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打车不？》 第095章 紧张的守信，认路的驴 刚出了扶风县城，在路上没走多一会儿，严守信突然低声地对路平安说道。 路平安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 严守信：“你看对面那人，一直盯着我们的镖看，眼神也不对劲。” 路平安看着对面，是一个准备进城的老婆婆，还拄着拐杖：“她就是个普通人吧？” 严守信认真道：“不然，路大哥你不是江湖人，没有经验，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老人，女人和出家人了，因为这三种人敢在江湖上行走，必然有不俗的本事。” 路平安：“话是这么说，但这也不是江湖吧，这不是刚出县城嘛，遇到这些人挺正常的。” 严守信一把握住了路平安的胳膊：“快看快看，她又盯着我们的镖了。” 路平安跟那老婆婆的眼神对上了：“婆婆，你瞅啥？” 严守信脸色立即变了，这不是挑衅嘛，知道人家不好惹还敢这么做，难道就是仗着他严守信是高手才这么肆无忌惮吗？ 但是走镖和走江湖不一样，是能少惹麻烦就少惹麻烦，货物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严守信握住了袖子里的兵器，打算等应付了这个老婆婆高手就要好好跟路平安说道说道，以后就当个哑巴，有什么事情都留给他来交涉。 那老婆婆眯了眯眼，大声说道：“是二娃他爹不？你咋这么早就从城里回来了？” 路平安喊道：“不是，婆婆你认错人了！” 严守信还低声道：“她肯定是装的，想趁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手。” 老婆婆：“啊？不是啊，年纪大了，眼都花了。” 然后跟驴车错身而过，无事发生。 路平安转头看向严守信，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眼神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严守信却脸色涨红：“一定是看咱们发现她了，没有机会才不敢动手的，你一个赶车的，不懂江湖规矩，下次别再乱说话了。” 路平安：“得，我还懒得管呢，反正我就收了赶车的钱，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严守信点头道：“有什么危险我来应对，你躲在一旁别被坏人抓住就好。” 犹豫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要是你被山贼抓住了，我会尽量救你，但是是不会拿镖银换你的，希望你能理解。” 路平安一翻白眼：“风险这么大你不早说，五两银子真不值得我冒生命风险跟着你。” 严守信许诺：“等我把镖运到了，拿了尾款可以多给你一点，但是……” 路平安：“但是我有没有命拿就得看自己的造化了，对吧？” 严守信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路平安倒不担心自己有危险，毕竟最大的危险雷万山都已经死了。 就算雷万山没死，再找过来，路平安都能让雷万山再死一次。 严守信这孩子，实诚是挺实诚的，知道把丑话说在前头，但是丑话说的实在是太丑了，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而且可能是第一次押镖，没什么经验，能把普通老婆婆看成高手，后面跟着的人是一点没发现。 路平安道：“晚上你得守夜，先去车上睡一觉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严守信回头，看着平板车被南瓜筐都堆满了，哪还有空地让他睡觉啊？ 路平安：“去筐上睡，你不是会飞嘛。” 严守信恍然，然后又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我去筐上睡，把南瓜压坏了怎么办？” 路平安：“上面不是有被子嘛，你垫一下，而且南瓜坏不坏的，有什么关系？” 严守信低声：“那不行，要是把南瓜压坏了，不就暴露了里面的东西。” 路平安叹口气：“那你小心点，别压坏就行。” 人家从出谢府就一直跟着，暴不暴露的有区别嘛。 严守信自信道：“没关系，我是高手，不会压坏东西的，你放心吧。” 路平安有些想骂人。 不会压坏你担心什么？ 就为了说自己是高手呗？ 小毛孩子还挺虚荣，殊不知真正的高手从来不会说自己是高手的。 你看我这个一流高手说什么了吗？ 我可是杀了两个一流高手和一个先天高手的人！ 严守信不知道路平安心里的想法，双臂一展，就高高地飞了起来，然后如羽毛般无声地落在了南瓜筐上面，脸朝后坐着。 把后面跟踪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是被发现了呢。 结果严守信把被子铺了铺，把剩下的行李当做枕头，直接躺下了。 严守信喊道：“路大哥，我先睡一会，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路平安：“知道了！” 严守信把草帽遮脸，闻着新鲜南瓜的香味，在驴车的吱呀声中，很快就睡着了。 一路上都没发生什么事儿，严守信美美地睡了一觉，再次睁开眼，已近黄昏。 揉了揉眼睛，严守信道：“路大哥，找地方停一下吧，让驴也歇歇。” 然而没人回答他。 严守信心中一紧，难道出事了？ 路大哥都没来得及发出提醒，就已经被人干掉了？ 伸手掀开身下的被子，南瓜完好无损，严守信松了口气，镖还在就行。 坐起身，发现驴车还在路上前行，两边的田野树木也都往前走着，就是没看见路平安和那头毛驴。 哦，坐反了。 严守信再次掉头，终于看到了车前面的毛驴和趴在毛驴身上一动不动的路平安。 严守信心又提了起来，难道是遇到山贼拦截，自己睡得太死了叫不醒，路大哥拼死赶着驴车逃了出来，却也被暗器打中，就此丧命吗？ 严守信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路大哥真的是太敬业了，连死都死在了工作岗位上。 严守信一个纵身，又飞下车，来到毛驴旁边，伸出去拉缰绳，想把车停下，好安置路平安的尸体。 没想到这毛驴劲儿还挺大，他根本拉不动，反而被带着往前跑了一段距离。 严守信紧紧拉动缰绳：“停下，停下，吁，吁！” 还是没有任何作用。 操纵不了这毛驴，他车上的镖可怎么办啊？ 就在他心急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好好的，你拉它干嘛呀？” 严守信吓得一个趔趄，什么时候有人靠他这么近都没被发现，要是趁机偷袭他可怎么办？ 急忙松开手，施展轻功飞了出去，拉开距离，摆出防守姿势。 然后发现刚才他怎么拉都停不了的驴车已经停下了，毛驴上的路平安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严守信惊喜道：“路大哥，你没死？” 路平安没好气道：“你才死了呢，我好好的睡会儿觉，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严守信大惊：“什么？你也睡觉了！” 两个人都睡了，这驴难道会自己认路嘛？ 第096章 半间房子，南瓜炖排骨 路平安揉揉眼，打了个哈欠：“在路上。” 严守信拿出地图，想要找到目前的位置，但是这时候的地图比较简单，又缺乏定位，根本找不出来，急得他都快哭了。 路平安走过去，随手一指：“在这呢，没走错路。” 严守信仔细核对了一下，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走错路了呢。” 然后又埋怨道：“路大哥，你要是累了，可以叫醒我嘛，怎么能直接就睡觉了呢？都睡觉了，谁赶车啊？” 路平安不在意道：“叫醒你有什么用，你会赶车啊？我这驴认道儿，不会走错路的。” 这就是完美状态下自动驾驶的威力，连障碍物都能自己躲避。 严守信明显不服气，嘀咕道：“连你都不认道儿还说驴呢。” 他理解的驴马认道儿，那是因为经常走某条路，老马识途，自然就记住了。 但是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路平安都没去过，之前还问他要地图找路线呢，那驴不就是更没去过了嘛。 路平安道：“放心吧，我可是老司机了，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严守信不懂老司机这个词，但也不影响他理解这句话，看了看路平安：“也没比我大几岁，就老什么鸡的。” 路平安给旁边的大树浇了浇水，问道：“今晚在哪住啊？我可不守夜。” 严守信打开地图，指着上面一处标识道：“大概往前再走二里地，有一处适合过夜的地方。” 路平安看过那张地图，应该是信义镖局之前的人留下的，沿途标注了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哪里有山贼，哪家是黑店，哪里适合过夜，哪里的水不能喝。 既然地图上说，前面有地方适合过夜，那应该就不会错。 只是后面跟着的那些人，今夜应该会动手吧，这姓严的小家伙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驴车继续往前行驶，在天黑之前终于找到了地图上说的那处适合过夜的地方，因为那里有半间房子。 说是半间房子，那一点也不夸张，四周的墙都只砌了一半，上半边都是空着的，只有几根木头顶着房梁。 屋顶是茅草的，但也只有一半，另一半也露着，简直比上次那破庙还破。 路平安看向严守信：“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这要是下雨，住在里面也不比外面好多少吧？” 严守信拽起一把干草，清理着墙角：“这是我爹他们出钱盖的，特意只盖成这个样子，既可以歇脚也方便观察外面，如果下大雨，就把这个板子架上。” 说着就从地上抬起一块破旧的木板，架在拐角处的两面墙上，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小空间，挤挤也能躲两三个成年人，四个拐角能躲十个人左右。 但是只能坐着，或者蜷缩着侧躺，一看就不舒服。 路平安道：“还好今天没雨，我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严守信道：“把驴车赶进来吧，我们去外面生火做饭。” 房间门挺大，驴车可以直接进去，路平安把车把搭在墙上，把小青龙给放出来了。 严守信在外面生火，但目光一直盯着路平安，或者说是盯着那车南瓜。 路平安拿出之前买的铁锅，还有一把菜刀，一扇排骨。 把铁锅架在火堆上，从水囊里倒了点水洗洗锅，把排骨剁成大块放进锅里，加水开始煮。 路平安道：“我去附近打点水，你注意看着锅。” 严守信点点头，又往锅下面扔了两块木头。 离这里不远就有一处溪流，虽然水不一定干净，但好在这时代也没什么化学品污染，只要煮开了，基本上就不会有问题。 突然，从林中冒出一个人来，嘴里叼着根木棍，张弓搭箭，对着路平安的脖子射去。 路平安蹲下取水，正好躲过了这支箭。 那人不甘心，再次瞄准蹲着的路平安，又是一箭射过去。 路平安跌进了水里，箭却直直地射到了对面。 “哈哈，好肥的一条鱼啊！”路平安从小溪里冒出头来，手里捧着一条大鱼。 那人第三次搭箭，朝着路平安的面门射去。 结果手里那条鱼突然剧烈挣扎，跳了起来，以身挡箭，然后又被射飞了出去。 “我的鱼啊，鱼，你怎么跑了呢？” 路平安在水里找了半天，就不回头，不然他就会发现水面上浮着一条被箭穿透的鱼。 路平安拿着灌满水的水囊，摇摇头：“真是可惜啊，到手的鱼跑了。” 那弓箭手还想搭弓，路平安抬脚踢飞一块石头：“没完了是吧？” 那石头正好撞在弓箭手的额头上，把头都打破了，手中的箭自然射不出去了，而嘴里叼着木棍也没发出声音。 弓箭手整个人快速地缩了回去，放下弓箭，捂着自己的额头，痛的在地上打滚。 路平安若无其事地往回走。 然后林中又冒出几个人来，领头一人看了看都头破了的弓箭手，又看看路平安的背影，低声道：“算这小子命大，就让他多活两个时辰。” 路平安回到火堆前，对严守信解释道：“本来抓到一条大鱼，结果给跑了，害我衣服都湿了。” 严守信点点头：“那你快进去换身干衣服吧，晾一晚上，明早应该就干了。” 路平安道：“不急，我先把水倒了。” 端起锅，把里面的血水倒了出去，又加上新的水，放了点在集市上买的调料，路平安才转身进屋去换衣服。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大南瓜。 严守信脸色都变了，直接站了起来：“你要干什么？” 路平安道：“做个南瓜炖排骨啊。” 严守信道：“这是我们要送的货，不能吃。” 路平安走了过来，把南瓜打开，里面是空空的：“放心吧，东西我都放好了，那玩意儿也吃不动啊！” 严守信道：“在哪里，你打开看了吗？” 路平安：“顺手塞筐下面了，没打开过，看了我怕自己也控制不住。” 严守信急忙往屋里跑，甚至用上了轻功，要去检查一下里面的货。 路平安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才意识到小瞧这小子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第097章 蜀州险峻，百兽千羽 路平安道：“放心吧，也就今天南瓜还新鲜，就这我还扔掉一半呢，等明天你求着我吃我都不吃。” 严守信抱拳道：“事关重大，还请见谅！” 路平安摆摆手：“这年头，什么样的乘客都有，我早就习惯了。” 严守信坐在旁边，盯着火堆看，口中低声说道：“晚上你就在屋里睡觉，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路平安道：“我睡觉死沉死沉的，打雷都吵不醒我。” 严守信点点头，满脸严肃，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等到南瓜排骨炖好了以后，香味四溢，路平安又拿出两个大饼，直接掰到锅里，在汤里一滚，然后盛到了碗里。 严守信伸出双手准备接碗，嘴里道：“谢谢路大哥。” 路平安根本没把碗给他，夹起一块排骨塞到嘴里：“啊，嘶，哈，好烫。” 排骨的油脂香与南瓜的甜糯相得益彰，饼也泡足了汤汁，非常好吃。 严守信尴尬地收回了手。 路平安：“想吃自己盛，你拿我当佣人呢？” 严守信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自己来。” 盛了一碗后，也不嫌烫，大口吃起来：“嗯嗯，好吃，路大哥你做的排骨真好吃。” 虽然炖了一锅的排骨，但是两人都是习武之人，饭量都大，吃的那是干净干净，就只剩点汤底了。 路平安往后一靠，拍拍肚子：“吃饱了，吃饱了，我做饭你刷锅，这很公道吧？” 严守信一抹嘴：“公道，但是我不能离开这里。” 路平安一指旁边：“知道了，水给你打回来了，你会刷吧？” 严守信道：“我在蜀州的时候也经常被罚，被要求去后厨帮忙，洗碗刷锅这种事我很熟的。” 路平安点点头，问道：“蜀州是什么样啊？” 严守信突然起身，负手而立，吟起诗来。 “剑门千仞割昏晓，青城云海锁龙蛟。” “蜀道盘空吞日月，岷江怒浪卷寒潮。” “毒瘴深笼兽门暗，竹风密扫羽阁高。” “莫言天府无险地，一入蜀山侠骨销。” 路平安无语，能不能好好说话，非得吟诗是吧？ 路平安：“我读书少，说人话。” 严守信解释道：“这是大炎国的一位诗人去蜀州后写的一首诗，诗名叫做《蜀州行》。” “这第一句是说剑门关险峻如刀劈，青城山上云雾缭绕。” “第二句是说蜀道蜿蜒，岷江水冰。” “第三句是说蜀州的百兽门和千羽阁，百兽门地处毒障之中，地势低洼，光线昏暗，如同牢笼。” “而千羽阁则在竹林高处，清风徐来，如人间仙境。” 路平安腹诽，你自己是千羽阁的，当然吹千羽阁好了。 严守信：“第四句，蜀州也称天府之国，地势凶险，毒虫异兽繁多，尤其是蜀山，很多武林高手都丧命在那里。” 路平安道：“这么危险，那你爹为什么要把你送到那去？” 严守信脸色一暗：“你懂什么？我家传武功只是二流，一介镖局子弟，想拜入名门大派难如登天，父亲当初因为一次运镖获得了千羽阁长老的人情，这才能把我送到千羽阁学艺的。” 路平安好奇：“千羽阁和百兽门是不是死对头？” 严守信挺直了腰杆：“百兽门这些畜牲们也配跟我千羽阁当对头？” 路平安点头，看来就是对头，要是真远不如千羽阁，你们也不会开口闭口就诋毁人家。 严守信继续道：“百兽门崇尚「以力证道，以形化意」，认为野兽乃天地间最原始的力量化身，门人通过模仿百兽之形、汲取百兽之神，锤炼肉身与意志，追求「人兽合一」的武道境界。” “明明是人，偏要学野兽，把自己弄得满身腥臭味，实在是不可取。” “而我千羽阁门人皆志存高洁，信奉「羽化登仙，以巧破力」，认为飞禽是天地间最自由的灵物，门派武学追求轻灵飘逸，以柔克刚，终极目标为「振翼九霄，俯瞰众生」。” 路平安思考了一会，说道：“也就是说，百兽门都模仿野兽，你们千羽阁就是模仿各种鸟？” 怪不得他之前看严守信比武的时候，像只张开翅膀的大公鸡呢。 严守信不悦：“什么鸟，是飞禽，是灵羽，更是传说中的仙使。” 路平安：“那不还是鸟嘛。” 严守信：“跟你这种无羽者说不通。” 路平安好奇：“无羽者是什么意思？不长羽毛的人？” 严守信自豪道：“无羽者就是指你们这些不会轻功的普通人。” 路平安黑脸，能不能不要总在他面前提轻功啊？会轻功就了不起吗？ 路平安不服气道：“你们会轻功的就是有羽者？那你有羽毛吗？” 严守信：“我当然有羽毛，不然怎么配叫千羽阁门人。” 路平安：“给我看看你的毛。” 严守信脸红了一下：“这个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路平安不太明白，不知道严守信的羽毛长在哪里，既然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求。 关键要是真在不该看的地方看到了，也挺辣眼睛的。 路平安：“你们千羽阁里，都有那些鸟，不是，是灵羽。” 严守信瞪了路平安这个冒犯者一眼，才说道：“我们阁主乃是先天高手，人称神鹤上人。” 这应该是个模仿鹤形的先天高手。 路平安点头：“审核确实伤人。” 严守信：“其他还有鹰，隼，雕，雁，孔雀，天鹅，总之各种羽类，只要世间存在的，我千羽阁中都有人修习。” 路平安问道：“那百兽门里也是模仿各种野兽吗？他们门主是个什么兽？” 严守信鄙视道：“他们门主是只地吼奴。” 路平安好奇：“地吼奴是什么？” 严守信：“只会在地上吼叫，仰视灵羽的蠢老虎罢了。” 路平安突然就感觉被内涵到了，他练的好像也是仿老虎的武学啊。 路平安立即就看千羽阁不顺眼了，会飞了不起啊？有什么可清高的？ 路平安：“那你是个什么鸟？” 严守信霍然起身：“我要去刷锅了，你赶紧进屋去休息吧。” 接着落荒而逃。 路平安捏着下巴，到底是什么鸟那么丢人呢？ 第098章 夜袭，严守信大杀四方 月亮都透着红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路平安闭上眼睛假寐，实则运起黑虎啸气诀，聆听风的声音。 林子里有十几人，正在慢慢靠近，呈半圆形把房子围了起来。 因为房子后面没有门，除非放弃镖车，不然只能正面硬冲。 来了！ 路平安突然睁开眼，手在脸上一抹，就戴上了青色恶鬼脸谱，身上的外衣一脱，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劲衣。 把脱下的外衣披在提前团好的稻草上，在没点灯的夜晚，从外面看着就像是一个人影背朝外躺着。 路平安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在等，等两边打起来之后，他再混出去观察情况。 那十几人越来越近，房顶上的严守信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样。 直到“嗖”的一声，羽箭破空，直向房顶上的严守信飞去。 路平安想道：“又是那个拿箭的家伙，早知道晚上那块石头就踢在对方眼睛上了，只剩一只眼应该不会射箭了吧。” 箭射向严守信，却没听到惨叫，而是“??”的一声，像是被什么金属盾牌挡了一下。 严守信喝道：”信义镖局在此，何方宵小，还不速速退去！” “杀的就是信义镖局，上！” 人群中一声大喝，众人点起火把冲了过来，甩手就对着房顶扔出火把，想把房子点了，也是为了逼严守信下来。 “找死！” 严守信也不知道是爱惜这房子，还是怕大火会烧坏了镖车，直接从房顶飞了下来，双脚连踢，手臂挥舞，居然把七八支火把全都给打飞了。 就是现在！ 路平安趁机一个翻身，从房子侧面扑了出去，如猫一般落地无声，接着几个翻滚就已经进了林子里。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想别人都是高来高去的，就自己得在地上一个虎滚坡接着一个虎滚坡的，路平安不由得对千羽阁的理念有了几分认同。 能飞就是了不起！ 这时候，严守信已经和那十几人打在了一起。 不同于谢府的那些只会些假把式的样子货，这十几人可是个个都见过血的，出招狠辣，显然是没打算给严守信活路。 严守信也是全力以赴，拿出了他的兵器，或者说是套装来。 只见他身披赤色铠甲，头顶一个红色铁冠，双臂开合，赫然是一对玄铁羽翼，足踏陨铁爪靴，活脱脱一只猛禽！ 路平安：“卧槽，这是丹顶鹤吗？” 虽然没有红色羽毛的丹顶鹤，严守信年纪小腿也不够长，但是白色的铠甲可能也不好找，大概是那个意思就行了呗。 面对敌人的围剿，严守信双臂铁翼猛然展开，横扫而出。 路平安心里配音，好一招白鹤亮翅！ 众人急忙以手中武器抵挡，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严守信扇动翅膀，伏地疾冲，靠得近了，铁翼再扫，撞飞两人，冲出了包围圈，然后反身站立，面向众人。 严守信厉声问道：“你们是谁？是不是狼牙镖局的人？” “到地府问阎王爷去吧！” 众人并不回答，举起兵器再次冲了过来。 严守信站立不动，等众人靠近了，这才猛一低头，红色铁冠上猛然喷出几十根细针，射在了前面几人的身上。 “啊啊啊……” “有暗器，快躲开。” “疼死我了。” 当先几人倒在地上，大声呼叫。 路平安啧啧摇头，这么近距离的机关暗器，还真是不好躲，用在这几个小喽啰身上真是可惜了。 要是在跟强敌缠斗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下，那才是出其不意呢。 现在把这个秘密武器暴露了出来，以后恐怕就没这么好的效果了。 路平安看的很清楚，这十几人里并没有狼牙镖局的那个冷撕风，所以这应该只是第一波敌人。 大概冷撕风也没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能有多厉害，所以才只派了这些人来。 “放暗器！” 那些人虽然忌惮严守信的暗器，但也因此被提醒，拉开距离后，从怀中摸出各种暗器，对着严守信就扔了过去。 坦白说，在这种昏暗的夜里，暗器可真的是挺暗的，靠眼睛根本分辨不清楚，除非能听声辨位，不然想躲都不知道该怎么躲。 然而严守信却是把铁翼一合，挡在身前，整个人也半蹲着，缩在了铁翼后面。 “当当当当当！” 暗器全部打在了他那对铁翼上。 严守信猛然打开铁翼，暗器又被崩飞了出去，但是也没到原路还回的程度，只是让众人下意识地躲闪着，一时间乱了阵脚。 严守信右翅一挥，铁翼化作十几片翎刃飞射，顷刻间又是几人倒下。 扬中敌人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严守信右手中突然多出一个短兵，像是一把短柄锄头，只是前端不是小铲子，而是一个形同鸟喙，尖锐如锥的东西。 右手鸟喙当锥，左臂铁翼为盾，严守信就这样冲进了人群里，左挡右刺，专攻敌人眼睛，咽喉和下面那处，中者立即倒地哀嚎，画面残暴之极。 嘶～ 路平安看着一个下路被扎痛苦倒地的人，都忍不住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时候剩下的几人也被同伴的惨状吓到了，手捂着下面，拔腿就跑。 严守信却没打算放过他们，左臂一甩，整个铁翼飞出，如斧刃一般，直接将跑的最远的那人拦腰切成两半。 然后施展轻功，整个人腾身而起，单脚踩向一人头顶，脚上的靴子如同利爪一样，直接在那人头上开出几个洞，红的白的都流了出来。 接着脚下一用力，又飞向另一人。 “啊！我跟你拼了！” 那人目睹同伴接连惨死，自知无法幸免，转身一刀劈向空中的严守信的腿。 一般人在空中，往往会因为无法借力容易成为攻击的靶子，就像这时候的严守信，一般人会急忙收腿，躲开这一刀再做打算。 但是严守信却根本不躲，一只脚伸向那把刀，咔啦啦，靴子上的利爪突然收缩握住了那把刀，借着下坠的力道，直接就把那刀从敌人手里夺了过来。 严守信落地，反手一啄，在那人额头上开了一个洞。 那人眼中的神采消失，跪在了地上。 严守信抽出手中鸟喙般的兵器，然后回身，挨个补刀，把之前那些受伤的人全给杀了，展现出了不同于他白天时的那种狠辣。 然后对着房子跪了下来，猛地磕了一个头。 严守信抬头，满脸泪水：“爹，各位叔叔，守信给你们报仇了。” “这只是个开始，冷撕风，雷万山，我都会把他们送下来见你们的。” 第099章 孔雀开屏，淫贼受死 路平安看完严守信对敌，心里忍不住评价着。 他本来以为千羽阁以鸟类为形，是类似五禽戏那样模仿鸟类的动作和精神，没想到他们还模仿鸟类的样子。 该不会千羽阁的所有人对敌的时候，都会把自己cosplay成一只鸟吧？ 路平安想象着千羽阁内部要是开比武大会，那不就是花花绿绿的一群鸟人嘛。 难道百兽门的人也都披一身兽皮，戴着兽爪吗？ 虽然这装备的每一个部位都能对敌，且各有妙用，有点类似张公道的秤杆。 但路平安还是觉得有些流于下乘了。 应该是重意仿形才对。 他练的黑虎劲，斩虎刀，也是模仿虎形的武学，也每每把自己想象成一只老虎去感悟武学精髓，但他也没把自己整成一只老虎啊！ 难道非得戴虎头帽，系虎皮裙，穿虎头鞋，才是练虎形武学的吗？ 当然，他现在戴着的青色脸谱不算，这是伪装。 路平安压低重心，使出虎踞桩，并手成爪，直接穿透了旁边的一棵大树：“这不就是虎爪了，只要功力足够，根本就不用戴什么东西。” “你说是吧？树上的朋友。” 原来这棵大树的树冠上正立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绿色衣服，跟树叶混成一体，脸上也戴着一个面具。 那人显然轻功卓绝，在树上半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却逃不出路平安“风的感知”。 那人显然是早就发现路平安了，因为是从别的树上飞过来的，一直观察着路平安。 此时被叫破行藏也不如何惊讶，甚至一句话都不说，直接飞到了另一棵树上，然后看了一眼路平安，又向前飞，然后又停下，等着路平安。 这是要引我去哪里说话？ 路平安懂了对方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开始整理地上尸体的严守信，估摸着应该能有些时间，便跟着头上那人向远处走去。 他并没有急着施展轻功往前追，而是不紧不慢地走着，俨然一派高手风范。 但其实是他的轻功拿不出手，不想丢脸，直到头上那人飞远了，他才猛然一个虎跃涧，往前跳出一大截来。 只是老虎的速度终究不如飞的快，等路平安冲出林子的时候，那个绿衣人已经等了他一阵子了。 绿衣人嗓音嘶哑，不屑道：“又是一只地吼奴。” 路平安虽然只露了一手，但是虎爪特征比较明显，而且摆的姿势更是虎形，自己还说是虎爪，所以能被人认出并不奇怪。 而路平安一听到这绿衣人的话，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肯定也是千羽阁。 毕竟地吼奴这个称呼，还是不太常见的。 想来也是，自家还算是比较有前途的弟子家都没了，千羽阁要是不管不顾，那肯定要被百兽门笑话的。 所以严守信一个小孩子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更厉害的同门看顾着也是挺合理的。 就是不知道严守信知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了。 路平安抬头：“你这一身绿的，又是个什么鸟？鹦鹉？” “放肆！你才是鹦鹉呢。”绿衣人抬手扔出一支暗器。 路平安没躲，因为知道不是冲他来的。 “哆”的一声，一道绿光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路平安看过去发现是一支孔雀翎羽。 那这个人应该就是孔雀了。 路平安把那个孔雀翎羽从树干上拔下来，发现这是一根真的翎羽，绿衣人能用一根真的羽毛钉在树上，显然是实力不凡。 也算是回应了之前路平安说的，功力到了根本就不用戴什么东西的话。 那意思就是，千羽阁不是没有高手，只是严守信还小，没到那个境界而已。 路平安抱拳：“我只是路过，听到动静过来看看，并无恶意，就此告辞。” 孔雀没说话，看来还挺高傲的。 路平安怕被这样盯着，不好回去，便问道：“听说孔雀会开屏，你会吗？” 唰的一声，那绿衣孔雀身后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圈长长的孔雀羽毛，如同开屏一般。 路平安倒是能猜出来，这大概是把孔雀尾羽缝在衣服上的，然后有个什么机关，能把衣服后面撑起来，形成孔雀开屏的形状。 花里胡哨的，这不还是cosplay嘛！ 路平安道：“我听说雄孔雀开屏的时候，正面是很好看，但是背面啊，就把屁股都露出来了，你能转身让我看一下吗？” “唰”的一下，绿衣孔雀把开的屏给收起来了，然后一甩袖子，几只羽毛直奔路平安射来。 这是真生气了。 这也很正常，哪个陌生人见你第一面，就说要看你屁股，你也得生气。 路平安轻松躲过，口里还不停说道：“我是没见过孔雀，纯好奇，你可别多想啊。” “再说了，孔雀开屏本来就是为了求偶，我都没说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呢，你急什么？” 绿衣孔雀闻言更怒，甩出了更多的孔雀羽毛来，却全都被路平安躲开。 路平安继续道：“说真的，要担心也该是我担心才对，要知道孔雀也是存在同性行为的，你又是从蜀地来的，你们那可是有这种风气的，一见面就对我开屏，现在想想我真是挺后怕的。” 鸟类确实存在同性行为，孔雀也是。 而著名的成都，也是蜀地的。 路平安道：“我倒不是对你们这种行为有什么看法，事实上我还是挺支持你们勇敢追求自己的真爱的，但是，我真不行。” “你不要看我长得帅就对我有非分之想，我还是喜欢女人的，而且只喜欢女人。” 绿衣孔雀从来没受到过这种意识形态上的冲击，被路平安的话说的气极了，都忘了变声了，大怒道：“住口，我要杀了你！” 路平安一听，声音清脆悦耳，居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这下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冒失了。 但是路平安却不觉得自己有错：“你一个女的，你开什么屏啊？不知道只有雄孔雀才能开屏的吗？” “你们千羽阁还说什么热爱鸟类呢，居然连公母你们都不分，这能怪我吗？” 孔雀从树上飞下来：“淫贼受死！” 第100章 孔雀出手，溪边约斗 那绿衣孔雀飞到路平安身前，手中多出一把可开合的金属扇子，扇面展开如孔雀开屏，边缘锋利如刃，散着寒光。 这女孔雀不愧是千羽阁的人，和严守信一样，一展扇子就割向了路平安的眼睛。 路平安叫道：“不至于下手这么狠吧？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孔雀手下不停，怒道：“我有什么错？” 路平安一闪身，一个虎绕林，绕到一棵大树后面：“你观察不仔细，治学不严谨，不知道开屏的是雄孔雀，因此才造成这个误会。” 孔雀把扇子展开成一个圆形，脱手一甩，扇子居然绕着大树对路平安展开了追击。 “我躲！” 路平安一仰头，躲过了利刃割喉的下扬，圆形扇子绕了一圈，又飞回到了孔雀手里。 路平安：“我道歉，咱们别打了吧。” 孔雀怒道：“想得美！” 接着扇子又旋转飞出，冲向了路平安。 路平安脚下一滑，再次使出虎绕林，躲到了另一棵大树后面：“这里是林子，你孔雀是打不过老虎的！” 千羽阁的优势是轻功，但是在这树林里，可是老虎的扬地。 孔雀要是飞上去了，老虎虽然攻击不到，但是孔雀也不好攻击老虎了。 路平安不是不想逃，而是知道在速度上，老虎肯定是不如鸟类的。 虽然实际上的孔雀是飞不远，但是千羽阁这个孔雀显然她是不严谨的孔雀，母孔雀都能开屏，轻功好些又算什么。 其实是因为雄孔雀毛色鲜艳，雌孔雀羽毛往往灰暗不好看，这位孔雀小姐虽然知道这个，但是女人的爱美之心还是让她把自己往好看了打扮。 虽然古人早就知道好看的是雄孔雀了，但更多的古人连孔雀都没见过，自然也是不知道这个区别的，自然不会说什么。 偶尔有几个知道的人，也属于千羽阁的前辈，自然也不会和这个小姑娘说这种话。 而且他们千羽阁是练形，又不是化形，女弟子模仿雄孔雀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所以这位孔雀小姐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这么嘲讽她，自然是又羞又怒，只觉得这人的嘴实在是可恶，必须把他舌头割了才行。 路平安却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本来就只是想把这孔雀赶走，免得一直盯着他暴露了他的身份。 谁曾想遇到一个女扮男装的， 不对，是牝鸡司晨， 也不对，是雌雀开屏。 路平安心道，都怪自己的知识太全面了，不然都惹不了这个祸。 女孔雀再次对路平安扔出圆扇，两手中又多出两把弧形短刃，刃身刻有孔雀纹路，接连扔出，在空中滑着弧线，飞向了路平安。 路平安接连躲闪，口中惊呼：“卧槽，你这么多武器的吗？” 这三个武器不仅能绕着大树进行弧线攻击，还能自己飞回去。 女孔雀只要手在武器上一带，又能接着攻向路平安，源源不绝，如同无数把利刃一样。 路平安只能躲闪，大叫道：“你有三把武器，我一把都没有，这不公平，千羽阁胜之不武！” 女孔雀闻言，停止了攻击，把一对弧形短刃收了起来，手中握着那把扇子：“你用什么兵器？” 路平安：“我用的是血滴子！” 女孔雀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十八般兵器里也没有这个啊！ 路平安手上比划道：“我的专属兵器，一段铁索连着一个笼子，笼子底部开口，可罩人头，然后底部弹出十几把利刃，喀喀喀，这么一转，就把人头给割下来了，然后一拉铁索，连带着半截脊椎骨都给你拉出来了。” 女孔雀听得这形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由得有些胆寒。 毕竟这画面太血腥，太有冲击感了。 女孔雀摆出防守姿势，警惕地问道：“那你的血滴子呢？” 路平安一摊手：“我没带，不然我会一直被打不还手吗？” 女孔雀鄙视道：“身为习武之人，兵器怎么可以离身？” 路平安不好意思地说道：“事实上，我之前是在拉屎，听到声音才跑过来看的，谁拉屎的时候也不好拿着兵器吧？” 女孔雀面具下不知道是什么反应，路平安倒是发现她露出的两只耳朵变红了。 怎么，女侠就不能听到拉屎吗？ 女孔雀：“呸，你们这些地行兽就是粗俗肮脏。” 路平安这下是真不服气了：“地行兽拉屎怎么就肮脏了？鸟类那可是直接飞着就拉屎的，你们千羽阁那么多鸟，你是没被鸟屎淋过吗？” 女孔雀捂着耳朵：“呸呸呸，不听不听，反正羽类就是干净，野兽就是脏，就是臭。” 路平安道：“你这是偏见，不洗谁都臭，要不你抓一只野兽，我抓一只鸟，咱们一起洗洗看。” 女孔雀：“呸呸，淫贼，谁要跟你一起洗！” 路平安：“我说的是给动物洗，然后再比比谁干净。” 女孔雀：“我才不给肮脏的野兽洗呢。” 路平安：“那咱俩换，你洗我的鸟……” 女孔雀甩手就是几根孔雀翎，怒道：“淫贼受死！” 路平安叹口气，累了，毁灭吧，怎么就说不通呢？ 女孔雀道：“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去拿你的兵器，免得你说我千羽阁胜之不武，然后我们在小溪边决一死战！” 在小溪边空旷的地方，对方也就没办法这么躲了。 路平安用力一点头：“好，决一死战，不见不散！” 女孔雀看他答应的这么干脆，不由怀疑道：“你该不会想趁机逃跑吧？” 路平安不屑道：“哼，我镇三山赵大虎活了三十多年，从来不知道逃字怎么写，你这小姑娘就更没那个本事了。” 女孔雀也看出对方是个高手，没有兵器在手一直躲闪都没被她伤到，真拿回兵器肯定会更厉害。 当然，她也没用绝招就是了。 女孔雀点点头：“那我去溪边等你，你要是不来……” 路平安：“我要是不来，赵大虎就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没儿子传宗接代，但要是你跑了呢？我又不知道你是谁？” 在古代，没有儿子这可是很重的毒誓了。 女孔雀声音远远传来：“我要是跑了，霍青屏就一辈子找不到夫君，孤老而死。” 路平安看她离得远了，才绕了个圈子往回跑。 至于赴约？ 赵大虎发的誓跟他路平安有什么关系？ 路平安心道，霍青屏，真是只傻鸟！ 第101章 半夜大雨，蠢驴傻鸟落汤鸡 这下再想悄无声息地回到房子里就有些困难了。 路平安收起面具，显露出本来面目，往地上一滚，把衣服上沾满泥土和杂草，然后大摇大摆地直接走了过去。 “是谁？”严守信发现了有人靠近，凝神戒备道。 路平安：“是我。” 严守信诧异：“路大哥？” 接着从屋顶飘身而下：“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路平安回答道：“就是你跟那群人打起来的时候，我就从旁边跑出去了，咱们说好的，有危险我就逃嘛，躲了一段时间，我才敢回来看看。” 严守信点点头，他们确实说过这个。 路平安四处张望：“那些人呢？都跑了？” 严守信也怕吓到这个胆小的车夫，欺骗道：“那些人见我是高手，打不赢我，就直接离开了。” 路平安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吓死我了，还担心你会杀人呢，这样就最好了，出门在外，还是应该以和为贵才是。” 至于地上的那些血迹，就当看不见吧，反正今晚的月光也有点红，混在一起不明显。 严守信点点头：“对对，以和为贵，路大哥，你赶紧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路平安本来也是这个打算，但是走了两步，突然抬头，看着天上有些发红的月亮。 严守信疑惑：“怎么了，路大哥，天上有什么东西吗？” 路平安：“月亮胭脂红，无雨即是风，你也进屋吧，快要下雨了。” 严守信也抬头看看天，什么都没看出来：“无雨即是风，也许只是刮风呢。” 路平安小时候在山村里，也经常听说一些观察天气的谚语，但是也没那么准。 他之所以能这么肯定，是因为察觉到风中的水汽明显变多了。 别的不说，现在的他是真能从风中感受到很多常人无法感受到的信息。 换成魔法小说里的话，那就是风元素的亲和度拉满了。 路平安道：“信不信随便你，咱们先把车上的南瓜用布盖上，免得被雨水泡了，坏的更快。” 正常完好的南瓜，淋点雨是没什么的，但这车上的南瓜都是被切开过的，雨水一泡，那腐烂速度可想而知。 这路程还有几天呢，路平安可不想闻烂南瓜的味道。 严守信倒是不跟人抬杠，路平安说了他也就照着做。 当然，也是不放心路平安对车上的南瓜做什么手脚，必须下来盯着。 把南瓜车推到一个相对能少淋点雨的角落，在上面铺了几层油纸，又用布盖上，把各个角落仔细塞严实了。 这些工作全是严守信做的，路平安只出了一张嘴。 他是赶车的，又不是送货的，货物坏不坏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能提醒严守信，就已经算他好心了。 严守信忙了个灰头土脸，路平安却在一旁悠闲地躺着。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供人躲雨的拐角，地面上是高出一截的，能够保持干燥，看来当初信义镖局那些人盖这房子的时候，还是考虑到不少问题的。 严守信突然抬头，透过没被茅草覆盖的那半个屋顶，看向了夜空。 一滴雨水“啪嗒”一声，砸在他的额头上。 严守信：“真下雨了。” 路平安早就把那木板架在了半截墙壁上，整个人躲在了下面。 要没有这木板，即使他头上有屋顶，但是也挡不住从半截墙壁上面飘进来的雨水。 严守信指着小青龙道：“路大哥，你的驴不要拉过去吗？” 路平安摆摆手：“没事儿，它就喜欢水，就当是洗澡了。” 严守信点点头，却没找地方躲雨，还是站在那里，皱着眉头思考着。 下雨天，路可不好走啊，这会耽误行程的吧？ 哗哗哗 雨越来越大，就像是天上有人拿水往下泼一样。 严守信也躲在了另一个拐角，头上搭着的木板都被雨点用力地敲打着，发出啪啪的声音。 小青龙似乎是嫌屋里的雨小，直接去了外面。 严守信急忙起身，头撞在了木板上，“哎哟”一声，捂着头，对路平安大喊道：“路大哥，驴，驴跑了。” 没驴总不能让他自己拉镖车吧？ 路平安摆摆手：“没事儿，我这驴不会乱跑的。” 严守信不放心，手臂举在头上挡着雨，探头往外看，果然看到小青龙就在门外不远处，这才稍微放心了点。 回头对路平安道：“路大哥，还是把驴拉进来吧，要是淋病了就不好了。” 路平安懒得说太多，脸朝里一躺，就假装听不见，反正雨声那么大，听不见也正常。 严守信喊了两嗓子，看路平安没反应，又看了看外面，一跺脚，自己冒着雨跑了出去，想要把小青龙往屋里赶。 又推又拉的，却又哪里赶得动。 自己反倒是很快被淋成了落汤鸡。 突然有个声音说道：“真是一头蠢驴！” 严守信急忙看去，发现是一个穿着绿衣的女子，手里举着把扇子挡在头上，身上的衣服却已经被大雨淋湿了，跟他也差不多了。 严守信认出了来人，惊喜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那人正是绿衣孔雀，闻言也没停下叙话，脚下一点就冲进了屋子里：“快点进来，别管那头蠢驴了。” 严守信看实在是推不动毛驴，便只能跟着进了屋，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高兴道：“师姐，你怎么在这里？哦，对了，我给你拿毛巾，你赶紧擦擦水，别着凉。” 绿衣孔雀恶作剧般笑道：“不用了，看我的。” 手臂一张，来了一个孔雀开屏，接着足尖一点，整个人原地转了几圈，衣服上的雨水就跟着甩了出去。 原来她的衣服是用一种特殊的防水面料制作的。 严守信似乎经历过这个扬景，提前就抬起手，挡住了脸，雨水仍然甩了他一身，好在他本来身上也是湿的，多点少点没区别。 但有人就不高兴了。 路平安“啊哟”一声，大骂道：“哪个傻鸟眼睛瞎了，甩了我一身的水？” 不是他要出言不逊，而是这孔雀刚才两次都骂小青龙是蠢驴，路平安自然是要替他青哥找回扬子的。 严守信这时候才想起来路平安也在这里，连忙道：“路大哥，对不起，对不起，我师姐是跟我开玩笑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 路平安坐起身，推开严守信，嫌弃地说道：“你别过来，你看你这一身的水，跟只落汤鸡似的。” 严守信脸色突然涨红。 孔雀发出了“咯咯”笑声。 第102章 五德之禽，两只孔雀 那女子虽然外面的衣服像是什么特殊的防水材料，但是她的头发，鞋子，甚至是里面的衣服也早已经被雨水打湿了，看着也同样狼狈。 女子针锋相对地瞪了路平安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 因为路平安之前做过点变声，所以女子还没有从声音中听出来，不然现在就不是放狠话，而是直接冲上去了。 严守信连忙打圆扬：“师姐，路大哥，你们别吵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女子道：“司晨，不用介绍了，我不想认识他。” 严守信抱拳，躬身一礼：“是，霓裳师姐。” 霓裳一跺脚，伸手去拧他的耳朵：“你这个笨鸡，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严守信道：“是你先叫我的。” 路平安一听大概就明白了，原来严守信在千羽阁里的代号叫司晨，司晨自然是公鸡了。 亏他还以为是丹顶鹤呢，原来那个红色的是鸡冠啊。 这就怪不得严守信嫌丢脸不愿意说了。 鸡这种动物，在千羽阁的一众鸟类里面，多少是有点拿不出手了。 毕竟飞禽界也是有鄙视链的，鹤立鸡群这个词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至于这个霓裳，应该就是这孔雀的代号了。 霓裳，神仙的衣裳，形容孔雀华丽的羽毛倒也贴切。 但那也是指雄孔雀的羽毛，路平安心里补充道。 师姐弟旁若无人的打闹了一会儿，看得出来感情很好，但就是那种同门姐弟之间的关系，并不牵扯其他。 严守信道：“师姐，你还没说呢，你不是应该在蜀州嘛，怎么突然来这雍州了？” 霓裳道：“我是偷跑出来的，本来就是想投奔你这个师弟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可得好酒好菜地招呼我啊！” 路平安心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明明就是一直跟着他的，现在因为下大雨不得不出来，还编了这么个借口。 严守信倒没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路平安却道：“这可不行啊，我的驴车拉不了这么多人的。” 霓裳颇有点蜀地女子的泼辣直爽，立即回怼道：“你那驴车又脏又破，请我坐我都不坐！” 路平安的驴车虽然看着不起眼，但是还挺干净的，她这么说就明显是带有偏见了。 路平安也不惯着她，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乘客：“那你明天自己就飞着吧。” 天晴的时候还好，下着大雨，还想在天上飞，是不怕被淋还是不怕被雷劈啊？ 严守信道：“路大哥，没关系的，可以让我师姐坐在筐上面，不行我下车自己走。” 霓裳道：“不用，明天去城里，我再雇一辆马车，把这驴车给换了，让他自己回去吧。” 路平安一听，是真急了，这是在抢他的订单啊！ “不行，钱都付过了，不能反悔的。” 霓裳道：“钱不要了，总行了吧？” 路平安：“不行，拿了钱不办事，影响我的名声，以后还怎么接生意？” 霓裳：“我们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还怎么影响你的名声？” 路平安：“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能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自己吗？” 严守信喃喃道：“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破心中贼难……” 霓裳抬手一巴掌拍在了严守信的头上：“小屁孩装什么深沉？你跟他说，他现在被解雇了。” 严守信摇头道：“不行，师姐，我不会解雇他的，父亲给我起名守信，就是要叫我讲信义，守承诺，既然跟路大哥说好了，就不能轻易反悔。” 路平安放心了：“守信，守信，人如其名，严镖头教子有方，可敬可敬。” 霓裳一跺脚：“哼，你这个小笨鸡，现在翅膀硬了，连师姐的话都敢不听了。” 严守信低头不语。 路平安自然要替他说话：“师姐又怎么样？说得对的听，说的不对当然可以不听了，你让他不守信义，不仅违背了他父亲对他的人生期望，也违背了他的武道宗旨。” 霓裳皱眉道：“你胡说什么呢？你一个车夫，懂什么武道宗旨？” 严守信也看向路平安，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武道宗旨是什么，这路大哥怎么张口就来啊？ 路平安一指严守信：“岂不闻，鸡有五德？” 严守信疑惑：“什么五德？” 霓裳皱眉：“你说的是孔雀吧？” 孔雀身具五色，风水学上认为其对应五行。 路平安以为这个世界有这种说法呢，看来这两人好像不知道。 “君独不见夫鸡乎？首戴冠者，文也；足搏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见食相呼者，仁也；守夜不失时者，信也。” 路平安继续道：“严少侠以鸡为师，自然是看中了其乃五德之禽，心向往之，必然要将之践行在武道之中，知行合一，才可得天道。” 霓裳：“什么看中，是他在入门测试中，只能抓到鸡才……” 严守信打断道：“霓裳师姐，你错了，我就是看中了鸡的五德才那么选的！” 霓裳反驳：“你明明刚刚还不知道什么是五德呢？” 严守信负手背诵：“君独不见夫鸡乎？首戴冠者，文也；足搏距者，武也；敌在前敢斗者，勇也；见食相呼者，仁也；守夜不失时者，信也。” 霓裳：“你是不是在后面数手指头？” 严守信脸红道：“没有，五德嘛，就五个，要数什么数？你以后也别叫我司晨了，叫我五德。” 霓裳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路平安：“我为什么总感觉你说话的方式很讨厌，你叫什么名字？” 路平安也翻了个白眼：“我也觉得你讨厌，问别人名字前不知道先说自己的名字吗？你们千羽阁一点礼貌都不懂吗？” 霓裳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姓岳，叫岳霓裳，以孔雀为师，阁中代号叫霓裳羽。” 路平安：？？！ 看向严守信，发现他并没有什么诧异的神色，所以这应该是真的。 那霍青屏又是谁？ 路平安疑惑地看着严守信：“为什么你的司晨是代号，她的霓裳就能加到名字里？” 严守信解释道：“我是后来拜入千羽阁的，已经有了名字，司晨只能做代号，霓裳师姐的父亲就是千羽阁弟子，她一出生就选了霓裳这个代号。” 路平安问道：“一个孔雀是只能有一个人学吗？要是两个人都想学孔雀可不可以？” 严守信道：“也可以，青屏师姐学的也是孔雀。” 路平安：“那她俩是不是经常打架？” 严守信看了看岳霓裳，然后点了下头。 第103章 千羽观想，先天之境 路平安和严守信都被赶到了房子边缘，勉强能挡点雨的地方，因为岳霓裳要换衣服。 出于好奇，路平安就问了严守信这个问题。 严守信点点头：“是的，每个人都会因为选择的羽类而有不同代号。” 路平安：“那麻雀代号是什么？” 严守信：“蓬间客。” 路平安：“燕子呢？” 严守信：“剪风客。” “乌鸦呢？”“玄衣使。” “大雁呢？”“云路使。” “猫头鹰呢？”“巡夜使。” “老鹰呢？”“凌霄君。” “白鹤呢？” 严守信抱拳道：“那是我们阁主神鹤上人，代号是云中君。” 路平安：“怎么都是三个字的？你叫司晨客？” 严守信点点头。 路平安：“那鸭子呢？大鹅呢？” 严守信：“凫水客，巡塘官。” 看路平安还想再问，严守信急忙道：“这些代号都不是定死的，也有自己取的或者是师门长辈赐下的，只要大致符合就行。” 路平安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又问道：“那要是凤凰呢？” 严守信更加恭敬地说道：“凤凰是九霄圣主，但是我等凡人无缘一见，阁中自然也没有了。” 路平安可惜道：“你们就是缺乏想象力，没有见过可以自己想象嘛，凤舞九天，肯定比你们阁主神鹤上人厉害。” 严守信摇头：“路大哥，你不是习武之人，你不懂，我们千羽阁门人入门皆修习《千羽观想诀》这门内功心法，外功招式皆靠门人观察羽类而自行领悟。” “门人习武通常需经历三个阶段，观羽，摹形，化意。” “观羽，指每日晨昏观察飞禽，记录其飞行、捕食、争斗之态。” “摹形，模仿鸟类动作，融入身法、拳脚、兵器之中。” “化意，超越单纯模仿，提炼飞禽神韵，形成独特武学。” “如凤凰那等神鸟，根本看不到，连第一步观羽都做不到，也曾有前辈尝试根据传说中描绘的凤凰进行修炼，却只得凡鸟之形，难得超脱之意。” 路平安眨眨眼，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大概意思就是，没见过凤凰，所以练不了呗。 还是想象力太低了，练不了别人口中的凤凰，还不能练自己心中的凤凰嘛。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管不着，他又没练过，不知道具体困难在哪，纯属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了，你们可以回来了。” 岳霓裳在身后唤道：“司晨，你也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严守信点点头，走了两步，停下来然后说道：“以后叫我五德。” 岳霓裳：“好的，司晨。” 路平安拍拍严守信：“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在意外人怎么叫。” 岳霓裳瞪眼凶道：“我是他师姐，我看着他长大的，我怎么成外人了？合着你是他内人呗？” 路平安正色道：“心外之人，皆是外人。身外之物，尽是外物。” 岳霓裳不屑：“你一个赶车的，嘴里怎么这么多歪理？越看你越讨厌了，就跟那个骗子赵大虎一样。” 路平安腹诽，你不也没说真名字嘛，真是够双标的。 岳霓裳在屋内干燥的地方升起一堆火，烘烤着潮湿的衣服，当然，那些贴身的就没拿出来。 严守信也在旁边烤着自己的衣服。 路平安无聊地问道：“你们不是高手嘛，就不会用内力把水分蒸发，还要跟普通人一样烤火，真是不够露脸的。” 虽然他这个一流高手也不会内力外放，把水分蒸干，但是他可以用风啊，用风一直吹，衣服也能干的快些。 岳霓裳鄙视道：“你一个车夫懂什么？你说的那种，得先天高手才能做到，而且还得是火系的先天高手。” 路平安好奇：“到底什么是先天高手，火系我大概明白，还有别的什么系吗？” 岳霓裳一翻白眼：“我跟你说这个干嘛，就跟你这辈子能见到先天高手似的。” 路平安眼珠一转，道：“咱们打赌怎么样？我这辈子要是见过先天高手，那你就回答我刚才的那几个问题。” 岳霓裳一想，那几个问题也不算什么秘密，说了她也不吃亏：“你要是输了呢？” 路平安一指外面的小青龙：“我要是输了，就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车夫，而且还是这驴车的车夫。” 岳霓裳点头：“好！你说吧，你见过哪个先天高手，只要你说得出来名字，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多大年纪，练的什么武功，我就算你见过。” 她料定一个小车夫，就算听过某些先天的名字，也说不出来后面的那些。 路平安自信道：“好，那人乃是武学奇才，不到二十岁的年纪，长得美若天仙，练的是《千羽观想诀》中的孔雀功法。” 严守信吃惊：“啊？” 岳霓裳皱眉：“不可能，霍青屏没那么快到先天。” 路平安心道，看来这个霍青屏真是美若天仙了，连她的对头都不反驳这个。 路平安：“我说的是你，岳霓裳女侠。” 严守信：“啊？师姐你先天了？” 岳霓裳瞪道：“我哪有这么厉害？” 严守信又看向路平安：“路大哥？” 路平安微笑道：“我觉得岳女侠肯定会成为先天高手的，到时候我不就是见过先天高手的人了？” 严守信刚要反驳：“路大哥，你这……” 却被岳霓裳打断，点头道：“没错，我早晚会成为先天高手的，到时候你就能吹一辈子牛了。” 她如果否定了路平安的话，那不就是说她自己这辈子先天无望了嘛，这怎么可能呢？ 她一定会比霍青屏先一步成为先天的！ 路平安笑着点头，心里想着，果然是个爱面子的小孔雀。 岳霓裳自我陶醉了一会儿，想象着自己成为先天后，霍青屏羡慕嫉妒的模样。 然后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既然你诚心发问了，那本先天就告诉你吧。” 严守信这个老实孩子提醒道：“师姐，你还没到先天呢。” 岳霓裳怒道：“你给我闭嘴！” 严守信一缩脖子，还真有点像小鸡子。 岳霓裳继续道：“先天高手跟一流的区别，就是能把某种元素化入自己的招式里，增加威力……” 路平安一听，大惊失色，能把元素化入招式就是先天了？ 那他能把风元素压缩成风刃，不也是先天吗？ 小青龙能用玄冰蹄，不也是先天了。 路平安不由得挺直了腰杆，拿出先天高手的气质，斜着眼看向旁边这两个普通高手。 哼，不入先天，终为蝼蚁！ 严守信看看师姐，又看看路大哥，疑惑地挠了挠头，怎么这两人现在的动作眼神居然这么像？ 好像都挺看不起他的。 他也没招谁惹谁啊！ 第104章 先天十系，蝙蝠之辩 岳霓裳：“据我千羽阁中前辈所记载，先天高手领悟的元素共分为十系。” “比较常见的是五行系，即金木水火土。” “相对罕见的为变异系，乃风雷冰光暗。” 路平安求知若渴：“能都说一说吗？” 正处于“先天高手”状态的岳霓裳也没拒绝：“先天高手对元素的领悟各有妙用，但通常分为两种路数，一种是加持在自己身体上，一种就是加持在兵器上。” “比如，金系先天，元素加持在拳头上，便可拳如金铁，可硬碰刀剑而无伤。元素加在武器上，不仅可以让铁器更坚更利，还能化纸为刃，摘花飞叶皆可伤人。” 路平安：“要是把金元素布满全身，是不是就可以刀枪不入了？就像金钟罩铁布衫那样的。” 岳霓裳不屑道：“哪有那么多的金元素让你遍布全身啊，一般先天能把手臂变成金属就不错了，想要遍布全身，除非是宗师境高手才有可能。” 路平安失望道：“怎么先天高手能控制的元素那么少吗？” 岳霓裳：“你懂什么？能操纵元素，便是先天高手的标志，但是能操控多少元素，就要看每个人的修为了。” “通常来说是操控的元素越多实力越强，但是对敌时，元素越凝练往往威力越大，即使有人能把金元素布满全身，也不会那么做，因为分散后的防御力也没有那么强了。” 路平安有些明白了，就是先天高手能控制的元素也不够多呗，要是能源源不断地控制金元素，那不就可以当小金人了嘛。 路平安没在这时候抬杠，而是问道：“木系先天呢？难道是让自己变成木头？” 岳霓裳：“木系先天也分两种，一种是拳脚中带着草木花香，实则含有毒素，敌人不小心吸入便会中毒。” “另一种常使用木质兵器，可催生出藤蔓缠敌，出其不意，像是多了几只手一样。” 接着不等路平安询问，岳霓裳又说了水火土三系先天高手的特点，无外乎就是根据元素特性，化入拳脚或是兵器中，或增加防御，或增加攻击，或者是控制系的。 路平安迫不及待地问道：“那风系先天呢？” 他自己能控制的就是风，但是除了那次跟焱七杀对拼的时候，把风刃压缩在刀上面以外，还没用来跟真正的高手过过招呢。 岳霓裳推崇道：“风系先天最是厉害，既能用无形风刃攻击，让人防不胜防，还能乘风而起，直上九霄，乃是我千羽阁中最向往的先天。” 风刃这东西，根本看不见，也确实不好躲，不然焱七杀也不会直到被切成两半了才发现。 当然，也是有他大意的成分，根本没把路平安当成先天高手，自然不会防备这个。 至于御风而行这个思路，路平安以前倒是没想过，不过千羽阁向往的就是能在天上自由翱翔，更倾向于风系也属正常。 路平安：“那你们千羽阁的功法应该就是风系的了吧？” 既然先天分十系，功法应该也分吧？ 路平安猜测，逐渐什么系的功法就会觉醒什么系的元素控制，就像他练的黑虎啸气诀一样。 虽然黑虎不是风系，但是传说中不都说云从龙，风从虎嘛，老虎风系亲和度高，也很正常吧。 岳霓裳闻言嘟了嘟嘴，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功法并不分什么系，因为不到先天之前你都练不出来，至于到了先天，能领悟哪一系，那就全靠机缘了。” “就如我千羽阁最需要的就是风系先天，与本阁功法最为适配，但是连着几代都没出过风系的先天了。” 岳霓裳掰着手指头沮丧地说道：“水系，火系，冰系，雷系，就是没有风系！” 严守信安慰道：“师姐，这些也不错了，起码没出现土系的。” 土系重防御，但也笨重，跟千羽阁武道追求相悖。 甚至可能都飞不起来了，那得多郁闷。 路平安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就是说，每种功法有最适配的元素系，但是修炼这门功法也并不一定会领悟最合适的这个，甚至可能会领悟相反的？” 岳霓裳道：“这应该是分人的，能觉醒什么系谁也说不清楚，看个人突破时的领悟了。” 严守信道：“其实只要能晋升先天，不管是哪个系都很厉害了，便如我们阁主领悟的雷系，被蜀州江湖人称为「鹤唳九霄，迅如闪电」，腿法如霹雳横空，身形如电光穿梭。” 岳霓裳嘟囔道：“那还是不如风系，最可恶的是，百兽门那里居然常出风系先天，真是气死人。” 路平安不由得想到了自己，虽然他的武功应该不是百兽门的，但是也算是虎形武学，也领悟了风系，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和功法最适配的。 路平安：“百兽门的先天领悟了风系，那他可以飞吗？” 这点对他很重要啊，要是百兽门的风系先天能飞，那他也有飞起来的可能了。 岳霓裳鄙视道：“当然不行了，你见过哪个野兽能在天上飞的？” 路平安：“蝙蝠！” 岳霓裳不悦道：“胡说！蝙蝠会飞，明明是羽类。” 古人认为，蝙蝠既有鸟类特征，又有兽类特征，并不能很权威地将其划分为鸟类或者兽类。 甚至在一些小故事里，把蝙蝠塑造成鸟兽之间的两面派。 至于一般人，更倾向于把蝙蝠当做鸟类的一种，因为有翅膀会飞嘛。 但其实蝙蝠是哺乳动物，妥妥的兽类。 路平安就是懂得太多，才常常觉得跟这个古代社会格格不入。 当下就反驳道：“苍蝇还会飞呢，你怎么不说它是鸟类。” 严守信也加入了维护宗门的辩论中：“苍鹰本来就是鸟类！” 路平安：“你滚，我说的是嗡嗡嗡乱飞的小虫子苍蝇。” 岳霓裳：“你都说它是虫子了，自然不会是羽类。” 路平安：“这不就说明，会飞的不一定是鸟类嘛，你不能因为蝙蝠会飞，就说它是鸟类吧？” 岳霓裳笃定道：“蝙蝠就是鸟类，我阁中有前辈练过蝙蝠功！” 路平安也同样笃定：“那他肯定没练出来什么名堂。” 严守信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岳霓裳不满地瞪了严守信一眼，怎么总拆自己人的台啊？ 路平安得意道：“那是因为蝙蝠不是鸟类，你们按鸟类那么观察它，自然是观察不出来头绪的。” 因为严守信说过，千羽阁的武功必须要仔细观察鸟类，弄明白它们的习性才行，靠猜想是行不通的。 而常见的蝙蝠，在黑暗中可是靠超声波定位的，古代人哪里能观察的出来。 第105章 风系妙用，雨中行路 路平安问道：“你见过蝙蝠嘛？” 岳霓裳：“自然见过。” 路平安：“你摸过吗？” 岳霓裳摇头：“蝙蝠太丑了，我不喜欢。” 路平安道：“蝙蝠不是鸟类，因为鸟都是下蛋的，而蝙蝠是胎生的。” “鸟类有羽毛，而蝙蝠身上的不是羽毛，是兽类的那种毛发。” “所以，蝙蝠并不是鸟类，它是会飞的兽类。” 岳霓裳看向严守信，严守信则挠挠头：“我也没观察过蝙蝠啊，要不等什么时候抓一只看看。” 岳霓裳嘴硬道：“就算是这样，那它会飞，它就是羽类。” 路平安轻笑：“它连羽毛都没有，怎么叫它羽类？” 岳霓裳一时也想不起蝙蝠到底有没有羽毛，但是看路平安这副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越发觉得他可恶了。 岳霓裳：“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的话，咱们说的是这个吗？” 路平安：“好吧，你继续，为什么你们千羽阁的风系先天就能飞，百兽门的风系就飞不起来？” 岳霓裳：“因为兽类本来就不能飞，不信你说一个能飞的兽类出来，蝙蝠不算。” 路平安倒是知道有几种会滑翔的动物，但是那都不算飞，蝙蝠确实是现存动物中，唯一会主动飞行的兽类。 但是路平安一指岳霓裳：“你们千羽阁的风系先天不就会飞嘛，他总不会也是鸟类吧？” 岳霓裳愣了，千羽阁历史上确实出过风系先天，也确实能乘风而起，但也不到能如鸟类般自由飞行的程度。 而是使得自身轻功更高明，就像是公鸡一样获得短暂飞行的能力，远超一般的轻功，更让他们这些后辈弟子心向往之了。 只是路平安这么一说，又算是用岳霓裳的话堵了岳霓裳的嘴，让她无法辩驳。 既不能说千羽阁前辈不是人是鸟，也不能说那前辈其实也不算会飞，就是轻功很好，被吹成了会飞一样。 严守信道：“但是那位前辈也不是兽类啊。” 岳霓裳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位前辈不是兽类。” 相比于鸟类，人跟兽类才更近一些好吧，人也是哺乳动物，不过这种科普会比较费力。 路平安一翻白眼，不想再跟这两人掰持下去了，至于后面的雷冰两系的特点，路平安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雷嘛，要么奔雷掌，要么电光剑。 冰嘛，玄冰指，或者寒霜剑之类的。 路平安：“光暗两系的先天高手有什么特点？” 岳霓裳：“暗影系多刺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你身后，给你一下，而且往往带有阴暗蚀骨之毒。” “光系，跟暗影系相对，掌力可灼邪祟，招式上更能发出耀目之光，摄人心魄。” 路平安心里有了数，这光暗两系，都是让人看不见，不过他倒是不怕，他不用眼睛也能看清周围。 咦，这么说他挺适合练蝙蝠功啊！ 可惜，他不是千羽阁门人，没有练过千羽观想诀，而且蝙蝠也不怎么厉害，形象也不好，帕斯。 听完了这些介绍，路平安也不想再跟两人闲扯了，直接躺在木板下面假装睡觉。 实则是在默默尝试调动风元素，开发各种使用方法。 呼～ 一阵狂风吹过，岳霓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被子。 咻～ 一股旋风，卷着一根杂草，盘旋着升空，直到房梁上，飘进了一个燕子窝里。 叽叽喳喳，一只还带着绒毛的雏鸟，不慎从窝里掉了下来，却被一股无形的风托着，四处飞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窝里。 路平安尝试把风集中在他朝外的后背上，那些之前还能飘来的零星雨丝就全被挡在了外面。 也不错，起码以后下雨不怕挨淋了，路平安这么想着，在雨声中，运起黑虎啸气诀，陷入了假寐状态。 第二天天亮，雨还在下着。 严守信一脸担忧：“路大哥，现在还能走吗？” 路平安伸了个懒腰：“能不能走就看你了，你要不怕被淋我就走。” 其实他的驴车上是有遮雨棚的，是当初的新手大礼包中获得的。 但就像同时获得的减震器和座椅一样，都是功能性的，直接就有这种效果，但并不是实体，根本就看不出来摸不到，而且还可以选择收起不用这种功能。 不然现在下着雨，车上面什么遮挡都没有，却一点淋不着，肯定让人怀疑啊。 路平安不是没考虑过给平板车加个车厢，能遮风挡雨的，看着也高级一些。 但是车高级了，有时候也不方便，就像这次他要是有车厢，可能就不好接严守信这个订单了。 也可能系统会给他派另一个订单？ 但是现在临时加上也不适合啊。 严守信提议道：“等雨小一点我们就走吧，不然耽误了行程也不好。” 路平安无所谓，反正他现在是淋不着了，风系元素的使用确实隐蔽，昨晚他折腾那么久，岳霓裳都没察觉出来。 早晨都没心思做饭，饿了的拿出大饼在火上烤一烤吃了。 雨小了一点，但还是密密麻麻的。 三人穿上蓑衣，戴上斗笠，赶着驴车，拉着南瓜就再次出发了。 至于那些被子，肯定是不能带了，严守信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个暗格，把不好带的东西放在了里面。 至于晚上要用怎么办，要么再买，要么就住客栈了，毕竟多了一个女人，总得照顾一点。 而且多了一个战力，严守信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岳霓裳一展身形，如孔雀般跃到空中，稳稳的落在了南瓜车上。 坐是不能坐了，布上面积的水很容易会把衣服打湿。 岳霓裳就那么站着，如一个稻草人。 严守信道：“路大哥，我就不坐了，在旁边跟着车。” 他还记得路平安昨晚说驴拉不动那么多送，所以把上车的机会让给了师姐，自己打算走路。 路平安摆摆手：“没事的，你一个小鸡子能有多重，让你师姐也下来吧，你们俩坐在车把上。” 严守信问道：“那路大哥你坐哪？” 路平安：“我当然是骑在驴身上了！” 严守信皱眉，担心道：“那驴受得了吗？拉了这么重的东西。” 路平安：“要不咱们把南瓜扔了，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这样就轻了。” 严守信：“不行！” 路平安：“那就少说废话吧。” 第106章 雨中投店，平安吃独食 至于身后的严守信和岳霓裳两人，自然就没那么舒服了，虽然穿着蓑衣，但是裤腿和鞋子还是免不了被打湿了。 岳霓裳抱怨道：“我就说该雇辆马车吧？好歹也能有个车厢挡雨。” 严守信：“要不师姐你在附近找家店住着，等我送完镖回来再接你。” 岳霓裳一指前面的路平安：“那可不行，我得跟着你，万一你被人骗了我也能帮你报仇。” 严守信苦笑道：“谢谢师姐。” 路平安回头问道：“前面好像有家店，咱们要停下歇歇，吃点东西吗？” 严守信掏出他那张家传的地图，打开看了看，道：“前面是一对老夫妻开的店，可以去休息一下，吃点热食。” 岳霓裳却等不及了，直接施展轻功飞了过去：“我先去前面帮你们探路。” 飞过路平安的时候，岳霓裳故意丢了一块刚才抓的南瓜，砸在了路平安的头上。 看着路平安捂着头，“哎哟”一声，岳霓裳心情大好，连轻身功法的动作都显得更飘逸了一些。 路平安看着前方岳霓裳的背影，大声道：“我就说鸟飞着的时候会拉屎吧？这不就掉在我头上了。” 岳霓裳闻言脚下一滑，差点从树枝上掉下去，却不敢回头，不然岂不是自己就对号入座了？ 咬着牙继续往前飞，心里打定主意，要给这个讨人厌的车夫一点教训。 等路平安赶着驴车来到那家店时，岳霓裳早就在店里坐下，甚至连鞋都换了一双干净的，正喝着热茶。 岳霓裳：“司晨，快点过来，茶我给你倒好了。” 严守信看了看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让路平安把驴车往里面赶了赶，这才走进去，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路平安也跟着进来，发现桌子上只有两个杯子，也就知道岳霓裳是要捉弄他了。 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往桌上一拍，路平安大叫道：“店家，好酒好菜都给某端上来！” 岳霓裳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一个赶车的，居然出手这么阔绰。 岳霓裳：“你哪来这么多钱？” 路平安不理她，这钱是严守信放在他这的，算是路上的花销。 “来了，来了，好酒好菜来了！”一个中年汉子手托餐盘，上面摆满了酒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严守信眼神一凝：“这家店的老板不是一对老夫妻吗？什么时候换人了？” 中年汉子满脸堆笑，看着还挺像个开店的：“哟，小客官，还是熟客，你说的那是我爹娘，我爹最近摔了一跤，我娘陪他去城里看大夫了，所以这店交给我看两天。” “您放心，这手艺都是家传的，保证酒菜都跟原来一个味儿。” 严守信正想再套套话，却发现路平安已经开始吃了，满满一筷子的菜直接塞到了嘴里。 严守信脸色一变：“路大哥，小心有毒。” 岳霓裳“噗”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茶，手一翻，圆形扇子展开，横在了那中年汉子的脖子前面：“你敢下毒？” 那汉子吓得跪在了地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本本分分做生意，可不敢做那等黑心之事啊。” 岳霓裳看向了严守信，严守信拿起杯子闻了闻，有些尴尬：“我想着先问清楚再说，没，没确定有没有毒呢。” 岳霓裳收回扇子，没好气道：“没确定你乱喊什么？看你把人吓得。” 严守信扶起地上的中年汉子，不好意思道：“见谅见谅，是我太过激了。” 中年汉子埋怨道：“小客官，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家三代都在这开店的，这话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我们这吃饭啊？” 严守信尴尬道歉。 路平安道：“少废话，这店里又没别人，谁能听到，别在这废话了，赶紧去煮两碗臊子面来，多加点肉。” 岳霓裳道：“三碗面，我那碗要清淡一些，不要加肉。” 中年汉子连忙答应，转身往后走。 严守信又出去看了看驴车，然后才回来，在路平安旁边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夹菜。 十几岁的大小子，正是容易饿的年纪。 “啪”，路平安伸出筷子一拦：“这是我点的，想吃你自己点。” 严守信看了看这一桌的菜：“这么多路大哥你吃的完吗？” 路平安：“吃不完那也是我的事。” 严守信皱眉，低声道：“我的钱都在你那里，没有必要分这么清楚吧？” 吃饭的钱当然不可能是路平安自己掏了，相当于是花严守信的钱还不让严守信吃，他当然有些不舒服了。 路平安指了指桌上的那锭银子：“你拿着，再点一桌，你们自己吃。” 岳霓裳哼道：“守信，过来，咱们不跟他一起，再点一桌更好的。” 严守信拿过银子，闷闷不乐地坐回了岳霓裳那边，看着路平安大吃大喝，感觉自己更饿了。 岳霓裳喊道：“店家，再上一桌菜，要最好的。” 那中年汉子走出来喊道：“好嘞，上好的酒菜一桌，马上就来。” 等走到跟前，那中年汉子才发现之前那一桌菜只有路平安一个人在吃，严守信则是坐在另一桌，脸色就不由得一变。 “你这车夫，好没规矩，怎么能自己吃这么多，却让雇主干看着？” 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一盘卖相还算完好的菜。 路平安啪的一下，按住了他的手，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车夫，他是雇主的？” 严守信一听，猛然站起身，仔细地查看着四周。 岳霓裳眨眨眼，慢了一步，但也跟着站了起来。 中年汉子道：“我，我看见的，刚才是你牵着驴。” 严守信松了口气。 岳霓裳皱眉：“又搞错了？” 路平安尴尬地笑道：“也是啊！那对不起了，来我敬你一杯酒，算是道歉了。” 中年汉子摇摇头：“我不喝酒。” 路平安：“那你吃口菜吧。” 中年汉子陪笑：“哪有开店的吃客人菜的道理？” 路平安：“那你刚才拿了我的银子还没找我钱呢。” 中年汉子点头哈腰：“小人这就去找给您。” 严守信掏出那锭银子：“路大哥，你的银子在我这呢。” 中年汉子脸色一变，掏出匕首对着路平安就刺：“小子，是你自己找死！” 路平安抬手把一盆热汤掀翻，泼在了那人的脸上，然后大叫道：“杀人啦，这是家黑店啊！” 中年汉子捂脸惨叫，后面冲出来一堆人，各拿刀枪，一看就不是善类。 路平安直接就钻到了桌子底下，还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盘菜，一边吃一边看起戏来。 严守信沉声道：“那对老夫妻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这就送你去地狱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