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型攻》
1. 一位没有优雅退出的大神
热评1:我是真没想到,我偶像塌房竟然是因为直播时暴露了中年男人的短板!
热评2:叶三竟然因为***不行被甩了……
热评3:叶老师,男人30之后枸杞难救!但你能救即将头秃和已经秃头的我们啊!求上线指导!
评论区每天都有人打卡:今天叶老师上线了吗?
吧嗒吧嗒平台上,叶三的账号已经沉寂了三个月。
那个曾经让技术圈沸腾的ID,如今像一段无人维护的旧代码,静静躺在关注列表的角落,无人调试,无人更新。
作为技术区最神秘的UP主,叶三的直播本身就是一场极客行为艺术。他从不开口,只用键盘对话。当其他主播用夸张的语调调动气氛时,他的屏幕永远冷静地一分为二:左侧是带着严谨注释的代码瀑布,右侧是他用于闲聊吐槽的文本编辑器。
这个账号拥有1500万粉丝,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被各种技术难题“撩”过来的开发者。在技术圈里,叶三这个ID就像开发者们的初恋,菜鸟第一次遇到问题时总会先找它,老手们在深夜调试代码遇到瓶颈时,也会本能地想起这个让人欲罢不能的白月光。
他经营着一个技术网站:
这里从“新手村”的入门指南到“大神级”的架构秘籍应有尽有,连那些搜索引擎都找不到答案的“技术神坑”也能在这里被填平。就像为开发者们不仅准备了从“初恋指南”到“七年之痒”的全套教程,连“如何同时处理多个情人”这种高难度操作都详细记录在案。
————匠心
GitHub仓库里躺着若干个star过万的开源lib,每个README都写着“欢迎提交PR共同改进项目”。
————共享
技术问答区采用智能推荐系统,新提问会先匹配历史优质回答,未被解答的问题会自动推送给站内相关领域的资深用户,最后谁也解答不了的问题,通通被YeSan完美解决。
————权威
网站右上角醒目的黑底金框“企业解决方案”按钮背后,是包括BAT在内的千家公司认证的技术咨询服务记录。
————实力
曾有人猜测,这么一个“四有”开发者,绝不可能是一个人!有网民溯源网站的备案信息,最终只查到一个令人意外的结果——震佳集团。这家以传统制造业和房地产起家的企业,在公开资料中几乎找不到任何与IT研发相关的痕迹。
即便是就职于震佳总部的IT部门,部门员工只能自行获得网站的基础注册账号,权限与其他用户无异。公司内网没有公告,四大IT相关部门查无此人,仿佛这个拥有千万粉丝的技术站点,只是集团某个不起眼的边缘业务。
市场部总监曾在年会上被问及此事,笑着打了个太极:“我们确实投资了不少项目。” 产品开发部总监则大爆料:“在过去几年的艰难时刻,员工能在家办公和移动办公,确实是叶三提供了解决方案。”
技术圈流传着一个传说:或许“叶三”根本不是一个人,它可能是一个AI,甚至可能是震佳某个神秘实验室的集体代号。关键是这个实验室在哪呢?招不招人?!
众人离大神的私生活最近的一刻,大概就是几个月前最后那一晚直播——
2024年10月10日
直播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屏幕左侧共享着一份极简PPT,标题为《Serverless 与 K8s》;右侧则不同以往,上半部是一个像素虚拟人,不停地分析用户相关提问,回复逻辑较为精准,但偶尔会被右下角的文本编辑器打断。叶三敲下一行修正:“红豆,不是‘可能’会有供应商锁定的问题,目前是‘肯定’会有。”
虚拟人红豆歪了歪脑袋,像是思考了一秒,随即点头:“老师说的对!红豆在这里更正一下,不同云厂商的Serverless实现差异大,深度依赖API和服务,迁移成本极高。所以,肯定会有‘供应商锁定’问题!”
在这个AI数字人爆发的时代,各大厂早已推出等比仿真人带货、直播、陪聊。但叶三的直播间,形成了“观众——AI——叶三”的三方会谈,依然让技术爱好者们感到新奇。
弹幕除了问技术问题的,更多的是调戏AI和吐槽,弹幕区渐渐失控:
红豆红豆,我是你师兄,咱老师电话发我一下!
红豆红豆,我是你师姐,咱老师电话发我一下!
红豆红豆,我是你师妹,咱老师电话发我一下!
红豆红豆,我是你师弟,咱老师电话发我一下!
红豆红豆,我是你师母,我老公电话发我一下!
红豆红豆,我是你师叔,我师兄电话发我一下!
面对这些调侃,红豆偶尔也会俏皮地回应:“老师的电话是***********,哎呀,怎么被系统屏蔽了呢?”
这些俏皮的回应引发了更多类似的玩笑,让直播间热度一时飙升,观众构成也开始复杂化,有不明所以的路人:这是什么直播间?AI带货吗?有跟风玩梗的网友:红豆红豆,我是南国!有认真求教的技术人员:这个红豆之后会开源吗?
弹幕疯狂滚动,这场直播彻底变成了大型赛博狂欢。在线人数从十几万飙升至百万,甚至开始朝着200万迈进。这是叶三直播生涯的巅峰,却也是被人发现“神”也有“人性”的开始。
虚拟人红豆依然敬业地回答着问题,但明显不停地出现卡顿。
终于,红豆它卡住了——
短暂的寂静后,屏幕右侧突然切换,共享了整个桌面。
199万观众瞬间开启了上帝视角。
他们看着叶三的操作界面,看见他在服务器后台调参、扩容;看见他快速关闭红豆的进程,重新启动;看见他再次拉出文本编辑器;看见他准备开始新一轮对话。
而就在这一刻——下午 11:11
屏幕右上角浮起一个消息通知弹窗:[PID-1]分手吧!(消息预览显示1条未读)
文本编辑器的光标突然停止行进,一个聊天窗口被瞬间呼起。PID-1的头像是一个卷发、叼烟、只露出侧脸的形象,只觉妩媚却不辨男女。
[PID-1]:晚安
[叶-2]:晚安
晚上 11:11
[PID-1]:分手吧!
[叶-2]:怎么了宝宝?
[PID-1]:我接受不了床上不行的男人,这段关系到此为止吧!
[叶-2]:宝宝给我个机会!
【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
直播间在线人数此时达到了200万人!也迎来了史上最疯狂的弹幕海啸:
???叶三被甩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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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什么主播?!
程序员都不太行!
程序员都不行吗?
程序员特别不行!
我们确实不太行!
我们属实太不行!
我们其实真不行!
对!+99999999
十秒后,直播被主播中断。
从此,那个统治技术圈的神秘ID“叶三”彻底消失在网络世界中。他的技术网站仍在运营,但用户YeSan再也没有出现,HongDou虚拟助手接过了所有答疑工作,回答依然精准专业,却少了那个冷静而有趣的灵魂。
技术问答区,关于那晚的讨论一直在持续。HongDou虚拟助手专门开了个专栏“灌水专用”,将相关帖子通通扔了进去。
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在某个公园见过叶三跑步,并声称有图有真相,发出的图却是“程序员跑步团入群二维码”。
有人声称破解了红豆的代码,发现里面藏着求救信息,发出的代码里赫然写着:“echo "how to survive the third second?"”。帖子底下骂声一片。有人说红豆的代码再差也不可能是用shell写的,HongDou虚拟助手为此专门点了个赞。
也有人说整个事件都是震佳集团的市场营销。但震佳集团面对媒体询问时,公关部总监只是公式化地回应:“这是个人隐私,公司不便置评。” 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甚至有人向红豆申请了“就是不太行”新专栏,开发者们开始坦坦荡荡交流养生心得。《枸杞泡菊花不行,枸杞玛卡黄精桑葚一起泡才管用》《跑步有益于家庭和谐,叶三也在跑》《秃顶可以试试米*D尔》
那个卷发叼烟头像的“PID-1”也未在任何社交平台再出现,但他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众开发者称他为“那位没有优雅终止的关键宝宝”。
还有略懂玄学开发者发帖说:PID-1在不同的Serverless平台与K8s上角色定位不同。这场直播的选题冲克了双方的关系。
无论谣言有多离谱,叶三再也没有出现。最终,就像互联网上所有的热点一样,这个ID渐渐沉入了数据洪流的底部。只有偶尔会有新人在论坛提问:“为什么大家发帖总会带叶三?”时,才会有人意味深长地回复:“搜‘叶三最后直播’,回来谢我。”
2025年1月28日
一间昏暗的屋子里,一个人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看着一面墙。
那是一面饰有白色磁性钢化玻璃板的墙,上面贴着数十张照片,不同角度、不同场景、不同的人。在中间却留着一块空白,像是拼图缺失的最后一块。
他拿起一张照片,用磁钉固定在中央空白处。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运动套装,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邻家弟弟,清新至纯。照片右下角,写着一个名字——古川。而这张照片,成了整个关系拓扑的中心点,由它延展出去的红色线条,连接着不同的面孔。
这个人再次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唤起终端管家,打开了全屋所有的窗帘。窗外,春节的氛围浓郁,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照亮了整座城市。
屋内依然安静。那面贴满照片的墙,此刻正被窗外此起彼伏的烟花照亮。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每一张照片都像被赋予了生命。只待放映机转动,就能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2. 一只空有青春的阳光菜鸟
2025年2月5日,帝都雨伞有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事事如意会议室。
闷热的会议室里一切都是焦躁的——焦躁的PPT,焦躁的产品经理在焦躁讲述,焦躁的架构师在焦躁的听,焦躁的笔记本电脑嗡嗡直叫,焦躁的秃顶呼呼冒着油……
二人讨论的你来我往如火如荼,第三个人则努力睁着眼。
产品经理Wendy的指尖在触控板上反复地滑动,屏幕上的用户情绪曲线图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缩放。
大——小——大——小——大——小——大——
图表不停地跳动、闪频,让算法开发Max产生了极度的不适。他开始低头、闭目养神……但他非常敬业,绝不是那种摸鱼之人,一直保持着倾听的状态。
“我们的AI情感疗愈机器人,本次必须增加这个自识别主动交互,” Wendy的声音越来越高,“这样,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挽留住用户!”
架构聂老师把玩着桌上的袋装捏捏。捏捏反复被挤压,扁了,慢回弹,又扁了。“每次调用那个情绪反馈模型,我们相关API的响应时间就会增加100ms。当用户正在倾诉失恋痛苦时——”
捏捏袋子突然爆开,里面的捏捏啪地一声弹到旁边Max的秃顶上,并糊在了上面。
Max猛地一惊,抬起头,心虚的抹了把脸,想着是不是到了自己需要发个言的时候,“额……那个……”
聂老师已经焦躁到了极点,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和该有的愧疚之心,只是轻描淡写的将捏捏揪了下来,装回袋子里,扔到一边,继续说道:“你觉得他们是更需要一个流畅的倾听者,还是一个卡——卡——卡顿的拥抱?”
“它就不能不卡吗?!” Wendy盯着聂老师,问道:“只增加100ms还能卡?你不要觉得我是产品不懂技术,就随便忽悠我啊!”
聂老师的情绪几乎达到了要纵声尖叫的程度:“100ms不能卡。但它会失败啊!失败了多了不就卡了吗?!你懂技术,代码给你,你写呗!”
Max发现桌上捏捏袋子里有一根头发,他的手本想去抚慰一把自己的秃顶,听到这话,将手撤了下来。双手在裤子上摩擦了几下,没有吭声。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算法开发Max心想:「这个会该结束了吧?」
架构聂老师心想:「她不会真要写吧?」
产品经理Wendy心想:「他不会是让我真写吧?」
一阵沉默。
Wendy:“我知道,或许有一天,小雨伞成为一个真正的智能人,我们这帮产品就会面临下岗。但我们不会停止完善他的脚步!当他真正诞生了,我们也是他的接生者!”
一阵沉默。
Max心想:「Wendy这是什么意思?她要让我突破技术困境,实现弯道超车?她最近真是飘了。我都不敢拿这个话和老板去吹牛逼。」
聂老师心想:「Wendy你放心~以业界现在的水平,你畅想的那一天,还是挺遥远的~你看你旁边的MAX都紧张成什么样儿了?」
Wendy心想:「哎,和这帮直男真是谈不了一丁点理想!」
一阵沉默。
产品经理Wendy:“所以……”
架构聂老师:“所以除了这块,其他的,我们都可以先做!”
“不行!这块是这次上线的重点!”
眼见着,二人又要吵起来。
当——当——当——有人敲门。
推门而进的小哥,被会议室里闷热的空气糊了一脸,懵了一下,笑道:“我是古川,新来的后端研发。聂老师让我来听一听。刚刚HR临时找我走了一个流程,所以来的有点晚。咱这会议室还挺热的,我开个空调?”
“开吧!”“开吧!”“开吧!”三人异口同声。
古川伸出手,将旁边的空调开关打开。
唰!凉风袭来——
站在门口的古川,像烟熏火燎的烧烤局中,端上来的那盘拍黄瓜——只是撒了一点盐,便已经是人间至味;更像炎热的夏天里汗流浃背时,送过来的那颗冰镇大西瓜——切开便是清新的味道,冰凉的汁水让人沉溺。
在雨伞公司里,古川绝不是最帅的,但一定是最吸睛的。他站在那,像一株将开未开的白色芍药。清新至纯,像刚刚大学毕业邻家弟弟;凉风拂过他,瞬间吹动了所有人的心。
Wendy心想:「聂晓义上哪找的这么个弟弟!这种人才应该来我们产品组啊!」Wendy的嗓音低沉了许多,像极了一个成熟的大姐姐,招呼道:“古川这名字不错,快坐!不晚,我们才刚刚开始。”
Max有些震惊:「这就是传说中的播音腔吗?」
聂老师:“这是产品经理Wendy,这是算法开发Max。过来坐,一起听一下。”
古川点点头,走到聂老师的另一边,拉出椅子坐下。
Wendy对面三个人,Max又开始闭目养神。另外两个眼巴巴的看着她。
Wendy:“古川有对象吗?”
“啊?……”古川一脸茫然看向聂老师。聂老师对着Wendy翻了个白眼,“你讲正事儿,先讲正事儿。”
Wendy哈哈一笑,将刚刚的需求又快速过了一遍,讲到刚刚争议处,“古川,你懂吧?用户非常需要这个!”
聂老师提醒:“加载那个模型,咱们反馈动作API响应时间就会增加100ms。”
古川点点头,“我明白,聂老师,Wendy姐。现在咱们前端交互留给这个接口的耗时上限只有500ms。目前线上日常高峰期时TP99 380ms,如果加上这100ms,就到480ms了。TP99触顶就意味着失败率增加。
一旦失败,前端只要重试,就会出现1秒微弱卡顿。从交互层面肯定过不去。”
Wendy不停点头,“你这么说我就懂了!”
聂老师:“我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你说的太简单的,那不一样。”Wendy摇了摇手指,继续说道:“这个自识别主动交互将是咱们的里程碑——从被动倾听提供解决方案,到主动缓解用户心情。它可是这次上线的重点!”
古川点头表示听懂了。
Wendy见古川的回应,似乎看见了曙光,饱含希望盯着古川和聂老师问:“怎么样,能上吗?”
古川一脸单纯直视Wendy,过了一会儿,才发现Wendy是在等他回应,“啊?啊?问我啊?”
Wendy点头:“嗯!”
古川:“聂老师,这个你有优化思路吗?”
聂老师:“没有。”
古川:“那我也没有。”
Wendy差点憋过去:“你俩再想想!”
古川一脸耿直,聂老师一锤定音:“先做其他的。这个等我们架构优化之后再做吧。”
Wendy咬着牙妥协:“也行吧!”
聂老师:“古川,这个需求的开发你来吧。有技术上的问题找我,有业务上的问题找Wendy。”
古川:“好的,聂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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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Wendy热心地给古川安排了一位“登对”的单身女同事Cathy?对接需求。Cathy将需求文档罗列的十分详细,文档内的“同xx一致、仿照竞品xx功能”等这种业界毒瘤全部换成了详细需求描述。这份需求文档,被同事们称之为“公司成立一年以来,最标准、最详细、最符合需求规范的文档典范”。
然而,当这份可以载入史册的文档交到古川手上后,这位职场新人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他能在设计评审时把技术方案讲得头头是道,可一旦落实到代码层面,却总能刷新所有人的认知下限。
“密码为什么要写死在代码里?!这和你的银行卡密码写在银行卡上有什么区别!!” 聂老师甩过来一个开发规范,并让古川熟读。
测试盯着突然飙红的监控面板:“苍天啊,你这个服务刚刚部署,我连测试用例都还没跑,CPU怎么就99%了?” 古川看了一眼监控,一脸疑惑:“不应该呀!我在本地跑的时候是正常的。”
测试凸着红血丝的眼睛,看着仍然清爽的古川,一口气逆流而下,“测试服务器给你,你在上面调试吧!我们去吃饭了!”
BUG数从0个到10个,再瞬间突破30个,往五十个慢慢迈进。测试组破天荒安排了三个测试,三个测试每每抓住聂老师便哀嚎:“聂老师,你这是见色起意!你不当人!”
聂老师委屈却又不敢直言,只在心里默默回应:「这是老板捞的!这是老板捞的!我只是初面给过了!」
当BUG慢慢修复到1个。
面对这唯一一个BUG,古川终于能理直气壮地说一句:“这段逻辑我是复用的!” 聂老师带着全组人连夜排查,最后发现底层有问题的代码竟是一段“祖传代码”,居然是公司初创时期老板亲自写的。整个研发组集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聂老师:“要不你还是别调用这段代码了。”
古川不解:“我修复一下历史问题是不是就可以了?”
聂老师委婉提醒:“你看这段代码,老板当年亲自写的,肯定是符合当年需求的……”
古川仍不解。
聂老师:“这段代码,连个注释都没有。反正你可别调用这段代码了,万一对线上其他功能造成影响,就不好搞了。”
古川点头,“好的,那我再写一段。”
项目终于上线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相关产品和测试直接请假旅游去了。
茶水间里,产品Wendy和测试负责人林婷开起了“古川项目复盘会”。
Wendy:“Cathy说再也不想让古川碰她的需求了,简直像是给自己孩子找了个纯真无邪的后爹。”
林婷噗嗤笑出声:“我们测试的小姑娘们说古川长得阳光清爽,人又有礼貌,但技能点可能都点脸上了。有时候说出的话,能让人一口气捯饬不上来。她们现在见到聂老师就说他见色起意,整的聂老师最近看见她们都绕道走。”
Wendy环顾四周,凑到林婷耳边说:“我听说……” 她的声音只剩下气音,“古川二面是老板拍的,当时只看了简历,直接让入职了。”
林婷猛地瞪大眼睛:“简历上有什么?这么牛!”
“有照片……”
“啊……啊?!”
Wendy意味深长地眨眨眼,“你也知道,咱们老板,他那些人生伴侣,都是这种邻家弟弟。”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端起咖啡杯,将未尽之言都咽了下去。茶水间的玻璃门上,倒映着她们心照不宣的笑容。
3. 一个仅存美貌的没品老板
2025年2月14日,晴。创业大厦16层,帝都雨伞有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叮——
电梯门缓缓开启,曲易之迈着长腿大步流星。修身剪裁的羊绒大衣带起一阵香风。助理小木拎着电脑包紧随其后,在老板看不见的低谷,丧系冷漠的脸上写满了“莫挨老子”。
雨伞公司规模并不大,三十来号人。租了创业大厦16层的四分之一,与隔壁公司共用前台。电梯门一开,雨伞科技的前台就已经站起来等候,曲易之迈进玻璃门立刻扬起笑脸:“曲总好!”
曲易之微微颔首,径直朝办公区走去。身后传来隔壁公司前台小声的嘀咕:“你们曲总天天跟走秀似的,这卷发捯饬的可真精致。今天这大衣怕是多半斤肉塞进去都不好看了……”
“曲总好!”“曲总好!”
办公区内此起彼伏的问候声中,曲易之不断点头回应。
古川第一次见曲易之,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真漂亮,他要是去当主播,只露脸,都算擦边。
古川突然理解了朋友对手办的痴迷。那个曾经抱着限量版手办哭喊“老婆差点被人抢走了”的老宅男,甚至还和小区群里一个女孩争过一只野猫的抚养权,结果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现在,一只的线条流畅的“雪豹”正朝他走来。此刻在他心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共鸣。
曲易之走到在古川工位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的工牌:“新入职的?”
古川:“曲总好,我是新入职的后端研发古川。”
曲易之点点头,双手抓住大衣的衣襟,轻轻向扯,将大衣脱下。这个动作让内里的黑色羊绒衫瞬间绷紧,勾勒出充满诱惑的胸肌轮廓。他随手将大衣搭在臂弯,“疫情都过了,怎么还带着口罩?”
古川视线上移,直视那双漂亮的眼睛,认真回答:“曲总,今天轻度雾霾。”
“咱们公司有新风,在公司不必戴口罩。”
“哦。” 古川顺从地摘了口罩,一股淡淡的果味儿烟草香气扑面而来,他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挺好闻的。
曲易之颇为满意:“上班吧。” 说完便迈开长腿走向办公室。
古川朝跟在后面的小木助理点头致意,正要坐下工作,却见已经走过去的小木突然折返回。
一米五五的小木助理凑近仰着头,又抬起脚,压低声音问道,“你……有女朋友吗?”
古川低头看着这个比阿尼亚高不到哪去的小助理,为了让声音传递到他的耳中,正踮着脚尖,努力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他不得不礼貌下蹲,俯身配合:“我没有。”
小木见古川如此贴心,更心虚了,“那……那……那你有男朋友吗?”
古川:“也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咱们公司对性取向非常包容。因为咱们曲总……” 小木低声说,“他喜欢男人。每个新入职的员工,都会被通知这事儿。曲总说避免后续尴尬。嗯,就是这样的。”
小木脸红扑扑的,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抱起笔记本电脑逃也似地离开,还没等她走到曲易之办公室门口,就被Wendy和林婷一左一右架进了茶水间。
古川直起身,忍不住轻笑:“我还没尴尬,自己先尴尬上了。”
他坐回座位开始完善《反馈动作API高耗时分析报告》,打字空隙间,余光瞥见曲易之从办公室踱步而出,径直朝茶水间方向走去。
茶水间里,三个妹子大概率是正在蛐蛐曲易之。古川想到产品和测试团队对他的照顾,便打算拿着未完成的分析报告帮忙打个掩护。“曲总,我这有一个优化项需要您决策一下。”
曲易之闻言点点头,“拿着电脑来我办公室聊吧。”
进入办公室后,古川刚在椅子上坐定,就发现曲易之没有坐在对面,而是站在了他身后。古川:“曲总,我可以共享屏幕到电视投影上。”
“电视电源有点问题,就这么讲吧。” 曲易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的。” 古川调出代码,“本周我们发现有个API耗时过高,影响了新需求上线。分析后发现是调用了这个接口。目前我并没有发现这个接口回传的数据被使用。” 他指向屏幕,“这是您之前写的代码,想确认下是否可以删除。”
曲易之倾身向前,右手覆上古川握着鼠标的手。那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插入古川指缝间,带动鼠标轻轻滑动,古川呼吸一滞。古川感受到了背后传来结实的胸肌压迫感。
“是这段吗?getXXXYYY?”
“嗯,是的。” 古川整个人再次被那水果和烟草的香味包围,他的呼吸开始不受控,越控制越不受控。
“呵……” 曲易之突然轻笑一声,温热气息擦过古川的耳朵边儿。他松开右手,却转而又将手搭在古川肩上,从左侧俯下身,左手撑在桌面上:“你觉得呢?”
古川的余光微微向左扫了一下,却不敢将脸转向左边。这个姿势,真的太近了。电脑屏幕中黑色底的代码编辑器模糊的映着曲易之的脸,古川的脑子里只有不断重复的三个字:“真漂亮!”
陷入死循环……
曲易之盯着古川看了半天,问:“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想的可好了……“曲总,我再想想吧。”
“行。” 曲易之放过古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古川正好起身,曲易之轻轻按住了他,“你用的什么香水,挺清新。”
古川:“没……我没用香水。”
曲易之轻轻的闻了一下,“一股新鲜柠檬味。”
古川:“啊?那就是柠檬。”
“为了美白吗?你还挺白的。”
古川:“不是,补充维C,防感冒。”
曲易之笑了,“也是,你去想想吧。”
古川抱起电脑夺门而出,迎面撞见小木助理已经淡定地坐在工位上。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小木叹息着摇了摇头,低下头的瞬间,用口型无声地说:“作孽啊……”
他顿时涨红了脸。
古川回到工位时,发现Wendy正坐在他的工位等他。
“Wendy姐。”
“我刚听小王说了,” Wendy起身将拉着古川,将他按在工位,一脸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为了我们仨勇于献身的壮举!”
古川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
Wendy压低声音解释道:“每次节假日后大家陆续回来,都会带伴手礼放在茶水间。曲总这个小气鬼不但回来晚,还什么都不带,只会去吃。估计今早没吃饭想去茶水间觅食,差点撞上我们仨,幸好有你拦住了!
别看曲总长得人模人样,做事可没品了,等你以后就知道了。这次你帮了我们,好姐妹!下次你有事,我们一定拉你一把!”
她们到底说了曲易之什么,帮这点小忙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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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姐妹了……古川:“谢谢Wendy姐。”
“我们得谢你!” Wendy继续八卦:“现在他剪了短发烫了个日系卷毛,看着人模人样的。你是没见去年他那头浪漫长卷发,慵懒优雅得跟油画似的。看过去年的他,再看今年的他,实际颜值下滑不少。
作为好姐妹,给你提个醒。” Wendy凑到古川耳边说:“曲总的历任男友,都是清新小白花邻家小哥哥。”
“哦。”
见古川不为所动,还单纯的看着她,Wendy:“你咋没反应?”
“我能有啥反应?” 古川反问。
Wendy被噎了一下,“你不就是这个类型的?”
古川思考了一下,“真的吗?”
“……” Wendy话锋一转:“你面试的时候二面了吗?”
古川摇头,“就聂老师面了我,然后hr就通知我能入职了。”
Wendy眼睛一亮,果然和小木说的一样!她终于从当事人嘴里得到了最劲爆的八卦。正巧聂晓义抱着电脑回来,Wendy立刻指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笑得聂晓义浑身发毛。
“你抽什么风?” 聂晓义一脸莫名。
“可以啊聂晓义,聂总管!” Wendy压低声音,“替领导瞒事儿是吧?”
“什么跟什么啊?” 聂晓义满脸迷茫地走开了。
Wendy立刻凑到古川耳边:“咱们公司从来都是二面制,就你破例一面就进来了。” 她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曲总看了你简历上的照片,直接就盖章了。
你这么单纯,可别被他骗了。他换男朋友的速度可比你们研发改BUG的速度快多了!”
这份工作原来是这么来的啊?古川有些尴尬的解释道:“Wendy姐,可能就只有我改BUG很慢……”
Wendy说的可不是BUG,她说的是到处留情的曲易之。而且她的分享欲已经爆棚了,“去年你没来,可惜了。去年可精彩了!曲总现实谈着一个,网上还撩着一个。后来被现实那位发现了,硬逼着他把网上的踹了。”
古川若有所思:“看来现实那位对他很重要?他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想啥呢?” Wendy翻了个白眼,“他刚把网上的踹了,现实那位转头就把他甩了。”
古川笑道:“鸡飞蛋打。”
“精辟!” Wendy拍手,“那会儿还有个网红也被甩了,那可是程序员们的梦中女神。”
路过的聂晓义幽幽插话:“什么梦中女神,那是我们的代码之神。结果被个抽烟的长卷毛给糟蹋了,唉!” 长叹一声,扬长而去。
Wendy继续道:“那段时间研发部看到长卷发就PTSD,连聂老师都开始写bug了。后来曲总为了公司稳定,忍痛剪了头发。”
古川:“还挺顾全大局。”
“这是对外说法,实际上是在咱们大厦地下车库,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网红粉丝报复,还是之前没品伤害过的哪个小弟弟。连警都没敢报。” Wendy意犹未尽地补充:“所以现在你看他,再也不敢留长发了。不过嘛……某些审美偏好倒是很专一。
小川,听姐一句劝,曲总186的大高个,三分是渣,剩下七分都是坏水儿。别和他谈感情。”
古川:“Wendy姐。我懂,我来就是为了赚钱的,我只在乎公司。”
4. 老板跨区怀旧时厥过去了
2025年2月14日,下午。创业大厦16层,帝都雨伞有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代码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于是便有了人情世故。
古川其实不需要考虑,现在肯定是不能删那段屎山代码。如果能删,早就有前辈下手了。
业内对付屎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碰它,所以至今一直没人碰它。但现在不行,不处理,新需求加不上去。现在必须得有人碰它。对付屎山的次好办法,就是把它变成公厕,谁都去蹲个坑,谁都跑不了。但这太损了。如果是曲易之处理这件事,现在估计已经在动员大家蹲坑的路上了。
幸好现在是古川处理这个事情,他的思路非常简单:他是一个正直的员工,总不能坑害同事吧?于是他决定,把这个茅坑分老板一半儿。
他十分确定,以曲易之现在这副吃定他的德行。在“共享茅坑”这件事上,曲易之一定不会拒绝他。
当当当——
“进来。”
“曲总,在忙吗?我想再和你讨论一下那段代码的事儿。”
曲易之示意古川坐,将防蓝光眼镜摘了,遥开电视,“投屏吧。”
仅仅半天,物业维修都没来过,电视电源竟然自己好了。曲总可真是个“人才”。也好,免得浑身不自在。古川将代码投屏到电视屏上,“曲总,这段代码回传的数据没有被使用,理论上可以删除。”
曲易之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川:“但如果删了,可能以后还用得到。所以我觉得我可以优化一下。”
曲易之点头,示意古川继续说。
古川:“但我不太清楚这个接口是干什么的。曲总你还记得吗?方便给我讲讲吗?”
曲易之想都没想马上摇头,“早就想不起来了。”
古川深吸一口气:“能不能再想想?”
曲易之摇头,“这都半年前的代码了,谁能想的起来?” 手机响了,曲易之接电话,示意古川等一下。
水滴声提示音——水滴声提示音——水滴声提示音——
办公桌上的一部手机亮了,可能是曲易之的私人手机——
“我可是一天没吃饭”
“晚上我随便喝点粥吧为你付出太多”
“我今晚下班晚过来找我科学与生命产业园的四季如春酒店808房 9点”
呵——古川心想,怪不得电视电源修好了,合着又勾搭上一个。笃定“共享茅坑能成”这件事,确实是他草率了。
水滴声提示音——
“三个月不见 让我看看你的威力”
哟——这还不是一段儿新缘,这尼玛是旧梦重温!看这架势,曲易之是要去追溯旧日时光!古川此时十分后悔入职这家破公司,用来刷新他下限的东西永远是更下限。半年前的代码怎么就想不起来了?是懒得想起来吧?!一天天的,就他妈知道搞对象,渣gay!
曲易之打完电话,“你继续。”
古川:“曲总,你看这样行么?我先优化一版,下周发你review一下,没问题的话,再上线。”
曲易之:“这个今晚上线吧。Wendy提的新需求下周一必须进入排期。”
古川心想:今晚你得去怀旧,哪来的时间review代码?但微笑:“好的,曲总。” 哎,打工真的是太难了,好想把电脑砸到这个也就长得还行的老壁灯头上!
古川回到工位查了下从兴南区创业大厦到科学与生命产业园的四季如春酒店路程,周五加上情人节,肯定堵车,最少也得一个半小时。掐算了一下留给自己的时间,便开始奋力优化代码。
下午五点,古川刚将这个接口的TP99 从380ms,“优化”到480ms,上测试环境跑了把自动化测试,失败率52.1%。古川内心给自己疯狂鼓掌,让这个茅坑把渣gay炸死算了!
曲易之来信息催了:优化完没?
古川:曲总,有点小问题,还在改。
曲易之:一会儿让聂晓义review吧,我有点事儿。
古川:曲总,聂老师下午请假了。
曲易之:那你什么时候能优化完?
古川:曲总,七点您看可以吗?
曲易之:六点半吧,尽快。
古川:好的。
18:00,古川目送了一批批过情人节的同事,有怨有悔,但人生无常,只能继续优化代码。18:30,古川带着新代码到了曲易之办公室。
曲易之随便翻看了一下代码,“上线吧。”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人真不可貌相,因为单从长相来看,根本分不清煞笔曲易之和人类。曲易之翻看的根本不是要上线的代码!
古川:“曲总,这次优化TP99是下来了,但平均耗时有些高。”
“上了再说。”
古川点头,“曲总,你能不能帮忙上个线?聂老师不在,我试用期,没权限上线。”
十分钟后。
18:40,1/3线上批次更新完毕,线上接口成功率66.6%。
古川:“不能啊,我本地跑了自动化测试,都通过了。”
回滚。线上接口成功率100%。
古川挠挠头,“曲总稍等,我改个配置。”
18:50,1/3线上批次更新完毕,线上接口成功率83.8%。
回滚。线上接口成功率100%。
“没时间了。” 曲易之看了下表,“还有别的办法吗?”
古川注意到曲易之的拇指不断无意识地摩挲着食指指节,猜测他有些焦躁:“曲总,先把这个getXXXYYY方法注释掉?”
曲易之一锤定音:“删了算了。”
19:00,1/3线上批次更新完毕,线上接口成功率100%,TP99 180ms。
成了。
曲易之迅速上了剩下两个批次,看了下表,19:20。“我走了。你也早点下班。”
曲易之跑的很快,19:21就不见了。这时公司里也已经没什么人了。毕竟在情人节,能成双成对的早都去成双成对了。
古川用手机和友人聊了几句,随后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嘴角微扬,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木助理拎着笔记本电脑从古川工位路过,“古川,怎么还不走?”
古川笑了笑,“曲总删了段代码,刚上完线,我再盯会儿数据。”
“曲总改的啊?” 小木得到古川的确认,“那他倒是溜得挺快。”
“情人节嘛,老板可能赶着赴约。”
小木眼睛一亮,凑近问:“老板现在不是单身吗?有情况?”
古川压低声音:“不小心瞄到他手机——怀旧去了。”
“怀旧?他前男友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男友,反正估计拿着身份证走的。”
小木:“老板是不是去昌北区了?”
古川点头。
“还真是前男友,那可是个人精。当年,你知道吗?曲总脚踏两条船,这个人还是后来者居上。当时他只是招招手,曲总便主动把另一条船给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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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厉害?”
“我当年听得清清楚楚,曲总说这个人是初恋白月光。哎,有了白月光,谁还要替身啊!”
“还有替身文学啊?真渣啊……”
小木接了个短信,怒:“哎,曲易之这个王八蛋!”
“……?”
小木:“他让我明天去昌北,给他送衣服。但我明天要带我的鹦鹉小凤凤去看病。”
古川:“我替你去吧?”
“啊啊!那谢谢啦!” 小木感激,“老板办公室的衣柜里有衣服,随便拿一套便装就行。地点我发你短信。那下周见!”
“拜拜。”
古川坐在工位上,一边观察着服务性能,心里盘算着时间。
20:00,系统应用内存 70%。周五晚上流量本不会太多。但今天情人节,估计同样不开心的人挺多,小雨伞情感咨询的流量突飞猛进,全部都是“嘤嘤嘤”。
20:30,系统应用内存 80%。访问小雨伞情感咨询的比预期更多。系统应用内存上涨的很快,但仍还在安全水位。
21:00,系统应用内存 90%。
离内存触顶有很远一段距离。古川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
21:10,大批流量涌入小雨伞情感咨询,系统应用内存瞬间飙到 100%。
监控平台上,很多业务指标直接停滞,性能一片飘红。但没有丝毫监控告警,可能是前段时间的升级有些问题,没有任何监控告警打到员工手机上。
古川拨通曲易之的电话——被挂断。再拨——又被挂断。第三次——依然被挂断。
第四次,电话终于接通。“您好。” 曲易之的声音有些哑,背景音里传来一个清脆的男声带着笑意连连:“易之……我再吃一口~”
古川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曲总,是我。”
“唔……谁啊这么烦人……” 那个清脆男声嘴里嚼着东西,不满地嘟囔。曲易之深吸一口气,“有什么事快说!”
古川:“曲总,小雨伞崩了。”
曲易之:“重启吧。”
“哦。” 古川停顿了下,嘴角上扬,说:“曲总,我试用期,没权限。”
曲易之:“我回去得一个多小时,赶紧找聂晓义。”
古川:“聂老师请假了,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现在用户界面什么表现?有用户投诉吗?”
“用户界面显示……” 古川顿了顿,一字一句念道:“当前访问人数过多,可能是今天表白成功的人太多了呢!”
电话那面,曲易之的呼吸开始变重,“晚上流量应该不多,先挂着吧。我二个小时后到。”
古川挂着外音,翻看手机,默默的笑了,语调却很严肃:“曲总,因为崩溃文案,小雨伞上社交平台热点了。现在排名第十。” 真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儿,他花钱点了个豪华套餐。
电话那面曲易之破天荒的不耐烦:“ci……” 话未说完,呼吸开始杂乱无章。
古川默默得听了一会儿:“第六了。‘破伞不配拥有’。曲总,这是热词。”
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 “这他妈谁写的文案?!” 曲易之嗓子都喊破劈叉了。
“前几天上的,据说是您亲自决策的。”
“咣当——” 一声闷响,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男声惊慌失措:“易之?!你怎么厥过去了!醒醒!”
古川默默挂断电话,抬头看了眼监控数据。
他忽然笑了。不乖乖一起加班,非要跑六十多公里,怀尼玛的旧!
5. 研发探视老板时被撅晕了
2025年2月15日,周六,凌晨1:25。兴南区创业大厦楼下。
古川站在路边,已经在寒风中等了十分钟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司机距离您3.6公里,预计7分钟后到达。】
三分钟前,司机在电话里迷迷糊糊地道歉:“不好意思啊,睡着了,刚看见,马上到……”
古川嘴上表示理解丝毫不着急,心里其实急的要命。他想快点到昌北区国际医院,欣赏煞笔老板的惨状。一想到这儿,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刚上车时,手机上四人沟通群《老板请大家加班》不停地滴滴响——
温笛:咱们系统还有风险吗?
义薄云天:没有了。
温笛:OK。那我让运营继续引流了。
义薄云天:OK。注意控速。尤其是明天早上。
温笛:当初我就说那个文案不行!表白成功只是情感结果的一个场景。他非说展示正面信息给予用户信息。Max还吹捧说:老板这是引领用户心智。用户又不是傻子!曲易之就不能好好搞算法吗?或者出去再拉点投资也行!再不济,再谈两个男朋友!
义薄云天:他一个算法,趁我不在,动什么代码!就不能只改改参数么!我的假期少了半天!
小木:终于,一缕正道的光,撒在了这只阴暗生物上!
小木:@Hello古川 辛苦你了。今天本来应该我去的。我上午要带我家小凤凤去看病。你去的时候替我问好。
Hello古川:不辛苦。闲着也是闲着。
温笛:我要睡一天。@Hello古川 你去的时候替我问好。
义薄云天:我都到三亚了,也回不去了。@Hello古川 你去的时候替我问好。
Hello古川:111
隔了一会儿——
小木:如果有八卦……
温笛:一定要告诉我们!
Hello古川:111
wx群不再滴滴响。司机大哥也就坚持了一分钟,就开始忍不住搭讪:“哥们,你这下班够晚的?怎么一下班还往医院跑?”
古川:“刚刚在楼上给老板加班,现在去医院给老板送衣服。”
司机:“你们什么公司,这么忙?情人节还加班啊?”
古川:“小创业公司,老板不当人!” 尤其的我们曲总,跑六十多公里跨区怀旧,厥过去了。他在医院躺的这叫一个安详,苦了我们,忙乎了一夜。
司机:“你们这栋楼的公司,老板都不怎么样。”
古川:“怎么说?”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瞥了眼古川手里的Gucci袋子:“这帮老板拉来投资,自己穿的戴的都是名牌,但对员工就扣扣搜搜的。就上次,我从你们这栋楼拉了一个哥们,说是老板给他500块钱,让他组织二十人的团建,还要有创意。”
古川:“那确实过分了。然后他怎么组织的?”
司机:“那哥们直接买了二十桶农夫山泉桶装水,就是那种,那种19还是20L的那种,堆在公司门口,又自费做了个易拉宝,白底黑字写着——老板请大家喝水,管饱管够!”
古川:“这哥们是不想干了。”
司机:“可不?!我拉他那趟,正好是他离职回家。你们老板什么病啊?跑昌北区住院,那可挺远的。”
古川:“心脏。” 曲易之的玻璃心,也太脆弱了。线上系统崩了,他也崩了。“心脏出了点小毛病。”
司机:“那你现在去也进不去吧?探视一般都在白天中午或者下午。”
古川:“老板朋友有事要走,让我去顶一顶。”
司机:“不拿牛马当人哟!”
古川叹了口气,我他妈连牛马都不是,我就是条奔波在路上的狗。
2:33 昌北区国际医院
当古川赶到时,曲易之坐在急诊走廊的椅子上,勉强抬了抬眼,没有说话,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白天那只优雅迷人、充满诱惑的雪山精灵,此时只剩下“迷惑”了。他脆弱的像只初生的猫,甚至连喵喵叫都不会了。
脑子里所有的嘲讽话,全部都到了嘴边儿,古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曲总,线上都处理好了。系统已经回滚,热搜也回落了,流量现在也恢复正常了。你怎么样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曲易之这么严重。古川挺后悔,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曲易之先开心一晚上呢!
旁边一个穿着卡通T恤的年轻男人,一见古川的脸,危机感顿时爆棚。身为曲易之前男友,他太知道曲易之喜欢什么样的了。面前这个,简直是小白花中的霸王花。他本能的开始撒泼:“你们能处理好,还给你们曲总打电话。看把我们易之吓得!做事没有一点分寸!”
古川猜测这位大概就是曲易之那个老菜新吃的前男友。他看着面前空降的“自诩第二老板”,嘴角扬起职场假笑,礼貌伸出手:“您好,我是古川,雨伞公司的员工。” 话音未落,古川的手便迅速收回来,将对面人的手晾在半空,“请问您和我们曲总是什么关系?”
男人冷哼一声收回手,扬起小尖下巴:“我是他朋友,我是蒋……”
古川乐了,他根本不想知道这货叫什么:“只是朋友,那在公司的事儿上,您没什么话语权。”
男人急了:“我是他男朋友!男朋友都没话语权?”
古川:“男朋友的话,那也没有。无论是朋友,还是男朋友。私人归私人,公事归公事。您电话里不是和我说要赶飞机么?”
男人:“易之,你这个员工不行,肯定照顾不好你。让他走!我找个护工照顾你!”
惯的臭毛病!要不是小木委托,古川根本就不想来照顾曲易之。他顺势将衣服袋子放下:“曲总,这是你的衣服。如果你朋友能照顾你,那我可以先走吗?” 却发现曲易之根本不在状态,一脸茫然,盯着地面,看都没看他。“曲总?”
古川疑惑:“他这个状态能出院?”
男人觉得古川心机颇深,还处处针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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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有病吧?!” 男人猛地拍出一叠单子甩到古川面前,“医嘱在这儿!人大夫说能出院就能出院!你这么牛逼,你去问大夫啊!”
古川翻看着诊断证明。哟呵!性活动加上情绪应激造成的血管迷走性晕厥。医嘱写的很清晰:避免空腹性活动,性活动前适当进食碳水化合物预防低血糖;推荐采用侧卧位进行性活动以减轻自主神经刺激。
古川觉得这几张纸上写的,已经超乎自己的理解范围了。这玩的也太花了!年轻人的世界太狂野了!算算车程,到酒店估计就洗了个澡,就开始唇枪舌战了。
今天幸好小木没来。小木要是来了,她会尽最大努力,让Wendy在最短时间吃上这个瓜。
所以说……曲易之不会因为这个事儿不行了吧?!古川觉得他要是曲易之,他也不想说话。身为男人,他略微同情他。但身为员工,这个煞笔老板真他妈活该!怀尼玛的旧!
姓江的男人心想,我他妈只是个想爽一下的前男友而已。结果爽没爽到,麻烦还一大堆!诊断证明差点把我都干了什么写进去!大夫还问,还确认,还反复确认!今天倒了八辈子霉,丢人现眼!气的他又抄起药袋砸过去,“药也在这儿!”
男人俯身快速“啵”地在曲易之脸上亲了一口,“易之,我真得走了,飞机不等人!”
古川火了,对着男人一顿喷:“医嘱写的是医嘱写的。你看他这状态能出院?!他大老远来找你,现在半死不活的在这蹲着。你赶什么飞机!有你这样当男朋友的吗?!”
曲易之仍怔怔的,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似乎有点委屈,但没有任何表示。他不想说话,面前这两个人,他都不想看见。
男人不想再多说一句,转身便要走。古川一把揪住他后衣领,“姓江的,我老板还没说同意呢。”
“woc,你有病吧?!” 男人猛烈扭身挣扎,“姓古的,你放开我!看我揍不死你!” 无奈身高差在那,他只能像鼹鼠一样不断扭动挣扎。更生气了!“姓古的!你算老几,凭什么不让我走!”
一直偷看的护士冒出头:“请不要在医院喧哗!更不能打架斗殴!”
曲易之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缓缓开口:“古川,松手。蒋椿,咱俩已经分手了,你走。”
古川闻言立刻松手。蒋椿感觉身上一轻,回身就是一拳,左手握拳自下而上抡到了古川下巴上。
砰!!!
毫无防备的古川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下巴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膝盖软了下去,双腿也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笔直向前栽倒。
咣当!
“保安!保安!” 护士边往这边跑边高声喊。
古川侧脸贴着冰冷的地砖,视野呈现高斯模糊。他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却控制不了身上任何一块肌肉。他想:
不讲武德!
曲易之那个怂货,指不定又厥过去了。
我这应该算不了工伤。
这个公司完了,我要辞职!
6. 这个医院今天谁都不白来
2025年2月15日,周六,凌晨3点。昌北区国际医院。
2025年的情人节,注定会让曲易之终身难忘。
他眼睁睁看着保安拎着防爆钢叉把蒋椿叉墙上,看着蒋椿这只猹被吓得又哭又叫,听着蒋椿嗷嗷喊:“杀人了!救命啊!”
他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利落地把昏迷不醒的古川抬上急救床,再将他匆匆推到走廊另一边。
三个人,三块区域,谁也挨不着谁。真好!
曲易之起初还有点迷瞪,被蒋椿的几声猪崽子般的嚎叫吵回了魂儿。他抹了把脸,冲蒋椿喊道:“你瞎喊什么?你别动,没人会要你的命!” 真的是生无可恋,谁能赐他个再造之恩?
蒋椿被叉在墙上默默流泪,嘴上反复念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曲易之扶着椅子起身,想过去看看古川,却被护士拦住:“急救中不能过去。你是患者什么人?”
曲易之:“我是他老板。”
护士:“那你能联系上他家属吗?”
曲易之:“暂时联系不上,我能替代他家属吗?” 当他接过护士递来的《非亲属医疗观察免责声明》,飞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时,笔尖划过纸面时,曲易之有一种签生死状的错觉。
隔离线外,曲易之的目光穿过医护的身影,看见急救床上的古川,他的下颌处已经呈现青紫色。护士正俯身轻拍他的脸颊,不断试图唤醒他。
迟迟没有回应,随后古川被推进急诊室。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心脏的曲总默默祈祷:别出事……别出事……宁可死了,也别傻了!千万别傻了!
不一会儿有护士叫曲易之过去。“曲先生,需要您配合一下唤醒程序。” 护士调整着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示意曲易之靠近床边,“我会继续物理刺激,请您持续呼唤患者名字。”
随着护士轻拍古川的脸颊,曲易之机械地重复着:“古川?古川?古川?古川?” 非常规律,隔2秒一次“古川”。他顺势偷瞄了一下古川解开的衣领,反正就挺白的,没什么肌肉。这小体格儿,被蒋椿一拳K.O.也不足为奇。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划出平稳的直线,维持心率65,没有任何波动。
护士皱眉:“说些能刺激他的话试试。升职加薪之类的。”
曲易之盯着古川苍白的脸,干巴巴的说:“古川你升职了。” 他顿了顿,监护仪依然平静,继续干巴巴的说:“古川你加薪了。” 心电图依旧毫无波澜,依旧干巴巴的说:“古川你代码跑通了。”
曲易之词穷了,抬头看向护士,无辜且无措。护士小声提醒:“有感情方面的刺激吗?”
“古川你……你……你对象来了。”
出乎意料,心电图稳如老狗,仅从65跳到68。这是代表——“哦!我知道了。”么?!
曲易之也是没辙了,不甚清醒的脑子开始乱发挥:“古川,曲总又晕了。”
滴滴滴——
心率突然从68跳到75,监护仪上的波形出现轻微波动。
曲易之试探性地重复:“古川,曲总又晕了。”
心率停在75,不再上升。
woc?
曲易之突然福至心灵:“曲总谈过……” 1、2、3、4、5、6 “六个男朋友!”
心率直接飙到95。
woc!
“曲总在地下车库被人揍了。”
心率停在95,不再上升。
“曲总脚踏两条船!”
心率停在95,不再上升。
“实际上,曲总每次恋爱最后都被甩了!他只主动甩过别人一次!!!”
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
病床上,古川的眼皮剧烈颤动,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他猛地睁开眼睛,嗬……嗬……的喘息着。
护士利落地把床头摇高,动作娴熟地给古川扣上氧气面罩,随后头也不抬地命令,“家属先出去!”
被“废弃”的曲易之站在急诊室外,远远看见蒋椿被民警带到走廊尽头。蒋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就是打了他一拳……我没想打死他!呜呜……我会被枪毙吗?”
今晚真是难忘!
曲易之沉默地去缴费窗口垫付了医疗费,回来在椅子上坐下后,掏出手机,用wx留言给HR:古川因来医院照顾我受伤,算工伤,流程尽快走。再给他批两周带薪假。我也休两周假。
HR竟然秒回:好的,老板。
曲易之心想:今天什么情况,大家都不睡的吗?
滴滴滴——椅子上的一部手机亮了起来。WX弹窗显示出详情。
[小木]:@Hello古川 你怎么还受伤了?严重吗?
HR不睡觉的原因这就送上门了。曲易之咬着后槽牙,装作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手指悄悄摸向手机。
竟然没有密码……
《老板请大家加班》群——
(以上聊天记录不再重复,但曲易之都看见了)
小木:@Hello古川 你怎么还受伤了?严重吗?
温笛:难道因为撞型,被老公前男友醋了?产生了肢体冲突?@Hello古川 你还没打赢?@小木你消息从哪来的?老板醒了?
义薄云天:白长那么大个子了!
小木:HR和我说的。老板估计是醒了。
温笛:祸害啊……
小木:祸害啊……
义薄云天:祸害啊……
这个不眠夜,参与的人也太多了。他觉得自己又要厥过去了。他默默地拿出自己手机,和古川的微信加了个好友。
他恶劣的想:反正你的聊天记录我也看过了,我还装什么正人君子?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突然出现在你的好友列表里,我吓死你!看是我偷看你手机比较尴尬;还是你背后蛐蛐我,被我发现了比较尴尬。
“家属!那个家属!曲易之!” 护士从急诊室探出头。
曲易之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心也提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护士。直到护士说:“病人醒了,叫你进去。” 曲易之才松了口气,快步走进病房。
古川正半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表情平静,仿佛刚才被人撅了一拳的不是他。
古川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出乎意料。
不追究。不诉讼。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放了蒋椿一马。
警察离开时,曲易之站在原地,恍惚了一瞬。他觉得古川此时应该坐在道观里,接受众人朝拜。
“古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蒋椿扑到古川病床边,“等我下次来帝都出差,给你带钱塘特产!龙井茶!西湖藕粉!定胜糕!你要啥我给你!你到钱塘,我请你吃西湖醋鱼!”
护士扑过来揪住了蒋椿,“千万别晃病人!” 蒋椿立刻往后挪了几步,不停点头:“知道的!知道的!”
古川仍旧面无表情,冷静地点了点头:“谢谢,一路平安。”
蒋椿感动得眼眶发红,“古川,你真好!我走了!” 像只终于找到蜜源的小蜜蜂,快乐地冲出了病房。
几秒后。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穿过走廊。曲易之听出来了,那就是蒋椿那只猪崽子的惨叫。
他扒着门框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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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中央,蒋椿姿势别扭的歪坐着。光洁的地上既没有水渍,也没有障碍物,仿佛这人就是凭空摔了一跤。
医生蹲在地上捏了捏,“桡骨远端可能骨折了。”
曲易之看不见蒋椿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哀嚎。他正要缩回病房,古川的冷漠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你前男友摔了?”
“啊?是。”
“你不过去看看?”
曲易之转过来,就看见古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莫名的就想理直气壮,“他就是摔了胳膊,一个人应该能搞定。”
见古川突然侧身捂住嘴,曲易之赶紧抓起垃圾桶冲过去,却被一把抓住手腕。古川的手冰凉冰凉的,抓的他生疼。
古川借着支撑干呕了两下,喉结剧烈滚动,硬生生把反胃感压了下去。
曲易之递过纸巾,“吐出来会不会好受点?”
古川接过纸巾,声音沙哑:“不喜欢。”
这时护士抱着病历本进来,扫了一眼监护仪数据:“脑震荡症状没完全缓解,得转神经内科观察24小时。现在能走吗?还是需要轮椅?”
古川撑着曲易之的手臂直起身:“能走。”
护士挑眉:“你走两步我看看。”
当古川松开曲易之的手臂时,膝盖一软,向前倒去。
曲易之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的腰。古川整个人的重量毫无保留地压进他臂弯里。冰凉,沉重。曲易之恍惚想起昨天,怀里的这副身子还因为自己的刻意挑逗而滚烫。顿时有片刻后悔,如果昨天他不任性,或许大家今天都好过一些。这两周,他一定要把古川照顾到位!
护士叹气:“还是上轮椅吧。” 吩咐曲易之,“一会儿你去给他办个住院。”
曲易之把轮椅推进病房,便抄着手站在旁边,看着古川自己一点一点往床上挪。曲易之安慰自己,这不是他不想帮,是真不会!
古川撑在床沿的手背绷出青筋,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曲易之,声音很轻:“帮个忙,扶我躺下。”
曲易之伸出手悬在半空,他不太确定该扶哪里。护士推着护理车进来:“扶颈托背,别让他用力。手放他脖子后,对对,用前臂承托整个上半身重量。”
护士调整了病床角度,对古川说:“你可以睡一会儿,但不能超过一小时。” 她递给曲易之一张记录表,“每两小时叫醒他一次,确认能正确回答三个问题——姓名、所在地、今天日期。”
曲易之接过记录表,低头设置了手机闹钟,将古川的手机递过去:“你睡吧,到点我叫你。”
“我手机先放你那吧。”
古川的声音很轻,却让曲易之的手指僵在半空。微信!他猛地想起古川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发现这件事。“好好。”
叮铃铃——古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身体一颤,又捂住嘴干呕起来。
“我去外面接。” 曲易之抓起手机,屏幕上[达令来电]四个字刺得他眼皮一跳。
还说没女朋友?
“您好,古川脑震荡住院了,我是他老板曲易之。”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突然爆出个男声:“啥?他不是去医院看你吗?我是他朋友大林!你们在哪个医院?”
今晚的参与者又他妈多了一个!“昌北区国际医院。”
“稍等……”
三分钟诡异的沉默后,听筒里传来声音:“卦象说我今天忌探病。老板辛苦,回头让川儿请你吃饭!” 嘟——嘟——
曲易之盯着挂断的手机。
神了。确实诸事不宜,今天谁都没白来,从古川被一拳K.O.到蒋椿平地摔骨折,现在连算卦的都躲了。
7. 四个人同居组建了三个群
2025年2月17日,周一,晴,天气转暖。曲易之的家,三室二厅一书房,213.93平,略挤。
蒋椿手腕骨折,航班没飞成,直接休了病假,改签了19号的高铁。因为古川的不追究,蒋椿感动得恨不得以身相许。这几天,天天来医院探视古川,嘘寒问暖,用仅存一只好手端茶递水。川哥长川哥短的。
曲易之冷眼旁观,心想:要不是在医院,蒋椿估计已经琢磨着怎么吃古川了。
曲易之看着前男友对着自己的员工各种挑逗,有一种“事不相干,却被强相关”的感觉。他低头整了整袖口,这件墨绿色衬衫是古川从公司给他带的换洗衣服,穿着原谅色衬衫当观众,萌生了一种不想给员工发工资的想法。
古川出院后,蒋椿退了酒店,拖着行李箱,堂而皇之地跟着古川住进了曲易之家。
曲易之生怕蒋椿真的在他家“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于是,把古川安排在了有卫生间的主卧,他自己住主卧旁边的次卧,又把蒋椿发配到最远的小客卧。还时不时的趴门缝,偷听蒋椿是出来上厕所还是要往古川的卧室钻。
安排完住宿,就要安排饮食了。但三个人中,一个能照顾人的人都没有。脑子好用的,脑子不行;脑子行的,脑子不好用。四肢健全的,不会照顾人;会照顾人的,四肢不健全。
曲易之因为个人心理原因最近不想在小区外抛头露面;蒋椿因为个人身体原因最近不想在小区内抛头露面;古川因为个人情绪原因最近不想卧室外抛头露面。
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各点各的外卖。
一天下来,蒋椿发现古川每顿吃的都很少。蒋椿和曲易之两个人扒拉着外卖合计半天,猜测古川可能是因为轻微脑震荡,而外卖又比较油,没有食欲。
两个人自觉都挺对不起古川的,但会做饭的手折了,不会做饭的不会做饭。
春节期间,曲易之家阿姨也休假了,需要两天后才能到岗。
于是曲易之召唤了小木助理。
现在的情况就很微妙了。小木助理来住两天。四个人需要挤三间房,谁和谁能一间?小木助理一个女孩子,肯定要自己一间卧室吧?剩下两间怎么分?
曲易之和蒋椿这对儿再旧情复燃?两人疯狂摇头。
蒋椿想和和古川一间房。曲易之不同意,他怕蒋椿“追梦成功”。
曲易之想和古川一间房。蒋椿不同意,他怕曲易之这个老流氓趁人之危。
小木电话里表示:“老板,我就不能只干个白班吗?我可以回家住啊!”
曲易之当然有自己的想法,跑到次卧偷偷和小木商量,“小木,工资照拿,额外三倍!餐费每天1Q。”
[微信转账:10,448.28元]
小木正用手机计算器复核计算中……18000/21.75*3*3+3000=10,448.27586206896
曲易之:“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你可能不清楚现在的情况。蒋椿对古川有意思。我怕他一激动,把古川整应激了。咱俩保护一下同事!”
小木欣然同意,收了钱,表示今晚就到!
随后,曲易之拉了个四人WX群。再随后,小木手机响了一路。
滴滴——
[新的朋友]蒋椿加您为好友。
滴滴——
《曲易之、古川、小木》群
曲易之邀请你和古川加入了群聊
曲易之:小木,来的时候辛苦去公司拿一下古川的电脑。我到时候和他讨论一下需求。
滴滴——
《蒋椿、古川、小木》群
蒋椿邀请你和古川加入了群聊
蒋椿:小木妹妹来的时候 辛苦买点高蛋白食物可以吗百度上说脑震荡要在饮食上加强营养
小木:收到,还有需要买别的吗?
蒋椿:我骨折了我想喝牛奶谢谢啦
小木:好的!客气!
滴滴——
古川:求不帮带电脑。
小木:好的。
滴滴——滴滴——滴滴——现在是小木助理分享瓜、抱团吃瓜时间!
小木骑了3公里共享单车,倒了两趟地铁,又步行1公里。共耗时1个半小时,终于在20:30,到了曲易之的家。
叮铃——叮铃——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卡通T恤、胳膊上打着石膏的年轻男人,“hi!你就是小木妹妹?”
小木例行化仰起头。面前这个年轻男人长得和古川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长相不一样,但关于样貌描述的形容词是一样一样的:年轻,阳光,像朵小白花。
小木见过老板的几任前男友,基本上都是这个类型。不出所料,这应该是某一任前男友。曲总还真是专一啊!
“你好,我是木葱葱,曲总的助理。” 仰头微笑。
“我是蒋椿!” 对方咧着嘴,用那只没打石膏的手热情地接过她的大包小包,“进进进!”
“曲总呢?”
“在书房呢!”
小木:“我买了牛奶、鸡蛋、排骨,帮你补骨头。还有三文鱼和蓝莓,有助于脑震荡促进神经恢复。是曲总脑震荡了?”
“不是……” 蒋椿突然支支吾吾,“是我不小心……把古川打到脑震荡了。”
来对了!来值了!这三个人没一个全乎儿的!这趟加班真的值了!肯定还有瓜待摘!小木:“我也买了些其他水果。有香蕉,可以舒缓神经紧张。曲总应该用得上。厨房和冰箱在哪?”
蒋椿帮小木将食材装进冰箱。经过走廊时,小木见古川的卧室门开着,屋内没开灯,窗帘敞开。朦胧的月光渗进来,隐约勾勒出床上隆起的轮廓。古川大概睡着了。
书房里,穿着睡衣的曲易之头发扎了个揪揪,有一种桀骜不驯、风流不羁的美。他正在看报表,见小木来了,示意她蓄杯水。小木趁机瞥了一眼屏幕,2025-02-14 至 2025-02-15,有一段时间数值小的可怜。
看不懂,但猜得到。这大概就是曲总任性的“杰作”。
“曲总,刚从市外回来,没来得及去公司取电脑。您看我明天再去行吗?”
曲易之:“嗯。”
“早餐做燕麦粥和煎蛋、吐司?”
曲易之:“嗯。”
“曲总,那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
曲易之:“好的。”
主卧就在书房的对面,依旧没开灯。月光下,古川已经无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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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了床沿。
小木停在门口,无声地挥了挥手。古川抬腕,示意她进来。
她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进了门,小声问:“你怎么样?需要我开灯吗?”
古川嗓子也有些沙哑:“还行,就是有点头晕。你开吧,调暗点。”
小木反复轻触开关,最终停在最暗档。“怎么搞成脑震荡的?” 发现古川的下巴青紫青紫,“你这下巴用上药吗?”
古川:“把门关上,细说。”
小木赶紧轻轻关上门,迅速蹭到古川床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古川。
看着这个身高有些稚嫩的小助理,古川将唇枪舌战那段删了,生成了一个少儿简化版,讲给小木听。
小木听得连连点头,末了却疑惑:“不对啊,曲总抗压能力挺强的。上次雨伞崩了小半天儿,聂老师他们都慌了,他很镇定的还安抚他们呢。”
古川哪能说这次有个“过了17岁才能听”的前置条件啊,想了一番,问:“那次上过热搜吗?”
“那倒没,咱们小门小户的创业公司,哪有热搜可以上啊?”
古川松了口气:“可能就是因为这次上热搜了?造成了负面影响?”
小木:“那有可能。”
古川:“小木,你到这个公司多久了?”
小木:“咱们这个公司才两年,我算是元老吧。公司成立时,我就来了。”
古川:“咱们老板,这么不靠谱,公司还能坚持两年?”
小木:“除了个人情感方面,曲总是个有远见有抱负的好老板。咱们公司刚创立的时候,做的都是和医疗相关的项目,到现在这些项目都挺赚钱的。小雨伞项目是去年刚创立的,据说小雨伞刚刚开始盈亏平衡。”
古川:“小雨伞是情感咨询类的,和公司其他项目业务方向都不同,怎么会突然做这个呢?”
小木:“你也体会到了吧?咱们老板在这个情感方面还挺博学的……”
古川心想:那倒没有。
小木拿出手机,边翻边说:“这段历史,稍有些专业,我有点说不清。你等等。我找找聊天记录。就是这个,发你了!”
滴滴——
古川拿起手机,发现小木给他发了一段聊天记录,对方叫Max,估计就是那个秃了的算法同学。
————以下是聊天记录————
Max:曲总让我们从网上爬了各种恋爱宝典和男频小说,然后他自己训练了一个大语言模型。你知道曲总要做什么吗?
小木:这不是你们技术的事儿吗?我怎么会知道?
Max:曲总天天让我们爬资料。全是有关爱情的。我觉得有点私人……是不是拿大模型对付男朋友呢?
小木:听说曲总最近谈了一个技术圈的男朋友。
Max:那我多爬点技术圈的恋爱资料,谢谢小木助理!
小木:客气。
————以上是聊天记录————
古川咬牙感叹:“咱们老板还真是做生意的材料。一个本来忽悠的老宅男的玩具,竟然能被他做成一个赚钱的项目。”
小木:“那是那是,跟着曲总,吃喝不愁。”
古川心想:少儿版有少儿版的好,天真无邪!
8. 肉到嘴边儿不吃就是傻子
2025年2月18日,周二,晴。曲易之的家,三室二厅一书房,213.93平,超挤。
脑震荡后的世界一直如被雾笼罩着,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懵懂,和一种不真实的感受,他甚至回忆不起昨天晚上和小木都说了什么!太可怕了!古川本能的害怕走出卧室,选择默默地在卧室宅着。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沉默地推开门,沉默地落座,沉默地咀嚼。饭毕,又沉默地缩回房间。
客厅里,蒋椿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各种梗,小木笑得像只小鸭子。他们的声音穿透房门,古川有种莫名的烦躁。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懊恼地想:
“我不会就这么傻了吧?” 这个念头像无限循环的程序,在他脑子里反复打印。
“这太可怕了……”
“这太可怕了……”
“这太可怕了……”
咚咚——敲门声也只是让这个念头稍做休息,“太……”
“古川,可以进来吗?” 曲易之的声音极其温和,像只羽毛软软的安抚着他的思绪。
古川:“进。”
“今天感觉怎么样?”
古川:“可怕……”
“有点头晕?” 曲易之心想:完了,完了,不想要什么来什么,这人怕是真的傻了。
古川:“嗯。”
“别担心,医生说这是恢复期的正常反应。”
古川:“嗯。”
“不过,从第三天开始,得做康复训练了。” 抓紧吧!可别真傻了!
古川拒绝:“不要。”
曲易之了解的古川,可不会这么直白地拒绝,那可是一个表面阳光开朗的小坏蛋。他坐到床边,手指轻轻按上对方的小腿,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哄道:“做一做恢复得快,我陪你一起,就当运动了?”
肌肉在按压下渐渐放松,“嗯。”
“走吧,我带你下楼溜溜弯儿。”
二人走出主卧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古川低头看着手里的毛衣,料子很软,风格他很喜欢。曲易之说是住院时就备好的,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量过尺寸。
他平时穿衣服很快,五分钟就能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利落,像株挺拔的白芍药。可如今,光是套一件毛衣就让他手忙脚乱。
衣领卡在脖颈处,怎么拽都拽不顺。
他停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领口,忽然有些委屈。我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了?
曲易之原本觉得有趣,靠在墙边看他笨拙地折腾。可当古川垂下眼睫,嘴角微微下撇时,他立刻站直了身子。
“做得很好。”他上前帮忙,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后颈,掌心贴着腰线调整衣摆,“非常好。”
动作很温柔,甚至有些过分细致。系裤扣后,又伸手沿着臀线滑了下去,整理鞋带时手指不停地蹭过脚踝。古川毫无察觉,只是茫然站着,任由他摆弄。
他甚至有些感激,开始懊恼昨天对曲易之的评价。现在的自己,连穿衣服都需要他帮忙。
“好了。”曲易之退后半步,端详自己的“作品”。满意,十分满意。
古川迟钝地点点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被占了多少便宜。
而此刻站在客厅偷瞄的小木,就像一只闯入瓜田的猹,放眼望去,遍地都是瓜!都是哈密GA——!她原本以为蒋椿会像曲易之说的那样“生吞”了古川,可观察了半天,发现蒋椿虽然关心有余,却始终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连手指头都没多伸一根。反倒是曲易之,借着帮忙穿衣服的由头,从后颈摸到腰线,再滑到屁股,系个鞋带都能蹭半天。此时,蒋椿就站在她旁边看着,一脸淡定,毫无反应。
小木:?她的手机滴滴响个不停……这瓜的走向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远程吃瓜的众人:你听曲老板胡说!我们就说有想法的是他自己!他让你来,就是为了拴住蒋椿!
在小木眼里,面对曲易之的上下其手,古川虽然无助,但很淡定,有一种内心念经超脱凡世顺便讽刺一下曲易之你这个妖精的感觉。
实际上,古川是无助的古川,是迟钝的古川,是委屈的古川,是感激曲易之的古川,是信任曲易之的古川……
“小木,我带古川下楼透透气。” 曲易之帮古川系好围巾,“午餐就麻烦你了。”
小木乖巧点头,蒋椿:“我来帮小木打下手。”
入户门关上的瞬间——
“小木,” 蒋椿突然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啊?” 小木拿着手机的手一抖,抬头问道:“想、想什么?”
“你在想,” 蒋椿慢条斯理地说,“蒋椿怎么不跟出去?他不是对古川有意思吗?”
“噗!”小木呛得满脸通红,“你、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刚问Wendy的话。
蒋椿叹了口气,从他的视角里,小木的手机聊天界面简直一览无余,指着自己的眼睛,再指小木的手机,“你手机告诉我的。”
小木:!!! 赶紧将手机捂在胸前!高个儿太可怕了!!!
蒋椿笑道:“想知道你们老板的恋爱八卦吗?我猜你肯定以为我是他当年脚踏两条船的船。但实际上,我并不是。”
木葱葱的眼睛唰一下就亮了,大大大大瓜!她一个箭步拉开厨房移门,“您这边请,咱们去厨房边做饭边说。”
楼下阳光正好,古川亦步亦趋地跟在曲易之身后,手指小心翼翼地攥着对方衣服上的带子,像只被主人牵着的大型犬。
曲易之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曲易之停下,他也跟着停下。
不知何时,他的手被整个包裹进冰凉的手里。他怔了怔,却没有挣开。冰凉凉的,反而觉得更安心了。
冬季正午阳光明媚,小区里只有零星的老头老太太在晒太阳。“大型犬”古川被曲易之牵着,慢慢的走过小区的每一个角落,慢慢的溜达到小区外的街上。
真幸福啊!冬日,暖阳,散步,还有狗!“大狗爪”乖乖蜷在曲易之的掌心里,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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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的,肉乎乎的,真是好摸。曲易之忍不住用拇指摩挲对方的手背,心想:傻点也挺好。反正养得起。
然后……然后就牵不动了。“古大狗”力气大,说不走就不走,牵都牵不动。他看着便利店,“买东西。” 很执着,很想去,“可以吗?”
说不可以是没有用的,真的是一步都牵不动。曲易之只能牵着古川进了便利店。
货架上的糖果香烟、酒水饮料被自动过滤,古川目标明确地抓了两包红烧牛肉面,放到曲易之手上。曲易之看着手里两包方便面陷入沉思:所以他这两天不好好吃饭,只是因为没吃到合口的狗粮?
便利店的收银员眼睛已经直了!KB小区的那个“赛西施”,今天突然牵着一个男孩子进来买东西!手牵手!特浪漫!这不比刚刚看的那本《我的AI成精了》好嗑?破书又破又短,从前到后只有吐槽,一点暧昧都没有!
现场版男男恋爱巅峰!这要是能拍下来有多好!收银员极限思考、灵机一动,“先生需要买那个吗?” 指尖指向店内一个监控探头下方。
只要两人回头,咔嚓!两张盛世美颜正脸就能存档成功!收银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888个赞!叮!叮!叮!*888
曲易之和古川回头一看,嚯!五排计生用品在货架上闪闪发亮,全是小屁孩嗝屁套。
古川想了想,拒绝:“谢谢,用不上。”
曲易之笑了:“确实用不上……”
收银员脸红彤彤的,天呐!她忘了那个方向是那个了!“7元。我扫您。”
刚走出便利店,迎面走来个波浪卷发女孩。古川突然站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发梢。
曲易之心里暗想:这傻狗真是个直男?
“长的卷的挺好看。” 古川突然开口。
“……?”
古川:“你留也好看。”
曲易之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还知道我留过长发?是小木告诉你的?还是Wendy?总不能是聂晓义吧?!”
古川不能出卖Wendy,开始敷衍:“好看。”
曲易之:“留不了了,留了挨揍。” 去年地下车库的那顿揍,至今都觉得骨头疼。“挨揍会疼。”
“哦!” 古川莫名有点失落,他就想看长卷发,他不高兴。
这脑震荡这个后劲儿也太大了!这怎么还委屈上了?!这是真傻了!既然真傻了……曲易之诱骗道:“你亲我一口,我今天就开始留头发。”
啵——没有亲额头,没有亲脸颊,是唇,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古川的吻毫无技巧,但甜甜的。
古川亲完就愣了,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出问题了!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曲易之也呆愣了一下,笑了,肉到嘴边儿不吃就是傻子,手掌顺势扣住古川的后脑。他重新覆上那两片唇瓣,用舌尖扫过对方下唇,品尝了一下,“真的是甜的,因为早上吃得蓝莓?”
古川呆住,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然后眼前一黑——
9. 遇见熟人原来你也是熟人
2025年2月18日,周二,晴。KB小区外街上。
古川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他比曲易之高出小半个头,这一栽,嘴唇滑过对方的脸颊,再擦过耳朵。滚烫的呼吸落在曲易之颈侧,他整个人像座倾斜的雪山,轰然扑进曲易之的怀里。
曲易之先是一愣,随即失笑,这傻狗竟然会撒娇?可下一秒,怀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心头猛地一紧。这哪是撒娇,这是晕了!“古川?”他托住对方下滑的身体,“古川!”
“……没事。”古川的声音闷闷的,“就黑了一下。”
曲易之的手已经摸上手机:“是晕了!去医院看看。”
古川挣扎着起身,揉了揉脑袋,“不去医院。”
曲易之才不听他的,“你得去。”
古川也才不听他的,“不想去。”
曲易之已经开始挂号,“脑震荡后晕厥必须复查。走特需,很快。公司上的保险覆盖三甲医院特需门诊。”
“我养养再去复查吧。”
“现在去,要是拖到认知损伤……”曲易之自然而然的拉起古川的手,“就得按《职工工伤伤残等级标准》做智力测试。”感受到傻狗一瞬间的僵硬,曲易之笑道:“你想到时候被判定成八级伤残的傻子吗?”
古川现在根本分不清曲易之是真心话还是调侃,他更绝望了,“……曲易之,你想的真周到!”
这个直呼其名的称呼让曲易之呼吸一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趁现在多问点隐私……但想想还是算了,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他紧了紧握着古川的手,语气轻快,“你要是真傻了,我养你!走走,去医院。”
古川:“没带手机。”
曲易之:“没事,我带了。”
古川:“需要手机。”
曲易之:“不用,我不可能把你弄丢了!”
古川:“手机上有电子医保卡。”
对,傻狗说得对!曲易之赶紧打电话给小木。
几分钟后————
小木匆匆赶来,远远就看见两人交握的双手,眼睛瞪得溜圆,「天呐!进展也太快了!天下真没有曲总拿不下的男人!」
她小跑几步上前,递过之前的CT片、医嘱和古川的手机,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和不合时宜的兴奋,“曲总,手机。古川你怎么样?严重吗?需要我跟着去医院吗?”「电灯泡怎么了?电灯泡也是爱情前行路上的指明灯!」
曲易之接过手机,另一只手仍牢牢牵着古川,头也不抬地回绝,“不用,刚刚他有点晕,我们去旁边的三甲医院看看。我陪他就行。”
十分钟后——
曲易之刚迈进医院门诊大厅,便开始接工作电话,蓝牙耳机里传来运营的汇报声。他一边听着月度数据,一边无意识地跟着人流上了三楼。
“曲总,……”
耳机里的降噪功能将环境杂音过滤得一干二净,直到有人重重拍上他的肩膀。曲易之皱眉摘下耳机,转身对上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
“您是曲易之先生?” 保安擦了擦额头的汗,“您家人在一楼服务台,说找不到您了。手机也在您那。”
曲易之浑身一僵,这才发现身旁早已没有古川的身影。他匆忙道谢,挂断电话,冲向电梯,却在拥挤的人流中被迫改走楼梯。曲总从未如此失态,就算是拉到第一项目,也是内心狂喜外表风平浪静互相恭喜。
古川不能再出事了!
一楼服务台前,古川正和一个背着恐龙书包的小学生并排站着。小孩仰着脸,一脸天真地问:“哥哥,你这么大了还要靠保安叔叔找家长啊?你手机呢?你没有电话手表吗?”
古川憋着气没吭声,手机在曲易之那儿,他只是系个鞋带的功夫,再抬头人就不见了。他能找到服务台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他盯着医院大门的方向,越想越委屈:说好不会把他弄丢的,结果一抬头人就没了。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
小孩根本没想放过他,“哥哥,你在这都等半天了。你的家人怎么还没来?”
古川细声细气的说:“你妈妈不是也没来吗?”
小孩一听,当场就哭了,“我妈妈找不到我了!”
曲易之赶到服务台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古川和一个小学生并排站在那,两人脸上都挂着泪痕,正被人指指点点。小学生正被赶来的妈妈搂在怀里安慰,而古川……
古川的眼泪正以惊人的速度往下掉。
古川手忙脚乱地抹着脸,结果越抹越湿。最诡异的是,他明明在心里疯狂吐槽“太丢人了快停下”,可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
小学生从妈妈怀里探出头,带着哭腔说:“哥哥也找不到家人了!”
服务台的护士忍笑递来纸巾:“先生别急,您朋友马上就会来的!”
古川透过泪眼朦胧看见曲易之的身影,顿时哭得更凶了,这次是气的!
曲易之这辈子算是开眼了。
他见过嚎啕大哭的壮汉,见过梨花带雨的美人,但像古川这样,一边哭得稀里哗啦毫无形象,一边还能保持着少年特有的倔强感;一边用袖子粗暴地擦脸,一边眼泪却越擦越多的;明明气得要死,偏偏被泪水衬得眼角发红的……还真是独一份人间极品。
“你……” 没等曲易之说完,古川一个头槌撞进他怀里。围观群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小姑娘捂嘴惊呼,还有人偷偷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两人疯狂连拍。有的连闪光灯都没关……
曲易之是谁啊?害臊?那玩意儿和曲总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当即捧住古川那张哭花的脸,拇指蹭过对方湿漉漉的眼角,吧唧一声,在脸颊上亲出响亮的水声:“祖宗诶,我这不是来了吗?”
说完还嫌不够,又轻柔那头颇硬的脑袋毛,语气凶巴巴的,手上动作却温柔得要命:“还拿头撞人!你脑震荡,你不想活了?!”
古川其实没怎么用力,曲易之根本不疼。
但是,撞完那一瞬间,古川觉得自己挺勇猛!
看!曲易之被我撞得都叫我祖宗了!
他肯定害怕了!
我!超!凶!
诊室内——
“头不疼?不恶心?” 医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口罩,边记录边问。
古川摇头,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曲易之那边飘。他想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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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曲易之!这人现在倒是站得笔直,一副“我很靠谱”的样子,可刚才在门诊大厅,他连自己丢了都不知道!
“平衡和记忆都没问题。” 医生停止敲键盘,“能提醒你带电子医保,能找到服务台,逻辑思维完整。恢复得不错。”
曲易之皱眉:“但他刚才在一楼……”
“情绪波动确实明显?” 医生看着古川哭红的双眼,轻柔地问:“为什么哭?”
古川瞬间坐直,指着曲易之控诉:“他拿我手机!把我一个人扔在陌生环境!我还是个脑震荡患者!”说到最后声音都拔高了,“是吧?我都没揍他!”
医生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最后定格在曲易之脸上:“医学上这叫‘创伤后情绪调节障碍’……”顿了顿,语气微妙地加重,“而且,患者说得对,你确实欠收拾。”
曲易之:“……?” 特需门诊的女大夫这么野的吗?不怕他投诉吗?不怕他医保吗!
医生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按铃叫了个助理进来:“带这个患者去做个神经心理评估。”然后抬手示意曲易之,“你先别走,我再了解下患者情况。”
古川起身时,还冲曲易之挑了挑眉,眼神明晃晃写着:“看吧,医生都站我这边。”
曲易之:“……”
等诊室门关上,医生忽然将转椅一滑,整个人转向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古川的电子病历。她盯着屏幕,头也不回地问:“你和患者什么关系?”
“我是他老板。”
医生敲键盘的手一顿,转过半边脸:“患者不是被你打出脑震荡的吧?”
“怎么可能!”
“那他家属呢?”
“他住我家。”曲易之语速飞快,“我们是同事,关系好,特别好!医生你这问题和病情有关吗?”
医生没回答,忽然“啧”了一声:“曲易之,你不是他前男友吗?”
曲易之一怔,敢情认识他?他看了下医生铭牌,「上官玄玄」。他不认识她。什么前男友?
医生慢悠悠地转过椅子:“去年在车库,古川他哥下手还是太轻了。”
曲易之瞳孔骤缩,震惊!古川他哥打他?是他哥打他?!他哥为什么打他?!
“怎么?”医生,“你该不会不知道是谁打的你?”她忽然笑了,“还是说……你祸害的不止一个弟弟?”
曲易之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回了一句:“什么都阻挡不了我们。”要么说曲总心机颇深呢?八字没一撇的事儿,让他说的这叫一个深情。
“行,那我换个问题。” 医生直视曲易之的眼睛,“你现在是以老板的身份,还是以‘旧情复燃’的前男友身份照顾他?”
曲易之唇角微扬,刚要开口。
“出去吧,结果出来后再找我。”
曲易之:“……” 神经!
诊室门关上的瞬间,曲易之突然想起病例还没拿。他转身推门,正好听见医生按着语音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古狗!你弟傻了!”
医生突然瞥见门口僵住的曲易之,笑声戛然而止,冷漠医生脸,“没事,你放心,他哥不在国内,一时飞不回来。”
10.曾经有盘土味摆在他面前
2025年2月18日,周二,晴。某三甲医院。
古川的测试需要三十分钟,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曲易之独自在走廊长椅坐下,突然低笑出声。这声笑惊到了旁边正被家属搀扶的老大爷,老人浑浊的眼睛对上了那张笑得愤恨的美人面。
老大爷倒抽一口冷气,枯瘦的手死死攥住家属胳膊,“快……快走!”
家属忙着整理病历单,头也不抬:“爸您别闹,马上叫到号了。”
老大爷急得直跺拐杖,见家属还不理会,竟拽着人就往远处挪。等终于蹭到两米外的座位,还心有余悸地嘟囔:“这医院不干净!有……有聂小……聂小……倩!”
艹!曲易之翻了个白眼,神他妈聂小倩!聂小倩从来不挨揍!
他哪祸害过什么小弟弟?就去年十月底,遇到个二逼网友,对方拿AI软件和他谈了两周的恋爱。聊天记录里全是套路情话,土的和刚从地底下挖出来似的!连泥带土的就扑面而来!连“早安晚安”都他妈是定时发送的,分秒不差!
一天天,尽发送一些也不知道从哪个年代挖出来的话,他一看聊天记录就感觉到了大漠风沙,张嘴就被喷得满嘴土。
09:13:14——早安,宝贝。
21:05:21——晚安,宝贝。
997准时定时发送,天天给他送福报,纯纯的土包子版赛博诈骗!骗他感情倒无所谓!二周时间,他的歌单就硬生生的从凤凰传奇变成二手玫瑰,一天天心情和坐过山车跳泥坑一样,这才可怕!他还陪看了一整部鹊刀门传奇,太可怕了!
鹊刀门。妈的,讽刺谁呢?!爷有!极大!一个□□踹不下!好的吧?!
果断分手!拉黑!转头就在健身室认识了蒋椿。结果,他刚确定关系,刚牵上手,就被人堵在地下车库。对面一个手势,呼呼啦啦上来一群人,拎着缠着毛巾的棍子,把他揍得差一点就得去医美修复他那张帅脸。
最气人的是,蒋椿看见他被揍,第一反应就是“你肯定是个渣男”,当场就把他给甩了。他包的和木乃伊一样,一个人到医院挂急诊的时候,简直是他二十七岁前人生最耻辱的时刻!
那基本上能对上号了,古川估计就是那个二逼土味儿网友,古川他哥就是那个二逼车库施暴者!
不就是一场网恋吗?他才是受害者好吧?!怎么还能理直气壮的揍他呢?!
他怒气冲冲地掏出手机,翻出那个早已被拉黑的账号。
手指突然一顿。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曲易之缓缓抬头,二逼古川正站在他面前,眼眶仍红红的,手里还攥着装方便面的塑料袋子,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曲易之默默锁上手机屏幕。现在他仍不敢确定,古川这么朵大白芍药,当初是怎么能喷出那么土的情话的!
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们哥俩好过!
“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馊主意?!”古川突然质问。
这么明显吗?曲易之揉了揉脸,强行切换成温柔模式,表情管理相当到位:“没有,公司的事情。测试结果怎么样?”
“电子报告发医生那儿了,你去问。”
还命令上他了?“好,你在这坐着,别乱跑。”
古川突然抓住他袖口:“你……还能找回来吧?”
还怀疑他了?!“能!当然能!”曲易之咬牙切齿地指着诊室门,“就这三步路!”
这傻子绝对是天生就脑回路异常!
诊室,敲门,推门。
上官医生抬头看来人,冷淡命令:“坐。”
曲易之:“我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真的很冤!”
“不,你不冤。”上官医生冷笑一声,有些个人情绪腾——就上来了,看他的眼神像是看什么垃圾,“去年古川为你自杀过。”
“???” 曲易之蹭的一下站起来,“我和他就网恋两周!其中十二天他还用AI聊天机器人糊弄我!我才是赛博诈骗的受害者好吗?!我还被他哥打进医院!他自杀?!是因为他哥揍我揍轻了吗?!有没有可能……”曲易之深吸一口气,“是其他赛博诈骗犯骗了他?你看他现在那个傻样,路边推销健身卡的都能把他骗得团团转!”
上官医生:“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反正被你甩了之后,他就进医院躺了一个月。后来又休养了两个月,最近才被他哥放出来。”
曲易之:“那现在,他会不会因为我,影响他恢复了?”
“情绪上确实是有些影响,” 上官医生不断敲击键盘,输入医嘱内容,“特别是……特别是你上周因为性活动加上情绪应激导致的血管迷走性晕厥进急诊。”
曲易之表情崩了,哪还在乎什么表情管理:“你怎么知道?这是患者隐私!”
“巧了。”上官医生抬了下眉毛,扭头看了他一眼,说,“那天昌北区国际医院急诊值班的是我导师。而且你可能没注意,我当时就在旁边。”
诊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所以?”曲易之干笑,“要叫他哥从国外飞回来接人?顺便再揍我一顿?那古川是不是知道去年那个网友就是我?!哥俩挺能装!”
“你想多了。”医生打印医嘱,“他哥只让我转告你……”打印机嗡嗡作响,被拍了两巴掌,“他弟弟不知道当初那个人是你,也不要让他弟弟知道那个人是你。如果你照顾不好他宝贝弟弟,就断水断电。你们公司租的那栋楼……正好是他家产业。”
医嘱被按在桌上,“还有什么要咨询的?”
曲易之盯着纸上“避免情绪刺激”几个字,气笑了:“这是让我把他供起来?!他家里不给他交社保的吗?!非要来我公司应聘!”
医生头也不抬:“闲着无聊吧。”
他黑着脸走出诊室,一抬头,正对上古川期待的眼神。曲易之恶劣的想:去年你哥拿棒球棍揍我,今年轮到你老板我拿棍子揍你了!
古川歪了歪头:“医生怎么说?”
曲易之盯着他无辜的表情,拳头捏紧又松开,最后深吸一口气。算了,不趁人之危!等这傻子脑震荡好了再说。是男人,就要正面交锋!老子不吃了你,都对不起去年车库挨的那顿打!“医生说你恢复的挺好,但不能刺激你。饿了吧?回家吃饭吧。”
古川点头。
曲易之摸出手机飞快打字:
曲易之:我们从医院出来了,马上回家吃饭。
小木:[猫咪微笑比OK.gif]
曲易之:找个做饭阿姨,要会做营养餐,口味清淡,味道要好。
小木:老板是我做饭难吃吗?
曲易之:是古川太娇贵。
小木:[猫咪微笑比OK.gif]
曲易之切到和HR的对话框——
曲易之:给古川延长病假两个月。
HR胡:[猫咪微笑比OK.gif]
HR胡:那您也需要同步休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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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易之:看情况。
HR胡:[猫咪微笑比OK.gif]
曲易之深吸一口气,公司这帮人私下绝对有八卦群!表情用的都是一套!
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曲易之突然探寻开口:“古川,你人生里……有没有那种过不去的坎?就是觉得特别无助的时候?”
古川的脚步顿了一下,轻轻点头。
——妈的,真自杀过?!
曲易之喉结滚动,突然有些心虚。他小心翼翼地问:“能讲讲吗?”
“就这次。”
啊,这次啊!曲易之一颗心咣当就掉肚子里了:我就说嘛!我当时只是谈恋爱,又不是要人命!我分手时虽然有些过激,但也就是口嗨!是个人都不会气到自杀!
“其实,之前也有过。几个月前,我差点死了。” 古川委屈,“我哥还把我关起来。”
“……” 曲易之腿一软差点就跪下了,心想:真的差点出人命!那你哥打我一顿也不冤。但大哥你心灵这么脆弱?
“你怎么了?” 古川感觉到手部突如其来的下坠感。
曲易之掩饰性地拍了拍裤腿:“没事,刚有个坑,绊了一下。”他声音发虚,继续试探着问:“前几个月,比这次还严重?”
古川沉默。
沉默。
沉默。
沉默。
曲易之:“……” 自杀过的人,会不会有第二次?我要是再挑逗他,他会不会又赖上我?要是我又把他甩了,他会不会挂我家门前?他要是把我甩了,他会不会也挂我家门前?
他手指微微放松,不动声色地、一点一点地……试图把手渐渐松开,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手掌,就差大拇指了!
古川突然反手一把攥住他的手, “我是个病人,” 古川眼眶微红,声音里带着控诉,“你再松手,我摔倒怎么办?!”
曲易之:“……” 艹!这傻子反应怎么灵敏了?!现在我不挑逗他了,他会不会先kill掉我,再去自杀?!然后管这个……叫殉情?!
古川忽然停下脚步,声音低低的:“……是不是我好不了了?”
曲易之头皮一麻:“你瞎想什么?诊断报告白纸黑字写着恢复良好!”
“可你刚才的表情……”古川抬眼看他,眼睛里充满了忧伤,“像是有事瞒着我,又不敢说。”他顿了顿,“还特别害怕。”
曲易之硬着头皮扯出个笑:“我是在想,你以前那些坎儿,挺让人心疼的。而且我害怕什么?公司保险覆盖很全。而且是蒋椿打了你一拳,真要负责,得找他。”
古川静静看着他,忽然点头:“是。曲易之不应该是一个会同情我的人。”
“……” 我现在挺同情我自己。
“我朋友去年给我算过命。说我红鸾星动,但是落什么兄弟宫了。” 古川轻声道,“而且什么连劫,冲克事业宫,一路下滑。”
曲易之的后背“唰”地冒出一层冷汗。来了!他要说了!那段两人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古川继续说:“我为了保住事业,用了点小手段……”
这回轮到曲易之上头了!什么玩意?!什么小手段?
沉默。
沉默。
沉默。
曲易之正等着答案呢!问:“你怎么不说了?”
古川:“就是小手段。不值得一提。”
值得!你说话啊!
11.谁也没当真但哥哥当真了
2025年2月18日,周二,晴。KB小区外街上。
古川第一次出现眼神躲闪,拒绝提那段黑历史:“就是小手段,不值一提。”
“值得。” 曲易之鼓励他,“你说出来,对你病情恢复有好处。什么事儿都别闷在心里。”
“没闷着。” 古川露出个堪称傻气的感激笑容,“真的过去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病。”
曲易之看着这个笑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可自己去年也不能被白揍吧?他有资格知道真相,“医生说让我多和你聊聊。讲讲过去的一些事儿,多回忆,也有助于恢复。”
“哦……” 古川停顿了一下,“去年网恋出了点事。”
“然后呢?”
“就……出了点事。” 古川眨眨眼,“没然后了。”
曲易之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出声,去年自己差点被揍得“没然后”,这人居然说得如此轻松。他十分想知道,在这段荒唐的感情里,古川到底损失了什么,能不能抵上他挨的那顿揍!
但曲易之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不问了,反手拉起古川,“走吧,回家。”
一路沉默。
古川偷偷瞥了眼曲易之绝伦的侧脸,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找不到话题比较低落?共同话题……对了,情人节那天,你和前男友……”
曲易之猛地一僵,瞬间松开他的手:“打住!我突然想起我也是个病人!” 他确认面前这就是个祖宗!
古川委屈:“……我觉得这是个共同话题,咱们可以聊聊……”
你哥当初应该直接打死我!曲易之重新拽住他的手腕,咬牙切齿的大步往前走:“走走走,回家吃饭!”
推门进屋时,排骨的香气已经飘满客厅。小木正往餐桌上端最后一道青菜,蒋椿吊着石膏胳膊,正用另一只手笨拙地摆着碗筷。
“好香。” 古川抽了抽鼻子,乖乖在餐桌旁坐好,将手里的方便面袋子放在一旁。
小木介绍排骨是在蒋椿的指导下完成的,她提前吃了一块,味道超好。蒋椿笑:“古川你多吃点!我要是没骨折,能每天不重样做给你吃!”
古川尝了一块,“很好吃。” 排骨,搭配着米饭,让他的腮帮子像小仓鼠一样一鼓一鼓的。单从吃相来看就觉得排骨很香。
“我的手艺可是专门进修过的!” 蒋椿得意地扬起下巴,又问,“检查结果怎么样?要是不理想,跟我去钱塘休养吧?”
曲易之猜蒋椿这货是要诱拐大白芍药,真假话参半地说:“古川现在是正常恢复期。我和他哥商量过了,住我家就行。”
古川困惑:“我哥?”
曲易之:“嗯。你哥。刚才去医院,那个医生认识你哥。你哥让医生转告我,说要好好照顾你。” 否则给我公司断水断电。
“哦。”
蒋椿没有再提关于病情的事儿,开始介绍桌上这些菜都是怎么做的,自己还会做哪些菜,说到兴起,指着桌上的方便面告诉古川,“我还会做溏心蛋拌方便面。面条是筋道的,蛋碎裹着面,很好吃。”
古川听得两眼都冒光了,“有具体做法吗?”
“下次我来帝都,直接去你家做给你吃!”
“好!”
曲易之盯着古川呼哧呼哧啃排骨的样子,心想:这傻子对方便面到底有什么执念?!在别人家借住还非要囤两袋,是怕半夜饿死吗?!两包方便面就能拐跑他。
蒋椿擅长聊天,三言两语就能让饭桌热闹起来。曲易之眯了眯眼,忽然计上心头,一个人撬不开他的嘴,三个人还不行?一副牌打不赢,就换一副牌!
他夹了块排骨放到古川碗里,语气温柔:“慢点吃。”
古川呼哧呼哧,吐骨头。
曲易之:“刚才那个医生,认识你哥。”
古川淡定嚼嚼:“哦。”
曲易之:“他还跟我聊了聊你之前那段网恋。”
小木和蒋椿的筷子同时停住,耳朵竖得像天线。
古川继续嚼嚼:“哦。”
曲易之:“听说你哥把你网恋对象揍了?”
餐桌上瞬间安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古川吐出根骨头:“哦,这事是我哥不对。”
你哥揍的就是我!!!无论内心有多扭曲有多疯,曲易之的表情管理是相当到位的,笑容不变,声音轻柔:“那……赔钱了吗?”
古川:“我哥说赔了。”
赔个屁!老子今天才知道谁是凶手!!
古川:“我哥说那个人租我家房子。让他少缴了几个月租金。”
小木瞪大了眼睛!这事儿她可太熟了!去年10月曲总在车库被人揍了。没多久,雨伞公司确实因为空调故障,被业主主动免了三个月租金,整整六十万。她偷瞄着曲易之优雅喝汤的侧脸,脑子里弹幕疯狂刷屏:
「所以……
古川是曲总前男友?!
曲总挨顿揍值六十万?!
曲总现在是怎么想的?
曲总会趁机报复吗?
古川家里很有钱啊!
曲总能成功吗?
曲总不会因为免租金,再主动被揍一顿吧?哈哈哈哈……」
“对了,” 曲易之放下汤勺,“前几天替古川接了个电话。就是那个算命的朋友,叫大林?”
古川点头时,小木和蒋椿已经竖起耳朵。
“我问他来不来医院。他说他那天忌探病。算的挺准,要是他来,估计这个家里得住四个病号。”
小木和蒋椿瞬间起了兴趣,“这么准?”“能不能叫他给我们算算情缘!”
“准得很,古川去年就算过。” 曲易之吃完了,慢条斯理地擦嘴,“红鸾星动落兄弟宫,冲克事业宫……听说为了破局,还动用了点儿小手段?效果应该不错!”
小木倒吸凉气:“是拿红鸾星动献祭了吗?”
“效果挺好?” 蒋椿茫然,“那怎么还换工作?”
“说不定……” 小木眼睛发亮,“出现了新的劫数呢?”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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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用烂桃花置换事业运啊……值了。”
小木脱口而出:“那当然值!烂桃花就该……”突然卡壳,等等!那烂桃花不就是曲总吗?!所以曲总才被揍了?!所以曲总才是受害者?!他爱他,但他不爱他,他让他哥把他揍了!
古川放下筷子:“这事儿是我不对。”
小木立刻找补性接茬:“确实是你不对!烂桃花也不能全怪对方啊!”
古川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三人,小木闪着八卦之光的眼睛,蒋椿欲言又止的表情,曲易之似笑非笑的脸。
最终,他叹了口气:“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然后,他开始交代。
网恋第一天,他把聊天记录转发给哥哥古海和损友大林。大林掐指一算:“红鸾星动落兄弟宫,冲克事业宫!这是烂桃花,专门来克你的!”
古海当场了无效拍板:“马上分!”
第二天,古海按着他脑袋逼他发土味情话:“丫头,这就生气了?” 对方秒回:“哥哥好凶哦~” 古海指着聊天记录,“弟,你醒醒!哪个姑娘会说哥哥好凶哦~对面肯定是个大Diao萌妹!”
古川:“哥,但他很萌啊!”
第三天,古川发现不对劲。这位萌妹回复速度已经超乎正常人了,还会自动修正语法错误。他试探着发了段乱码:“想泥了qaq~”
对方三秒后回复:想你了QAQ~要注意打字哦宝贝~”
这是自注意力机制!
从此这段网恋彻底变质。古川每天捧着手机眼冒绿光:“他怎么能把Transformer模型优化得这么完美?!” 古海则不停狂躁:“这肯定是赛博诈骗!我查过了,对面真的是个大Diao萌妹!我可以带你去当面戳穿他!”
古川拒绝了,他淡定地说:“哥,这怎么能是骗?至少萌是真的,而且我更看重心灵美和技术底蕴。”
直到第十四天……
“可能是我问了太多的技术细节,然后他就把我拉黑了。”
小木的嘴巴张成了“O”型,蒋椿的石膏手僵在半空。谁能想到这根本不是爱情?!!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曲易之:“技术性窃密未遂?”
古川的头越来越低,“我没窃密,我就是正常技术交流。”
小木惊呆了!那曲总冤枉啊!曲总是个好人!小木质问:“那你哥为什么还揍他?!”
“分手第二天……我失眠了,吃了两片哥哥的安眠药……
药物过敏送医……我哥以为我失恋自杀未遂……
而且,那人刚分手就找新欢……指不定当初就是脚踏两条船,玩弄我的感情,” 喉结滚动了下,“揍一顿算轻的。”
蒋椿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这不就是他前男友的剧情吗?他和小木开始挤眉弄眼。
曲易之愤怒到了顶点,他从未脚踏两条船。一段网恋而已,对方也没把他当真。凭什么挨揍的只有他一个人?!古川还委屈了!他委屈什么?!
“咔嚓——” 是谁的心碎了?
12.狗血剧情与消失秘密
2025年2月19日,周三,多云。曲易之的家,三室二厅一书房,213.93平,松了,屋子宽松了。
早7点,休假回来的李阿姨准时上户。进门,发现客厅漆黑一片,窗帘将客厅捂得严严实实。李阿姨不习惯指挥智能电器。她摸索着打开门厅灯,就看见曲易之在客厅沙发上睡着。
曲易之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下意识抬手遮了下脸,眯着眼睛懵懂地看向门厅电源处:“哦,李姨回来了。”
李阿姨问:“小曲,你怎么在这睡呢?”
曲易之撑着沙发坐起身,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家里来了朋友,在客房住着。”
李阿姨了然地点头,轻手轻脚地系好围裙:“那我去准备早饭?动静小点?”
“没事。我先去书房对付一下。” 曲易之缓了好一会儿,抱着被子慢悠悠站起来,带着困意往走廊挪。经过主卧时,他发现主卧门开着,顿了顿,抱着被子踱进去。
李阿姨做好早餐,等她将早餐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血压差一点飙到170。她以为卧室里只就是借住在曲家的朋友。哪想得到关系这么乱?!
蒋椿正站在主卧门口骂街:“曲易之!
你他妈要不要脸!
你趁人脑震荡爬床!” 能看出来,是非常生气,气得声音都飘了,“还故意不锁门儿!
你他妈——”
古川被叫骂惊醒,猛地从被窝里弹起来。他下意识弓起背,一把扯过旁边曲易之的被子堆在腰间。眯着眼问,“……怎么了?” 刚刚睡醒,嗓子有些干涩,这声音不同往日的清爽,透着几分类似事后的沙哑。
被子被扯走后,蒋椿发现曲易之并不在床上。
正巧,曲易之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从浴室里晃出来,“大清早的,你另一条胳膊也想打个石膏?” 应该是刚冲了个澡,他身上围绕着浓烈的柠檬清香。
蒋椿闻到这味儿腾一下就起火儿了,“你还是个人吗?他还脑震荡呢!”
“让让,和你这种脑仁小的没法沟通。” 曲易之直接从他身边挤出去,见李阿姨已经摆好饭了,回头喊了一句,“古川,起床吃饭了。”
古川默默地下床,默默地洗漱,默默地走出卧室。蒋椿看他进卫生间洗漱,自觉有些没意思,便自行去餐桌坐了。
蒋椿嘴甜,和李阿姨第一次见面,就精准猜到她最得意的是秀发,从时髦的造型到黑亮的发质,夸得李阿姨咯咯乐。阿姨乐呵呵塞给他两颗水煮蛋,却偏偏是他最讨厌的食物。
“谢谢阿姨!正愁路上没零嘴呢~” 蒋椿也没推脱,顺手把鸡蛋揣进兜里,转身压低声音对曲易之说:“你还真没下手。”
曲易之慢条斯理地喝着燕麦粥:“我下了。”
“少来!” 蒋椿抄起餐盘里的贝果,透过中间的洞看着他,随后双手一扯,撕裂了贝果:“你下没下手我还不知道么!”
“嗯。”
“嗯是什么意思?” 蒋椿皱眉道:“你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就算你是,他这恢复的也太好了。”
这时,古川拉开椅子坐下,好奇地插了一句:“什么人?”
蒋椿:“我觉得你们曲总在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不拖泥带水,人也算光明磊落,不该是趁人之危的类型。”
古川点头,“哦。”
曲易之笑得开心:“谁会在人多的时候趁人之危?”
蒋椿:“……”
吃完早饭,蒋椿收拾完行礼,临出门儿,他酝酿了一下。沉寂了几天,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吧唧”亲到古川脸颊上,“再见,宝贝儿!”
古川还没反应过来。曲易之已经气的开始冒烟了,差点冲过去把蒋椿的石膏掰了。“你永远别想再见到他!” 曲易之把古川拽到身后,生硬地进行了霸总宣言。
蒋椿打开入户门,站在门口,像个大喇叭一样大声嚷嚷:“曲易之,你只是我的前男友,爹味儿也太重了!管得也太多了!我追求我的爱情,你管得着吗你?!” 说完便一溜烟就跑了,单手拎着行礼跳进电梯。电梯也很配合,咔——就关上了。
曲易之“咔嚓”一下关上入户门。“咔——咔——”,反锁的声音像是安全系统升级音,听得曲易之一阵心里舒畅。他对一脸迷茫的古川强调:“他对你有所图!以后离他远点!”
从卧室门口小娘炮骂街,到关于“下没下手”的讨论;从离别“吧唧”那的一口,到曲总护食般的霸总宣言,再到“咔嚓”关门反锁,最后“教育”娇妻古川。李阿姨强行压制着血压,如同灭世神尊压制着喷涌而出的浩瀚灵力,静悄悄地看了一路。她没想到“曾经他们相爱,现在他们都爱他”这种狗血剧情,在眼前上映。这不比刷抖抖视频里的狗血剧情好看?!
小木八卦精心满意足地走了,老李八卦精立马带薪上岗了!但李阿姨有很强的职业操守,不能打探雇主个人隐私。专业的她,可没有直接找曲易之八卦。
曲易之需要处理公司事物,上午进书房后一直开会。古川则坐在客厅,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鸟雀,不看手机,也不看刷剧,静静地,和待机中一样。但小区的冬景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没有什么积雪堆叠,只有点枯枝败叶。
李阿姨拿着抹布从古川面前路过,“我擦下这,有点水,干了再坐。” 古川乖乖坐到另一边儿。李阿姨开始闲聊:“怎么称呼?”
“我姓古,古川,山川的川。”
李阿姨边擦边称赞:“好姓好名字呀!姓古的可不多,像你们曲总姓曲的也不多,不像我这个姓满地都是!你是小曲什么人呀?”
“员工。我刚入职曲总的公司。”
“你们曲总人很好的,你很有福气!” 李阿姨让古川坐回原来的位置,开始擦另一边儿,“你这生病了,他还亲自照顾你。你这是什么病呀?”
大白芍药有着一双如可信狗狗般的眼睛,“曲总前男友打的,脑震荡。” 和震后不加修饰的直白。
李阿姨的手顿住了。不多言,抹布往小桶里一扔,转身就进了厨房。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装满豆角的菜筐,往茶几上一搁,顺势就坐在了古川旁边。
“豆角爱吃吗?”
古川点头。
“小曲也爱吃。” 她扯着豆角头尾去了丝,又掰断了这根豆角,将豆角放回小菜筐,快速重复处理,“你刚说他前男友?就是刚才走的那个?”
“嗯,情人节曲总去酒店找他,因为接我的电话晕倒了。我去医院看曲总,他误会了。给了我一拳。”
“那他那个胳膊,” 李阿姨在自己胳膊上比划相同的位置,“那,那个石膏。是怎么来的?”
“他自己摔的。”
“小古,你不要糊弄阿姨。小曲不可能因为个电话就晕过去的。阿姨在这家上户两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的。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李阿姨生怕古川不信,“去年年底,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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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原因,他被揍得屁股都坐不下去椅子,办公都得趴着。那他都没害怕,还让我别害怕,说是生意上有点小问题。哎呦呦,这是惹着□□了,还小问题。”
“阿姨,我确实隐瞒了,这毕竟是曲总的个人私生活,不太方便讲出来。”
李阿姨很有分寸,没有多问一句,而是转问古川脑袋还疼不疼,要休假多久。古川脑袋倒是不疼了,但总觉得自己笨了。休假多久他也不知道,但曲总已经不让小木助理帮他带电脑了,应该是休假到彻底好了为止。
李阿姨:“小古你是什么时候入职的呀?”
古川:“春节之后,就入职了。”
李阿姨:“那你和你们曲总之前认识吗?”
古川:“不认识……不认识吧……没见过。”
李阿姨:“咱俩加个wx。你要有事可以给我发wx。”
古川掏出手机,扫了李阿姨。
嗖——
古川希望加您为好友。
李阿姨点开看了眼wx,“小古,你微信头像中这株花可真好看,这是花还是大树呀?一次开这么多花!”
“是一株老桩牡丹。”
李阿姨仔细看了看,“你这花看着挺眼熟的。”
“阿姨去过凤鸣庄园?”
李阿姨摇头,“这地方我还真没去过,可这牡丹花看着怪眼熟的。感觉在哪见过……” 她也没纠结,放下手机,继续摘菜,边摘边问:“你家这牡丹,怕是种了不少年头了吧?”
古川:“有80多岁了。”
“家传的呀?”
古川:“到我家的时候,就50多岁了。”
李阿姨突然拍了下大腿:“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去年小曲有个网友,头像用的就是这牡丹花。当时他还说,看这花的品相,少说也得有几十年光景了。”
古川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哦。”
李阿姨小声和古川八卦,“估计是个前男友。但小曲被打之后,就没见过聊了。”
“可能是分了。曲总感情生活……还挺多姿多彩的。”
“嗨!” 李阿姨摘着豆角直摇头,“我在这家干了这么多年,亲眼见过的二三个。而且啊……” 她爆了一个连小木她们都不知道的大瓜,“每次都是小曲被甩。”
“是么?曲总人不是挺好的?”
“谁说不是呢!谈恋爱的时候,他又送包又送表的。” 李阿姨一脸费解,“可是只要这男朋友一来家里住。我上户很早了吧?我第二天上户,那些男朋友就不在了。小曲自己说的,他们连夜走的,他被甩了。”
古川幽幽地说:“一夜之间啊……这和失踪了有什么区别?”
李阿姨一激灵,“你可别吓阿姨!”
古川笑,“阿姨你怕啥,刚刚走的那个也是前男友。”
“哦哦,是的,是的。” 李阿姨沉默地摘了一会儿豆角,仍不放心,“不是失踪了哈?”
古川笑,“阿姨,等我问问刚走的那个蒋椿,他指不定知道。”
李阿姨来了兴致一拍大腿,随后瞄了一眼走廊的位置,“你方便吗?我看小曲不想让你和那个蒋椿接触。小曲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阿姨,我都知道。”
“那要是哪天你也一夜之间就走,能不能告诉阿姨原因?” 李阿姨手里还拎着豆角,双手合十,像上香一样,“好让我这颗心,也落地。”
“好。”
13.坦诚相见与两人撞号
2025年2月28日,周五晚。曲易之的家,三室二厅一书房,213.93平,松了,人差点松了。
刹那间,古川的大脑似乎迎来一阵清风,吹散了所有的迷雾。意识突然从混沌中抽离,感官变得异常清晰。他能闻到曲易之身上淡淡的柠檬清新,感受到丝绸睡衣下二人的亲密无间,甚至能数清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
「等等……
我现在怎么坐在曲易之腿上?哦,刚刚他说没椅子了,我就坐上来了。我当时还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
emmm……这几天我都干了多少自以为很明智的蠢事?!」古川越想越气,「妈的,曲老壁灯,趁人之危!」
思绪被身后传来的触感打断。曲易之的左手正沿着他的脊椎缓缓游走,指尖隔着丝滑的丝绸细细地描摹脊骨。更过分的是,这人居然若无其事地用右手操作笔记本,和别人开着语音会议。
古川回想这几天,似乎他经常坐在曲易之怀里被这么玩儿。这和撸狗有什么区别?!还撸上瘾了是吧?
「要了命了……」古川有一种由懵懂无知毫无防备地就进入了青春期的感觉,此刻还掉进了狐狸精怀里,甚至无法呼吸。
什么叫欲哭无泪?此时就叫欲哭无泪。根本不敢有泪水!有什么水都得憋着!
丝绸睡衣太坑爹了!古川浑身绷紧,连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有柔滑单薄丝绸的加持,他的触感此刻被无限放大,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分变化。他不动声色地往前倾了倾身子,试图制造些空隙。
可曲易之的左手突然在他腰间一按,将他牢牢按回原处:“乖,别乱动。”
古川疯狂盘算着脱身之计,现在借口上厕所?可曲易之正在开麦发言,他要是突然出声,整个语音会议的人都会听见。
「这和偷情有什么区别?!」古川现在的感觉,就像他的服务器里蹦出来一个皮卡丘,充斥着莫名其妙和不可思议。我是来弄死他的,而不是被他玩的!
自己的身体正完全不受控制地背叛理智,疯魔般地带着邪恶与癫狂!古川有些崩溃,他下的命令得不到身体的任何回复,就像执行了降级操作,但容器内存依然疯长。马上要OOM了!
曲易之关了麦,对他说,“帮我去倒杯水吧!” 他如蒙大赦,刚要弓着起身,却被曲易之抬手按住了后脑。他一如既往地惯性低头,一如既往的吻印在他唇上,一如既往得温软湿润,“乖,去吧。”
艹,他觉得他的眼泪都滴裤子上了。
“抱歉,我刚刚有点事。MAX,你把你的实验结论再说一遍。” 因为专注于开会,曲易之似乎没有注意到古川的奇怪姿势,“MAX,这个实验预期只能长2个点,现在涨了10个点,这个数据肯定不对。不要推全实验,你再分析一下。”
浴室里——
花洒被打开到最大,水声掩盖了其他所有声响。古川站在水幕中,丝绸睡衣很快被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像恋人的身体温柔地、不容反抗地贴了上来。他仰起头,任由水流冲刷过发烫的脸颊。
拼命克制着呼吸,手指无意识地发抖、收紧又松开,最终他认命地叹了口气,闭上眼。任由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分不清是流水,亦或是泪还是汗。
临了,古川将湿透的睡衣洗了两下,拧干,直接扔进了垃圾桶。又将头发胡乱擦了擦,围起浴巾。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已经恢复平稳,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僵住了——
曲易之正斜倚在卧室的沙发里,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晃着玻璃杯。水光在杯壁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而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似乎沉浸在某个思绪里。
“轰!!!”
耳边换气扇的嗡鸣骤然被心跳声淹没。古川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虚得要命。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会儿我破罐破摔吧!反正男人,难免……」
玻璃杯与小茶几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曲易之转过头,“哟呵~还挺爱干净,大冬天一天洗两次澡~”
那拖长的尾音像狐狸尾巴般扫过来,古川顿时觉得刚降下去的体温又烧了起来。他觉得他今天要交代在这。
“脑子清醒了?” 此刻的曲易之如同一只千年狐狸精,无人能挡无人能逃。
古川喉结滚动:“好多了。” 身上烧的热气腾腾的,沐浴后的水分被瞬间蒸发。
“过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古川迈步向前——一定是这几天让他养成了服从的本能。就在他即将走到沙发前时,曲易之突然起身,两步逼近,一把将他摔进柔软的大床。
“既然好了,” 曲易之俯身,呼吸喷在他耳畔,“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古川本能地翻身将人反压在身下,紧接着却突然卡壳——他还没做这一步的计划!这部分资料还没研究!现在该怎么做?!就直接这样那样?弄得不对还不被曲易之笑死?他僵在那里,手足无措。
曲易之低笑出声,腰身一拧就轻松反客为主:“没事, ” 指尖划过古川滚烫的耳垂,声音又轻又软,“乖乖躺着,一会儿,我会轻点的。”
古川一个激灵,这不对!谁轻点?!不应该是我轻点吗?!难道……
来不及细想了!曲易之不安分的爪子已经开始到处游走了。他慌忙按住那只为所欲为的手。曲易之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情急之下,急中生智,灵光乍现!“我饿了!” 古川脱口而出,声音比想象中还要理直气壮。
曲易之轻笑:“做完再吃。” 说着手上又加了力道,浴巾在两人拉扯间摇摇欲坠。
几个回合,浴巾和焊在古川身上似的。
“你该不会是……害怕了?” 曲易之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
古川死死攥着浴巾边缘,耳尖红得能滴血:“就是饿了!” 他梗着脖子,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现在!立刻!马上!”
曲易之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来。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直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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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点傻啊……行,你想吃什么?”
“方便面。”
“前几天买的都被你吃完了。我叫个外卖?”
“我饿了。” 古川固执地重复。
曲易之无奈地摇头:“那我现在去便利店买。”
等关门声响起,古川立刻抓起手机拨通电话:“哥,能来接我吗?”
“我不在国内啊!” 电话那头古海带着戏谑,“听说你被人家前男友打成傻子了?我托人警告过他了,要是照顾不好你,就给他公司断水断电。怎么,他赶你出来了?”
“没有。那只是个偶发性的意外。你知道我被人打成脑震荡,怎么不关心下我伤得怎么样?”
“我哪分得清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古海笑得促狭,“而且听说你脑震荡之后,和乖宝宝一样?那家伙,在医院里,两个人啵儿啵儿的。我还想着,我弟弟是不是已经一步到位了?!”
“……谁跟你说的这些?”
“给你看病的大夫是我同学。真要确定关系了,先别急着往家领。爸妈乍一看,非得像你那个小情人一样当场厥过去不可。”
“可能成不了……”
“哦?”
古川盯着天花板,声音闷闷的:“撞号了。”
“啥意思?”
“就是……我们都是上面那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哦~” 尾音拖得老长,“你就不想继续了?你要是想回家,那我让司机去接你。”
“我不甘心。” 古川咬牙切齿地说。
古海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那还不简单?你直接把他办了不就得了,正好解了你的心头恨!要怪就怪他自己引狼入室。”
“我他妈现在还病着呢!”
“啧,” 古海嘲笑,“你只是脑子震荡了,又不是身子荡漾了。你那个小情人儿,抬桶矿泉水都费劲儿。你还治不住他?”
“这样不好。”
电话那头嗤笑一声:“有什么不合适的?去年你带着四个保镖去堵人家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合适?”
“一码归一码……”
“还一码归一码。不都是同一个人?你以为这是做你那些个软件?版本迭代完发个公告,轻飘飘写句‘修复部分BUG’就完事了?现在我说是我揍的他,但要是被他翻出这些旧账……”
古川喉结滚动了一下:“会……很严重吗?”
“嗯……活撕了你。不对啊……”
话没说完,入户门传来人脸识别成功的声音。古川慌忙挂断电话,把手机塞到枕头下。
他一边穿套衣服一边胡思乱想,都是男的,哪像小说里非得严格分个1和0?现实里多的是0.5,哪有那么绝对?再说了,曲易之对他挺好的。人家前男友都谈了六任,不算他的话也有五个,总不能说当0就当0吧?
他就是心里有点别扭。可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好别扭的?如果是曲易之,他觉得他可以。不是没有反攻的机会,等他把他上了之后,他也把他甩了!
14.发车的后果就是不行
厨房里,曲易之拆开泡面包装,刚将面放进碗,古川便从他身后贴了上来。他轻而易举将人圈进怀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他的嘴正好能蹭着对方的耳边儿。
“呵……” 曲易之轻笑。
感受到怀中人慵懒地往后一靠,古川的呼吸顿时粗重了几分。怀里这具微凉的身体故意贴得更紧,他体内火越烧越旺。
“哟,又不饿了?” 曲易之仰起头时,柔软的脸颊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唇。那带着戏谑的语气让古川的理智瞬间崩断,他猛地扳过对方的脸,凶凶地吻了上去。
古川是没吃过猪肉,但也观摩过各种野猪肆意地奔跑。他的爪子刚伸出来,啥也没摸到的时候,就被对方突然扣住手腕。
“求我。” 热气在耳边炸响。
古川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剧烈滚动。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曲易之。”‘求’这个字似乎像是麦芽糖,黏住了他的嘴。
曲易之忽然笑了,转身扣住古川的后脑,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曲易之的手指从他的腕骨一路摸索向下,不容抗拒地十指相扣,五指收紧,冰凉的触感让古川呼吸停了一瞬——
嘴上糊的那层麦芽糖一定是被曲易之舔掉了。“emm……” 呻吟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底限瞬间被打破,欲望战胜了羞耻,没有羞耻就意味着彻底奔放,“求你……”
“叫老公——”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他的后颈。
“老公,求你……”
“真乖——”
下一秒,他直接将人抱起按在料理台上。碗里的泡面被打翻,调料包散落一地,但谁在乎呢?曲易之低着头看着他,手指插进他的发间,居高临下地吻他,直到他的呼吸彻底失控。
当两人跌进床里时,他的理智早已焚烧殆尽。他扣住曲易之的手腕按在枕边,眼底只剩下赤裸的欲望。
“现在,” 曲易之平躺在床上,眼尾泛红,散发着一种奇特的魅力,“你要摸摸我吗?”
古川的指尖悬在半空。之前的几次试探都被挡回,此刻的邀请反而像陷阱。他喉结滚动:“……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指尖触到了曲易之温热的腹肌。古川他罕见地沉默了。他开始怀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眼前简直是超现实主义下的产物,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跑火车:
这绝对能申请吉尼斯纪录。
如果我能和这玩意儿和平共处,那我觉得我也能跟消防栓谈恋爱。
曲易之前几任都是人中龙凤,能和这人发生点什么一定是天赋异禀。是不是当0还是需要一些生理上的先天条件?我还是莽撞了……
我现在说我饿了,再让他出去买几袋方便面,成功的概率大吗?
恍惚间,天旋地转,他被按进床垫。
“惊喜么?” 曲易之撩拨着他发红的耳垂,“你可以么?”
古川盯着天花板,心里盘算着:曲易之前几任都行,我凭什么不行?于是壮士断腕般点头。
“砰——!”
196公分的壮汉像被弹射的航母舰载机,直接从床上蹿了出去。古川蜷在地板上,含着泪思考人生: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刚才一阵白光,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了乔布斯……我承认几个前任哥一定是天赋异禀!
曲易之慢悠悠蹲下身,指尖抹过他眼角的湿意:“没关系,第一次都这样。”
古川刚想松口气,就听见下一句:“按墙上会容易些。”
古川瞳孔地震。这他妈是什么虎狼之词?!您老经验挺丰富啊?!曲易之前几任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李阿姨说他们第二天就消失了,是连夜挂急诊去看菊花残了吧?!太暴力了!太暴力了!这我肯定不行!
“要不……” 要不吃饭吧!我饿了!
曲易之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到这一步了,没有‘要不’。” 声音轻柔,但手上的力道可不小,“你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下一秒,曲易之抄起他,按在墙上。古川的脸和胸撞上墙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水产柜台的玻璃。他马上就会像是鱼一样,被叉起来了吧?!
“曲易之!” 他不断地扑腾,活像条正被打捞上来的大鲤鱼,“曲易之!你放开我——曲易之!你别这样——我不要!我不行!”
他的挣扎在对方的身子贴上来时慢慢僵住,感受到一阵温柔地渐渐覆盖着他,冰凉的手按着他的腰。
“你看,你明明很喜欢……”
古川的呼吸顿时乱了,但又生生屏住呼吸。喜欢归喜欢,但他觉得做人还是循规蹈矩的好。这就和晋江作者一样,审核不让写脖子以下的亲热戏就不能写,连十指相扣的亲亲都会被河蟹。现在,他就因为强行当0,即将保不住一朵完整的小菊花。
“但不愿意被我上。” 腰上的手指突然发力,“是怕放荡的样子被看见?” 热气呼过耳朵,“还是因为你只是想上了我?”
沉默在蒸腾的热气中凝固。或许答案就在这三者之中,或许答案不在这个范围内。这是无法揭示的,这就像晋江作者,想要说的东西若是脱口而出,必将被河蟹。
古川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莫名的,砸在曲易之的手臂上,烫得对方动作一顿。
“滚蛋!出去!去别的房间。” 曲易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拍的他屁股顿时失去知觉又转而阵阵发麻。古川跌跌撞撞扑向门口时,听见一声十分陌生的压抑的喘息。
主卧门关上的瞬间。
他长舒一口气,关键部位得以保全。他穿着裤衩赤条条站在走廊里,像条被刮完鳞的鱼,凄惨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直到主卧传来手机铃声——古海的专属铃声——催命似的嚎叫。
“我就……就拿个手机。” 他咽了咽口水,敲门声礼貌极了,“我拿完就走。”
他将门开一条缝,他目不斜视礼貌地挪进去,他的指尖刚碰到手机,突然天旋地转——
“乖~别动……”
曲易之的身上烫的惊人。古川僵在床上,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柠檬味儿的颤抖。
似乎有雪豹尾巴不断撩拨着他,身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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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不敢多想。
十分钟后,这场闹剧终于结束。
古川此时竟恶向胆边生,问了句:“那我也可以吗……”
“想都别想!你他妈滚蛋!”
“哦——哦!” 古川拎着手机就要往浴室钻,被一只枕头砸中了屁股。
“滚去别的浴室!”
“哦!哦——”
古川磨磨蹭蹭洗完澡,慢吞吞擦着头发,给古海回拨电话:“哥,什么事?”
“这么久才回?”
“刚在洗澡。” 古川条件反射揉了揉腰,虽然今晚这腰确实没派上什么用场。
电话那头噗嗤一笑,古海大嗓门喊道:“哟,我弟得手了?”
“没成。” 古川看着镜子里自己红透的脸,支支吾吾,“我俩都不想在下面。我也不能硬来。”
电话突然沉默得可怕。“古川,” 古海的声音深呼出一口气,“你是不是真傻了?!”
“我好着呢!”
“你跟我讲不能硬来?” 古海突然提高音量,“上个月是谁说要搞垮人家公司,然后送曲易之去蓉城卖黄瓜的?!现在跟我装圣母?”
“我这叫深入敌后!战略潜伏!”
“潜伏个屁!” 古海冷笑,“我看你是要被深入潜伏了!等着,我让司机去接你,别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用不着!弄垮一个公司而已,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你不要打乱我的部署。”
“还万无一失,你现在这个脑震荡也是预期内的?曲易之这个破坑,你还要摔两次?”
古川把电话挂了。
他盯着黑下去的屏幕发呆——同一个坑,他真的要摔两次吗?上一次社会性死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次……等待他的是什么结局?
曲易之确实完美符合他所有幻想,甚至超出预期。但两个1?这根本是无解的命题。
不对,他为什么要解呢?弄垮曲易之的公司,陪他一起看日落西山,再趁虚而入,享受过后,再一走了之。让曲易之感受痛苦、绝望、无助,这就是他的计划。所以他为什么要解呢?
想到这儿,豁然开朗。
古川慢悠悠地走出次卧,客厅空无一人,主卧空无一人,书房空无一人。这个家里只剩他了……艹,曲易之又溜达到哪去了?!
电话接通时,背景音里爵士乐慵懒地流淌。
“自己解决晚饭。” 曲易之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沙哑。
“你在哪呢?”
“吃饭。”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模糊的调笑“是要吃我吗~”
“和谁?”
“朋友。”
“我还是个病号。”
“会撩拨人的病号?” 曲易之轻笑。
古川深吸一口气:“地址发我,我也去尝尝——” 他顿了顿,“看看到底有多好吃。”
“天鹅绒酒吧。” 曲易之的声音里带着笑,“不太适合好孩子,乖乖在家等我,我吃完就回去了。”
古川:“不,我要去吃。”
“随你。”
15.好孩子黑衣教父车库暴徒
2025年2月28日,周五晚。天鹅绒酒吧。
天鹅绒酒吧的灯光像融化了的麦芽糖,在威士忌杯上缓缓流淌。慵懒的爵士乐像风一样轻轻拂过耳畔,撩拨着客人们的心跳。
他的目光就是在此时被钩住了。窗边卡座那坐着一个男人,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握着酒杯,冰块在金红色的液体里悠悠旋转。那是整个酒吧最幽暗的角落,若不是桌面的光源,他根本捕获不到那双惊鸿一现的手。那个卡座的打光狡猾得很,看不清面部细节,却让肩线、喉结和手腕的骨节都从黑暗里浮凸出来,透着致命的诱惑。
他觉得,能独占这个位置的人,要么是渴望孤独的野兽,要么就是深谙狩猎之道的掠食者。这种黑暗若不是庇护,那便是诱饵,就像深海鱼用发光器吸引猎物,坐在这里的人根本不需要主动出击,自有飞蛾会扑向这团精心设计的迷雾。
但他也是一名阅历丰富的掠食者。想到这儿,他要了杯教父,往卡座走去。“介意我坐这儿吗?看你一个人。”
对方抬眼的瞬间,他甚至能看清那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细碎阴影。然后是一个礼貌的颔首,嘴角牵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坐吧。”
对方眼睛有些许凌厉,但笑起来意外的温柔。唇线饱满得恰到好处,许是到了夜晚的缘故,嘴唇旁边微微露出了些许青色却没有颓废,让人忍不住想象那粗糙的触感擦过颈侧时的战栗。吻起来一定很带劲儿!
“请你喝一杯?” 他压低嗓音,让尾音沉在胸腔里微微震动。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身后,一阵清冽的柑橘香袭来,酒吧老板端着他的教父到了,玻璃杯底磕在桌上清脆一响。酒吧老板看着对方的酒,惊奇:“哟,今晚怎么喝上Negroni了?”
“换换口味。”
老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语气里藏着揶揄,“这是你家的乖孩子?”
被称作“乖孩子”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对方看了他一眼,笑了,缓缓摇头,“他还没来。”
这句“他还没来”,究竟是婉拒还是邀请?他有些紧张和期盼,他觉得他今天晚上十分幸运,刚踏入这个酒吧,就看见一位独自喝酒的帅哥。他再次试探着开口,“能请你喝一杯吗?”
对方点了点头,“谢谢。”
很好,帅哥没有拒绝他的酒,这让他心跳漏了一拍。在老板的建议下,他为他点了一杯特调鸡尾酒,名字叫日落之后。它泛着晚霞般的橘红色光晕,杯沿缀着一片焦糖炙烤过的橙片,甜苦交织的气息让人充满遐想。
此时,男声版的《I Wanna Be Loved By You》慵懒唱起。
低沉的爵士男嗓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了他一把。酒精、灯光、音乐,一切都在怂恿他——他自己也觉得今晚可以——他刚刚起身,身体前倾的瞬间——
砰!!!
两只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将他压在座位上。
四个保镖。两个按着他,另外两个跟在一个男人身后。
那个男人,近两米的身高,一身全黑色,黑色大衣、黑领带、黑裤子、黑皮鞋,只有衬衫是白色的,外面的墨镜和黑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经过他的时候,扫了他一眼,不屑、冷漠,活像某场顶级葬礼上入场的教父。
保镖们壮实得像两堵移动的墙,肌肉撑得西装紧绷。这群“黑衣暴徒”一入场,酒吧的逃生通道仿佛瞬间被堵死了。
这个全黑的“教父”,正是古川,近两米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几乎覆盖半个卡座。他环视一圈,最后落在曲易之对面的男人身上,鼻腔里溢出一声冷哼,像是要砸场子。
气压骤降。
吧台后,调酒的小哥正看得入神,和客人一起抻着脖子往这面看,手里的冰凿“咔嚓”一声,竟将冰球生生劈成两半。碎冰飞溅,他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对客人低声道歉:“……抱歉,一会儿再送您一杯。” 却发现两位女客人根本没注意他,正双双举着手机偷拍,镜头对准卡座,手指兴奋地微微发抖。
这个卡座就这两个单人沙发,见古川没地方坐,这个阅历丰富的掠食者想要抽身,“要……要不……我起来,你坐这儿?”
古川没说话,只是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后身体朝曲易之倾去,堂而皇之地坐进了曲易之怀里。曲易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搂住他,手臂环过他的腰。古川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前,脑袋蹭着他的脖子。
“老公~” 他拖长音调,嗓子夹得直发腻,“玩的挺好?”
保镖们虎躯一震!古二大爷这事儿,他哥古总知道吗?!
古川环视一圈 “这家店也不像有菜的样子。你要吃了哪个啊?我也来尝尝。” 目光最终落在对面那个十分窘迫的男人身上,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曲易之的喉结,他忽然轻笑一声,语气轻佻又恶劣,“老公~你这是年纪大了,想找个老实人安定下来了?”
曲易之被他逗乐了,但没回答,只是收紧了搂着他的手臂,指腹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酒吧老板跑过来,“易之,这就是你家乖孩子?这武装的,和小明星一样。”
古川听出了他的声音,就是电话的那个小咋呼精,看向曲易之,“就是他么?”
酒吧老板适时伸出手,笑容温和却带着微妙的试探:“我是清晨,易之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这个停顿精妙至极,既给了想象空间,又让这段关系产生了一些不可说的微妙朦胧。
古川没给他表演的机会,直接打断:“肖清晨,前男友。”
曲易之的第一任。曾经的小白花,没过两年,眼角竟然已有了细纹。古川漫不经心地想,若不是岁月已经替自己出了这口气,他现在绝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这里。
肖清晨并没有惊讶,虽然他和曲易之的关系从不是公开的秘密,但总有人知道,“你知道我?易之和你说过?”
“没有。” 古川懒洋洋地调整了下坐姿,手指在曲易之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我自己查的。”
曲易之垂眸,看着怀里嚣张至极的“好孩子”,忽然低笑一声,指腹在他腰侧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查还得挺细?”
古川哼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是啊,曲总,我没能满足您,您出来找前任泄火么?!”
“到前任的地儿吃饭,” 古川冷笑,搂着曲易之的脖子,极其嚣张地问:“在曲总心里,我还比不过一个老的吗?”
肖清晨气坏了。这小黑衣暴徒嘴可真毒!不就是年轻几岁?不就是有点姿色!自己只是有些操劳,但仍然风华正茂。“你可能不知道,这店是易之和我共同的心血。事业上的事儿,小孩就不要插手了。”
古川没想到两人的牵绊竟深到这种地步,共同投资,共同经营,甚至可能共同生活过。曲易之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他心里翻涌起一丝酸涩,他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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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喜欢曲易之,他只是不喜欢有人舞到他面前。现在他可能已经有些挂脸,幸好墨镜和口罩将他的表情遮得严严实实。他夹着嗓子,“肖叔叔,你放心,我不插手。你好好经营,才能交的起店租。我作为业主,才有钱拿。”
“你这小孩子吹什么牛,这店面是一位女士的。”
“肖叔叔,你应该知道白女士只是代理业主。租房的时候,产权文件上的权利人名叫古川,正是在下。” 古川笑道,“谢谢肖叔叔这些年的经营操劳,脸上都累出褶子了~”
要不是这小王八蛋坐在曲易之怀里,身边还跟着四个保镖,肖清晨能把他从卡座一路揍到门外。“曲易之!你能不能管管他!”
“我也怕啊,四个保镖呢!” 见怀里的人趾高气扬,曲易之低低笑着,“别逗清晨了。阵势这么大,就来看我吃什么?”
“我来看看曲总到底吃没吃。如果没吃,请曲总吃个饭。”
“那走吧。”
古川从曲易之怀里跳出来。四个保镖立刻围拢,像一堵移动的墙,将他护在中央。路过肖清晨时,更是有些刻意隔开了两人的视线,似乎生怕肖清晨暴起。
曲易之起身和被晾在一旁的“掠食者”道歉,“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这两杯酒,我请了。”
六个人离去。酒吧又恢复了社交的窃窃私语声,带着兴致勃勃。
“掠食者”讪讪地蹭到吧台边,试探性地问肖清晨:“这人是……”
肖清晨脸上重新挂起职业微笑,语气轻快:“那是我前男友啊!” 笑容堪称完美,脸上只皱起来一丝丝褶子,手指不断地狠狠按着计算器,归零,归零,归零……
这位“掠食者”识趣地没再追问,只干巴巴地说:“再给我来一杯干马天尼。”
肖清晨微笑点头:“好的,您还坐卡座吗?卡座有低消。”
他一愣:“刚刚不是说……?”
肖清晨笑容不变:“他说你的教父和落日之后他请了。没说请低消。” 言下之意,这杯干马天尼,您也得自己掏钱。
他嘴角抽了抽,“哦哦……” 合着不仅没钓到人,还得自掏腰包。但看着肖清晨那张强撑微笑但又紧绷绷的脸,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竟诡异地平衡了。
一辆黑漆漆的迈巴赫停在路边,车身在路灯下泛着的幽幽的黑光,极为冷漠无情。几个黑衣保镖立在车旁,面无表情,活像要当街绑人。
曲易之低笑,带着几分调侃:“古二少爷不是要拉我到哪个地下车库,再揍我一顿吧?” 当时那个车库里,昏暗的灯光下,那个戴着口罩的指挥者身形修长,全程没有出声。他一直以为是古海,还暗自诧异震佳的古总竟然如此年轻。
可如今,古川这身全黑行头,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再加上两人曾经亲密丈量过彼此的每一寸……他无比确定,当初在车库里下令揍他的,就是古川。
古川原本正要上车,听到这话,动作一顿。他缓缓摘下墨镜,“你都知道了啊?” 随后朝保镖们偏了偏头,“先把他给我塞到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古川伸手扣着曲易之的后颈,和当初曲易之无数次对他那样。他凑近,鼻尖几乎贴到了曲易之的,“我脾气不好。以后,你对我好点。否则……”,他轻轻的舔了舔曲曲易之的嘴唇,一股甜甜的药草味儿在舌尖蔓延,“酒不错。”
“再一个人来这儿,我就干你。”
16.用户画像生成中之一
2025年3月3日,帝都雨伞有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9:30,曲总上班了,带着他的“小蜜”——古川。
老板不上班,氛围很轻松。雨伞公司前台兴致勃勃的整理着她的多肉盆栽,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肥厚的叶片。隔壁公司的前台微微蹭过来半个头,小声提醒她,“你们曲总……你们曲总……”
雨伞前台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回道:“你想打听我们曲总?曲总可帅了。但咱们是没机会了,他喜欢男的,专爱邻家弟弟小白花。现在收了一个试用期的新人,清纯的和白色大芍药似的。” 她捏着棉签笑眯眯地补充,“但他们都休假了,一时半会儿是看不见了。”
“能看见,我来了。小柳儿~” 曲易之站在自己公司前台幽幽地说。
“曲、曲总好!” 前台小柳儿瞬间站得笔直,声音都飘了。
曲易之没理会她的尴尬,转头看了眼隔壁公司的招牌,“帝都绿豆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新公司?怎么称呼?”
隔壁公司的前台是个稍微内向的小姑娘,也可能是第一次当前台,经验不足,说话细声细气的,“曲……曲总好,叫我小白就可以。我们公司成立有段时间了,最近刚搬来,主营软件服务。” 小姑娘礼貌地向古川点头微笑,“早上好。”
“挺好。小白,你们这入住得挺快。”
曲易之一笑,小姑娘的脸涨得红彤彤的,“里面还在装修,员工居家办公。现在就我一个前台。”
曲易之:“辛苦了,有什么需要和小柳说。等你们老板来了,约个饭。”
“应该的,应该的……” 小白赶紧连连点头,“曲……曲总。好的,好的,我会和老板转达!”
曲易之环视绿豆公司的前台风格,有些不理解。他不太懂什么科技感未来风,只觉得这公司前台装修的和一个动感杀马特一样,一种花里胡哨的故作冷漠。唯一和自己公司一样的地方,也就有棵发财树。但绿豆公司这发财树也忒小了,摆在前台上。不像自己公司的——
死——死了?!
雨伞的发财树已经秃了,留着几片黄褐色的叶子,像算法MAX的半秃脑袋,留着几根头发半掉不掉的膈应人。它的枝干摸上去,软绵绵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曲易之对小柳儿说:“这发财树不行了,抓紧换一棵!以后不要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好的,曲总。新的已经在路上了。” 小柳儿斟酌着说,“最近三个月,咱们公司的发财树有点……脆弱,每次周末放假回来就这样,这已经是第五棵了。”
曲易之心里有个猜测,但又不好直说,吩咐小柳儿,“换完之后别让物业靠近,不要让物业浇水。咱们自己浇。周五下班前,把发财树搬库房锁起来。周一上班后,再搬出来。”
往办公区走的时候,曲易之偏过头和身侧的古二大爷礼貌暗示:“新发财树再死,我可就养不起你了。”
古川跟在后面,吸溜着柠檬水,回了句,“你努努力,多拉点业务,买多少棵都行。”
曲易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发财树。”
古川:“可我说的是。”
曲易之看他一副不饶人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在公司,我是你老板,你对我应该有起码的尊重。我给你发着工资呢!你就不能顺着我点?起码,” 他听着古川叽里咕噜吸溜柠檬水的声音,咬着牙道:“表面上得过得去!是吧?!”
“好的~曲总。” 古二大爷吸溜着柠檬水底子,“在这栋楼,你也对我客气点儿。你这新发财树死不死的,还不是我一句话?!”
“艹!果然是你小子搞的鬼!” 曲易之第一次在公司爆粗口。
等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小柳儿悄悄对小白说:“看见没?后面那个就是新任的大白芍药。”
小白兴奋点头,“看到了!看到了!你们曲总美的真是宜室宜家啊!”
“你这是啥形容词?曲总明明看起来就像个吸人精气的妖精嘛!” 小柳儿想了想,又不好这么说自己的老板,只能点头承认,“ 你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诶?你刚才听见没,曲总说快养不起芍药弟弟了,然后芍药弟弟让曲总多拉点业务。”
“听见了!” 小白眼睛亮晶晶的,“这算是……来自恋人在事业上的鼓励?”
“我觉得不是,” 小柳儿压低声音,“其实,我感觉这可能是情侣之间的暗语。大概就是:你人不行,就得多赚钱!”
“额……你们曲总,是上面那个啊?”
“那肯定的啊!你看大白芍药那弱不禁风的劲儿。我和你说,他俩休假,就是因为芍药弟弟被曲总前男友一拳打成脑震荡了!”
“弱不禁风的清纯芍药受和肾气不足的艳丽风流攻……”
“绝了!”
“没什么性张力啊!”
两个前台,一天的谈资有了,而这种八卦,一天内便悄悄地席卷了……反正有不少人参与。
——————
这面,两人进了办公区,曲易之笑容满面,连连与员工寒暄问候。
曲易之看见聂晓义,想起之前小雨伞崩溃的事儿,嘱咐道:“聂老师,你带古川写个复盘资料。下午复个盘。古川,” 一转头,古川早就不见了。跟在后面的古川,这个二大爷吸溜完最后一口柠檬水,早一溜烟儿就拐到厕所,去带薪拉屎了。
聂晓义顺着曲易之的视线望去,他们部门那个菜鸟也没来啊,问:“曲总,古川也来上班了?他脑袋好了?”
“嗯,一会儿他到工位,你指导下他。” 下次给古川这二大爷栓个绳子。
说完,曲易之往办公室走去,到了门口,看见他的小助理木葱葱正叮叮咣咣地玩拆螺丝。他敲了敲小助理的桌子,“叫HR过来。”
木葱葱听见老板的声音,仍聚精会神地拆着螺丝,敷衍地点点头,“好的,曲总。”
「这公司,没我就得完。」曲易之带着无限感慨走进了自己的会议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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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在曲易之对面坐下。
“曲总,您这也太拼了,这也没休几天呀!” 她小心翼翼地问,“您的身体休养的怎么样啦?”
曲易之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总不能天天休假,还得养一大票人呢。” 话锋一转,“你记一下,古川今天晚到了半个小时。”
HR眨了眨眼,心里暗想:古川刚才不和你一起来的吗?怎么?难道以后都住一起了?一起晚来早走?那为什么让我记一下?
但她面上不显,只是安静地等着下文。领导的胡言乱语,必有更匪夷所思的原因,这是每个资深职场人都了解的客观事实。
曲易之继续说:“这样下去可不行。他这试用期工时还不够。”
怎么着?让我给你小男朋友找补?她斟酌着开口:“曲总,古川所在的技术部实行的是弹性工作制,没有工时不够的说法。” 你不说我不说,可也没人敢说。
曲易之拒绝:“还是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我觉得他这样很不好。”
人事彻底懵了:难道说,现在的情况是古川赖着曲总?曲总想一脚把他踢开?她试探性地问:“那……他是试用期,所以咱们现在要对所有试用期的员工进行工时考核吗?”
曲易之沉吟片刻:“但不要声张,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我不希望看见有员工刷无效工时。” 顿了顿,“这个考核仅让我看就行了,我来根据个人产出再做决策。”
人事瞬间明白了,老板这是想拿捏小男朋友,但不一定真会把人开了。
现在没有文字记录,只有口头通知——老板的意思,就是这事儿不能和别人透露。若是传出去,就是她HR自己的错误言论造成了恐慌。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好的曲总,我明白了。您还有其他需要嘱咐的吗?”
“emmm……” 曲易之点点头,斟酌了好一会儿,“咱们公司的竞业协议,对试用期员工开了吗?”
HR打开电脑,将员工系统界面进行投屏,将员工名单展示在电视上,“开了,技术部所有员工都在覆盖范围内。一旦有离职的,无论是正式员工还是试用期员工,都需要您决策是否需要对其开启竞业协议。”
“很好。” 曲易之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屏幕上某个名字上。呵……分分钟拿捏。
HR试探性地问:“那曲总的意思是……?”
“我没别的意思。” 曲易之让HR关掉页面,语气轻松,“最近公司马上会有个大项目,近期入职的员工一定要保证背景干净。” 顿了顿,“离职的员工……一定要确保可以随时启动竞业协议。”
“好的曲总。” HR点头,“技术部所有岗位的竞业协议,都会严格执行。”
——————
走出办公室时,人事在心里默默给古川点了根蜡:和老板谈恋爱那是叫谈恋爱吗?那叫卖身又卖艺!卖身又卖艺的芍药弟弟,遇到一个连吃带拿的老板,您可自求多福吧。
17.用户画像生成中之二
2025年3月3日,帝都雨伞有感科技有限责任公司。这不是一场单纯的复盘会。
会议室里的四个人,每个人都带了点儿个人情绪,酸甜苦辣咸都全乎了。中午饿了点碗米饭就行,这份复杂的情绪能当下饭菜。
当初,产品部没提需求,技术部没改代码,测试部门没参与测试,运维部没进行过上线操作。也就是说,在座四人其实都是局外人,啥也没碰!
情人节当天,曲总自己删代码,自己操作上线,自己看都不看,自己跑去酒店和前男友再续前缘。线上出了问题,他先厥过去了。
而技术部门的古川,作为当事人,忙忙乎乎地目睹了曲总忙忙乎乎的全程。但这个最适合背锅的当事人,现在是曲总“小蜜”。其次,从专业角度来讲,他只是个试用期、没有任何话语权和执行权限的“小蜜”。再者,凭良心讲,这件事是他现男友在上一段感情时犯的错。
经过一番推敲,四个部门的leader一致觉得:要是把这锅扣到古川身上,那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那现在,该怎么写这份材料?责任在谁?一目了然。但谁敢说?谁敢写!
产品Wendy:“曲总有提过这次事故要从什么角度进行复盘吗?”
言下之意——这份复盘资料,是写成老板的罪己诏,还是写成员工的主动背锅手册?
技术聂老师摇头:“没说,只说复盘。” 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作为一个技术工种,脑子哪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再弯,能有曲总弯?
测试林婷:“按文档模板,把所有信息堆上去算了。” 测试团队的作风就是不放过边边角角,每一寸都翻的底儿朝天。一旦狠起来,根本不会放过在座每一个人,甚至自己扣自己绩效,急眼去HR那打老板小报告。
运维大哥提醒:“那岂不都是老板的错?”
聂老师疑问:“……不行吗?”
林婷深思:“能行吗?”
Wendy驳回:“不行!”
经过一番商讨一致决定,由当事人古川整理资料,由林婷校对内容,由Wendy修饰措辞。
这么一份资料,来来回回改了二十多版。
当古川翻阅着被Wendy精修后的资料,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也说不上来在哪见过。最终的资料,通篇没出现“曲易之”,但处处都是“曲易之”,达到了一种“此处无曲胜有声,此处无声全是曲儿”的玄妙境界。
曲总办公室,复盘会————
自从古川落座,曲易之的视线就像是融化了的麦芽糖,一丝一丝地黏在了他身上。金丝眼镜后的视线,从不断开合的唇,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最后定格在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上,不断巡回。表面上,他依然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曲总,耐心倾听的模样无可挑剔。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躲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像是早已看透一切,却又故意不点破。
黏黏糊糊——Wendy,鬼迷心窍——聂老师,装模作样——林婷,道貌岸然——运维大哥。
当精修后的资料被投屏到电视上时,古川微微一顿。他开始汇报复盘内容,刚讲完第一部分,他就反应过来这份资料为何如此眼熟。这简直就是他家几个弟弟妹妹过度PS的照片,大眼、尖下巴、肤白貌美、大长腿,修得连亲哥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问题根因是……” 古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直到沉默。
资料上的字即熟悉又陌生。‘决策流程存在疏漏,关键变更未……,……未有效落实。’ 像是人类语言,但又不太像是人话。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这些文字在他嘴里不断滚动着泛着苦味儿。讲解这样的资料,就像被迫在年会上展示自己的生平写的最烂的代码——不加注释的那种、getXXXYYY的那种,每一秒都是煎熬。要不要……直接用自己的思路重讲?睫毛轻轻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就在他露出犹豫表情的瞬间,曲易之忍俊不禁,“抱歉~这份资料,不看标题,我都没认出来~” 看着古川的窘态,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在同事眼里这是热恋期的甜蜜调戏,古川却只觉得如坐针毡。他觉得曲易之是在全方位嘲笑他的“精修”资料。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上这个破班,其实天天开水浇浇发财树也挺爽的。
曲易之并没有再提资料,而是话锋一转:“技术圈对叶三都很了解吧?”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叶三粉丝——聂老师,点头。
叶三本尊——古川,沉默。
三个看过热搜的网民,疑惑。
这位“未见光”的叶三前男友——曲易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位技术圈的……前辈有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聂老师欲言又止,作为技术粉,他确信叶三从不说这种文绉绉的话。他不想附和。
曲易之开始点名:“古川,你听过吗?”
古川内心嗤了一声,他没办法跳出来说‘我就是叶三,我可没说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叶三未亡人’造谣,顺便再恭维一下他,“没听过,还挺有哲理的样子。”
曲易之站起身,走到古川身后,按掉了他电脑上的投屏设置:“没关系,现在听也不晚。我们遇到的这个BUG,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暗藏杀机。和他这句话一个意思。” 他冰凉的手落在古川的肩上,食指有节奏地轻轻地点着,“我知道,你们早就知道这段代码有问题,就因为是我写的,不敢改。
我既然选择了创业这条路,就必然会有各种风险等着我。创业公司就该有创业公司的样子,出了问题算我的。这次事故,我个人认为全是我一个人造成的。” 他轻轻捏了捏古川的肩,“古川,你觉得这个问题后续应该怎么改进?”
“重构问题代码。” 古川盯着黑掉的屏幕,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偷换概念的本事一流。明明就是他自己的锅,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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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变成了曲总主动背锅。
“哎,” 曲易之突然叹气,“要是叶三不退圈就好了。要是他还在……” 手掌还故意在古川肩上摩挲了两下。
古川猛地扭头,眼睛瞪得滚圆——我在呢啊!我还没死呢!当年是谁害得我退圈?曲易之你公司是不是又想换发财树了?!
曲易之欣赏着他炸毛的表情,轻轻推着他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摆正,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严肃地说:“虽然我们情感咨询产品市场占有率第一。
但是现在很多公司成熟的大模型逐步免费,用户只需要设定角色和提示词,就能获得基础的情感咨询服务。这意味着什么?
咱们的核心功能正在被免费化。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不突破……”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如……及时止损。”
众人沉默。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放到嘴里,语气缓和:“小雨伞最初的愿景,是打造智能化心理医生。”他冰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古川的肩膀,“但现在,免费大模型几乎成了低配版的小雨伞。
我可以接受它两年不盈利,但……出路在哪里?
这个话题,我会和产品、运营继续深入讨论。但一个产品的突破,离不开每个团队的智慧。”
“散会吧,古川留一下。”
会议室的门轻轻合上,朝向办公区的百叶窗也自动慢慢落下。古川坐在转椅上,脚掌轻轻用力,椅子优雅地转了个圈。他看着曲易之一步步走近。
曲易之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第二颗纽扣,动作优雅得像在拆封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随着他的靠近,古川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果味儿烟草香气。
“曲易之,你厉害啊!” 古川抬手将笔记本啪地合上,声音在密闭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当着我的面,盗用我的名号,伪造我的语录,还给我赛博上坟?”
曲易之摘下金丝眼镜,放在桌上,那双含情的眼睛在夕阳余晖下格外迷人。他单手撑在古川椅背上俯身,让香气浸润着古川,“我能白手起家,靠的可能就是这份儿不要脸~你可以去告诉他们,你就是叶三,那些话你没说过。”
古川被禁锢在椅子里,目光在曲易之解开的衬衫领口停顿了几秒,慢慢上移,最终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他微微仰着头,挑眉问:“新买的发财树不想要了?”
“三四百一盆而已。” 曲易之满不在乎,“要不我再加两盆,现在出去说我是叶三前男友~”
“你到底想干嘛?小雨伞的模型明明比那些免费货强多了!”
曲易之突然笑了,他站起来,给自己接了杯水,“你们技术宅啊……总觉得技术好就一定能赢。但用户要的是……他需要的东西。”
古川觉得他说了和白说一样,“我听不懂。你真要砍掉小雨伞?”
“舍不得?” 曲易之的声音很轻,却又很清晰,又很温柔,“古川,当初和你聊天的那个小雨伞,你觉得怎么样?”
18.用户画像生成中之三
“古川,当初和你聊天的那个小雨伞,你觉得怎么样?”
古川僵了一下,眼神开始躲闪,“呵呵……可以。我先出去了。”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五指扣着电脑就想起身,却在下一秒被按回到椅子上。
唇对唇,一颗糖,水果味儿,酸酸甜甜的。糖滑下来,他的心也定在了这儿。
“正要喝水,糖先放你那。” 曲易之理直气壮,晃了晃玻璃杯里的水,“我打算把它商业化。你帮帮我呗?”
舌尖抵着那颗糖,酸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那股滋味顺着嘴一路下流,在心脏蔓延,就只剩下甜了。古川眯起眼睛,微微仰着头,勾起嘴角:“叫老公。” 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老公可以帮你。”
曲易之的眼神暗了暗,“如果可以……叶三……”
“不可以。”古川回绝的斩钉截铁。说完,感觉水果糖的那股酸味像高铁一般“嗖——”就撞了过来。他憎恶那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叶三”这个名字再也不会出现。
“现在你叫老公也不行了。” 他站起身,冷漠地看着曲易之,“不帮。”
沉默蔓延。
“对不起啊,古川。”曲易之抬眸望着他,目光里有着万千的抱歉,声音轻若游丝,似乎怕激怒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这声道歉并没有像一颗解药一样带来舒适感,反而像根刺直直扎进古川心里,让他胸口发闷。那口气卡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最终化作一片压抑的沉默。
他想问问曲易之知道他那天直播么?他想问问曲易之对那段感情的看法。他想问曲易之的“对不起”指的是什么?他想问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想问的很多……
但他一句都问不出来,他开不了口。
他现在多可笑啊,像个贪恋温存的发情野兽,明知道对方是毒药,却还抵不住诱惑一次次沉沦。既然选择了这种相处方式,又何必故作深情地去追问那些早已没有意义的问题?最终,他只能看着曲易之,只能压着内心的苦涩,只能说一句:“以后不要再提那个名字。”
曲易之望着古川渐渐冷漠的脸,觉得他努力克制着最后却仅仅只小怒了一下。像一只凶猛的老虎,气势汹汹而来,最终却用脑袋顶着他委屈地喵了一声。他轻笑,连忙将话题转移:“我看了情人节晚上九点的流量数据,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转移地生硬,但不妨碍古川借坡下驴。
“发现了什么?”
曲易之点了点他的腮帮子,“老公我,看到了你的坏心思啊~” 轻轻地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的摸着,他的那颗糖在哪边儿呢?
“我好心给你买了些流量而已。” 古川的腮帮子被反复拉扯,从轻到重。但他依然酷酷的,挑衅地看着曲易之,“谁知道你系统这么拉胯?”
“你还会这么干么?”
那双直视人心的勾魂双眼正直直地看着他,他有些心虚,“看情……咣……吧。” 肯定是腮帮子扯得有点儿狠了,音都飘了。
“小花招儿还挺多。你不会在我的系统里加后门儿吧?”
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曲易之捏住了嘴唇,上下一合,和小鸭子一样。曲易之觉得有意思,还揉捏了一下,“你代码里的后门,肯定没我进的深。”
这话他瞬间就明白了,一把拍掉了曲易之的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说话也太糙了!”
“那来点不糙的。”
他在下一秒被揪住了领口,多少天养成的习惯,让他低下头迎接曲易之的唇。灵巧的舌尖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在他的口腔里肆意扫荡。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每一次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直到他的呼吸彻底紊乱。如果不是在这里……
此时,他希望时间没有尽头……
“糖呢?!” 曲易之稍稍退开,气息不稳地质问,手指仍紧紧揪着古川的领口不放。
这哪是突如其来的情欲,这是某只松鼠在找自己藏的口粮!他舔了舔发麻的唇,看着曲易之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故意逗弄道:“找不到吧?你再找找呗?”
这下彻底惹恼了“曲松鼠”。修长的手指直接撬开他的唇齿,甚至凑近往他嘴里张望:“你是不是吃掉了?怎么可能这么快!” 那副着急的模样活像被偷家的松鼠。
“一颗糖而已,小气劲儿!” 古川忍不住笑出声,却在下一秒被强制闭嘴,又成了一只鸭子。
“这可是进口水果糖,” 曲易之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古川的唇瓣不放,“我费劲巴拉才买到的。”
古川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他。这分明就是早上在楼下便利店随手拿的水果糖,当时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曲易之也只不过是动了下嘴,使唤他弯腰拿的。这水果糖是不是国外的,他不知道,但刚刚确实进口了。
被一直捏着嘴的古川,看着曲易之喋喋不休的样子,感觉自己又要犯病了。他突然上前一步,将曲易之逼得踉跄后退,逼得他后背抵上冰冷的办公桌。
在曲易之错愕的瞬间,古川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拉下,倾身吻了上去。
糖,又落回到了曲松鼠的嘴里,像是他的心也给了他。
“你怎么藏的!” 曲易之一脸不可思议,明明来回翻了半天,他就差点把古川的舌头拎出来检查了,“舌头还挺灵活。”
“全凭天赋。”
“不能教教我么?”
“教你干什么,让你转头去祸害别人么?”
“小气劲儿!” 曲易之笑骂,“我祸害谁啊?现在,我不就能祸害祸害你么?” 说完又把糖怼到古川嘴里,上演一场场糖逃他追。
最后气急眼了,开始伸手扒拉古川嘴巴子,恨不得撕开了看看是个怎么个过程。
古川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上班呢!” 古川呼呼冒着热气,他可不想再重现上次的窘态。他死死箍着曲易之不让他再动,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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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慢慢地喘着粗气,“你他妈就是变态!”
“这才哪到哪啊?” 声音轻飘飘地向上飘着。
听到这话,古川心里一哆嗦。面前这位和妖精似的,折磨人的花样儿太多了。他根本不是对手。这样下去,他的关键部位早晚从o到O。最近他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无论曲易之怎么撩拨,自己完全没有对着对方撅屁/股的冲动,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撅了对方的屁股。他肯定是攻,他干不了受的事儿。
曲易之的手从古川的腰慢慢滑到了屁/股。古川也正想着这个“屁/股”呢,吓得像触电般往后跳了半步。
那惊悚劲儿把曲易之逗乐了。曲易之若无其事地替他抚平领口的褶皱,“走吧,下班。”
古川却站在原地没动:“今天……我想回自己那儿住。”
曲易之若无其事地点头:“行。你的脑袋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也省心。”
“那我先走了。”
古川拎着电脑,走出办公室的玻璃门,脚步不自觉地放慢。这段时间住在曲易之家里的日子,确实让他体会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即便这个王/八/蛋总惦记着把自己往床上带,但至少两个人不孤单。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家。没名没分的,他凭什么赖在别人家里?
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被重重关上,震得办公桌都在颤动。这动静,任谁都能看出刚刚出去的是位魂不守舍的主儿。
曲易之靠回真皮座椅,忍不住低笑出声。真有意思,脸皮薄成这样,当初还敢来招惹他。现在倒好,每次都得他主动出击,但稍微撩拨两句就浑身冒热气,回过神来又懊恼得不行。真是一位纯情的小男孩!
他没有下班,而是打开了员工信息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把月薪二万五的员工用出年薪千万的效果。
走“叶三”这条感情线是不行了。但只要古川还在,就有戏。可怎么能让古川主动干活呢?这色相,他倒是想出卖,但对方承受不了啊!
——————
离家半个月的房子落了一层薄灰。古川花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打扫,直到晚上十点才终于能躺下休息。
床垫熟悉的触感却让他辗转难眠。这几天,曲易之说病号需要就近观察,硬和他睡一张床。从最初的浑身僵硬、手足无措、害怕晨起的尴尬,到后来竟也渐渐习惯身侧另一个人的体温与呼吸。
而现在,这张陪伴他多年的双人床突然显得过分宽敞。古川翻了个身,手臂无意识地搭在空荡荡的另半边床铺上,有些失落。
他试图说服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下一秒就会睡着。闭上眼睛,感觉更加空荡荡了。
啪!
古川开灯下床,去厨房,找了瓶酒。
一瓶下肚,睡觉!
第二天。
!!!!!!!!!!!!!!!!!!!!!!!!!!!!!!!!!!!!!!!
19.用户画像生成中之四
2025年3月4日,10:00,古川家。
“红豆,打开窗帘。”
“好的,主人。”
窗帘缓缓拉开,正午的阳光莫名的像是个八卦狂魔,迫不及待地从渐开的缝隙里挤了进来。猥琐的光线透过纱帘,不断往卧室窥探。
古川的眼睛半睁不睁,缓缓适应着阳光。他整个人都懵懵的,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僵硬得不听使唤,身体被什么重物压得动弹不得。自己活像一株被巨石压住的小草,拼命想往上钻,却被死死按在泥土里。
解救小草的过程中,摸到了一只手——“emm……” 寒毛乍起!喝断片了之后,我都干了什么!
对方被吵醒,从被子里破土而出,揉着眼睛坐起身,“古川,你这一晚上折腾死我了。但没关系,我会对你负责的。”
什么?!他…我…woc?…他…c…我…我!c…
不对,我后面不疼,前面疼。
难道?!我…他…我…他…
“那个…咱俩…发生…了什么吗?”
曲易之点头,“你昨天晚上哭叽尿嚎的让我把你上了。”
嘴里没一句老实话!趁人之危!“你放屁!” 古川是真的生气了,人躺在床上,一个侧踢,一脚把对方蹬下了床。力道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曲易之毫无防备,咣当一声,就拍地上了。
床下半天没有动静,连呻吟声都听不见。
古川肉眼可见的慌了,连忙翻身下床:“曲易之你……”
“别动!别动……” 曲易之光着身子呲牙咧嘴地趴在地上,“腰……腰扭了。”
看着曲易之狼狈的样子,别说怒火了,就只剩愧疚了。他蹲下身,手悬在半空又不敢碰。“叫个救护车吧?”
曲易之也不敢乱动,“不……不用。先在地上趴会儿,缓缓看。”
“对不起啊!”
曲易之迅速回道:“不原谅。”
“……”
曲易之趴在地上,开始细数他的恶行,“你知道你有多过分么!昨天醉醺醺地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我说我不来,你就要到大街上裸奔。”
脸红了。
曲易之还趴着沉浸于数落,“我都到了小区门口儿了,你还不让保安给我开门。你他妈让我回去!我说那我回去吧?你他妈说不行。我说我进来吧?你他妈说不行。
半夜12点!我足足在小区门口和保安大哥大眼瞪小眼了半小时。
最后你是终于同意了。我是被保安送到你家门口的……
你蹲在门口,见到我就哭叽尿嚎的,说自己被锁外面了!你没有钥匙,晚上想去我家睡!
他妈的你家电子锁!”
古川第一次听见曲易之的话含妈量这么高,大气都不敢出。昨天晚上……他这么过分啊?
“我……对不起啊……” 此时如果地上裂个缝,古川肯定毫不犹豫就钻进去了。
“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一晚上,睡觉全是噩梦!好不容易挨到早上了。你他妈告诉我!我他妈现在在哪!”
“床……地……地上……”
“这他妈对吗!”
“不对……” 古川蹲下来,“你怎么样?要不还是叫个救护车吧?”
曲易之用手揉了揉腰,“没事,缓过来了。你别扶我,我自己起来。” 说着慢慢扶着床爬起来,裹起被子,坐在床上,“真是遭了罪了!”
古川刚松口气,曲易之又开始继续细数恶行,“刚才讲到哪来着?”
“地下……”
“不对,不对。哦,昨天刚进门儿。” 曲易之伸手就抽了古川的大腿一下,“你拉着我,非要教我写c++。我说我一个算法,我会点Python就行了。
你他妈给我讲了半小时Python和c++面向对象编程的区别!
你他妈和我说,你写c++你一直把对象放心上,我写Python我把对象放工位上让对象自生自灭!”
现在地上就算裂出来一个火山口,古川都能往里跳。
但曲易之根本没打算放过他,“你讲完编程语言,你还要和给我讲算法。你?给我讲算法?!我说咱俩还是聊编程吧。你知道你说什么吗?”
“……说了什么……”
“你说写Python的都心脏,把你当鸭子。我说我没有。你说我有。
我问你是怎么觉得我把你当鸭子的?你说我对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想摸就摸想亲就亲。你说你还不如鸭子。然后又扯到Python编程上,说你就是个类鸭子,玩Python的都脏,定义了鸭子类型,只要你嘎嘎叫你就是鸭子。
我劝你说鸭子要钱,我又没给你钱。你当时就不干了,非要管我要钱,还要现金!
我就手机壳里有二百元备用金,都被你搜刮走了!你自己翻翻你睡衣兜里,是不是有二百?!
咱俩直接发展成买卖关系了!
这幸好在你家!这要是在酒店,咱俩就去公/安/局掰扯这事儿了!”
古川一翻兜儿,二百。他此时已经不指望地上能裂多大口子了,有个口子就行。
这事儿还没完,更劲爆的来了,“你说钱到位了,可以发生关系了。然后你他妈要来上我!” 说到这儿,曲易之已经开始咆哮了,“我打车到你家,我把钱给你,我还要卖/身!你干这事儿地道吗!”
“消消气……消消气……我……我……”
“你他妈都喝大了!你他妈都不行了!你他妈还让我帮你!我用醒花的手法给你来了几下子。你才睡觉!”
醒花的手法……是个什么手法?……现在反正就觉得前面不太舒服。“对不起啊!”
“不原谅!”
“那……那怎么办……”
“你昨天说了,给我当架构师,把小雨伞新项目做起来,是不是得算数!”
“……” 古川不想碰那个智能体。
曲易之就知道他会不吭声,捞起手机,打开音频。刚开始是一种哼哼唧唧的声音。
古川感觉昨天的酒劲儿又来了!一秒上头。不是没亲过,不是没哼唧过,但再听一遍是绝对的羞耻。
不一会儿,音频里开始出现古川的声音:曲易之,我想……我想……
音频里的声音可不是平时明亮清澈的嗓音,那是一种低哑温柔的音调,听得古川脸皮发麻。
曲易之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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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你不想……
古川的声音,伴着令人羞耻的哭腔:我想!我想问问你……
曲易之的声音:那你问。
听到这儿,古川的心唰就提上来了,虽然当时喝多了,但他一下就猜到自己想问什么。幸好,曲易之直接关了这段音频,“不是这段。” 又选了一个音频。
又是一段哼哼唧唧的声音,和之前那段完全不一样。这段哼唧是古川一听就是十分正经的哭泣——哭泣——
古川的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曲易之的声音:给我当架构师,把小雨伞的新项目做起来。
古川的声音:我不要,我不想。
曲易之的声音:那你想怎么样才可以?
古川的声音:不……不怎么样……
曲易之:答应我吧?
此处没什么声音,还是哼哼唧唧的声音,在“答不答应”中哼唧。古川也没听出来是什么动静,感觉像自己在哭。持续了大概五分钟,终于古川的声音出现:答应!我答应……
音频结束。古川感觉自己已然是不行了,自己怎么就不能是只蟑螂?有个缝就能钻进去了。
“听见了吧?” 曲易之把手机一锁,“古大架构师,你不会不认账吧?”
古川脸爆红,黑历史已经有了。他不答应,他怕曲易之做出更过分的事儿。“行。你把音频删了!”
“做完项目再删。一手交数据一手交货。你说是吧?古架构师?”
“行。那你先把定金交了。把其他音频删了。”
“好。”
古川眼见着曲易之将昨天晚上的音频一条条删了,又拿过手机翻看了一眼最近删除的文件夹,把手机扔给曲易之。
“走吧,把新项目做完。”
曲易之啪嗒躺在床上,“休息一天。”
“老板带头偷懒?”
“我没衣服穿。”
古川惊了,“你总不能是光着来的吧?!”
“昨天的衣服都穿了一天了。”
“那你穿我的吧。”
古川带着裹着被子的曲易之到衣帽间,让他自己选。曲易之翻了半天,问:“你这衣服风格……” 半天没说话。
?
“真像大学生——” 左手边,右手边“装黑/!帮/你!教/!父。”
“……嫌弃可以不穿,光着。”
曲易之试了几套,除了内衣能对付,其他的都不太合身。毕竟196和186有10公分的差距。曲总又不是那种能将就的人。古川看着他,心里盘算着,曲易之要是一直没衣服穿该有多好?那就永远都出不去这个门儿。又惊觉自己还挺变/态。
最终曲易之选了套运动装,束脚裤束脚内收便合身了,上衣是一件嫩绿的连帽卫衣。
曲易之扔给古川一套黑了吧黢的衣服,“你穿这个。”
“我去公司穿不了这个。” 在公司人家还是朵小白花呢……
“穿着这个带我去买衣服。我的男朋友!” 曲易之搂着古川的胳膊,吧嗒一口。
……是……是吗……难道……那……那……我……我……我……昨……昨……我……我……
“好……好的。”
20.用户画像生成中之五
雨伞科技最近来了个神秘人物——代号the ONE。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据说是曲总为了小雨伞的新项目特意请来的顾问。
连续五天,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除去午饭时间整整七个小时,所有人都在会议室里度过。前五天全是市场分析、竞品分析,曲总远程接入会议,而the ONE全程静默。
直到第六天,会议转向技术架构评估。当聂老师开始汇报现有方案、未来规划时,the ONE突然开口了——那声音明显经过变声器处理,却掩不住话语间的犀利。
Wendy作为产品经理,听不太懂the ONE的犀利,以为是在讨论技术方案的优化细节。她歪着头听了半天,突然感觉气氛不对,转头一看,聂老师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说得面红耳赤,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学生。
the ONE:“这个存用户状态的redis集群,预估80亿个KEY?咱们这个产品是和联合国合作了吗?还是咱们祖国已经统治的全球了?”
Wendy问旁边林婷,“他什么意思啊?” 林婷立刻小声解释:“他在骂聂老师预估资源有问题。全球才80多亿人,也不会都用小雨伞。”
the ONE:“这个日志收集方案,是准备把每天的键盘敲击声也录下来吗?”
林婷继续小声解释道:“这是骂他们日志打得太细。”
the ONE:“这个数据库分片策略,为什么是按用户出生日期分的?” 变声器都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嘲讽,“咱们软件是和公/安/部户籍系统打通了?你们能拿到用户真实生日?”
林婷:“他的意思是,注册时生日都是选填项,90%用户要么不填,要么随便填个1月1日。要想拿到真实不变的生日数据……”
Wendy恍然大悟,差点笑出声。她偷瞄了一眼对面,只见聂老师正疯狂擦汗,运维大哥笑得已经把头埋进了电脑屏幕后了。
the ONE训完聂老师,也没打算放过运维大哥:“这个部署架构,说是双活。但实际上是个共用一个大脑的连体婴。”
林婷:“他的意思,我估么着,可能是说,这个双活,X机房真的挂了,Y机房根本承受不住100%的流量。到时候一起挂。双活变双死。”
the ONE:“灾备为什么要半小时?哦,是加上中场休息嗑瓜子的时间了吗?”
林婷刚要解释,Wendy伸手阻止:“这个我懂,这个方案肯定是个摆件儿。”
the ONE也没放过曲总:“曲易之,你批这点儿资源经费,是打算花两文钱讹我一顿满汉全席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视频那头由远及近传来另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我就二百,不全在你兜里了吗?!” 啵——
啪的一声,the ONE的麦克风突然被掐断。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从此雨伞公司内部谣传,曲总不仅自掏腰包二百万、还出卖色相请了个嘴毒的顾问。两人同居了。而曲总那个见不得光的“小蜜”——可怜的古川……
可怜的古川请假了,一个月,说去旅游散心。
“情伤!肯定是因为情伤!谁试用期请假啊?还旅游!明摆着不想干了。” Wendy对林婷肯定地说。两个人拉着古川的直属上级聂老师追问内幕,“聂老师,聂大总管,你有不可告人的内幕吗?”
不可告人——那还能告诉人吗?聂老师顿了顿,“没有的事儿。古川一个月后就回来了,说是脑子还没养好,再休息一段时间。”
“这哪是脑子没养好啊!分明是心态崩了!他爱他,他却为了钱程把他抛!这孩子太可怜了。” Wendy分析道,“聂老师,古川和你联系的时候,状态还好吗?虽然他没来几天,但人是真厚道!可别想不开啊!”
林婷深以为然地点头。
聂老师前所未有地、格外正经地看了她们两人一眼,“我觉得,古川不一定能输。” 拍拍衣袖,不沾染一丝八卦,像一位绝世高手,飘飘然地走了。留下两个女生面面相觑。
“聂老师疯了?”“肯定是被The ONE骂疯的!” 两人异口同声地得出结论。
而曲总,正在小情人儿的小别墅里,享受星级待遇。有人给他熨烫衬衫,有人给他准备午餐,有人帮他处理工作,还有人给他按摩肩膀。这个“有人”集多重身份于一体,这个“有人”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个吻。
曲总的吻,这几天的价值变得比中概股还波动剧烈,比比特币还令人震惊。一个吻可以换一杯水,甚至换来价值百万的技术方案,也能值一顿饭、一套西装,甚至还能换个滚烫的男人。这个吻的回报,真是时而像白开水般平淡,时而又如烈酒般炽热。
曲总对现状颇为满意,除了一点——古川给自己起了个代号,叫“the ONE”。
什么叫ONE?谁是ONE?
但毕竟用着人家呢,曲总可不敢多言。
古川这面一边远程开会指导部署架构,一边给曲易之洗衣做饭,还要应付公司同事的“亲切关怀”。稍不注意,古川就暴露了自己仍在帝都这一事实。
“既然你还在帝都,那我请你吃个饭吧。” 聂老师发信息。
领导请吃饭,你敢不去么?古二大爷敢,但试用期员工古川不敢。
二人约了个烤鱼店。聂老师开了瓶啤酒,刚想给古川倒上。
“聂老师,我脑子还没完全好,大夫不让我喝酒。” 古川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一杯倒。断片之后,要是答应个什么项目,他就只能直接重启人生了。
聂老师也没强迫,自己给自己倒上酒,“你知道我今天为啥约你吗?”
“因为曲总?”
“嗯。” 聂老师仰头喝了一杯,又给自己续上一杯,“古川,你知道曲总的前任回来了吗?”
没等古川反应,聂老师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一直觉得,和曲总谈的那个前任,就是叶三。”
古川微微心惊,我从什么时候暴露的?
“如果是叶三,我希望你能把他俩搅和黄了。”
哦,没暴露啊。“聂老师,我和曲总……只是朋友……” 说完,古川噗嗤乐了,被聂晓义这死出儿逗乐了,也被自己的话给逗乐了。
聂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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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古川,表情严肃,“你不必掩饰自己的难过。”
“聂老师,我没难过。哈哈哈,我这是纯乐。哈哈哈——”
聂晓义扭捏着,不知道是被烤鱼热气熏得,还是脾酒上了头,脸通红,费劲巴拉地开口,“我看见你和曲总……那啥了……”
woc……不可能!笑容从古川的脸上迅速褪去,只剩惊愕。
聂晓义脸特红,竟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古川当时就反应过来了。“你诈我?!”
“是,就是诈一下你。竟然真是真的。” 聂晓义仰头喝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你俩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肯定不想放手吧?我帮你把他俩搅黄。”
“那不是你的梦中女神么……你怎么还让我去搅黄他俩。”
“什么女神,那是代码之神!” 聂晓义仰头又是一杯,“虽然曲总是我老板,但这口气一直在梗在我心里。去年,曲总想挖人家叶三,正正当当的挖就是了。搞什么色诱!”
“……聂老师,其实,我不想听这些。” 古川是他,叶三也是他,当年里面那点儿道道,他不比聂晓义门清儿?
“你肯定是喜欢曲总。你肯定不想曲总去吃回头草吧?”
不,我想!我也想吃回头草,我想疯了。“聂老师,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没醉,我心里门清儿。我怕曲总再祸害叶三。叶三技术行,但人应该挺单纯的。他肯定玩不过曲总!等这个项目完事儿,他又会被一脚踢开!到时候别说退圈了,我怕他从这个世界下线!”若是聂晓义能从自我沉浸中回过神,他会发现古川感激地看着他。
“聂老师……”
聂晓义抹了把脸,“我知道我让你干这事儿不地道。但我也没辙了。”
古川可不想自己左右互搏,“聂老师,那个the ONE也不一定是叶三。叶三以前直播不出话吧?你怎么确认是他呢?”
聂晓义握着酒杯,顿了顿,“我刚才说the ONE是叶三了吗?”
古川的反应很快,“聂老师,说实话吧,我也觉得the ONE是曲总前任。你说是叶三,我就觉得对上了。你怀疑的,我也怀疑过。”
“对,我就这么怀疑的!” 聂晓义跟着古川的节奏就all in了,“看起来你也在乎,我没找错人。我这有个曲总的资料。不多,从他创公司开始的,基本上都在这儿了。”
一打打印纸,二三十页。一个人的资料在三年内多到这个地步,说明这个人的……情史一定丰富。
哟,三年谈了六个,竟然还不包括“叶三”……所以说,当初他少算了一个。
古川翻了翻,“怎么没有叶三的资料?”
“你不用在乎他。他俩也就谈了10多天。也没什么内容。”
“知己知彼嘛!”
聂晓义见古川挺上心,又怕古川到时候抢人不成伤害叶三,“古川,到时候如果他俩分不开了,就算了……强扭的瓜它不甜。”
古川笑了,忘记了表情管理,没搂住,有些暴露古二大爷的本性,犹如一朵小白花丧尸化,“强扭的瓜不甜,但我扭的是黄瓜,我管它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