放下。 “你不想帮她吗？” 姜雨眠听到他的话之后，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说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她是跟婆婆打架，我还能上前拉扯一下，现在……” 她能做什么呢？ 代替高宁跟她婆婆打架？ 姜雨眠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大概也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人贵自重！ 她过成这样，自己的性子脾气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姜雨眠有什么资格去掺和人家家里面的事情呢，最多，也就是把情况，如实汇报给领导。 至于有没有作用，她也没办法。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根本不想动弹。 俩孩子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从隔壁跑出来，看到她回来之后，蹬蹬蹬的朝着她狂奔过来。 “妈妈，妈妈” 俩孩子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把她从虚妄的幻想世界里，拉了回来。 姜雨眠回过神来才发现，她坐在自家院子的藤椅上，怀里搂着两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算了。 不想那么多了。 总操心那么多事情，会变老的。 姜雨眠伸手揉了揉安安宁宁的小脑袋，然后点了点他们没擦干净的嘴角。 “在伯娘家里吃的什么好吃的呀？” 安安刚准备开口，就被宁宁抢了先，“我们吃了肉肉。” 嗯？ 家里都好几天没吃肉了，钱嫂子竟然给孩子做了肉吃？ 这年头，吃肉都挺稀罕的。 姜雨眠起身就准备进屋拿钱，总不能让俩孩子白吃白喝啊。 安安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妈妈，伯娘说，她是因为要谢谢你，所以才给我们做好吃的。” 她这么一说，姜雨眠就明白了。 说起来，药膏给了钱嫂子之后，她也有好几天没见到嫂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点作用啊？ 俩孩子吃过饭了，秦川就简单做了面条，还不忘给她加个荷包蛋。 姜雨眠吃完一碗热腾腾的面之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你看到我写的字了吗？” 秦川想到那些板报，“看到了，沈首长还说你的字很不错呢。” 嗯？ 是吗？ 姜雨眠没想到自己那字儿还能入得了首长的眼，想到上次，首长送给自己的那支钢笔。 她从空间里翻找出来，忍不住的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夜深了。 俩孩子睡着之后，姜雨眠怕打扰到他们休息，这几天一直待着秦川的房间里写写画画。 今天忙完了，不过去了。 秦川还有点不适应呢，在姜雨眠从厕所出来，准备回屋的时候，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今天用不着我了？”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暧昧了。 姜雨眠伸手点了点他身前的腹肌，略微有一点软，然后很快触感就变了。 狗男人，还知道使劲儿挺一挺，撩拨她呢。 姜雨眠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累得很，感觉手都不是自己的了，我需要休息。” 秦川不依不饶的跟在她身边，一步步的阻挡着她的脚步。 “我那儿也能休息，我保证，一定让你好好休息。” 真的？ 姜雨眠不信！ 也由不得她信不信，整个人就被直接抱起来了，秦川动作很快，透过微弱的月色，绕开脚边的凳子，大步流星的朝着他房间走去。 这几个月，他都不敢让战友们来家里吃饭。 生怕人家看到之后，调侃，“哎呦，这都随军几个月了，你们俩还分房睡啊！” - 昨晚确实没让她的手动弹，嗯，也没让她动弹。 但是他自己动的很欢！ 姜雨眠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时，看了一眼时间，糟糕，快迟到了。 她急急忙忙的冲出来洗漱才发现，秦川已经把俩孩子送到托儿所去了。 早餐也给她装在饭盒里面了。 甚至就连她要穿的衣服都拿出来，放在床边，方便她换衣服了。 姜雨眠洗漱好换了衣服，赶紧提着饭盒推着自行车就跑。 紧赶慢赶的才算是掐着点到了办公区，想着先休息休息，等吃完早饭再去干活吧。 刚坐下打开饭盒，才咬了一口包子。 一扭头就看到了高宁，吓得她一口包子差点喷出来。 素馅的包子里有豆芽，她这一口下去，差点呛着，猛喝了一大口水才缓和过来。 高宁神色很是憔悴，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扭头朝她看了过来。 “小姜，早啊！” 姜雨眠看着她还贴着膏药的脚踝，过去一夜了，并没有消肿多少。 这个药膏还是很有用的，上次宁宁用的时候，一夜都消肿很多了。 见姜雨眠盯着她受伤的脚踝看，高宁有些尴尬的缩了缩脚，冲着姜雨眠扯了一抹微笑。 “小姜，你要是有事儿，就赶紧去忙吧。”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过来和高宁聊天，问她的情况，然后还不忘顺嘴问姜雨眠。 “小姜，你昨天不是去看高宁了吗，没嘱咐她多休息吗？” 姜雨眠：“……” 说实话，她觉得现在她更尴尬，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她要是会法术多好，直接附身到高宁身上去。 直接家暴全家，让他们也感受感受。 当着外人的面儿，姜雨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咬了口包子笑着道“高宁嫂子闲不住，上班好，还有人能跟她说说话。” 她才不想多管闲事呢。 吃完早饭之后，姜雨眠拿着两盒彩色粉笔就准备出去。 其他人去领导办公室开晨会去了，办公区只剩下她和高宁两个人。 眼瞅着她起身就要走，高宁赶紧开口喊了一声。 “小姜，昨天的事情，真的是谢谢你啊。” “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姜雨眠打断了，“嫂子，有些事情，自己立不起来，谁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那么闲，你既然不想让我告诉领导，那我不说就是了。” “不过……” 姜雨眠顿了顿，“下次，你只怕没这么好运了！” 第124章 我绝不会犯蠢！嗯？那不一定 下次被欺负，不一定会有人像她昨天那样，及时出现。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会在领导面前隐瞒。 总之。 不管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姜雨眠觉得就算是要帮助别人，那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自己的帮助。 很显然，目前的高宁暂时不需要她的帮助呢！ 姜雨眠拿着粉笔和工具径直离开，等她走后，高宁悬着的一颗心，始终还紧紧的绷在最高处。 她明白姜雨眠的意思，只是，她能怎么办呢。 没有娘家做靠山，她要是离婚的，孩子肯定是归丈夫的，而她这个身份，成分那么差，只怕到时候，连这份工作都保不住。 高宁早上都没吃早饭，刚刚闻着姜雨眠那素馅包子的味道，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她挣扎着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一个没注意，受伤的脚稍稍用了一点力，疼的她刺骨钻心，差点昏死过去。 受伤之后，也就只有姜雨眠关心过她的伤势，给她抹药。 高宁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交到一个朋友，可是看姜雨眠那样子，只怕也不想跟自己做朋友了。 她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拼命的内耗，姜雨眠则是带着草帽在干活了。 要不是高宁受伤，还能来帮她一下。 姜雨眠在画的时候，就有路过的士兵好奇的过来看两眼。 “这字写的确实不错啊！” “怪不得这两天秦团长的嘴角一直压不下来呢，敢情儿，嫂子这么厉害啊！” 姜雨眠坐在梯子上，听着下面的这些夸奖，也忍不住的勾起了唇角。 等到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姜雨眠已经把这一幅图的轮廓画出来了，她这么看，倒是看不出什么。 离得远一些，就可以看出一些画面内容了。 最近是不少地方秋收时分，就连这里，也会安排帮附近的大队抢收粮食。 所以她这次的主题是“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英勇无畏的战士手握钢枪，面朝红旗站岗，远处的山丘下，军民一起抢收，一袋袋粮食运进粮仓。 还好这处黑板够大，否则，还真画不了这么多内容。 姜雨眠已经开始拿着彩色粉笔，准备着色了。 她站的比较高，稍稍扭头就可以看到，不远处，沈青禾推着自行车，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两人正聊着什么。 沈青禾一抬头看到是她，赶紧停下自行车往她这边走。 伸手帮她扶住了梯子，“嫂子，怎么就你自己在这里啊，也没人帮忙扶梯子，太危险了。” 其实，一直都有人帮她扶着呢。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像沈青禾这样伸把手，然后等累了再离开。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这个岗位上，就她自己呢。 着色，一时半会儿也完成不了。 姜雨眠先从梯子上下来，朝后退了好几步，抬头看了看，“嗯，还不错。” 她话音刚落，沈青禾都还没说些什么呢，她身旁的那个男人率先出声。 “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我看了你这画确实不错，看得出是有功底的，只是到底不是专业出身，画这样的巨幅版画还是有些吃力吧！” 他扭头朝着旁边看了看，“我倒觉得，板报上的字写的很不错，看得出此人书法很好，很多地方明显在藏拙。” “越是能藏拙收敛锋芒的，越是难得可贵，说明他的功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姜雨眠：“……” 该怎么形容这个男的呢，长得确实不赖，白白净净的，带着一副眼镜。 和军营里这么多糙汉子比，确实很吸引小女生。 姜雨眠不着痕迹的打量他两眼之后，默默的把视线停留在了沈青禾身上。 然后，勾了勾唇角。 沈青禾之前只是觉得，他谈吐还算可以，加上对自己猛烈追求，小姑娘嘛，面对这种斯文俊秀的男人，总是有些无法抗拒的。 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装！ 沈青禾朝着姜雨眠使了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开口。 “薛大哥，你觉得你的字和板报上的字比？如何？” 被自己喜欢的姑娘喊薛大哥，薛惟的心底还是蛮激动的，他在图书馆工作，刚调过来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 但是当他打听到，沈首长的女儿还没对象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砰砰乱跳了。 要是能把沈青禾拿下，娶了她，不就能成为沈首长的乘龙快婿吗！ 那他以后的前途…… 啧啧，真是越想越美，所以，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拼命的想办法，接近沈青禾。 虽然，两人暂时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不过，既然她不排斥自己追求她，那就说明，有希望！ 薛惟回以微笑，然后故作高深的又对姜雨眠的字，进行了一番评价，然后才说道。 “我没写过板报，如果是在纸上写的话，我或许会比她好上一些。” 好好好！ 姜雨眠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给他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疯狂的夸赞了他一番。 “没想到，这位薛，薛同志是吧，竟然这么厉害！” “要是有机会的话，真的很想见识见识薛同志的风采，听说国庆之后，部队里会有一些比赛活动，不知道今年，薛同志参不参加啊！” 嗯？ 薛惟只是想在沈青禾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好让她高看自己两眼。 那里想到，还有什么比赛啊！ 他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到时候看我时间吧，也不一定有时间参加。” 姜雨眠忍不住的咂舌，装出一副很委婉的模样。 “不能一睹薛同志走笔龙蛇的风采，还真是可惜啊，希望到时候，薛同志一定一定要安排好时间，来参加一下！” “我觉得，薛同志要是能拿下名次奖励，一定会吸引很多目光的，对吧！” 说着，她还用肩膀稍稍撞了一下沈青禾，冲她使眼色。 沈青禾有些尴尬，勉强的扯动嘴角，生怕薛惟看出点什么，她故意侧身过去，假装自己在欣赏姜雨眠还没画完的这幅画。 “有很多人，还是很喜欢有文采的同志的。” 薛惟那嘴角都快压不住了，要不是有人在，他这会儿估计就笑出声来了。 姜雨眠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青禾，你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沈青禾真是恨不得立马飞着逃离这里，赶紧帮姜雨眠一起收拾。 薛惟还想上前，帮着收梯子。 “我下午还要画呢，梯子就不用收了。” 姜雨眠生怕自己慢几秒就会笑扬，赶紧收拾好东西，连宣传部都没回去，拽着沈青禾就走。 都没骑自己的自行车，直接坐在了沈青禾的后座上。 等车子冲出去很远之后，姜雨眠实在是没忍住，才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哈哈哈哈，他好装啊！” 夸她字好，又没有那么好，然后他的更好！ 不是，这属实是有什么大病，这真是啥好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完了！ 沈青禾真是尴尬的脚趾抠地，这会儿蹬自行车都感觉脚指头忍不住的缩了又缩。 “哈哈哈哈，青禾，你哪找的这么一个神人啊！” “他该不会是你对象吧！” 沈青禾气的脱口而出，“你对象！”说完之后觉得不对，赶紧停住自行车，扭头看向侧坐在后座上的姜雨眠。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全当我之前是眼瞎，但是我绝对不会犯蠢！” 第125章 封口费，感谢费，一样不能少 姜雨眠盯着沈青禾那都快气到冒烟的脸，笑的前俯后仰的，踉跄了一下，差点从后座上摔下去。 沈青禾趁机，赶紧快速蹬着自行车脚蹬，想把姜雨眠放在这里。 已经有过一次被人半路放下的经验，这次，姜雨眠率先快速的一把攥住了后座。 “你还想跑，跑什么！” 她扶着后座坐稳之后，拍了一下沈青禾的后背。 “走吧！” 被当成司机的沈青禾，只好任劳任怨的蹬着自行车，一路上还不忘跟姜雨眠吵架拌嘴。 一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沈青禾还不忘提醒道。 “不准跟我娘说，听到没！” 姜雨眠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随意的耸了耸肩。 “沈同志，你就算是封口，也得有封口费吧，就这么上下两张嘴一碰，就想让我给你保守秘密？” 沈青禾气的跺脚，冲着姜雨眠龇牙咧嘴的。 对着她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哼，敢不帮我，小心我，''击毙''你！” 哇哦~ 姜雨眠立马做出了一个非常害怕，非常夸张的动作。 “我好怕怕哦~”然后，她伸手把沈青禾的手打落，“我怕你个头，封口费，拿来拿来！” 沈青禾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才委屈巴巴的撇着嘴。 “呜呜，嫂子，你要啥？” 姜雨眠立马凑近她耳边，“听说婶子包的饺子特别好吃”说着，她还不忘冲沈青禾疯狂使眼色。 “下次记得给我送点哈~” 沈青禾气鼓鼓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回了句“知道了！” 这才推着自行车离开。 两人这么鬼鬼祟祟的站在院门口聊的话，苏枕月虽然都听到了，但是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不过，她总觉得，看姜雨眠那表情，像是在威胁沈青禾。 哼，可让她抓住把柄了吧！ 苏枕月正想着该怎么用这个把柄，拿捏住姜雨眠呢，高兴的有些得意忘形。 姜雨眠一扭头就看到她龇着大牙在那儿嘎嘎乐。 姜雨眠直接迈步朝她走过去，然后隔着墙停在了她面前，“你笑啥呢！” 一句话，吓得苏枕月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 踉跄着扶住墙边的东西才勉强站稳，伸手擦了擦额前的虚汗，冲着姜雨眠有些没底气的喊了一声。 “你，你干嘛，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的！吓出个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姜雨眠微微蹙眉，轻啧了一声。 “明明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正准备拿着东西往屋里走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头看向苏枕月。 “你是不是以为，偷听我说话，就能拿捏我把柄？” “哼！你最好还是当心点，别被我抓住把柄了！” “哦，对了，你工资发了吧，这都好多天了，没给你爹娘兄弟寄钱，他们不闹吗？” 苏枕月的父母下放农扬了，闹肯定是闹不起来的。 只是她那个哥嫂，能在危急关头和家里断绝关系，在城里生活，还问妹妹要工资…… 怎么看，都不是好对付的呢！ 进屋之后，秦川也开口问了她在门口，和沈青禾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姜雨眠想到自己和沈青禾的约定，“说点姑娘家的私密事儿，你也要打听啊！” 秦川立马闭上了嘴。 他就不该问！ 下午，沈青禾吃完饭去上班的时候，骑着自行车路过，特意喊了姜雨眠一声。 “嫂子，走啦。” 姜雨眠麻溜儿的收拾好东西，坐上了后座。 “早知道咱们这么顺路，我就不买自行车了！” 气的沈青禾自行车把都快握不稳了，在崎岖坎坷的小路上，自行车歪歪扭扭的，两人差点摔沟里去。 “不顺路不顺路！我是特意送你的！” 嗯？ 那姜雨眠就更好奇了。 “我就说平时下班的时候也没见你一起回来，既然不顺路，那你今天怎么跑行政楼那边去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沈青禾就觉得自己这个脑子，像是被驴给踢了。 “嫂子你不知道，都是他花言巧语的，我差点被骗了！” 要不是他今天说话露出马脚，沈青禾回去之后细细一想，他骗自己去行政楼那边，不就是想偶遇父亲吗！ 要是再被父亲吼两嗓子，他要是当扬来个他们已经在谈恋爱之类的。 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总之，今天的事儿，多谢你了。” 姜雨眠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说好说，封口费是封口费，感谢费是感谢费哈！” 沈青禾：“……你掉（粪）费里了！” 第126章 好大的官威啊！ 虽然沈青禾又赶紧用很清晰的声音，重复一遍，可姜雨眠就是觉得，她在心底骂骂咧咧呢。 自行车停下后，姜雨眠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反手就朝着她的手背上打了一下。 “想让我替你保守秘密，你还不想拿点好处，想啥美事儿呢！” 她佯装有些生气，傲娇的轻哼了一声。 双手环在身前，冲着沈青禾扬眉，一副索要好处的模样。 沈青禾赶紧抱着她的手臂开始撒娇，“嫂子，好嫂子，你就是我的亲嫂子，你看我和秦川哥从小一起长大，嗯，也算是一起长大吧，你说我怎么着，也得算是你妹妹，对吧。” “要不，我休息的时候，帮你带娃怎么样？” 姜雨眠继续摇头，不行不行。 最后，沈青禾只得咽下了眼泪，一副受尽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唉声叹气的答应下来。 以后，只要是娘做的好吃的，都得给她分一份。 姜雨眠得意的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我不白吃你的，我帮你保守秘密啊。” 这年头粮食金贵，姜雨眠咋可能真的让她拿那么多东西过来。 只是秦川经常出任务，她要上班的话，忙不过来，她和俩孩子的伙食肯定是个大问题。 这不是找个理由能去蹭个饭，那蹭饭的时候，总不会空着手去的。 再说了，就孟婶那个身体，啥时候能做饭，还难说呢。 两人吵吵闹闹的，沈青禾又帮她扶了一会儿梯子，顺便帮她递点东西。 “嫂子，你这画的可真好看。” “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也画了类似的图，只是他没有你画的细致。” 姜雨眠自然知道，每次这些板报内容，都是要留档的。 她刚上班那两天在办公室里闲着，就把之前的一些内容，都翻看了一下。 当然，也是从中找找灵感。 “结婚后就没弄过这些了，手都有些生疏了。” 当初嫁给秦川之前，她和廖莹莹都就读于沪市女子大学，毕竟要当廖莹莹的贴身丫鬟嘛。 还得帮她完成课业。 结婚后，她就怀孕了，只能办理休学，然后就再也没机会去上大学了。 想起从前的种种，姜雨眠甚至都有些恍惚。 大概是前世疯了太久，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导致她现在感觉，有时候这个脑子，还会想起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下午下班之前，总算是把这一幅图完成了。 宣传部的领导过来检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不错不错，这幅军民一家亲的秋收图，很是应景啊，你瞧瞧这线条多流畅啊。” 姜雨眠拿着宣传部的相机，拍了几张照片。 等下午休息的时候，不少士兵从这边路过，远远就看到了这幅图，被吸引着围了过来。 “我怎么看，这个背影很像秦团长啊？” “那是，也不瞧瞧是谁画的。” 大家挤眉弄眼的，朝着秦团长看过去，纷纷调侃起来，“嫂子这么厉害，以前怎么没听团长说过？” “听说这次板报都是嫂子自己弄的，我瞅着那字写的，真不错啊，跟印刷的一样。” 听着耳边无数声音回荡，秦川那微微扬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 然后就听到有人调侃着说了句。 “没想到啊，你这个大老粗，还能娶到这么优秀的媳妇儿呢！” 秦川捕捉到声音的瞬间，立马回头看去，眼神死死的定格在那人身上。 “你说谁大老粗呢！我好歹也去学习过了，识字的！” 起码面前这板报上的字，他就都认识。 他说完之后，引起不少人的哄堂大笑，然后大家又开始议论起来。 秦川就站在旁边听着，每次听到大家夸姜雨眠的时候，他就感觉，像是在夸他一样。 时不时的再跟着附和两句。 姜雨眠收拾好东西，推着自行车从这边路过的时候，看到乌泱泱的一群人，还稍微绕了绕。 想着早点回家歇歇呢，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嫂子来了。” 姜雨眠吓得赶紧顿住脚步，四下张望了一圈，才发现，大家喊的是她。 人群很快让出一条路，秦川迈步朝她走来时，身上的军装笔挺，晒的黝黑的脸上，还挂着笑。 “眠眠。” 姜雨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说真的，她想躲走。 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也太尴尬了吧。 秦川走过来扶住了车把，目光缱绻温柔的落在她身上，夕阳的余晖从两人身侧洒下。 姜雨眠微微抬眸时，正好看到他帽檐最前方的光芒，映照而下。 和她画中的景色，简直是一模一样。 “走吧，我们回家。” 秦川的声音很是温柔，想到她今天画了一天，肯定累坏了。 他长腿一迈坐在自行车上，不少人都开始起哄，“嫂子别走啊，跟我们讲讲你创作的思路啊。” 啥？ 讲啥！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算了算了，她感觉自己还没一开口呢，估计脑子就先迷糊了。 赶紧走吧，她扶着秦川的腰，赶紧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这会儿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藏起来。 这一条路上那么多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俩。 姜雨眠羞得根本不敢抬头。 好不容易扶着楼梯扶手一点点从楼上下来的高宁，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心底真是忍不住的羡慕啊。 同人不同命，大概就是如此了。 听说，姜雨眠在家什么都不做，秦川连饭菜都是做好了，端到她面前还要被挑三拣四呢。 她呢？ 高宁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没结婚的时候，她也是那么明媚傲娇的性子。 只是，爹娘说，时代变了。 要她以后一定要谨小慎微，在婆家安分守己，照顾丈夫，伺候公婆，教养孩子。 所以，从婚后开始，她一直都很听话。 任劳任怨，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周家人越来越变本加厉的虐待！ 她脚受伤不能骑车，周营长骑车过来，见她盯着秦川和姜雨眠走远的背影发呆，有些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你走不走，还得赶紧回家做饭呢，你快点！” 高宁踉跄着朝他走了两步，周营长就坐在自行车上一动不动，任由她艰难的朝自己挪动着。 她好不容易挪到自行车旁边，还没刚想坐上去呢，脚疼的厉害，直接摔在了地上。 周营长气的暴躁无比，烦躁的冲着她喊了一声。 “你干什么吃的，能不能坐，不能坐你走着回去吧！” 说着，就准备蹬自行车离开。 然后被不远处走来的沈首长冷声呵斥了一句，“好大的官威啊！” 第127章 请你吵架，付工资那种 回去的路上，姜雨眠在听到秦川说，他今天把周营长和高宁的事情，告诉沈首长之后，差点惊掉下巴。 “天呐，那他肯定会觉得，是我说的！” 毕竟，自己那天对着周营长说了那么多。 秦川慢悠悠的蹬着脚蹬，“其实，你说我说，都一样。” “你这么想想，如果是别人说的，他还是会怪在我们头上。” 也对。 反正他心底有了人选之后，哪怕是被沈首长无意间撞见，估计也会觉得，是他们俩说的。 无所谓了，反正大不了就是跟周大娘再吵一架呗。 她才不怕呢！ “首长好。” 周营长赶紧把自行车停好，冲着沈首长敬礼，然后站的笔直。 气的沈首长恨不得踹他一脚，“你瞎啊，没看到你媳妇儿摔倒了，不会伸手扶一把！” 周营长这才恍然大悟，哦哦了两声，赶紧转身，也没管高宁现在坐在地上是个什么姿势，直接猛地一伸手，把人给拽了起来。 用力太猛，拽的高宁手臂都险些脱臼了。 她起身后，受伤的脚又碰到了自行车，把停稳的自行车给撞到了，这个时候，周营长又松开了手。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直直朝着自行车上面摔了下去。 这下，不止是脚伤了，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看到这一幕，沈首长真是又急又气，恨铁不成钢的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你真是好样的！” 沈首长觉得这要是他儿子，真能被活活气死。 他也懒得再管周营长了，直接走过去，慢慢的把高宁扶了起来。 周营长赶紧把自行车扶起来了，都没关心一下自家媳妇儿，就只顾得检查自行车有没有摔坏，还顺口说了句。 “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自行车可贵了，摔坏了咋办。” 好好好！ 他没想到，平时在训练场上个个都是好样的。 结果，家里的事情，一个两个都处理的一团糟！ 只是他这个身份，确实也不太好掺和人家夫妻俩之间的事情，想着自家闺女不是妇联的吗。 让自家闺女去家里了解一下情况吧。 在沈首长的死亡凝视下，周营长这才扶着自家媳妇儿坐好之后，骑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还在想，沈首长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肯定是秦川和姜雨眠告状了！ 翌日。 姜雨眠休息了一天，她这个活就属于，一周换一次板报内容，她只要把板报弄好就可以休息了，还照常拿工资。 尤其是她现在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儿。 领导直接特批让她休个两三天。 姜雨眠总算是能睡个懒觉了，睡醒之后，看了眼时间，都上午九点多了。 等她出来一看，昨晚换下来的衣服都已经洗好晾晒起来了。 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锅里还给她留了饭。 姜雨眠觉得，整个家属院的男的，加起来都没有秦川能干。 正好趁着休息，她得空进城一趟，给他再买两身衣服，等他休假的时候，总不能还穿着军装到处跑。 还是得有两身常服，换着穿，还有手套，鞋子，对了，顺便再买点其他的东西，给公婆，哥嫂寄回去。 她刚站在锅边吃完饭，正准备刷锅呢，就听到门口有人喊。 “嫂子在家吗？” 嗯？ 沈青禾，她来做什么？ 姜雨眠赶紧应了一声，“在呢，我在厨房，你来吧。” 她快速的把锅碗，还有自己用的筷子刷好，抬头就看到沈青禾笑呵呵的走进厨房。 “嫂子，忙着呢。” 正好姜雨眠刚洗刷完，伸手解开围裙，“刚忙完，有事儿？” 沈青禾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嫂子，今天想请你去吵架，付工资那种！” 啥？ 不是，还有这好事儿呢？ 姜雨眠觉得，家属院里人那么多，好多嫂子吵架都很厉害的。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找她啊。 思来想去，姜雨眠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两下，“不会是周营长家吧？” 沈青禾默默的点了点头，“对，就是周营长家！” 今天她和妇联的另外一位同志过去，本来想调解一下，结果，周大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各种撒泼打滚儿。 她们俩作为工作人员，肯定不能和周大娘闹起来。 可是，事情总要解决啊！ 尤其，这还是她爹点名让她去办的事儿，办不好，感觉不止是工作上要挨批，回家也得挨批。 所以，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来找姜雨眠帮忙吧。 “我不去！” 姜雨眠挣脱开她的手，转身就准备走，“周大娘可不好惹，她儿子又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吵架都浪费口水。” 沈青禾连拉带拽的把她从屋里拖了出来，“嫂子，你就当帮帮我，好吧。” 行吧。 不过，姜雨眠觉得，这件事情既然惊动妇联过来了，那事情闹大，干脆就再大一些。 不闹到捅破天，周营长估计还是不会改。 “青禾，把家属院里闲来无事的婶子们，嫂子们都喊上，说请她们看热闹！” 好家伙！ 沈青禾不知道姜雨眠这是搞什么，生怕她又反悔说不去，就赶紧去喊人了。 等两人去筒子楼的时候，身后跟了十几个人，纳鞋底的，织毛衣的，缝衣服的，都是正在干活呢，就被喊了出来。 吃瓜看戏也不影响大家干手里的活儿。 多勤劳朴实的家属们啊！ 一群人跟着上楼之后，沈青禾请姜雨眠进屋，自己则是站在门口挡住大家，“大家安静，一定要保持安静，要不然就要请你们回去了。” 周大娘一看这阵仗，着实吓了一跳。 因着妇联的人过来，周营长今天休息在家，他还以为是领导看他最近辛苦呢，等妇联的人过来之后，他只一味的怪高宁太矫情，把事情闹大了，会影响他以后的晋升。 看到姜雨眠进来，他更是没个好脸色！ 不过，姜雨眠也不是很在意，自顾自的找了个凳子坐下。 “我是妇联的同志请来的，请问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另一位妇联的同志赶紧接话，“就是我们说让高宁嫂子在家好好休息，养养伤，养伤期间最好不要再干家务了。” “周大娘说，以前在村里，有人断了腿照样得伺候全家的。” 姜雨眠听到这些话立马就开始拍手鼓掌，“天哪，周大娘，你竟然能描述的如此绘声绘色，活灵活现，难不成，那个断腿伺候全家的，就是你！” “这实在是太感人了，大队里就没有表扬你吗？” “我觉得可以给大队里打电话问一问，如果周大娘真的这么做了，咱们在家属院里，也可以把周大娘的事迹宣传宣传啊！” 第128章 如果不愿意，那就勇敢反抗 沈青禾：“！！！” 妇联同志：“！！！” 不是，还能这么玩呢，学到了学到了。 周大娘在听到她说要给大队打电话的时候，赶紧伸手去阻拦。 “不是不是，我，我就这么随口一说。” 当初她当儿媳妇的时候，在地里干活，镰刀不小心割伤了腿，她想在家休息，婆婆就是这么骂她的。 说人家断了腿都能伺候全家，咋到你就不行了。 她这不是，有样学样，学着磋磨儿媳妇吗！ 姜雨眠原本还笑嘻嘻的脸，瞬间就冷沉了下来。 “随口一说？这里是家属院，不是你村里，你儿媳妇不止是你家儿媳妇，还是我们宣传部的同志！” “怎么，你就这么不拿我们同志的命当命吗！” “就算是在战场上杀鬼子，那受了伤也是要抬下去救治休息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受伤也必须干到死了！” 周大娘气的恨不得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的跟她对骂。 只是，她词穷，面对那些泼妇骂街，问候祖宗十八代的，她还能跟人家对骂两句。 遇到姜雨眠这样，动不动一开口就是大道理的，她骂都不知道咋还嘴。 憋了半天，只说了句。 “话，话不是这么说的。” 姜雨眠才懒得去看她呢，反正今天是拿工资代骂的，她也不怕得罪人。 扭头看向周营长，“周营长，你这么压榨自家媳妇儿，是全然没把大领导的话放在眼里啊！” “妇女同志也能顶半边天，连大领导都说，妇女的伟大作用第一在经济方面，没有她们，生产就不能进行！”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高宁嫂子不去上班，以你自己的津贴，能不能养活这一家老小！” “你们一起上班，下班回来，嫂子做饭洗衣刷锅洗碗，伺候公婆，你做了什么！” 周营长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回了句，“这不就是女人该做的吗！” 一句话直接把姜雨眠都给气笑了，她伸手指了指外面。 “那你不如问一问这些婶子，嫂子们，没有工作的嫂子们在家洗衣做饭，那是为了自家丈夫后院的安定，能够更好的工作！” “你睁开眼睛看看，咱们家属院里有工作的女同志，家里的男人是不是都会力所能及的帮忙干点家务！” 人群里看热闹的陈启明，正好今天也休息，他刚洗好衣服，手里还端着盆呢。 听到姜雨眠的话，立马就开始附和。 “对啊，我这不是也洗衣服了吗，听说王政委和秦团长天天在家，都要包揽所有家务的！” “我媳妇儿在医院上班，还要加夜班，上班也不比我训练轻松，一台手术好几个小时，中途都不能休息，我要是不心疼她，谁心疼她啊！” 有婶子也赶紧接话道，“对啊，我儿子儿媳妇都上班，孩子去上学了，接我过来，不就是帮忙的吗，给他们洗衣做饭收拾好家里，让他们安心上班，俩人一起干，每个月都能攒下不少呢。” 周营长立马起身接话道，“我把我娘接过来，不就是来帮她干活的吗！” 正在织毛衣的李桂花，听到这话后，气的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骂。 “你听听，帮她干活，怎么着，你娶媳妇儿之前不吃饭不喝水不洗衣服啊，你是光着屁股喝天上雨水长大的啊！” 磋磨儿媳妇这种事情，很常见。 只是这在家属院里，大家接受到了不一样的思想，眼界逐渐放开。 慢慢的，大家就开始理解，一家人齐心协力，劲儿往一处使，整个家庭才会越来越好。 住在周家旁边的嫂子，依靠在门框上冷笑了两声。 “你还好意思说，你老娘一做点事儿，不是腿疼就是腰疼胳膊疼的，这两天，俺看高宁伤成那样，还要给你们全家洗衣做饭呢。” “你就翘着个二郎腿，在那里等着吃现成的！” “呸！” 说话的是刘盼睇，在这个家属院里，她也属于不被待见的那种。 她村里来的，说话有很浓的口音，加上她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可是家里还是一团糟。 不过，这丝毫不耽误她帮高宁出头啊。 住在一起她有事儿的时候，高宁帮过她，再说了，她刚搬来不会用炉子的时候，炉子翻了她被烫伤，也在家里休息了，她男人都是去食堂打饭回来，也没说让她非得起来干活啊！ 事情做的太过分了，人人都会谴责的！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等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完之后，姜雨眠这才看向周营长，“娶城里媳妇儿的不少，但是把城里媳妇儿磋磨成这样的，你是第一个。” “妇联的同志过来，就是来调解的，既然如此，沈青禾，我建议让高宁嫂子暂时去招待所住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反正跟他说是说不通的。 懒得浪费口舌了。 沈青禾觉得这个主意好，和妇联的同志对视之后，两人直接做主，今天就把高宁接走。 不过，在接走之前，还得要问一问高宁的意思。 如果她本人很乐意这么被磋磨，欺负压迫，那大家也没必要继续帮她出头了。 姜雨眠走进里屋，看着坐在床边的高宁。 “你呢，什么想法。” 在她开口之前，姜雨眠直接把房门关上了，而后走到她身边站稳之后，才轻声开口。 “今天，是沈青禾让我过来，我来不止是帮你，主要是帮沈青禾，完成她今天的工作。” “如果你选择继续过这样的生活，那么我保证，从今往后，绝对不会有人再来管你的闲事儿！”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勇敢反抗。” 她话已至此，怎么选择，都只看高宁了。 第129章 秦川就是故意的 坐在床边的高宁，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而，姜雨眠听到了一声女孩儿的嗓音，喊了一声，“娘，衣服我洗好了。” 姜雨眠有些诧异，“你女儿？” 高宁沉默的点了点头。 姜雨眠突然就冷笑了起来，“没去上学？” 高宁继续沉默。 好！ 姜雨眠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冲着她鼓掌，“你自己选择的懦弱命运，让你女儿一起承担，在该去上学的年纪，让她在家帮你分担家务。” “你轻松了，她呢，她以后要走什么样的路，你有知识有文化尚且把日子过成这样。” “你女儿呢？她的未来几乎一眼可以看到头，被全家欺压着长大，然后被你婆婆以高彩礼嫁出去，婚后没有娘家撑腰，然后被继续磋磨，直至死亡。” 在她话音刚下时，高宁崩溃大哭，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你，你不要再说了，我，我成分不好，我……” 她还没说完，姜雨眠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似一把刀子。 “那我成分又能好到哪里去，组织有因为你的成分，不让你在宣传部工作吗！” “你这成分，组织都敢用你，你还怕什么！” 一直到这一刻，压在高宁心底这块大石头，总算是慢慢的放下了。 她一直拧巴的就是，她成分不好，离开了周家，只怕没地方可以去。 她只能牢牢的依附周家，哪怕被欺辱，起码能活下去。 可是，姜雨眠说的对，她的工作是部队里宣传部的干事啊，组织都没嫌弃她的成分，他姓周的凭什么嫌弃！ 自己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嫁给他，被磋磨成这副样子。 高宁有些崩溃的抱着姜雨眠，“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女儿再走我的路，我要她去上学，要她去看更广阔的天地！” 一群人簇拥着，搀扶着，把高宁从楼上扶了下来。 连同她的女儿一起，坐在吉普车上，前往招待所。 周营长和周大娘急急忙忙的追出来，还想要阻拦，甚至，周大娘脱口而出的话，竟然是。 “她走了，谁做饭啊！” 人群里有个大娘嗤笑了一声，“你啊，接你来不就是照顾家的吗！” “到饭点了，我得赶紧回家给我儿媳妇做饭去了，她最喜欢吃我蒸的包子了，我都包好了，白菜馅的，就等着她回来上锅蒸好，吃热乎的呢！” 说着，那大娘得意的仰着下巴，走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然后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说，“对啊，我也得赶紧回家做饭了，谁像有些人啊，整天说三道四的，把儿媳妇给她倒洗脚水洗脚到处宣传。” “这有什么好宣传的，我生病的时候，我儿媳妇着急的不得了，请假在家伺候我，人心都是肉长的，将心比心啊！” 等众人都散去之后，姜雨眠扭头看了一眼周营长，笑着道。 “不要去招待所打扰高宁嫂子，你们不是母慈子孝吗，那就好好演吧！” 姜雨眠休息两天，进城一趟买了些东西。 回去上班之后，就把高宁的事情和大家伙说了一下。 “没想到周家竟然是这种人，怪不得我看高宁那个伤，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宣传，咱们一定要给他宣传宣传，要不然，都对不起咱们宣传部的称号！” 军区大报上，很快就刊登了内容。 讲述高家是怎么磋磨受伤的高宁，引得妇联同志都气哭好几次。 姜雨眠负责拍照，其他同志们各显神通开始言辞犀利，用词精准的痛批。 等报纸传的沸沸扬扬之后，周大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家属院里，到处哭诉，说她委屈啊。 “跟儿媳妇闹点矛盾，上面领导都掺和，真是没天理啊啊！” 然后大家想到那报纸上的内容，有人笑着道，“你哭什么呢，这不是你应得的吗！” 周营长也看到了报纸，还被自己顶头的团长叫到办公室里，狠狠批了一顿。 “怎么，闹成这样，你还想再往上走一步？” 接下来几天，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 家里没人干活了，脏衣服很快就堆起来，他不想洗，但是不洗就没衣服穿了。 让他老娘洗，依旧是腿疼腰酸的，他只好下了班自己洗。 洗了一次之后，全家的衣服都得让他。 他这才知道，原来洗衣服这么简单的活，干起来竟然这么累。 没人做饭，他就去食堂打饭，连炊事班的师傅都忍不住嘲讽，“怎么，把媳妇儿赶走了，咋不让你老娘做饭呢！” 好几次，明明还有饭菜，等到他了，就没了。 一天三顿起码得饿两顿，他开始学着做饭，又不会做，只好催着老娘做饭。 “儿啊，要不你偷偷的去招待所，把你媳妇儿接回来？” “她最心软了，你哄一哄，她肯定就回来了。” 周营长也确实这么做了，只是在他偷偷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姜雨眠和秦川晚上吃完饭，出来散步消食。 然后秦川直接把他当贼给按地上了。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军区大院！” 吓得周营长连声求饶，“秦团长，是我是我。” 嗯？ 秦川看清楚是他之后，松开手冷笑连连，“周营长啊，这大晚上的，不走在有光亮的地方，鬼鬼祟祟的猫着腰，我还以为是小毛贼呢！” 周营长：“……” 姜雨眠忍不住的憋笑，其实一开始他们就认出是周营长了。 秦川就是故意的！ 第130章 他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去了 姜雨眠也是到现在才知道，秦川那可真是蔫坏蔫坏的啊！ 之前还说，周家的事情，他不管呢！ 然后扭头就跑到首长面前告状去了，一想到周营长在沈首长面前，被训的像个鹌鹑一样，她就想笑。 周营长被按在地上，秦川的手劲儿很大，按着他的后脖颈，让他的脸在地上，疯狂摩擦了好几下。 他觉得自己的脸皮好像是破了，感觉火辣辣的疼，不能疼，一碰就更疼了。 可偏偏，秦川一口一个对不起，一口一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说，谁家好人像你这么鬼鬼祟祟的猫着腰，贴着墙根走，还东张西望的，生怕被人发现。” 说着，秦川还故意调侃道。 “咋滴，你晚上也吃多了，出来消食？” “你这锻炼的方式挺特别啊，是不是有什么独家秘笈，给我分享分享呗。” 周营长：“……” 不是，谁家是这么锻炼的。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秦川这就是故意挤兑他呢，但是他又不能说自己想去招待所找高宁。 “对对对，是我们家祖传的。” 周营长打着马虎眼，跟秦川寒暄客套了两句之后，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本来想着，等这夫妻俩走了之后，他再去招待所。 结果，他们俩坐在操场外面的红旗台阶下，开始聊星星聊月亮，聊信仰，聊未来…… 甚至，兴致正浓时，秦川还站起来打了一套组合拳。 “眠眠，还是你看书多，见识也多，你说的很多我之前根本都不知道，以后有机会，你教我多看看这些书。” 周营长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冲出去跟秦川打一架。 看你个大头鬼啊，看个屁，还不赶紧回去搂着媳妇儿睡觉去！ 秦川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站在拐角处，否则，也不可能一直和姜雨眠谈天说地。 一直到周营长实在是扛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墙根边上睡着了，秦川这才走过去，把歪倒在台阶上的姜雨眠给抱了起来。 “你也是嘴硬。” 明明说好，要变成家属院里最泼辣，最蛮横，最彪悍的媳妇儿。 结果呢。 现在这样是做什么？ 秦川忽而勾了勾唇角，其实他发现，姜雨眠和家属院里的一些嫂子们相处之后，性子就慢慢的变了。 被抱起来的瞬间，姜雨眠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勾着秦川的脖颈，朝着角落看了一眼。 看到有团人影在地上晃动，没看到周营长。 秦川轻咳了两声，“他睡着了，咱们也回去睡吧。” 姜雨眠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我才不嘴硬呢，今天咱们聚餐，大家伙聊着聊着说起周营长，这两天鬼鬼祟祟的，可能想去看望高宁嫂子。” “还不是你提议想出来堵他？” 明明是他想要和自己过二人世界，还说是她愿意帮忙。 姜雨眠伸手点了点他的唇瓣，“我看，你不管到什么时候，这个嘴都是硬的！” 两人在这里争论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去管周营长。 翌日。 姜雨眠去上班的时候，还没出家属院就听到了一些闲话。 “昨天周营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听说大半夜才回去，天不亮周大娘就使唤孙子往医务室跑。” “等医生到的时候，周营长都烧到39°了。” 嚯！ 姜雨眠佯装不经意间经过的时候，听到这些话，然后跟着附和了两句。 “大半夜他不睡觉，干啥去了。” 有好事儿的婶子，冲着她挤眉弄眼的，笑的贼兮兮的。 “啧，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想偷摸去招待所找媳妇儿去了呗。” 两人分开有一周了吧，这干柴烈火的。 姜雨眠一脸害羞的撇嘴笑了笑，“婶子就别打趣我了。” 她假装真的是害羞了，赶紧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等她走后，凑在一起聊八卦的婶子们，还在津津有味的说着，突然，有人说了句。 “真去招待所了，咋能生病啊！” 对啊。 这该不会是，在外面睡了一夜吧？ 大半夜的，外面有谁啊，能让他乐的不回家。 这个时候家属院里很多家属，大多数都还是农村来的，这家属院门口的八卦，丝毫都不亚于村口的传播速度。 等姜雨眠下班，去托儿所门口接安安宁宁的时候。 流言已经传成，周营长和军区外面某村里的寡妇，有一腿了。 嘶！ 这是什么地方，这话能是随便乱说的吗！ 姜雨眠赶紧冲着正在七嘴八舌讨论的婶子，嫂子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们是想写检讨，还是想连累自家男人，儿子啊！” “这是什么地方，造黄谣这种事情，能是随便乱说的吗，还当这是村里呢！” 这事情要是闹大了，上面可是要来人调查的。 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传播这话的，估计都得挨批。 大家赶紧捂着嘴疯狂摇头，“不说了不说了。” 接了安安宁宁之后，两人牵着姜雨眠的手还不老实，一蹦一跳的，然后就开始问。 “妈妈，今天托儿所来了新的小朋友哦。” 宁宁比划了一下，“这么小，老师说，她是最小最小的妹妹。” 按照宁宁这个比划，那是三四个月正在学翻身的小婴儿，姜雨眠思索了一圈，应该是后面筒子楼那边的。 估计是有工作，急着回去上班。 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小的孩子送过来。 眼瞅着孩子们越来越多，估计又要招新老师了。 就最近这几个月，家属院里就又搬来不少人，估计，快住满了。 听姜雨眠提醒之后，大家就收敛很多了，加上，周营长也解释了，说自己和媳妇儿吵架后，郁闷，昨天躺外面看星星，看着看着睡着了。 主要是他躺的位置，那么一个犄角旮旯里。 路过的人一般都看不到他的身影，还是巡逻的仔细，发现那边的树影有些不对劲儿。 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躺在地上睡着呢。 这才把人给喊醒。 要不然，估计等他自己冻醒的时候，只怕能直接烧糊涂了。 反正这件事情，被他这么解释一句之后，不管信不信，反正表面上，大家是不再议论了。 周营长烧的脑子都有点不清醒了，躺在床上病恹恹的。 加上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吃过饭，现在又渴又饿，还乏的很。 开口时感觉喉咙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干涩的厉害，有点发不出声音来。 “娘，娘。” 在门口跟邻居聊天的周大娘，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只有坐在堂屋，同样病恹恹的父亲，颤颤巍巍的走进来，问他怎么了。 见此，周营长只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倒了杯水喝。 想到之前训练受伤了回来的时候，高宁都心疼的不得了，给他按摩，给他上药，还会给他做点好吃的补一补。 现在。 他病的都快起不来床了，老娘连问都不问。 第131章 请问，你有什么指教吗 他喝完水，正准备躺下的时候，周大娘正好回来，看到他之后，笑着道。 “呀，你咋起来了，这是身体见好了。” “正好也到饭点了，要不你去食堂打点饭菜吧，你也只知道，我笨手笨脚的，这炉子我用不好。” “你爹身体也不好，我得照顾他啊，走不开。” 说着，她甚至都开始上手推搡周营长，催着他赶紧往外走。 周营长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再开口时，说出的话答非所问。 “娘，你为什么不愿意跟着弟弟生活？” 什么？ 周大娘压根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然后，说话也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就脱口而出。 “不想打扰你弟弟小两口的好日子呗。”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赶紧讪讪的抿了抿嘴，然后还不忘朝着自己嘴上打了一巴掌。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弟弟弟媳妇儿在土里刨食，一年还挣不到你一个月的津贴呢。” “我和你爹要是跟着他们俩生活，那还不得把他们都拖垮了啊！” “你可是咱们村飞出的金凤凰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能跟着你来随军生活呢。” 是吗？ 周营长苦笑一声。 或许，只有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才是真正的心里话吧。 又到了要换板报内容的时候，这次，从城里招了个高中生回来，听说会画画，会写字的。 主要是现在不能考大学了，家里听说宣传部招人，就让他来试试。 十七八岁，人很勤快，穿着一身绿军装，背着绿色斜挎包，很有这个时代的特色。 拿着东西跟在姜雨眠身后下楼的时候，一口一个姐。 “姜姐，我刚来，有什么不懂的，你多指点，有什么脏活累活，危险的活儿，你就指挥我就行了！” 余良一说话就笑呵呵的，脸上还有两个酒窝，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小很多。 要不是家里有人脉，能打听到宣传部缺人，安排过来。 估计就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去了。 “嗯，咱们俩的活，就画的时候需要动脑子，嗯，不过按照他们写好的去誊抄的时候，也多长个心眼。” 面对这么乖巧的孩子，姜雨眠也不介意多提点一句。 现在这种时候，但凡牵扯到文字上的事情，都得多谨慎。 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余良也明白她的意思，赶紧点头应下，“明白明白，谢谢姜姐提醒。” 两人到了黑板跟前，分好之后，就开始一起写。 上次姜雨眠忙活了三四天才结束，这次俩人，应该最多两天就可以搞定。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好几天，每天只需要待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就行。 也就是现在这种时候日子清闲，她记得，在她上一世死前，就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创业，办私厂。 她为了活下去，还去找过厂里清洁工的活儿，工资很低，还被压榨，一天到晚的干活。 两人写了一上午，就完成了一大半。 “不错不错。还是多一个人干的快。” 姜雨眠原本还想说，多亏你年轻手脚麻利呢，但是转念一想，嗯？她好像也不老啊！ 不行，不能说。 感觉说的她好像七老八十走不动道了一样。 两人正讨论着还有哪处地方没写，争取今天下午写完，明天把行政楼门口的那幅画的草稿弄出来。 薛惟拿着书本走过去的时候，看到姜雨眠身侧还站着一个人。 两人中间隔着有一两米的距离，说话交谈也很正常，都是在工作的正常范畴。 虽然现在抓流氓罪很严重，但也不是见谁都是犯了流氓罪。 薛惟勾了勾唇角，他上次见姜雨眠和沈青禾关系不错，他想试一试，能不能让姜雨眠帮忙给他牵牵线。 最近，沈青禾不怎么搭理他了。 总是借口说忙，很忙。 薛惟走过去之后，一眼就看到了余良写的板报，字很好看，但是笔锋没有他之前看到的锋利。 加上，他见姜雨眠在画画，就以为，这字都是余良写的。 又扭头看了看，笔锋狠厉的字体，“你这书法练的不错，写个板报还能写出两种字体。” 然后又对着这字体一通乱夸，一副自己很懂行的模样。 姜雨眠：“……” 她又想去嘲笑沈青禾了，在哪儿挖的活宝啊，不是他整天是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啊。 一个字体而已，至于这么夸了又损，损了又夸？ 背对着他们两人的姜雨眠，都快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再他又一次开口，带着一副说教的批评语气时，余良不干了。 十七八岁正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气的直接脱口而出。 “你到底懂不懂？这板报是姜姐写的，姜姐的字，那可是首长都夸过的，我们宣传部的领导还把她的字裱起来挂在了办公室里呢！” “你懂个屁啊，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加上他过来的时候，家里一再叮嘱，让他不要惹是生非。 他真是恨不得直接一拳头砸过去，把他眼镜打掉。 等他看不清路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人间疾苦。 薛惟嘴角忍不住的狂抽，伸手指着那板报上的字，“这是她写的？” 姜雨眠停住手里的动作，冲着他微微点头。 “差不多，半个军区的人都知道，是我写的了，请问，你还有什么指教吗？” 这又不是上书法课，觉得她这个老师写的不好，不称职。 出个板报，他还挑上了！ 薛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着实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自从来图书馆上班之后，他就一直醉心于看书，约沈青禾，压根没关注过别的事情。 这下，真是直接撞枪口上去了。 薛惟虽然觉得自己舞到正主面前，有些不合适，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他还是梗着脖子道。 “我觉得这个小兄弟写的就很好，板报的字，还是不要太锋利为好。” 嗯？ 姜雨眠伸手指了指板报上的内容。 “那你要不要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薛惟自然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全文都在批判，内容丰富，用词犀利且大胆。 这样的文章配上姜雨眠的字，那才真是一绝。 薛惟：“……” 真真是哑口无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他又开始在心底埋怨姜雨眠不识抬举，让他难堪。 第132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看向姜雨眠的视线都带着一抹狠厉，要不是有余良这个小屁孩儿在，他绝对不会给姜雨眠留情面！ 姜雨眠要是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只怕大耳刮子就直接呼上去了。 真是给你脸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尴尬，甚至带着一丝剑拔弩张。 姜雨眠已经在心底骂他八百个来回了，但是，表面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还有事儿？” 薛惟思索再三，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是开口道。 “嗯，最近几天怎么没见到青禾，她是生病了吗？” 在他话音落下之间，姜雨眠便直接厉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和沈青禾同志是什么关系，据我所知她并未和你处对象！” “你直接开口喊她青禾，这么亲密，是不是不太合适！” “如果你继续这样，那我就要告到首长那里，说你语言上耍流氓了！” 什么！ 不是！ 薛惟觉得自己真是服了这个女人了。 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呢，再说了，他这长相，模样，配沈青禾，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听说沈家的儿子常年都不回来，家里就沈青禾自己。 真要结婚了，他不就等于入赘了吗。 沈家能多个儿子傍身，多好啊！ 薛惟都快被姜雨眠给气糊涂了，咬牙切齿的伸手指着她，然后不等他开口呢。 姜雨眠又接着开口问道，“这位同志，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请你郑重的称呼沈青禾为同志！” 薛惟：“！！！” 他快要被气死了。 不行，坚决不能改口。 他就是要娶沈青禾，成为她的丈夫，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 哼！ 姜雨眠该不会是在为了她身边这个小屁孩儿，争取吧！ 开什么玩笑，这个小屁孩儿看上去，虽然和沈青禾年龄差不多大，但是，男人成熟才有魅力啊！ 薛惟气的转身就想走，他才懒得跟这个女人在这里掰扯呢。 结果，他刚准备行动，余良就冲过去拦住了他的去路。 姜雨眠手中拿着划线的长条木尺，站在他身后慢慢勾起了唇角，“你想跑？” 薛惟觉得，这里的事情又没人知道，他现在就算是跑了，等以后被沈青禾知道，他还有理由说姜雨眠是胡咧咧，她胡编乱造。 想清楚之后，薛惟拔腿就跑。 余良还想继续追的时候，被姜雨眠喊了一嗓子。 “别追了！” 这种人，贱嗖嗖的，实在是没必要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把东西收拾好拿回办公室，然后赶紧去食堂吃饭吧，人多，晚了可能就没什么好菜了，肉菜靠抢的。” 余良点了点头，赶紧麻利的去收拾东西。 这小伙子真不错，老员工就喜欢这种很有眼色的新员工，毕竟，这个时候，还会评先进个人，都是需要大家投票的。 每人手里都有至关重要的一票，所以，上班不能得罪同事。 等以后有了私人厂子，没这么些评比之后，有的只有相互之间的竞争，彼此之间的氛围，就不那么和谐了。 见姜雨眠转身从楼下推了自行车就走，余良下意识的问了句。 “姜姐，那你现在去食堂吗？” 姜雨眠摆了摆手，“不去，我爱人今天休息，在家做好饭了！” 啊？ 余良伸手挠了挠头，憋在心底的话，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其实，他想说，能去蹭个饭吗！ 呜呜，食堂人真的是太多太多，来了这两天，他去的晚，等到的时候，基本就没菜了。 他住在宿舍，也不能开火做饭。 不急不急，想去姜姐家蹭饭，除了交伙食费，还得讨好姐夫呢，要不然，只怕他刚到家门口，姐夫一脚就能给他踹出二里地去。 姜雨眠这两天忙，根本没时间去找沈青禾。 所以，自然也没时间去和沈青禾说这件事情。 结果，薛惟好不容易在妇联门口堵住了沈青禾，想着找话题聊天，就说起了这件事情。 他颠倒黑白，说姜雨眠故意为难刁难他。 “我真的这么不堪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羞辱我？” “青禾，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很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心意吗？” 沈青禾：“……” 在他又一次喊出青禾之后，沈青禾实在是忍不住，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请称呼我为沈青禾同志！” 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狗屁不通的话，简直是在他爹的屁！ 这个男人是真够厚颜无耻的，竟然还敢跑到她面前说姜嫂子的坏话。 指不定就是他又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惹怒了姜嫂子，人家才骂他的。 姜嫂子是什么人，她还能不清楚吗！ 挨了一巴掌的薛惟，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加上追了这么久，眼看就快要有转机，沈青禾都快点头答应下来了，自从那次遇到姜雨眠之后，沈青禾就开始躲着自己。 是不是姜雨眠说了什么？ 不，肯定是她说了什么！ 薛惟发疯的攥着她的胳膊，疯狂的摇了好几下“我是真的喜欢你啊，青禾，我对你的心，你难道察觉不出来吗？” 沈青禾：“……”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暴怒之下，又一次抬手，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这次闹的动静有点大，打完一巴掌不解气，沈青禾还对着他拳打脚踢。 “你再纠缠我，我就告你耍流氓！” 在军区大院里敢调戏她，活腻了是吧！ 薛惟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她这么一喊，不就证明，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吗！ 也就不可能再嫁给自己了。 不可以，他努力了这么久，眼看就快成功了！ 他一定要娶到沈青禾，成为沈家的女婿，他要在借助沈家的权势扶摇直上。 想到什么，他突然朝着沈青禾就要冲过去，那姿势，恨不得抱住沈青禾狠狠亲一口。 只要亲上了，沈青禾就必须得嫁给他了。 眼瞅着快要扑到沈青禾身上的时候，被人从身后猛地一脚狠狠踹倒在地。 第133章 还好姐姐出现的及时~ 楚盼南手里拿着洗好的饭盒，想着这个点，沈青禾该下班了。 她今天正好休息，过来把饭盒给她。 没想到竟然会撞见这么一幕。 她想也没想，直接飞奔过来就是一脚踹了上去，在薛惟挣扎着起身想要爬起来的时候。 楚盼南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压的他动弹不得。 不停的叫嚷着，“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军区，我是图书馆的管理员，我是正式工，你敢打我，我要告你！” 楚盼南压根不听他这一套，只是抬眸看向，已经被吓傻的沈青禾。 “你没事吧。” 沈青禾倒不是被薛惟扑过来吓得，她是压根没想到，楚盼南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想象一下，原本朝着你扑过来的男人，被人一脚踹出去，从你面前直接飞了过去。 然后砰的一下，落在地上。 搁谁不得震惊一下。 沈青禾回过神来之后，赶紧小跑到楚盼南身边，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被踩在地上的薛惟，拼命挣扎着，试图伸手去抓沈青禾的脚踝。 “青禾~” 他声音刚出，沈青禾便直接伸出脚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这么不长记性，那不如去农场好好反省反省，哦，对了，现在流氓罪，严重的可以直接枪毙呢！” 她已经再三跟他说过，两人之间不合适，她对他也没有半分感觉，希望他不要再继续纠缠了。 可是他还是不依不饶，一而再，再而三。 既然这么听不懂人话，那还留着这颗脑袋做什么？ 楚盼南还以为沈青禾性子软绵，正想着，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现在看来，她这个妹妹，比自己想象中的泼辣啊。 见沈青禾神色焦急，楚盼南松开了脚，扶着沈青禾朝后退了两步。 薛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楚盼南。 见她这身衣服，心底也不由得咯噔一声。 在这个军区大院里，被军人教训，他真是有理都说不清啊。 饶是如此，薛惟还是壮着胆子，伸手扶着眼镜，一副书生意气满脸悲愤的看向楚盼南。 “你是谁，你为什么踹我，你信不信我要去你领导那儿告你！” 楚盼南伸手拽着沈青禾，将她严严实实的护在了身后，摆出了防御的姿态，眼神冰冷的落在薛惟身上。 “我是她姐姐。” 什，什么！ 薛惟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主要他来到这里上班之后，沈首长和孟如玉就已经不对着楚盼南死缠烂打了。 一家人现在虽然还没正式相认，但是，私下的往来其实也并不少。 尤其是她们姐妹俩之间，沈青禾总会去女兵宿舍给楚盼南送东西。 每次进城开会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很多吃的。 所以，外面的言论慢慢的就不传了，加上沈青禾又没跟他说过，自己还有个姐姐的事情。 是以，他压根不知道这回事。 薛惟诧异的盯着楚盼南英气的长相，比沈青禾高出半个头的身高，以及踹他时的力度。 姐姐？ 薛惟想着，自己打听的时候，也没人说过，沈青禾还有个姐姐啊！ 他哆哆嗦嗦的问了句，“亲，亲的？” 总不会是养女，干女儿之类的吧，那样的话，他才不怕呢！ 楚盼南护着沈青禾，看向薛惟的目光又冷了几分，攥着拳头的手已经在蓄势待发。 只等薛惟再稍有动作，她就会如同迅猛的猎豹般冲出去，一拳轰在他的面门上。 “对，亲姐，同父同母的，亲姐！” 一句话，惊得薛惟双腿发软，忍不住踉跄着朝后跌去。 沈青禾从楚盼南身后探出小脑袋，冲他咬牙切齿的狠狠呸了一口。 “看到没有，我姐，一拳下去，你们三七开！” 啥，啥意思？ 别说薛惟，就连楚盼南都不太懂。 这话，还是沈青禾出去开会的时候，跟其他地方过来开会的同事学到的。 沈青禾踮起脚尖朝着楚盼南靠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你三秒一拳下去，他过头七！” 楚盼南：“……” 她，好像也没这么狠！ 楚盼南拽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还提着饭盒，朝她停自行车的地方走去。 那位置正好在薛惟身后，吓得他屁滚尿流的，转身就跑。 楚盼南想去追，又觉得留她自己在这里，有些不放心。 “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吼？ 沈青禾赶紧麻溜的跳上车。 今天姜雨眠休息，所以早早就做好饭，把俩孩子接回来吃完饭后，俩孩子在大院里疯玩，她也出来坐在大树底下，跟一群嫂子们唠嗑。 正嗑瓜子呢，听到自行车的声音，想着这个点是谁回来啊？ 一扭头，正好对上楚盼南那双还未收敛的冷厉双眸。 围在这边唠嗑的人，不认识楚盼南，只觉得是个很好看的女兵，就笑着跟沈青禾打招呼。 “青禾，今天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啊。” 姜雨眠起身快走两步到了她们面前，直觉告诉她，肯定是有事儿。 她只是略微思索片刻，“那个男的去纠缠你了？” 沈青禾诧异她怎么猜的那么准，点了点头，然后又笑嘻嘻的挽着楚盼南的胳膊。 “还好姐姐出现的及时。” 她抱着楚盼南的手臂撒娇时，楚盼南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伸手落在她的脑袋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推开了。 沈青禾：“！！！！！” 第134章 被人跟踪了 沈青禾不死心的还要往她身上贴，楚盼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多大人了，还学小孩子撒娇。” 楚盼南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妹妹这种生物，哪怕是前世穿越之前，她也是独生女。 所以，在沈青禾抱着她胳膊撒娇的时候，那真是鸡皮疙瘩都能掉一地了。 沈青禾才不管她这些呢，直接又贴了上去。 就死活抱着她的胳膊不松开，“总之，今天谢谢姐姐啦~” 沈青禾还想拽着她回家吃饭呢，只是被楚盼南拒绝了。 她把自行车交给沈青禾之后，转身就走。 姜雨眠赶紧开口问了句，“这个点了，食堂也该没饭菜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吃点东西先对付一顿？” 楚盼南并没有回头，冲着两人摆了摆手，“不用了。” 这段时间，沈青禾没少给她送东西，宿舍里还有一些桃酥点心之类的，不吃就放坏了。 沈青禾下意识的就想要去追，被姜雨眠一把攥住手腕，“让你姐姐回家这种事情，急不来，她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吃百家饭长大的，你让她突然融入一个家庭，她也接受不了。” 在认不认亲这件事情上，姜雨眠一直都很尊重楚盼南个人的选择。 因为，她也希望。 等有朝一日，她也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也有人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支持她自己的选择。 受伤害的是楚盼南，这些年孤苦伶仃自己长大的也是楚盼南。 所以，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也应该让她自己选择。 旁边看热闹的婶子，嫂子们好奇的凑过来。 “青禾，那就是你姐姐啊？” “长得确实像首长，怪不得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么一看，首长年轻的时候长得不赖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了一会儿之后，姜雨眠就陪着沈青禾往家里走。 “今天是不是那个薛惟找你去了？” 刚刚楚盼南没走之前，她问的时候就刻意压低了嗓音，生怕被人听到。 这会儿，更是直接贴着沈青禾的耳朵问的。 沈青禾点了点头。 姜雨眠怕她现在回去，被孟婶看出点什么，就先拽着她回了自己家。 “锅里还有点饭，你吃吗？” 沈青禾疯狂点头，“吃吃吃，我吃！” 确实是饿坏了，她单手托腮坐在灶台后面生火，看着姜雨眠忙里忙外。 “嫂子，你人真好。” 怪不得秦川这些年对她一直恋恋不忘，每次一提到她，脸上那个笑啊，压都压不住。 算算时间，秦川和姜雨眠结婚那会儿，她才十三四岁。 这几年，她一直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秦川这么喜欢。 现在和姜雨眠相处之后，沈青禾表示，不止秦川喜欢，嘿嘿，她也很喜欢姜嫂子。 中午秦川做的手擀面，炒了点肉丝，这会儿煮出来，就软烂的很。 姜雨眠盛出来之后，端给沈青禾，两人就坐在灶台后面边吃边聊。 “这一吃就是秦川哥的手艺，我做饭还是他教的呢！” 前几年，她娘还没退下来，爹娘都忙得很。 她小时候是跟着叔伯婶娘们去吃食堂，然后就是秦川得空，会给她做饭吃。 在慢慢的。 秦川也忙了起来。 然后她就开始自己做饭。 一晃眼她都长这么大了，沈青禾吃着碗里的面条，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的感慨。 “嫂子，你和秦川哥一定要好好的。” 小时候她就听秦川哥说过他的事情，以前的日子都太苦了，那么多次危险的任务。 那么小就跟在她爹身边上了战场。 姜雨眠笑着看向她，“你还挺操心的，还是说说你的事儿吧，接下来怎么办？我觉得，他不会轻易罢休的！” 那个男人眼底的野心太大了，根本藏不住。 换句话来说，如果他早就知道楚盼南的存在，那么，姐妹俩很有可能都会成为他的目标。 沈青禾吃完饭，起身自己去洗碗。 两人从厨房出来，进了堂屋，又闲聊了一会儿。 “我也不知道。” 虽然他确实想对自己耍流氓，但是没成功，加上，当时就只有她和楚盼南在场，知道这件事情。 没有其他的人证能证明。 她也不想让亲爹参与进来，她爹离退休也没几年了。 不想被人说，他为了闺女滥用职权。 沈青禾勾了勾唇角，“没事的，我今天打了他两巴掌，他要是再敢来，我就还打他！” “从现在开始，我不管去哪儿，都坚决不落单。” “让他没机会下手！” 姜雨眠又提醒了好几句，让她多注意之类的。 沈青禾看了眼时间，“到点了，该上班了。” 她起身推着自行车就准备出去，姜雨眠想了想，“正好我今天没事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姜雨眠骑着自行车陪她一起去上班，妇联离家属院还是很远的。 等骑过去之后，姜雨眠才知道，妇联压根不在军区里面，而是在军区旁边，所以基本要横穿军区，到北边的大门，出去，然后才到妇联。 “这么远，那你来回，可得小心了！” 沈青禾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大不了，我就去找我姐姐，对她死缠烂打，求她保护我，哈哈哈哈哈！” 沈青禾觉得，楚盼南大概是对沈家没有归属感，所以才会拒绝回来。 等她和姐姐关系再好一些，亲密无间一些。 姐姐肯定就不会再排斥回家了。 “嘿嘿，说来说去，还是我最幸福，我有哥哥，还有姐姐。” 姜雨眠觉得沈青禾这种想法，就很好，也会有些人，在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只会觉得，姐姐回家会夺走爹娘的疼爱。 不过，转念一想，孟婶那么好的人，教出的女儿，又怎么会差呢。 姜雨眠并没有出军区，她什么证件都没有带，等会儿回来的时候，门岗检查她肯定没办法通行。 “这离妇联也不远了，我就在这儿看着，你要是有啥事，就赶紧喊人。” 好嘞。 沈青禾冲着她摆了摆手，才骑车离开。 一直到沈青禾走远之后，姜雨眠才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返回去。 没多久，她就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第135章 人家想当人，活生生的人 姜雨眠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好像也没得罪什么人吧？ 嗯…… 周营长算一个，自己把他媳妇儿弄招待所住去了。 还有谁，那个薛什么，算一个。 但是对方，应该也不至于敢在军区对她动手吧。 就算是想弄死她，起码也等她进城的时候啊。 姜雨眠想到此，脚下用力的猛蹬着脚蹬，就差站起来踩了，自行车被她骑的飞快。 就是军区有点大，她骑太快，忘记拐弯了。 身后的周营长跑步追的，都快吐血了。 他今天执行完任务从北门回来，然后就远远的看到了姜雨眠和沈青禾两人，他等沈青禾走了之后，本来想找姜雨眠聊聊的。 原本她骑车子还挺慢，结果越来越快。 他也跟着跑。 越跑越快，感觉追到最后，比在操场上训练还累呢。 姜雨眠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迷路了，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该往哪边拐弯。 身后的周营长总算是趁着她愣神慢下来的时候，追上来了。 “弟妹，弟妹，你别跑啊！” 啥？ 姜雨眠吓得又赶紧蹬自行车，生怕他是真的想报复自己。 跟女人打架她这力气还行。 姜雨眠可不认为，自己能干得过一个身经百战，常年锻炼的营长！ 只是这次，她没跑掉，被周营长拽住了后座。 “弟妹，我真的有事儿找你。” 被抓住后座，姜雨眠还不死心的站起来蹬了两下，周营长使出全身的劲儿，拽着她的自行车不让走。 姜雨眠只好先停下来，扭头看向他。 “你到底想干啥？” “我告诉你，你跟高宁嫂子的事情，那是妇联同志调解安排的结果，跟我可没关系啊！” “你要是有事儿，你去找妇联去。” 周营长当然知道要找妇联了，他媳妇儿住招待所虽然不需要住宿费，但是，娘俩每天去食堂吃饭得要钱啊。 沈青禾前两天还来找他要钱呢。 他想着，这也不是办法啊！ 总不能一直在招待所住下去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是想让你帮帮忙，说说情。” 哦？ 说起这个，姜雨眠赶紧伸手朝他示意了一下，“你站在这里别动，咱们要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免得被人误会了什么，再传出点什么谣言。 她怕自己有嘴说不清。 姜雨眠把自行车停在一旁，和周营长之间起码得隔了两三米的距离。 “行，你说吧。” 周营长也知道得避嫌，本来他是想让自家老娘去找姜雨眠的。 只是老娘害怕她，说跟她说不到两句话，她就长篇大论的大道理，说的跟念经一样，她头疼的很。 其实他知道，就是老娘遇到姜雨眠这样，又能撒泼打架，又能大道理满天飞的，没招了呗。 “孩子想娘了，家里也不能没有她，我知道现在你跟高宁能说的上话，你就帮帮忙吧。” 姜雨眠听到这话，差点没气的骂他。 算了，跟他这种人，说不清楚。 正准备骑车离开的时候，姜雨眠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打高宁嫂子！” 什，什么？ 周营长挠了挠头，“夫妻之间吵架拌嘴，我也没真打她啊，就推搡两下而已。” 听听，还而已。 姜雨眠直接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那你还真是活该没媳妇儿！” 反正她这个人，从进家属院第一天开始，脾气不好惹就已经是出了名的。 再多骂一个周营长，她也不在乎。 “你——” 周营长真是快疯了，他一脸胡子拉碴的，都没时间搭理，这几天颓废的不像样。 每天还有任务，还有训练，累成狗了。 回到家连个热乎的饭菜都吃不到嘴里。 眼瞅着姜雨眠推着自行车就走，周营长赶紧上前阻拦。 “弟妹，我，我求求你行不行，你，你告诉我，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媳妇儿回心转意好不好！” “我们俩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一直相安无事的，怎么她认识你之后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姜雨眠就赶紧转身和他拉开距离。 然后开骂。 “这么多年，遇到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王雨眠，张雨眠，那她还是会和你闹离婚的！” “你从来都没有站在她的角度上去思考问题，你一直都在逃避你的问题，你就是个懦夫，不，你就不是个男人！” 她真是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了，这夫妻俩的事情，也说不清楚。 万一她掺和的多了。 结果等高宁愿意回家的时候，俩人和好在床上一滚，聊起来，肯定枪口一致对外的骂她了。 姜雨眠气的也懒得跟他废话，骑着离开，周营长就在旁边跑步跟着。 姜雨眠正想着该怎么甩开他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极为熟悉的嗓音冲着她喊了一声。 “眠眠。” 嗯？ 姜雨眠赶紧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当看到秦川的时候，她觉得，真真是救赎啊！ 来的太及时了！ 她赶紧蹬着自行车朝他奔去，“秦川。” 秦川在看到周营长跟着她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有危险。 不等姜雨眠赶到他身边，秦川已经快步跑过去，在姜雨眠车子刚停稳的瞬间，就把人捞入怀中护着了。 姜雨眠语速极快的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秦川说了一遍。 秦川心疼的赶紧护着她，示意她躲在自己身后。 “你想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不是，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说自己不是个男人！ 周营长气的恨不得想和秦川打一架。 “秦团长，我只是想让弟妹帮忙劝一劝 ……”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川便直接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劝什么？” “你不就是想知道，嫂子为什么不想跟你过了吗，别人说什么你都反驳，你都觉得是你的理。” “要我说，为什么跟你过，离婚都不跟你过那才是有骨气！” “你，你们全家拿高嫂子当人了吗，在你们眼里，那就是会赚钱的牲畜吧？你从来都不把你自己的媳妇儿当人看，也不把闺女当人看，现在，人家不想在你家当牲畜了，人家想当人，活生生的人！” “你懂吗！” 第136章 哎呦我滴亲娘嘞！ 周营长被这些话质问的说不出来话，他觉得，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以前在村里，大家都是这么对待媳妇儿的，也没见谁家闹成他这样子。 周营长气的破防跳脚，他本来学历就不高，也没啥太大的文化。 生起气来，也就不管不顾了。 “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的媳妇儿年轻漂亮身材好，学历高，还温柔小意的，你当然处处都顺心如意了！” 在听到这话之后，秦川抬手就是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吓得姜雨眠赶紧伸手去拦，“别打了，别打了，秦川，你打人是要记过的！” 记过而已！ 他又不是没记过。 要不是自家媳妇儿拦着，他非得要这个姓周的好看。 “我告诉你，我媳妇儿为啥这么温柔，因为只要是我在家，所有的家务，洗衣做饭带孩子，打扫院子，劈柴，但凡你能说得出来的活儿，都是我来干！” “只要我得空，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要是休息天赶在一起，我还会陪着她一起进城，逛街，去国营饭店吃饭，给她买雪花膏！” “不止我，我爹娘每次写信的时候，都会寄一大包家乡特产，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恨不得都攒着给我们夫妻俩和孩子。” “每次我们寄回去十块钱，爹娘恨不得给我们寄二十块钱的东西回来。” “每次的包裹里，都有我大嫂给俩孩子纳的鞋，缝的小衣服。” “你呢，你给过你媳妇儿什么，你们家又给过你媳妇儿什么，是一天到晚的谩骂，还是你沙包大的拳头！” 周营长挨了一拳刚想要还手的时候，被秦川这一连串的话给骂懵了。 姜雨眠在旁边还不忘添油加醋，“你满家属院的去打听一圈，谁家不是把津贴都给媳妇儿保管，你给了吗。” 秦川一把攥着自行车车把，扶着姜雨眠在后座上坐好。 “咱们走，不跟这种蠢出升天的人废话。” 等到他们两人走远之后，周营长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是，是他做错了吗？ 他呆愣愣的朝着宣传部走去，听说媳妇儿已经伤好回去上班了。 走远之后，姜雨眠才拍着心口一阵后怕。 “我还说沈青禾可能有危险，我护着她呢，结果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 秦川也很是担忧，一想到，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先看到了姜雨眠，那个周营长还不知道要怎么纠缠她呢。 “下次有事儿，直接打回去，有我给你担着呢！” 姜雨眠知道不管发生天大的事情，他都会护着自己。 可是，她也不能那么傻啊。 秦川仕途一片大好，她可不能拖后腿。 姜雨眠伸手从后面环住了他的劲腰，感受着媳妇儿贴上来的瞬间，秦川心底那个爽啊！ 恨不得离家属院，远点，再远点，让他能骑的久一些。 是路就总有尽头。 秦川把自行车停在了家属院门口，“我下午还有事儿，估计要很晚才能回去，你和孩子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好~” 姜雨眠一直目送着秦川走远之后，才推着自行车回去。 家属院外面传达室门口的大爷，笑呵呵的看着姜雨眠，“你们夫妻俩感情可真好啊。” 自从这个家属院建成之后，他就待在这里了。 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看到这么恩爱两不疑的夫妻，真是难得。 姜雨眠勾唇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初刚来家属院的时候，她还想离婚呢。 再好的感情，那也需要夫妻俩一起维持啊。 她回去之后，李桂花正好拿着衣服过来了，“妹子，你买的布太多了，我给俩孩子每人做了两身衣服，给你也做了一身。” 她拿出来让姜雨眠看看，“怎么样，你穿上试试，不合适我再改改。” 这细棉布可不好买，姜雨眠能弄到这么多肯定也不容易。 姜雨眠赶紧把衣服拿到屋里试了试，是绿军装的款式，只是衣服颜色不是绿色。 现在年轻人都可喜欢穿绿军装了，对当兵十分向往。 “嫂子手可真巧，瞧瞧这衣服，一点都不比百货大楼里卖的差。” 她觉得，现在也就是不让个体户经营。 要不然，带着家属院里这些有手艺的嫂子们，一起赚钱多香啊。 试好衣服之后，姜雨眠看李嫂子欲言又止的，还以为她是嫌钱少，正准备再给李嫂子拿两块钱的时候，就看到她从兜里掏出了三块钱。 “妹子，你给的太多了，两块钱就够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能赚两块钱，给孩子买个糖果甜甜嘴就好。” 她生怕姜雨眠不肯收，赶紧把钱塞进了她兜里。 知道姜雨眠是有心想帮一帮她，可是这两块钱也已经不少了。 都能买三斤肉了，不管是谁的钱，那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姜雨眠没想到会是这样，冲着李桂花，无奈的笑了笑。 “好吧，那以后我要是有缝缝补补的活儿，还找嫂子帮忙。” “成！” 李桂花一听就赶紧应了下来，“你放心，嫂子肯定给你一针一线好好的缝，尤其是小孩子的衣服，针脚可得紧密一些，穿着才舒服呢。” 正说着呢，李桂花指了指做衣服剩下的碎布。 “这些，能给我吗，” 姜雨眠看了看，这些碎布虽然不少，缝缝补补的，说不定还能拼凑出一个小小枕头呢。 只是，她没时间去弄。 就算是有时间，她也不想缝。 “我留着也没啥用，嫂子拿着吧，看看能做个啥。” 李桂花立马笑呵呵的把碎布拢了起来，“对了妹子，你家里的有针线盒吗？” 嗯…… “没有。” 姜雨眠想了想，隔壁钱嫂子家有，“走吧，我也正准备去找她聊天呢” 李桂花把碎布装进篮子里，挎着篮子跟姜雨眠一起去了隔壁。 院门没关。 两人进去之后，就看到钱玉芬低头洗衣服呢。 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她这才抬起头来。 刹那间。 李桂花惊得手里的篮子都掉在了地上，“哎呦我滴亲娘嘞！” 第137章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说李桂花了，就算是姜雨眠也吓了一跳。 着实没想到，钱玉芬脸上狰狞的疤痕，竟然消退了不少。 还有一些伤口长好之后，可能是护理不当，有些增生，也慢慢的消退了不少。 有些轻伤的，现在恢复的只剩下一条线了。 李桂花都顾不得去捡东西了，一个劲儿的挠头，“这，这是吃啥神丹妙药了啊！” 钱玉芬最近这段时间，也终于敢去照镜子了。 感觉隔几天就能发现，脸上的伤好了不少。 有些伤势太严重的，恢复慢，不过，好歹看到希望了，身上的伤也开始恢复了。 这一切，都得感谢姜雨眠。 “赶紧进屋吧，别站着说话了。” 钱玉芬把两人请进屋里之后，还不忘冲上两碗红糖水。 “不是什么神丹妙药，是小姜家里祖传的方子，我也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这么管用。” 李桂花惊讶的看向姜雨眠，“姜妹子，你可真厉害。” 她就说，这个大院里，就卧虎藏龙的。 好多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其实都可厉害了。 就之前托儿所招老师的时候，她也去报名试一试了，结果录取的名额里没有她。 她还伤心呢。 她男人跟她说，“你伤心啥，你知不知道录取的那两个都是知青。” 好嘛，她瞬间就不伤心了。 就是，她跟人家比，那不是自找没趣儿吗。 三人坐下闲聊，李桂花借用钱玉芬的针线，从碎布里挑了颜色亮的，好看的，缝了两个蝴蝶结，递到了姜雨眠手里。 “给宁宁的，小孩子带着好看的。” 给就拿着，姜雨眠也不客气。 就见李桂花和钱玉芬两人，一边儿聊天一边儿缝缝补补，不多会儿，李桂花就用碎布拼拼凑凑的，缝了一个枕巾出来。 “我家男人特爱出汗，天热的时候，拿着粗布擦汗，一天下来，那脸都快搓伤了。” “虽然这是拼凑出来的布，可是我针脚缝的可细了。” 她拿着让姜雨眠和钱玉芬摸了摸，“你们瞧瞧，是不是比那粗布好多了。” 姜雨眠没想到李嫂子要这些布，是要缝毛巾。 她们俩聊着聊着就说起来，“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办完丧事，主人家就会给一些孝布，大家基本都是拿回家裁裁剪剪，当毛巾，当擦桌布用，一点都不浪费。” 嗯？ 姜雨眠还真没经历过。 她印象最深刻的葬礼，就是廖家老爷子的。 当时是回南城老家办的，整个廖家老宅上下全部都是白布，办的很是隆重。 听说来了很多达官显贵，各行各业的龙头老大。 像她这个身份都是没资格出席的，就算是送葬的时候，都只能跟在最后面。 她思绪有些飘远，又想到了很多事情。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位嫂子已经又把话题扯远了。 说着说着，就笑眯眯的盯着姜雨眠上下打量，“说起来，你也随军好几个月了吧，怎么这肚子，还不见有动静啊！” 啥？ 姜雨眠一口红糖水直接喷了出来，显然是没有想到，两位嫂子还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呢。 她笑着摆了摆手，“我生俩孩子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以后怕是很难怀上了。” 而且她和秦川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有做措施的。 一直都很小心的。 俩孩子已经足够了，上辈子亏欠孩子太多，这次，她要好好照顾他们俩，所以，压根就没想过再生的事儿。 李桂花跟着点了点头，“俩就够了，有儿有女的，多好，生多了都是累赘。” 钱玉芬也附和着，“怀一个的时候就够辛苦了，我一想到一下怀俩，肯定很遭罪的！” “你们娘仨平平安安的就好，比什么都强，孩子的事情，就随缘。” 聊到安安宁宁放学的时间，姜雨眠起身准备去接孩子。 李桂花也笑呵呵的起身离开。 小院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钱玉芬收拾好针线筐，把剩下的两件衣服洗出来，就准备做晚饭了。 她这个脸的情况，也就只有自家男人，还有姜雨眠和李桂花看到了。 等孩子们回来，肯定可以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李桂花回去做饭的时候，崔营长就回来了，他站在院子里劈柴的时候，李桂花和面，跟他闲聊。 “啥？好了，那么重的伤都好了？” “真的假的！” 说着，他有些不相信的蹙了蹙眉头，“真有那么神的药，她咋不给她男人用，秦川那一身的伤，前天他脱衣服的时候，我看还是那副老样子。” 这个，李桂花哪儿能知道。 “那，兴许是秦团长不想治呢，那么厉害的药，肯定很贵。” “男人伤在身上，又不耽误吃喝的，也没必要花那个钱！” 崔营长碎碎念念的说着，“那钱嫂子都伤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耽误吃喝，有钱攒着多好，真是浪费。” 他话刚落下，李桂花抄起擀面杖就冲了过去，一下打在他的屁股上。 疼的崔营长龇牙咧嘴的喊了一声，“你干啥，我又咋惹你了嘛！” 李桂花直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因为你笨，你蠢！” “人家钱团长那是疼媳妇儿， 我看啊，要是我伤成那样，你只怕早就跟我离婚了吧！”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崔营长被怼的没话说，只能闭着嘴开始劈柴。 自从沈青禾进了妇联之后，又经手了周营长和他媳妇儿的事儿，现在闹的大家人心惶惶的，谁都不敢跟自家婆娘顶嘴吵架了。 这要是媳妇儿也学着闹离婚，沈青禾那丫头她是真帮啊！ 吃了晚饭，大家在家属院门口的大树底下聊天的时候。 李桂花就说起了钱嫂子的事情，有些人不敢相信，“真的假的，你别是胡吹吧。” “那么重的伤还能好，我咋那么不相信呢！” “肯定是骗人的，要不然，她肯定早就出来溜达了。” 不管李桂花怎么说，大家伙就是不相信。 李桂花也不跟他们争辩，爱信不信，等以后你们见到了，哼哼，可别惊掉下巴！ 第138章 来自兵王的压迫感 在秋日最后一丝暑气消退之后，早上，秦川送俩孩子去上学的时候，姜雨眠懒洋洋的躺在被窝里不想动弹。 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记得给安安宁宁穿件外套。” 秦川看着自家媳妇儿那隐藏在被子下的身影，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知道。” 安安宁宁好奇的歪着小脑袋，妈妈昨天怎么又是在爸爸的床上睡的呀！ 难不成，是他们俩人睡觉的时候，太闹腾了，所以妈妈越来越不喜欢他们了吗？ 为什么每次哄他们睡着之后，都不陪他们睡觉呀！ 安安觉得自己是哥哥，不能这么不稳重。 一定要像个成熟的小孩子一样，保持沉默，努力的转动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认真思考。 是不是平时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啊？ 是不是自己在托儿所偷偷和小伙伴打架的事情，被妈妈知道了？ 哼！ 他又不是无缘无故打架的！ 那是因为，那个熊孩子，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欺负躺在摇篮里不会说话，只会嗷嗷哭的小小胖。 所以他才气不过动手的。 就连老师都没有生气，还夸他是个勇敢的小朋友呢！ 哦！ 难不成，是他昨天中午在托儿所吃中午饭的时候，多吃了妹妹碗里的一口肉？ 可，安安有些难为情的努了努嘴，那是因为妹妹吃不完，他怕浪费才偷偷吃掉的！ 而宁宁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直接想什么就说什么。 “爸爸羞羞o(*////▽////*)q”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妈妈哄你睡觉，羞羞！” 秦川：“！！！” 他赶紧伸手去捂宁宁的嘴，然后拼命的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宁宁，出去不要乱说啊，听到没。” 宁宁有些不解的歪着小脑袋，“为什么啊？爸爸今天晚上，还要妈妈哄你睡觉吗？” 秦川赶紧又捂住了她的嘴，感觉宁宁真的是像极了姜雨眠，这张小嘴啊，一点都不饶人。 一开口，就惊得他浑身颤栗。 “不用不用，今天晚上，妈妈肯定陪你们睡觉，所以，你们出去的时候，可不准乱说哦！” 安安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爸爸，我知道了。大院里的婶娘们说，你们是准备要给我们生弟弟妹妹了。” 秦川：“……” 不是，她们聚在一起聊这些干什么，怎么还让小孩子听到了！ 哈哈哈哈。 秦川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实在是没办法和两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说这个话题。 打着马虎眼，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之后，他赶紧送俩孩子去上班。 等姜雨眠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基本都是简单洗漱一下，拿着装在饭盒里的早餐，骑着车子就往宣传部冲。 闲着的时候，想找个工作。 等上班了，又整天想着休息。 她啊，就是这么善变！ 姜雨眠打着哈欠进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余良已经把卫生打扫好了，还去打了热水回来。 她的办公桌都擦的噌亮，茶缸里也倒了热水。 嗯？？？ 姜雨眠下意识的朝大家的桌子上都看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是这个待遇，顿时悬着的心就放松了下来。 说实话，她现在是真的怕了，万一被有心之人故意针对可怎么办！ 余良看出她那稍稍的不自在，赶紧离她又远了一点。 “姜姐，你别害怕，你被周营长追着吵架那件事儿，我们都知道了，领导说，怕你心里留下阴影，让我们多鼓励鼓励你！” 好家伙！ 姜雨眠刚喝一口的稀饭差点呛出来。 这不是前两天的事情吗，怎么这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太可怕了，果然是太阳底下无秘密啊！ 高宁来的时候，走路已经很正常了，前两天她来上班，姜雨眠休息了，两人并没有遇到。 今天，高宁一身深蓝色到脚踝的长袖裙子，扎了低马尾，但是那微微卷翘的刘海，一看就是用火钳稍稍烫了一下。 还画了个淡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她笑着走过来，从包里拿出几颗水果糖，放在了姜雨眠的桌子上。 “之前的事情，一直都没机会好好的感谢你。” “小姜，真的非常感谢你，让我终于有勇气能走出那个家，带着女儿独立生活了。” 说着，她直接对着姜雨眠深深鞠了一躬。 眼眶里藏着眼泪，轻轻抽泣了一下，冲着姜雨眠扬起了唇角。 “真的谢谢。” 嗯…… 姜雨眠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事情，而且，她还是受人之托，带薪去吵架的。 想到这两天的传闻，高宁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姜雨眠笑了笑。 “听说他追着跟你吵架了，对不起，是我的事情连累你了。” 姜雨眠摆了摆手，“这都是小事儿，跟他吵架的是我丈夫，不是我！” 感觉这件事情，怎么那么像周营长传出去的？ 秦川应该没这么闲才对。 托儿所的孩子越来越多之后，又招了两个老师，中午有时间做饭了。 如果忙不过来的双职工家庭，还可以让孩子在托儿所吃饭，睡午觉。 秦川和姜雨眠虽然能忙得过来，但是，秦川很想和姜雨眠过一过二人世界，所以这个月就交了伙食费，让俩孩子在托儿所吃饭。 担心周营长又发疯过来找姜雨眠，秦川忙完就赶紧过来接她下班。 “今天怎样，累不累？” 姜雨眠笑着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累，这一期的板报已经出完了，下一期还要好几天呢。” 余良不愧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整天精力十足，现在整个办公室的杂活都被他承包了。 所以，她们这些上班久一点的老人，没事儿的时候，就聊聊天看看报就行。 正说着呢，余良急匆匆的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往食堂冲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了站在自行车旁边的秦川。 他直接愣在原地，“姜姐，这就是你爱人？” 不是吧！ 他之前只是听说，秦团长的长相那简直是，跟电影里的男主角一样，浓眉大眼的很帅气。 这一见，我的天。 “姐夫好，我是余良。” 他礼貌的伸手略微有些谦卑的弯了弯腰，等秦川握上他的手时，他仿佛有了追梦成功的感觉。 这手上的茧子，这力度，这肤色，这手筋凸起，这就是兵王的压迫感吗！ 第139章 即将知道真相 秦川轻咳两声后，余良赶紧松开了手。 “祝姜姐和姐夫百年好合，恩恩爱爱到白头！” 之前还想去家里蹭饭，想什么呢。 就这压迫感，自己多跟姜姐说一句话，秦团长那醋坛子都恨不得要打翻了。 他要是真去家里蹭饭，秦团长还不得弄死他。 算了算了。 要不他让爹娘想想办法，他还是去沈首长家蹭饭吧，他记得孟婶做饭也很好吃的。 等余良骑着自行车跑远之后，姜雨眠好奇的伸手在秦川面前挥舞了两下。 “你看什么呢？” 秦川笑着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余良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好使！” 嗯？ “你认识他！” 秦川把自行车推出来，挑眉示意姜雨眠赶紧上车，然后才笑着道。 “认识啊，他爹娘和沈首长是老战友了，过命交情的那种，小时候，他在沈首长家和沈青禾打架，还是我把俩人拉开的。” “嗯，他最爱吃我做的饭了。” “不过，他一直都不相信我会做饭，每次都逮着孟婶一顿夸，说孟婶做饭最好吃。” 噗。 姜雨眠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儿呢。 “他还跟小时候一样，记性不大好，每次见了我，感觉，都不太认识我。” 余良骑车往食堂去的时候，在脑海中想了一下，秦川的长相，额…… 忘记长啥样了，就感觉压迫感十足。 秦川，这名字好耳熟啊。 他一直蹬着自行车，等到食堂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那不是沈首长的警卫员吗！” 秦川骑着自行车带着姜雨眠准备回家属院，离开宣传部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周营长。 姜雨眠还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看过去。 “那是不是周营长？” 秦川点了点头，“嗯”而后一个用力，两人已经远离了宣传部。 “他们夫妻俩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高宁递交了离婚申请，希望能分到一个单人宿舍，她要带着女儿单过。” 什么！ 姜雨眠没想到，高宁竟然真的能下定决心离婚。 只不过，周营长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如果他不同意离婚的话，只怕，组织上不会同意高宁的离婚申请。 “我觉得，这件事情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周营长的爹娘回老家。” 家属院里有不少娶了城里媳妇儿的，也不是每个城里人的性子都那么高高在上，也有那性子软弱一些的。 基本都是夫妻俩关起门来过日子，慢慢磨合呗。 谁像周营长，刚结婚没一个月，爹娘就来了，他们夫妻俩的感情还没培养起来呢，就一个劲儿的磋磨儿媳妇。 走到今天这一步，说实话，意料之中。 如果不闹这么一场的话，感觉，高宁最后应该会以死来反抗了。 秦川察觉到她散发出的淡淡忧伤，加快速度蹬了两下自行车，把姜雨眠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突然的加速，吓得姜雨眠赶紧伸手死死的攥着他腰间的衣服。 “你，你慢着点。” - 宣传部门口，高宁收拾好东西下来，准备往招待所走去的时候。 被周营长拦住了去路。 “你递交了离婚申请！” 高宁完全不想跟他说话，直接绕道想要离开，被周营长堵住了去路。 “你说啊，你是不是想离婚，你为什么想离婚？” “高宁，我，我错了，我求求你，不要离婚，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好吗，之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高宁都快被这些话给气笑了。 反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周营长被打的一愣，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感觉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恨不得立马反击回去。 下一秒，高宁轻嗤的嘲讽声音就传了出来。 “疼吗？我只是打你一巴掌，你就觉得疼的厉害，那我这些年，挨的打算什么！”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没人伺候了！” “我现在也不想跟你吵架，我申请了单人宿舍，需要置办一些东西，你回家问你娘要20块钱。” “如果你能拿来20块钱，我们可以再慢慢谈。” 周营长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只需要20块钱是吧，“行，好，我这就回去拿。” 看着他跑走的背影，高宁勾起了唇角，只觉得很是讽刺。 别说20块钱，就算是两块钱他都要不来！ 如果他愿意去翻翻家里的存折，应该会发现事情真相的！ 周营长加速奔跑从秦川和姜雨眠身边经过的时候，把俩人吓了一跳，感觉周营长都快跑出残影了。 秦川猛地停住自行车，两人齐刷刷的瞪大眼睛瞧着他远去的背影。 异口同声的道，“他疯了吧！” 姜雨眠回头看了看宣传部的方向，“也可能，是高宁嫂子跟他说了什么。” 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两人继续骑车回家属院。 周营长急匆匆的跑回家之后，看到自家老娘一边儿择菜，一边儿和邻居聊天，想也没想的，便拽着自家老娘回屋。 拽的周大娘一个踉跄，进屋站稳之后，有些埋怨道。 “你干什么啊，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周营长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开口道，“娘，你给我拿二十块钱。” 什么！ 周大娘险些惊呼出声，疯狂摆手，“没有，没有！” 说着就要朝外面走，周营长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让媳妇儿回心转意，一把攥住周大娘的胳膊。 “娘，我和高宁这些年的工资全部都给你了，去掉咱们吃喝花用，起码也得攒好几百了。” “我只要二十块，你给我拿二十块就行。” 周大娘才不听这些呢，拼命的挣脱开他的手，“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 “是不是高宁那个小贱人，唆使你来要钱的，好她个小贱人，以为有人给她撑腰，翅膀硬了，敢找老娘要钱！” “看我不撕了她的嘴，儿子，你跟她离婚，必须得离婚！” “离了咱们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 周营长一点都不想听她说这些废话，双手板着她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眼神充血像是发疯一样。 “娘，我只要二十块钱，你给我拿出来！” 第140章 知道真相，大闹一场 周大娘还在嘴硬，“没有，别说二十块了，就算是两块，两毛，我都不会给那个小贱人的！” 听到这话，周营长也不再强求，直接冲进爹娘的房间里。 就开始翻箱倒柜的去找。 周大娘顾不上许多，冲过去拼命的阻拦。 “你这个不孝子，你为了个媳妇，连老娘都不要了是吗！” 再次被阻拦，周营长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还有些不敢相信，硬着头皮继续找，最后，在床底下翻找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看到有一些零钱。 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块的样子。 他攥着钱就往兜里装，反正他每次发了津贴都给老娘保管。 钱拿走之后，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扭头看向老娘，“其他东西呢！” 周大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冲过来就想要从他手里抢走铁盒子，被周营长躲开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媳妇儿的嫁妆，是岳父岳母准备的一点东西，媳妇儿放在她的嫁妆箱子里的。 被老娘翻找出来，说要替她保管。 当时媳妇儿还因此跟自己闹了一场呢。 他去找老娘要的时候，老娘说是担心媳妇儿是城里姑娘，心野，怕不好好跟他过日子。 所以才替他保管，以后肯定都是他们两口子的。 所以当时他看到东西都在这个铁盒子里，他也没多想，劝了媳妇儿好多天，这事儿才过去。 周大娘支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周营长心底有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他手指哆哆嗦嗦的就要去拿铁盒最底下的存折。 周大娘像是疯了一样冲过来，拼了命的要跟他抢。 “没天理了啊，我在这里当奴才一样伺候你们啊，你就这么对我啊，为了个媳妇儿，你连老娘都不要了！” 整个一个疯子，连哭带喊的朝他冲过去。 这次，周营长是铁了心要打开存折，所以，不管老娘怎么闹，都没躲开。 他直接把铁盒子一丢，在周大娘冲去捡的时候，他攥着存折，手指颤抖的厉害，额前冷汗都渗出来了。 打开存折最后一页看了一眼，存款，0.00 怎么会！ 然后拼命的开始翻看，从第一页开始，他每次交给老娘津贴，老娘说进城去存，存进去，然后，汇走。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怪不得媳妇儿不愿意跟他过了，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他不是个男人。 呵呵，呵呵呵！ 周营长直接把存折摔在地上，冲着周大娘嘶吼，“钱呢，我问你钱呢！” 全家的花销，他媳妇儿的工资就够了。 他每个月的津贴全部都攒起来了，一年能攒几百块，这些年，最少都有个大几千了！ 周大娘一看事情败露，又被儿子怒吼，她吓得缩着脖子，根本不敢动弹，也不说话。 正巧这时，高宁从外面走进来。 反手关上门，把外面想看热闹的人隔绝开。 “闹什么呢，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冷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争吵中的母子俩，转身朝屋里走去。 周营长赶紧跟着进屋，结果却被高宁挡在了门外。 高宁收拾了自己和闺女的衣服，打开门就准备走。 被周大娘一把抱住了腿，“你不准走，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挑拨我们母子俩，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这次，高宁根本不再忍她，抬脚踢开她。 “你还是跟你大儿子好好解释解释，那些钱都去哪儿了吧，这些年你们在这里养老，让我伺候你，把钱全部都给你小儿子，让他在农村老家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你还真是好算计啊！” 高宁侧眸看向周营长，冲着他嘲讽的勾了勾唇角。 “你们还真是，母慈子孝啊！” 说着，她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直接打开门就出去了。 门外，因着刚刚屋里的争吵声，聚拢过来很多邻居，对上周营长那颓败的脸色后，大家都讪讪的笑了笑。 “周营长，有话好好跟老人说，别吵架哈~” 七嘴八舌的劝了两句之后，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等人彻底走完之后，周营长双腿发软无力的坐在地上，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些年的画面。 再想想秦川说的那些话。 对了。 他今天太匆忙，都忘记了，今天的高宁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刚结婚的时候，那个明艳鲜活的她。 周大娘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周营长走过去，还试图用之前的话术哄骗他。 “你和高宁每个月有那么多津贴，你弟弟只能在土里刨食，辛辛苦苦一两年都挣不到你一个月的津贴啊。” “我和你爹早晚要回老家的，你弟弟手里要是没点钱，以后咋养我们啊！” “你和高宁不一样啊，你们俩这么年轻，随便攒攒，一年就能攒个好几百了！” 周大娘见儿子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啊，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娘怎么会骗你呢，对不对。” “钱不管是在娘这儿，还是在你弟弟那里，早晚还不都是你的。” “你要是交给高宁，万一她要是心野不跟你过了咋办。” 周大娘还在喋喋不休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周营长，总算是抬眸，那双冰寒刺骨的眸子，直视着眼前苍老的母亲。 “让弟弟把钱给我，否则，我现在就转业回家！” 周大娘赶紧蹲下身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劝一劝他。 不管她怎么说，周营长就只有一句，把钱还回来！ 周大娘说的口干舌燥，见他还是不死心，直接啐了一口。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想转业回家，你现在去打报告啊！” “哼，恐怕你舍不得这里的好日子吧！” 想吓唬她，门都没有！ 第141章 你写离婚报告，我签字！ 筒子楼这边的争吵声，传的沸沸扬扬的。 下午，姜雨眠去办公室的，就听到高宁在和大家说起这件事情了。 姜雨眠好奇的问了句，“后来呢，咋样了？” 高宁摊了摊手，“他回屋就去写报告去了，拿着报告准备出门的时候，他老娘去翻他的兜，把二三十块钱拿出来，问他是不是去上班。” “他说去递交离婚申请和转业报告，他老娘威胁他说要去死。” 我的天呐！ 这个瓜真是吃的姜雨眠一愣一愣的。 说真的，她感觉，来到家属院之后，最热闹的瓜就是这个了。 而且还是一波三折的那种。 啧啧啧，只是可惜，这些都是转述的，不能现场吃瓜，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不过，姜雨眠更好奇高宁要离婚这件事情。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很好奇，只是大家不好意思问，余良看出大家的心思，没关系，他年龄小，无所顾忌。 直接开口问道。 “高姐，你真要离婚吗？” 高宁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加上他的离婚申请和转业报告都被撕了，想离有点难。” 她递交离婚申请的时候，都困难重重。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起码是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为了自己，为了女儿，尝试过了。 又过了好几日。 等姜雨眠休息的时候，坐在家属院门口的大树底下，跟一群人闲聊天。 远远跑过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冲过来。 “哎呀，你们还在这儿聊呢，快去筒子楼那边，可热闹了！” 啥啊？ 姜雨眠好奇的很，跟着一群人就朝那边跑。 到了地方才知道，周营长让他老娘去给弟弟打电话，把这些年汇的钱还回来。 电话里，他弟弟耍赖皮的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你回来打死我啊！” 然后他就直接把爹娘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买了车票送爹娘回去。 周大娘扒拉着车门，死活不肯上车。 一个劲儿的骂高宁是个狐狸精，迷的她儿子都不孝顺了。 事情闹的有点大，惊动了领导那边，周营长拿出存折，表示自己存的大几千块都给了弟弟，算是爹娘的养老钱。 想让爹娘回老家养老，孩子大了，这里住不下。 领导那边就默许了，毕竟他送爹娘回去，给了那么多钱，也不算是不孝顺。 姜雨眠眼睁睁的看着周大娘被周营长塞进了车里。 啧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营长回来的时候，路过家属院门口，又看到了姜雨眠，这次说话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弟妹，之前的事情，是我冲动了。” “你别往心里去！” 姜雨眠随意的摆了摆手，周营长这个人吧，难评。 上次秦川打了他一拳，他也没告到领导那边，否则秦川肯定要写检讨记过的。 这也算是扯平了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每天训练结束，就去食堂打饭，往招待所送。 儿子吵闹着要找奶奶，听说挨了几顿之后就老实了。 发了津贴之后，他直接到宣传部去找高宁，所有的津贴，补助，粮油票之类的，全部都一分不少的交给了高宁。 “媳妇儿，我，我以后一定改。” 高宁捏着手里这些钱和票，只觉得可笑，“媳妇儿跑了你知道追了，早干什么去了！” 两人在外面说话，办公室里的人趴在窗户上偷偷摸摸的张望着。 姜雨眠还把瓜子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了一下。 吃瓜吃瓜，没有瓜子儿怎么行。 周营长直接耍无赖，“反正我没有犯原则性错误，只要我不在申请书上签字，咱们这个婚就离不掉！” “媳妇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带着女儿一直住招待所也不是办法啊，跟我回去吧。” 高宁知道，离婚很难，现在只能跟他谈条件。 “行，那咱们就写清楚，约法三章，让首长过目。” 姜雨眠：“……” 不是，这个怎么那么熟悉啊！ 她，当初和秦川闹离婚的时候，好像也是洋洋洒洒写了好多。 咦。 那个约法三，五，七八章放哪儿去了来着？ 要不是高宁今天提出来，她真是忘得干干净净啊！ 只要不离婚，不管约法几章他都同意。 高宁转身回来，周营长也厚脸皮的跟了进来，反正他们俩的事儿，闹的整个军区都沸沸扬扬的。 他的脸早就丢尽了。 也不在乎多丢一次了。 高宁拿出纸笔开始写，“第一，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的津贴补助必须一分不少的全部交给我，少一分，立马离婚。” 周营长点了点头，“这个我一定能做到！” “第二，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见你老家那边的任何人，也绝对不会见你爹娘，包括百年之后的葬礼也不会参加！” 周营长心底咯噔一声，他没想到，高宁会想到这些事情。 见他犹豫，高宁嗤笑一声，“做不到？做不到那咱们还是现在离婚吧。” 周营长知道，这次高宁是真的伤透了心。 就算是不离婚，想要挽回她的心，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了。 “嗯，只是我得参加。” 这个高宁没说什么，他是儿子人之常情，她不会这么不知轻重，连这个都阻拦的。 “第三，所有家务你必须承担一半，孩子的教育你不能插手。” “第四……” “第五……” 姜雨眠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好家伙，这和自己当初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她和秦川之间的误会没那么深，两人之间都有点委屈，吵吵闹闹事情就过去了。 想到秦川，姜雨眠心底都乐开了花。 钱嫂子用那些药膏，很管用，她就和秦川商量着，也制作了一些，让秦川也涂抹一下身上。 最近这段时间，秦川身上的旧伤，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想着想着，姜雨眠又想到了，等下次两人一起休息的时候，要带着孩子进城溜达一圈，去国营饭店吃一顿。 等她单手托腮想的入神的时候，高宁还在继续写，密密麻麻的写了两三页纸，一直到她确定没有什么需要写的，才结束。 姜雨眠回过神来，这次高宁真是被伤透了心，只怕，一时半会儿缓和不了啊！ 高宁写完，周营长签了字，两人拿着去找宣传部的领导，以及沈首长去签字。 沈首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有几条不太合理的地方，让高宁修改了一下。 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抬眸看向高宁，“我做主，以后但凡他做不到以上任何一条。” “你写离婚报告，我签字！” 第142章 哥，我真的没钱了！ 悠闲吃瓜看戏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溜走。 十一国庆时，秦川没有假期，反而比之前更忙碌了。 部队里为庆十一安排了很多活动，让姜雨眠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氛围。 秦川忙了好几天，总算是有点空闲时间了。 早上走之前对姜雨眠道，“晚上文工团有演出，你们想去看吗？” 姜雨眠还没说什么呢，听说有演出，俩孩子高兴的又蹦又跳。 孩子们总是很喜欢凑热闹的，尤其是大壮哥哥跟他们说，演出可好看了。 他们早就等着秦川得空，跟他们说一说，都是什么演出了。 没想到，竟然还可以去看。 安安宁宁一左一右的拽着秦川的裤腿，“爸爸，爸爸，我要去看。” 秦川半蹲下身来，把俩孩子直接抱了起来。 “那你们今天在家不要惹妈妈生气，乖乖听话，晚上爸爸回来接你们去看演出，好不好？” 安安宁宁抱着秦川，乖巧点头，“好。” 秦川又和孩子们腻歪了一会儿，姜雨眠提醒了一下时间后，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等秦川走后，姜雨眠陪着孩子们开始洗漱，吃早饭。 “今天不去托儿所，你们想干什么呀？” 安安宁宁连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找大壮哥哥玩。” 李桂花家的大壮哥哥，真的是很得俩孩子喜欢，不管俩孩子交到了什么好朋友，都不忘记找大壮哥哥玩。 “嗯……可是，你们的大壮哥哥，今天不是还要上学吗？” 呃呃。 俩孩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是哦，那我们还是待在家里帮妈妈干活吧。” 安安宁宁乖乖的开始进屋收拾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在盆里，按照浅色，深色分好。 安安还不忘叮嘱宁宁，“妹妹，你的衣服要和妈妈的放在一起哦，我的脏脏，和爸爸的放在一起。”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衣服挑选出来，放在了另外一个盆里。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父母是什么样子，孩子就会有样学样变成什么样子。 姜雨眠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她愿意努力让自己变得好一点。 哪怕努力给孩子们做个榜样呢。 洗好衣服之后，姜雨眠带着俩孩子去供销社转悠了一圈，买了不少的东西。 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苏枕月。 说起来，真是好久没见她了。 自从和王政委吵架闹了一场之后，这些日子她一直深居简出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安安宁宁好奇的盯着苏枕月的背影，有点不太理解。 “妈妈，苏阿姨今天不上班吗？” 这个点急匆匆的朝着军区外面走去，看着像是有什么事儿一样。 “妈妈，妈妈，我也想去大门口看看。” 宁宁摇晃着姜雨眠的胳膊，不停的撒娇。 姜雨眠想着反正中午也可以在食堂吃，不着急回家，就牵着安安宁宁的手朝军区门口走去。。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苏枕月走出了军区大门。 好吧，估计是去上班了，或者是有什么事儿吧。 自从来了家属院之后，安安宁宁就再也没出过军区，这么大的军区对于俩孩子来说，已经足够疯玩的了。 只是今天想了起来，对外面的世界就很是好奇。 安安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姜雨眠的手，“妈妈，我们能出去玩一会儿吗？” 姜雨眠想了想，冲他们摇头，“不行哦。” 那好吧。 俩孩子都很乖巧，不能出去就不闹腾了，母子仨站在门口朝着外面看了一会儿，等俩孩子过足了瘾，正准备带着孩子离开的时候，就听到有争吵声。 “哥，哥，我，我是真没钱了。” 苏枕月被一个男人推搡着朝军区这边走，她还在拼命的解释着。 “因为给你寄钱的事情，我和他吵的差点离婚了，从那之后，他的津贴都不给我了，我是真的没钱啊！” 苏老大可不听她这些话，痞里痞气的伸手点着她的额头。 “你工资呢，你每个月的工资有不少吧，钱弄哪儿去了。” “之前每个月只给寄15，打发叫花子呢！” “行，我也不问你要钱，你把粮食给我，你侄子现在能吃的很，那点供应粮根本不够他吃的，你去给我拿点粮食。” 苏枕月撇着嘴站在原地，迟迟不肯挪动脚步，眼泪始终在眼眶中打旋儿。 “哥，我，我要是拿了家里的粮食，他真的会跟我离婚的！” 一听这话，苏老大就乐了。 “行啊，那就离呗，离了哥再给你找一个，哥在割委会认识好几个兄弟呢，只要你点头，彩礼能拿一千！” 苏枕月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无耻，抬手就准备给他一巴掌。 只是苏老大早有防备，拽着她的手腕就朝军区门口走过来。 姜雨眠赶紧牵着安安宁宁躲在了树后面，总觉得，这么偷看别人不太好。 “你赶紧回去给我拿粮食，要不然，我就去找我那个好妹夫，说你在外面勾搭男人！” “到时候他跟你离婚了，你没地方去，不还是只能找我吗！” 苏枕月被推搡着到了站岗士兵面前，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审核确定之后，士兵冲她敬礼之后，苏枕月走了进去。 苏老大也想跟着进去，只是他以前也来过，知道查的严。 他也不想进去，再惊动了王政委。 苏枕月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往家里走，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这个哥哥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当时一个院子里住着的还有大伯一家，大伯娘嫉妒爸妈工作好，就故意把哥哥养废。 原本她想着，不管如何，她和哥哥都是一个娘生的亲兄妹啊。 之前一次次的打电话要钱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威胁她了。 姜雨眠牵着安安宁宁的手跟在苏枕月身后，佯装很随意路过的模样。 苏老大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而后，直接愣在了原地，双脚不听使唤的往前走着。 一直到被士兵低呵了一声，“请出示你的证件！” 苏老大回过神来之后，勾了勾唇角，“没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呢，生了俩孩子还这么漂亮，真是绝了！” 然后才笑嘻嘻的对着士兵点头哈腰，“我不进去，我就在这里等我妹妹出来。” 第143章 我感觉，挺软的 好在苏枕月很是伤心，走的并不快。 加上俩孩子跑起来也很麻利，娘仨很快就追上了苏枕月。 苏老大远远的看到那么漂亮的女人，竟然和自己的妹妹说话，心底就已经开始起坏心思了。 不由得暗暗搓手，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得手。 另一边，苏枕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连姜雨眠追上来了都不知道。 还是俩孩子跑到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才停住脚步。 “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赶紧伸手擦了擦眼泪回头就看到姜雨眠，生怕被她察觉出异样，梗着脖子冷声质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你跟踪我！” 姜雨眠赶紧伸手，“这么大的地方，我爱去哪儿去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想到她跟那男人的争吵声，姜雨眠想着王政委这段时间很忙，她在家打扫卫生，做做饭，俩孩子放学回来，好歹还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这要是真是脑子犯浑，被坑了。 整个事情里，苦的最狠的，其实是俩孩子。 王政委还这么年轻，肯定会再娶的，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到时候，俩孩子的日子只怕更难熬。 “你脑子最好清醒点，回去之后就别再出来了，反正他又进不来。” “今天晚上，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王政委说清楚，只要夫妻俩之间没有误会矛盾，任他说的天花乱坠都没用！” 姜雨眠刚说完，苏枕月气的差点蹦起来，伸手指着她就开始喊。 “你还说你没跟踪我！” 姜雨眠一巴掌把她指着自己的手拍掉，“我带着孩子在门口玩一会儿不行吗！” 本来她和那个男的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带着孩子在门口看外面，瞅一圈都没看到她人影。 要不是她自己蹦跶出来，跟那男的吵架，这会儿她带着孩子该到家了。 谁稀罕搭理她！ 姜雨眠直接毫不客气的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在苏枕月气到跳脚之前，扬起了手。 “别逼我扇你！” 苏枕月确实被她这句话给吓到了，呆愣了片刻，看向她。 姜雨眠又提醒了一句，“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那就和王政委说清楚，要是不想过了，那就随你。” 反正，她话是放在这儿了。 至于她怎么选择，那就是苏枕月自己的事情了。 姜雨眠牵着安安宁宁的手朝家属院走去，回去的路上，俩孩子蹦蹦跳跳的。 姜雨眠思索再三，才开口询问他们。 “你们讨厌王子越和王子珊吗？” 宁宁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讨厌呀，哥哥姐姐对我很好的，姐姐每次有好吃的都给我吃，别的小朋友欺负我，姐姐还会保护我呢！” 安安伸手挠了挠头，他觉得，妈妈好像是在问，之前王子越哥哥欺负他们的事情。 “都过去好久了，不生气了，哥哥也不是故意的！” 姜雨眠对安安说出这话，真是感到诧异，没想到他这么小，竟然还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行，你们开心就好。” 现在这个时候，小孩子的世界还是很单纯的。 晚间，姜雨眠梳洗好之后，又给俩孩子换了身衣服。 李桂花的手很巧，给俩孩子做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还是背带裤的样式，穿着显得俩孩子又可爱又精神。 秦川回来接他们娘仨的时候，就看到姜雨眠提着小手提包坐在走廊下。 俩孩子围在她身边吃麻叶，这一幕，留在他的记忆力很多年。 “走吧。” 平时大院里就没啥事儿，难得有演出活动，大家都想去看看。 秦川算是回来的挺早，他把俩孩子放在了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让姜雨眠坐在后面，骑着车带娘仨就先走了。 一路上，姜雨眠都在跟婶子，嫂子们打招呼。 “你们赶紧的，晚了可没好位置了。” 等出了家属院之后，姜雨眠才和秦川聊起来，“今天，钱嫂子也会去哦。” 什么？ 秦川愣了好一会儿，手直接捏了刹车，扭头看向姜雨眠，“咱们隔壁的钱嫂子？” 姜雨眠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院子里待那么多年，谁不想出来走走呢，钱嫂子也有很多年没露过面了吧！” “现在难得有机会，脸上的伤也好了很多，正好今天一起去看演出，给大家一个惊喜！” 这段时间，秦川忙的很。 倒是听姜雨眠说了，她弄的那个药膏很管用，但是他也没见到钱嫂子，总觉得有点不现实。 “钱嫂子的伤，真的好了？” 姜雨眠点了点头，伸手在他身上拍打了一下，“怎么着，你还不信我啊？” 秦川赶紧冲着她露出讨好的笑容，继续蹬着自行车往大礼堂走去。 “不是，我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媳妇儿出手那肯定厉害啊。 两人带着孩子到了礼堂门口的时候，姜雨眠笑着提了提手中的手提包，她空间里放着很多个皮质包，觉得用着太招摇了。 来到家属院之后，特意去买了一个布的，方便提东西。 “走吧，我们先进去，找个好位置。” 安安宁宁好奇的盯着来往的人，进去之后，又看到那么大的舞台，“哇~” 前排都是给领导们留着的。 秦川带着他们娘仨坐在了第三排。 “安安宁宁还小，再往后坐，他们得骑我脖子上才能看到了，这样又当着后面了，就第三排吧，他们蹲在凳子上就能看到。” 姜雨眠倒是觉得，坐那儿都无所谓，能看就行。 安安宁宁好奇的问东问西，“爸爸，什么是演出？” 秦川想着该怎么和孩子们解释，“就是很多漂亮阿姨在上面唱歌跳舞。” 宁宁立马扭头看向姜雨眠，“妈妈，妈妈也能演出吗，妈妈会跳舞的！” 姜雨眠赶紧伸手虚捂着她的小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别说话，好好吃的你麻花。” 姜雨眠虽然阻止的很及时，但还是被秦川听到一些，他歪着身子朝她靠近。 “媳妇儿，我也记得，你会跳舞来着。” 姜雨眠伸手推了推他，“闭嘴吧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吗！” 她赶紧拿了个麻花堵住他的嘴，关于跳舞的事情，她不想聊了。 当初还在女子学校上大学的时候，廖莹莹非得让她替考歌剧院，这些年，她不管做什么，都不是她想学想做的，她觉得，自己这一身的本事，都更像是个笑话。 是廖家这些年折磨自己的证据而已。 再说了，自从怀孕之后就再也没跳过了。 现在提起这件事情干什么啊。 “我现在骨头都硬了，想跳也跳不了。” 秦川四下看了一圈，见无人注意这边，赶紧凑到姜雨眠耳边低声道。 “我觉得，挺软的。” 第144章 这就是我媳妇儿 本来姜雨眠还在发呆，没明白过来是啥意思。 等看到他嘴角噙着的坏笑时，才反应过来，气的伸手狠狠在他腿上拧了一下。 “闭嘴！”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眼瞅着时间快到了，门口开始大批进人了，很快，整个大礼堂就坐了一大半的人。 姜雨眠瞅了一圈，也没见到钱嫂子，还以为她不敢来了呢。 等李桂花带着孩子过来的时候，坐在了姜雨眠后面。 “还是你们来的早。” 她是等到孩子放学才来的，自家那位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呢。 要是想等他回去接人，只怕人家演出都结束了。 姜雨眠赶紧把自己拿来的吃食给孩子们分一分，“演出得好久呢，听说有十几个节目。” “孩子们没吃晚饭，赶紧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李桂花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伸手就往自己的兜里抓。 “我带了，我给他们拿了花生。” 两个兜才能装多少花生啊，还是麻花吃着管饱啊。 姜雨眠赶紧把油纸包裹的麻花，麻叶，丸子之类的，放在了孩子面前。 “吃吧。” 她今天拿了东西和油，特意去让钱嫂子帮忙炸的。 其他都不说了，这个萝卜丸子她是真的很喜欢，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外酥里嫩，吃着可香了。 钱嫂子手艺很好，要不是整天忙的很，加上现在油也不好买，她虽然空间里有不少，但也不能这么直接往外拿。 所以，就只能在一些重要的日子，拿出来一点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很快，前前后后就坐满了人。 不少领导过来的时候，秦川他们还会起身和领导打声招呼，姜雨眠也跟着喊人。 领导们见到长相很相似，但是又能看出明显不一样的安安宁宁，都一脸惊奇。 “这就是你家的龙凤胎？长得可真好看。” 秦川笑的一脸醇厚，“主要是我媳妇儿长得好看。” 惹得领导们哈哈哈哈哈的笑了一阵，领导们带着家属来的，孟婶就坐在姜雨眠前面。 侧眸看向她，“听说玉芬今天也来，来了吗？” 她也听到家属院里传的八卦了，说钱玉芬的伤好多了，起码不那么吓人了。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姜雨眠赶紧低头扒拉一下自己的腕表，悄默默的看了一眼，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十几分钟。 从进来到现在，她一直瞅着呢。 “没看到，估计还没来呢！” 话音刚落，门口又进来一群人，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像钱团长一个人过来的，还真是有些特殊。 大家一眼就看到他了。 主要是，往年这种场合，钱团长一般都是不参加的，他要在家陪媳妇儿。 钱嫂子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 甚至，不少新兵入伍的时候都会听到钱团长和钱嫂子两人，有些凄美的爱情故事，讲述他们俩为了保护人民群众，做出了多少努力。 钱团长笑呵呵的冲着大家挥了挥手。 甚至还大声喊了一句，“同志们晚上好啊。” 虽然离的有些远，但是听声音都可以听得出，钱团长这个笑压都压不住。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然后慢慢的朝前走。 大家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胖乎乎的，笑起来的样子很有爱，就是长久没见过这么多人，她有些害怕。 离的远的看不清楚。 离的近的，都开始惊呼起来。 有人壮着胆子问了句，“钱，钱团长，这是……” 话还没说完呢，钱团长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介绍到，“我媳妇儿。” 说着，更用力的牵着她的手，一步步的朝着前面的空位置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俩。 钱玉芬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就想要往钱团长身后躲，被钱团长紧紧的搂着。 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有我在呢，你看，没人说你什么的，好久没见，大家都很想你。” 钱玉芬恨不得竖起耳朵仔细去听，还是有人议论她。 只是，那些议论的话，从她怎么那么丑，变成了，她脸上的伤都好了啊。 有些伤势重的，还没完全好，姜雨眠帮她修剪了刘海，帮她涂抹了一点点的粉，遮盖了一下。 她今天出门之前还照了照镜子呢。 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好看，是什么时候了。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钱玉芬忐忑不安的在钱团长的陪伴下，缓缓坐在了座位上。 只是一颗心还跳的如擂鼓一般，砰砰砰的。 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木头椅子上也好似有没敲平整的钉子，扎了她的屁股一样，让她坐立难安。 一直到她隔着人群，对上了姜雨眠的视线，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总算是慢慢的放松下来。 很快。 演出开始。 大家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舞台上。 随着大礼堂内，为数不多的灯光，都聚焦到了舞台上，随着文工团女兵们热情如火般的舞蹈，踩着节奏跳跃起来，姜雨眠仿佛也回到了，那些年被逼着学跳舞的岁月。 秦川的注意力，始终落在姜雨眠身上。 见她的情绪从刚开始的有些惆怅，慢慢的开心，最后终于笑了出来。 他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 姜雨眠在廖家过的不好，很多时候，总难免会想起过去的事情。 他的手绕到俩孩子身后，悄悄的攥住了她的手。 姜雨眠看演出正专注呢，冷不丁的被人攥住手，吓得浑身一激灵。 赶紧就想要把对方给甩开，一个用力才发现是秦川，又默默的坐好，假装无事发生。 实则，眼角余光狠狠的瞪了一眼他。 开口时，无声却有口型的话，惹得秦川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臭不要脸！” 秦川觉得，对自家媳妇儿耍流氓才是人之常情。 安安宁宁蹲在椅子上看的聚精会神，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边爸妈的互动。 媳妇儿愿意让自己牵着手，秦川都顾不上看演出了，一个劲儿的傻笑，还时不时拿点零嘴投喂姜雨眠。 坐在他们身后的好几个人，忍不住的伸手对他们指指点点。 第145章 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演出结束后，大家排队从大礼堂走出来。 还在意犹未尽的谈论着刚刚的表演，刚来随军的家属，第一次见到这场面，自然觉得很新奇。 随军很多年的，一年看个好几次，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同样是今年刚随军，第一次来看演出的姜雨眠，就显得很平静了。 不少人好奇的围过来问她。 “你觉得不好看？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姜雨眠下意识的就觉得，对方是不是在给自己挖坑。 “很好看，非常好看，她们努力了那么久，早上早早起来练功，吊嗓子，一天到晚的排练，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没有一日停歇，就为了这台上一个节目短短十几分钟，怎么可能不好看呢！” 对方：“…………” 原本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姜雨眠说起来，竟然夸的长篇大论的。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她们的每一次旋转跳跃都是辛苦磨砺，努力加汗水换来的，每个人都是最优秀，最好的，整场演出也非常完美，每个节目都非常优秀，难分伯仲！” “我非常喜欢，我不笑，只是我生性不爱笑！” 周围原本还想跟她讨论讨论，看她笑话的人。 感觉自己才是那个笑话。 生怕等会儿，她那张嘴，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话来。 万一反过来再给自己挖坑咋办。 赶紧灰溜溜的跑走了。 姜雨眠：“……” 别走啊！ 她感觉，自己还能再夸一夸呢，这会儿灵感正好的时候。 她领着孩子出来之后，站在大礼堂门口等了一会儿，秦川应该是在和领导说话，这会儿还没出来。 沈青禾笑着走出来的时候，伸手捏了捏宁宁的小脸。 “安安，宁宁，今天的演出好不好看呀？” 安安宁宁立马拍着手又蹦又跳的，“好看，特别的好看。” 他们俩还是第一次看演出呢，嘿嘿，总觉得怎么嗖一下，就没了呢。 还想再看一遍呢。 跟家属院里相熟的嫂子们打了招呼之后，姜雨眠和沈青禾闲聊着，一扭头看到大礼堂的角落里，藏着一道身影。 她没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 但是直觉告诉她，那好像是，薛惟。 那个纠缠着沈青禾不放的人。 她环顾四周，“你姐呢？” 沈青禾下意思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半隐在黑暗中的人影，心底咯噔一声。 赶紧伸手攥住了姜雨眠胳膊，又觉得她身边还有俩这么小的孩子。 正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姜雨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你怕什么呢，你爹，你秦川哥，还有这周围，全部都是人民子弟兵，他要是敢乱来，打爆他的头！” 说不定，他要是敢激进一点，还会被当成敌特，直接给毙了呢。 对对对。 沈青禾觉得自己大概是看演出看的，脑子这会儿还恍惚着呢。 “嗯，嫂子说的对，我才不怕他呢！” 薛惟确实想找个机会，堵一下沈青禾，甚至还阴恻恻的想着，要是能生米煮成熟饭该多好。 只是今天晚上，确实不是好时机。 秦川是跟在沈首长和孟婶身后出来的。 然后一行人朝着自行车棚走去的时候，看到棚前站着一个穿军装的女兵。 虽然离的远，那身影还隐在黑暗中，有些看不清楚。 但是孟如玉就是觉得，那就是她的女儿。 那是一种，心有灵犀的直觉，只有母女俩之间，才能有所感应的那种直觉。 她甩开沈首长，拄着手里的棍，慢慢的朝着那边挪动了过去。 在她快靠近的时候，那道身影终究还是忍不住，扑了过来，伸手搀扶住了她。 对上楚盼南那双像极了自己的眼睛，孟如玉抱着她，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南南，你是我的南南。” 她伸手，粗糙苍老的手指，一点点拂过楚盼南年轻的面容。 一晃这么多年，她现在仿佛还能想到，当初的场景呢。 算算时间，楚盼南跟秦川都差不多大的年纪了，换做别人，孩子都该上初中了。 她…… 孟如玉又赶紧伸手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一句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楚盼南心底是怨过的，只是作为一个后世几十年穿越过来的人，怨过他们把刚出生的孩子丢下。 可是，形势不由人。 战争时期，还有为了不暴露同志，不连累村民的母亲，亲手活生生捂死还在吃奶的孩子，就怕孩子的哭声引来敌人。 她不是真正的楚盼南，不知道作为他们的孩子，楚盼南此时此刻会说些什么。 但是她想说，“没关系，你们还活着，我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 那就是最好的。 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听到她这句话后，孟如玉强忍着这么长时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抱着楚盼南哭的声嘶力竭，“孩子，我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沈首长和沈青禾赶紧上前搀扶着她，生怕她情绪激动之下，再晕倒。 秦川和姜雨眠牵着俩个孩子，站在不远处，目睹着这一场亲人的团聚。 第146章 你对自己的厨艺，没有一点认知吗？ 姜雨眠觉得，如果此时此刻，能有一场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绽放，那就更完美了。 她不知道楚盼南是怎么想通的，会愿意过来见沈首长和孟婶。 但是，不管如何。 她自己能做出选择就好。 想到之前，自己帮着传话，忙里忙外的，姜雨眠笑着打趣儿道，“晚上起风有点冷，要不咱们回家坐下慢慢聊呢？” 沈首长扭头看到他们夫妻俩，领着孩子在站着呢。 自己一家人把车棚入口堵的严严实实的。 立马用袖口轻轻蘸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瞧瞧咱们光顾着南南了，都把他们给忘记了！” 四人赶紧让开一条路，秦川走过去，把自行车推出来。 姜雨眠把俩孩子抱起来，放在了前面的大杠上，侧眸看向孟如玉等人。 “你们，不回去吗？” 沈首长和孟婶赶紧扭头看向楚盼南，眼底满是期待，心底也忐忑的很，他们压根没有任何准备，也不知道楚盼南今天会过来。 所以，刚刚在姜雨眠开口之前，他们都没敢去想这件事情。 现在，说实话，是有点期待的。 孟如玉这个状态，实在是经受不了打击，但她还是鼓足勇气看向楚盼南。 楚盼南其实今天过来，是看到薛惟在跟踪沈青禾，担心她，不放心才过来的。 看了一圈地形，也就自行车车棚这边，光线暗一些。 她担心薛惟如果想做坏事的话，会藏在这里。 没想到，会遇到沈首长和孟如玉，不过，既然抱也抱过了，话也说过了。 楚盼南觉得，哪怕自己这具来自后世几十年的灵魂，很难融入他们，也可以尝试尝试了。 就当是，为了替真正的楚盼南尽孝。 毕竟自己占了她的身体，又活了这么多年。 回去的路上，大家明显都轻松了不少，尤其，还是楚盼南骑着自行车，带着孟如玉。 和女儿这么亲密接触，孟如玉兴奋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一路上，一直叮嘱她小心点骑，慢慢的，别摔着，累不累。 姜雨眠看着孟如玉这会儿啥都顾不上了，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的女儿，赶紧扭头看向旁边的沈青禾。 沈首长骑着自行车带着她，沈青禾坐在后座，一扭头正好和姜雨眠对视了一眼。 然后小声的说了句，“我娘就那样。” 而且，姐姐能回家，她也很高兴啊！ 她感觉这个姐姐和她之前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会是那种，温柔贤惠，又或者是早已经结婚有孩子，被磋磨的不成样了。 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姐姐这么英姿飒爽。 尤其是姐姐穿军装，在训练场上的样子，感觉比好多男兵都帅。 回到家属院之后，秦川带着老婆孩子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被沈首长喊了一声，“一起去我那儿坐坐吧。” 姜雨眠觉得，楚盼南第一次回家，他们过去，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啊。 然后就看到，楚盼南握着车把的手一直在暗暗用力，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行吧。 这是都有点别扭，想找个中间人，调和调和呢。 秦川和姜雨眠把自行车停在家里，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跟着过去了。 进家之后，孟如玉洗了手就想要去忙活，“我，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我去给你弄。” 这都快九点了，现在包饺子？ 姜雨眠和秦川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笑意。 父母之爱子啊，爱孩子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把自己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孩子。 沈青禾拿着两包挂面从屋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娘和姐姐拉扯，有些尴尬。 还是秦川开口道，“给我吧，叔，婶，你们应该也很久没吃我做的饭了，我下点面条，咱们一起吃。” 姜雨眠想着自己刚刚来的时候，拿的鸡蛋，这不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秦川进厨房之后，沈青禾就觉得有些尴尬，不像小时候，能随时跟在秦川身后，像个跟屁虫一样的跑了。 沈首长挽着袖子起身，“我去烧火。” “今天你们娘几个负责休息，看我和秦川俩人的手艺吧。” 刚舀了水倒进锅里，秦川在听到这话后，忍不住的嘴角狂抽，“叔，你对自己的厨艺，真就没一点点认知吗！” 那难吃的，他都不想说话了。 孟如玉似是也想到了什么，挽着楚盼南的胳膊。 “你爹第一次吃到白面馍馍的时候，觉得可香了，恨不得天天吃，有一天，他突发奇想，说，这发面之后做的馍馍都那么好吃，要是做发面的面条，那不是更好吃。” “他趁着我去上班，自己在家捣鼓，和面还真就发起来了，他吭哧吭哧的擀面条，想等我回来，给我一个惊喜呢！”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挑眉看着楚盼南，想看看她的反应。 这个事儿，沈青禾知道，那天娘接她放学回来，俩人进厨房就看到了那么一幕。 她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面条在锅里煮熟之后，膨胀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满满一大锅的发面面条，跟吃泡发很久的馍馍一样。” 楚盼南也实在是没忍住，跟着笑出了声来。 沈首长被她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那么一丝丝的挑衅，还梗着脖子道，“我觉得，挺好吃的！” 孟如玉笑着道，“行啊，那我明天还给你做。” 沈首长：“……” “算了算了，还是别浪费粮食了。” 他好不容易下厨房做饭，还捣鼓成那样，生怕浪费粮食，一家人拌着辣椒面，就当是在吃泡馍一样，吃了两三顿才吃完。 现在想想那个场景，他还忍不住叹气呢。 姜雨眠在旁边也听得乐呵，感觉院子里有点冷，带着俩孩子先进屋。 “孟婶，走吧，咱们进屋聊去。” 楚盼南的性子有些冷，加上这些年，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 所以，导致她来到沈家之后，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是局促的坐在椅子上，捧着沈青禾给她冲的麦乳精，手指不停的敲打着茶缸。 在她不知所措时，孟如玉伸手攥住了她的手，“南南，冷不冷啊。” 第147章 娘，衣服很合身 谁的孩子谁疼啊。 孟如玉想了这个孩子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好好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怎么会看不出孩子的不自在呢。 楚盼南的每一个小小的动作，在她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三个孩子里，她最对不起的，就是楚盼南了，所以，很想努力去弥补她。 “手有些凉，是刚刚在外面吹风了吗？” “南南，这里是自己的家，你要不要跟你妹妹回屋看看？” 自从她见到楚盼南之后，几乎是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那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和老沈就开始准备起来了。 想着以后孩子要是回来了呢？ 沈青禾起身走过去挽着楚盼南的胳膊，“姐，走，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这院子比较大，有三间房，沈首长和孟婶住里屋，中间是堂屋，那边最大的房间，是沈青禾在住，比较小的耳房留给了不怎么回家的儿子。 俩孩子也好奇的跟在后面去看了。 房间比较大，摆了两张床，书桌，柜子，床头柜，全部都是双份。 虽然把房间挤的有些满，但是粉色印着牡丹花的床单，把整个房间衬得很是温馨。 楚盼南看着看着，心底就忍不住升起异样的感觉来。 如果真正的楚盼南还活着该多好啊，看到爹娘，妹妹都这么喜欢她，应该会很开心吧？ 她随手打开衣柜看了一眼，原本以为会是空荡荡的，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挂着衣服。 有绿军装，有裙子，有上下两件套的衣服。 沈青禾拿着在她身边比划了一下，“姐，你要不要试一试，我感觉大小应该合适。” 裙子就算了，她穿不惯。 她从小就被当成假小子养的，养父母去世之后，她恨不得给自己剃光头。 没有儿子在村子里尚且还要被吃绝户，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要是不学会伪装保护自己，只怕早死了。 她把那套绿军装拿出来，换掉了自己身上这身。 颜色差不多，款式不太一样。 孟如玉给她做的这身，是现在年轻小姑娘很喜欢的款式，和真正的军装还是有区别的，平时休息不训练的时候，可以穿。 是很合适，袖长，裤腿，哪都刚刚好。 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她穿着走出来的时候，姜雨眠听到声音赶紧扭头去看，她没带军帽，齐耳短发露出来，反倒是带上了一丝俏皮。 孟如玉赶紧起身，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瞅瞅合不合适，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楚盼南伸着手臂在原地转圈，让她能仔细的好好看看。 “娘，哪都合适，穿着很舒服，不用改。” 这一声娘喊的有些出乎意料，孟如玉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抬眼瞧着她，“你，你刚刚喊我娘了？” 她激动的伸手抱着楚盼南，“南南，南南，娘的儿啊，你总算是回到我身边了。” 沈青禾也赶紧凑过去和她们抱在一起。 安安宁宁不知道这是啥意思，想了想，也凑过去，抱住了她们的腿。 宁宁仰着小脑袋，“孟奶奶，抱抱。” 楚盼南稍稍弯腰手一伸就把宁宁抱起来了，还掂了一下，“宁宁又重了，也长高了。” 安安也赶紧凑过去，“姑姑，姑姑，我也长高了！” 做好饭之后，端着碗拿着筷子进来的沈首长在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的冲着安安又看了好几眼。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安安实在是聪明。 小小年纪就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大人们之间在讨论什么，而且，还能分辨出自己要做什么。 你瞧，宁宁还有点懵懵呢。 他就知道喊楚盼南姑姑了。 听到安安的话之后，宁宁也赶紧跟着喊，“姑姑，姑姑。” 孟如玉高兴的赶紧去翻橱柜，“好好好，真乖啊，奶奶给你们拿糖。” 今天是真的高兴，孟如玉直接抓了一把奶糖塞进俩孩子的兜里，要不是姜雨眠拦着，她估计得把俩孩子的四个兜都塞满才罢休。 都坐下后，人多，小桌子坐不下。 姜雨眠让俩孩子坐在她身后，给俩孩子搬了椅子，把碗放在椅子上吃的。 已经很晚了，秦川就炒了鸡蛋，下了面条。 大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的很开心，沈首长还想去拿酒，和秦川好好喝两杯呢。 被孟如玉阻拦了，“你别喝了，明天还得开会呢，你一喝就容易上头，喝醉了话还多，一句话能嘟囔几个小时，吵的人头疼。” 吃完饭后，他们闲聊几句就赶紧回去了。 孩子在回去的路上就睡着了，趴在肩膀上，大人走路的时候，一颠一颠的，孩子就很容易犯困了。 俩孩子小的时候，姜雨眠也是这么哄俩孩子睡觉的。 秦川想把孩子抱过来，想自己抱着，姜雨眠想着他今天也累一天了。 “没事儿，就几步路，宁宁比安安轻了不少呢，我抱着也不费劲儿。” 现在俩孩子和当初刚来的时候，简直是脱胎换骨一般了。 那时候小脸蜡黄，个子也小，加上她们来的时候，伪装过，穿的破破烂烂。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小乞丐呢。 现在，俩孩子白白胖胖的，穿着合体干净的衣服。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一转眼，都来好几个月了。 回去之后，躺在床上的时候，秦川想到过几天，军区里面要举行的各种比赛，询问姜雨眠。 “你有兴趣吗？” “比赛的种类有很多，基本都是只允许家属们和非战斗人员参加的那种。” 家属院里有好多家属，虽然有一技之长，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工作。 前几年就开始安排这种活动，大家聚在一起比一比，赢的有奖状和奖品。 也让大家都看一看，大院里的家属们，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在她们擅长的领域上，还是很厉害的。 过几天比赛的时候，她好像正好可以休息，“行啊，那我就报名几个，去参加一下，到时候赢的奖品，就送给你和孩子。” 第148章 遇到事情，不会找我告状吗！ 这话落在秦川耳中，那就是，姜雨眠是为了他才去参加的比赛。 拼尽全力去赢的奖品，也是为了送给他。 这让秦川感动的，恨不得一身的蛮力都用在她身上。 惹得姜雨眠狠狠的捶打了他好几下。 这边很是浓情蜜意。 再说苏枕月从回到家就忐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和王政委说自己哥哥的事情。 一直惴惴不安，等到王政委回来，想要接她和孩子去看演出。 结果回来就看到，她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坐在椅子上发呆，就连他回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王政委站在她面前等了一会儿，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他出声喊了好几嗓子。 “走吧，演出快开始了！” 苏枕月吓得整个人一个激灵，紧张的抬起头来，愣愣的瞧着站在她面前的王政委。 原本下意识的就想要把哥哥来找她的事情，瞒下去的。 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满脑子竟然都是姜雨眠说的那些话。 她鬼使神差的抬眸看向王政委，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王政委也不着急，就站在原地，等着她。 这也算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军区大门口闹的那一出，他已经知道了。 苏枕月这么久没出去，苏老大自然是狗急跳墙站在门口骂了几句，还让人给苏枕月打电话，想让她出去呢。 遇到这种事情，电话自然是打到了他这里。 苏老大现在还在审讯室关着呢，他不想被人破坏好心情，这些年，孩子好不容易随军。 他想开开心心的带孩子去看演出。 苏枕月犹豫好片刻，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王子越和王子珊俩孩子就已经收拾好东西，挎着自己的小挎包，高高兴兴的就出来了。 “爹，走吧走吧我们出发！” 苏枕月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被堵了回去，只好跟着一起去看演出。 别人都看的乐呵呵的，又是鼓掌又是一起打着节拍唱歌的，只有她，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生怕突然就有人冲进来喊一句，军区大门口有人闹事。 一直到演出结束之后，苏枕月惶恐不安的心恨不得提到了嗓子眼，她总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就快憋疯了。 好不容易熬到家里，熬到俩孩子上床睡觉之后，苏枕月一把攥住王政委端着洗脚盆的手。 “我，我……” 她磕磕绊绊的，一个字重复了好几遍，，王政委也不着急，就这么等着，看她想说什么。 苏枕月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又想到这段时间的生活，说实话，她是不相信自家哥哥能给她找什么好人家的。 就现在这个情况，这个环境，她觉得待在家属院里，就是最安全的事情！ 而且，她听说，不少地方，连家属院都闹的很凶。 这边一直到现在都还很安全，而且，她也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姜雨眠那样，动不动就喜欢跟人打架的暴脾气，其实，也，也挺好相处的。 这边家属院里的很多人，大多都是村里来随军的。 有时候吵闹起来，确实像是在村里吵架一样。 不过，吵吵闹闹，拌个嘴，过两天事情也就过去了，大家都不是很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拽着王政委的袖子，走到了门口。 又生怕被隔壁听到，到时候，还不知道又要传她什么闲话呢。 “我哥今天来找我了。” 她憋了好半晌，才把这句话说出来，看王政委没什么反应，她又继续说道。 “他问我要钱，我没有钱没给他，然后他让我找你要，还说，还说。” 苏枕月揪着衣角，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王政委，生怕他会生气。 等着她继续说下文的王政委，就那么平静的站着，想听听看，她这张嘴里到底会说出个什么花来。 难不成，是想要问自己要钱去贴补吗？ 还是说，她想离婚？ 反正两人之间也闹过一场了，他心底早就有了准备，如果真不打算跟他过了，随时都能把离婚申请递交上去。 苏枕月闭着眼鼓足了勇气，小声说道。 “我哥说我要是不拿钱给他，他就造谣说我不安分，到处勾引人，逼你给我离婚，再把我嫁出去换彩礼。”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都带着颤抖，哽咽的不像话。 王政委没想到她会把所有事情，全部都对自己说出来，所以，恍惚间听到她的哭声，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之后，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做出应对策略，已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哭什么呢，遇到事情，不会找我告状吗！” 嗯？ 苏枕月这边正准备嗷嗷的哭呢，看看自己哭成泪人，他还舍不舍得跟自己吵架了。 从上次吵架都冷战到现在了，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事情。 她不会离婚的，也不想离婚。 她现在是真的想和他好好过日子了。 结果正在酝酿情绪准备哭呢，他说什么，他说让自己找他告状。 王政委也是无奈了，“遇到别的事情，你这个嘴就叭叭个没完没了，恨不得能说个三天三夜。” “谁走在路上给你一个白眼，你都得回来找我告状。” “怎么，遇到自己娘家那边的事情，就只知道哭了。” “行了，人现在在审讯室关着呢，不给他一点教训，还真以为我媳妇儿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苏枕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就等着自己主动开口承认错误呢。 她突然就想到了姜雨眠跟她说过的那些话，让她一定要坦白，夫妻之间不要有矛盾误会。 之前她还在心底骂过姜雨眠，说她就是自己过的太幸福了，所以压根就看不到别人的疾苦。 现在想想，姜雨眠其实从未对自己释放过敌意。 反倒是自己，一次一次又一次的，找她的麻烦。 苏枕月犹豫着把今天的事情，事无巨细说了一遍，也包括被姜雨眠知道后，她说的那些话。 王政委揽着媳妇儿，抬眸看向隔壁院子的方向，心底对姜雨眠，真是充满了感激。 他觉得，秦川媳妇儿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看着彪悍的很，处处得理不饶人，其实并没有啥坏心眼，大院里谁要是真的遇到事情了，她也是能帮就帮。 “你明天记得去感谢一下人家。” 啊？ 苏枕月一想到自己要单独面对姜雨眠，心底就直犯突突，她害怕姜雨眠打她。 第149章 不会吧！不可能！她不信！ 比赛要提前报名。 大家都聚到了家属院门口的大树底下，看着发下来的报名表。 “这个可咋写啊，我都不会写字。” 有人笑着道，“你不会，有人会啊，小姜这不是在这儿吗！” 姜雨眠拿起报名表看了看，什么绣花，纳鞋底，书法，跳舞，唱歌，做饭，收拾家务…… 项目简直是五花八门。 不少婶子嫂子们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小姜同志啊，这些字我们都不认识，你给我们讲讲呗。” 有参加过的嫂子，也好奇今天又增加了啥新项目。 姜雨眠就拿着报名表念了一遍，顺便把比赛的各种项目和规则也说了一遍。 每念到一个，就会有人举手说。 “这个，这个我要参加，我会。” 织毛衣，她在行啊！ 姜雨眠看着五花八门的项目，觉得，组织这场比赛的人，也是煞费苦心了。 看得出来了，上面领导真的是变着花样的，想给家属院的嫂子们，贴补点东西。 有时候，也不能随便就直接往下发东西。 时间久了，突然不发了，还落埋怨，又或者谁家给的多，谁家给的少了，都说不清楚。 还是这个主意好，大家各凭本事。 连收拾家务这样的比赛都出来了，可见领导们为了平衡奖励，有多费尽心思。 姜雨眠思索了一圈，最后也只报名的书法比赛。 这个家属院里还真没什么人参加，宣传部，图书馆，还有通讯室那边应该会有很多人参加。 苏枕月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好奇的愣了一下。 主要这段时间，她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怎么出来。 好多人都快忘记，家属院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了。 苏枕月走到姜雨眠面前，看了看报名表之后，伸手在唱歌那一栏点了点。 “我要报名这个。” 姜雨眠直接把手中的笔递了过去，“你自己写吧。” 苏枕月可是会写字的。 签好自己的名字之后，苏枕月也没多停留，直接攥着包就走了。 姜雨眠想着，这两天隔壁也没发生争吵，她到底说没说清楚啊？ 住这么近，一墙之隔，她都吃不到瓜，真是太难受了。 看了看时间。 “麻烦各位婶子，嫂子们通知一下，如果还有想报名的，等晚上去我家里。” “我要去上班了。” 行。 也不能耽误她上班不是。 大家一听这话，都赶紧催促着，“可别迟到了，快去吧，为了大家伙儿的事儿，忙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上。” 有人还感慨着呢。 姜雨眠随意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等我渴了去找嫂子讨杯水喝。” “行，等着你。” 晚间。 苏枕月站在隔壁院里瞅着，见大家伙都走了之后，她这才赶紧提着一包点心过去。 “那个事儿，多谢你提醒我了，真的谢谢。” 姜雨眠很是诧异，她这么快就能转好？ 不会吧！ 不可能！ 她不信！ 姜雨眠怀着迟疑的态度，表示需要再观望观望，然后抬手正准备把她提来的点心，推回去的时候，吓得苏枕月喊了一嗓子。 “你，你别打我！” 说着，直接把点心扔进姜雨眠的怀中，拔腿就跑。 姜雨眠扭头看向秦川和俩孩子，“我有这么吓人吗？” 俩孩子不懂，赶紧扑到她怀里，乐呵呵的笑着，“妈妈长得特别好看，一点都不吓人，嘿嘿。” 然后她抬眸看了看秦川，眼神微眯着，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乱说，你就死定了。 秦川现在被媳妇儿拿捏的死死的，怎么可能会说媳妇儿的坏话呢。 他赶紧找补，“她自己想多了，跟我媳妇儿有什么关系。” “你别多想了，她那个人奇奇怪怪的，以后不要搭理她了。” 姜雨眠摇了摇手中的点心，“这个咋弄，要不明天让安安宁宁拿着，和隔壁俩孩子一起分着吃吧。” 自家啥好吃的都没缺过。 她空间里还有很多米面粮油，够全家（算上秦家老家的人）吃很久了。 反倒是隔壁俩孩子，前段时间跟着苏枕月吃苦受罪的，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王政委因为手里没有存钱的事情，肯定也不可能顿顿大鱼大肉的给他们吃。 俩孩子现在最多也就是能吃个饱，想吃太好是不可能的。 这么好的点心，肯定是王政委让她买了送过来的。 看来，两人是敞开心扉聊过了。 好吧，又没瓜可以吃了。 报名的事情弄了两天，全部填好，姜雨眠又询问了一圈，确定没人再继续报名或者是修改的时候，才把报名表交上去。 她在家填写的时候，安安宁宁还好奇的问她，为啥不参加跳舞比赛呢。 姜雨眠：“那总要给别的阿姨一些机会吧。” 报名表加上去之后，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前面比的什么，织毛衣啊，做饭啊之类的，姜雨眠还跟着去看热闹呢。 确实有意思，这么一看，她才知道，家属院里那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嫂子们的手可真巧，穿针引线缝衣服，速度又快又好，那针脚紧实细密还没有褶子。 打毛衣的时候，那手感觉快的都能出残影了。 还有比赛做饭的，她之前还觉得，自己做饭也算还不错。 甚至她觉得，钱嫂子做饭就已经很好吃了。 结果，这一比赛她才知道，家属院里好多嫂子，那在做饭上都很有自己的心得和技巧的。 等到第四天，轮到她的书法比赛时，姜雨眠心底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 因为她看了前面那些嫂子们的比赛，知道人才辈出了。 反倒是对自己能不能拿奖不抱太大希望了。 万一宣传部，通讯部，或者是医院那边，有隐藏起来的大佬呢，又或者是那种，少年成名的书法大家，大隐隐于市。 第150章 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等日光逐渐爬上来，天光大亮时分。 姜雨眠起来后发现，秦川已经起床，收拾好了两个孩子，正在堂屋吃早饭。 听到脚步声时，安安宁宁手里还捧着包子，好奇的扭头看过来，然后就冲着她笑嘻嘻的咧开嘴。 “妈妈，羞羞~” 俩孩子那胖乎乎的小脑袋凑到了一起，看似很小声的讨论着，实则开口说话的声音，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 “妈妈睡觉害怕，要爸爸哄。” 秦川有些尴尬，伸手拍打了一下安安的小脑袋，“说啥呢！” 安安有些不服气的哼哧了一声，“哼~” 他又没说错，本来就是这样的！ 现在妈妈陪他们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都是在陪爸爸。 然后宁宁也不甘示弱的冲着秦川哼哧哼哧，“爸爸也羞羞！” 秦川：“……” 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冲着姜雨眠笑了笑。 姜雨眠赶紧去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坐下吃早饭。 隔壁的钱玉芬从那天在大礼堂露了一次面儿之后，又躲在家里不出来了。 这几天，上门来找她的也有不少人。 大概是很多年不和人接触，她有些不太习惯，所以，总是下意识的避着人。 这会儿，听到隔壁的声音，她搬着凳子站在墙边，探出脑袋瞅了两眼。 “小姜，小姜。” 听到声音的姜雨眠，手里还拿着包子呢，就赶紧跑了出来。 “嫂子，咋了？有啥事儿啊，有事儿你吱声。” 钱玉芬赶紧摆了摆手，“没啥事。”然后她才笑着道，“我听说，今天到书法比赛了，你参加了是吧，我去给你加油助威。” 姜雨眠被她说的脸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嫂子，你就别打趣儿我了，这几天的比赛我算是看明白了，咱们军区大院啊，那是能人辈出。” “保不齐报名参加的人里面，还有隐藏大佬呢！” 钱玉芬觉得她说这些话，肯定是自我安慰，害怕拿不到名次，心底担心呢。 就顺着她的意思开始说，“没事没事，拿不到奖励也没事儿，咱们就，重在参与。” 她换好衣服，就赶紧走了过来。 “走吧，我陪你一起。” 进了院才看到，秦川也在家。 钱玉芬赶紧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她是特别传统的女人，加上这些年深居简出的不跟人打交道。 在钱团长不在的时候，她其实是有些害怕和其他男人接触的。 姜雨眠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就赶紧道，“嫂子，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吃完了。” 她赶紧大口吃了包子喝了粥之后，俩孩子就挎着自己的小挎包，里面装满了各种好吃的。 秦川推着自行车带着俩孩子，姜雨眠和钱玉芬手挽手的往前走。 路过隔壁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枕月出来，她有些胆怯的抬手打了声招呼之后，扭头就跑。 姜雨眠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吓人吗？” 感觉之前和江念念打了一场之后，整个家属院里的人，好像都有点怕她。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害怕啊！ 她那么温柔，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姜雨眠挽着钱玉芬的胳膊带着撒娇意味的摇晃了两下，“钱嫂子，你可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啊，是她自己跑的！” 家属院里还有很多不怎么识字的嫂子们呢，听说姜雨眠报名参加的是书法比赛，大家都好奇的想过去看看热闹。 往年这种，家属院里很少有人参加的。 比赛在大礼堂进行，一起参加比赛的一共五人，有宣传部的同事，有军区医院今年新来的护士，还有很眼熟的一位。 薛惟。 在看到姜雨眠的时候，他的眼神下意识的就躲避开了，像是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可是，舞台上就这么几个人。 真是想不注意他都很难啊！ 沈青禾今天是来给姜雨眠加油助威的，没想到，刚坐下就对上了薛惟的目光。 他眼神炙热的好似一团火，死死的定格在她身上，让沈青禾感觉，自己像是他眼中逃不掉的猎物。 想到姐姐说，他在演出那天，也是这么盯着她。 沈青禾感觉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这个男人是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 想要对付她，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沈青禾扭头就看向了秦川，“秦川哥，台上那个人，之前骂过嫂子！他说嫂子写的字不好看，太过锋利没有女人的温婉！” 秦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将目光落在了薛惟身上。 冷飕飕的眼神犹如一把钢刀，架在了薛惟的脖子上，只需要稍稍挪动一下，就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薛惟只看到沈青禾和那个男人说了句话，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男的就那么仇视他。 好好好！ 这是攀上其他男人，想彻底甩开他是吧。 做梦！ 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按照比赛规定，同样的一句话，要按照各种书法形式写出来，有专业的评委老师，判定好坏。 这和非常正规严肃的书法比赛，自然是没法比的。 也算是组织活动的人，尽力而为了。 这次活动只请了一位评委老师，据说是沪市过来的。 参加比赛的几个人对彼此都不是很熟悉，有的也就是过来凑个热闹，没想到，比赛开始之前，薛惟就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纸。 看的围观群众都惊叹连连。 “啧啧，这个字，确实不错。” 薛惟傲娇的冲着姜雨眠轻哼了一声，他当初能点评姜雨眠，那也是有傲的资本。 而且，他已经得知，今天过来的评委，正是他老师的师弟，按照辈分，他要喊一声师叔的。 在众人围过去，对着他一阵恭维的时候。 姜雨眠则是将目光落在了秦川身上，然后，趁着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双手比了个爱心的手势。 这还是沈青禾教她的呢。 别说，和小姑娘在一起，就是能学到很多新鲜有趣儿的东西。 秦川注意到之后，冲着她勾唇笑了笑，只是，看向薛惟时，目光中，依旧带着杀意。 很快。 评委老师到了之后，比赛正式开始。 第151章 把东西拿出来 其实在沪市的时候，这种场合，姜雨眠已经不知道经历多少次了。 而且，每次都是顶着廖莹莹的名号去参加的。 得奖了，好处没她的份儿。 没得奖，挨打绝对有她！ 所以，现在这种比赛，对她来说，都属于小打小闹了。 当时填报名表的时候，她看到婶子嫂子们对比赛，拿奖很是看重，担心自己不参加，会被人议论，就想着，干脆试着玩一玩吧。 等评委老师过来的时候，姜雨眠还没意识到什么，只是按照比赛要求，把一句语录，用三种风格写了出来。 正楷，行书，草书。 这也算是现在这个时候，不少知识分子，了解最多的三种风格。 等她写完往旁边一瞧，好家伙，果然能选择参加这个比赛的，都不会太差劲的。 起码她身边这位，她感觉，那草书写的龙飞凤舞，确实不错！ 很有那种气势。 姜雨眠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太安逸，都没有那种处于发疯边缘的心情了。 所以这个草书，以她现在的心境，确实很难写出那种磅礴的气势。 等所有人都停笔之后，评委老师率先上台，看了看薛惟的字，笑着道，“这字确实不错，难怪你老师在我面前一直夸你。” “之前一直没机会见一见你，今天一看，果然不错。” 姜雨眠离的有些远，看不到究竟如何，但耳边却响起了不少的声音，都在夸奖。 得到夸赞之后，薛惟差点没飘上天。 得意的冲着姜雨眠轻哼了一声，“某些人啊，就是太过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以为写几个字，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啊！” 刚开始大家还不知道他在阴阳怪气什么，等到他的视线，赤果果的落在姜雨眠身上后，很多人就想起来，之前姜雨眠写板报，大字报的事情了。 评委老师听到薛惟的话，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这个人，也太狂妄自大了。 默默的扣除了一些分数之后，就开始看其他人的，并且开始打分。 从薛惟那边挨个走过来的时候，到姜雨眠就是最后一个了。 台下的安安宁宁，一直在看着姜雨眠，他们也不太清楚，这个比赛是怎么回事，不过就是跟着凑个热闹。 秦川的目光时不时的朝着薛惟瞄两眼，刚刚他那阴阳怪气的话，明显是在针对姜雨眠。 敢在他面前，说他媳妇儿。 真是活腻歪了！ 秦川想了想，侧眸看向沈青禾，“等下结束后，你绕开所有人，单独往没人的地方走。” 沈青禾愣了片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是要引薛惟主动出手，秦川想直接来个人赃并获。 这样也好。 直接把人抓起来，关起来也好，或是送去农场劳改也行。 总之，不要再继续纠缠她了。 等评委老师走到姜雨眠面前开始打分的时候，姜雨眠态度很是端正，和老师简单打了招呼之后，就往后退了半步。 评委老师看着她的字，正楷很是工整，行书倒是很不错，尤其是那个笔锋，颇有些他老师的风格。 草书也不错。 仔细看下来，其实按照综合评分算的话，姜雨眠肯定是分数最高的那个。 因为书法，大多数人基本都是择一而精，很少能有能练百家的。 点评完之后，评委老师亮出了所有人的分数。 虽然只有五个人，但还是分出了前三。 只可惜，被夸很不错的薛惟，并不在前三之列。 他有些不服气的走到了评委老师面前，虽然这只是军区内部一次小小的比赛。 可是不管比赛大小，他都全力以赴了。 还指望着，能拿个名次，好在沈首长面前稍稍露个脸呢。 而且，刚刚评委老师给他的评价明明很高的，加上两人之间这点微妙的关系。 不在前三根本说不通。 “怎么可能，我，我写的难道不好吗！” 评委老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其他人过来看看姜雨眠的字。 正楷端庄秀气中透着一股子温婉，一看就有大家闺秀的典雅，一笔一划都透着她整个人想要展示给大家的温柔。 行书笔锋凌厉，行云流水，像是正意气风发的少年，肆意不羁。 草书则带着一股子狂妄，不管这世间有任何难事，都会被她踩在脚下。 站在她身边那位，就是草书非常优秀，但他一眼就看出了姜雨眠，是收敛了一些力度的。 立马笑着道。 “果然还是评委老师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我的草书虽然无可挑剔，但是更多的有一种在炫技的成分在，一心想拿高分。” “而姜同志，更像是透着自己的魂儿，在抒发自己的情绪。” 听着这些评价，秦川忍不住缓缓勾起了唇角。 他虽然对这些话，听得的一知半解。 但是没关系，他知道这都是在夸他媳妇儿。 薛惟有些不可置信的冲过来，他见过姜雨眠写的字，不止一次，他知道这个女人或许在书法造诣上会很是优秀。 但是，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太差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所以他觉得，这种比赛，除非是一眼能看出写的很差劲儿那种，否则，他怎么着都能拿个名次。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原本还想拿着名次去找沈青禾，告诉她自己也很优秀，像自己这样的，才是沈家挑女婿的最佳人选。 结果呢？ 他冲过来拿起姜雨眠的字看了好几眼，然后，有些发狂，死死的捏着手中的纸张，恨不得活生生的撕碎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姜雨眠眼尖的发现，他的袖子里藏着东西。 立马低呵了一声，“把东西拿出来！” 第152章 你有种再说一遍！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呵斥，薛惟觉得自己被人羞辱了。 而且，还是个没有礼貌的女人。 他气愤的将手中的纸张拍在桌子上，指着姜雨眠开口道，“你不要太欺负人！” 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被冲过来的秦川，一把揪住了衣领，直接用力钳住了他的手，反剪手压在他身后，在薛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整个人已经被压在了舞台上，脸紧紧的贴着地面，摩擦着。 沈青禾从他的袖子里，翻找出了一张纸，上面是按照她板报上的字体临摹的。 外人或许一时间难以分辨，但姜雨眠一眼就认出自己的字体了。 因着现在的情况，她当初就询问过领导，万一写在板报上的字被人恶意修改后，诬陷她怎么办。 领导笑着道，“我们的相机又不是摆设，你以为只有记者能用到吗，你们每次写完之后，还要拍照留存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用她的字体，写了一句错误的语录。 这要是真被他诬陷成功了。 姜雨眠只怕都可以跳过劳改农场，直接吃枪子了。 好狠的计谋啊。 只可惜，被她看到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东西从他身上搜出来，而且，大家也不太认识姜雨眠的字体，自然就把这种东西当成是薛惟的了。 秦川直接把人提了起来，“跟我走一趟吧。” 薛惟原本还想着，趁乱把东西放在姜雨眠桌子上，然后诬陷她呢。 没想到，她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防备着。 现在被抓个现行，他就开始疯狂攀扯，“不是我，是，是姜雨眠，是她写了给我的！” “她，她爱慕我，所以才会跟我……” 话还没说完，秦川直接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心口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是一拳砸了下来。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薛惟不知道秦川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他好像是见过这个男人，但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 主要是军区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他每天待在图书馆里，也不怎么接触外人。 反正他就知道，秦川是肯定没去过图书馆的，要不然，他肯定会有点印象。 “你为什么要护着她，你不是喜欢沈青禾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沈青禾直接冲过来给了他一脚，“你放屁！” 逼的她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都开始动手打人了。 “瞎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当着人家丈夫的面儿说这些话，但凡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得打死你！” 要不是秦川今天还穿着身上这身衣服，他几拳头下去，只怕能打死他。 薛惟的眼镜儿被打掉了，他慌乱的趴在地上，开始伸手一点点往前探寻着，想要找到眼镜。 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都是她们，都是她们。” 秦川才不管他这些，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拽着人就朝外面走去。 想耍无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其他休假过来看热闹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这场好戏，不少人都跟着秦川出去了。 姜雨眠拿着第一的奖励，十斤的粮票，十斤的肉票。 虽然东西不多，但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候，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钱玉芬和李桂花笑着上前，“我们都不懂这些，听你们说话都晕晕乎乎的，感觉跟听天书一样。” 沈青禾就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又跟她们解释了一遍。 “那男的是谁啊，太坏了，就应该抓住枪毙！” 李桂花很是气愤，还好她们都被要求在台下看着，离的有些远，她们没听清楚，想必其他人，听的也不是很清楚。 钱玉芬笑着摆了摆手，“还好今天秦团长在，能护着你，要不然还真是危险了，好了，咱们别想这么多了，拿了第一，开开心心的，咱们回去庆祝庆祝！”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姜雨眠的情绪也好转了不少。 沈青禾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下来，本来还说她去引蛇出洞呢，没想到，那条蛇自己就自投罗网了。 这件事情闹的有些大，传到了沈首长耳中。 秦川把他纠缠，骚扰沈青禾的事情，也简单说了一下。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楚盼南保护她。” 沈首长气的不停哼哼，“怎么着，她觉得我不能保护她是吧，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明白，女儿这是不想给他添麻烦。 担心外人说他利用手中这点权利，为自己的家人谋福利。 但也不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啊！ 像这样的坏分子不除掉，难道楚盼南能次次那么及时的出现保护她吗！ 一系列严查下来，薛惟被重判，直接送到大西北劳改20年。 姜雨眠得知消息的时候，心底也着实惊了一下。 如果真被他陷害成功，那现在被送往大西北的，就是她了。 想想就后怕。 姜雨眠甚至都开始想，要不然，这个宣传部的工作，她还是不干了吧。 确实有些太吓人了。 她和秦川商量之后，秦川完全尊重她的意思。 “看你的想法，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反正，就算你在家休息，我的津贴也能养活你们娘仨。” 就算在家躺一辈子，她空间里那些东西，也足够全家几辈子的开销了。 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姜雨眠觉得还是得慎重考虑考虑。 只是，还没等她想着要不要辞职换个工作的时候，老家来了电报。 父病。 简单的两个字，让秦川有些惴惴不安，父亲早年被鬼子的炮弹伤过，当时就是用村里的土方子止血，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医疗手段能治疗。 导致落下了严重的病根。 一直都生着病，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家里不会发电报的。 思来想去，秦川决定回去看看。 他正准备去请假的时候，姜雨眠先开了口，“咱们现在去通讯部打个电话，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现在是在家养着，还是在医院？” “如果是在家的话，咱们就得带些东西回去，要是在医院，那就得多准备钱！” 对对对。 他也是太着急，都忘记能打电话了。 第153章 你们不去，他要打死我 其实，姜雨眠没说的是，如果真的是非常紧急，应该也直接打电话了。 而不是发电报。 打完电话，确定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这次复发有些严重，已经从卫生所回家休养了。 秦川还没去请假呢，任务就先下来了。 但是家里来了电报，他们夫妻俩要是不露面，也不合适。 思来想去，姜雨眠决定她自己带着俩孩子回去。 当初她都能带着孩子从沪市来蓉城，这么远的路，都过来了，更何况是从蓉城回秦川老家呢。 她有空间能藏身，还有勃朗宁防身。 她的提议刚说出口，就遭到了秦川的反驳。 “不行，我不同意，我如果不跟着你们一起回去，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自己回去的！” 这么远的路，让他怎么放心。 现在火车站人贩子，抢劫的那么多。 不是没有来随军的，带着孩子差点被人都拐走的先例。 他不敢赌。 和姜雨眠商量了很久没结果，第二天，他出任务之前，早早又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大哥买票，带着爹娘过来。 “哥，这边军区医院引进了先进的设备，你带爹过来，检查一下，让医生看看。” 秦大河不敢做爹娘的主，被爹娘知道，他们肯定不会去的。 秦川眼看着时间就快到了，就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威严，“哥，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啊！ 秦大河知道自家弟弟现在厉害的很，大家都说他在部队当大官了。 他一个乡下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可不敢跟他硬着来。 “好，好，我这就去买票，我带爹娘去。” 秦川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不少事情，比如，坚决不能省钱，必须要买卧铺票，财不外露，小心提防之类的。 大哥和爹娘都没出过院门，有些事情，他得多叮嘱。 秦川生怕自己忘记了，还让大队长帮着他一起记。 等挂断电话之后，忧心忡忡的道，“你说，当时电报是爹病情厉害的时候发过去的，现在情况都好转了，还过去干啥，只会给他们两口子添麻烦。” 大队长拍了拍秦大河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秦川常年在部队回不来，但他也是你爹娘的孩子啊！” “得知你爹病了，他当儿子的能不着急吗！” “你瞅瞅，咱们村里有多少人，这一辈子都没进过城呢，秦川那孩子孝顺，让你们去部队住几天，顺便去军区大医院检查一下，那多好啊！” “你也顺便检查检查吧。” 啥？ 秦大河摇了摇头，“我不检查，我身体好好的，浪费那个钱干啥。” 回家之后，好说歹说才算说服爹娘，用的理由是。 “秦川说，你们要是不去，他，他，他回来就打死我！” 气的秦家二老立马就说，“去，买票去，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胆子，敢打死你。” 嘿嘿。 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不管招损不损，反正，有用就行。 嗯，这个也是秦川一句一句教他说的，要不然，就他这个脑子，半天都转不动一下，哪能想到这样的歪点子。 秦川出任务太着急，给大哥打完电话就走了。 姜雨眠还想着要不要回去呢，还好秦川还能想到，让小刘给她捎句话。 “嫂子。” 小刘站在门口探出脑袋的时候，把姜雨眠吓了一跳。 “啥事儿啊？” 小刘这不是知道姜雨眠的彪悍名声，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吗，笑着道。 “嫂子，秦团长走之前，让我通知你不要带孩子回老家了，秦大哥会带着二老过来。” 嗯？ 这倒是个好主意。 其实她自己带俩孩子回去，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如果他们能过来的话，那再好不过了，到时候带着他们一起去军区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在农田里劳作了一辈子，身上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伤痛的。 姜雨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赶紧打了电话回去，询问具体的车票时间，到时候好去车站接他们。 等了两天之后。 小刘开车带着姜雨眠一起去车站，为了防止意外，姜雨眠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等着呢。 等火车进站的时候，她和小刘就赶紧围上去寻找。 三个人，两个老人一个男的，一看就是庄稼汉的形象，还是很好找的。 看到目标之后，姜雨眠率先迎了上去，生怕给秦家二老留下不好的印象。 “是秦家爹娘吗，我是姜雨眠。” 刚下车的三人，东张西望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局促的站在原地提着手里的包袱，吓得都不敢动弹。 听到声音之后，赶紧朝着她看去。 见到她这一身干净整洁，没有一块补丁的新衣服，脚下还踩着小皮鞋，秦家二老更局促了。 下意识的后退两步，生怕自己身上这灰扑扑的衣服，会把她身上的衣服弄脏。 秦大河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对，我，我是秦川的大哥。” 他想到秦川叮嘱的一些话，赶紧把自己的身份证件和介绍信拿了出来。 姜雨眠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赶紧伸手去搀扶秦母。 “娘，走吧，车在外面停着，我扶着你。” 他们三人这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一路上吓得不敢睡觉，但是又觉得这一路的风景，是真美啊。 被困在村里那么多年，原来外面竟然是这么大的。 三个人到了蓉城火车站还不忘东张西望的看一看，秦大河感慨道。 “这火车站比我们村都大，真气派！” 等走出火车站之后，看着军用吉普车停在不远处，三人的腿都是软的。 我累个乖乖，别说坐了，他们就是见都没见过啊！ 要不是被姜雨眠搀扶着，秦母只怕已经双腿发软的倒在地上了。 三人哆哆嗦嗦的上了车，齐齐的坐在后排挤着，都不敢乱动弹。 姜雨眠叮嘱小刘，“车别开太快。” 然后又拿出了一些点心，和军用水壶，“这里距离军区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呢，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垫垫吧。” 秦母瞧着眼前这么漂亮懂事的儿媳妇，想到自己被哄骗着做的糊涂事儿，一个劲儿的直抹眼泪。 “孩子，对不起，娘对不起你啊！” 第154章 这地咋这么软乎啊 这突如其来的哭泣，让姜雨眠愣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说对不起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大概是因为林乔的事儿。 “娘，说啥呢，这件事情，咱们不是早就说开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姜雨眠语气平淡，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 相反，她在家属院里听说了太多，村里婆婆喜欢磋磨儿媳妇儿的事情后，对秦母这个愿意对她说对不起的婆婆，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好感的。 姜雨眠把手中的点心朝着秦父秦母递了递。 两位已经年过五十的老人，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秦父佝偻着腰，坐在后座上都很是惴惴不安。 身子前倾着，只敢坐一点点的位置，生怕自己身上的脏污把座椅弄脏了。 满是皱纹的脸上，看向姜雨眠的时候，满是讨好。 秦大河从上车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一个劲儿的抠他指甲里的泥，常年干农活，弄得手上有很多老茧，沟壑，手指上咧开的口子里，也都脏兮兮的，不是没洗手，而是洗不干净。 面对用油纸包裹着，递到面前的点心，他吓得根本不敢接。 作为一个老实了半辈子的庄稼汉，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 更何况，是和这么好看的弟媳妇儿打交道啊。 他压根就不敢去看姜雨眠，总觉得，自家这样的条件，能娶到姜雨眠，那可真是祖上积德，祖坟地里冒青烟那种了。 不止他这么想，秦父秦母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接触到最厉害的文化人，就是村里那些个知青了。 哪见过姜雨眠这么明媚漂亮，温柔端庄的姑娘啊，一颦一笑就跟那神仙一样，好看的很嘞。 姜雨眠从油纸里拿出一块点心，直接朝着秦母嘴边递过去。 “娘，快吃点垫垫吧，这个点回去，再做饭，还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呢。” “要是让秦川知道，我让你们饿着肚子回去，估计该跟我生气了。” 果然，把秦川搬出来之后，秦父秦母立马就来了精神。 秦父因着身子骨不好，虚弱的很，可听到姜雨眠这话后，立马就精神了不少。 “他敢！他要是敢跟你生气，看我不打他，能耐了他！”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三人再拒绝那可真是就很不好意思了。 一人拿了一小块点心，慢悠悠的吃着，其实秦大河觉得，这么小块的点心，他两口就吃完了。 可是看爹娘都吃的小心翼翼，他也就不敢张大嘴。 生怕被嫌弃，说是村里来的，吃相难看，给弟弟丢人。 姜雨眠把油纸包塞到秦母手中，就赶紧转过身去，目视前方了。 三人在自己面前局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也不敢动，那也不敢动的。 姜雨眠觉得，自己要是不看他们，或许，他们还能自在些。 接下来的时间，姜雨眠都没有再回头，只是时不时的和他们闲聊几句，听他们聊聊村里的家长里短。 姜雨眠也和她们说了一些家属院里的事情。 三人都没想到，“啊，还有这种事儿啊，那个周大娘也太偏心了。” 说起江念念的时候，三人听到姜雨眠气的跟她动手打了起来，也表示打的好。 “一张嘴就造谣生事，活该挨打。” 不过，听姜雨眠这么一说，感觉，和他们村里也差不多。 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三不五时的闹出点幺蛾子，村支书，大队长再出面调解一下，然后各打五十大板。 本来他们还担心，自己去了家属院会被人笑话，说闲话呢。 现在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了。 大家伙儿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人，住在一起，难免有矛盾。 车到了军区门口后，挨个检查了证件介绍信，得知这是秦团长的家人过来，士兵敬礼，打开门开始放行。 被推搡着丢出去的苏老大，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从面前开过去的吉普车，心底是又气又害怕。 想到妹夫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心脏到现在都还砰砰砰的乱跳呢。 那天他不过就是在门口骂了几句，王政委就让人把他关进了审讯室，说什么，他是敌特分子，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还要卖他媳妇儿。 这一顶顶帽子扣下来，苏老大吓得腿都软了。 赶紧解释，他就是威胁一下苏枕月，并没有要卖了她啊。 哦！ 威胁啊！ 还是自己的承认的。 那就继续关着吧。 这么多年，苏老大这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家妹夫的手段，实在是太狠了，就那么管着你，时不时隔壁还会传出审讯的声音。 没两天，吓得他魂儿都快没了。 可偏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关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他放出来了，苏老大真是吓得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生怕又被关回去。 等到车走远之后，站在不远处的王政委，目光冷飕飕的看着他。 “再敢来找月月，我打断你三条腿！” “我让你去要饭都得爬着去！” 苏老大吓得哆哆嗦嗦的点头哈腰，现在这个时候，他哪敢和这个妹夫对着干啊。 正准备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王政委喊住。 “之前月月寄给你的那些钱，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还回来，否则……” 那些钱一到手里，他就吃喝嫖赌玩完了。 现在哪儿还有一分钱啊！ 他就是因为没钱了，才来找苏枕月的，现在逼着他拿钱，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可是，面对王政委这副冷漠的态度，他真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好，好。” 吉普车开远之后，姜雨眠想到刚刚在大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忍不住的咂舌。 苏枕月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次次的容忍谦让，帮她擦屁股处理烂摊子。 这要是换成别人，只怕早就把她扫地出门了。 吉普车在家属院门口停下的时候，坐在传达室门口的老大爷笑呵呵的起身看了一眼。 见到姜雨眠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打了声招呼。 “这是把爹娘接来了？” 姜雨眠打开车门，扶着秦母从车上下来，“对，过来住几天。” 小刘赶紧下车扶着秦大河，秦父从车上下来。 三人从来都没坐过车，从村里到县里是坐的牛车，从县里到市里还是坐的牛车，他们舍不得花钱坐车。 到了市里摸索到车站，买了票，他们就窝在车站里，生怕带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轮流眯一会儿，一路上根本不敢睡。 又坐了这么久的车，现在头晕晕乎乎的，感觉下车的时候，走路像是踩棉花一样。 秦母在姜雨眠的搀扶下，还感觉天旋地转的。 “这地咋这么软乎啊。” 第155章 拿着吧，我们的一点心意 在婶子嫂子们的帮助下，才扶着有些晕车的三人回了家。 来接他们之前，姜雨眠就把秦川那屋收拾了一下，把秦川的所有东西，都搬到了她屋里去。 床留给老两口睡。 收拾东西的时候，隔壁的钱玉芬过来帮忙，听说秦大河也来，张罗着给她找了几块木板。 “铺在地上，上面再铺上被子，也能将就将就。” 姜雨眠空间里那些床，都是从廖家弄来的。 摆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 拆了她又觉得可惜。 扶着他们三人进屋的时候，让秦父秦母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旁边铺的被子。 “委屈大哥了。” 秦大河摆了摆手，“这有啥，夏天我们都是直接睡地上，凉快着呢。” “这边比老家热一些啊。” 来的时候，他们还穿着厚褂子呢，到站后就觉得有些热了。 “那你们先休息一下，我去弄点饭菜。” 这个点，食堂早没饭了。 还好她提前买了点菜，加上前几天，比赛赢的肉票，一大早起来去供销社买到点新鲜猪肉。 “钱嫂子，你帮帮忙，我厨艺也一般般，正好今天钱团长也不在家，你留下一起吃吧。” 换做之前，钱玉芬肯定不会留下的。 甚至连大门都不敢出。 这段时间，她慢慢的和大家接触发现，之前被自己吓到的那些孩子，现在都长大了。 像安安宁宁这样的小孩子，其实现在也不怎么害怕她。 加上安安的嘴很会说，见到小伙伴就会不停的说，“钱伯娘是大英雄，打坏蛋的大英雄，她的伤是坏蛋弄的，我长大也要像钱伯娘一样，成为大英雄！” 一群屁大点的小孩子，现在都喜欢围着她转，听她讲打坏蛋的故事。 “行！” 这边三人都晕车了。 姜雨眠带着俩小孩子，照顾三个人，肯定吃不消。 正好她也闲着没事，邻里邻居之间，帮帮忙。 再说了，姜雨眠弄的那个药膏，对自己的伤那么管用，让自己能有机会和勇气，走出那个小院，出来和大家接触。 她和老钱心里，其实感激的很呢。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当然不能错过。 安安宁宁中午是跟着钱玉芬吃的，这会儿听说爷爷奶奶来了，都高兴的不得了。 赶紧蹦蹦跳跳的跑回来。 三人只是有些迷糊，晕乎乎的，其实躺下根本睡不着。 秦父秦母心里想着两个孙子呢，睁眼看着彼此，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一直听到院子里孩子的声音，两人都挣扎着坐了起来。 秦母伸着脖子朝外观望，“老头子，这是不是俩孩子回来了？” 打地铺的秦大河迷迷糊糊的起来，睁开眼，赶紧搀扶着秦父秦母起来。 “我听着也是孩子的声音，咱们出去看看吧。” 安安宁宁跑回来之后，一股脑的冲进厨房，看到姜雨眠和钱玉芬在忙活着，又赶紧跑了出去。 然后蹬蹬蹬的朝着屋里跑去。 屋里三人相互搀扶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白胖胖，像是年画娃娃一样的孩子，好奇的瞪着俩大眼睛，看着他们。 这孩子真是像姜雨眠啊，长得也太好看了。 秦母激动的赶紧往前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抱一抱安安宁宁。 面对很是陌生的爷爷奶奶，安安宁宁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完全没有刚刚冲进来的时候，那股子劲儿了。 吓得赶紧转身就朝厨房跑去。 不多会儿。 姜雨眠一左一右的牵着俩孩子进了堂屋，笑着给他们介绍。 “爹，娘，大哥，这是安安，这是宁宁。” 然后轻轻推了推俩孩子，“这是爷爷奶奶，这两天不是一直喊着爷爷奶奶要来了吗，现在见到了，怎么还害怕了呢。” 姜雨眠蹲下身来，伸后点了点他们的小鼻尖。 “之前你们吃的菌干，特别喜欢的干豆角，都是爷爷奶奶给我们寄的。” 听了这话，俩孩子这才朝着秦父秦母走近。 乖巧的喊了声，“爷爷，奶奶，大伯。” 三人高兴的合不拢嘴，瞅着这长相简直是一模一样的俩孩子，又 惊奇又开心。 这可真是烧了高香祖上积德，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啊！ 龙凤胎啊。 这要是带回去村里，十里八乡都能轰动一下了。 “好好好。” 秦母高兴的紧，赶紧伸手指挥着秦大河，“快，快去拿。” 哎。 秦大河回屋，从包裹里翻找出一个小布包。 拿过来递给了秦母，秦母打开小布包，里面包了一层又一层，姜雨眠粗略的算了一下，手掌大小的小布包，起码包裹了有十几层，才总算彻底打开。 然后，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银锭。 秦母拿着，给俩孩子一人一个。 这东西对姜雨眠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是，秦家二老能拿出这个东西，可见也是花了心思的。 这一小块，够全家在村里，好几年的开销了。 “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姜雨眠推脱了一下，俩孩子也不敢收。 秦母直接把宁宁拽到怀里，不由分说就塞进了她手里。 “给孩子准备的，有啥贵重不贵重的，改明你让人改改，给俩孩子打个小银镯，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孩子，辛苦你了，自己一个人把俩孩子带这么大，我们都听秦川说了，他之前好几年都没回去看你们，让你们娘仨吃苦了。” 这两块小银锭，是秦母的嫁妆，藏了这么多年。 当初家里吃不上饭的时候，她想拿出来的，可是那个时候情况太严重了，拿出来一家人命都得没了，她不敢拿啊。 这几年情况又严峻了，她更不敢拿出来，生怕被人说三道四，万一再有那眼红的举报。 还会连累她家川子。 她这次也是鼓足了勇气，才想着把这个带上，交给儿子媳妇儿，让他们保管。 放在她手里，她都感觉害怕。 秦母都这么说了，姜雨眠就赶紧接了过来，“行，那我就先收着。” 然后把安安宁宁留在堂屋里，陪着三人，她还得赶紧去厨房忙活呢。 总不能让钱嫂子自己在厨房干活吧。 等姜雨眠走了之后，秦母想着自己平时在家也没少干活。 “走吧，川子不在家，咱们也不能干坐着吃白饭，咱们都去帮帮忙。” 第156章 不能给你们添麻烦 秦父身子骨不好，就坐在堂屋里陪着俩孩子聊聊天。 秦母带着秦大河去了厨房，和钱玉芬打了声招呼，看到她帮着姜雨眠忙活，心底真是忍不住的感激啊。 “他嫂子啊，真是麻烦你了。” 钱玉芬忙着炒菜分不出身，也就冲着他们笑了笑。 “婶子说笑了，都是街坊邻居的，小姜也帮了我很多呢，做个饭也就是顺手的事儿。” 秦大河坐在灶台后面烧火，这个他最在行了。 他觉得坐在这里烧火能让他自在许多，就像是待在自己家里一样。 娘年龄大了，爹身子骨不好，在家的时候，都是媳妇儿做饭他烧火，吃完饭媳妇儿刷锅洗碗他劈柴。 虽然有时候村里也会有些男的说他没骨气，厨房那就是女人的活儿，他一个大老爷们哪有帮媳妇儿做饭的。 但是他就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全当听不到。 回家之后，还是帮他媳妇儿干活。 笑死，他又不傻，满村看看，哪家的婆婆和儿媳妇不吵吵闹闹，三天两头摔锅砸碗的。 再看看她媳妇儿，和他老娘，俩人多和气。 男人多干点活，婆媳之间都没有矛盾了，一个家里和和美美的，这日子过的才有滋有味啊。 晚上钱玉芬留下一起吃了饭。 只是觉得，老两口这才刚过来，肯定还有很多话想和姜雨眠说，吃完饭她就赶紧回去了。 晚间。 秦大河蹲在堂屋门口的廊下看着外面的月亮，挠了挠头，他觉得和老家也没啥区别啊。 屋里，爹娘和姜雨眠在闲聊天。 姜雨眠语气很是温和，基本说的都是安安宁宁俩孩子的趣事儿。 用孩子拉近和二老的关系，是最合适的了。 在听到安安为了保护宁宁，跟刘光宗打架的时候，秦母气的眼睛都红了。 “我就说你不是那么不讲理的，跟她打架就对了，我要是在这儿，我非得坐在她家门口骂。” 这些事情，秦父都没有开口，目光始终落在俩孩子身上。 从接到姜雨眠的信后，他就没少在村里炫耀，说他儿子秦川娶了个特别漂亮的媳妇儿，还给他生了对龙凤胎。 惹得村里不少人都在背地里议论他。 觉得他是在说胡话，吹牛皮，儿媳妇要是真有他说的那么好，咋一次都不回去。 他来之前，心底也在忐忑着。 想着总不是儿子为了宽慰他，哄骗他吧。 现在看着安安宁宁在他面前活蹦乱跳的，他这一颗心啊，就好像是遇到了夏日里的太阳一样，感觉快要被烤化了。 姜雨眠聊了很多，想到他们这次过来，也没打算住多久。 “爹，娘，秦川出任务了，很紧急，走的太匆忙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我正好请了几天假，明天带你们在军区里逛一逛，对了，秦川还上荣誉榜了呢，明天我带你们去瞧瞧。” “我找人安排一下，后天给你们都检查一下身体。” 一听说都检查，秦母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身子骨好着呢。” 姜雨眠才不听这个呢，扭头看向一直蹲在门口，时不时和安安聊一聊，村里事儿的秦大河。 “大哥也检查一下。” 他更着急了。 蹭的一下站起来，“不用，我不用检查，我身体很好的，我现在下地能犁好几亩呢。” 姜雨眠知道他们应该是害怕花钱，就赶紧解释道。 “军属检查，有补贴的，基本都不花钱，住院治疗也有补贴的，真的！” 饶是她这么说，秦父秦母还有秦大河，还是摇头拒绝。 “不能给国家添麻烦，我们身子骨都好着呢，给你爹检查一下，没有大事儿我们就回去了。” 一直到快睡觉的时候，秦父秦母还念叨着呢。 “唉，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不是给他们添麻烦吗。” 说着说着，扭头就开始怪秦大河，都怪他撺掇的。 秦大河背对着爹娘闭着眼睡，就爹那身子骨，别说镇上的卫生所了，就是去市里的医院，估计也没法子。 要是不来，他真怕爹撑不了几年了。 秦川现在有本事，要当大官了，自己不求他拉扯自己，也不求他照拂侄子侄女。 但是，当儿子的孝顺老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爹身子骨都这个样子了，让秦川操心花点钱检查一下，要是还有得治，就治一治总行吧。 他在家，在爹娘面前尽孝，也照顾了爹娘那么多年。 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来啊。 他当然也知道，他们这次过来，肯定得给秦川，给弟妹添麻烦了。 秦大河偷偷的摸了摸眼角的泪水，他也不想的，他只是想让爹好好的再多活几年。 他要是有钱，有那个本事，他也不想来麻烦弟弟弟妹。 翌日。 姜雨眠没有送安安宁宁去上托儿所，“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陪他们出去逛一逛，好不好？” “好！” 早饭，是姜雨眠去食堂买的。 就算是秦川在家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做早饭的习惯，主要是她起不来。 去买的时候，姜雨眠还担心呢。 怕秦父秦母会怪罪她乱花钱。 回来的路上，遇到家属院里的嫂子，还拽着她叮嘱呢。 “公婆在的这几天，你就装装样子吧，别总是去食堂了，要不然，你婆婆要是给你气受咋办，秦团长又没在家。” “我跟你说啊，有的婆婆最会装了，儿子面前一套，儿媳妇儿面前又是一套的，总是比那戏台子上的角儿唱的都好听，那事儿做的是真差劲！” “你呀，还是年轻，啥都不懂，吃点亏就知道了。” “你说你……” 几乎每个人见到她，都要拽着她说上一两句。 她知道，这个婆媳矛盾，就算是再往后几十年，也不会有太大缓和。 家属院里的婶子，嫂子们跟她说的，当然也都是肺腑之言。 她们都是过来人，没随军之前，也都被磋磨过。 跟她说两句掏心窝子的话，指点指点她，也都是为了她好。 她懂。 越是如此，在秦父秦母看到她提回来的早饭后，不仅没有训斥她，甚至还连声夸，“真好吃”的时候，姜雨眠才觉得，带着孩子来找秦川，是她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第157章 这个人情她记住了 加了糖的豆浆，还热乎着。 秦父秦母喝着一直夸，“这个好喝，就是咱们在家弄太麻烦了。” 秦大河看着院子里没有石磨，“我给你们弄个小石磨，以后给你们寄豆子，你们自己就能磨了。” 每次收到秦川和姜雨眠送回去的包裹，他就觉得不好意思。 他做大哥的，不能帮衬他们，反倒让弟弟贴补他。 所以，他得空就想进山，弄点野味，搞点山里的山货给他们寄过来。 在看到安安宁宁爱喝豆浆的时候，他就想着，要不给他们弄个小石磨吧。 秦母没好气的嗤了他一声。 “你弟弟的津贴那么多，他们就是顿顿买都行，干嘛费那个劲儿啊。” “他整天忙的不着家，眠眠那手是写字的，磨啥石磨。” 昨天她和钱玉芬聊天，可听说了，姜雨眠在宣传部上班，写板报，大字报的。 前几天军区里的书法比赛，还拿了第一名呢。 他们这次来，姜雨眠做的这个红烧肉，就是比赛拿奖，领导给奖励的肉票。 像他们这土里刨食，得干多久啊，才能攒够十块钱，像换个肉票还不够费事儿的。 一年到头，基本都是年底，大队里杀猪分肉的时候，过年才能沾点荤腥。 他们家还算好，秦川和姜雨眠都孝顺，给他们寄东西，寄钱，寄各种票的。 不过，怕村里人眼红嫉妒，那些东西她都攒着呢，平时也不舍得花。 姜雨眠写几个字，就能挣那么多，有那时间，不如好好休息，那读书人写字的手可金贵了。 秦大河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娘，你别生气啊，我，我这也是好心想给他们弄点东西啊。” 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该送点啥好。 他又没钱，花钱能办的，他都做不到。 秦父瞅了一圈，“你得空帮着收拾收拾院子，劈点柴，川子不在家，你多帮着干点体力活。” 秦大河木讷的点了点头，“好好，我知道了。” 姜雨眠捧着碗就坐在一旁听着，她觉得，秦家二老还是很好相处的，这个大哥性子也好。 哪怕他们就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装出来这副样子，那能一直装下去也行。 吃完饭。 姜雨眠牵着俩孩子的手，带着秦父秦母，秦大河一起出去溜达。 先在家属院里溜达了一圈，见到关系不错的就闲聊几句。 然后就继续往外溜达。 秦大河看到后面的筒子楼时，还有点惊讶。 “那么高啊，好几层，那也是家属院吗？” 姜雨眠点了点头，“对，那边是后盖的家属院，这边是最早的，好多房子都破的很了，院子的墙都塌了。” 不少还都是土砖房呢。 后面的筒子楼那是钢筋水泥的，住进去还是很干净的。 秦大河没住过楼房，看着还是很喜欢的，“你们要是也能住楼房就好了，那多干净啊。” 姜雨眠笑着解释道，“申请的时候，那边没有空房子了，院子也挺好的，干啥都方便。” 秦父秦母也跟着点头，“对，在自己的院子里，干啥都方便。” 等走到板报跟前的时候，安安宁宁赶紧又蹦又跳的指着上面的字和画。 “爷爷，奶奶，这是我妈妈写的，这个是妈妈画的，妈妈最厉害了。” 秦父秦母也不识字，不过，他们知道姜雨眠的字写的很好看。 村里的不少知青都慕名去过他们家里，想看看姜雨眠寄来的信，不停的夸她的字很好看之类的。 秦母挽着姜雨眠的胳膊，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 “我家眠眠是个特别好的孩子。” 溜达一圈，到了荣誉榜跟前，看着上面的照片，还有名字。 姜雨眠一个字一个字指着给他们读上面的内容，什么任务，荣获个人三等功…… 全部念完之后，她又念，反复念了好几遍，也没有不耐烦。 她知道，不管念多少遍，秦父秦母都会很想听的，恨不得能一个字一个字都牢牢的记住。 秦母一边儿听，一边儿抹眼泪。 “好好好，他是个好孩子，受苦了，那时候家里穷，吃不上饭，他饿的跑去当兵，就是听说部队里能吃饱饭。” “我和老头子也没啥想法，天天就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了。” 他们只是在村里待着没接触过外界，但他们又不傻。 儿子出那么多次任务，立了那么多功回来。 那肯定是现在外面还没有那么太平，还是会有各种摩擦发生。 这愈发坚定了他们心底的想法，不能给国家添麻烦啊。 姜雨眠带他们回去之后，就急匆匆的去了筒子楼，想去找阮曼。 问问她，给军属做检查，需要什么手续流程。 阮曼刚下班，还没喝口水呢，就听到她的声音了，一扭头，“呀，还真是你，好久不见了。” 嗯？ 姜雨眠觉得，阮曼现在的状态，怎么感觉比之前好了很多。 态度也没之前那么冷淡了，甚至眉宇间都带上了笑意。 阮曼当然高兴了，她就在医院，做个检查还是很简单的。 姜雨眠送来的东西，她吃了一段时间，感觉身子骨就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身上也有劲儿了。 就，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感觉东西很大补。 她就去悄悄检查了一下，结果，气血上的亏空，还真就补回来不少。 不管以后能不能怀上孩子，这个人情她记住了。 姜雨眠说明了来意之后，阮曼点了点头，“这个，部队里也是有章法流程的，我给你说要准备什么材料，你拿好，明天去……” 第158章 这不是现成的劳动力吗 第二天。 姜雨眠按照阮曼的叮嘱，带着秦父先去做了检查。 一整套流程走完，折腾了大半夜，还得等检查结果。 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天去拿结果的时候，姜雨眠直接就带着秦母和秦大河去做检查了。 两人看着姜雨眠忙里忙外的，按着东西跑来跑去，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啥。 只能有些拘束的站在走廊上，尽量贴着墙边站，生怕给来来往往的医务人员，添麻烦。 一直到姜雨眠走过来，伸手搀扶着秦母。 “走吧，你们俩也检查一下。” 秦母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用检查，我身子骨好着呢！” 来都来了，要是不检查一下，等秦川回来问她怎么办，她怎么回答。 姜雨眠连哄带骗的带着他们也去做了检查。 等一系列检查做完之后，秦父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 “身上多处弹片，不过，都是可以取出来的。你们商量一下，要不要做手术。” 秦母一听到手术都吓懵了。 老一辈人对这个手术的认知就是，躺在那里人家要给他开膛破肚了。 秦大河也没想到，这检查完就得做手术啊，这，这还能回家吗？ 秦父今天没来，在家陪安安宁宁玩呢。 回去的路上，秦母和秦大河感觉走路都慢吞吞的，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直到回到家之后，姜雨眠把所有的检查结果一一念给他们听。 “医生是建议要手术的，爹身上那些弹片，其实问题不大，如只是当初没条件能及时取出来。” “这些年，动不动腿疼，身上疼，就是因为有弹片在身体里。” 村里那种医疗条件，前几年农村的赤脚大夫还只会用草药糊上去止血呢，这两年，镇上才有了卫生所。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小问题硬拖成了大问题，到最后，无法根治。 秦父一听说要手术，心里就怕的不行，比起害怕，他更担心的还是，“那得要好多钱吧？” “反正我都熬这么多年了，无所谓了，不治了不治了。” 说着，他就赶紧指挥秦大河，“快去收拾东西，咱们今天就买票回去。” 秦大河应了一声就准备往屋里走，被姜雨眠拦了下来。 “爹，娘，这个手术不是一定要开膛破肚的，比如爹的腿里有弹片，就化开一个小口子，把弹片取出来，而且，也不是每一处都能取出来。” “安安宁宁还这么小，这好日子才刚刚开始，爹，你手术后就和娘在这里住下来，好好养一养身体，也跟着我们享享福。” 这…… 一听说还得住下来养身子，秦父就更不同意了。 “不行不行，孩儿他娘，咱们不能再这里给他们夫妻俩添麻烦，走，咱们走。” 这次，他说了好一会儿，秦母也没有什么反应。 一直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秦母身上，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姜雨眠赶紧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孩子，这些事情，我们也不懂，你识字有文化，你说要不要做这个，啥手术啊？” “这做完，得养多久啊？” 姜雨眠拿着检查单一点点和他们解释，“这几处让爹整日疼到没办法入睡的地方，肯定得做手术，我看了检查单，没有伤及肺腑的，基本都在后背和腿上。” “手术后，养个半年，虽然不能下地干活，但是减少疼痛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是没问题的。” 姜雨眠知道，二老的担忧。 怕万一这个啥手术，一个治不好，秦父再交代在这里了。 秦母怕自己没办法回去跟秦家的族人交代，也害怕等秦川回来，姜雨眠没办法跟他交代。 她忧心忡忡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哥，最近地里的活还忙吗？” 秦大河摇了摇头，“我们来的时候，农忙已经过去了，要不然，大队长也不能给我们批条子。” “只是不回去干活挣工分，年底分粮的时候，肯定得少不少呢。” 虽然家里有余钱，不用担心这个。 不过，越是如此，秦大河反而就更担心，担心媳妇儿她自己在家，带着俩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她。 村里那些长舌妇，整天坐在一起聊天，都是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万一在跑到媳妇儿面前搅合搅合。 他就担心，别出来一趟，等回去的时候，他媳妇儿和孩子都没了。 姜雨眠看出他们的担忧，“秦川一般出任务也就是一周左右，要不我们等他回来，让他拿个主意。” “如果他也决定要做手术的话，那爹娘就留下来，跟我们住个一年半载的，养养身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父秦母也不好在说些什么。 秦母拍了拍姜雨眠的手，低声道，“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你赶紧回去上班吧，我们就安心住几天，等川子回来，我也好几年都没见到他了。” 姜雨眠回去上班之前，给了秦母二十块钱。 秦母推搡着不肯收，“有，我有钱，你之前寄回去的，都攒着呢！” 姜雨眠才不管那些呢，直接把钱塞到了秦母手里。 “娘，拿着吧，这里不比乡下，处处都要花钱的。” 等姜雨眠去上班后，秦母就开始指挥秦大河干活。 这家里的脏活重活都是他的。 秦母每天就跟着钱玉芬一起去供销社买菜，这些萝卜白菜小青菜啥的，也都要钱。 秦母在家属院溜达了好几圈，发现后山山脚下，有不少开垦出来的菜地。 她问了一圈，说是还有好几块空地呢，有一处是分给他们家的，只是秦川和姜雨眠两人，谁都没时间去弄。 这不是现成的劳动力吗。 秦母拿着鸡蛋，从家属院里借了工具，把这个活交给了秦大河。 平时在家里干习惯了，突然闲下来，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秦大河得知还能去种地的时候，高兴的差点蹦起来，拿着秦母借来的工具就去了。 秦父身子骨不好，只能每天在家里待着，不过，他这些年因为不能下地干活，反倒是练了编箩筐的手艺，编的精细又实用。 秦大河跑到后山上去帮他找了不少藤条和竹子，让他能在家里也不闲着。 第159章 她的命，咋就这么好！ “家里还是得有人啊，俩人上班，俩孩子去托儿所，我瞅着那院子就冷冷清清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我还以为她那公婆得是个难缠的呢，没想到，这么好……” 得知秦团长父母要来的时候，家属院里不少人都等着看姜雨眠笑话呢。 觉得秦团长不在家，她肯定得受婆婆磋磨。 结果，人家不仅没被磋磨，反而公婆都争着抢着干活，一点都闲不下来。 洗衣做饭收拾家里，就连后山脚下的地都弄起来了。 不少人自然是眼红嫉妒到不行，这个姜雨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钱玉芬这些年也没怎么出来逛过，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愿意出来溜达溜达。 正好秦母刚来，对这边也不是很熟悉。 两人几乎天天都结伴出去买东西，每天都要路过家属院门口，一来二去，和一些家属们也熟悉了起来。 听到几个人的闲谈声时，秦母一想到，儿媳妇儿要是听到这些话，还指不定得有多生气呢。 直接轻咳了好几声，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声。 她就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目光冷飕飕的看着众人。 “之前那个林乔的事情，是个误会，她从我这里打听了一些事情，哄骗我说我儿子媳妇儿离婚了，她可以过来照顾我儿子，我被骗了，才同意的。” “现在，我儿媳妇儿都不计较这些了，你们还在背后议论。” “怎么着，是太闲吗？” “也是，毕竟，也不是谁都有文化，能去上班的！” 秦母阴阳怪气的说完之后，就伸手拽了拽钱玉芬的袖子，两人一道朝外面走去。 等到她们走远之后，几个人才心有余悸的拍了拍心口。 在心底暗暗想着，秦母这个乡下老婆子，看着也不太好惹啊！ 过了好几天，秦川也没有回来，秦大河有些着急，那块地他已经翻了好几遍，菜种子也种下去了。 如果爹娘继续住在这里的话，那一小块地，平时娘自己就能照顾得过来了。 他不行。 他感觉在待下去，他就快疯了。 天天晚上做梦，都是老婆孩子在家被人给欺负了，有人趁他不在，偷摸爬他家墙头。 等了一周，秦川还是没有回来，秦大河就开始跟姜雨眠商量。 “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吧，爹娘就住在这里，家里就你嫂子和孩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姜雨眠知道他的担忧，这几天看着他吃饭胃口都变差了。 “行，那明天我带你们进城买点东西，你回去带给嫂子。” 秦大河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在你这儿白吃白喝的，哪还能再要你的东西啊！” 姜雨眠佯装有些生气，“怎么，大哥也看不起我的身份，觉得我成分不好，过我手的东西，都不想要？” 这年头，秦大河这三代贫民的身份，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光荣的。 而她，就算是和廖家断绝关系，挂在头顶上的资本家大小姐，也不是说摘就能摘掉的。 就算是在家属院里待了这么久，还是有人私下小声议论她的身份。 所以，姜雨眠才会这么说。 秦大河这么一个老实的庄稼汉，根本不知道咋反驳，只会不停的摇头摆手。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 支支吾吾的他解释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翌日。 姜雨眠把安安宁宁送去托儿所之后，就带着秦父秦母，还有秦大河准备去城里逛一逛。 安安宁宁其实也想去，只是姜雨眠担心到时候顾不上他们。 “乖，等爸爸回来，带你们去，好不好？” 嗯嗯。 采买车除了司机之外，还能再坐5人，秦大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姜雨眠和秦父秦母挤在了后面。 等确定今天没人进城之后，他们这才出发。 一路上，基本都是姜雨眠和秦母在聊天，秦父坐在靠窗的位置，拘谨的很，根本不敢动弹。 就连前面的秦大河跟他说话，他都会瞪上一眼，示意他闭嘴。 别给人家司机添麻烦，别影响人家开车。 等车停下之后，姜雨眠和秦大河率先下车，赶紧搀扶着秦父秦母下来，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后，姜雨眠这才带着他们去百货大楼。 今天是周四，百货大楼里的人也少。 秦父秦母都是第一次进城，站在门口都觉得害怕，总觉得这里的东西肯定特别贵。 一个劲儿的拽着姜雨眠要走，“算了吧，咱们不买了，我们什么都不缺的。” 姜雨眠才不管这些呢，“好不容易来一次，不买逛逛总行吧，没人规定不能随便逛啊！” 等到他们进去之后，在百货大楼门口的一个女人，背上还背着一个孩子，一直瞅着姜雨眠。 背上孩子哭唧唧的时候，她赶紧放下来，找到无人的角落里，掀开衣服去给孩子喂奶。 等姜雨眠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大包小包的提着不少东西了。 眼瞅着快到了中午，姜雨眠先带着他们去了国营饭店。 本来，姜雨眠是大包大揽的想要多点几个菜，被秦母拦着，“不用不用，外面这菜多贵啊，咱们就吃面条就行了。” 其实她觉得不吃都行。 这一碗面条都得八毛，都能买一斤多的肉了。 秦母平时的饭量，这一大碗面根本吃不完，结果，怕浪费，硬是吃了一大半，把剩下给了秦大河。 秦大河收底，连汤都没剩下，全喝完了。 这次跟着弟媳妇儿出来，可算是涨了见识了，回去他也能炫耀炫耀了，这国营饭店里的饭菜是啥滋味的。 啧啧。 那红烧肉，闻着就香的很。 还有什么，白灼大虾，他见都没见过。 这次来城里逛一圈，够他回去吹一年了。 等几个人走出国营饭店之后，姜雨眠发现，那个从百货大楼一直跟着的女人，还在跟着自己。 她一个女人，自己这边好几个人，她空间里还有武器，关键时刻，丢给秦大河一把刀，估计能把对方捅个对穿。 虽然只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跟着他们，姜雨眠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小声和秦父秦母说了句“有人跟着我们，跟我走。” 秦父赶紧把这话转告给了走在最外侧的秦大河，而后秦大河赶紧把目光扫向了姜雨眠。 其实他差点回头看了，被秦母一巴掌打在了屁股上，疼的他根本不敢回头。 第160章 我，我是一路乞讨过来的 姜雨眠来过蓉城市区很多次，对这里的地形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七拐八绕的，就把对方给堵在死胡同里了。 等那个女人反应过来想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姜雨眠和秦大河站在胡同口，堵着她，“往哪走？跟着我们干什么！” 眼前的女人很是瘦弱，一身的衣服也是补丁落补丁，背上背着一个背篓，孩子在背篓里睡着了。 姜雨眠看了一眼，大概也就是五六个月的样子，蜷缩在背篓里睡着的姿势，一看就很不舒服。 穿着单薄，孩子连个小被子都没有。 姜雨眠打量着她不知道多久没有洗的头发，乱糟糟的，而后视线逐渐下移，落在了她露着脚指头的布鞋上。 蓉城的十月，虽然不太冷。 但是她这一身，白天还行，晚上要是没个睡觉的地方，大人孩子都遭罪的很，孩子很容易冻病的。 看着姜雨眠一直打量她，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许招娣赶紧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跟踪你们，我……” 她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姜雨眠总算是听懂了。 她是看到自己几人从军绿色的车上下来的，所以才会跟在他们身后。 迟迟没有听到他们这边的争吵声，秦父秦母好奇的过来张望了一眼，当看到许招娣这副样子的时候，心底也是升起了许多的不忍。 姜雨眠还是警惕的看着她，“你起来，别搞的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被姜雨眠用手指着，许招娣只好哭哭啼啼的扶着墙站起来，颠簸间，背篓里的孩子哼哼唧唧的，大概是又饿了。 姜雨眠示意秦大河背过身去，让她给孩子喂奶。 许招娣把背篓放下，抱起孩子直接坐在地上，掀起衣服给孩子喂奶，但是孩子努力的吸吮了好一会儿之后，还是嗷嗷的哭。 她坐在地上拼命地抹眼泪，急的没办法，又换了另一边，还是不行。 她也有快两天没吃饭了，饿了就只能问人家讨一碗水喝。 许招娣有些绝望的抱着怀中的孩子，“我们娘俩，大概是快要死在这里了。” 姜雨眠拿着匕首，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对陌生人的警惕。 但是看到她们娘俩这副样子，她作为一个前世失去过孩子的母亲，对孩子在怀里哭喊，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画面，太过熟悉了。 孩子那一声声的哭泣，就是在剜娘的心头肉啊。 距离许招娣两米远的位置，姜雨眠停了下来，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她的敌意和防备。 但还是问了句。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蓉城军区的采买车每隔几天就会进城，这里的人们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她为什么要跟着车子。 许招娣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孩子，哽咽着开口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问了，人家说想去部队，就得跟着那样的车才能过去。” “呜呜，那车开的太快了，我喊了好几声，车还是走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跟着你们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没有恶意，我不想伤害你们的，我就是想给孩子找个活路。” 嗯？ 姜雨眠思索着问道，“你男人，也是当兵的？” 许招娣听到这话后，拼命的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他，他已经死了，人家说，说他这这叫啥，牺牲，是烈士。” 嘶！ 姜雨眠设想了不少的可能性，甚至想到了，她是不是来随军的家属，被偷走了行李和路费，联系不到丈夫，才在蓉城打转的。 还想着，她知道跟着军绿色的车，还算聪明。 没想到，她丈夫竟然已经牺牲了。 不过，出于警惕，姜雨眠又询问了她一些，关于她丈夫的事情，除了名字，她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他不跟我说这些的，他啥都不跟我说，他说我没文化是个大老粗，跟我说了我也不懂。” 姜雨眠走过去，去搀扶她的时候，假装不经意的搜了一下她的身子，发现并没有藏什么武器之后，悬着的心才放下。 许招娣见姜雨眠这副样子，知道她是怀疑自己的身份。 赶紧把自己的身份证件和介绍信拿了出来，打开布，里面还有一个烈士证。 “这是我男人走了，人家送到家里去的。” 姜雨眠打开看了一眼，这上面的照片有点眼熟，嗯……名字也很眼熟。 这个男人，她确定，绝对在家属院里见过，而且见过还不止一次。 不过她明确记得，这个男人不是有媳妇儿吗，他媳妇儿带着孩子去随军啊。 怎么这又冒出什么烈士证，什么媳妇儿，什么孩子之类的？ 不过，这个证，是假的！ 也就骗骗许招娣这样没文化，啥也不懂的人了。 姜雨眠总觉得，这中间牵扯到的事情，八成会很大。 姜雨眠提起背篓，“你抱紧孩子，我先带你去吃饭。” 不管她男人死没死，总归是个可怜的母亲。 姜雨眠承认这一刻，她是有点烂好心了。 但凡她今天孤身一人，就算是继续跪在自己面前，她或许都不会多看两眼。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啊。 去国营饭店的路上，姜雨眠随口问了句，“这孩子多大了。” 许招娣委屈的抹着眼泪，“七个月了。” 七…… 这看着还没人家五个月的孩子胖乎呢！ 本来小孩子的头就大，瘦的皮包骨，就显得这头更大了。 头上也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小脸有些黄，偏黑，看不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把人带到国营饭店之后，等在这里的秦父秦母，见他们迟迟不回来，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知道秦大河跟着姜雨眠一起去的，儿子肯定不会把他们老两口丢在这里。 但是，他们害怕，那跟踪的人，会伤害他们啊。 秦大河一个庄稼汉，平时在村里跟人打架都少的很，更别说遇到这样跟踪的人了。 姜雨眠又是个柔弱，唉，二老可担心坏了。 结果。 等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女人，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姜雨眠简单讲了来龙去脉之后，秦母看向许招娣时的目光，都温柔了几分。 “闺女啊，你受苦了，你家是哪儿的啊，咋来的？” 许招娣抱着孩子一直低头，根本不敢看人，听到秦母的问话，紧张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我，我，我老家是西城的，我是，我是一路乞讨过来的！” 第161章 是死是活？太可怕了 嘶。 从西城一路乞讨过来？ 饶是秦父也不由得动容了，她一个女人，还带着这么小的孩子，一路乞讨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跟人家说，她是没有靠山没有人帮忙的女人吗。 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呢！ 很快，面上来了。 姜雨眠把面往她面前推了推，“快吃吧。” 许招娣不敢吃，她只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一碗水，“我，我喝两口水就行了。” “这面得花钱的，我，我没钱。” 姜雨眠又把面条往她面前推了推，“已经付过钱了，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你要是不吃，那就只能浪费了。” 一听这话，许招娣都顾不上面条烫嘴了。 一顿狼吞虎咽。 姜雨眠出去溜达了一圈，实则是从空间里翻找出了奶粉，找不到奶瓶，她就简单在碗里冲泡了一点，递到了许招娣面前。 “城里人没奶的时候，都给孩子喝这个。” 吃面条的时候，许招娣还能忍住，现在，看到她连自己的孩子都考虑到了，许招娣实在是忍不住了。 赶紧作势就要给姜雨眠跪下来。 “谢谢，谢谢你，要不是遇到你，我们娘俩怕是真的没活路了。” 姜雨眠和秦大河把她扶了起来，“快点喂孩子吧，凉了就不能喝了。” 孩子毕竟还小，靠着碗边吞咽不熟练，还洒出来不少。 许招娣心疼的不行，一个劲儿的骂孩子，不过，孩子虽然小，但是也知道，喂到嘴边的是能吃的，不一会儿，就喝的很熟练了。 等小半碗喝完之后，好似还没喝饱，挥舞着爪子，还想去抓碗。 姜雨眠拿起碗起身，去找服务员倒水，又给冲泡了一点。 等孩子喝饱，沉沉睡去之后。 姜雨眠这才开始询问起一些细节，“只有烈士证吗，没有扶灵回去？” 许招娣害怕的摇着头，“没有，他们说，烈士要，要埋在……” 她也不知道那是个啥地方。 姜雨眠替她说道，“烈士陵园？” 对！ 许招娣猛地一拍大腿，“就是这个地方，人家说埋蓉城了，我一个寡妇在家，带着孩子，下地干活也赚不够口粮，村里的老光棍还总想翻我家的墙。” “我公婆说我生了个赔钱货，不能给许家传宗接代，就把我赶了出来。” “我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想着，要不就来蓉城见一见他，他走的时候，都没见到闺女呢，让他看一眼，我和孩子就算是死在他身边，起码……” 起码离的近，到了下面，说不定还能再见面呢。 只是现在不允许宣扬封建迷信，所以，这些话，她只能埋在心里，根本不敢说。 姜雨眠只觉得头皮发麻！ 一般人，都没见过烈士证长啥样，谁能去伪造这个！ 而且，无缘无故，人家伪造这个干啥！ 但是，她随军也有一段时间了，如果真有人在任务中牺牲了，秦川回来的时候，肯定也会跟她提一两句的。 除非是必须必须要保密，一点消息都不能透露的那种。 但是，她又在家属院里，见过照片上那个男人！ 姜雨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对她说，“嗯，你如果要去的话，得先请示领导。” “不过，你的介绍信只到蓉城，军区你是进不去的。” “我把你安排在军区外面的招待所里，然后帮你去找领导，你看这样行吗！” 行行行！ 许招娣想也没想，直接抱着孩子就跪下来了。 “你们就是我的大恩人啊，我，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们的。” “呜呜。” 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孩子还能不能活下去，就算是死了，来世也要报答的。 回去的时候，带着许招娣坐在了车里。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低沉，谁也没说话，开车的司机，在招待所门口就停下来了。 “嫂子，她进不去的。” 姜雨眠明白，领着许招娣下车后，把她和孩子都安置在了这里。 顺便还给她留了点吃的才离开。 等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姜雨眠正想着，到家和秦父秦母，还有秦大河说一下这件事情。 结果。 有个穿军装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还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 “嫂子好。” 然后，径直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秦大河都快被吓傻了。 秦父秦母也吓得不轻，额前冷汗直冒，感觉这是不是大白天的见鬼了啊！ 三人一脸惊恐的看着姜雨眠，而姜雨眠这会儿整个人都是麻的。 她就说在家属院里见过他的！ 九营的池副营长！ 他走远之后，姜雨眠才木讷的转身，拽着秦父秦母往前走，“快走快走！” 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川正在洗衣服。 应该是刚洗了澡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 看到他们回来，面色上全是惊喜，赶紧放下盆，走过来搀扶着秦父。 “听钱嫂子说，你们今天去城里了，玩的开心吗？” 他说完这话之后，才发觉，四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对劲儿。 第162章 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秦大河愣愣的点了点头，转身朝屋里走去，闷头喝了满满一茶缸的水之后，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 “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姜雨眠倒是还算淡定，她只是觉得，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 倒没往怪力乱神的方向去想。 眼瞅着秦父秦母的脸色还是很难看，秦川还以为他们俩身体不舒服，正准备送他们去医务室的时候。 姜雨眠摆了摆手，“没事，我们没事。” 她拽着秦川进屋，四下张望着，确定隔壁院里现在没人，赶紧关上门。 悄声的把自己在蓉城遇到的那个女人，和秦川说了一下。 “之前我还不敢确定，刚刚回来的时候，在家属院门口，我见到池副营长了，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名字也一样！” 她这么一说，秦川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这确实有些蹊跷，最近这段时间，池副营长并没有出过任务，再说了，部队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失误发生的。 秦川思忖着，“她带着孩子过来，想做什么？” 姜雨眠想着对方和她说的话，“她想去烈士陵园看看。” 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是这个女人，故意找人伪造证件，就是想混进来呢。 “她没说找组织上帮忙，抚养孩子之类的？” 听着秦川的询问，姜雨眠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她只说想带着孩子，去烈士陵园看看。” 而且，姜雨眠发现，她眼底了无生机，像是存了死志。 大概就是凭着那股子劲儿，才能带着孩子一路乞讨过来，姜雨眠最担心的是，她去看过了，那股子劲儿散了，估计人也撑不住了。 “那孩子，瘦的皮包骨了，小小的一团，被她丢在背篓里蜷缩着，整天伸不开腿，双腿都有些开始弯曲了。” 她承认，这次是她心软了。 一看到她怀里的那个孩子，她就想起了前世，蜷缩在自己怀里临死前还在安慰她的宁宁。 一整颗心被狠狠的揪起来，疼的撕心裂肺，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的难受。 现在只是简单的和秦川描述一下，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 “负心的人，该去死！” 姜雨眠咬牙狠狠的说出了这句话后，转身就进了屋里。 秦川的东西现在全在她屋里放着，秦父秦母给秦川使眼色，让他赶紧进屋去哄哄媳妇儿。 秦川进屋关上门，见姜雨眠坐在床边，目光望着窗外发呆。 “你是担心，那个姓池的作孽？布置了这一切？” 姜雨眠也没点头说是，也没说不是，她现在不想开口聊这个话题。 太沉重了。 如果真的是枕边人算计了许招娣，姜雨眠觉得，那个女人只怕会彻彻底底的疯掉。 被村里人所不容，被婆家赶出来，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一路乞讨过来，就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如果最后得知，他还活着，和其他女人一起活的好好的。 他只是抛弃了她们母女选择了别人。 那许招娣这些日子的坚持算什么？ 算她能吃苦这辈子就有吃不完的苦吗！ 秦川安慰了姜雨眠一会儿之后，“这件事情，我得去查一查，牵扯太多，一时半会儿也不一定就有结果。” “你可以去找李嫂子她们聊一聊，说不定能对池副营长家了解一些。” 大院里的八卦情报网还是不容小觑的。 姜雨眠认真的点了点头，情绪缓和之后，才笑着道。 “你刚回来肯定累坏了吧，我还对你使性子。” 她伸手环抱住他的劲腰，将脑袋埋在了他脖颈处，两人也没有其他动作，就这么紧紧抱着，都觉得，仿佛自成一世界，再无他人干扰。 外面的三人，缓和了一下情绪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这中间估计有什么误会，和什么鬼神扯不上边儿。 这是什么地方，可不能乱想。 秦母伸手拍打了一下秦大河，“你赶紧去劈柴，别想了，这里是最不可能有那些东西的！” 秦大河这才反应过来，对对对，这不是在他们村里啊。 他去池边打水，洗了把脸，然后就去劈柴去了。 还是得干活，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秦母起身去厨房，想看看家里还有什么菜，晚上做点什么吃。 吃饭的时候，姜雨眠提及秦父要做手术的事情，还把检查单拿给秦川看。 “爹娘坚持要等你回来，你和大哥商量一下，我的意见是支持手术，等术后就让爹娘在我们这边住个一年半载，等身子骨养好了再回去也不迟。” 秦川在了解完之后，他的意见也是要做手术。 基本都是很小的手术，把弹片取出来，用上最好的伤药，父亲还能再撑很多年。 姜雨眠支持做手术的原因是，她空间里有灵泉，术后吃药的时候，坚持喝灵泉水，伤口恢复的快。 让秦父秦母在这里住个一年，每天都坚持喝灵泉水，这身体肯定会很好的。 秦大河是没什么主见的，他觉得自己对这些事情，简直是一窍不通。 姜雨眠跟他说一些专业术语，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之前坚持让秦川回来再商量，也是怕有个闪失，到时候，弟弟和弟媳妇儿再闹矛盾，他们夫妻俩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 既然现在，秦川也没有什么意见。 那他自然也是同意的。 这件事情敲定下来，姜雨眠想着，宜早不宜迟，还是早点去安排手术为好。 第163章 负心的人，该死 趁着秦川这两天休息在家，术后还能帮忙照顾照顾。 等秦父能自己下床走动之后，再让秦大河回家也行。 本来计划明天就回去的秦大河，让姜雨眠写信回去，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让媳妇儿不要担心，他再过几天再回去。 姜雨眠觉得，现在去通讯室打电话，还是很方便的。 秦大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那多贵啊，还是寄信便宜。” 想到现在打电话都是两边一起收费，姜雨眠想了想，确实很不划算，想拍份电报回去，也被秦大河拦住了。 她本来想说，不差这点钱。 既然大家都坚持寄信，那她也就只好写了信回去。 翌日一早。 她先去招待所给许招娣送了点东西，许招娣坚持不收，“我吃点饭，就能给孩子喂奶了，嫂子，真不用，我，我能吃口饭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我这辈子只怕都还不上了。” 怀里的孩子从昨天开始，总算是能吃饱了。 昨天晚上，许招娣吃晚饭的时候，还用开水泡了馍馍给孩子吃。 这年头的孩子，母亲没奶的时候，一出生就开始喝米汤的，也大有人在。 基本都是有啥就吃啥，管啥营养不营养，能不能吃，先吃饱再说。 姜雨眠还是坚持把东西放下了，反正她空间里还有很多。 往后，等这段日子过去了，以后有机会，她也是打算把大半东西都捐给国家的。 以后捐给国家，和现在给她，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现在首要就是得照顾好孩子，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许招娣对姜雨眠的话，恨不得每个字都刻在心里，很认真的记下。 “嫂子放心，就算是为了孩子，我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她知道，姜雨眠是担心，她见过孩子爹之后就会想不开。 之前，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觉得活着实在是太苦太累了，但是现在，她觉得，日子还是有奔头的。 哪怕就算是吃糠咽菜，她也一定要护着孩子平安长大。 姜雨眠看着她落满补丁的衣服，裤脚还短了半截，从包袱里翻找出一身自己的旧衣服。 “蓉城的晚上有些冷，我给你找了身衣服，我穿小了，周围也没人能穿，放着也是可惜了。” 姜雨眠还翻找出一身小衣服，是给孩子的，还有几片尿布。 等她从招待所离开前，许招娣还在扯着她的袖子问。 “嫂子，我，我知道可能是真的麻烦你了，我就想带着孩子去看看他，看一次就行了。” “让我看完就走也行，我知道在哪个地方，我记下来，等以后孩子长大了，她想去见，还可以自己去看看。” 姜雨眠知道，她心底是觉得自己的丈夫已经死了。 哪怕是去见冷冰冰的墓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是一种奢望。 甚至，她已经在考虑，这或许是自己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能去见的机会了，等她把地址记下来留给孩子，往后余生，只怕都没有机会再去了。 所以，这样的女人，那个姓许的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敢辜负她！ 姜雨眠离开招待所很远很远之后，才发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 下班回来的苏枕月，推着自行车，上面还带着俩孩子。 自从她不拿着钱拼命的接济娘家和哥嫂之后，花钱计算着来，孩子们也能吃好了，手里也有余钱了。 前两天，王政委在家属院里换了张自行车票，立马就给她买了自行车。 听着铃声，姜雨眠下意识的骑着自行车往旁边靠了靠。 苏枕月走过来，好奇的盯着她。 “我怎么看，你是从招待所的方向过来的，那个高宁，不是带着孩子，已经搬回去了吗？” 闹离婚，闹的轰轰烈烈的。 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了，结果呢，也没离！ 关于许招娣的事情，姜雨眠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秦川现在已经去调查关于池副营长的事情了，等事情查清楚再说吧。 “嗯，我是出去了，正好路过招待所。” 是吗？ 苏枕月不相信，但是她也不敢问。 主要是她之前和江念念聊过，她说，姜雨眠打人是真的疼，下手也是真的狠。 嘶。 这么一说，其实她就挺害怕的。 算了，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别招惹姜雨眠了，感觉她自己打她们娘仨都绰绰有余。 两人骑着自行车，结伴回了家属院的时候，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瞧着。 “嚯，这俩现在算是和好了吗？” “也不算吧，我瞅着俩人也没说过话啊！” “谁知道呢，反正好不好的，也没有非得要弄死对方的深仇大恨不是！” 往前走了一段，姜雨眠直接去找李桂花去了。 苏枕月张开嘴想要说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算了，日子还长着呢。 往后有机会，慢慢接触，说不定，她就对自己没那么大的敌意了。 唉！ 这段时间，王政委一直都很有耐心的在给她分析之前发生的事情。 让她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脾气，有多拧巴了。 姜雨眠见崔营长没在，直接骑着自行车进院，帮李桂花开始洗衣服，然后唠嗑。 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呗。 聊着聊着，就说起了池副营长。 “我昨天进家属院的时候，他跟我打招呼，吓了我一跳，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姜雨眠大致描述了一下池副营长的长相之后，李桂花笑着一拍大腿。 “妹子，你忘记了吗，他媳妇儿许招娣，你们经常在托儿所门口见面的，他家孩子叫，叫耀祖。” “之前咱们不是还调侃，说他家孩子和刘副营长家的光宗，正好凑一对，光宗耀祖吗！” 哦？ 她忘记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平时家长里短的，聊太多了。 有时候也没怎么接触过，还真弄不太清楚。 她这一说是池耀祖，她想起来了，那个整天冒鼻涕泡的小男孩儿，他娘还整天拿着手帕装城里人。 之前家属院里调侃，说她刚来随军的时候，还穿着补丁落补丁的衣服呢。 这才来多久，听说前些日子进城，还去百货大楼买了身成衣。 等等。 姜雨眠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叫许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