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首长不追了,带崽离婚真香》 第418章 番外聂粲的春暖(好事近) “早着呢?”许翠莲老脸无处安放似的,“我不跟你们说,我去厨房!” 张明明笑着跟她一起过去,“我跟你说翠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上了年纪怎么了?心态要保持年轻,到了八十岁照样可以谈恋爱。” “那怎么不见你谈恋爱?”许翠莲一时口快说。 “你怎么知道我没谈。”张明明一脸坦荡、大方。 “啊?!”好几个声音惊呼。 姜依和聂琪几乎异口同声问:“谁啊?!” 完了,聂总参谋没有希望了。 “明明姐,难道是上次顺城的客户给你介绍的,那位舅舅?”聂琪问。 话说去年底,有对青年男女家境比较好的,在婚庆公司定了全套服务,他们店里的人都出动了,婚礼上,女方把自己舅舅介绍给明明姐。 “那人离过婚,但长相是真的不错,还是大学教授。”聂琪说。 “大学教授好啊。”忘了自己的温校长,许翠莲双眼露出八卦之光,“多大年纪了?” 张明明噗嗤一笑。 “你们别瞎猜,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带他来见你们。”张明明赶紧的把球踢回去给亲家母,“还是说翠莲吧,下次把温校长带过来,我请你们吃饭。” 许翠莲老脸更红了,但这次没躲闪,“好呀。” 就是,老女人怎么了,老女人不能恋爱。 “但是明明啊,像你这样有钱,又漂亮的老女人,千万不要被小年轻骗去了。你不知道,我们云城报纸刚报道了一件事,就是一位七十老阿婆,跟一位30多的小年轻结婚了,还没两年,哎哟妈,小年轻把老阿婆的房子给占了,还带着年轻姑娘住里面,太恶心了!”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 张明明嘴角抽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之前我说要找小年轻的话,你们还真当真啊。” “不是吗,那就好。”许翠莲放心了,“但也别找老男人,什么男人四十一枝花,骗人的,男人四十后,那方面直线下降才是真,你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找个四十以内的,别委屈了自己。” 女人们在一起不说这些说啥? 张明明:“……” 聂琪脸红红,捂着嘴笑,“许阿姨,我还没结婚呢。” “哦,你啊,就当就提前学习吧。”许翠莲也觉得说得有点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 姜依也笑了出来,妈是真的变开朗了,“妈,那温校长不也快五十了吗?” “所以我还在考虑啊。” 这次大家都笑了起来。 “什么那么好笑。”聂粲回来了,少见的白衬衫黑裤,嘴角的笑璀璨如曜日。 后面还跟着聂爸爸。 姜依心里默默为公公点了根蜡烛,拉着聂粲出去,“没什么,女人之间瞎聊。” 聂琪也为大伯默默点了根蜡烛,赶紧出去,“明明姐,你和许阿姨忙吧,我出去玩双胞胎。” 明明姐肯定不想看到大伯,还是把厨房留给她吧。 聂星华不动声色看了里面的人一眼。 张明明假装没看见他,撸起袖子跟许翠莲一起洗菜,他走了进去,“我来吧。”她的指甲一看就是刚上了油的。 “不要,我们可不想进医院打点滴。”张明明断然拒绝。 看到聂总参谋被“轰”了出来,大家都露出同情又万分复杂的眼神…… 晚上,孩子们都安静下来后,姜依说:“老公,你知道吗。婆婆真的谈恋爱了。” 聂粲眉头挑了挑,“跟谁?” 今晚应该没人打扰,了吧。 他把媳妇抱进浴室,姜依心跳漏了一拍,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做的也很正经。” 姜依:“……我不知道是谁,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更加不可能知道。”说话间,衣服已经扔一边去了,“我帮你检查一下。” 姜依脸上一烫,人已经被仰着放倒在浴缸里,水漫上了她的腰肢。 “你等会嘛,我的意思是,婆婆既然有了对象,你就让公公歇了这个心,别搞破坏了,不然婆婆公讨厌他。” 下一秒,她咬了咬嘴唇。脸上爆红。 忍不住往他肩膀踹他一脚,聂粲笑着上来抱着她放在腿上,“好像真的恢复了,老婆。” 后面那两个字像带着钩子一样,勾得姜依心尖都颤了一下,极力稳住呼吸,“我的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的?” “咱们一起的时候,能不提别的男人吗?” 雪山之尖,可能被宝宝嘬得多了,像五月还没完全成熟的小樱桃。聂粲眼神骤暗。 他已经忍了一年多了。 现在感觉每一处经络都发出喧嚣的进军的号角。 聂粲亲了下去,像一个巨婴,“姜依。” “老公。”姜依声音发抖上半身往后仰,快摔下去的时候,他把自己压向她,脸凑上来,鼻尖瞬间盈满他灼热的呼吸。 可能是生产时还有点心里阴影,她忽然有点怂,后退一下,他按住她的腰,没给她后退的余地,温柔又强势的吻住她的唇。 唇瓣相触的刹那,摧枯拉朽一样,战火即刻蔓延到全身。 聂粲含住她的唇瓣,更深的吻了下去。 直亲了有十几分钟,姜依被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捞了起来,放到枕上。 这晚上孩子们居然很乖。 应该是白天玩累了。 第二次的时候聂流氓久久不愿意结束。 姜依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石磨上的一堆糯米,被他细细的研磨,最后快被碾碎成粉了。 还是水磨糯米粉那种。 因为麦兜不吃奶了,于是就……母乳喂养的妈妈们都懂。 翌日,聂团长把床垫都重新换了一张。 姜依心想,就是到了四十岁,应该也不用担心聂老大的战斗力。 节后聂粲去北方出差了几天,姜依继续上课、工作、带娃。 八个月的时候,米兜和麦兜到处爬了,有一次麦兜爬到了栅栏上,除了刘姨,聂粲又多请了一个保姆做饭,让刘姨专职带孩子。 刘姨可是从他出生到把他带大的老人,带孩子聂粲放心。 此时姜依即将结束大二课程,九月后就是大三,期末考试的时候,她仍无意外的,考了全系第一。 老商啧啧称奇,“你缺课三个月,怎么还能跟上?” 不仅如此,她在《南越经济》又多发表了一片论文,虽然是他指导的。 “我缺课但没停止学习啊,一边带孩子一边看书。”这是真的,就算学过,那也得复习。 老商无话可说,有些人就是天才。 “商教授,有时间去给我们厂里员工讲讲课吧。”姜依笑嘻嘻。 “我讲课可是很贵的。” 姜依啧一声,“咱们什么交情,谈钱就伤感情了。” 老商斜眼看她,“那你说说,我们什么交情?认识你一年多,除了请假就是让我给你修改论文。” “我是你得意门生,这不足以让你自豪吗?” “得了吧,你没让我头疼就不错了。”动不动就哭。 姜依不知他腹诽什么,心想,前世是真让这导师头疼,尤其是患了抑郁症之后,老商到处给她找好的医生。 她都知道。 姜依盈盈笑了起来,“好好,你开个价。” 最后老商给了个友情价,一百块给华云厂讲了一个小时的课。于是他在姜依和徐陵川等几位朋友中,多了一个花名,叫一百块教授。 把老商气得牙痒痒,说一世英名一朝丧。 说起华云厂,这一年不是困难年,是风生水起的一年。 一是涨价潮,百姓们把钱换成了商品,华云不光是空调,风扇,还有之前收了的凌云厂的小家电,卖得供不应求。 二是姜依未雨绸缪,提前备了很多材料,在材料价格疯涨的时候,好些小厂子利润压缩差点支撑不住,它的盈利却直线上涨。 年中的时候,又收购了一条热水器生产线。 直营店也开到了五十多家,南部,东南部和北方所有重要城市,都至少开了一家。徐陵川这个销售总监,每个月奔走在各地。 听说他交了个江南的女朋友。 至于宏源,在何聪的打理下,没有衰落下去,但也没前世姜依记忆中的扩大,还是维持老样子。 听徐陵川说叶总又找了何聪想复合,但人家不甩她,还在他面前挽着个猛男,差点把叶总气吐血。 叶家在鹏城的娱乐城项目因为土地纠纷搁浅了,跟前世一样,面临非叶家人退股局面。 还有银行的追债,估计支撑不了多久。 叶总身上没钱到处跟朋友借,原来的房子也卖了,跟小余搬到了冼村出租的屋子里,天天吵架。 有一次,姜依和客户吃饭,拿着大哥大出去接电话的时候,见到小余,正从包厢出来,扶着个喝多了的男人,但不是叶总。 小余发现了她,挺了挺胸膛,“这是公司的领导。”像是在解释什么。 “你不需要告诉我。”姜依叹了口气。 年轻人有志气是好的,但成功其实并没有捷径,来得太快的东西,可能事后讨要付出代价。 姜依也以此为戒,所以华云不断的深耕技术,技术才是基石,营销手段是辅助,人力上勤勤恳恳。 南越商人没什么复杂花俏的东西,就是勤奋,很朴实的勤奋,遇到困难不放弃。这一点,大哥做得很好。 姜阳就是这么一个低调朴实的老板,厂里其实是靠他挑起来的。 姜依充其量就是个军师,真正做事的是他。 姜阳从来没有怨言,也不嫉妒妹妹的股份比他高,因为人要饮水思源,没有妹妹就没有华云。 没有他今天夫妻和睦,还多舔一个小娃娃的生活。 现在回想起隋丹的事,他还会额头直冒冷汗。 再说到至粲房地产,和张舅舅合作的穗龙小区第一期,三月份刚推出不到一个月,就卖光了。 那段时间顾子严数钱到手软。 他的提成一小部分,给自己买了一套两房的,留在穗城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现在他正踌躇满志建设第二期。 不仅事业得意,爱情也在来的路上。大二快放暑假的时候,姜依去顾子严家里找他,那会已经早上十点多了,居然看见徐佳从里面出来。 拎着一袋垃圾。 两人面面相觑…… 看来,过不久,要准备好几份红包咯。 徐佳一份,姜瑶恐怕也要备一份。 国庆节这天,是双胞胎周岁生日。 聂粲要大摆宴席,邀请亲戚好友参加,湛国伟带着他的女朋友,徐陵川带着二春,姜瑶也和潘强来了。 第419章 番外聂粲的春暖(又一春) 姜瑶去年考上了西南政法学院,还获得了奖学金。 唯一不好的就是和潘强异地恋,小两口写了快一年的信。 其实潘强去年三月就自由了,但他主动接两个任务,今年八月刚好完成,得了一笔不菲的报酬。 九月份在聂粲的帮助下,他和姑丈合伙,在庆城开了一家武术馆,终于和心爱的姑娘结束异地恋。 两人今天是一起来的。 “姐!”之前潘强虽然在鹏城,但在任务中,大家其实很少见面。 姜依迎上去,笑着打量他,“更结实了。” 还黑了,因为任务是在海边。 潘强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要不要看看我的手臂?” 肌肉比之前还厉害。 “干什么呢?”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潘强灵魂颤抖,“老大!” 一段时间不见,差点忘了老大是个柠檬精,不管是谁,他都能无差别吃醋的,潘强赶紧把袖子放下, 心里七上八下的,一会要不要把某个人带的礼物给姐呢? 聂粲拍了拍他的肩膀,勾唇一笑,“如愿啦?” “谢谢老大。”潘强直起腰,“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任何时候不会给你丢脸。”在他的心里,老大永远是老大,他永远都是老大的马仔, “武馆生意怎样?” 潘强开的武馆不是一般的武馆,和政府挂钩,承接各种武术交流和比赛,第一届瑶华杯全国散打比赛将在明年三月举行。 将邀请国内外无数爱好者,包括港澳同胞过来交流。 “老大你和姐到时也来看看吧。”潘强颇为自豪。 邀请函发出,收到的反响热烈。 姜依笑道:“这么热闹的盛事我当然要去。” 聂粲看女人一眼,“老婆去了我当然要陪着。” 他手里抱着的麦兜也咿咿呀呀,好像她也想去一样,潘强说:“老大,我能沾点光,抱抱她吗?” 聂粲笑着把女儿递了过去,麦兜一点也不怕生,眼睛骨碌碌看着潘强。 小姑娘长到一岁,雏形出来了,妥妥的美人胚子。尤其一双眼睛,跟她爸爸一样的深邃,但又黑白分明水汪汪,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潘强高兴得差点哭了。 看姜瑶抱着米兜过来,他笑嘻嘻的说,“以后我们也生一对这样的。” 姜瑶脸上一红,瞪他,“也不害臊。而且龙凤胎是你说生就生啊。” 那一眼,潘强的身子都快酥了半边,虽然在一个地方,可他很规矩的,在姜瑶没有毕业前,绝不越过那条界。 最多就是亲亲小嘴。 潘强耳根也红了,把麦兜还给老大,“老大,要么你再生一胎吧,搞不好又是龙凤胎。” 聂粲嘴角一抽,“你当我媳妇儿是猪啊,还生?不生了。”他一手揽过姜依肩膀,“咱们不生了,老婆。” 看到她生孩子那么辛苦,心有余悸。 姜依瞥她一眼,“我就算想生,咱家也没指标了啊。” 现在计划生育还抓的很严的。 “有指标我也不生。”聂粲漆眸灼灼的看着她,是真的够了。 比前世好太多太多。 就是这一世,前面那几年,他也根本不敢想,有一天会娶她,跟她拥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还有一个不劳而获的儿子。 “潘叔叔!”小果实的声音响起。 潘强眼睛一睁,“小伙子高了好多!来,叔叔抱抱。”他把小果实举了起来,“也结实了!” 小果实咯咯笑,“我要做叔叔和爸爸那样的男子汉。” “跟你爸爸那样可以,叔叔还差点。”潘强放下小果实时,不小心被他蹭到口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小果实问。 潘强心想,天意如此,不是他故意的,“一个战舰模型。” 他把模型掏了出来,比巴掌大一点,很精致,看了老大一眼,头皮发麻的说,“这是你另一个爸爸送给你的。” 听到这话,聂粲看向媳妇,撅了下嘴,一个小动作,姜依知道这醋精又发作了,不过现在好很多,充其量就是怡情。 姜依也让小果实拿着。 “谢谢潘叔叔,也谢谢爸爸。”小果实接了过来。 姜依一直很注意小果实的情绪,看他天真单纯的,就是对模型的喜爱,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其实姜依并没有刻意让他忘记陆云骁,要是陆云骁回来看他,她不会拒绝。 逢年过节,她还陪孩子去见陆奶奶。 但她也不会主动提起这个人。 而孩子容易遗忘,不常相处就会疏远,长大后,小果实可能就只记得,这个人是自己生父,感情估计不剩什么了。 陆云骁给她的那份红包,姜依一直没拆。 但不止是他的,他和聂粲结婚收到的红包也都没拆。 这天又收到了好多红包。 晚上,回到人民路房子,聂粲把孩子们安置妥当,进房看见她把红包都塞到一起,抱着她,“要么今晚拆红包?” 姜依说:“行啊,拆了红包不许干别的。” 因为红包太多了,从柜子里拿出来,堆积如山,聂粲有点后悔了,“要么还是干点别的吧。” 姜依不依了,“做人要有始有终。” 拆了一个小时,还没拆完,大多数写了名字的,但有几个没名字,姜依随手拆了一个,愣了一下。 聂团长何其敏锐,“我看看。” 姜依也坦荡的递过去,里面是港币,一共七张,聂粲瞄了一下红包,呵了一声,“原来内藏乾坤呢。” 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依,“姜老板作何感想?” “没有感想。”一切都过去了。 姜依在陆云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释然,她笑着搂着聂老大的腰,“对于过去,我现在唯一剩下还有一点点兴趣的,是那三十年你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看到女人眼里的心疼。 聂粲的心里也揪出一点疼,酥麻麻的,“你真的想知道?” “只有一点点想,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姜依亲了他一口,“你才是我要共度余生的人。” 这句话让她付出了代价。 整个晚上几乎不眠不休,简直把她当红包拆了,直到姜依听到鸡啼的声音,他才撤离。 一点也不守信用的流氓! 这一年的除夕还是在北城过的,因为双胞胎还没见过雪,除夕到了后半夜才开始下,但一直到天亮都没停,大家起床后,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 聂奶奶让人把院子里的雪留着。 作为大哥哥的小果实,一早就起来带弟弟妹妹出去堆雪人了。 三个孩子穿着好多衣服,尤其是双胞胎,圆滚滚的,在地上滚一圈,保准认不出是个球还是小宝宝。 麦兜迈着小短腿,“哥,哥。” 任谁也不敢相信,麦兜牙牙学语的时候,第一个学会喊的不是爸爸,是哥哥。第二才是爸爸,然后是妈妈、奶奶、爷爷。 米兜喊的是妈妈,再来是哥哥,奶奶,才是爸爸,聂粲心塞了一阵。 麦兜跑得急,还不要保姆牵,在雪地上摔了一跤,因为穿得多,怎么也起不来。小果实把妹妹扶起来,“不痛不痛,大哥帮你呼呼。” 米兜很酷,走得也稳,不用大哥哥帮忙,抓起一把雪玩儿。 聂粲和姜依在房间里听到吵闹声,醒了,看媳妇要起来,聂粲把她按下,“我去瞅瞅,你多睡会。” 看女人迷迷糊糊的瞪他一眼,他笑着亲了她一下,“今晚绝对让你好好休息。” “我信你个鬼,流氓!” 聂粲又亲她一下,“一会给你煮云吞补偿。” 姜依也睡不着了,想去看孩子们,跟聂粲一起起床出去,只见三个孩子在二进院玩打雪仗玩得正欢,嘻嘻哈哈。 聂琪和聂雨这两个大小孩也加入了。 聂奶奶在边上看着,嗑瓜子,喝豆汁儿。 堂哥嫂嫂的喊他们快过来帮忙,声音把所有人都惊动了,叶惠,聂二叔,豆豆,公公,聂星华都相继出来。 张明明昨晚和家宝去住宾馆,也来了,因为他们约了一起吃早餐。 家宝兴致勃勃,“我也去玩!” “家宝跟我一组。”聂雨说。 见状聂琪拉过聂星毅,“爸,你也来。” 聂雨不甘落后,把聂星华拉过去,“大伯,我爸肯定打不过你。” 聂琪呵呵,把张明明拉过去,“你大伯肯定打不过我明明姐。”是不敢打。 众人:“……” 好样的,但大家都怕明明姐不高兴,毕竟人家已经处对象了不是。 聂奶奶对聂琪说:“别胡闹,快放开你明明姐。明明,过来跟我喝茶。” “姚女士,一会再跟你喝。”谁知,张明明竟然笑着去玩雪仗了。 聂粲和姜依相视一眼,彼此传递的意思都是:是真的过去了吧? 只有彻底放下了,才这样心无芥蒂在一起玩。 “哎。既然这样,我们唯有祝福妈了。”姜依不知为何有点伤感,可能是因为前世公公孤独终老吧。 聂粲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张女士的对象,一直没公开吗?” “还没。” 聂粲看了没表情的老聂一眼,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侦察兵呢。 当年要不是靠着比警犬还灵敏的嗅觉,怎么可能在媳妇儿才露出离婚的苗头,就见缝插针的上呢。之后步步为营,根本不给媳妇儿躲闪的机会。 1990年春,三月里。 历史掀开新的篇章。 潘强在庆城举行的第一届武术比赛正式举行。 聂粲前后把工作安排好,带着媳妇孩子们去看比赛,支持潘强。 “姐!”姜瑶拿着导游一样的小旗子,在不远处挥手。 “呀,妈,温校长!大嫂、杉杉,聂琪,小顾总,徐佳,明明姐,天啊,你们也来了!” 第420章 聂粲的春暖(求婚了) “妈,你也来了。”潘强口快就喊了出来。 喊完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许阿姨。” 许翠莲倒也没怪他,反正就这样了,她给潘强递过去一袋子柿子干,“你喜欢吃的。” 潘强今天穿着一身蓝色运动服,整个精神小伙,受宠若惊,“谢谢阿姨!” 姜瑶的眼睛则在妈和温校长之间瞄来瞄去。 温校长有点春风得意的样子。 因为又可以去翠莲家蹭饭吃了呗,不容易啊,追了两年了。 这次听说翠莲看武打比赛,温校长自告奋勇给他们买票,希望旅游可以增进感情,他还偷偷给许翠莲准备了一份礼物。 二婚能否成功在此一举。 “潘叔叔,你好帅!”小果实上去说。 小果实又飙高了不少,剪了小平头,一手牵着米兜,一手牵着麦兜,三个孩子都穿着李小龙同款黄色功夫装。 “好可爱。”姜瑶恨不得拿麻袋全部装走。 潘强笑着问小果实,“要不要上去擂台玩一下?” “好耶!”小果实也爱打功夫,不是跟爷爷练拳就是跟爸爸。 麦兜和米兜也迈着小短腿爬上去,哼哼哈嘿。 把聂粲和姜依这对老父亲和老母亲的心都快融化了。 比赛是明天才开始,晚上他们还去吃了麻辣火锅,庆城这时候已经有九宫格的麻辣火锅了,这家店是老店,据说开了几十年,用的还是红泥火炉配铜锅。 上面红彤彤的全是辣椒,用的牛油代替菜油,汤底浓郁醇厚,大嫂吃了灵感爆发,说知道回去怎么改良小龙虾了。 聂粲不动声色,但吃得额头都是汗。 姜依笑他这么多年吃辣还是没点进步。 小果实也不怎么能吃辣,但瘾大,吃得呼哧呼哧。 麦兜完全不能吃辣,嚷着吃一块嫩牛肉后,哇的一声哭了。 “娇,气,包。”米兜在旁边有点嫌弃的样子。 米兜说话少,但喜欢阅读,每每妈妈念故事书,麦兜在边上脑瓜一点点打瞌睡,他总是听得全神贯注,词汇量比麦兜大。 有个小故事说到娇气包三个字,他就常叫麦兜娇气包。 麦兜哭得更响亮了。 大家忍住不能笑,聂粲正要哄女儿,小果实已经掏出手帕,给妹妹擦眼泪,“不哭不哭,大哥哥的果汁给你喝。” 要是换了个人,聂老大准柠檬精上身,除了小果实。 他从不跟小果实争宠。 姜依看着小果实,也不知是辣气烘上来的还是怎么样,眼睛湿了。 聂粲看了女人一眼,揽了揽她的肩,“看来我们可以当甩手掌柜,单独去旅游一趟了。” 他明年就要参与到驻港部队的筹备工作中,接下来可能比较忙。 在一起这么久,还没单独陪她去旅游过。 “你可别骗我。”姜依吸了下鼻子,她被这流氓养的越来越娇气了。 对面的张明明看了他们一眼,看到他们这样恩爱,感到很欣慰。 爱和自由,对孩子甚至大人来说,永远都不会迟的。 聂粲的没有迟。 她的也没有。 虽然缺失的十五年不是一下就能弥补,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一步一步的又靠近了儿子。 “来,预祝小潘的武馆明天大获全胜!”她举杯道。 大家举杯,“预祝胜利。” 小果实和杉杉一起:“胜利!” 两个小不点也跟着喊,“肾力!” 现场笑声一片。 聂粲给姜依唰毛肚,潘强给姜瑶刷鸭肠,温校长给许翠莲唰丸子,小绅士杉杉也给妈妈唰爱吃的。 张明明:……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大家立即察觉到什么,下一秒,几乎所有的漏勺都伸到张女士的碗里。 “妈,你喜欢的毛肚。”聂粲还是有点不自然,毕竟他恢复喊妈也没多久。 “张阿姨,尝尝这的鸭肠,别的地方吃不到。”潘强笑呵呵的说。 温校长也贡献了一勺,“这的香菜丸子真不错。” 其实,大家都非常想问一句:您对象今天怎么没来?话说,谈了那么久的恋爱,也该见见家长,啊不,见见家人了吧。 难道那人长得样衰,不敢见人? 但不可能,张女士不会委屈自己,找个样衰的。 也不可能没有钱,张女士是需要娇养的,必须有个强大的男人,才能托起她需要的美好的生活。 看大家如此照顾自己的情绪,张明明身心都暖融融的,笑道:“谢谢,来,再干一杯!” 聂粲借故上厕所,走开了一下。 在前台打了个电话给某某值班室。 “……哦,他不是说加班吗?出去哪儿了?” 没得到回答,聂粲又打到四合院,奶奶说老聂一天没回来,“你找他有事?” “没事。” 挂了电话,聂粲若无其事回到座位,刚好听到姜依问张女士:“您确定明天的行程不跟我们一起?” “我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也看不懂,想到处走走。”这次她过来,主要目的是旅游。 “这样啊。” 大家很快也明白过来的样子,都不劝了。 聂粲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勾了勾,“我给你多派两个保镖?” “不用,因为这次武术大会,庆城的治安我看还不错的。”张明明道。 “哦~”聂粲拉长的一声,粲然一笑,“也行,您照顾好自己。” 一瞬间,张明明有种被这儿子看穿感觉,但又想,不至于。 回到宾馆,姜依问:“你说婆婆不会借机跟对象约会吧,我心痒死了,真想知道是何方神圣。难道她怕我们搞破坏,一直不敢说是谁?” “有可能。”聂粲一脸讳莫如深。 “你不会知道吧?” “不确定。” 张明明的房间在四楼(她要求的,说不喜欢住太高),而其他人都在六楼,聂粲说下去买几瓶水,顺便给张女士送几支。 姜依想说有煮水壶啊,用不着买,但想想聂老板要求高,便随他了。 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是没错的,她现在脑子好像转得没以前快…… 这次旅游最大的收获不是潘强武馆拿了季军。 而是有人求婚了。 温校长向许翠莲求婚了! 在庆城的第三天,温校长带许翠莲去看了金佛山,小三峡和仙女山回来后,跟聂粲取经,怎么求婚成功几率比较高。 聂粲支了一招。 温校长在晚上一起聚餐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给许翠莲吟了一首自己写的诗,叫夕阳无限好,说实话,许翠莲没听懂。 接着温校长掏出一个金戒指,许翠莲看明白了。 从没做过这种事的老温,脸上像猴子屁股一样红,“翠莲,咱们做个伴,老了一起扶着走,你说好不好?” 说不上多深情,本来中年之后,感情轰轰烈烈的就少,更多是千帆过后的平淡,但平平淡淡也是真嘛。 姜依看到,三月清凉的夜里,温校长的后背都湿了,可见多么的紧张。 许翠莲老脸也红了, 瞪老温,“干嘛呀你,不害臊,一把年纪的。”但其实,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能怎么办?这么多人看着,拒绝人家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到今天在那什么仙女山,他带自己去骑马,给她牵马,许翠莲这辈子没试过被这样对待,“算了,给我吧。” 她把戒指拿了过来。 这二四六,让人打的戒指,居然很适合。 老温整个人都呆了,这是答应了?他高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下来就跟愣头青一样只会傻笑。 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明明也替他们高兴:“翠莲,老温,我祝福你们。” 聂粲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轮到您啊,张女士。” “我?”张明明绷住表情,“早着呢。” 大家都在恭喜老温和许翠莲,她走到露台上,看聂粲也出来,忽然问了一句,“妈要是再婚,你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聂粲笑道,“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按照自己心意走就成。” 张明明眼眶微湿,“谢谢你小粲。” 谢谢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聂粲扭过头,有点拧巴, “当年我确实恼过你,怎么舍得说不要我就不要我,说把我扔给老聂就扔给老聂,你知道我们父子一向不亲,你也知道,沈珏是个什么人,你怎么舍得把我扔给她,喊她做妈妈。 老聂娶了沈珏后,慢慢的,我发现这个女人其实不喜欢我。 到后来,我发现她甚至是讨厌我的。 那时候,我多想你还在我身边。可你嫁到港城后,整年都不回来,只在我生日前一天陪我喝杯咖啡,而以前每逢生日,你都会给我做好多好吃的。我想是因为你又生了个儿子,已经不爱我了,我恨过你,还诅咒过你最好离婚。 但我又忍不住每年去看你。” “我知道。”张明明心疼得无以复加,眼眶发涩,“你每年在我生日那天去港城,偷偷看我。” “你知道?”聂粲有些惊讶。 张明明擦了擦眼角,“是姜依告诉我的,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我不是经常过去吗?依依还说,自从双胞胎出生后,你跟老聂关系也和缓了,不像以前,一见面就火星撞地球似的,斗嘴也少了。” 聂粲往里面看了一眼,女人正和岳母说话笑得欢。 他嘴角勾了勾,也许是多喝了几杯,话多,“以前我不服天不服地,更不服老子,因为他没能留住你,让我没了妈,还娶了个我不喜欢的后妈,我讨厌他,处处跟他对着干。 有两次把他气得在书房哭了,我都知道。但我就是不想服软。 但在我参加了那个任务的时候,姜依居然离婚了,我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忍不住追她,自私的把她卷入危险里。我有点明白老聂了。 在信念和爱人之间,到了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是很痛苦的,我也动摇过,要不要分手。也害怕过,姜依会不会像你一样受不了,离开我。 姜依应该也感觉得出,可她坚持下来了,陪着我度过那段难熬的日子。” “是,依依她太好了。” “但我也慢慢理解了你。” 张明明愣愣的看着儿子。 “理解你等待的心情。”聂粲说,“加上聂叔出事了,你离开是正常人会做出的选择,你不需要自责。” 张明明一颗心揪成皱巴巴的一团,她儿子那么好,她两个儿子都很好。 “现在我也当爹了,我原谅你和老聂。过去的,就像粉笔字一样,全部擦去吧,我们所有人都往前看。” 张明明眼中又是一热,忍不住上去用力的抱了一下儿子,“谢谢你,儿子。” 谢谢你,让我的遗憾变得圆满。 聂粲表情还是很不自在,“要谢你就谢我媳妇儿吧。” 他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女人恰好转过头来,和他的视线相撞在一起,她瞳孔闪过惊讶,很快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聂粲的胸口像被一汪温泉给盈满,涨涨的。 第421章 聂粲的春暖(带对象) 这趟庆城之行,成就了老温和许翠莲。 五月份,风和日丽的一天,他们在云城领了证。 没有大摆宴席,因为许翠莲说不用,只请双方最好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饭。 这一年是1990年。 港城基本法确立,内陆第一条高速公路建成,十一届亚运会在北城举行,华国代表团金牌和奖牌总数都位列榜首。 11月底,沪城证券交易所正式成立,年底,八五计划纲要获得批准…… 历史的火车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开过去。谁也阻止不了改革开放的步伐,百姓荷包鼓起来。 姜依这年从华云厂获得的分红有一百多万,不算至粲房地产公司的账户,她个人账户上有将近二百万的存款。 在内地是个妥妥的富婆了。 姜阳也富了起来,在老家新盖了房子,一家人准备回老家过年。 这样一来,姜依也想在云城过除夕了。 之前都是在北城过。 聂奶奶完全没意见,说她也想蹭蹭热闹,去云城好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想去看看老姐妹。 陆老太这一年住了院,身体差了些,大概还能撑个两三年吧。 于是,在云城过年就这么定下来了。 除夕前两天,姜依带着小果实陪着聂奶奶去疗养院见陆老太。 老姐妹见面,前一刻还眼泪汪汪的,下一刻又互相打起嘴架来。 聂老太说:“我粲哥儿现在可有出息了,已经是副旅级,明年还被派去筹建驻港部队,文件已经下来。” 陆老太说:“我孙儿也不错,在他的建议下,他们把南海海域收回来一大部分,马上也要升职了吧。” 聂老太:“那我怎么听说你孙子不求上进?领导说想给陆云骁申请调到驻港部队,你孙子自己没同意,说愿意留在南海。” 聂粲不会在南方待太久,等姜依大学毕业,他迟早要回北城,陆云骁要是去了驻港部队也没冲突。 这事姜依也听说过。 陆老太笑着说:“人各有志吧。” 孙子回来两趟,都没去找过姜依和小果实,估计是觉得离得远,比较容易淡忘了吧,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说淡忘嘛,也不结婚。 但陆老太现在也看得开了,不是非要孙子结婚才能瞑目。 “小果实过来,太奶奶给你个红包,还有依依和聂粲的。”陆奶奶掏出三个红包,最后一个给了小果实。 小果实越长大,眉眼越发的清晰。 跟聂家人一样的高眉深目,越发突显出来,比陆云骁和聂粲,甚至比聂星华都更像那个人。 但小果实自信却不急躁,又跟那个急性子老家伙不太一样。 两个老太太看着俊俏的曾孙,各自思绪万千。 陆思源什么也不知道,无忧无虑,笑容璀璨,“谢谢太奶奶。” “哎!”两个老太太一起应。 然后互相嫌弃了看了一眼。 姜依笑了起来,带着小果实出去,免得影响她们发挥。 走出院子,忽然,她脚下一顿。 小果实也愣住了,过了几秒,才喊道:“爸爸?” 陆云骁也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微微有些错愕。 就那样定在那里。 时间却仿佛闪过一道白光,在两人之间倏忽过去。 姜依已经三年没见陆云骁了。 他没怎么瘦,但明显黑了。 在海边生活的人皮肤容易晒黑,他穿着军大衣,黑色的裤子,重新迈步走了过来,“小果实。” 儿子还认得他,但在他走近的时候,牵着妈妈的手,好像有点忐忑。 陆云骁心中还是被扯的一疼,“是我,爸爸。” 他忍不住把儿子抱了起来,露出一点笑容,“高了,也重了。”察觉到小果实不自在,立即又把孩子放下。 从军绿色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用竹子制作的船模型,“本来想托人给你,现在不用了。” “谢谢爸爸。”小果实接过,看着陆云骁,“爸爸,你还要走吗?” “爸爸过几天再走。你要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 “我会的,我数学每次都考一百分。” 陆云骁露出欣慰笑容,摸摸他的脑袋,看向姜依,笑容变浅了点,“年初三我想带孩子一天,你方便吗?” 姜依想了想,“年初三我们应该出来了。” 他点了点头,掏出一个红包,给小果实,“爸爸给你的过年红包。 陆云骁再次看了姜依一眼,“我去看奶奶了。” “嗯。” 就这样,他们错身而过。 陆云骁刚进去,聂粲来了,“爸爸,刚才爸爸来了。”小果实说。 要不是看见外面的车,聂粲估计要迷糊了,看了姜依一眼,嘴角挑了挑,“看,有人还是忍不住刷存在感。” 姜依白了他一眼,都过去那么久,这动不动吃醋的毛病就是不改。 她上去挽了他结实的手臂,“你来接我们的?我们去车上等。” 聂粲往里面看了一眼,忽然低头亲她一口,嘴角愉悦的勾了勾,“好啊。” 姜依总觉得他那个笑十分的诡异。 她背对着屋里面当然看不见,聂粲可是清楚的很,陆狗正看过来,所以他“不小心”秀了一下恩爱。 “张女士也说去我们那里过年。”聂粲揽着媳妇儿边走边说。 一手不忘牵小果实。 姜依抬头看他:“你该知足了吧,婆婆好几年都跟你一起过生日。” 话说,今年婆婆该把对象带来了吧? 大家都开始怀疑到底有没有了,说很可能是张女士不想跟聂爸爸复合,而制造的假象。 “张女士说会带对象来。”聂粲忽然说。 “啊!真的?”姜依睁大了眼睛,顿时来了精神,不,简直热血沸腾。 她一兴奋,忍不住把消息告诉聂琪,聂琪太激动,就喊了出来,刚好身边是聂二,叶惠,还有姚家的人…… 全体打了鸡血,赶紧从北城飞了过来。 要去云城给聂副旅长过生日。 其实就是为了一睹张女士对象的芳容。 大家一致认为,让聂总参谋不要来了,以免扎心。 据说这两年,聂爸爸有同僚给他介绍对象,一溜儿年轻姑娘,从四十多的,三十多的,到二十多的,燕瘦环肥,各种出身,各种学历的都有。 还有一位空军小姐姐,才三十岁,从小就仰慕聂总参谋,长得还水灵。 但是聂爸爸一个没看上。 估计就是还怀着希望,想要跟张女士复合。可惜啊,人家现在要公开,估计就是要定下来。 他来做什么呢?徒增伤感罢了。 聂二叔为大哥默哀一下,立即给大哥打电话说张女士要带对象来,让他不必出现,不给小粲过一个生日也没啥。 大哥只是“嗯”了一声就挂了。“但听起来有点低落,我看他是不来了。”聂二叔很是欷歔的道。 第422章 聂粲的春暖(满足吗) 除夕这天大家早早的就到了姜家村。 姜阳在村里建的房子很气派,小顾总设计的。 三层的小楼,接近二百个方,屋顶是绿色的琉璃瓦,不是红色,因为姜阳说红色屋顶看起来像一只煮熟的蟹。 引得小顾设计师哈哈大笑。 房子设计在后世看来有点土气的,但这会大家的审美就这样。有十多间房,一楼还有台球桌和麻将桌。 外面还有给小孩子玩的露天乒乓球台。 姜阳说大伙不用去住宾馆了,就在家里住,房间管够。大嫂兴致勃勃带着小侄女们去采购床品了。 姜家村环境优美,有山有水有鱼塘,聂二叔来了哪里肯走,趁着张女士和对象还没来,拉着媳妇去鱼塘钓鱼。 聂奶奶也在老薛陪同下到处走走,边等张女士。 张女士还没来,是因为多宝村有个叔婆的儿子摆满月酒,非要她参加。 所以等她吃过酒席之后才动身,到这的话差不多要天黑了。 聂粲是第二次到姜家村过年,主动帮忙姜阳做饭——自己做的团年饭才更香。 姜依跟许翠莲、大嫂整理床铺。 “你婆婆真的带对象来啊,三楼最大的这间留给他们。”许翠莲比自己处对象还高兴。 老温也来了,在厨房帮忙做饭——打下手。 从许翠莲的心情和气色可以看出,她婚后过得不错。 大哥大嫂搬到幸福家园后,许翠莲住习惯了单位小区,不想走,老温陪着她,搞关系把房子买下过户到许翠莲名下,原来学校分的房子留给温宇忱。温宇忱现在北城读大学,很少回家,过年去了她外婆那。 楼下孩子们叽叽喳喳。 两个保姆,保镖两个带着,颇为低调了。 但因为开了好几辆车来,吉普、红旗、宝马什么的,还是轰动了整条村。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哪? 都知道姜阳家开工厂发了财,肯定认识不少有钱朋友,聂粲的老爸还是当官的,但具体当什么官,都不大清楚。 “人长得好看命就是好啊,虽然和军官前夫离了婚,还是嫁的那么好。”一群妇女在井边上,一边打水洗菜,一边议论着。 都忘了他们之前是怎么评价聂粲的。 “光是漂亮就行吗,那明星漂亮的多了去了,不见都能高嫁?还得是自己有本事。”姜大柳的媳妇儿说。 “就是,人家姜依是全国状元呢,妥妥的高材生。” “放鞭炮咯!”那边,杉杉喊。 他领着弟弟,小果实领着弟弟妹妹,看潘强叔叔拿着鞭炮出来,都捂着耳朵,咯咯笑。 小果实和米兜都知道麦兜是娇气包,一人分了一只手出来,帮她捂耳朵。这一幕把众人的心都融化了。 潘强尽量离孩子们远一点。 今年他也跟着姜瑶回来过年,放鞭炮他最拿手,“准备好了吗?” 噼里啪啦一阵响。 他还故意扔了一排到鱼塘里。 “我草!”聂二叔被炸了满面的水,急性子的他暴起追潘强,但哪里追得到,也不是潘强的对手。 一群人看这两个老小孩都笑弯了腰。 聂老太还差点笑岔气。 “看,又来了一辆车!”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 大家激动的看了过去,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瞬间哑了声。 是聂粲爸!不是让他别来吗? 聂二叔顾不得换衣服赶紧跑过去,“大哥你这是干嘛呀?” 找虐呢? 就那么想不开吗? 姜依、聂琪姐妹,大嫂等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难道大人物都有些奇怪的癖好,比如自虐倾向什么的。 姜依扯了扯也走出来的聂粲,“爸不会来搞破坏吧?”保镖一定就在外面某个地方藏着,搞不好明明姐有危险。 “快,快打明明姐大哥大,让她别来了。就算不是抢人,也好尴尬的。” 聂粲想笑又憋着似的,弹了下她的脑门,“这村里哪来的信号?看戏吧。” 姜依摸着脑门,为聂首长点了根烛,暗暗祈祷别闹什么幺蛾子。 不过,今日的聂首长是真的高大四正!(英俊) 白衬衫,外面套一件黑色的长呢外套,裤管笔直没有一丝皱褶,更显挺拔,头发也染黑了,用发胶梳着背头,手上戴着手表,金灿灿的。 看着比之前起码年轻了五岁。 大家:有点老孔雀开屏那味儿了。 聂琪悄悄挪过来说:“堂哥嫂嫂,大伯一定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是要把明明姐的对象比下去啊。” 毕竟除了小年轻,她还没见过哪个老男人,能跟大伯这样的身材和容貌比美了。 聂星华没有回答聂二叔,跟许翠莲打了个招呼,“你好,打扰你了。” 许翠莲连连摆手,“不打扰不打扰,有一个成语怎么说来着,盆壁生辉。” 近朱者赤,许翠莲平时看老温练毛笔字也开始学习了。 老温很从容的更正道:“是蓬荜生辉。” “对对,蓬壁生辉。”许翠莲有点不好意思,人家刚学嘛。 聂星华没有笑话她,打量一下四周,“你这很不错。” 许翠莲笑得见牙不见眼。 聂星华不慌不忙的又掏出一叠红包,给小孩子们派压岁钱,还一次派俩,但为了不弄乱他的衣服和发型,暂时没抱双胞胎。 不愧是大人物,果然深不可测,聂总参谋这番操作大家都没看懂。 夜幕降临,团年饭也准备好了。 整整三大圆桌,十分丰盛。 张女士来了。 大家心痒痒了两年——快两年了吧,终于能一睹庐山真面目。 个个摩拳擦掌。 然鹅…… “明明姐,你对象呢。”聂琪一脸失望,后面的保镖,司机,她都认识呀。 其他人神色有点复杂,纷纷看向最上首的聂奶奶旁边的聂首长:肯定是这家伙搞鬼,把人给吓得不敢带来。 聂奶奶也瞪了瞪儿子,意思是:你干了些啥? 姜依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看了旁边的聂粲一眼。 只见他嘴角勾着一丝古怪的笑意,姜依纳闷靠近他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聂粲的长臂在身后圈着她的腰,“好好看戏。” 张明明今晚穿了件月白的旗袍,外面套着苍蓝色毛呢大衣,高挑又美丽,往人群后面看了一眼。 和某人视线相触,嘴角扯了一下。 看到张女士这表情,姜依心里渐渐清明。 没过几秒,就听到张女士说:“还不自觉点出来?” 那语气,好像有点嫌弃呢。 大家都懵了一下。 啥意思? 就在一片脑瓜轰隆隆的炸响中, 聂首长站了起来,出列,走到张明明的身边,握住她的手。 张明明嫌弃的拍了他手背一下,脸上却微红,“今天才接受你,别动手动脚的。” 众人:“!!!” “哦买噶!”是聂琪的一声惊呼。 随着她这声惊呼,大伙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纷纷又捡了回去装上。 “明明,你的对象是——”连聂老太也懵了个圈。 姜依又看聂粲一眼,怪不得男人笑得如此神秘,原来他一早就知道,姜依狠狠拧了一下他后腰,不知因为生气还是激动。 太激动了!大家震惊过后也是这种心情。 在一双双八卦之眼的光火照耀下,张明明稳住声音,“这是我对象,其他的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 “要,怎么不要!”聂琪作为八卦代表,问出大家的心声,“我大伯怎么把你追到手的?你们居然瞒着我们搞地下恋?” 激动过后,还有点气愤。 大家也一样。 “大哥,你们居然暗度陈仓那么久!”聂二叔愤愤道,害他白欷歔掉两根胡须。 “什么暗度陈仓,那么难听。”作为一个稳重的男人,聂星华绝不能把自己的得意表露出来,“双胞胎五个多月,明明才答应让我排队追她,追了快两年了,今天才确定关系。” 他的手还握着她的,像接受群众监督一样,张明明很不自在,但又挣不开。 姜依笑道:“来来,爸、妈,你们坐下慢慢说。” 自动自觉的把聂爸爸对面的椅子,移到他旁边。 现在不用分开坐了。 聂星华朝儿媳露出赞赏的目光,拉着张明明坐下,桌子下还没放开她的手,“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张明明也觉得自己有时挺矫情的,怼他,“谁跟你一家人,咱们只是处对象,还没结婚呢。” “迟早也是。” “你想得美。” 聂星华:“……” “好,这次我等你。”他看着她。 张明明心头猛的一跳。 “你想什么时候给我名分都行。”以前她等他十年,轮到他等她又何妨,只要她愿意和自己一起。 众人全部露出姨母笑。 老男人要不秀恩爱,一秀甩小年轻几条街。 聂老大都有点嫉妒了,对媳妇儿说:“老不要脸的。” 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好大家能听见,聂星华瞥了儿子一眼:这兔崽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聂二叔急性子,脱口就说,“那不成啊大哥,你都五十二了,再不抓紧,你那方面也不知道还行不——哎哟。” 叶惠在他后背猛地一掐,“少说话多吃菜!” 懂的都懂,心照不宣。 聂星华:一个个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全是扎心的钢针。 “来,恭喜聂爸爸和张女士!”姜阳这个会搞气氛的,也被惊得差点忘了自己是主人家,赶紧站起来,“我先敬你们一杯,祝你们百年好合,早——” 哦,这就算了吧。 聂粲也站起来,“我也祝一个。” “加上我。” “还有我!” “我,麦兜兜~~”娇气包也说。 这个年,真是前所未有的惊喜,热闹。 聂首长说,元宵节请大家在穗城吃饭,就当是瞒了大家的赔罪。 饭后男人们还在喝酒, 女人们把张女士拉出来“拷问”。 她笑着说:“不公开是我的意思,一是因为我还没确定自己要不要接受他,二是,就不想让他那么快得逞。” 她跟了他十年没名没分,也要他尝尝这滋味。 还有最后一个,她的那点少女心,看看大家到时是什么表情,一定很好玩。 “今晚把你们吓到了吧?哈哈哈……” 女人们:“……” 其实,张明明决定接受聂星华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是在庆城。 那天他说要来的,顺便公布他在追她,不要每次见面礼都跟卧底接头一样。 张明明不同意,说,这不是你老本行吗?带着讽刺,把聂星华噎的够呛。 但那个晚上他还是来了庆城。 见到他的那一刻,是深夜,为了配合她,躲着什么人似的。 也许夜深的人特别脆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那么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深深的看着她,那些过去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上来。 她清晰的感到,心里那颗螺丝被冲得松动了。 下半夜她都没睡。第二天一早,看见他等在宾馆门口,陪她去爬山和骑马。 在仙女山他们还见到许翠莲和老温。 张明明赶紧拉着老聂躲了起来。 所以一直没暴露。 姜依心想,某人早就察觉了,只是不揭穿你们,哼,连她这个老婆也蒙在鼓里,姜依决定今晚让他睡外面。 姜依在顶楼天台上找他们父子俩,“大伙说要放烟花呢。” 聂爸爸朝她点了点头,“我下去看看。” 他下去后,姜依走过去搂着聂粲的腰,“你和爸说什么了?” 命运真是奇妙,她曾经的偶像成了她的爸爸。 聂粲捏着她的下巴,重重亲了一口,黝黑的眼底很亮,像璀璨的星子,“男人之间的话题。” 姜依就不问了,拉着他看下面,孩子们热热闹闹摆放烟花的时候,聂爸爸走到张女士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 张女士扭过头看他一眼,表情好像很嫌弃。 但眼角眉梢不经意漏出来的甜蜜骗不了人。 “其实,婆婆心里还是有公公的。他们都有彼此。缺失了十五年,这两颗心又相遇了,谁说不是天意呢。”姜依重新看向聂粲,笑意盈盈,“你现在满足吗,没有遗憾了吧。” “还有一点点。” “不会吧!”这还不满足? 聂粲把她紧紧按在怀里,此时,“砰”的一声,烟花就在眼前炸开。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一眼,又看向对方,烟花的火焰还在彼此眼里燃烧,聂粲深深的看着她,心想要是早点认识她就好了。 那辆大巴车没开过去的时候。 这个晚上,大家一起喝啤酒,放烟花守岁,都喝高了。 聂粲被姜依扶着回房,睡得糊里糊涂的,感觉前面有一阵白光,他缓缓的走了过去。 “喂,都几点了,今天姜阳请我们去他家,你去不去的?” 一个声音像苍蝇一样嗡嗡嗡的不断在耳边吵。 聂粲烦躁的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白墙,墙壁上挂着伟人的画像。 他脑袋嗡了一下。 怎么回事? 再看自己的身上。 一件白色的背心,遮不住富有弹性的胸肌和肱二头肌,明显比后来要水润光滑,后来?后来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他好像忘记很重要的事情。 只记得,昨晚和林水生几个约好了去姜阳家,喝多了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 现在叫醒他的正是林水生。 他起床,拿过镜子,这动作让他觉得熟悉,好像是标准动作,每天早上,都要臭美的整理一下头发。 看到镜子里的脸,他嘴角往上弯了一下,果然我就是俊美的大帅哥! 刷牙、洗脸,穿上便衣,从林水生手里接过根烟,叼在嘴里出门,外面各种姑娘,朝他招手,对他抛媚眼,烦死了。 小爷就这么帅吗? “姜阳呢?” “来了!”姜阳只穿着一件背心,外衣拎在手里,“你们小子有口福了,今天我二叔家刚好杀了一只猪,给你们弄个全猪宴。” 林水生笑呵呵:“还有你宝贝妹妹在不在家?要是跟你说的不符,有你好看。” 姜阳在后勤部炊事班,常常吹嘘自己妹妹长得多么多么漂亮,大家都不信,非要去看看。 聂粲是心烦去散心,前几天跟老聂吵架了。 心想,姑娘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个特么肤浅。 第423章 聂粲的春暖(拦住她) 因为他起床晚了,错过了一班车。 去到姜家村门口已经快太阳下山了。今日的太阳是真的耀眼。 他们刚下车,往村里走,忽然姜阳大喊了一声,“那不是我妹妹吗?依依!” “不会吧,你妹妹去上学了?”林水生有些惋惜。 这时候大伙还没看清人在哪呢。 但他眼尖。 看见了那正要上车的姑娘。 这天是个大晴天,黄昏的天边渲染了漫天霞光。 “大哥?”小姑娘挎着军绿色布包,听见喊声,转过头灿然一笑,想要走过来。 可刚迈出脚步,一辆大巴车来了。 姑娘可能是急着赶出学校,因为明天就是周一了。她顾不得打招呼,匆忙上了车,打开车窗。 他背着光,而她迎着光。 霞光打在她脸上,她眯了一下眼,笑着朝村口的他们挥手,那一刹那的笑容,比霞光还灿烂。 就这么突兀的,劈进他幽暗的心里。 这就是姜阳的妹妹?在部队里就常听姜阳说起她。 有多好多好,多漂亮。 每次他都嗤之以鼻,能有多漂亮,有文工团的姑娘漂亮吗? 没想到打脸来的那么快,就像龙卷风,与此同时,他心里好像被蛰了一下,泛起一丝酥麻的疼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闪过一道念头:现在要是不追,以后铁定后悔。 于是,他神差鬼使似的,跑了过去,在地上假装捡到什么抓了一把,“等等!” 司机以为他要上车,没有立即把车开走。 战友们全都惊呆了。 卧槽!聂营长是在干啥? 聂粲也不知自己在干啥,人已经上了车,摊开手上一团皱巴巴的纸币,一本正经的问:“最后上车那位姑娘是不是掉钱了?” 乘客们全都看向那姑娘,因为她长得好看,一上车就吸引了大家注意力。 聂粲弄了一下头发,也看了过去,“你是姜阳的妹妹吧?我听见你哥喊你了,这钱是不是你掉的?” 姑娘看了他一眼。 是的,不是看钱,是看了他一眼。 聂粲极其敏锐的,在她眼里捕捉一丝惊艳的神色。 果然,小爷的美貌,谁也逃不过。 他很轻的挑了下眉,勾唇,“看看,是不你的钱?” “哦。”姑娘这才低下头去翻找,她皮肤很白,像那啥,剥了壳鸡蛋似的,水汪汪的眼睛,微嘟饱满的红唇,因为低头马尾甩到身前来,聂粲瞧见了她天鹅一样优美的颈脖,洁白圆润的耳垂,带着少女粉色。 他没来由的一阵口干舌燥。 操!他真是疯了! 姑娘找了一小会,抬起头,“不是我的,我没掉。” 一个没牙的阿婆说:“我的我的,是我的!” 聂粲呵的一笑,“阿婆,那你说说,这里多少钱?” 阿婆说不出来。 因为钱是聂粲自己掏的,“那就不是你的,我只好交给警察叔叔了。” 车上的群众都说:“好一个拾金不昧的小伙子啊。” 姑娘也露出赞赏的目光,视线又在他脸上停留了一小会,“谢谢啊。” 聂粲和她对视几秒。 不耐烦的售票员说:“好了好了,没事赶紧下车,别耽误时间。” “后会有期。”他朝姑娘露出一个不羁的笑。 刚下车,“砰”的一声,很不耐烦的售票员就把车门给关了! 聂粲:“……” 他是不是忘了告诉姑娘自己的名字? 大巴车走了。 探头探脑的姜阳等人:“……” “咋回事?”林水生问。 他们个个神色各异的看着他,换个人都镇不住这场子,但他是谁,是聂粲,“我在地上捡到钱,以为是你妹妹掉的。” 众人:“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啊。” 我们咋没看见呢。 “见者有份!”老吴说。 ……钱被老吴拿去买了一打啤酒。 真是见了鬼了,回去营里的这个晚上,他竟然想了她。 第二天一早(从没试过的那么早),他趁同宿舍的战友们还没起床,偷偷把床单给洗了。 聂粲啊聂粲,你个禽兽东西。 人家还在读高三。 你就不能等一等? 正是因为知道姜依正在读高三,觉得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的任务,他还是参加了,也是为了证明给老聂看。 只是任务休息的间隙,他偶尔会想那姑娘。 想她万一已经有了男朋友呢? 高中女生交男朋友很正常,他的堂妹聂琪已经甩了好几个了。 她长得比堂妹漂亮,会不会有长着青春痘的小男生,给她写那些乱七八糟的情书。 任务一个月还没太大进展,他急性子的一面发作了,听了一位队友的想法,觉得虽然冒进但也不是不可行。 这样可以尽快完成任务。 谁知,虽然完成了任务,但他从高处摔了下来,进了医院。 但他命不该绝,而且还因祸得福,见到了傅太太。哟,一年见她一次,变成见好几次了,真是难得啊。这也是父母分开那么多年后,第一次聚首。 他这一摔也算是功德不浅。 老聂想见张女士很久了吧,一直没机会。 为了他的安全,还有各种调查,他养病期间一个战友都没见到。 他又开始焦急了,配合医生做治疗,做康复,比预想的提前两个月出院,回到队里,他怂恿林水生几个,“咱们端午节给姜阳妈妈送点东西怎样。” 聂粲是真心觉得,姜阳的妈妈很伟大。 一个农村妇女,丈夫早逝也没放弃孩子改嫁,含辛茹苦把他们拉扯大,还供他们读书,真的很伟大。 他心想,我有很多钱,如果姜依嫁给我,许阿姨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见鬼,怎么就想到结婚去了呢,聂粲你摔坏脑子了吧。 姜阳把姜依叫过来,“介绍一下,这是大哥的铁哥们。” “我妹妹姜依。” 他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了,深看她一眼,装出一点拽,“记得我不?” 小姑娘通常会被他酷酷拽拽的模样给迷倒。 文工团那些姑娘就是这样。 只是他一个也看不上,甚至听到“文工团”三个字就有点反胃。 小姑娘乌黑的眼睛转了转,带着点迷惑似的,嘴角扯了扯,“你谁啊?” 聂粲心里像被刺了一下,她居然不记得我? 这不科学! 姑娘好像笑了又好像没有,很快转过脸,“大哥,我去帮妈做饭。”像只蝴蝶一样,她轻快的飞走了。 他有种想要抓住的冲动。 林水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别看了,听说人家快要和隔壁营区的陆云骁定亲。” 他一懵:“谁?” “陆营长。你不在的时候,听说他妹妹在水潭里洗澡,遇到陆云骁,被他看了,陆奶奶也觉得孙子有责任,来见过许阿姨了,说过些日子上门提亲。” 他耳朵嗡嗡嗡响,“提亲?” 心里像被挖掉一块,他差点揪住林水生的衣领,“你特么开玩笑吧。” 难道他还是迟了? 他也不知为何,总害怕迟了。 林水生惊讶他的反应,瞪大了眼睛。 聂粲看向那个姑娘,她要嫁给别人? 回到部队,他立即就查了陆云骁的档案,有那么一瞬间,想让老聂把这人流放到海岛上去,那儿环境艰苦,许阿姨肯定不会答应的。 不,姜依什么眼神,竟然喜欢别人? 陆云骁比他帅吗?比他有钱吗? 再说,她才多大?就要嫁人了?不是还要高考吗? 他恨不得去揍姓陆的。 整晚上他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要不要阻止她?趁还没定亲。但是他又不屑去抢别人的女人。 可如果不去,他会不会后悔? 天人拉扯一番,翌日他还是去后勤部找到姜阳,“你不是老说你妹妹成绩很好,能考上大学吗?怎么能定亲,而且大学生也不能结婚。” 姜阳惊了一下,“你怎么突然关心我妹妹,难道你小子——” “你先回答我。” 姜阳也正为这事头疼,“流言猛于虎,依依没被陆云骁看光,她也没看姓陆的,但就是有人嘴贱,传我妹妹以此要挟陆云骁,要跟他结婚。 还传到学校,说她品德不行,校长要开除她呢。” “什么?”他说这事他能帮忙,让姜阳别担心。 他当天就去学校找姜依,在校门口听到同学们议论她,“姜依旷课去看男人了,你们知道吗?” “听说受伤了什么的。” “我妈说倒贴上门的,不值钱,以后有她受的。” “你们胡说什么?”一个姑娘的声音响起。 他转头,只见姜依叉着腰,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信不信我告校长去。” “校长说要开除你呢。”同学们赶紧走了。 他上去,“姜依。” “……是你?” 姑娘想到什么似的,咬了咬牙,脸上憋得通红,“你都听见了?” 他肚子里莫名憋着一团火,似笑非笑的咬着后槽牙,“好啊,年纪轻轻就学人家逃课去找男人,你妈和你哥就是这么教你的?” 明明很讨厌说教,他却做了这种人,“你妈辛苦供你上学,就是让你荒废学业?脑子呢?你知不知道,她会有多伤心。” 第424章 聂粲的春暖(是他的) 他心里一揪,“我……” “别人说什么你也信,你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她飞快的跑进了学校。 他怔在原地,这天杀的毒舌,居然把她惹哭了。 要去解释吗?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觉得自己会后悔。 在原地烦躁得快吐血后,他还是决定追上去,他步子大,走得快,在教学楼下追到她,不顾路过老师异样的目光,抓住她手臂,“是我语气重,我向你道歉。” “你走开,你又不是我的谁,管我那么多做什么,我妈和我哥都没管。” 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瞬间让他想到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他哼笑一下,“我是你哥的铁哥们,你是他妹妹,他没空走不开,喊我来管管你怎么了?” 姜依甩开他的手,“用不着你管。” 他火气又上来,“那不行,我答应了你哥,非管不可。” 他没放开她,拉到校长室,问:“谁是校长?” 那样子,活像他是教育局的领导来视察似的,要不是手里拽着个小姑娘的话。 一中这时候的校长姓陈,陈校长本来是想开除姜依的,一听他问“认不认识姚部长”,陈校长连忙把正要递出去的开除通知书,收了回去。 被开除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出了校园,姜依说:“谢谢你啊。” “呵,现在又谢我了?”他嘴角翘了翘,眼眸微沉,“还敢旷课去照顾男人么?”有时他真讨厌自己的嘴,但又控制不住。 姜依眼睛又红了,不理他,转身就走。 他咬咬牙跟上,“你是不是要回家?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坐车回去。” 这姑娘真特么拗,他心里闷闷的很难受,活见鬼了真是,“姜依,你真喜欢姓陆的,要跟他定亲?” “你听谁说的?”她转过头来,好像生气,羞愧,紧张?抓着布包带子的手指微微泛白。 聂粲上前一步。 她把带子抓得更紧,但没有后退。 “到底是不是?”他声音低了点,居高临下的看她。 “我还没答应啊,谁说我答应了?”她说。 他呼吸滞了一下,更紧的盯着她,“那为什么说姓陆的要去你家提亲?那天你们在水里,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他嫉妒,又紧张。 但她好像比他还紧张,“都是谣传。在水潭里是偶遇,我也不知他会在,憋气在水下憋不住才冒头,不小心看到了他上半身,他没看到我好吗? 但不知是谁那么多嘴,说我被看光了,要求他负责,还传得沸沸扬扬。 我去营区找陆云骁,就是想跟他说清楚,谁知他们都误会我喜欢他,故意去营区堵他。 我好不容易见到他,谁知他受伤发烧了,我等他等了两天他才醒。他以为我喜欢他,还骂我不自爱,我回来学校,又被你骂,我做错什么了?” 他的心头一揪,一松,“就这样?” “不然呢。”她看了他一眼,“我是觉得陆云骁好看没错,挺符合我的审美,但好看我就要嫁给他吗?我当时在水里一时没移开眼,是因为——” “因为什么?” 她视线稍微往上,似乎落在他眉眼上,脸上更红了,耳根也有点发红似的,“我干嘛告诉你。” 聂粲心脏像被一只小爪子抓了一下,痒痒的,跟了上去,“那你是不会嫁给他了?” “关你何事,你管得也太宽了。” “到底会不会?”他想抓住她的手,又怕被路人看见说他耍流氓。 她忽然停下,他差点撞她身上,“你是代表我哥问,好回去跟他交差是不是?” “……是。”说完,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姜依脸颊气鼓鼓的,“那你告诉我哥,我会好好考试,考上大学。至于大学我谈不谈恋爱,他管不着。” 他心里像被狠狠一拽。 谈恋爱?她要跟谁谈恋爱? “谁说大学生就可以谈恋爱了,谈恋爱会影响学习,你就不想拿奖学金,减轻你妈的负担?”他义正辞严的说。 像个大家长。 像极了那一板一眼让人讨厌的老聂。 大巴车来了,她上了车,在上面朝他“噜噜噜”做了个鬼脸,“再见!我哥的铁哥们!” 他被气笑了。 在她高考前,他让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防止她“行差踏错”。 他还托人从港岛给她买了一支万宝龙钢笔,让姜阳送给她。 反正姜阳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姜阳警告她,不准在妹妹考试前打扰她,所以他才没去找她。 姜阳还说,自己引狼入室,后悔万分。 说他这人做兄弟可以,但当妹夫不太靠谱,因为太招蜂引蝶了。他哪里招蜂引蝶了?他一向很洁身自好的好吗? 回来的人说,她收下了他的笔,他喜滋滋了一天。 终于烦人的高考结束了。 他因为有任务,回来恰好是放榜那天。 他看见姜阳挤进人群里,帮她抄成绩,不过校长更快,跑出来喊,“姜依,598分,云城文科状元!” 他嘴角裂上天了,瞧,这就是他看中的媳妇儿,多优秀。 同学们把她高高举起。他也想去祝贺,忽然看见不远处停着的吉普车,眼神一沉。 于是也没下车。 只是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那姑娘好像正看过来,脸上露出一点迷茫的神色。 之后他又出任务了,回来是姜依去学校报到那天,他看到她上了学校安排的中巴车,但他还是开车跟在后面。 姚部长是自己的表舅舅,让他找个人看顾一下姜依再方便不过,那就南教授。 他知道姜依作为新生代表上台了,知道她住哪个宿舍,也知道她军训的样子。 因为他也在营地,可他不满足,必须找个机会跟她见面。 听说国庆节连中秋一起放三天假,他心想她一定会回家,于是开着吉普车去学校门口找她。 开着吉普车很拉风的。 这天他穿着伪装服,自认为很帅,果然引起了很多女生的注意,但他只在意那一抹目光。 她和同学有说有笑出来,看见他,好像有点吃惊,随即要笑不笑的,“又是我哥让你来看我的?” 聂粲忽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啊。我出差经过,顺路送你回家。” “哦。”还好她没有拒绝。 上车的时候,他看见另外一辆吉普刚刚离开,他撇了撇嘴,让她坐副驾驶。 有个男生追出来,给她一封信,脸红红的,“姜依同学,我喜欢你,请你务必看完信。” 啧!作死作到他前面来了! 他先姜依一步,把信扔回男生的手里,眼睛一瞪,那男生瞬间抖了一下,哭着跑了。 呵,算你小子跑得快。 回过头发现姜依看着他,她说:“大学生谈恋爱会影响学习,我谨记着你的话呢,所以大哥的铁哥们你不用担心。” “……” 他有种搬了个更大的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一路无话,路上她睡着了。 姜阳这年退役了,去了风扇厂,在一单位小区租了房子,还是他帮忙找的,吉普车开了进去,她还没醒。 他下车抽了根烟,再上去时,她迷糊的睁开眼睛,红唇微张,依稀可以看到里面粉色的小舌,他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平时暗哑,“到了。” “哦。” “姜依。” “什么事?”姑娘手放在门把上。 聂粲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想结婚,更不会有孩子,但是他就是喜欢这个姑娘怎么办,他栽倒她手里了。 他不想再等,谁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不是你大哥让我接你的。” 她抓紧了门把手。 “是我想去接你。”他心跳很快,口干舌燥,声音也是干的,“我喜欢你,想跟你处对象。以结婚为前提的处对象。” 她瞪大了眼睛。 “我才读大一。” “我们先处着,等你大学毕业就结婚。”他紧紧盯着她,就像盯着猎物。 开枪没有回头子弹,必须射中目标。 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但他心跳越来越快,跟擂鼓一样,好一会都没听到她回答,他心跳忽然停了似的,“你不愿意?难道还想着那姓陆的?” 他可没忘记,她说觉得陆云骁好看,挺符合她的审美,在水里一时没移开眼什么的,他记得可清楚呢。 他一时没忍住,握住她胳膊,“我哪里比不上他?你看看我,不比他帅?那天在水里,要是我们一起出现,你会看见谁?” 语气甚至有点委屈。 这是他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多少姑娘跑来看他,都不屑一顾的聂大少。 会求一个姑娘看看他。 这一刻,他像等待命运的一击,但就是不放手,一瞬不瞬的看牢眼前的姑娘,生怕她像蝴蝶一样飞走。 忽然,“噗嗤”一声。 第425章 聂粲的春暖(用力点) 他愣了一下,眯了眼,“你嘲笑我?” 信不信他现在就按住她亲。 他想了也做了,一半,把她扯了过来,按进怀里,恐吓她,“不准笑。” 怀里的姑娘却笑得更欢了。 “你是不是吃醋?我说的话,你居然还记得。” 他生平第一次脸发烫,更加戾气横生的样子,“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会看到谁?” 姜依也脸红红的一片,像是嗔了他一眼。 他心脏像被狠狠撞击了一下,麻掉了一半。 好一会才听她说,“看到你。他和你一样高眉深目,你们有点像。就是因为你们相似的眉目,所以在水里时候,我多看了陆云骁两眼。” 他以为幻听了,“你说什么?” “听不见就算。” “再说一遍!”他心跳有一瞬好像消失了。下一瞬,又“砰砰”的恢复了跳动,跟擂鼓一样。 一阵巨大的喜悦从心尖的地方,蔓延到全身。 “因为我你才多看陆云骁两眼?” 姜依不敢看他似的,扭过头,“对,那天我去上学,你喊停了大巴车,问我是不是掉了钱包,我就看见你了。 我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我一下就记住你了。 在水潭里见到陆云骁,我觉得你们有点像,尤其是眉目,有一刹那,我还以为是你呢。” 他像被幸运击中,晕头转向,把她脸掰过来,“你怎么不早说?” “谁让你那么毒舌。”姜依瞪他,“我还听大哥说你在部队里招蜂引蝶,很受欢迎,我更不想说。” 聂粲心想,改天给姜阳套个麻袋扔山脚下胖揍一顿。 “再说,你也没跟我表白,谁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他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不喜欢你,怎么会见你第一眼,就对你念念不忘。捡到钱是骗你的,是我借故把车拦下来,好跟你认识。” “什么?”姜依瞪大眼睛,“好啊,你个骗子。” 她想下车,被他更紧的按住,“我喜欢你,姜依。” 姑娘在他怀里不动了。 他清晰的看到她耳根那抹粉色变深,他忍不住亲了一下,感到她在他怀里颤抖,他更加控制不住,狠狠的攫住她的唇。 意想中的柔软和甘甜让他热血沸腾,他顶开她的牙齿,跟她辗转厮磨。 那个决定没错。 他把大巴车拦下来,让她更先看到了他。 她的眼里先有了他。 姜依成了他的女朋友。 一有空他就去山大看她,接她出去玩,带她去吃好吃的。跟她亲吻。 翌年的三月,竟然发生了一件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南城地震,死了很多人,当时他在外地出任务,没参加救灾。 回来的时候,听说陆云骁为了救战友孙晓峰牺牲了,和那些在地震中牺牲的战友一样,葬在烈士墓园里。 那天他和林水生、姜阳、姜依都去了。姜依会去,是作为云城出去的大学生代表去的。 但他还是有点醋,不知为何。 “看啊,好多蝴蝶!”忽然,一个小孩子喊了起来。 大家都看了过去。 在他们的对面,有好多只蝴蝶飞了过来,穿过了矗立的纪念碑,飞向他们身后,那里有个桔子园,桔子花开随风飘来阵阵幽香。 忽然,一只蓝白花纹交织的蝴蝶,停在了姜依的袖子上。 “她袖子上也有。” 姜依愣了一下。 他走过来,想要把蝴蝶弹走,没等他伸手,蝴蝶扇动着翅膀,又飞走了。 姜依笑他,一个蝴蝶的醋也要吃。 等姜依一毕业,他们就领证了,摆了几十桌。洞房花烛那晚,他拥有了她的姑娘,在她心脏旁边那小小的红痣上,亲了好久。 翌年,他们生了一个男娃。 眉眼跟他长得很像,他们两个取名废想了好久都没想到叫什么名字,姜依先想了小名,叫小果实。 后来聂老太出马,给他小曾孙取名为聂思源。 思源既是饮水思源的意思,那个“源”字,也是他爷爷名字中的一个字。 小果实七岁的时候,他们生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十岁的时候,姜阳盖了大房子,他和姜依以及聂家全家人都去姜家村过年了。 张女士也去了。 张女士和傅成栋离婚,但她没有再婚的打算,却每年都来替他过生日。 迟来的爱总比不到的好吧。 那天晚上,他因为高兴,跟姜阳几个喝多了。 “老公,起床吃云吞面。”一个熟悉的声音说。 他转个身,把女人压在身下,“老婆,让我再睡一会。” “别睡了,一会我们去逛街。”女人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 聂粲蓦然醒了。 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干嘛这样看着我?”姜依笑意盈盈的捏他鼻子,“起来了,公公和婆婆说他们一会就回穗城。” “公公?” “你爸爸啊,他昨晚和妈公开了,你不是喝糊涂了吧。”姜依戳他的脸。 聂粲握住她的手,眼神慢慢清明,记忆也回笼了,“原来是这样。” “什么?”姜依莫名其妙。 他笑看着她,吻住她的唇,吻得她气喘吁吁才放开,“味道是一样的。” 姜依捂住嘴,嫌弃,“还有酒味,一点不好闻。” 他笑容更大,眸色深邃又明亮,“老婆,我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 “梦?” 忽然,窗外不知哪个孩子喊了一声,“蝴蝶,有好多蝴蝶。” 他们是在二楼,聂粲和姜依都转过头,只见白晃晃的日光中,一只蝴蝶飞了过来,扇动蓝白交织纹路的翅膀,落在窗棂上。 只是几秒,又翩然的飞了出去。 仿佛在空中留下一串绚丽的光点。 “也可能不是梦。”他说。 元宵节这天,聂爸爸请大家吃饭,地点不是酒店,而是在他原来在长堤边上的家。 张明明说要亲自下厨。 但菜是聂星华让老薛亲自去买的,老薛是他心腹,足见诚意。只不过老薛买菜的时候,自作主张多买了几样。 是他的菜单上没有的。 但他暂时还没发现。 这天,张明明忙完公司的事,下午三点过来了,聂星华还没回来,因为有个南方军区的元宵茶话会,不能不参加。 结束后他急忙赶回家。 脚步很快,在看见厨房里的女人时才停了下来,他心头略定,她还在。 同时,他的心里被某种情绪填满了。 很多年前,他梦想着有一日,能下班回来看到女人安然无恙给他做饭,过上充满烟火气的日子,与她长相厮守。 他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实现,再也吃不到她的豉汁排骨。 “你买了豆豉没有?”张明明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头也不回的问。 他走过去,在旁边一堆的东西里,找到她喜欢的阳江豆豉。 张明明接过,看他还杵着,“不用你帮忙,我喊了聂琪和依依来帮我,一会她们就来了。” 聂星华看她仰起的脸,还是洁白如栀子花瓣一般,喉结很轻的滚了下,就见她有点不自在的别开眼,“看我干嘛?” 不得不承认,男人身上比以前多出来的温沉的气质,对她的吸引力也很大。 忽然,他的腰身多了两条手臂,她身子微绷了一下,“都一把年纪了,被别人看到笑话。” “没人看到。”他的声音微沉。 气息就呼在她的耳后,张明明耳朵发烫,脖子也烫了,扭了扭,“别妨碍我工作。” 可是狗男人就是不走,还把她身子掰过来。 四目对上的一刻,过去的回忆胶片似的一幕幕涌上心头,她以为她忘记了,其实一直没有。 她有时候不好哄,要哄一天,只要他有时间,他总有足够耐心哄她,无论怎么骂他都行。 “明明。”聂星华捧起她的脸,很轻的亲了一下。 但是不够。 张明明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吻到缺氧,吻到眼角都湿了,也许是缺氧,脑子还有轻微的晕眩,她在他的胸前扇了一下,“你个老男人。” 这点力度挠痒痒都算不上,他握住她的手,声音微哑的说:“再打我一下,用力点。” “你傻啦?” 全世界的男人都傻了,他也不可能傻。 “我害怕是在做梦。”聂星华注视着她。虽然五十了,但她那双眼睛仍然生机勃勃,焕发光彩。 他怎么都看不厌。 张明明又扇了他一下,“现在才几点,做梦没那么早。滚。” 也只有她才敢让他滚。 他眼角浮现笑意,“好,今晚再继续。” “谁要跟你继续。今晚让你去训街。”(睡大街)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她狠不下心的,“不出去就给我打下手吧。” 张女士指挥人干活,才是一把手。 但是她很快发现了问题,“这猪腰尾和乌鸡是你买的?”一看,还有杜仲巴戟天等药材,她把食材拎了起来,一脸问号? 聂星华:“……??” 这还没完,“天,居然还有海马、海参,姓聂的,你不会不行吧?” 张女士声音有点大。 外面的姜依和聂琪刚好进来,相视一眼:不,会,吧! 聂琪:“完了,我们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 姜依:“赶紧走,不然咱们要被灭口了。” 聂星华:…… 张明明:…… 不管了,聂星华把张女士抱了起来。 “做什么呀!”张明明吓一跳,攀住他肩膀。 老男人的眼神变得幽沉犀利,像一只就要苏醒的雄狮,“解答你的疑惑。” 第426章 聂粲的春暖(大结局) 两个年轻女人的笑声响起. 老薛也偷偷捂住了嘴。 张明明老脸都无处安放了,“快放我下来。” “不想要答案了?” 张明明的头快埋进他的胸膛里了,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晚点再说。” 但张明明后悔说了这句话。 这个晚上,老薛的买的材料虽然没怎么派上用扬,但收到的效果是一样的。 他在床头柜子上放的两大杯水,都被她喝光了。 下半夜的时候,又喝了一杯。 翌日起来,她说话的声音都是哑的。 而老男人笔直坐在那里看报纸,丝毫不见疲懒之色,张明明吃过早餐,好一会没听见报纸翻动的声音,忽然有黑影靠近,她被抱了起来,“喂,你……” 后面的声音被堵了回去。 老男人,还有完没完! 他不会偷偷吃了什么吧……呜! 过没几天,姜依忽然接到婆婆的电话,说明日是否方便在她家住几天,一开始还以为是和聂爸爸吵架了。 知道原因后,差点没笑死。 她也是嘴多多,晚上居然告诉了聂老大,于是那个晚上过后,姜依和婆婆一起出逃到鹏城,避风头去了。 她们恰好都有店铺在这里。 既是休息,也是工作,晚上一起逛街。 这天吃过晚饭路过天桥底下,姜依忽然喊了一声,“停一停。” 司机把车停下,但姜依并未下车。 她看向了在天桥底下和一群乞丐抢东西的老太婆。 是苏婉清的妈妈。 她不会认错,在大院见得可不少。以前苏婉清有些手段,还是这妈妈教的。 在苏婉清坐牢后,这妈妈就消失不见。 原来躲在这些地方。 姜依走了下去,在苏母面前扔了五块钱,苏母整个人扑到地上按住,笑嘻嘻捡起来,抬起脏兮兮的头,笑容突然消失,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穿着光鲜靓丽的女人。 有十多秒。 呆滞的嘴角流着口水。 下一秒,她装作癫狂,“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错了错了”,边喊着边一拐一拐的跑了。 “你认识这女的?”张明明问。 “不认识。”姜依挽着她的手,重新回到车上。 在鹏城,她们还参加当地举办了一个外商交流会,瞧他们在交流会上,遇见了谁? 傅成栋和黄丝薇。 “那么巧。”见到的时候,黄丝薇还热情跟他们打招呼,挽上了傅成栋的手臂。 而傅成栋十分不自在,看着张明明。 他似乎老了一点,也憔悴了。 这种酒会,他以前是不屑出席的,可这次来了,傅家的生意状况可见一斑。 其实也不能说差了,只是分出去一部分业务,到了老三手里。 而通过聂粲,张明明利用手里的钱财,也占了一些股份。 “是啊,真巧。”张女士从从容容的微笑,如今的她比过去更加自信,浑身散发着光芒,还有被娇养出来傲气。 一个女人的状态,也间接反应了她身边男人对她好不好。 傅成栋目光裂了一下,眼角微红,“明明。” 黄丝薇的手掐进他的手臂里,他才惊醒过来,眼里闪过一丝颓然。 “其实内地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发展成什么样了呢?”黄丝薇说。 “或许是你只看到现在?” “你的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傅成栋被刺了个透心凉。 忽然,会议的主办方领导,全部往门口去,看到那个人挺拔的身影时,傅成栋眼睛一睁。 姜依看了婆婆一眼,“哇,公公杀过来了。” “你帮我顶一下,好儿媳。”张女士拍拍姜依的肩。 可惜她穿的礼服旗袍下摆很窄,不方便跑路,人已经过来了,一把搂住她的腰,“不是让我过来当你的舞伴?” 老男人的声音低低沉沉,扣在腰间的手很紧,张明明身子麻了半边,干脆不跑了,瞪他,“我什么时候说了。” “昨晚你抹面霜之时。” 听到这话,傅成栋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变得煞白。 “你们已经——” 聂星华搂着女人侧过身,面上没什么表情,“忘了告诉你,我们打算明年三月份办婚礼。” 是真的。 聂爸爸终于通过了张女士的考验,三月里,勒杜鹃开得如火如荼的日子,他们在白天鹅举办了隆重的婚礼,这天,聂琪也带男朋友来了。 聂家可谓双喜临门。 这天,聂粲刚从部队里回来,开宴前,恰好赶上。 他这年很忙,瘦了一点,但还是那么结实。 麦兜第一个冲过去被他抱起来,娇滴滴的一声:“爸爸~” 米兜已经不爱抱抱了,只喊了一声“爸爸”。 小果实也走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个头窜的快跟姜依一样高了。 他们都说思源现在长得越来越像一个人。 他在小学的时候,已经展露了很高的数学和物理天赋,聂首长给他找了一流的教授辅导,去年九月跳级上初中他,成为国家重点数学人才培养对象。 聂粲一手抱着麦兜,一手拍了拍小果实的肩膀,“在学校里跟同学们相处的好吗?多了几科目习不习惯?” 聂粲一如既往的,关心小果实的生活和学习。 “很习惯!”小果实笑着露出八颗小白牙。 以前跟米兜一样的小不点,现在长成了一棵茁壮的小白杨。 麦兜尤其喜欢大哥哥,让爸爸抱一下,就要下来,牵大哥哥的手。 姜依给张女士帮忙后,也过来了,欣慰的揽住儿子的肩膀,看向聂老大,有几分幽怨,“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快不记得你了。” 这次去了足有二十天。 好吧,二十天她已经觉得过了好几秋了。 聂粲看着媳妇,二十九岁的女人,更加娇艳了,像成熟的果子,他眸色变深,喉结滚动一下,过去揽住她的腰,“这次我攒了十五天的假期,能好好陪你,们了。” 对上他漆黑幽深,意味深长的眼神,姜依说:“那你还是去上班吧。” “来来,一起拍大合照了。”聂琪大喊。 他们还没拍过全家福,趁着今天的婚礼,所有家人都在,大家必须要拍一张全家福。 “咔嚓”一声。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聂旅长搂着妻儿,笑容尤其璀璨。 因为这天盛大的婚礼,既是圆了张女士的梦,也是圆了他的。 在他三十加的时候,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春暖花开。 聂粲假期第十天,姜依是在人民路房子醒来的,前三天他们夫妻俩去旅游了,旅游个屁,基本都是待在酒店的房间里。 她待不下去了,也是想孩子,提前回来。 结果还是逃不过。 “不要了老公……”她还没完全睁开眼睛,感到熟悉的气息靠近翻了个身。 很快就被捞了起来,“不要什么?” 戏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姜依彻底醒了,只见聂流氓只穿了件背心,围着碎花围裙,笑容在明媚的春光里分外夺目,“不要吃早餐啦?” “啪”的一声,他在她臀上很轻的一下,“现在都几点了?” 姜依:!! 下一秒,壮硕的肱二头肌传来绷紧触感,她已经被轻松抱了起来。 姜依顺势勾住他脖子,心想,大概到五十岁,都不用担心聂流氓的战斗力。 “做什么早餐?得看我爱不爱吃。”她骄傲的说。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被他娇养成这样,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姜依笑看着他,在他唇上印下一吻,“谢谢你,聂粲。” 谢谢你也让我的人生变得完满。 —— 全文完。 ~~ ~~ 打下全文完这三个字的时候,作者有一点舍不得。 这本书从去年11月11日开始连载到现在,刚好七个月,二百个日子,期间作者没断过一天哟(此处是不是有掌声:) 在这二百个日子里,感谢小伙伴们的陪伴。 作者看到,有些一直都在。 比如李李李帅,庒萌Li,神农架上的钢铁公民,家有皮洽克,心碎糖果,(*O*)我就是我,天青色的烟雨街,把花花送回家,爱吃肉罐头的胖九,喜欢大鸭龙的柳园,蝶烟如梦,一棵植物,用户79124281,李加bei等等等等亲们(没办法都打下来),感谢感谢! 有些是老粉了,作者还记得的。 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下去的动力!(非常必要,不然太孤独。) 虽然书里有些戏份,可能不是有些亲们想看的,在此作者说声抱歉。 因为每本书里面,多少有作者个人感情和生活经历的影子在,所以造就了各种不同的角色。 所谓一样米养百样人,不是所有人物和情节,都千篇一律,加上,众口实在难调,作者只能按照自己偏好的一些设定走。 感谢亲们的理解和包容。 其实这本书还有很多可以写的,这群人一直到老,都会有很多故事发生。 所以故事并没有结束,书里的人还在他们的世界里继续精彩着。 而作者也会继续创造更多世界,希望能在那些世界里,继续和你们相逢。 后会有期。 ?( ′???` )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