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朱墙》 第十四章天降大黑锅 秦川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放火,太阳火镰的火焰又最为克制草木,但是怪异的情况出现了,在这个结界空间中,火焰竟然无法存在片刻。 乔一凡面色不改,微笑着并不搭话,但郭志坚脸上却已是红一阵白一阵了。他身后的陈力和老刘偷笑着对萧凌朝郭志坚努了努嘴。 “你早都该这样了,去了早点回来!”老爷子一听是带林夕出去玩,自然蛮高兴的。 南宫世家的修士到底出身巨族,而且阿修罗等三族修士是楚暮禁锢,他们自然不好意思与劫天教修士争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全都按照他所说的做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老师,第一道大题,步骤没错呢。”这一次是苏雅,她的声音温柔甜糯,如同夏天的冰淇淋一样,沁人心脾。一句话传到大家的耳朵里,众人的毛孔仿佛都舒服的张开了。 密林深处,程锋的身影急速的移动着,时间紧迫,此时他早已顾不得什么危险,只想在任务限定的时间内完成杀怪任务。 这些天,他早就看明白了,那个神秘的超级任务相当重要,哪怕是东域王兜光也不敢有半点马虎。 虽说她丫的带着疯狂属性,喜欢搞破坏,桀骜不驯无法无天,可在程峰看来这些都只是她外在的表现。 胡顺唐和夜叉王返回山坡处,市谷美羽第一个迎上去询问。两人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各自分开,从行囊中将登山所需要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包括一些保暖所需要的东西,让其他人都换上。 “你是大夫怎么会测不出来呢?你先看看其他人,是怎么回事”苏瑾急迫的对着老头吼道。 “俺老牛就知道,这次袭击粮仓非常冒险,你们看看,我们兽人的战神狂战士都伤成什么样了,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如果龙拳再攻过来,没有狂战士,我们怎么抵挡?”牛头人鲍克在铿锵天火和铿锵玄冰面前大声嚷嚷着。 “咳咳,我跟你说,苏瑾”钟离尘假装严肃的咳嗽了两声,苏瑾见钟离尘严肃的样子,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 郁风不好意思地陪笑了两声,弱弱地说道:“要是放假回乡的通知下来了,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想给父母买点东西,我身上的钱都被邢轩给借走了。”说这些话时,郁风的语气就像是个做错事孩子一般。 在喜庆的气氛之中,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双眼睛,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欢腾中的天京城,嘴角挂上一丝淡淡的冷笑。 “这种东西发出来有时候十几份,不一定那个有。”顾祎的解释沈心怡大致明白了,就是说秘密任务是担心给人窃取的,有关机密的东西还是需要掩护的。 “哼,我就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我不会让你们修道中人阻挠我主门的大计,哈哈!”男子满脸狰狞,双眼暴发出一种强烈的激动,崇拜。 除了那个大哥之外,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也许是因为说话的这个家伙着实太厉害,三人都没有反对,只是默默地后退,退到了安全的位置。 他相信,以素和的脑子应该是可以把健壮很牛联系起来的吧,他若是明明白白的指出来了,那素和也太笨了不是。 夜倾城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的心,因为她的那些话,像是压了一颗大石头在心上,沉重得无法呼吸。 突然间,李辰心中的欲望强烈起来,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泪痕还没有干的张然,心里不平静起来。 “不想死就给我住嘴,我们被盯上了!”苏珊同样没好气地吼回来。 等他感觉到手里似乎是抓住了两团非常柔软的东西之时,眼睛也看到了自己俩函授抓着的东西。 他越是这么说,宋云天的脸色就是越冷。作为一个掌管着庞大家族的他来说,哪里不生出一丝警觉? 冷慕寒猛地伸出手去,搂着云朵朵的肩,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云朵朵跌倒在他的胸前,她抬起脸来看着冷慕寒。 这首歌是清唱的,也许是唱出了大家的感受,即使是不好,也都默默跟着哼,在这个才懂别离就要分离的时刻,大家显得格外的真诚,仿佛现在大家都是一起的。 “这位大哥还不知贵姓呢?”一边为少年恢复,一边和男子聊聊天。 或许会有一时的糊涂,但是本质上,他依旧是那个在战场苟到建朝的人,掀开挡在眼前的树叶后,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一般情况下,白轩的话都由白宛代劳,他自己不想说,村里人也不会跟他说。 特别是不久之前,高丽国不久之前挑衅隋朝,入侵隋朝边境的隋朝组织反击征缴的时候。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排在他们前面的渔船开出去后,他们就能腾出地方离开。 要不是有系统任务为证,徐默都差点认为这一切都是姮娥编出来的。 如果说,杨尘之前没有将自己的三头六臂给施展开来的话,或许对方这一手就可以将自己给压制住。 刘启涵经常在外历练,手中自有一份三宗四寺五门六宫的重要人事名单。 莫氏一听说,也觉得王铁匠说的对。听了他最后的话,回答道:“咬金在屋里,我这就叫他出来。”说完正打算喊程咬金出来,却看到儿子也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 明明他的剑意都打中了白魔,可白魔竟然好像只是一个三维投影,压根就无法被伤害!? 第十五章危险的修罗场 再加上段飞炼丹的手法不怎么熟练,做不到恰到好处的成丹,使得回气丸的形状看上去也就变得极为古怪了。 舌勾着她的舌,开始温柔,后面不自觉粗犷起来,连带着两人都倒在了沙发上,阮萌双腿夹着他的腿,两人身体相贴唇相连。 “是时候了!”瑛正大厦前发生的变故,没有让弗林吃惊,等所有的机器人开始与他手下的人战到一起之后,就到他行动的时候了。 只不过仅仅仗着法宝数量多,面对同样爆发出全部实力的屠怀玉还有些不够瞧,这也使得段飞只能够暂时采取防御的姿态了。 落地的玻璃窗外面,有装饰了一层淡淡的星星灯,轻轻地闪烁着,就像荧火虫一般。 但是正如段飞所料,遁入到崇山峻岭中之后,黑胡子抽调不出更多的人手进行追索,这使得段飞一直没有碰到任何的麻烦,数日间就已经远离曲城数千里之遥了。 “霂林,其实这些年,我也真心的想要和你做一对好姐妹。既然今天你提出来了,我自然非常高兴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对好姐妹了。”兰倩雪笑着说道。 高渐离很自觉地去排队,阿珂站在门口,无聊地单脚靠在墙上,转着手里的棒棒糖。 粒子对撞机说是国之重器一点也不为过,世安局虽说是世界性的组织,但他们也没有能力建造一个粒子对撞机,一是没有资金,二是没人批准他们。 段琅在手令之中也简单的说明山下的情况,既然得知陆慕在山下布局等待他们上钩,周龙等人只能等待段琅下一步的指令。不过他们也担心,段琅手下区区几千人马,能不能抵挡住陆慕大军的围攻。 至于吴涵最初为什么不解释清楚,林毅晨觉得没有必要追问,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一些私人的问题就不追究了,接下来,是他们一致对外的时候。 奕只是瞥了一眼,却没有身手处多管闲事,大自然的规律就是这样,自己管了,就是打破自然规律,那是不道德的。 如临大敌的花解语和武姒幽二人放下戒备,开始抓紧时间恢复自身的伤势,虽说是被仙王境偷袭得手,但传出去花解语和武姒幽已然觉得丢人。 战车驶到距离城墙不足一箭之地停了下来,车上的盾牌一闪,露出了一个光光的脑袋。城墙上周龙等人还都是第一次见到武巴图,看到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家伙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张如明,跟亲哥俩似的。 方白遵循自己的生命的本能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识海之中,这也是受限制于沙漠的环境。如果方白是生长再江南水乡,或者其他什么地方。方白决计奋力成长,不一口气长百余米的大树,就不算结束。 战争是残酷的,不管是哪一方,都会用对方的鲜血祭奠自己的同胞。胡天壮这样想,段琅亦是一样。 不知道掌教等人什么时候回来,但豆花还是会在大孤峰每日都坐上一些吃食,这样即使掌教等人突然回来,也不至于大家一起饿肚子。 说罢看着秦一白,眼中警告之意非常明显,意既告诉秦一白一定要保密。 “既然她能为王家人所用,也能为我郑家所用,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试试能不能留下她,如果不能…”郑绍琪在后面出着主意。 不过为了不让别人看出什么差错来,叶锦幕还是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这才将手机接通。 吕天明就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了,这种情况有些像他以前第一次进入开阳城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吕天明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已顺着大厅四周墙角如潮水般的退去,其中杨碧云和竺十三见此,也只得叹了口气,摇摇头跟着退了出去。只弹指的功夫,大厅内已然是只剩下一众刘府家人围着当中的隐娘和张入云。 净化之火,燃烧灵魂杂质的一种法术,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大型的法术,但是一次性对准数亿的灵魂施展,恐怕也就是有本体为幽魂树的青冥做得到了。 “现在我们的战力提到了最高,一击定胜负,你还在分心?”白池一怔,顺着风无情那温柔的目光看过去,突然明白了什么。 出得大殿的郑重婉拒了数位修士的邀约直接腾空而起,返回自己的洞府之中。 说完伊丽莲凭空变出几支旗子,往天上一丢,旗子见光就涨,一会时间已经涨到一人多高,这里没有风,可那些旗子还是在空中飘展着。 听了这话,此人的眼神已是有些犹疑,求生的诱惑对他可是太大了,尽管他从来没有给过别人机会,但他却极希望别人会给他这个机会。 穆白曾了解过生机丹,这是一种二阶一级丹药,炼制并不复杂,但丹方却早已失传,属于那种传说中的古丹。 佘绿蜻一看。没有办法劝,佘彩云也傻了,看着佘铁蛋和佘鹿鸣打架,无可奈何。 墨轻寒松开双手,那只灰色卷轴便自然浮在高空,而其上那八个大字,则如神锤一般,重重敲在所有修士心头。 我最终还是吻了他,离开他的间隙,带出一丝水帘,霍继都狭长的眸子轻轻地眯起,黑若点漆的眸子一眼不眨地盯着我,很痞气的擦了擦唇角边的水。 “我现在大致知道是谁搞的鬼,今天晚上我去守着,一定会尽力把齐林的一魂抢回来,但是我也不敢打包票,因为那人真的很厉害。”我说。 第十六章你叫我滚?滚——就——滚! 在石人,斩下了第一名男子的瞬间,一枚苦无立刻便击中了石人的手腕。 本来是例行公事的一句话,朱大人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真的提出任何的疑问。 所以丁一就使用了同样的方法:华夏这么干的人,全部到士麦那来;华夏以外这么干的人,全部去美洲。如果主动提出这样申请的人,丁一给予了他们一个加入组织的机会:羽林。 “该死的,混账!”见到杨戬大摇大摆的离开之后,玄绍峰心中简直都要气炸了,眼中的怒火也是熊熊的燃烧起来。 “我知道,但是在我的世界里面,从来没有失败,也绝对不会有失败的人,他们都必须要死!”龙腾大少冷冷的说道。 无数的意境被生生轰碎,犹如一片片碎裂的琉璃一般,晶莹如水晶一般,滑落到地上。 “你怎么这么肯定?”三代目和团藏以及纲手,自来也都是看向了卡卡西。 如果不是那个男人来到神之岛,一刀毁灭了岛上数百里的森林和岛上大部分的建筑,然后又杀了他的四个属下,他真的发现不了对方。 “说实话,我也真是怕。可是,我跟了大人这么多年,就算调出去,可谁都知道我是大人的人,我身上,已经有了大人的烙印了。 至于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在“猎鹰”地空导弹营的掩护下,利用“飞毛腿”导弹对沙特和以色列境内目标展开火力反击,这样的组合堪称攻防兼备,自然也成为伊拉克最为行之有效的反击手段。 “要不我现在就派人去问问?”徐窈宁怯怯地问,仿佛在担忧大徐氏因此恼了她。 家猫似乎被这一猝然变化吓住,身子一缩往后坐,尾巴在地上左右乱扫,口中发出“噬噬”咆哮威吓声,却不敢向前,眼睁睁地看着诡脸笑魇的老鼠一步步退远,最后消失在阴暗的墙角。 李承乾愣了一下,微微皱眉,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之前的处罚太重了,打击到了这些人的积极性?人都说御下之道,不过是胡萝卜加大帮,这大棒敲下去了,是不是该给点胡萝卜? 腊月十二的天气难得晴朗,但阳光照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麦咭科想要马上验证这件事情,甚至于他现在就想要解开结界,亲自探查薛诰的身体。 唐楼处理完闹事人,就要回到住宅区继续炼丹,没办法,最近人手奇缺,许多事情他要亲身上阵。 管家受宠若惊的拒绝,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在莫尊头上动土的。 然而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方面也透露出,三年前酒店的事情——他不知道的。 这个问题莫尊从未想过,或许他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他是莫尊,不需要触动情绪化的东西;那些于他来说,是懦弱的,是弱点的存在。 地皇身系三界气运,当然陨落时便已天地色变、日月无光,显然不是假死,如今想要复活却很难,至少不是一场招灵仪式便能成功。 福临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皇后孟古青笑面如花的模样,心头便是一震。 “我们两个差点要出事了,可是幸好沐毅学弟挺身而出呢,不然的话,说不定此刻我们两个就要被人抓走了呢。。”青青提起这件事情还有忿忿的说道。 望着表面光泽圆润的丹丸,周天微微一笑,再次嗅了嗅那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异香,舔了舔嘴唇,再没有丝毫迟疑,一口将之含入嘴中。 自打被废,降为静妃之后,孟古青就鲜少说话,成了妃嫔里最沉默的一个,如今突然开口,众人不由惊讶。 “少爷,陈太太她在园子里一呆就是二十年,从不与外界接触,会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潘叔不安的问道。 “侄子,你这就要走了嘛?难道不多玩一会儿嘛?”等到吃饱饭足之后,陈心想要把沐毅继续挽留下来,通过之前吃饭时候的交谈,他认为沐毅这孩子真的相当不错,真的可以结交。 距离跟姨妈一家闹得天翻地覆已经有两年多了,我对于那个所谓的家也心灰意冷了,所以除了偷偷见了姨丈一面塞了一些钱之外,我们还是留在了湛江,就下榻在海滨公园的酒店。 的主心骨,所以很容易就会让嫉妒之人趁虚而入,而那个时候她才是一个令的萧炎触碰一下都觉得肮脏的存在。 皇上的心意,虽然从未挑明,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心里,多少次也曾为此突突狂跳,可皇上像今晚这般直白,甚至带些挑逗之意的,还是头一回。 “是的,陛下,我血杀十八骑中的四位国家元首已经表示受到教皇的要求,或者说是,命令,希望我们不要理睬这些行动。 第十七章洛阳纸贵 意识到不对,万丈半空中腰身发力,拼力扭转,几个惊险轮转,终于在着地前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鬼大走到正厅就见到一个身穿一身黑的人坐在首位,瞥了他一眼坐在了旁边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 与此同时,他的双腿齐出,爆发全力,犹如疾风骤雨,向丁一下盘踹过去。 看到定身符已经到位,单伟轻喝一声,那定身符顿时起了作用,把那机器人给牢牢的定在原地。 发现这古玉虽然是顶级的羊脂白玉,但是上面没有任何雕刻的印记和落款,所以价值并不大。 这牛黄是离殇前段日子凑巧买到的,她准备了另外一些材料,准备做牛黄清胃丸。 况且,仙儿早已心有所属,她心里只有那一日在康庄大道上向她伸出援手的董轩昂,唯有他才配拥有自己的爱,而她却不配跟少爷在一起,这点自知之明,仙儿还是有的。 江孝林把烟折断,扔进垃圾桶里,也跟着去了,见了鬼,相互骂了一顿之后真没那么压抑了。 杨峥也已经安排好海市的房产往京都赶了,对于房子这一块,他现在绝对是内行。 因为刚才每一个队员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的声音雄壮洪亮,震得岛国队众人耳膜发颤。 沐云欣不懂时尚,不知道这样搭配对不对,反正就是觉得穿在她哥的身上简直是帅得不行了。 眼下的形势看,米多奇竞选市长已经没有人可以跟他抗衡了,一旦坐上a市市长的宝座,他有十年的任期,十年,如果十年之后还想继续往上走,那需要的不仅仅是征集还有要过硬的经济收入。 他迫切的想要现在就找到沐云欣,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她看到的那个样子,可是,他分明,的确,是和别人滚了床单。 “好诡异的感觉,孙不凡仿佛消失了,白云滚滚,根本刺不中。”又有人道。 “我留下,等你们回来再走,怀孕之后一定要少食多餐,一顿吃太多或是不吃对孩子都是不好的。”慕容卓夏说道。 她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和他抗争,只是觉得这样的抗争真的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电话那端的佣人不明白大少爷是怎么了,可是命令下来了,又不得不去做。 本以为嫁给宋哲后,她会渐渐的把自己积攒下来的钱,投入到各种行业中,以后也能有个保障,谁知道还没等自己嫁给宋哲呢,倒是先被宋哲和罗安安给弄死了。 那是一种……另类的美感,但是不会让人难以接受,看见照片的时候,秋少凉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还没有缓过神来一般,眼睛也挪不开了。 方才大汉既有权利直奔她的马车,想必亦是那所谓的“老大”授意才是,这些人中,偏生选了这般一个有些憨傻之人,想必二人之间,交情应是极好才是。 “从紫云谷出来后我就知道道友一直跟随的,是怕凭我之力护不住你们圣主吧!”郑重微微一笑,揶揄道。 且五姐五姐夫嘴上虽然没说,可已经默许了亲爹的上蹿下跳,还再次把家里的钱交到了亲爹手上。 “看这样子,绝对不是尸体,应该是那种吃人的怪物,咦,我好想知道这种东西,好象是叫,丧尸!”罗宇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这个词汇,一个吃人的怪物的画面接连的出现,与这种怪物的形象十分吻合。 “毒已经帮你逼到了喉头上,你饮一口水,将毒物吐出来。”白离收回玉骨扇,另一只手端过仙杯。 那就是不要试图劝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大哥,想要拒绝,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只要换个话题就好。 恩,听这声音的应该是娘亲的乳娘宋嬷嬷,微微转头看看,这梦里宋嬷嬷也年轻了,嘴边,眼角深深的纹路不见了,人也透着精明,原来年轻的宋嬷嬷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那林苗苗没有开口,那马天野却是猛然起身,开口说道:“陈先生这话怎么讲的? 只要离开了蓟州地区,回到了中州省,中州大禅寺千百年经营下来树大根深的势力可不是吃素的。就算是华夏联邦政府,也奈何不了他们分毫。 靠系统这种包皮公司都不如的东西,指望肚子里能有多少真墨水?老祖宗辛辛苦苦学来的知识,被你们去骨留皮掩人耳目,有什么好显摆的。 果决的人,不是天生就多么果决?你熬不过去就是懦弱,熬过去,那这就是光荣。 冯氏见众人如此,心中更恼,正欲出声,便见李氏近婢环丹急匆匆入了内来。 赵刚从身边的警卫员手中接过望远镜朝着谷道方向看去,只见谷道百米枪炮声响彻,激战十分猛烈。 冯氏本就心中不悦,此时听闻李氏如此言语,看似意在向自己解释,实则是为行嘲讽之举。 沈清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利用异能帮着他们干活儿,减少他们的活儿,让他们稍微轻松一点。 身旁的李冲瞧出元恂面有不悦之色,悄悄轻拉其衣袖,方令元恂缓了神情。 而此时,就在冈部直三郎得到山田浩的诀别电报后,立刻抽调运输机冒死空投补给,支撑山田浩所部死守马庄以待增援部队赶到之时,此时马庄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 第十八章常觉亏欠 “情况倒是没有,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魔刃的伤好的差不多了”魅姐对叶龙讲道。 随着第一滴眼泪滑落脸庞,她终于……明白了这感觉来自于哪里。 “爷爷,到底是谁杀了我爸妈?”李严佛似乎没听见去前面那些话。 由于听他课人数众多,李道然也不是会去专门注意下面学员的人,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课程最开始,就有一个熟人一直在听他的课程。 安安的父亲,雄武城的城主,在他未入雄武城前,曾经两度与之接触,特别是第一次,安伯天曾邀请剑晨与他结伴,同去参加那万剑盟会。 曾经显赫一时的蜀中大派,令江湖中人忌惮不已的蜀中唐门,已然成为一片看不出以往痕迹的破败废墟。 与别处不同,这里不用去挖也已经是一处范围很广的恐怖大坑,有不知底细的人若是看到,就算以为有流星坠地也不为过。 当然,询问询问意见也是可以的,万一两个性感妹子太爱自己,觉着自己太有魅力,同意了呢? 契必何力想着就这样对峙下去,直到李绩率领的这路唐军不战而溃,但是很明显这不可能。 “掌门,我倒是有一计策,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大长老开口说道。 同时,那些早已干瘪的肌肉再度隆起,苍老的脸庞竟然渐渐年轻了起来。 对于姚麟的冷酷,从刚认识他的那个时候起,到现在,杨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臂,衣袖被撕破,露出了手臂,上面紧贴着一层白森森的骨甲,被咬的地方只是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划痕。 “我要加入修罗教,你还要给我个职位,比所有人都高的职位。”所有教众一阵倒吸气,这丫头居然敢跟公子谈这种条件,活腻了不成? “等下,不能一下子将盖子打开”莽龙见到杨天的举动大喊道,但是已经晚了,因为杨天已经将盖子打开了。 上官蓝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会这么不争气,所以听到这样让人尴尬到了极点的声音也是红透了脸。 而李宁宇的话没有听,则是看向几位作战参谋道:“你们也立即检查一下设备,如果损坏立即维修,修不好的直接换掉!”。 白龙王叹了一口气,“就连守墓人都无法阻止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全部加起来怎么可能做的到”。 关于这次遭到伏击,李宁宇其实很想大声骂娘,不过对手明显是在跟他打游击战,所以身为靠游击战发家的李宁宇,是不会傻到自己骂自己的。 同时,台风级潜艇上,还有六个垂直发射口,这一点让很多科学家困惑了,因为潜艇一直以来都是在前后两端布置鱼雷发射口,垂直,打什么? 刘承水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详细的说了一遍之后,便恭敬地垂首候立一旁。 只要能活下去,别说是让他拿出所有的财产,就算是让他动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他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他把所有的选项都看了一遍,也没看出外挂的痕迹,直到他点开了玩家进游戏时,自动扫描的基础数据,哗啦啦的顿时跳出一大片的红字。 “黑噬,你被捕了,赶紧放下武器投降。”果然最前领头的人大声喊道。 方浩自从在从彼岸回来的时候,在那一个幻界中试验过,就知道这世界,神王之力也无法的使其崩塌,顶多让这一片天地难以承受其强大的力量,就会打通另外更为高级的世界。 许超说完再一次绝望的哭了出来,从他的眼神中,我觉得他的绝望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苦。我尽可能保持冷静,我想帮他,可又不知道怎么帮。那是我第一次和许超聊起他的梦,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他聊天。 “也许是学习系统技能,最终能达到的上限更高吧?”李团结在心中默默猜测。 要是一般的禁地级势力,哪怕是至尊级大佬带头,看到这样的布置估计也会忌惮。 “带我同学进山去采蘑菇。这两天下雨,山里应该有很多蘑菇出来。”罗天旺说道。 傻妞拿手帕给坤子叔额头上的面粉擦干净,然后把手里的姜茶端给我。 他酒量一直还算不错,没两下功夫,啤酒见了底,唐贤把空瓶子放回桌上。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沈寂睁开惺忪的睡眼,磁性好听的声音响起。 以前我常跟他说:鸡腿只有用手抓着吃才香,用筷子夹起来的鸡腿是没有灵魂的鸡腿。他却觉得,用擦过屁股的手去抓油腻腻的鸡腿简直是丧心病狂的行为。 斯麦尔和寺庄赤膊相抗,两人疯狂地扭打在了一起,好像都要把对方撕得粉碎才甘心。 “好,我马上过去。”洛寂给予漫天的藤蔓最后一击,硕大的火球砸在它们中间,它们只来得及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惊叫,就化为了飞烟。 第十九章我真的不好 “哎,还真是死性不改,遭报应了吧!既然那么喜欢让别人去要饭,不如自己去体验一下!”王曦用力才在他另一条腿上,很惋惜的对地上的吴三儿感叹着,吴三显然已经说不出话了,王曦一个用力,另一条腿也废了。 林天及时提醒,话音未落,偏殿内就狂风大作,更多的吸血蝙蝠向上官屠等人涌去。在林天身上占不到便宜的青蝠王,就混在铺天盖地的吸血蝙蝠中,闪电般向身材高大魁梧的上官屠扑去。 只是他还没为自己辩解成功,便看到付炎随便到了第一个面前,嘴一伸,水喷了出来,再到第二个面前,嘴一张,同样有水喷出来,再到第三个,一样,只有到第四个时,没有反应过。 甘清风并没有喊打喊杀,甚至,脸上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看似平静的背后,蕴藏着滔天的怒火和杀机。 刚开始,科学家没有当回事,以为鱼病了,或者是局部水温变低,导致鱼本能的有些反常而已。 张五常眼前一亮,脑海浮现林天双手按在水晶球上猛然白光刺眼那一幕。这次八百多个试炼者中,林天的修为不是最高的才先天武者一重,但潜力无疑却是最高的年仅十五岁。 林影抬眼看向那已经被弄的血肉模糊的身影,不由淡笑,这修仙者随手将那俘虏丢于一旁,便暂时归队了。 本来出门在外各种旅游纪念品,御枫也是见识了不少,他也不稀罕这些玩物。 “可是,这跟铃儿有什么关系,你为何几次三番要加害于她?”轩辕昱问道。 刘万成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没有去插嘴说话,只是坐在那静静的看着涟笙。 这两天,赵蕙一直没有看到李掁国,早操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下午上学也没有遇见他。 “那个土包子是白龙镇的……”有个孩子接上话,叽里呱啦的说起白龙镇人在上马坡那儿大吃大喝的土事儿来,却全然忘记当时他自己也很馋来着。 “不是我阴毒,是这老家伙太下流!”金发光想起李干每次色眯眯地看着朱颜,那样子真恶心。 “我当初为什么不杀了她……”他喃喃地念,面色仓皇后退了几步,无力地靠在桌角上,纤细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 “哎呀!”救人要紧,金发光管不了许多,一把扯开梅雨的衣领,直入眼帘的是一个粉色的胸罩,里面包裹着一对高耸的玉峰,金发光来不及细想,继续扒开胸罩,那对玉峰如同兔子一般蹦了出来。 “操,你要不愿意干,你问问你两个叔叔愿意接这活不?!”老谭挺不乐意的斜眼说道。 而此时叶老的心都提到嗓子上了,但夜葬并没有受伤,他是看的清清的,但,不知道夜葬下一步会怎么做。 不过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因为肖焱手里的火焰穿过了墙壁,而墙壁却没有一丝的损坏,在肖焱做好这一步时,拉着身后的疾风,一下子就消失在原地。 “大哥,你做的太绝了,将我放逐域外,即让我活着,又断绝我的希望,比杀了我更狠。”四殿下咬牙切齿的道。 她像从前一样,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安全一些,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变过,他仍是他,而她仍是她。 “这些话还有必要说吗?”黑袍语气平淡,当初跟拉希斯的争执之后就已经决定了两人的立场存在严重分歧,谁也不能说服谁。 胡大明同志想到这里,一下子就放下了心中所想,“爱吧!恨吧!乱吧!随他去吧!也许这些都是我突破的源泉!”胡大明同志在心里给自己设定了一条路。 五行大圆满的境界,越来越近了,方元能感觉到,他体内的五行元气,渐渐地趋于饱和。 “当然不是!我本来的计划比这要简单的多,而且目的是帮你不被中心电视台封杀!不过你既然已经不打算在娱乐圈混了,我们自然就能玩大点嘛!我是那么不为兄弟着想的人吗?”叶枫连忙叫起屈来。 向青岚没有点也没有摇头,只是闭上了自己双眼,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胸前,她听着他的心跳声,只是让自己放松了一下,很久了,很久都没有这样的轻松了,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的在休息,在睡觉而已。 林云轩寻思了下,不知道是将其在游戏世界使用好,还是在现实世界之中召唤出来爆本体装备比较好。 听到罗宾这明显变的柔和的语气,1ì欧娜的眼眸中晃动着惊喜与羞涩的神采,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穿过门之后,面具男一挥手,空间发生扭曲,他们四人再一次回到了现在面具男的地盘上。而同时,陆晓航的脑海中传来提示音:完成梦境任务,奖励梦境修复值40点,现有总梦境修复值110点。提示,选择复活陆昌佑?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故事,当老朱看到锦盒里的项链的时候,他有股子冲动,他重新的认识了胡大明同志,不过这个时候他不会傻到当面揭穿。 “想问的我都问完了,你还是回去吧,一会儿我再让你带歪了说话扳不过来咋整?”天初叹了一口气,都懒得批评他了。 东鹏掌控云岚宗数百年,东言,有着元婴初期的修为,碾压同期所有的修士,又是在云岚宗中长大的,可以说他东言能够接任云岚宗掌门的几率是无限接近于百分百的。 他开始做梦,梦中被一火焰巨兽擒住,要啃他血肉,他奋力挥拳打去,那巨兽牢牢捏住他,令他反抗不得,巨兽口水滴得到处都是,令他恶心反胃。他逐渐得知这是梦境,却又无法醒来。 第二十章我一定会赢 他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只是抱着她更紧了些。 “不要想太多……我没有其他图谋,我只是……太累了,太久了……我想你好,想你待我好。” “我知道,我是比不过他的,可我不服,我要同他争一争。” “你忘不掉他,这是你们的情意,十数年相知相伴,自然比我这个卑劣之徒来的刻骨铭心。” “但我最是贪心的人,也是最恶毒的人——我会等,但不会放弃。” “我——一定会赢。” “……是吗?” “当然。” “若是赢不了呢?” “这个啊……你猜。” 他的笑声自头顶传来,楚云笺后知后觉,自己接他的话作甚,给他一杵子,挣脱开来。 “不猜,你母亲的事……” 他歪了身子,半躺下去:“我娘的故乡在北方,那里叫鹿野岭,有山,有一种特别的鹿,叫雪羚,灰白色……她以前养过,那鹿有灵气,夏日里能寻到水草丰茂的地方,她跟着鹿去抓鱼……” “此行到不了的……那里没有庙,没有皇帝,没有几户人家……再也不会有人打扰她了。” “我也不必。” 他目光悠远,只是说着说着,眼里泛起一分水色潋滟。 他的母亲,在宫里也没听说,只有秦慕宵,是她曾存在过的证明。 “那……” “你不必惦记,我回去再给她上香,她一向都不怪我的。” “嗯。” 天色昏暗又明亮,昼夜更替,通远城中一片安静。 摊贩,商铺,往日的热闹的街市却是只有寥寥数人,还都是上了年纪的,带着零七碎八出来受冻。 回京时候经过这里,还不是这般光景,想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随手把缰绳递给秦慕宵,捂得严实了些,去一个老妇人的摊子前,打量了一会。 “客官,想要点什么啊?” 老妇人扬起笑容,不遗余力地开始介绍他的东西,试图留住这难得的交易机会。 她拿起一个木簪,掏出一小块银子递过去。 “用不了这么多……” “阿奶,我跟您打听个事,我们是外乡人,刚进城,怎么这街市如此冷落?竟然是客栈都不开门,这该去何处落脚啊?” 老妇人这才往她身后看去,只见三个年轻人,样貌衣着个顶个的好,尤其是那个身高腿长的男人……女人?男人……长得实在漂亮,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出来遛弯的。 “看你们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快走吧,现在不太平!新上任的府尹老爷……”老妇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被山匪杀了!” “什么!居然有人敢做这种事!” “是啊!好好的哪来的山匪呢?说的不就是连山寨!但是……大家心里明镜似的!” 听见连山寨这三个字,徐鹤飞按耐不住,想上前问个究竟。 秦慕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满眼警告。 她心中有数,面上却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什么寨子……听着像是土匪窝子。” “不是!他们早就被招安了!之前要征兵,我们平头百姓家里人丁不够,都是他们寨子出了不少人才顶上的……八成是生意大了,被盯上了。” “这么说,倒都是好人呢,那如今怎么样了?” “不知道……街上天天抓贼,现在就我们还冒着险,除了我们就是要饭的了。” “这样啊……” “你们还是快走吧,通平现在留不得啊。” “好嘞,谢谢阿奶,这银子就当答谢,您也快收摊子吧!” 拿着木簪子离开,一路往城外去,徐鹤飞归心似箭,但奈何,进城容易出城难。 徐鹤飞本就着急,看那些守城官兵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眼神,顿时语气冲了:“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让人出城吗?” “出城?通平最近流寇作乱!想出城,你得证明自己不是流寇才行!” “荒谬,要人如何证明自己不是贼!你若怀疑我,那便拿出证据!” 徐鹤飞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开始理论。 楚云笺看了一眼官兵,走上前去,从荷包里拿出两块银子来:“官爷,行行好,我们两对夫妻是去宿仙探亲的,只是路过,不是什么贼寇,老人家年纪大了,耽误不得,还请放我们过去吧!” 那官兵上下打量她一眼,接过银子掂了掂:“嗯——还算懂事,过去吧!” “多谢官爷!” 她装作感恩戴德的模样,拉着岑兰湘走。 徐鹤飞也一把被秦慕宵拖走,好歹是过了城门。 “混账羔子,早晚我要让他知道厉害!” “徐哥……这会还是连山寨重要,等来日他们自有报应的。” 岑兰湘开口一劝,他立刻缓和了许多,点点头,看她一眼,上马去:“我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无事或情况尚可,我就来找你们,若是两个时辰我依旧未归——便不必等了。” 岑兰湘跑过去拉住他的袖子,摇摇头:“我要和你一起。” “不行,情势未明,你们不能跟着冒险,只要不是被官兵围剿,我就不怕什么——相信我,我还要去京城见你父亲的。” 他满脸严肃,见她实在担心,又温和下来,轻轻摸摸她的发顶:“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来,从前一样,以后也一样,所以,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出行罢了。” 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好半天,还是点点头:“好,快去快回……别留下我太久。” “嗯!” 他答应一声,调转马头,奔腾而去。 他们找了个地方休息,只见岑兰湘望眼欲穿,秦慕宵“嗤”一声,阴阳怪气道:“情郎不在就这般模样,天下女子都一个样吗……呃!” 她一拳怼在他腹部,瞪他一眼,过去安慰小姑娘。 “你跟他,是怎么定情的?” “啊?怎么,怎么这样问啊……” 岑兰湘一下子从担心里抽离出来,脸一下子红透了。 “不能说?” “也,也不是……我之前,趁着三姐姐出去相看,偷跑出家门,结果被人打包,要卖去给人当小妾。” “他……” 说着,她脸更红了,似乎难以启齿。 “他,他把我抢出来了……就……” “哦~”她一副看透了的模样,“肯定不那么简单吧,一定是他去探查什么,发现你一身嫁衣,揭开盖头……惊为天人!” “不是,是我被绑的太紧,又害怕,哭的很惨,他才救我的……讨厌!” 回想起那时候徐鹤飞惊愕又无奈的神情,她又笑了起来。 她太不分轻重了,又头一次经历那种事,根本控制不住,哭个不停,被人发现了。 徐鹤飞一边念叨她是个麻烦鬼,一边带着她杀出重围,自己却落了一身伤。 他说:“都是你闹得,你看看……你要怎么补偿我?” 她有愧疚,又委屈,嗷一声又哭起来。 他吓得表情都崩了:“行了行了!别哭了别哭了,不用你补偿!看在你上次帮我躲追杀的份上,不怪你了!” 她抽抽搭搭:“真的吗?” “真的真的!” “那……” “在那儿!把他们拿下!” 一声厉喝传来,三个人瞬间回过神,四下出现一大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一个中年人带着面巾,手持大刀,一举! “拿下!” 第二十一章一个蠢货领着一帮蠢货 岑兰湘吓得差点跳起来,反观楚云笺,四下打量一圈,岿然不动。 “楚姐姐,快起来啊!” “慌什么,坐下,继续说。” “可是……” “没事,几十号人而已。” 而且这几十号人,看架势不像懂什么武功的样子,她应该都能打倒不少人。也就几个,看着壮实,应该算是有劲。 “那可是几十号人……那……” 还没说完,他们大喊着冲上来,然后莫名你挤我,我挤你。 还不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正中央,黑影一闪,“乒乓”几声,为首的人大叫一声,哆嗦着叫他们住手。 “当”一声,他的刀摔在地上。 “大侠!大侠饶命!饶命啊!” 那个人瑟瑟发抖,眼珠子斜向下,看着脖颈处那闪着寒光的剑。 秦慕宵坏的很,见他害怕,那剑刃在他脖子上来回比划,“一不小心”就割破了皮肤,血“唰”就下来了。 “哎呀哎呀哎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爹!娘!孩儿不孝啊!爹娘!来世,孩儿一定好好孝敬你们!还要娶媳妇!生孩……” “咣!” 秦慕宵一拳敲在他脑袋上,他顿时眼冒金星。 “说,你是哪来的?” “我我我……是连山寨的。” “胡说。” 他又咣一拳砸过去,领头的转了两圈,“吧唧”一声拍在地上,晕了。 “头儿!” “大胆!居然打我们头儿!” “我们连山第三寨小分队是不会放过你的!” 秦慕宵扬了扬眉毛,唇角一扬:“有趣,既然如此,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第三小分队,实力如何?” 一个壮汉跳了出来:“别小看我们!老大倒下了,还有我!看!招!” “砰!” “还有我!” “呃啊!” “休要猖狂!” “啊——” 楚云笺:“……” 岑兰湘眨眨眼:“他们……好像玩得很开心。” 楚云笺沉默着看着那帮人下饺子似的一个个排队找抽,然后飞的哪都是。 这帮人……脑壳有问题? 为什么不群殴?也许还有可能呢!虽然意义不大,秦慕宵看着精瘦,但是战场上也是以一敌百的存在,可是……这一个个上也太单纯了。 秦慕宵也是头次见到这样的事,杀意消了,玩心大起。 把最后一个拍飞出去,一脚踩在石头上,手上挽了个剑花,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帮烂泥。 “如何?还要挑战吗?” 那个为首的悠悠醒来,见到自己的兄弟们横七竖八地晕了,起来又跌坐在地。 “你,你……” “嗯?” 极具压迫感的一眼扫过,那男人突然换上了一脸虔诚。 “你赢了!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大哥!” 这离奇的展开,秦慕宵表情僵硬了一下:“滚!” 那人眼睛一瞪,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连山寨,义字当头!说大哥就是大哥!醒了的兄弟们!快随我拜见新大哥!” “嘶……大哥!” “拜见大哥!” “滚,谁当你们大哥!” “大哥!你不能放弃我们!” 那人嗷一声,抱住他的腿,鼻涕眼泪哗哗流。 秦慕宵表情一阵扭曲,抬腿就要把他甩出去。 楚云笺一看这个龟毛上了脾气,赶紧过去岔开话题:“咳……不是说,连山寨如今被打成了贼寇吗?” 那家伙抬起头来:“哦?大嫂知道这件事?!正是呢,但是我们不是贼寇,我们是良民啊!” 秦慕宵扬了扬眉毛,把他甩飞的想法按下了,只是拿剑鞘一戳他的肩膀。 他“嗷”叫了一声疼,松了手,无知无觉地捡回半条命。 “那你们为什么对我们下手?” “这……大嫂,我说了您别生气,我们没别的意思,也不想杀人,但是,大当家的怕寨子被毁,已经散了,虽然分了银子铺子,可我们没什么本事,那边山里有告示,可我们不识字,想找人给我们当先生……你们穿的好,又有这个什么范儿,就想……” “想抓个先生——那不一样是土匪吗?” “这……这这这……我们知错了!现在我们都是您几位的小弟!就……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嫂,小的李满!” “带我们去那个山里看看——你领着我们去就好了,剩下的,留下来保护岑姑娘,”她勾了勾手指,等他凑过来些,小声道,“别怠慢了,那可是你们前少当家的心上人。” “好嘞!大嫂您就放心吧!” 说完,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振臂一呼。 “兄弟们!大哥大嫂仁慈!让我当二哥!我要带着大哥大嫂去找活计,你们留下来!好好照顾少东家的心上人!来,向岑姑娘问好!” “岑姑娘好!” “大哥好!” “大嫂好!” “二哥好!” 他们三个集体沉默了。 楚云笺不可置信地看看他们,下意识看向秦慕宵,他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再看岑兰湘,她方才醒悟过来,脸红的要钻地底下去了。 ……这家伙也太自说自话了,什么二哥!什么找活计! 她小声说不就是别叫宣扬吗,这个大嗓门!怕是原来连山寨的跑堂吧! 好不容易喊完了一轮,一张嘴,又一声“岑姑娘好”要冒出来。 秦慕宵脸皮子一抽,忍无可忍地开口:“住口!” 他们住了嘴。 天杀的,上哪搞这么一个蠢货领着一帮子没头脑的,真有事还靠得住?不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那个……楚姐姐,你别丢下我啊!” “你留下,等徐鹤飞回来了不至于乱撞,我们去去就回。” 李满一路絮絮叨叨,说的天南海北,楚云笺赶紧打断:“好了,说说连山寨怎么回事,我在城中听说,通平新上任的府尹死了?” “是啊……不过不是咱们寨子干的!发现的时候,就一具尸体,身边摆着官印,大当家的说这事怪得很,你别说!大当家聪明睿智啊!没几天,府衙就过来问罪!可我们啥也没干啊!肯定不能承认啊!然后他们就抓人,起了冲突,抓了几个弟兄……现在都不知道弟兄们被整哪去了!” “大当家的说了个什么,对对对,民不与官斗!这当官的这么张牙舞爪的……肯定有大事!所以就说散了,在外头都不许说是连山寨的人,我觉得……这不是咱们的事,所以……” 李满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正是那心眼不多的憨样。 “大当家是对的,他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所以不必说自己是寨子的人,心在一处就是了,别辜负了大当家的美意。” “嗯……” 他一拍脑袋,点点头:“大嫂说的对!我以后偷偷说!” 骑马穿过林子,一座山便出现在了眼前,七拐八绕地跟着李得财,来到山下。 告示 现需勘矿师二,能者每月一两银。 “大嫂,这是什么字啊?我们能去上工不?” 楚云笺默了默,微微笑道:“当然。” 第二十二章有金子……是牛粪? 能吗?当然不能,但是,能去打探打探。 若是需要勘矿师,必然是要开采矿脉,可是,凡是矿脉都要登记在册,非朝廷个人不得擅自开采。 若是官府需要,自然有文书,在城里招揽就是了。这样遮遮掩掩地放在山底,不是有心之人只怕难以发现。 当然……还有这种闲人蠢人。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落在单纯的李满身上,李满左看右看,嘿嘿笑了。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看孩子似的?” 楚云笺哭笑不得:“不是看孩子。” 秦慕宵平静地补上了后半句:“是看傻子。” “啊?” “行了,咱们先回去,待会按我说的做,就能上工了。” “好!” 三个人回去,找了个身形和秦慕宵差不多的,换了身衣服。 秦慕宵臭着脸,看那破洞补丁的棉衣,忍了又忍,也没接。 “行了,别龟毛了。” 他往后一退,满身不愿意:“又不是非去不可——” “那也罢,我去好了。” 说完,她就要把衣服还回去,四下打量,把目光定格在一个瘦小的人身上。 “你的衣裳给我。” “回来!” 天天被拿捏,秦慕宵,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他心里骂着自己,又莫名有点得意。 嗯。 还是信我。 这都是回忆啊,早晚有一天会压过那姓齐的。 …… 虽然穿着粗布破衣服,但是他的脸实在惹眼,李满看了一眼又一眼,嘿嘿笑了:“大哥,你真好看!” “滚!” “好嘞。” 秦慕宵最后顶着一脸黑黢黢的灰,头发弄乱,半张脸被盖住,这才跟着李满过去。 进了山,一个人探脑袋左右看看,又进去了。 秦慕宵他们被人带进去,没多久,前头亮光明显,居然就这么出去了。 “你们看看,这里,是不是金矿?” 秦慕宵余光一扫,各处都有人把守,虽然身穿便服,但是周身气势,虽不及他们北境军,但也绝不是平头百姓,应当也是军中之人。 李满没注意那么多,眨眨眼,想起楚云笺的吩咐,答应一声,装模作样蹲下开始看石头,这摸摸,那举一举。 黑的灰的绿的,都是石头……也没有金子啊! 哪有金子…… 金子…… 要是有金子…… 他装模作样地走到另一边,抄起一块石头揣进怀里。 秦慕宵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也走了过去,假意搂住他的脖子:“蠢货,放下!” “啊?我……大哥我没藏金矿!” “……拿出来,放下。” 秦慕宵忍了又忍,咬牙切齿。 这头猪狗不如的!让他来就是纯捣乱! 那破衣服那么大块凸起,瞎子才看不出来! “哦……” 李满恋恋不舍地把石头一扔,感觉自己扔的不是石头,是大金子! 金子…… 他吸吸鼻子。 秦慕宵有一种冲动,想把他抡起来扔出去。 世上竟有这样的家伙! 后面跟着的人看见他们的异常举动,警惕地走过来:“喂!干什么呢!勘出来没有!” “我嘛,是打下手的,这是我大哥,经验丰富,问他。” 秦慕宵一笑,把李满往前一推。 李满看看他,看看一脸不善的管事的,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慕宵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往后退了两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反正这家伙也是个坏事的主,不如让他胡说八道,只要能探出底细来,管他什么手段呢。 原本楚云笺定的计划,是让李满少说话,他熟悉地形,一旦有意外,给秦慕宵提供方位与脱身路线,周旋。 但遗憾的是,只要不在战场,秦慕宵是吃苦的劲也没了,龟毛脾气也上来了,耐心更没有! 他往那一站,破罐子破摔了。 李满一看,心扑通扑通地跳。这这这!这咋个办!大嫂没说有这一出啊! 回头,大哥老神在在,还赏起石头来了……八成在看是不是金子。 这是大事!一定要稳住!给大哥拖延时间! 他瞬间燃烧!眼神坚定。 “嗯,不错,依照我祖传的勘察功夫,要知道!我爹,我爷爷,我太爷爷,我……往上十八代,都是勘矿师!是不是金矿,我研究研究就知道了!” 管事的皱了皱眉,试探地问了一句:“十八代?” 李满冒了两滴汗。 完了吹大发了! “怎么!不信?不是多代累积!就我这么穷!还能有打下手的?!” 外强中干,但眼睛一瞪,嗓子一粗,还真有几分唬人的样子。 那管事的嘴角抽了抽,上下打量一番。 行吧,吹也正常,谁不想多要两个钱。 “那这到底是不是金矿?” “是——” “是金矿?!” “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 管事的大吼一声,吓得李满一个激灵,随即大怒。 “叫叫叫!叫什么叫!” “——行行行,是我的不是,你快说吧,是还是不是!” “是,也不是……” “你他娘的——” “欸?!你骂人!我不说了!”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您请,快请!” “哼!就你们这样的,还能给钱?我不干了,走!” “回来!”管事的这会快哭了,这才叫胡搅蛮缠的难对付,一把拽住,咬咬牙,一狠心掏出一块银子来,“定金!” 李满眼珠子亮了。 秦慕宵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场景,回去一定和云儿说说,比戏文都精彩! 李满高昂着头,故作高傲地把银子拿过去,放嘴里咬了咬。 嗯,是银子。 揣怀里了。 可把管事的气坏了! 他的银子!就这么给了!这混账羔子还拿乔! “好吧,看在你还算诚心——此处,确有金矿——” “太好了!求先生做个勘测文书……” “我还没说完!但这金矿不多啊……还有铁,铜,还有银……” “那,那金矿都分布于何处啊?” 他装模作样地打量几眼。 “那边,这边,那边……” “都是?” “都不是!” “那在哪啊!” 他眼珠子乱转,随手一指:“那边!” “那边?我们已经采过了,都是废石……你怕不是在蒙我吧……” “胡说!那是你们没有采到底!那里!山石奇特!颜色土黄!一看就是金矿!” 他一指那一小点黄褐色,越说越笃定。 “那他娘的是牛粪!” “呃?” “奶奶的骗老子的钱!来啊!给我拿下!剁碎了喂狗!” 哗啦呼啦—— 一群身穿铁甲的人涌出来,武器如雨袭来! “嗖——” 斜风细雨般的银针飞出!扎到人身上,立刻就没了知觉! 管事的气愤的表情僵在脸上,在回过神,腿一软就跪下了。 “采金矿?还是采人命好啊。” “别,别杀我……” “说,是谁要采金?” “是,是……官府……” “通平府尹?” “是,是通平都尉……” 府尹掌刑律,都尉掌军务,竟是军方要采金……也难怪有军方镇守。 “都尉是谁?” “是,是赵成,要是有金子,就,就去报告,多的,小的也不知道了啊!” 秦慕宵冷笑一声,掏出一根黑亮的针来,冷不丁在他身上扎了一下。 “啊!饶命,饶命啊!” “去报告,说有金矿,不过在地下极深的所在,事成之后,我自然会给你解药,若是不成,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 “是是是……” 管事的吸吸鼻子,转身离开,还被石头绊了一跤。 两把针被捧了上来,再一看,李满满脸崇拜,把他那些针都薅下来了。 “大哥!请!” 虽然没直接打探出结果,但是只要等那管事的四处一探,就知道那毒中原没得解,自然乖乖听话,也算是达成了云儿要的—— 然而,等他和李满回去,原地只留下一大群昏睡的废物们,和一张钉在树上的纸条。 “想要美人,来求方山。” 第二十三章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烛火跳跃,舞影错落。 台下,红裙如火,伴随灯花,绸带纷飞,藕臂舒展,指尖艳红的蔻丹划过道道红线,朵朵彼岸抽丝,炽烈如业火。 “好漂亮……” 岑兰湘的目光随着舞裙而动,身子不住往前。 楚云笺看着下头的舞,回头看向主位的人。 那女子一身红衣,杯中似乎不是酒,而是水一般,几杯下肚,面色不改。 “两位贵客,此舞,如何啊?” “此舞只应天上有。” “那,贵客可想学吗?” 她笑了笑,按住岑兰湘:“此舞精妙绝伦,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只是……” “哦?” “只是我如今身怀有孕,不宜习舞,还请舞姐姐见谅。” 舞红绫一顿,上下打量她一遍,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你——嫁人了?” “是。” “……既然如此,也不好勉强,只是我们求方山只收有缘人,但若真有人能上的来,我们也不会太过妨碍。” 这话,便是十足的傲气了。 “舞姐姐果然非同一般。” 方才在那边等秦慕宵和徐鹤飞回来,突然随风而来一股异香。 那些人一个个四处乱撞,更有甚者还打了起来,就连岑兰湘也是糊涂了,朝着一棵树叫徐哥。 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把他们打晕,后知后觉,想是这香对有内力的人作用小些,虽然她本事不高,但也不至于迅速中招。 刚把他们都打倒,颈侧便是一凉,弯刀搁在颈侧,甜腻的香味席卷而来,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刚要闪避,便被封住了穴位。 随后,便被带到了这里。 舞红绫什么目的她不知道,也不见什么其他的强硬手段,只叫他们看这一舞。 这一舞……她余光一闪,入目的正是岑兰湘略有呆滞的模样。 是迷心之举,这家伙,究竟有什么目的! “楚姐姐……这舞好漂亮,我想学。” 岑兰湘拉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舞红绫目光一闪,放下酒杯,身上铃铛一响,阵阵铃音靠近。 “贵客姓楚?” “正是,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楚云笺心下警铃大作,莫名的心头一紧,对上她的视线,满脸淡然,甚至还有几分流露而出的疑惑。 “舞姐姐可是有什么故人也姓楚?不如说说,看看妹妹可认识吗?” 舞红绫笑起来,甩袖把案上的杯碟碗盏扫落,噼里啪啦一阵喧哗,然而歌舞依旧,旁边的岑兰湘还念叨着要学舞。 她一转身,坐在案上,伸出手去,挑起她的下巴。 “他啊……叫,楚连城,你可认识吗?” “楚连城?” 是有点熟,确实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对了,是二叔! 不过…… 应该不是吧,再说,哪里就这么巧,什么都和她有关呢? “我确实知道一个人叫这个名字……是家中二叔,不过,他早已于三十年前去世,我不曾见过。” 舞红绫神色突然变了,霎时间失去了力气一般,手撑住桌案,喃喃自语:“死了?怎么会死了……” “你不是在骗我?!” “也未必,毕竟这名字也不是独一无二的,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着呢——舞姐姐不如说说,那人可有什么特征?多大年纪?” 舞红绫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默不作声,半晌,又突然抬起头:“不错,祸害遗千年,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说着,她站起来拍了拍手,台下的女孩子们停住舞步。 “去准备吃食,好生招待贵客!” “是。” 女孩子们推了下去,岑兰湘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力气,蔫蔫地玩着桌上的果子。 “你说说,对你认识的楚连城,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他比我爹小四五岁……十七岁时中了进士,不久后,因心疾发作离世。” “心疾——那应该不是了,”她叹息一声:“也是,人海茫茫……” “他也是京城人?” 舞红绫站起来,慢慢往前走,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不错,我算是他的童养媳,他进京赶考……我留在通平给他照顾爹娘,赶上灾情,那一对老不死的把我卖了,六百文,就毁了我的一辈子——我苦苦熬着,等着,终于,求了一个人给我带信,我求他,我求他救救我……而他,却来信称,叫我安守本分!” “天底下的男人——都该死。” “那你把我们抓来,还给她弄这种迷魂术,意欲何为?” 直击心灵,舞红绫唇角勾起,转过来,面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悲伤愤恨,有的是无法形容的癫狂:“这不好吗!看看你们的情郎究竟是什么样的!如果你们不漂亮了,不康健了,或者变成傻子了,会不会心如磐石呢?” “求方山处处机关,他们要是没有那个本事闯进来,死了,活着就不进来了?要是死了,临死会不会后悔,还是会念着你们呢?走了……你们就会和我一样,和我一样留在这里,解救未来无数受苦的女人们,这不好吗?!” “这多有趣……多有意思啊!” “哈哈哈哈!” 这人已经疯魔了,此刻再说什么忤逆她的话怕是也只能激怒她。 “哎……” 她叹息一声,神色突然异样,脸色慢慢惨白。 “你怎么了……” “我……我好像,动了胎气……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她瘫坐在垫子上,手捂着小腹。 旁边的岑兰湘好像清醒了一下,朝她伸出手,又一脸迷茫。 舞红绫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蹲下身子:“这……我知道了,是迷魂香!你把解药吃了,应该就好了!” 她从腰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粉红色的小丸子。 楚云笺满头大汗,拿过粒药,吞了下去。 约摸一刻钟,脸色就缓和了许多。 舞红绫放下心来,坐回主位:“要我说,给那些臭男人生孩子做什么!还要时时警醒,这个不准那个不准的!” “可这是我的孩子……而且,他爹……还算不错吧。” “还算不错?那就是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不值得!” 舞红绫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声音越发高昂。 楚云笺默了默,片刻,笑起来。 “你想听听我的事吗?” “好啊,我听听,天底下的男人是怎么祸害女人的!” 她拿起桌上的茶水,却没有喝,茶叶浮浮沉沉,像是这些年的自己。 幼时,不明白什么男女之情,只觉得严肃寡言的齐伯父天天被甘姨揪着耳朵骂。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看着他们吵架总是笑意盈盈。只想和他玩一天是一天。 总角,母亲离开,她突然孤零零的……才明白,原来成王府居然是唯一值得信任的地方了。 那样厉害的甘姨,齐伯父,淹没在了北境的风沙里,她和齐久臻成了沙漠里的两条鱼。 那年花朝节,齐久臻踏月而来,云霞寺,将碧海琉璃钗戴在她发上。 “等你及笄,我送你更好的——到时候,收下好吗?” 那一刻,她只有泪流。 “好啊!” “后来呢?” “他去了战场——而我,被人抢走。” “什么!那这孩子……” “这孩子,是个混账的,他待我也很好。” 舞红绫的脑子一片混乱,似乎没搞懂这个奇怪的形势,干巴巴地说出一句话:“那,那也好——不对,那他怎么不来救你!” “他……” “姐姐,晚膳好了!” 外头一声通报,打断了一场盛大的批判。 “进来!” 一群女孩子鱼贯而入,奉上吃食。 山中飞禽走兽,果木鱼蔬,应有尽有。 “哇——吃!” 岑兰湘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她扫视了一番,又把筷子放了下来。 “怎么了?” “我有些反胃。” “哦,让人给你弄点梅子来。” “不必了。” “嗯?” 舞红绫一愣,听到那个略有些陌生的女声,扫视一圈,那一大群女孩子里,走出一个人来。 他挺直身子,比起别人来高了一个头多,漂亮的脸上带着笑,可眉眼间全是冰冷的煞气。 “如你所愿——我的老婆孩子,我来救了。” 第二十四章疯子和她的变态疯狗 方才还是女声,说到老婆孩子,竟然陡然转为了男声。 舞红绫惊愕地一时没抓住重点,眨眨眼。 “你!你是男人?!” “为了讨老婆开心,学点小曲,如何?我可算是——值得的人了?” “你!” 舞红绫上下打量一番,一皱眉:“你怕是个变态吧!” 废话的当头,楚云笺拿出藏在腰带里的小药丸塞到岑云湘口中,拉着她远离。 看她得手,秦慕宵慢悠悠地扯了裙子:“这样说我的人有很多,我可以承认,但是……请你先赴死。” “噌——” 寒光出鞘,短匕反过烛火的光,冷热交替,直奔她面门! 舞红绫冷嗤一声,往旁边一躲,抬手一打。 “嗤——” 利刃割破皮肉,她的手背瞬间被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流泻! “怎么可能——” 凭着仅剩的反应力,极限闪开,这才免于失去整个手掌,她捂着伤口,鲜血还是不断从指缝中涌出。 秦慕宵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不错,若是平日,便收你做个暗卫——” “好了。” 楚云笺一出声,秦慕宵无趣地撇撇嘴,擦擦匕首上的血迹,插回鞘中,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没受伤吧?” “没事——她也没对我怎么样,那道伤,算是以牙还牙好了,我们走吧。” 舞红绫脸色苍白,死死地等着她:“你——” “舞姐姐,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不敌你,但总山外有山——所以,做个交易如何?” “哼,做梦!” 楚云笺也不在乎她的气愤,让开了些,摊开手掌。 舞红绫这才注意到,刚刚的打斗,那些女孩子竟然一个来帮忙的都没有,现在,还是呆呆地站在那。 “你们做了什么!” 她笑眯眯的,眉眼弯弯:“你可以用迷香,我们也可以用毒啊。” 舞红绫气的脸色苍白,感觉血流的都快了:“卑鄙!无耻!下流!” “嗯,我可以承认——只要你答应交易。” “不要脸!” 她笑的更灿烂,但话语却认真起来:“再说我就要松缰绳了哦,毕竟我这有一个疯子,还没消气。” 舞红绫气的差点撅过去,那身材高挑的男人又抽出匕首来甩了甩,寒光划过一圈圈银线。 “这儿的机关真是让人吃了不少苦头啊——徐鹤飞差点被扎成筛子,现在还在山底下躺着呢……把他送走又费我不少劲,该怎么补回来呢?” “有了,这儿这么多人,还都有两下子,不如都打包了去采矿吧!正好那边还招人呢,说不定还能钓出来那矿是谁叫开采的——但不能乱说啊,割了舌头好了。” 说着,他抛着匕首就下去了。 “站住!” 舞红绫嗓子都喊劈了,但秦慕宵不为所动,走到第一个面前,伸手就卸了女孩子的下巴。 “不要!我答应你!答应!” “停。” “哼——” 秦慕宵一脸无趣,又复原过去。 舞红绫气血上头,一阵眩晕,骤然放松,瘫坐在地。 楚云笺朝秦慕宵伸出手,要了瓶止血散,撒在她手上,包好。 舞红绫梗着脖子,越想越气。 这他爹的!一疯子一疯狗! 狗仗人势!人借狗疯! 还他爹的,这甜枣也太明显了! 舞红绫一向收容苦命女子,无家可归的女孩儿们,她们大多懦弱,或满心怨恨,或苦苦挣扎——哪里有这样,这样……不可描述的家伙! 她想了好一会,最后承认一个事实。 还是她太单纯了! 可恶啊!这个卑鄙的世道! “舞姐姐别生气,我只想查清楚一件事,对了,那个解药,吃了就没事了吧?” 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事!那个女孩子不会武,起效慢,过几个时辰也就好了。” 岑兰湘许是听见了秦慕宵说的“徐鹤飞被炸成筛子那句话”,一直絮絮叨叨着要去救徐哥。 “那就好——有方山不杀女子,只杀男人,可对?” 她更生气了:“对,但是从今以后我也可以改改!” 楚云笺视而不见,继续发问:“那,通平新上任的府尹死在了这附近,不会是你们干的吧?” “谁闲的没事找他啊!老娘也是有原则的,那种一身迂腐路上还教小童什么民生条例的家伙,一看就这辈子跟女人无缘!有那个时间我就去杀那些打老婆的了!” “他是什么时候经过的求方山?” “想不起来……等等,好像有小半个月了,那天,是韵娘生孩子的日子,是十月初九。” 时间对不上。 连山寨大当家的,让徐鹤飞大半年前就出去找齐久臻,一定不是因为这个! 新任府尹的事只是个借口,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做了个借口。 大半年前…… 大半年前有什么事吗? 和这边有关,和通平有关…… “有事。” “什么?” 秦慕宵整理了一下言辞,尽量好听一点讲出来:“有个牛鼻子说中了几件事,预言说江湖势力将震动天下,妄言秦氏龙气将尽,虽然压下去了,但是还是传到了京城,还编了童谣,那老头子一时震怒,让都尉剿匪……未成。” 第二十五章故人之后 这样就说得通了,只是可惜了那新任府尹,好好的一条性命,那小童应该也死了——未必,李满说,路上只有府尹一个人的尸首!” 电光火石之间,线索串联。 小半个月前,府尹和小童途径有方山,十几日后,府尹一个人的尸首出现在连山寨附近,现任府尹派人责问,并发难。 小童,若是小童一并死了,尸首一起摆着就是了! 闹着一出,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他们定然是想要小童的证词,以证是连山寨的人下的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看守不力,或许是有人相救,或许是小童聪慧,逃了! 想明白这一切,她定了定神:“那小童,看起来多大年纪?” “约摸十七八。” “好,我们找!”她站起来,拉着岑兰湘就走,“解药会给你们,还有,你说的那个楚连城,我会帮你找。” 舞红绫一愣神,一个药瓶子就飞了过来,打开瓶子喝下,没什么味道。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 秦慕宵:“那是闻的。” “你他爹的……” 踩着一片骂骂咧咧,又留下一瓶药,两人牵着一个迷迷糊糊的离开。 徐鹤飞回来了,连山寨易守难攻,虽然说寨子散了,但到现在,几代人,无数忠肝义胆组成了坚不可摧的围墙。 李满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完大嫂哭大哥,又看见少当家的还昏迷着呢,又开始哭第二轮,又号丧没保护好少当家的心上人。 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一传十十传百,那一堆蠢货哭的震天动地,生生把大当家给引来了。 “哭什么呢——我的儿!你怎么啦!不是下去找媳妇吗!” 徐大当家的一个猛扑,摇摇徐鹤飞。 徐鹤飞痛苦地皱起眉,见他有反应,一大堆脑袋凑了过去。 “醒了醒了!” “还是大当家的有……” “咳咳……噗——” 一口血呕出来,然后人没动静了。 死寂,一片死寂。 “我的儿啊!” “少当家的你别死啊!” 一片鬼哭狼嚎,李满却突然想起了刚接到徐鹤飞时候秦慕宵说的话。 “那个……大哥说,得给少当家请大夫。” 又是一片死寂。 “什么!还没给我儿请大夫!饭桶!都干什么吃的!快去请!” 大夫没多久就被提溜过来,一顿诊断包扎,开了药,他们才安静下来。 “大当家的,有三个人来了。” “是大哥!肯定是大哥!” 李满跳起来,凑到徐大当家的面前:“大当家的,大哥大嫂还有少当家的心上人都在一起呢!”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连山寨火把亮起,两队人分列两边。 秦慕宵左右看看,点点头:“不错,不错……怪不得能屹立几十年。” 岑兰湘走走停停,不知道看见了什么,一股脑就往前冲。 楚云笺揪住她,时而又拽着。 迷香效果没全解,这丫头像个拉不住的孩子,到处乱撞。 “别乱跑,听话,带你去找你徐哥。” “徐哥……真的?” “真的。” “好……徐哥……嘿嘿……” 大厅,徐大当家的端坐在主位,分列两边的人,最末尾有个熟悉的人。 李满一看见他们,咧嘴就笑。 正主位的人坐在那,目光在三个人之中停留一瞬,看了她几眼。 “小丫头……你是不是姓楚?” 楚云笺猛的一顿,点点头。 “是。” “你娘姓张?” “是。” “还真是——” 他仰天大笑,走下主位:“天赐故人之后,传令下去!摆宴!” “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也叫我舅舅就行了!对了,你这两位朋友——” 她抬了抬手:“这是你未来儿媳妇……中了点小毒,一个来时辰就好了。” “哦,来人,送她去飞儿那!那这位……” “我是她……” 秦慕宵心里不快,一张嘴,炸裂之言就要喷出,楚云笺把话茬接过来:“他,跟甘姨他们一起上过战场,学过几招,也算半个师徒。” “原来如此——好!” 徐大当家的大笑着拍拍他们,给他们搞了两个好座位。 “楚丫头,你娘还好吗?一眨眼,都十八九年不见了啊——” 她眼神一闪,瞬间抓住了什么。 “我娘……还好,只是我爹他……近些年不太好。” “啊?” 徐大当家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你爹……不是楚连英吗?” “是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爹……不是……死了吗?” 果然! “什么!怎么可能,我爹活得好好的啊……只是,他待我娘不好,所以……” “不可能!小楚丫头,你一定是被骗了——” “那就请徐伯伯——告诉我。” 徐大当家的看她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这丫头——跟你娘一样,诡计多端的,算了……想问什么?” “我爹,什么时候死的?死在哪里,因为什么?” “他啊……死在宿仙地界,那时候你才几个月,他带你娘很好,说实话,早前我是看中他当我妹夫的,但是那小子满腹经纶,脑子却蠢得很,跟我妹妹见面就打——为何而死,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他确实不在了,如果有人自称你爹,一定是假的。” 她点点头。 难免唏嘘。 无怨无恨,只有无爱才能做到,娘为什么没有揭穿他——八成与她有关系。 没关系,万般谜团,我会解开的。 “谢谢徐伯伯——我们该走了。” “这么快就走?好歹留下吃个饭——” “外祖父去了,晚辈要去平陵见他最后一面……其实,我娘已经不在了,十几年前就去了。” “……也罢,去吧,拿点干粮盘缠。” 岑兰湘留在了连山寨没多久就恢复了清醒,留下照顾徐鹤飞,好在徐鹤飞虽然耽误了一阵子,但是问题不太大。 李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出来,秦慕宵一脸嫌弃地吩咐后续的事,捏着鼻子认下了大哥这个称呼。 离开连山寨,秦慕宵看看漆黑的天色,又看看周围漆黑的山林:“为什么走的这么快,是怕他问起姓齐的?” “嗯。” “这下好了,荒郊野外——这小道没事,正面后面还有官兵把守,去哪住?” 楚云笺眨眨眼,一个坏主意上头:“要不……” 求方山。 舞红绫见他们回来了,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不是有脑病!又来干什么!” “一时无处可去,请舞姐姐收留啦。” “滚滚滚!” “算了,云儿,她们既然不接纳,我能那我就把这打下来!”说完,秦慕宵掏出一个瓶子,“穿肠毒药,无色无味,沾之即死!” 第二十六章大英雄的养成 舞红绫气呼呼地让人给他们收拾了间房,骂骂咧咧地离开。 闹腾了一天,总算是歇息了,安顿下来,依旧难以平静。 正想着父亲的事,突然一双手从身后围了过来,整个人把她裹住。 “已经这么多天不曾好好陪我了,不打算补偿补偿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他抱的紧了些,蹭蹭她的脸:“疯狗也要吃肉,牛马也要吃草,我忍了姓齐的,真的不打算安抚安抚我?” 她拧着眉头,良久,拍拍他越发放肆的手:“等为外祖父发丧之后。” “好,在此之前——” 他一手扳过她的脸,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 “先给我点甜头吧。” 她没什么反应,他非常得寸进尺地觉得这是默认,略一低头,吻住她的唇。 手臂进一步收紧,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熟悉的柔软再一次接触,细细品味,慢慢厮磨,一时间近日的憋屈不快都被冲散了。 “呼……” 她推推他,他一个分神,分开一瞬,她赶紧捂住他的嘴:“行了。” “好。” 他顺从地停了动作,但是没有松开手,闭上眼睛。 隐隐舞乐声,枕此入眠,喧哗之下,灵魂喧嚣。 晨起,一个女孩子送过来水和吃食,迅速逃走,一边跑一边念叨:“小心有毒,小心有毒,快跑——” …… 秦慕宵把东西拿进来,打湿帕子递给她:“看来,我风评不太好。” “你不是一向如此吗。” “是啊……所以,在你心里呢?” “呵。” 离开求方山去到采矿处,那山底的告示已经撤去。 秦慕宵贴在石壁上,细细感知。 隐隐约约,叫骂声,叮叮咣咣的开凿声。 “已经开始动工了。” “进去看看。” 那个进了那个小隧道,里面一片漆黑,秦慕宵拉着她的手,在前面引路。 不远处,光亮若隐若现。 她扯扯他,没做声,只是手往另一边指了指。 感到方向,秦慕宵往那边看去,拉着她往后,身体贴在石壁上。 斜前方,光源被什么挡住了一块,仔细看,像是人。 死人? 秦慕宵拍拍她的手,松开,往前走去。 那地上的人已经硬了,只是光线不亮,难以探清,他刚把那人拉起来,便听不远处有人声。 他立刻放弃了继续探查,拉着她迅速出去。 “真他娘的晦气,都是跟着大人的,怎么他们就能当个小头头,咱们就得整这些尸体!” “抱怨有什么用,谁让咱们没银子呢——哎呦喂!娘的,谁他妈的把这晦气玩意扔这了!差点摔死老子!” “行了,那帮人也是偷懒,你说,这地方真有金子吗?挖了大半年了——勘矿师都找的没有十个也有九个了,说有的一半,没有的也有一半,你说说这,要是没有金子,咱们的俸禄还能发出来吗?” “发不出来也没法子,咱们还能造反不成?要是不干,不就是死,自己死了没什么,我老娘怎么办。” “哎,凑合吧。”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不久离开了矿山。 等他们走远,秦慕宵才和楚云笺走出来,对视一眼,往回走。 “他们开采矿脉已经有不少时间了,居然正巧也是大半年前……你说,会不会这和连山寨的事有关?” “有可能,毕竟采矿死的人太多。” “我原以为,是和齐久臻有关——但其实,因为甘姨随母姓,除了我们这些人,几乎没人知道她是连云寨大当家的亲妹妹,他们一向不在其他地方活动,按理来说不会引起警觉,也有可能不仅仅是矿山的事,还是有人盯上了他们,想收为己用。” 秦慕宵点点头,深以为然:“嗯,连山寨几十年屹立不倒,甚至如今和官府对峙也不落下风,经商,务农,甚至百姓心中也是地位甚高……若能收了他们,通平也就收入囊中了,这么大块肥肉,怎么能不眼馋呢?” “既然如此……不如以牙还牙。” “嗯?要传策论?” 楚云笺思考一瞬,摇摇头:“那种东西在京城更有用,这里,当然是流言了,只是现在百姓纷纷闭户,得下点猛药。” “比如?” “把你那小弟找来。” “……” 傍晚。 “大哥!我来了,有什么吩咐,小弟我上刀山下火海……” 李满一张嘴,他的敬佩和衷心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秦慕宵抬手打断其宣言:“去哭丧。” “啊?哭,哭谁啊?” “徐鹤飞。” “谁,谁?大哥我,我耳朵好像有点毛病您再说一遍……” “你们少当家。” 李满咔吧一声,脆生生地就死掉了。 “大大大哥,我还不想死大哥!” “怕什么,有我在,死什么死!” “可,可是……” 秦慕宵烦不胜烦,转身想走,又回来,来回两趟,还是屈服了,拿出十分耐心诱哄道:“你放心,我另有安排,这事,涉及到整个通平,只要听我的话,我保你平安无恙,而且,还能做英雄,如何?” “做英雄……” 英雄好汉! 大家伙都说,大当家的是英雄好汉!老大当家也是! 有一天,他也能和几个当家的一样当好汉?! 中! “行!大哥!我信你!不就是找死吗!我乐意!” “还有,找几个兄弟……我嘱咐嘱咐你们。” “好嘞!大哥真好啊!还带着大家伙一块当英雄!” 李满虽然知道找死,但是他远远不知道秦慕宵的坑爹功底,他不知道的是,这一番闹腾,大英雄当没当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那失去的面子里子还有完好的屁股。 当晚,夜黑风高。 通平城内冷风呼啸,幽幽的哭号随风席卷了全城。 “额滴少爷啊——” “你死的好惨啊!” 第二十七章少爷少爷快快显灵! “当……” “哐……” “滴滴答答——” 喇叭,唢呐,敲锣打鼓。 李满带着一大票人披麻戴孝,抬着一口棺材,边走边嚎。 “额滴少爷……你冤魂别走,好叫那杀你的人遭报应啊!” “少爷你慢点走!叫那狗官丢人头!” “少爷你慢点走!叫上冤死的百姓告状去!” 吹吹打打,呜呜咽咽,纸钱纷飞。 惨白的月色下,正如厉鬼过街串巷。 晚风寒凉,楚云笺打了个寒颤。 “冷了?” 秦慕宵张开手臂,笑得暧昧:“来,叫一声好哥哥,我给你暖暖。” “想吃耳刮子就说。” “就算你要打我,我也要暖暖你。” 身上重新恢复温暖,温热的柔软划过耳廓,驱散了盘踞的寒意。 “你大半夜的,让他们这样,是要吓死谁?” 他蹭蹭她的脸,再开口,声音有点闷闷的,听起来倒像是撒娇似的:“这才能闹大啊,要去见你外祖父,咱们赶时间不是?放心,这缺德事都是我干的,你等着收功德就成了。” “我本来定的计划,偏你不听,装神弄鬼,还搞得……” 话音未落,就见几处灯火星星点点,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看,虽然邪门,但是效果不错。” ……你还知道自己邪门啊。 不过确实好用,也许以后可以学学。 哭丧的声音慢慢悠悠地跨过街道,每当他们彻底离开,便总有几户人家悄悄打开门张望,互相对视又赶紧关门。 通平就这样窃窃私语着被吓醒了。 走街串巷,终于被一队带着火把的人围了起来。 次日,通平像是活了过来,府衙门前站着一大群百姓。 府尹升堂断案,底下跪着一大票人。 “砰!” 惊堂木一拍!李满一个激灵。 “尔等!装神弄鬼!扰乱民心,栽赃本官,是何用心,还不从实招来!” 人群再一次讨论起来。 “昨天晚上就是他们?大半夜哭丧,给我吓得以为鬼来了!” “谁说不是呢!一大票白衣裳!我思忖谁索命喽!” 李满不断回忆秦慕宵的话,挺直腰杆。 后头的兄弟看见他挺起来了,也跟着一起挺直腰板。 “谁栽赃你了!我们家少爷就是被你杀了的!那矿山!死了那么多人!有种的你就问问这些百姓们!谁家的壮丁有没有丢了的,找不着了的?!都在城外的矿山里!我们家少爷都是因为这个才被你杀了的!” 府尹眼睛一瞪,惊堂木拍的啪啪响! “还敢胡乱攀咬!来人!看刑!” 刑具叮咣地摆了上来,李满肝一颤巍。 哎呦我滴娘欸! 怎么还有这出啊?! 大哥也没说会被官服抓!也没说还要受刑啊!难道我又把什么地方弄错啦?!这这这…… 这不行啊!大哥,救我呀! “二哥……” 弟兄们心也是一颤!这要当大英雄,居然要受这么多罪吗?!怪不得这世间的英雄少呢! 李满瞬间回神。 不行,不能露怯!他!要当大英雄! 相信大哥,肯定不会让他死的! 常言道,开弓箭不能回头!是这么说的吧……不管了! “狗官!你难道想屈打成招吗?!爷爷告诉你!我们少爷死的冤枉!爷今天就是死在这!也要给矿上那些死了的人,还有我们家少爷讨个公道!” 府尹气的吹胡子瞪眼,眼皮子一跳一跳的:“好哇,好的很,是谁指使你来污蔑本官?!说!” “没人指使!如果有,就是我们家的少爷英灵还没散!” “好!你们也都是这样的?” 府尹的目光如箭,吃过后面跪着的一大票人。 弟兄们深受鼓舞,梗着脖子:“狗官!” “狗官!狗官!” “啪!” 府尹指节青白,狠狠捏着惊堂木,大喝一声:“将这贼寇押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额滴个亲娘嘞! 五十大板! 我李满,不会要死在这吧! 大英雄就是要如此牺牲吗! 娘!孩儿不孝…… 不要啊大哥你救我啊! 他脸红脖子粗,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实则心里慌得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还不等,反应过来人就被拉出去,结结实实的被捆在长凳上。 下一瞬,屁股一凉。 啊!!! 他内心疯狂大叫! 打板子啊!救命啊! 他这时候终于想起来了。 受刑的打板子是要脱裤子的! 受刑的本质便是受惩处,挨打,身体上痛,脱了裤子,精神羞辱,双管齐下才是受刑。 他脸红的更狠了。 弟兄们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眼角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二哥——为了我们都成为英雄,您真是牺牲的太多了!二哥!我们会永远怀念你! 噼里啪啦的板子拍在皮肉上,李满像一条蛆似的疯狂挣扎,麻绳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印痕。 他想叫。 于是开了口。 “狗官,就算你用这种方式我也不会屈服!乡亲们!矿山就在城外!矿坑里头埋了无数人的尸体!我们少爷为了揭开真相被这狗官灭口!为了遮掩,连山寨背上了杀害新任府尹的罪名!苍天啊,你开开眼吧!” “少爷啊!你若是英灵未散,就显显灵吧!李满!绝不屈服!求少爷显灵!” 弟兄们眼泪稀里哗啦的,非但没有被李满受刑吓住,反而一个个视死如归。 “对!我们少爷想救人!你就殃及整个连山寨!什么劳什子新府尹,谁见过啊!” “就是!少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 李满带挣扎着大吼:“少当家的!矿山枉死的百姓们!你们若是有冤!就显显灵!” “轰——” “咔——” 话音刚落,就是几声怪响,众人抬头看去,发现府衙的房梁居然塌陷了!那木头砸下来,房子震了一震,正大光明的牌匾嘎吱几声,“哐”一下砸在地上,光明二字出现了裂痕。 “皇天菩萨!显灵了!” “连山寨?少当家的!那不是徐少爷吗!死了?徐少爷之前把我儿子从拐子那救回来的,怎么死了!” “等等,你们听见没有,说什么矿山?!徐少爷为了救矿山的人死的?!” “这么说,我家老爷子确实丢了两个月了!” “我家那天杀的也没了!” “还有我儿子!说去上工,就再没回来了!” 一时之间,群情激奋! 人群中,徐鹤飞的眼珠子差点惊掉了。 “不是——谁死了啊?” 岑兰湘眨眨眼,伸手拉了拉他,嗯,是暖的。 “徐哥,你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的,李满在搞什么……” “啊!徐少当家的!大家快看!少当家的显灵啦!” 一个百姓指着他,扯着嗓子就喊。 众人纷纷回过头来,然后爆发。 “少当家的一定是冤情深重!” “少当家的!矿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死的时候见到我家老爷子没有?!” “还有我男人!” “还有我兄弟!” “还有……” 徐鹤飞满头是汗:“等等……我没……” “少当家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为你多多烧纸!为你立祠建庙!求你让我见见我们家人一面吧!” “是啊!我们肯定多多上香!” 他连连后退:“不是,我……” 我真没死啊! 一片喧闹中,众人没有注意到,打板子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行刑的府衙不知道什么时候呆立当场,喊完了的李满也晕了,屁股被盖上。 一股甜香袭来,昏天暗地,远处,一个女子的身影靠近。 “大家,稍安勿躁,我有办法,让大家见到想见的人。” 第二十八章一滩浑水 “真的吗!” “你……你是神仙吗?” “我不是神仙——”楚云笺顶着万丈光芒,微微一笑,“城外十里,自有人接应,矿洞里,也许还有人在等你们。” 她的声音空旷,清幽,层层回荡,再转眼,消失无踪。 大家左右看看,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遇见了神明。 “神仙指引,大家快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如梦方醒,拔腿就往外跑! 府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往外跟。 刚刚热闹的府衙转眼只剩了一脸懵的徐鹤飞,还有连山寨那一票人。 好在,岑兰湘似乎也没什么事,看看这场景:“不管怎么样……我们过去看看?万一那什么矿山是真的呢?” “嗯,李满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不惜挨板子,说我死了也要揭发出来,十有八九是真的。” 岑兰湘犹豫一会,提议道:“那……那这样吧,我带他们回去连山寨,你去看看?” 她想跟着一起,可是自己不会什么武功,去了也是捣乱……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呢,要不去连山寨多找几个人吧!” “不用……楚姑娘他们应该还在城中!” “他们不是走了吗?” 徐鹤飞脸上直抽抽:“李满,他能有这个脑袋瓜子做这些吗!肯定是姓秦的那个坑货!” 姓秦的,不怪表哥跟他不对付,什么人啊,之前去求方山,一边说救人心切,一边让他淌机关! 他都被扎成刺猬了,他才看出门道来! 这个家伙……他都懒得说他! 这种说他死了的混账的损主意,一定是他!缺德的东西! 正这时候,缺德东西笑了一声,从一边走出来:“呦,怎么这样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姓秦的!你……” “呦,你好了?还真快啊……还能动手吗?走路都费劲吧?出来遛弯的?” “姓秦的!你别太过分!” “与其讨论我过不过分,不如赶紧回去叫人,到矿山救人。” 矿山正热火朝天,城门处熙熙攘攘,守卫们各持刀剑。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不成!” “开城门!我们要去矿山!” “去矿山!” “去矿山!” “哪有什么矿山!你们是听了什么人胡言乱语!再聚众闹事,就把你们都抓进大牢!” 人群寂静一瞬,又闹腾起来:“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对!我们要出城!” 人群中,楚云笺默默观察事态发展,突然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转过头去,为首一人身穿盔甲,领着几十号人赶来。 “来了……” 她转过视线,一掌劈在府尹后颈。 府尹还没从迷香里清醒过来,就软软倒下。 “送你了……给你家公子报仇去吧。” …… 旁边,那只拿着刀的手顿了顿,把刀子塞回去,抓住府尹。 “谢谢姑娘。” “不必谢,要是没有你,我们也不能那么快发现矿山……对吧。” 那人低下头,笑了笑:“是啊,姑娘真聪明——没有少爷,是通平的损失,也是他们的罪孽。” 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矿山那管事的。 天底下哪有那样蠢的事,要遮遮掩掩,还会贴告示?还会带着一个又一个的人进入矿山? 除非,这个人本来就别有用心。 十七八岁,识文断字,他深谙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所以,当放下秦慕宵想通过矿山入手追查时,试探一番,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不到两个月就走到这一步,被教出来的书童有这样的本事,要是他的少爷没死,或许真的是通平之福。 “姑娘小心了,那个都尉不是个好对付的——” “嗯。” 他们的目的就是矿山,而都尉带着这些人,目的就是阻止他们。 他们不能出城,但是他的人可以,现在停工,转移百姓——这样,李满他们这些人就是聚众闹事的,下次就是灭口。 黄都尉勒马停住:“乡亲们,可是有什么疑问?不如跟我说,本官一定会如实相告!” 真刀真枪的一大群人把百姓们团团围住,寒光一闪,大家的热血冷了些。 过了一会,一个人大着胆子发问。 “黄都尉!矿山的事是真的吗?” “黄某人可以告诉你们,是真的!但是,矿山只有朝廷有权开采,更是朝廷秘旨,责令官兵开采!与百姓无关。” “那我家男人怎么没了!” “我爹也是!” “还有我兄弟!” “乡亲们稍安勿躁!此事,本官也在追查,才知道郊外有一伙匪徒!居住在求方山!假借连山寨之名欺男霸女!抓抓丁扩充匪徒!就在昨日,我等已经救出百姓三人!” 说着,一摆手,三个百姓被带了出来,人群里,一个老爷子颤颤巍巍的扑了过去:“六子!你上哪去了!” “爹!都是求方山那些女人,把我抓过去又打又骂,还要给他们建房子……爹,你看看我这身上,都是伤!” 第二十九章这是她的通平! 另外两个人也是和家人一顿诉苦,最严重的那个,越说越激动,两眼一翻就撅过去了,老头老太太放声哭,这一掀衣服,身上青紫一片。 “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的儿!那帮该死的到底对你干了什么啊!我好好的儿子啊!” 人群一阵混乱。 “求方山?” “难道是真的?” “可是,连山寨徐少爷的事……” “黄都尉说是求方山所为,我等不敢怀疑,只是,是所有失踪的人都是他们所为吗,矿山……真的都是官兵吗?连山寨的事真的不是你们栽赃的?” 楚云笺开始搅和这浑水。 人群中立刻有人醒悟。 是啊,就算求方山真的抓人了,可是未必所有人都是他们抓的。 连山寨的人,哪怕挨板子也要讨公道的样子不是假的! “乡亲们!不能被转移视线!要去矿场!” “去矿场!” “去矿场!” 一传十,十传百。 百姓们的立场又坚定起来,去矿山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黄都尉眉头一皱,目光扫视人群。 居高临下,很快就发现了人群中较为特殊放存在。 人的气质不同,世家大族的气质更是鹤立鸡群,何况楚云笺在宫中呢。 对上目光,楚云笺微微笑了笑。 她自己自己藏不了多久,但是不重要,她本就不是要藏的。 如果被发现,那很遗憾—— 他一定会死。 北境风沙如刀,曾有将军千里追风,万里外取敌将首级。 虽然是夸张,但,论玩阴的,世上没几个人阴得过秦慕宵。 如果说齐久臻是猛将,凭过人的武功搏杀,有计却不失天和,那秦慕宵就是该以功过参半评之。 两军阵前,我只要赢! 投毒,传疫,暗箭伤人,暗器,弓箭,弩箭,他马上的武器——斩马剑。更是自创一套专取人性命的剑法,无门无派,先砍马,再斩人,更有几十步外顺发夺人性命的暗器,是他自己的改良,名为——断喉。 细如牛毛的银光,好像是发丝微微一闪,只一呼吸间,黄都尉直觉不好,可张口,已经说不出话了。 哦……有两下子,闪开了一点,歪了。 不过没关系,时间到了。 “吱呀——” 城门轰然开启——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 “一定保重,若需要帮忙就给我写信,我人不能走,但给你些护卫还是能的。” 齐久臻一诺千金,一封信回去,便有得力之人。 人不能来,但是甘姨是连山寨的人,自然有亲信,不必信物,那些人一来,连山寨便无怨无悔地出手。 更何况,这也是为了连山寨。 昨夜。 “我们进城,自天明起,若一个时辰还没有音讯,直接带连山寨拿下矿场的人,一个小头目就够,拦截都尉的人,开城门!” 徐伯点头答应,看着她,欲言又止。 “楚丫头,这事,不告诉臻儿吗?” “不用——也别告诉徐伯伯。” “可……” “徐伯怕我连累了连山寨吗?”她笑了笑,眼中划过坚定,“徐伯,他让你听我的。” “算了,你们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乱来,别出事了就好。” “嗯。” 总有些事需要人去做。 趁夜,矿山热火朝天,鞭打,谩骂,敲打山石的乒乓声,深入敌营的木书童乔装出来。 她看着他,没有说话。 木书童眼神从她和秦慕宵身上扫过,一瞬间就分辨出该听谁的。 “姑娘请吩咐。” “先说你的条件。” 木书童没多废话,开门见山:“报仇。” “只要能为少爷报仇,小的愿肝脑涂地!” 楚云笺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很是满意。 “皇帝是不能为你主持公道了——但是我,可以。” “虽然……我只是个后妃。” 木书童瞳孔一瞬间缩紧。 后妃! 可是……这个男人和她举止亲密! 她能把这个秘密展露,说明,他已入局,想出局,只有死! 思及此,他一个磕头:“苍天无眼,愿从明主!” “很好,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少爷名——木请泽。” “从明天起,你就是通平的新任府尹,木请泽——完成他的愿望,通平,便是通往太平盛世的开始。” “多谢主人!木某人,感激不尽!” 叩头,再抬头。 从那一刻起,他不再是他。 在通平城外,死去的只是个书童,新任府尹潜伏入矿场,拯救通平百姓于水火之中。 “贵妃往平陵奔丧,无暇停留,但已经见民间疾苦,令人相救!只可惜木某人无法直接攻克,只能以身入局,未能挽回所有!” 与家人团聚的百姓热泪盈眶,只能见到尸首的人洒泪哭泣。 木请泽深感痛心,高举官印,双膝跪地,此一跪,跪天地,跪黎民。 “木某人——有愧!” “木大人!” “木大人,木大人多亏了您啊……” “木大人……” 百姓们稀里哗啦跪了满地,叩头高呼青天。 木请泽站起来,一个一个搀扶百姓起来,慰问,安抚。 楚云笺看着官民一心的场景,暗暗点头。 木请泽,以后一定是个好官。 以后的通平,将会迎来真正的太平。 以后的通平,是她的通平。 连山寨,徐大当家的听着手下的汇报,不发一言,默默出了屋子,眺望城中。 “竟然是如此……” “小丫头,居然图谋这么大。” 天下之大,既然入局,便要有足够可以谈判的资本。 她只是个无子嗣的后妃,但她可以拥有那所谓天子拥有的一切。 命运,未来,她要站在巅峰之上,破云斩雾! 仇恨,真相——都将由她终结,看破! 老皇帝,岑正疴,淑妃,假楚连英,等着,等着她! 喜鹊掠过枯树枝,声声啼叫添了几丝喜悦,有人抬起了头,大呼天意。 也有人抬起了头,发出惨叫。 “啊啊啊——哎呀哎呀哎呀……轻点!” 李满鬼哭狼嚎,脖子上青筋跳起,大冷天的,汗噼里啪啦。 大夫差点被吵吵聋了,皱着脸加快速度,又是一顿鬼哭狼嚎绕梁。 一个壮实的小弟捂住耳朵,不忍地劝慰:“二哥,忍忍吧,不把淤血推开屁股怎么会好呢?” 又一个小弟探出头来:“是啊二哥!我刚刚出去晃一圈,现在新府尹已经收拾好了,也给咱们连山寨正名了!你的名字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都说你是真英雄!” “就连弟兄们也都榜上有名!” “是啊,都是真英雄——就我,是真死了。” 第三十章世上哪有我这样的人 徐鹤飞一来,李满也不叫唤了,脑瓜子一低,抬眼睛瞅瞅,又瞅瞅。 像是做了坏事心虚的狗。 “嘿嘿,少当家的,这,大事,有牺牲嘛。” “你还学会牺牲这种词了。” 徐鹤飞坐下来,看看他,暗暗发笑。 “大哥教的!让我读书!说不然以后娶不上媳妇!” “那姓秦的怎么没带你走?” “什么?大哥走了?不是,大哥姓秦?那大嫂呢?” 李满一个挺身,屁股一扯,“嗷”一嗓子趴下直抽抽。 “……看来不带你是对的。” “少当家的……那你怎么办,你也没死啊……” “能怎么办,当然是又活了呗!府尹大人都能活,民心所向我也活呗!” 李满哈哈笑起来:“哦,这样啊……嘿嘿,那少当家也是神仙了!” “行了,我爹决定了,让你当外巡分队队长,一个月六百文,李英雄,如何啊!” “太好了!嘿嘿嘿!哈哈哈……哎呦……多谢大当家!多谢少当家!” “对了,少当家,那你还走吗?” “当然了,我还要去京城,见见岑姑娘的父亲,还有表哥,这边没事了,可是表哥就他自己,我去陪陪他。” 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 岑兰湘带着食盒进来,笑眯眯地放下:“李队长,徐伯父让我给你带好吃的来,说有好酒,等你好了请你喝!” “多谢少夫人!” “……什么啊,别乱说……我,我出去了!” 出门去,天上飞过一只喜鹊,黑白一闪,经过无边的天幕,一路飞出通平,过宿仙。 宿仙,据传有神仙曾在此留宿,因此得名,故此庙宇众多,百姓对生死也更有敬畏。 楚连英的墓依旧干净,还有不久前被人祭拜过的痕迹。 楚云笺为他上了三炷香,烧了纸给他。 想来,地下他们已经见面了,外祖父也不必再愧疚,坏的从来都不是他。 外祖父的最后一程总算是团聚,因为“张忆”的策论,大表哥得以归来。 她回去了,张忆就出来了。 聪明人总是不多言的,张家人心照不宣,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出殡,下葬。 老爷子的一生终结,留给后世子女的只剩了传说。 “从前啊……你曾祖父是探花郎,一表人才,文采斐然。” “你曾祖母在外踏春,见他打马游街,就看上了……于是趁夜把他抢走了。” 大表哥的孩儿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大舅舅娓娓道来,诉说着他们那一代的轻狂岁月。 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满上酸涩。 只叹世间无万全,轻易改换故人颜。 潇洒肆意的男儿女儿们,套上了金灿灿的枷锁,端起条条框框的礼节,坐上名贵的车马。 她还是娘娘。 平陵,也许还会回来,但不知道会是多少年后了。 队伍一路缓行,不为其他,不知道岑锦什么时候遇上了个蒙古大夫,差点治了个眼歪嘴斜,还是在宿仙遇上了个好大夫,扎了几针扎回来了。 再途径通平时,已经过了半个多月,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如今却见勃勃生机。 求方山也成了女子诉苦之地,只要去山脚下的屋子里放上信,就会有神秘人帮她们通达丈夫,教训婆婆,夸赞如雨而下。 客栈留宿,木清泽把黄都尉的残党处理掉,也挖出了真正开采矿山的幕后黑手。 她看着密信,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笑。 “混账。” “嗯?” “你说,那矿山真有金子吗?当初他找的那些勘矿师,应该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好搜集情报的吧。” “他不是说过了吗,”秦慕宵笑一声,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捏捏,“那不是金子,是牛粪。” “嗯,也是……那皇后,和二皇子,可是真真正正地白费功夫了。” “秋后的蚂蚱,拼尽全力挣扎……可惜了,还折了个黄都尉。” “都尉现在空缺了……有人选吗?” “……我帐下有个小将,才十八,还不错。” “嗯。” 她放下心来,思忖着回宫如何利用皇后这个巨大的把柄。 回宫,不知道形势会如何。 又要和那个老头子虚与委蛇,想想就烦得很。 快到年下了,能让人把年礼送给二哥,正好敲打敲打那个假爹。 正想着,突然身子一重,低头发现身上裹了厚厚的斗篷,抬头,视线被帽子盖住。 “干什么?” 秦慕宵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抱起来掂了掂。 “瘦了,这些天守灵……带你去放松放松。” “大半夜的,上哪去?” “有个温泉山庄……李满找的。” 她认真思考了片刻,点点头:“那带上新芽,她这些日子给我遮掩,又守灵,也累坏了,新桃找到了,也能让她放松些,洗一洗,去……” “啧,什么好事都想着她,与我一路,睁眼就叫她,不怕我吃醋?” “带上她!” “行行行——让昆山去叫。” 温泉山庄打点的不错,说是原本黄都尉买下来的,还没收拾妥当,人就死了。 晦不晦气的,旁人或许在意,但是楚云笺亲手杀了姓黄的,根本不在乎。 没入温热的泉水,热气蒸腾,水面上白雾缭绕,伸手一挥,手中流云便成了缎带。 连日疲乏渐渐隐去,困意便涌了上来。 肩头一沉,他揽着她靠在泉边,水声跃动,声音竟然清朗起来。 “困了?可要出去?” “再等会子。” “嗯——我也是这般想,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他把她抱进怀里,低下头,蹭蹭她的脖颈。 “我答应过你什么。” “想耍赖?我是要生气的。”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什么生气的样子,甚至唇边还带了笑意。 “那你气好了,几日不理我——” “我可舍不得,我啊……我只会让你想我,让你……离不开我。” “看啊……世上哪里有我这样好用的工具,任劳任怨,予取予求,认打认罚,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报酬……” “哗啦——” 水流温暖地流过,却是这人更加炽热。 “就这么看着我……感受我……不好吗?” “我……不好吗?” “不值得吗?” 他话语轻得似梦,像是怕吵醒谁。 他也并不需要她回答。 暖意交融,月影流泻,水雾缭绕之下,似梦似幻。 青丝三千,铺在水中,是你的?是我的?剪不断,理还乱,或许也不必理了。 等到那一天,该分清楚的,自然而然便清晰了。 第三十一章伤害如影随形 寒冬腊月,如今已是年关,京城更是热闹,灯笼,面人,冰糖葫芦,人间烟火正浓。 回宫那日,大雪纷飞。 “姑娘,你看!” 挑开窗帘子,雪纷纷扬扬飘进来,一点冰凉自掌中融化。 新芽怕她冻着,又把帘子放下,搓搓她的手:“姑娘,好久没逛过街市了。” “嗯……不怕,会有机会的,过些日子安顿好了,让你出来看看新桃。” “嗯。” 虽然说她已经醒了。 但是大夫说,她的伤实在严重,肋骨断三处,腿骨折两次,手臂三次。身上鞭伤,烫伤,钝器伤,刀剑伤,更有刺字。 虽然大夫没明说,但是新桃能活着就是奇迹了,她其实……已经是废人了。 姓岑的…… 莫名的,她想起那时候的岑兰湘。 “姐姐……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你猜。” “猜不到……你一定是大家族的人吧?爹总是不让我出门,那些宴会,我都没去过。” “我总想,他为什么总是关着我呢?姐姐们都能出门,哥哥也当官了,只有我,什么也不能。” “我这么笨,什么都做不好,夫人看着我,总是冷冰冰的,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姐姐们也不喜欢我……我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要能带着我四处走,要喜欢我,就是徐哥这样的人……你呢?你和那个公子,是如何呢?” 当时的楚云笺笑了一声:“我们不一样,也永远都不会一样。” “不过——你爹可能是对的,你离开了岑府,不会再有安稳日子了。” “为什么?” 因为你遇到了我。 “不信吗?你爹不会答应你和徐鹤飞在一起的,尽早放弃吧。” “现在连山寨已经很好了,徐哥那么好,他会同意的!” “那……要不要赌一把,我相信,你会明白很多事的。” “赌就赌!我是不会输的!” 岑正疴,从不让她出门,不让她与各家氏族小姐往来,正是一片爱子之心。 那天,打见到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的生母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手下败将——许贵妃。 所以,哪有什么她要保护她的感动,哪有什么要帮她见情郎的好心。 她,就是对付岑正疴最好的工具! 她也有所犹豫,毕竟这傻丫头也是无辜。 可是新桃呢? 新桃不无辜吗? 新桃也才二十二岁,她再也不是活泼明艳的女儿,她蜷缩在病榻之上,伤口所带来的痛楚,皮肉愈合所带来的痒意,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恢复光洁的皮肤,再也不能跑跳的双腿…… 她放过她,谁来救救新桃。 可惜命运弄人,和她在一起的人,居然是徐鹤飞。 这才是她真正犹豫至今的原因。 徐鹤飞,是甘姨的外甥,是齐久臻的表弟。 她真的要去伤害吗? “管他们干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能不能接受彼此是他们的事,就算你不做,难道岑正疴就会同意他们?他就是好人了?他们早晚有这一劫。” 秦慕宵总是能一语中的。 “你很期待吧。” “是啊,要你对姓齐的不好,当然……你舍不得,我来啊。” “有什么区别,都是我要做的事。” 反正……早晚都一样的。 阿臻哥……如果你要怪我,那便怪我吧。 她走出轿辇,一步步踏上台阶,走向高处的囚笼。 “贵妃娘娘到——” “老爷!四姑娘回来了!” 岑兰湘一路跑回去,拿着小包袱,冲到父亲面前,献宝似的把东西递上去:“爹……女儿回来了,别生我的气,好吗?” 楚云笺提裙跪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妾身归来,问陛下圣安。” 高位的人转过身来,视线冰冷。 “回来了,回来就去歇着吧。” 楚云笺行礼称是,顺从地退下。 她不在乎皇帝的态度,也不在乎他宠谁。可是岑兰湘在意父亲的态度,在意父亲的心情。 她跪下来,低头认错。 “对不起父亲,是女儿不懂事,父亲不要生气。” “不懂事?你想出去,我也不是不能答应你——可你出去,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土匪窝子的男人!” “爹,他不是土匪,他是……” 岑正疴不为所动,抬手就打断了她:“好了,以后,不许再见他!” “爹!” “湘儿!若是为父想追究,他拐走了你,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爹……” 岑兰湘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泪水夺眶而出:“爹!你明知道,是我自己想出去的,是我自己要四处看看的……你没有派人大肆搜寻我,无非是相信他能护着我,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岑正疴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还是不忍心太过绝情。 更何况,女儿说的对。 没有大肆搜寻她的下落,一是为名声考虑,也是当时没有顾得上,但他也知道,连山寨在江湖颇具威望,官府重压之下也未曾重创,要护着一个她,不难。 可是……他们,和连山寨之间的仇不共戴天! “湘儿,他不适合你,也配不上你——爹会给你寻来最好的夫君,乖女儿,如果你想出去,爹不是不能同意,可这件事,你必须听爹的。” “啪嗒。” 黑子先行。 白子落局。 透过雪影,京城一片洁白。 踏过雪地,半个时辰,茶喝了一盏又一盏。 齐久臻看了一眼旁边独自紧张的徐鹤飞,到底还是没说出回去吧这三个字来。 “表哥……你说,岑大人还要多久啊?我衣裳是不是压出褶子了?” “……” 他没有回应,掩饰似的又喝一口茶。 “……表哥,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见他欲言又止,徐鹤飞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腔热情被兜头浇灭,坐下来,一言不发。 时间一点一滴,日头西斜,这次,就连添茶的人也不来了。 “表哥,走吧。” “……” “走吧……今年,我陪你过年吧,要不,把我爹叫来?你一个人怪冷清的。” 他站起来,笑了笑,大步向前,絮絮叨叨说着父亲,母亲…… 离开岑府,徐鹤飞站住脚步,回头看一眼,又看了看他。 “对不起表哥……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被冷待。” 齐久臻转过头,见他蔫头耷脑,挺直的脊背也弯了,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怪你,走吧,哥请你喝酒。” “喝酒吗?带上本王一个,如何?” 第三十二章杀了他! “改天吧。” 齐久臻看见他就肝疼,不想纠缠,拉着徐鹤飞就要走。 秦慕宵腿轻轻一夹马腹,拦住他们的去路。 “走这么快做什么?一杯酒而已,成王殿下舍不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摊了摊手,满脸理所当然:“喝酒啊!不然……难道会有你们想见的人?” 齐久臻心头一震,下意识朝他身后望去,没有那个人……只有空荡荡的雪。 会宾楼。 酒过三巡,齐久臻眉头紧锁,把杯子放下:“秦慕宵,你还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他坐的歪歪斜斜,酒壶一侧,清澈的酒水流入口中,眨眼,一壶见底,似乎是满意地叹了一声:“好酒——我怎么了?” “你!” 秦慕宵一歪头,笑的欠揍:“哎呀,我说,你不会以为……我带她出来了吧?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把她带走,叫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话,着实叫人怒火中烧。 齐久臻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平息下来:“你如此挑衅我,不就是没能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吗?” “秦慕宵,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没有你一样的魄力,抛下战事离开,但如果是她,她也会和我一样抉择。” “总有些事是你不明白的,总有事物,是你得不到的。” 秦慕宵手上骤然用力,酒壶颤抖着发出一声咔嚓:“我能。” “那你又何必对我说这些?” 秦慕宵看着他,没言语。 坐起身子,又盯了一会,站起来:“姓岑的在……不是你想见的人。” 徐鹤飞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流连,直到听见他那句话,猛地抬头,四处张望。 “岑姑娘?” “……” 齐久臻拍拍他的肩,留下空间给两个人,自己走了出去。 徐鹤飞已经无暇顾及其他,走向内室那道身影。 “岑姑娘……” 岑兰湘抬起泪眼,看着他的样子。 坐了一个时辰冷板凳,心情颓丧,居然叫这少年人瞧上去有些沧桑了。 “徐哥……是我不好,我……是我拖累了你。” “果然……我根本不行,我什么都不行……” 她闭上眼,任由泪水横流。 “不会……我明白你爹的顾虑,富贵人家,和江湖人不一样的。” “徐哥……可我不想,我不想要那些人,可我都做不了,如果,如果我们……” “如果放弃,便不必多言了,好好告个别——如果不想,那便试一试吧,总比没有机会一试,要好得多。” 齐久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抬步走到两人面前,满脸严肃,话语之中,无限遗憾:“别后悔……别像我们一样。” “表哥……” “如果你们想,有我。” 秦慕宵倚在墙上,嗤了一声。 “只要无人捣乱……” “谁稀罕你们。” 他一摆手,头也不回。 秦慕宵一路回了睿王府,不再管他们那档子事。 总归是楚云笺要求的已经做到了。 只是姓齐的真叫人不爽,说的什么,她也会一样抉择,什么总有事物他得不到…… 不可能。 没有! 他怎么可能得不到! 像他那样的人,打小在蜜罐子里长大,自然单纯,他懂什么! “主子,祭品已经备好了。” 后堂,摆着一个灵位。 上书:慈母陆氏见林之位。 他整整衣装,接过三炷香,拜了三拜。 娘…… 我想带她见你的。 你会喜欢她的…… 可是那死老头子坏了我的事,再等等我,下次带她见你。 香烟袅袅升腾,糊了人的双眼。 佛堂烟雾缭绕,重华宫中也是一样。 抄写的经文焚烧,三拜九叩,没人听见的心愿落幕。 “皇上驾到——” 她赶快扬起笑容,惊奇的喜悦溢于言表,跪下叩头:“陛下万岁。” 皇帝掠过她身边,自顾自坐下来。 没有准许,她没起身,依旧跪在那里。 香慢慢燃烧,茶也冷透了,皇帝拿起案上的书翻看,唯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死寂,比爆发更加可怖。 人便是更容易胡思乱想,久了,马脚就暴露了。 楚云笺定下神来,闭了闭眼,自乱阵脚绝对不能,既然老皇帝要压制,受着就是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笺的腿已经麻木,皇帝却依旧头也不抬。 “可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跪着?” “妾身愚钝,只知道陛下生气,那一定是妾身做错了事。” “嗯,”皇帝一甩手,把那本书扔在案上,“啪”一声,在人心上敲下一击,“你一向懂事,朕也觉得你善良,想来,手上是不沾人命的。” “陛下,妾身手上没有人命,只有无奈。” “哦?” “妾身不受父亲喜爱,自小便明白人间事不得万全,入宫而来,天家重地,妾身人微言轻,故此只愿平安。” “是吗?” “妾身,愿在佛前起誓,如有虚言,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她微微起身,做起誓状。 皇帝看着她,点点头:“许贵妃,从前确实对不住你……死了便死了,与谁有关也不重要,只是仪儿,到底是皇子,年纪又小,需要一个生母,你意下如何?” 她附身下拜:“陛下,天子面前,容妾身说句实话。” “说。” “妾身方入宫时,七皇子在长街之上,令人掌掴妾身,只因路过,挡了他看花。许贵妃在世时,妾身无衣无食,太监使铜板掷地,妾身奴颜婢膝……妾身不是圣人,做不到无怨无恨,妾身曾为七皇子解围,是不想辜负陛下的信任,不愿陛下痛心。” “求陛下垂怜,莫要使妾室日日心如刀绞,也莫要使七殿下听信谗言仇视妾身,妾身伤了身子,不求子嗣,于江山社稷也无望,只愿了此残生,无风无雨。” “求陛下垂怜。” 说完,再拜。 殿中久久无言,她已经跪了许久,膝盖已经没了知觉,细微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那一声“皇上起驾”响起,她才卸了力气。 “姑娘!” 新芽过来扶她,自己却也是一个腿麻。 互相搀扶着起身,又坐下。 外头绿竹也是一撅一拐地走进来:“娘娘……” “没事……” 绿竹点点头,过了一会,上了新茶来:“娘娘,新芽姐姐,喝点吧。” “嗯,最近宫中……可有发生什么?” “奴婢们总是出不去……打听了一番,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对了,是七皇子,现在被陛下带到了书房。” “这样啊……” 把他们打发出去,楚云笺躺在床上,思考着今日皇帝的反常。 看样子,皇帝是确认了许贵妃是死在她手上了。 七皇子给她,就是一石二鸟,一边恶心他,若有不测,便是她的错。若是真的有了感情,便是不遗余力。 好个恶心的。 许贵妃,许贵妃。 死了也是无尽风波皆自此而来! 到底……还是她的一念之仁。 若是早听了秦慕宵的,也不会有今日这样多的麻烦! 不过,现在也不晚! 杀了他! 第三十三章臣弟已经不举了 “巨阙,用热成像仪观察屋内的人员布置,完毕!”已经潜伏到居民楼下的李煜翔按下耳麦对陈翔下达指令。 而青袍二长老,额头上满是冷汗,燕玲塔竟然燃起黑色火焰,说不出的诡异。 当然这都是军方和航公公司共层协商好的,包括临时更换赵梦梦的乘务组执行这次航班,也是考虑到有赵梦梦的缘故,方便行动。 影大娘打不过他,又从腰里抽出了鞭子。刷刷几下,鞭子像灵蛇一样攻向了张跃。鞭尾触及岩石的地方都被她的内力打得粉碎了。 杜奕左手为阳锤,右手为阴锤,两股气息极为明显,然而杜奕将双锤握在手中,却感觉相互融合的气息,非常平稳。 在京城以西,有一处面积极大的海滩,只不过这海滩常年受风暴影响,极少有人来这里游玩,所以这处海滩算是京城极少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大家各自赞叹,两轮下来饮了不少酒。东倒西歪的也有,发酒疯的也有,诗兴大发的也有。一些佳句被传到堂上给大人们看,大家都各自赞叹对方子弟高明。 “前面800米的地方停车。”沈颖看了眼自己的电脑,两个代表刘豹和钱铭汽车的红点停了下来。 她记在了心上,表面上不动声色,来到了床边,要服侍着柳青烟起床。 此时的薛仁贵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运功疗伤,刚刚自己跟秦始皇交战,被击打在胸口的那一拳着实不轻,不过也不算太重,至少不会要了薛仁贵的性命。 由于夜深,月也不见踪影,护卫和下人直到走到亭中才发现幕久丰。 费天明一大清早来到办公室,就被董事会的那帮家伙们堵在了门口。 而唯独自己看不清楚,只见有几股青色的、土黄色的、和火红色的经脉轮流在身体上面游走,还有一些为数不多的白色气流在身体内流窜。董占云看到之后眉头微皱,体内的气息太多,这对修行者可不是什么好事。 “大哥,原生灵气的确不是灵宠!并未规定不能使用!”午从倒是很想说原生灵气不能使用,但此时周围诸多修真者在此。而且原生灵气的特性和实力,他们都有听说,对于原生灵气的出现,午从也倒是显得有些意外。 冒出一丝青烟!董占云下意识迎接第二阵,一把把像是凤凰天陨的巨大火球砸了下来,董占云不慌不忙伸出拳头往上一轰:“噗~!”一股阴寒的冥气因而向上,化为一个冥王一怒结结实实地粉碎了凤凰天陨。 听到这话,所有人显然全都楞了一下,但或许是双方都想暂时停手,所以纷纷停止了短暂地停止了开枪。 凭借着他非常人的直觉,这个丁娅沫一定有问题。甚至有可能,在他面前那所谓的凄惨都是装的。因为,丁娅沫很了解他,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人,不会那样做,当时她的表现太过夸张。 萧清城若有所思,难道她真的是来自一个陌生的世界吗,这样的想法如此匪夷所思,却又让他觉得很有可能。 “你现在在哪儿呢?要不我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皮特儿试探着问道。 “什……什么人?!”剩余的两只亚龙顿时之间大惊失色,他们咆哮着看向了箭矢飞来的地方。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天赋技能和王者威压一样,哪怕是变成人类的身体,也不会受到影响。 田中雄川哼了一声,伸手就去扯喜儿的裤子,喜儿抓住裤子向后躲去,其他孩子都不敢出声,田中雄川有些生气,把喜儿抵在墙边,用力拉扯,啪的一个巴掌声突兀地传到众人耳中。 乔汝安此时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她是绝对不会嫁,也绝对不会让他带走乔夜的。 找人登门拜访,想让她们一救命恩人的身份,在少帅面前说好话,走走后门。 虽然现在不是冲在最前线了,让她稍微有些不习惯,不过想到那个炸弹,千九九还是叹息一声,有威慑也是好事。 “哟,看来十二丫头你感触颇深,既然感触这么深,不如我带你去收服一株强大的魔植当你的第二天礼。你若真的收服了它,对你的实力提升很有好处的。”独孤云笑眯眯地说道。 最先到来的是百里象等人,然后是天照城城主和他的新夫人百里樱。那日争夺阵之传承之后,百里象便将百里樱送给了夏候照。 好在,不等她琢磨好如何开口,贺御君也已经发现她的手机躺在自己脚下。 第三十四章破嘴一张,皇室秘辛都抖漏完了 贺天走了,陆云飞在焕然一新的办公室,坐了几分钟的时间,砰地一声门开了。 系统甚至还在叶晓峰面前,展开了一张烂尾楼的立体图,那些人正在十八层的地方。 “是,我一定和师傅好好学习。”瑶姬真切感受到师傅的关爱,心里暖暖的。 说着叶寻欢的脸色愈发冰冷了下来,同时一双眸子之中更是充满了灰暗之色。 他的演技,无懈可击,除了知道内情的陆云飞,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异常之处。 而含真昊天大帝确实是受益方,而且有圣人法旨,不用承担什么因果,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哈哈,这么说来,那魔影鸦后面的黑手,岂不是被秦兄弟给干掉了?”龙力见到秦峥两人归来,喜笑颜开,而龙田也按捺不住地开始分享起这一次的经历起来。 一时间好似海水的奔袭,只能看到无数的人影闪动,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秦峥原以为万年冷着脸的林望月不会受到影响,谁知仅仅比可可多撑了半息功夫,便流下了两行清泪。 拍打一遍下来后,一切都没有问题。而后,他做最后一个准备,闭眼安静,将自己身体上的力量汇聚到体下,有点像是气集于丹田那种。这么做是让全身气血、脉络都活动起来,达到最协调的状态。 对如此夸张的阵势,刘茫并未怯场,而是淡定的收起茶具,掏出了四十米大砍刀扛在肩上。 这几天他们是在闹别扭,她赌气说不结婚了,男朋友十分好脾气的哄她,连明天团建也不去了,约了她见面要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黎秋见到胖子一回来,马上笑嘻嘻地,冷脸瞬间就消失。这个变脸的速度简直让陈实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到,之前还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此时居然笑得如春天一般灿烂。 约莫用了五六分钟时间,我觉得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拍拍吴林的肩膀,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低级护身符,能够帮助使用者躲避一次中等灾祸,如果遇到严重灾祸,可以减少灾祸的伤害程度,时效无限,但仅限于一次性使用。 这一夜,陈实没有睡着,在沙发上一直躺着看了一夜的电视,胖子跟他一样,两人都是熊猫眼,大清早哈欠连天。 蝶魅听到眼镜的话回头看了一眼眼镜,不过却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继续朝着魏子轩走去。 “万成需要年轻的一辈来开拓未来,这次你们能答应回万成来工作,我真的非常高兴,非常高兴,非常高兴。”李瑞连说三遍非常高兴。 楚晗横抱着他,冲两人点点头,又看了青秋一眼,青秋点了一下头,她才转身离开,众人看着两人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陈实无奈,只好把之前的事情说一遍,当然,这次他没有提给员工提供宿舍的事情,而是直接说婶婶的住宿问题。 尽管孙进的死完全是自寻死路,但胜七能够击杀孙进,也已经让他十分兴奋了。 慕容钰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口鼻却正好触碰到了那东西。 一直隐藏在河岸边的赵信听到张尘的命令,仔细看了看地图上敌人的分布,选择优先解决离蔷薇最近,也是威胁最大的一个火力点。 名义上的最高长官是梅耶真灵大法师,只不过通常真灵大法师本人不会过问太多。 等得最后两道劫雷同时击落之前,冯承知悄然弹出一丝劲力,使得劫雷的威力大了一分。 从他在灵武登基成为皇帝,多久没有感觉到恐惧了,他又想起了他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那种朝不保夕的恐惧。他比当年憎恨李林甫和杨国忠更加憎恨李飞。 而坎比接到了新的任务,亚当要求他去接触他所说的生活在冰原上的野蛮种族。 酒疯子狠狠的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拍打着百步无量,每一巴掌落下,皆是数落着百步无量的种种不是。 李飞当即带着,吕信等人策马赶往沿海,大约两个时辰,李飞等人便到达沿海了。 想想以前的战友牺牲后发下来的抚恤金也就和他现在住的房费相当,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扑哧!”原本看起来不好意思的路曼妮笑出声来,白了黎响一眼嗔怪他:“我有那么老吗?你叫我曼妮吧?或者叫我妹子也行!”说着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一副娇羞的模样。 这一次,张天毅不想劝。因为他自己本身,也被点燃了怒火。顾瑜还年轻,不明白她的伤疤意味着什么,也不懂对于两个二十年制怒的男人,一旦不去制怒所能造成的后果。 一路尾随两位长老来到了后山的悬崖,可是抬头却不见俩人的踪影。 “这你可错了,米国流行音乐排行榜都是歌迷投票投出来的,不可能受到操纵。投票的歌迷,都来自全球各地。”易睿说道。 征收赋税时,又有所谓带征和预征。带征是指历年拖欠未完的钱粮,于征收当年正额时带征若干;预征则是指除了缴纳当年的赋税外,提前征收来年的部分钱粮。 更何况,第二次摔石的时候,苏铮的表现就像是知道里面一定会出宝一样,所以才又和那个叫嚣者打了一个赌。 在前方不远处的两台电脑前。坐着两位神族,一位狂战士,一位黑暗圣堂武士。 只见紫妖仙君的双手上不断的迸射着火花,强大的冲击力顶着紫妖仙君将他也给撞的向后不断后退,一路又撞塌了不少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