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执半生雪》 第1章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屋舍外,一男子负手而立,面如冠玉,墨色衣摆被风掀动,似谪仙下凡。 时墨玉目光有些焦急地注视着屋门,背后紧握的双拳早已揭示了他的不安与担忧。 终于,“哇啊~”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静寂的夜,紧跟着只听“吱”一声,门开了。 时墨玉赶紧上前来,产婆也抱着怀中的婴儿走了出来,笑容满面地将婴儿递给时墨玉“恭喜玄墨真君,夫人顺利诞下少主”。 但时墨玉听到“顺利”二字后,略过了产婆递出的襁褓,便慌张地冲进了屋内,对那襁褓中的婴儿未曾分出一分神来。 “夫人感觉如何,可有不舒服之处?”时墨玉紧握苏白瑜的手,担心地询问着。 苏白瑜摇头,只问道“孩子呢?” 时墨玉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孩子,转身欲找时,产婆正好抱着襁褓进来。 苏白瑜接过襁褓,看着皱巴巴的小脸温和的笑着“夫君取个名字吧”。 见到襁褓中婴儿时墨玉嫌弃的眼神不加掩饰,但只一瞬,便被隐藏住。 他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屋外残阳如血,光辉洒落在竹林之上,远处的山寺的铜钟声声荡开。 镛止响腾,余韵徐歇。① 默了半晌,时墨玉缓声开口:“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②,既是女儿身,便唤时杳吧”。 ** “师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攸介还小,自小便失了双亲他该如何?”时墨玉拧着眉,面色不好。 江守清握住柠岁的手坚定到:“天机不可泄,只能如此,至于攸介,劳请师弟照顾一二”。 时墨玉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苏白瑜眼中盈满了泪水,看着柠岁,似有千言万语与不舍。 柠岁倒是一脸淡然模样,宽慰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若此时不舍,未来只会更加惨烈,师妹不必介怀”。 到底是一场灰白的谈话,出门时四人皆未曾言语。 竖日,三大宗门其二的明熙宗与衍剑宗发布告示: 明熙宗宗主柠岁自愿退位让贤,授宗主令于其师妹苏白瑜 衍剑宗宗主江守清自愿退位让贤,授宗主令于其师弟时墨玉。 告示一出便引人热议非非,纷纷猜测明熙宗与衍剑宗是否发生了什么?两大宗宗主齐齐换人。 其中也不免有人狼子野心,跃跃欲试,试图篡位。 苏白瑜看着未央殿内的二长老赵泓榕淡笑:“二长老对本尊有何不满,尽管提”。 赵泓榕也不藏着掖着,只道:“我修真界向来以实力为尊”。 苏白瑜听后,笑了。 笑容温婉,如沐春风。 随即冷不丁将手中凝好的灵力球向赵泓榕砸去,赵泓榕反应极快的祭出防御法器与灵力抵挡,只不过半刻,便被灵球砸入地板里,扣都扣不出来。 一晌后,赵泓榕才嘴角带血的从洞中爬起,低垂着的眉眼里,闪过分分怨毒。 苏白瑜仍旧是那副柔和的神情:“如今,长老可服?” 赵泓榕倒也能屈能伸,抬手作揖:“拜见宗主”。 苏白瑜嘴角含笑,眼眸的深处是掩藏的杀意与算计。 相比于明熙宗,时墨玉没有那么的质疑声,宗主即位大典没有那么多的麻烦,安然过去了。 明熙宗与衍剑宗底下的弟子偶尔脑袋凑一起便开始蛐蛐。 有外门弟子不解问“为何咱们明熙宗宗主上位便有那么多人挑衅,时宗主却没有” “你傻啊,玄墨真君乃玄铃界剑术第一人,是嫌自己修仙路上活太久了才去惹他?” “那婉瑜真君实力也不弱啊” 一内门听后,老神在在的打开扇子扇了扇:“这你就不懂了吧,婉瑜真君既是女子,实力自然比男子弱了几分,被挑衅倒是实属正...” 话音还未落下,便是一道剑气斩来。剑气的主人是内门里天赋不错的女弟子。 那内门弟子看清来人,虽与自己一般身着深蓝色宗服,但却是生面孔,语气愠怒:“找死?” 女弟子不欲废话,直接动手。 那内门弟子也准备给她点颜色看看。 然后。不出半刻,那位内门弟子被女弟子按在地上打,可嘴里仍不忘放狠话:“你活腻了?你给我等着,本少爷日后定要叫你好看”。 女弟子不语,只一味的出拳。 拳拳到肉,看着都疼。 少女将人打得鼻青脸肿后:“既然觉得女子便是弱者,那你现在还不是被女子按在地上打?”话落,少女施施然,走了。 沐家的大少爷沐鸣何时受过此番羞辱? 沐鸣回沐家告状了。听着小弟报来的名字,沐鸣阴森森的笑了笑:“明熙宗内门弟子施诗,给我等着”。 风波四起后,到底是归了宁静。 ①镛为钟别称,原文为苏轼石钟山记中的“桴止响腾,余韵徐歇”,此处改为镛止响腾,余韵徐歇意在写钟声不绝 ②出自刘长卿《送灵澈上人》。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荷笠带斜阳,青山独归远。 这篇是前提,埋个小伏笔,下一篇女主出场 第一次写小说,有什么意见可以提,作者尽力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苍苍竹林寺,杳杳钟声晚 第2章 旷课二人组 十七年后。 明熙宗泮宫内,泮宫丹青长老看着空无一人的亲传弟子座位,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咬牙道:“时杳与盛云州又迟到,为了不耽误时间,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然而,一上午两节课毕,时杳与盛云州都未曾出现,丹青长老气笑了:这俩小兔崽子进阶了,不迟到开始旷课了。 被丹青长老记挂着的时杳躺在明熙山山下听雨阁的贵妃椅上悠哉的吃着荔枝:“别说,这荔枝还怪甜的。” 盛云州用手捻着颗葡萄:“什么时候回去?今日上午我俩逃课,估摸着这会已经传入师父耳中了”。 时杳满不在乎的摆手:“那又如何?你我都是地阶灵根,可是修真界稀少的苗苗,阿娘总归会轻拿轻放的”。 天上的金乌西斜,淡金色笼罩住整座明熙宗,来来往往的行人,日子格外的静谧。 时杳望向天空,看了看天色:“不过也有些晚了,走吧回去了。”紧接着又道:“日子当真是无聊,再过几日宗门放假,可以去隔壁宗找枝枝玩”。 盛云州:“也行,正好许久不见沐泽与江攸介了”。 时杳没有本命剑,无法御剑,也就只得慢慢走回宗门。 “沐大少爷屡次挑衅,只会狗仗人...” “师兄有听到什么声响吗”时杳歪头。 盛云州仔细听了听:“西舍的动静” 时杳挑眉,不由感叹,师兄牌顺风耳,谁用谁说好。 盛云州失笑。只是修为高些的缘故。 西舍的背后,一群着深蓝色,雾灰色宗门服的弟子围着少女。 施诗见仍旧是这群人,嘲讽道:“十五年来同样的招数,沐鸣,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那又如何?本少爷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跪着向我求饶,小爷倒是要看看你一把下品灵剑够你撑到何时”。为首的少年哼笑。 施诗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提出玄剑剑便准备动手。 沐鸣正准备恬不知耻的搞群殴时,脸上突然糊了一把泥。 污泥混着脏水,隐隐发臭,叫人生呕。 沐鸣愣了一下,便开始怒吼:“谁!” 身边的一位练气后期的小弟忙掐净尘术,为沐鸣清理,只不过不管打了多少个净尘术,脸上仍旧隐隐有臭味。 时杳极其没素质的咪笑着,大方承认:“是我干的”。手中还残留着刚才的点点污泥。 盛云州嫌弃的不行,给时杳掐了几个净尘术,一样的,去除不干净... 沐鸣怒了,瞥见少女是浅蓝色宗服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时杳,你别太过分!” 时杳眨了眨眼,无辜道:“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女子,你说我过分?” 时杳抬了抬下巴,抓住施诗的手腕,头也不回高冷道:“与其抓着一个内门弟子不放,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修为,比我大十七岁修为都没我高”。最后一句,故意拉长语调:“真菜啊”。 “哦对了,提醒一句,泥里混了灵兽的排泄物,记得多用几遍清洁术”。 沐鸣脸涨红。 走了一小段路,时杳才嫌弃的将手拿开:“这味怎么老是散不掉”。 盛云州乐了,幸灾乐祸的笑:“伤敌一千,自损百八”。 时杳不想理自己师兄,转头对一旁少女问道:“他们经常这般么?” 施诗点了点头,又解释了前因后果。 时杳若有所思,没有说话。过会才问:“还不知师姐名讳?” “内门弟子,施诗” 时杳说道:“他们若是再犯,可以找执事堂堂主,哦对了,有条件可以用留影石录下来。” 施诗面上闪了分不自然:“我不是家族弟子,父母皆来自凡人界”。 隐深意:穷。 时杳低头从戒子袋中翻出几块留影石和伤药递给施诗。 施诗也没有别扭,低声道谢,并保证以后会还。 时杳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送走施诗后,鼻尖的臭味萦绕,时杳不胜其烦,当即去了未央殿找娘亲。 “娘!你的宝贝回来啦”。时杳笑嘻嘻的踏入主殿。 苏白瑜看了眼时杳,便掐了个净尘诀给时杳,时杳瞬间感到身心通畅,随手拿了块酥饼往嘴里塞。 “今日怎么没去泮宫?”苏白瑜正批阅宗门折子,处理宗门大小事务,头也没抬的问。 时杳嘴中塞满点心。“今日是丹青长老授课..嚼嚼嚼...无聊的紧,嚼嚼嚼...不想去”。 苏白瑜放下手中的笔:“基础阵法第二十八阵——镜花水月可练会了?” 时杳紧急喝了口茶,将酥饼咽了下去,起身,走到未央殿中央。 苏白瑜隔空关了殿门。 时杳立于大殿。 少女眉目间早已没了昔日的玩世不恭,眼神里迸发的,是冷漠与肃杀。 时杳食指与中指伸直,其余三只屈扣,手中凝出灵力,不急不缓开始结印,设下生门后,心中默念口诀“虚实相生”。 口诀语毕的刹那,妖冶的海棠花毕现在法阵内,散出点点紫光。 时杳抬头,见母亲点了点头,随便用脚往东南位方向不远处踹了一脚。 阵法自动破除。 “不错,阵法继续往后学吧”。苏白瑜欣慰的笑着。“对了,切记,你是天阶水灵根的事不可让旁人知晓”。 时杳不满哼唧唧道:“封口费呢?娘,你没点表示吗?” 苏白瑜笑笑,随手往桌子上丢了袋灵石。“够么?” 时杳当即狗腿道:“爱你呦娘亲”。拿了灵石她抬脚要走。 苏白瑜:“今日旷课,记得叫上云州打扫藏经阁”。 时杳刚抬起的一步顿住,神色恹恹的应道:“哦” 第3章 儡衹 藏经阁内,时杳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地,时不时还和盛云州唠两句。 “二师兄,算算日子,大师兄该出关了吧?” 盛云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昨日你去找师父时大师兄便出关了”。 时杳撅了撅嘴:“太让我伤心了,大师兄出关都不来找我”。 “谁说我不来找你的?”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屋外传来,似清铃般叮响,清冽中带有一丝令人安心的暖意。 顾怀瑾,明熙宗大师兄,首席大弟子。 听到熟悉的嗓音,时杳的眼睛亮了亮,急忙跑到来人的面前。“大师兄你来的正好,快来帮我扫地吧”说着,时杳将手中的扫帚递了出去。 顾怀瑾低头看见时杳一双眼里藏着无数星星,亮晶晶的。 顾怀瑾从未拒绝过师妹,此番也不例外,接过扫帚就开始尽职尽业的扫了起来。 时杳乐颠颠的找了个蒲团坐下,双手捧脸,歪着头瞧两位师兄。 大师兄顾怀瑜眉目如画,眸中似含着一泓清泉,笑时眼角微弯,如春风拂过湖面,漾开浅浅涟漪。 二师兄盛云州眉眼如刀裁,眼尾天生一抹薄红,似胭脂晕染,眸光流转间如灼灼焰色,不笑时也自带三分明艳。 时杳心想自己师兄当真是好看,叫人移不开眼。当然,如果忽视他们正在干什么的话。 时杳正发着呆,突然怀中掉进了本书,少女低头捞起来定睛一看《儡衹:觉醒意识后,我反手把主人炼了》。 “小师妹,你莫不是被人夺舍了?今日居然会看经卷了”盛云州边扫地边打趣时杳。 盛云州说话时,顾怀瑜递了包桃花酥来:“糖水铺刚做的,还热着”。 时杳接过糕点又瞪了盛云州一眼:“你才被人夺舍了呢,这是本画本子”。还将手中的书举起晃了晃“还是大师兄好”。时杳又往嘴中塞了块桃花酥。 “是吗,我看看,藏经阁内竟会有画本子?”盛云州将扫帚往顾怀瑜怀里一塞,就将脑袋凑来书前。 拿着两把扫帚的大师兄:“......” 时杳翻开书的扉页... “第一章:无心造物 羽墨立于山巅之上,衣袍猎猎如旌旗。他面前悬浮着一具人形傀儡,通体由千年凤凰木淬炼而成,胸腔中部深处是一颗玄晶,也是整具躯体的核心。” “豁,练傀儡的?”盛云州惊叹:“不过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时杳翻个白眼,不想理盛云州接着往下念。 “‘三百六十日淬炼,终得此物。’羽墨指尖划过傀儡冰冷的胸膛,在那里,一滴赤红如火的凤凰血正在琉璃容器中。 羽墨迫不及待掐诀念咒,那滴精血如受感召,没入傀儡心口。刹那间,傀儡周身浮现出赤红纹路,如同血脉般在木头躯壳下蔓延。羽墨眼中精光暴涨:‘以凤凰精血为引,此傀儡当超越前人所有造物!’” 念着,时杳有些疑惑:“凤凰不早就绝迹了么?” 盛云州抢了块时杳的桃花酥,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莫不是傻?都说了这是画本子了”将最后一口桃花酥咽下,一把将书抢过“行了,我来念吧,你一旁听着就好”。 “然则天有不测之云,九天之上乌云汇聚,雷光如龙蛇游走。羽墨脸色骤变:"九天玄雷劫?怎会..."话音未落,一道紫雷劈空而下,作为他逆反天地法则试图创造不合规则的创造品的惩罚。千钧一发之际,羽墨为自保本能地将傀儡挡在身前。” 时杳听的昏昏欲睡,盛云州坏心眼的笑了笑 “"轰——!"”盛云州超大声。 时杳成功清醒,她看着声音来源,微笑。 盛云州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咳咳,小师妹我接着给你念”。 “雷光贯入傀儡躯壳,那滴凤凰精血突然沸腾,与天雷之力交融。羽墨被余波震飞,口吐鲜血,却见傀儡悬浮半空,周身雷火交织,天雷没有再追着羽墨劈,而是试图毁掉傀儡。剩余八道雷劫接连劈下,每劈一道凤凰木便脆弱一分。 直到凤凰木被劈焦雷云才散去。 羽墨踉跄走近,发现傀儡早已被劈的面目全非,羽墨闭眼叹气,有些颓然的坐到地上,控制傀儡将废品丢了。” 时杳瞪大眼睛:“不是,他就将凤凰木这么水灵灵的丢了?”时杳咬了口饼,抨击道:“浪费可耻”。 “第二章:暗夜觉醒 置于泥泞里,被劈焦的傀儡手指自主的微微颤抖。 而羽墨洞府里,"可惜再难寻得凤凰精血。"羽墨叹息。 到了夜半时刻,傀儡苏醒,并有了自主意识,他知晓羽墨赋予他的一切知识,不必自学便是生来拥有。” 看到此处时杳啧啧称奇,自言自语道:“十年寒窗苦读归来不如新生傀儡”。 盛云州也在一旁愤愤不平,这也太幸福了吧? “第三章:弑主之夜 傀儡知晓自己的由来,有模有样的学着人类修士为自己取名:玄凰。 玄凰顺着记忆来到了羽墨洞府,找到了正在练新傀儡的羽墨。 而羽墨显然也看到了自己多练制的傀儡。” 时杳听得有些不耐烦了:“师兄,要不别念了?你看完以后给我讲大概吧”。时杳打了声哈欠。 盛云州应了声接着往后看,但没过半刻,突然热情洋溢把时杳拉了回来:“不行,这章包好看的,相信我”。 时杳一脸不信。 “相信我”。 “行吧,那你接着给我念吧”。时杳满眼写着: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你...不仅活着还有了灵智?’羽墨后退半步,随即狂喜,"天哪,我竟真造出了有灵傀儡!"他伸手想触碰玄凰面颊,却被一把扣住手腕。手指如枷锁,令他动弹不得。 "为什么创造我?"玄凰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没有一丝温度。 墨阳子强自镇定:‘自然是为侍奉主人,完成指令。’” “芜湖,侍奉主人?”时杳来兴趣了。 “‘侍奉?’玄凰金瞳内火焰升起,‘天雷落下时,你以我为盾。’它指向角落里新制的傀儡,"你制造它们,如同制造工具。 冰冷的机械音,语气里是不可忽视的愤怒。 羽墨蓦然感到恐惧,左手暗掐法诀,一道青光射向玄凰核心处。然而玄凰只是侧身偏过,青光击中墙壁炸开碎石。 ‘我是你创造的,自然知晓你赋予我的所有。’玄凰收紧手指,羽墨腕骨断裂,嘴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包括你的...所有。’ 羽墨面色发白,终于崩溃:‘你...住手!’” “哇,这么刺激,是要强制爱了吗”时杳兴奋了,特别是听到“呻吟”二字,更兴奋了。“我看这书也别叫什么意识觉醒后,我反把主人练了,直接改名叫《霸道傀儡强制爱,柔弱主人哪里跑》”。 盛云州拍了下时杳的脑袋:“不是,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废料,人家拿它挡天雷了好嘛?怎么可能强制...咳”。 时杳理直气壮:“那他说了住手,后面干嘛了” “他说:我可以给你自由,教你修炼之法,然后...”少年卖了个关子。 时杳急眼了,抓住盛云州的肩膀就摇:“快说,他们干嘛了?” “咳咳,别摇了,我说...”盛云州抬手挡住师妹的动作。“然后玄凰将羽墨杀了,又自称玄羽真人,混入了三大宗门之一当了长老,背地里研究血祭启灵阵法,成功赋予了新的傀儡意识”。 “不过故事到这里便草草结束,书面上未写何人所著,故事明明未完,写书人也似乎并不想就此停笔,可偏偏故事的结局是空白的,就好似有人刻意阻拦一般...” 谁也不知故事的结尾是什么,可时杳却脑中不自主想起一个人:墨阳师叔。 曾经阿娘讲过墨阳真人一手傀儡之术登峰造极,不过却在十五年前突然失踪,至今未有消息。 回忆过于久远,倒是记不清了,她晃了晃脑袋。 “小师妹,在想什么呢?”一只骨节分明的素手在她眼前晃晃。 时杳:“师兄可知墨阳师叔在何处?” 盛云州疑惑:“墨阳师叔这人对傀儡痴迷的紧,指不定又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练傀儡呢”。 顾怀瑾将扫帚摆好:“小师妹莫不是想学练傀?” 盛云州瞪大了双眼:“大师兄你将藏经阁扫干净了?” “嗯” 时杳成功被带偏,没有再想画本子的事情:“耶耶耶,我就知道大师兄最好啦”。 顾怀瑜有些无奈,宠溺的笑了笑。 第4章 衍剑宗 “太好了,宗门终于放假了,人都要累死了”时杳双手举过头顶奔向山门,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顾怀瑜和盛云州有些无奈,手中还拎着时杳给杏枝的礼物。“小师妹,你跑慢些,别磕着了”。 到了衍剑宗,时杳三人没有任何限制的进入,去衍剑宗跟回自己家一样。 “枝枝,我们宗门放假啦,我都好想你。” 杏枝,衍剑宗二师姐,人间皇室公主。 彼时的杏枝正在做糕点,手中还沾染了不少面粉,听到时杳的喊声后,刚一转身,便被时杳扑了个满怀。 “杳杳别闹,等下你身上沾了面粉可不好。” 时杳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桌前:“在做桃花酥?” “嗯,每次宗门放假你都来串门,想着就做些你爱吃的。”时杳手中捏着桃花状的糕点。“我房里有画本子,你若是无聊可以去看”。 时杳听后“嗖”的一下窜入了杏枝房内,顺便把带来的小玩意顺手丢在地板上后,就去书架上扒拉书看。 * 书桌前,衍剑宗亲传弟子,五大世家沐家嫡系沐泽正伏在桌前抄写心法。 “沐泽,宗门都放假了还这么勤奋刻苦”,盛云州不满道“把朋友晾在一旁,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沐泽头也不抬:“大师兄日日盯着我和师姐的功课,若是不写便关禁地,你一边去,别来害朕。” “啧啧啧”盛云州翘着二郎腿虚假的同情道:“你真惨”。 顾怀瑜冷不丁插问:“江攸介呢?” “大师兄在禁地练剑”。 顾怀瑜道了谢就御剑去了衍剑宗后山。 前任衍剑宗宗主江守清与明熙宗宗主柠岁是夫妻,而现如今的时墨玉与苏白瑜亦为夫妻,所以连带着两宗弟子关系好极了,向来不分你我。 禁地内的浣剑池终年飘雪,雪落化水,而池水无风自动,时而泛起细微的涟漪。 浣剑池的水早已被少年一手冰封而凝住。 江攸介手持藏渊剑扫过雪幕,激起的冰晶在半空凝成剑形。他旋身劈斩,每一剑都带起螺旋状的气流,将飘雪卷成七条白龙。 少年一袭浅蓝衣裳,衣袂在飞雪下翻飞,剑影流转,清亮如霜。 浣剑池入口传来异动,江攸介眉头一皱,随手几道冰锥向来人刺去。 顾怀瑜刚抬手轻松挡下后,便是贴脸而来的剑气,顾怀瑜忙急忙侧身偏过,可仍被剑气斩了衣角。 “杀气这么重?”顾怀瑜浅笑,面上不见恼怒,语气温和。 江攸介看清来人,有些意外,声音冷硬:“你来做什么”。 “无事便不能来?” 江攸介盯了顾怀瑜的脸许久,收回目光。“来切磋”。 “不来”顾怀瑜又想了想说:“晌午了,该吃饭了”。 “我已辟谷,对口腹之欲没兴趣,”。江攸介又认真道:“切磋”。 顾怀瑜笑笑:“成啊,但是打完得去吃饭”。 江攸介没有说话,直接出剑,算是默认。 顾怀瑜唤出清梦挡住杀招。少年剑光如月,剑势似风,挥剑时如拂过一场温柔旧梦。 而藏渊则是九式藏锋,一剑破渊,又凶又冷,暗藏杀机。 二人打的难舍难分,清梦与藏渊也互不相让,直到时杳传音,才就此作罢。 饭桌上,时杳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鸡腿却无法动筷子,心中泪流成河,大师兄跟江攸介怎么还不来啊! 等到顾怀瑜来,就看见自己的小师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菜,失笑,温声道:“小师妹抱歉,来得有些晚了”。 时杳在听出是自己大师兄的声音后,抓起筷子就开始炫饭,在啃了两口鸡腿后才含含糊糊问:“大师兄你刚刚干嘛去了?” “陪攸介练剑”。 餐桌上,四位亲传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 是的,四位亲传,因为顾怀瑜在温和浅笑的听着,江攸介一言不发,板着冰山脸默默吃饭。 “杳杳,你们一放假就来找我们,不用补功课的吗?” 时杳夹菜手顿了顿,“功课?那是什么东西?我和二师兄平时里迟到早退,没听到过长老说的功课”。 沐泽,杏枝:“......” 衍剑宗的其他弟子看着六人齐聚,江攸介也在,不由窃窃私语了起来。 “倒是稀奇,大师兄不是辟谷了吗,怎么也来吃饭了”。 一旁的人压低声音:“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么多年来,能和大师兄有交流的也就顾怀瑜了,刚刚大师兄还是和顾怀瑜一起来的”。 时杳筑基初期的修为,听两个练气期的修士说话不算难事。 旁人听着这话,并不觉得奇怪,但在时杳这个骨灰级画本子阅读者耳里却变了味。 时杳狂压上扬的嘴角。 时杳吃饱后满足的擦了擦嘴:“我要去找下我爹,你们先玩”。 天衍阁,时墨玉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的看着书,面目凝重。 时杳不知道自己爹现在的状态,只一脚踹开大门,大喊:“爹”。 时墨玉手一抖:“......” 时杳进门就眼尖的看到时墨玉在研究的东西。 “血祭启灵?”时杳皱眉,犹豫了好半天才缓缓问出自己的心里话:“爹...你要当邪修了吗?” 时墨玉:“......” 时杳见自己爹这个样子,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猜中了,贱兮兮的凑过来:“爹,你知道的,什么东西最能封住我的嘴,不然回去我就告诉阿娘”。 时墨玉无奈:“是以后很重要的一个东西,还有我不是邪修”。 时杳泄了气:“哦”。 时墨玉笑笑,摸了摸时杳的头:“不过今日你看到的,不可与人言。” 时杳坏笑,正要说什么,只见时墨玉拿了一袋上品灵石给自己。 “封口费”。 杳杳心情:阴转晴嘻嘻。 “近日修炼可有麻烦?” 时杳歪头想了想:“爹,旁人都有自己的专属功法,为何我没有?还有,我都筑基了,除了玄剑都不认可我,我真的是地阶中品水灵根吗”。 时墨玉只言:“命定之剑,时机到时,自会相见”。 “爹,你去当神算子吧,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时墨玉:“......”。 第5章 摇光殿 “受不了了,怎么还不放假啊,我感觉我已经读了好久的书了!”时杳趴在学堂的桌子上,表情呆滞,眼里没有对知识的渴望,全是对假期的思念。 “小师妹,清醒点,现在才刚开学三天”。盛云州毫不留情的戳破时杳的幻想。 时杳委屈巴巴的:“二师兄”。 “别想了,开了三天的学,我俩逃课逃了两次,今日若再逃,免不了重罚”。 话落,一个“乐观热爱学习且有素质”的小女孩悄悄的碎掉了。 恰逢此时丹青长老进来上课,正好听见了师兄妹二人的对话。 “时杳,上个课便这般痛苦?你们两个能不能学学隔壁宗杏枝和沐泽,你们天天欠作业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丹青长老面上,是三分羡慕七分恨铁不成钢。 时杳默默坐正,装的一脸乖巧。 晚上,时杳正在二师傅风清羽院里下棋。 暖光下,少女着一袭淡蓝色衣裙和对面墨蓝色衣袍的男子对弈。 “不行不行,师父你不可以下这里,我要下这,你收回去。”少女有些娇蛮的声音在宁静的院落响起。 “又悔棋?第几次了?”风清羽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带有几分很难听出的金属摩擦声和几分无奈。 时杳振振有词:“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悔呢,我这叫灵光一闪,脑子清醒后的迷途知返”。 “你是读书人?” “我不管,我要下这里,师父你变了,你现在都对我不耐烦了。”时杳开始耍无赖。 风清羽没有说话,默默将落子收回。 时杳开心的在那处放上自己所执的黑子。 “叮”置于桌上的传讯玉简响了响,时杳顺手拿起来看了眼。 “怎么了吗?” 时杳抓着玉简,从凳子上起身。“阿娘叫我去未央殿,说是有事,师父我晚些来找你练剑。” 风清羽点点头,待时杳走后,望着那道蓝色身影,眸色深沉。 * “娘,怎么了?”时杳踏入殿门。“嗯?师兄怎么也在?” 苏白瑜坐在宗主位上,身左侧是泮宫宫主和丹青长老,盛云州和顾怀瑜立于大殿。 时杳心道不好,自己近日干过的好事在脑中疯狂运转。几秒后,时杳仍旧不解,寻思除了旷课自己可是老实本分的什么都没干。旷课昨日已经被教训过了,排除。 时杳乖巧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宫主,丹青长老好”。 苏白瑜一眼就看出自己女儿在想什么,温和笑笑,开口解释道:“这次不罚你,是来通知你们三个事情的。” “哦”时杳随意的应了一声,就往旁边拖了把椅子,大爷似的坐着。 苏白瑜,丹青长老,泮宫宫主三人齐齐眼盲,装作没看见。 不想多看时杳这个街溜子一眼,怕忍不住动手。 “明日起,我们宗与衍剑宗的亲传弟子一同在摇光殿同上课”。 顾怀瑜和盛云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妙。 时杳倒是心大,开心的拍了拍手:“那可太好了”。摇光殿与南雨铺挨得近,以后更方便逃课看画本子了。 “行了,没什么事情,你们三个回去吧”。 时杳见时辰还早,就回了风清羽那。 “为师在书房。” 时杳刚踏入院内,就收到了师父传音,脚尖一转,去了书房。 时杳到书房门口后,单手扣了扣门:“师父,可以进吗?” “可”。 时杳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十分熟练的给自己沏了杯茶。 风清羽随手把先前练的基础剑诀丢给时杳:“还差最后一式,自己先看,记住了喊我”。 时杳一下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开始记剑诀,记住后,时杳准备喊师父,不想刚偏头,就看见书桌上稿纸下隐约掩埋的书——血祭启灵阵。 相比于时墨玉桌上的一面纸,这次却是实实打实的一本书,更为详细。 时杳不动声色的扫过:“师父,剑招已记住”。 “走吧,去院落。” 走在青石板上,时杳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刚刚去未央殿,你阿娘责罚你了?”风清羽向来无波的语气里有了担心。 “没,阿娘说以后我们三位亲传弟子和衍剑宗的三个一起上课,在摇光殿”。 风清羽藏在衣袖下的手紧了紧,夜色将他微皱起的眉头隐下:“怎么突然在一起上课了?” “我与师兄日日逃课,丹青长老忍无可忍,害得大师兄一起,让我们三个去学学他们的学习风气”。 风清羽:“......” 一刻钟后,时杳方才将最后一剑诀练会。“师父我练熟了,先回去了”。 风清羽喊住时杳:“等一下,先去一趟璇玑楼”。 时杳默默抱紧芥子袋:“去那干嘛,璇玑楼的东西贵死了,我没钱”。 风清羽不想解释,唤出无相剑,强行将时杳抓来剑上,便御剑去往璇玑阁。 璇玑阁顶楼。 “莫掌柜,可有上品飞行法器?”风清羽强行揪着时杳来了顶楼。 莫掌柜见来人是风清羽,立马堆出微笑脸:“当然有的,来看看这几样”。 “这件名为星槎,槎身如枯木虬枝,却隐含星辰之力...” 风清羽打断莫掌柜说话,“不必,要女孩子用的”。 莫掌柜听后笑笑,立马会意道,“那风长老可以看看这些”。 “流云绫、九天羽扇、玉莲台,这些都是本店顶好的法器”。 风清羽想了想,问:“可有类似桃花的?” “自然是有的。此物唤桃夭云,由五片巨大桃花瓣组成,花瓣边缘泛着淡粉色光晕,中心为柔软的花蕊坐垫。飞行时花瓣微微开合,如同绽放状态,身后飘落零星花瓣...” 话未说完便被风清羽打断:“功能如何?” “功能是花雨护盾和香气萦绕,遇到危险时花瓣闭合成花苞,形成防御结界以及可以散发清甜桃花香,安抚心神。” 风清羽看着时杳亮晶晶的眼睛。大手一挥,财大气粗道:“便这个吧,多少灵石”。 莫掌柜嘴角不受控制的翘起:“五十万上品灵石”。 风清羽是练傀师,不差钱。 时杳瞪大双眼,看着风清羽甩灵石的样子,最后告诉掌柜:“给我徒弟,为她买的”。 拿着桃夭云的时杳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发什么呆”风清羽撇了眼时杳。 “在想师父您刚刚甩灵石的样子简直太帅了”。 狗时杳腿。 “少贫嘴,为师只是担心摇光殿路远,你走过去若是迟到了,丹青还要来我面前念叨”。风清羽脸上挂起淡笑,冷哼一声,嘴硬说着。 时杳看着如今的风清羽心笑,心中窃喜,因为师父刚来时笑容僵硬,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旁人都说他的师父是个傀儡人,不会笑,也没有情感,白瞎了一张俊脸。可如今看来,师父才不是傀儡呢。 第6章 旷课四人组 寅时四刻,天穹仍浸在浓墨般的夜色中,唯有东方一抹极淡的鱼肚白隐约浮动。 "铛——"。一声清越的晨钟自问道峰顶荡开,音波裹挟着灵力涟漪,穿透云海,惊散栖在古松上的鸾鸟。 “小师妹,打铃了,如今我们在摇光殿上课,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盛云州急切的敲响挽月阁的门,喊人时还用了扩音符。 时杳被吵醒,睡眼朦胧的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回道:“知道了”。 没一会,挽月阁的门便被打开。 盛云州意外的挑眉:“小师妹,平日里不打扮便罢了,我们几个都熟了,如今可是与衍剑宗那几个一起上课呢”。 顾怀瑜见师妹披头散发的样子,欲言又止。 时杳平日里起的晚,大多数时候是带着簪子去学堂挽发。 时杳又默默回去扯了两根鲛蓝色的发带和玉珠,走到门外。 时杳:“走吧”。 盛云州,顾怀瑜:“?” “去的路上不是还要那么久嘛,路上再编头发”。 顾怀瑜点点头,唤出清梦,朝时杳伸手,“小师妹,我带你”。 时杳摆了摆手:“谢谢大师兄好意,昨日师父送了个飞行法器,叫我别迟到给他丢人”。 顾怀瑜浅笑应好。 盛云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发出了不甘的质问:“凭什么,我也要去找个二师父”。 时杳坐在桃夭云上,随手挽个流霞辫:侧编一束细辫,缀以珠玉,如晚霞流光。又从芥子袋中拿了把小镜子看了眼,完美。 盛云州看着时杳从女鬼到灵动可爱,默默御剑靠近了顾怀瑜。“还真别说,小师妹打扮起来还是有个人样的”。 顾怀瑜抬眼看着往嘴里塞包子,嘴巴鼓鼓像只小仓鼠的小师妹,浅笑温声道:“师妹一直都很可爱”。 第一次共同上课,时杳还是很老实巴交的准点到摇光殿乖巧的找了个位置坐着。 衍剑宗三人一来便看到顾怀瑜在认真的背心法,时杳与盛云州面对面坐着,手握毛笔在宣纸上涂画,你来我往的,似在讨论什么。 沐泽进来看到的便是这般画面,跨进门槛时挠了挠头说:“谁说明熙宗三位不爱读书的,这不很认真吗?” 杏枝笑而不语。 沐泽刚靠近便听到:“师兄你快下,估摸着时间还能来一局,不然等下无极长老来了”。 沐泽:? 再靠近些,沐泽便看见了下五子棋二人组。 沐泽:“......” 江攸介面无表情走到顾怀瑜身旁坐下,对于时杳三人的闹剧不予理会,只淡淡瞥一眼。 无极长老进来时便看见端坐着的六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时杳这孩子挺乖的啊,后开始上课。 半个时辰后,时杳脑袋磕到了桌子上,震出了声响。 无极长老:“......” 于是,时杳头顶了本书站在了最后一排听课。 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的课,时杳顶着两个黑眼圈,拉着脸,一副被吸干了阳气的模样。 “不行!我下午要逃课,无极长老课怎么比丹青长老还无趣啊!还我幽默风趣的紫阳长老”。时杳抓住盛云州的手臂:“师兄,跑不跑”。 盛云州也没好到哪去,强撑着听课,时不时还被无极长老点名,难兄难妹当即一拍板,决定下午跑了。 走之前还对杏枝,沐泽发出友好邀请:一起吗? 沐泽有些唯唯诺诺,想到大师兄的拳头,还是说出了:“不...” 而杏枝向来循规蹈矩,对于此番离经叛道的行为还有些不习惯,温声拒绝了。 盛云州和时杳两人自己跑了,留下杏枝与沐泽在风中凌乱。 而下午,无极长老有事,临时换了丹青长老代课,丹青看着空下的座位,微笑的说道:“今日我们讲清心诀”。丹青面上风轻云淡,而手中,是捏碎了的粉笔灰。 因着时杳与盛云州的缺席,两宗门的大师兄学识渊博,于是,回答问题的“好事”落到了杏枝和沐泽身上。 二人苦不堪言。 高台之上,清心诀的金色符文悬浮半空,流光隐现,而负责今日讲授的丹青长老一袭墨青道袍,银发高束,目光如古井无波。 “清心如水,大道天成”丹青长老对着经书念着,忽抬头:“杏枝,你且解‘无妄无我’何意”。 杏枝刚才的清心如水还未悟透,如今又来,支支吾吾道:“无妄者...” 顾怀瑜见杏枝这般模样,传音道:“无妄者,不逐外邪;无我者,神归太虚。《清心诀》第三章有言,执念生障,空明见性”。 杏枝答后坐下时悄悄松了一口气,传了张纸条给顾怀瑜:谢谢。 沐泽则没那么好运,被罚抄清心诀十遍后,小狗难过。 课后,江攸介喊住杏枝,“刚刚顾怀瑜提醒你了吧?自己回去同沐泽一样,十遍”。 杏枝低垂着眉眼:“知道了,大师兄”。 杏枝在宗门中随排第二,但却和沐泽一般大的年纪,性子柔柔的,总是教人生出几分好感。 顾怀瑜见杏枝这般模样,犹豫了片刻还是温声安慰了几句。 时杳和盛云州在外面当野人回来后便看到了这幅凄凄惨惨戚戚的场景,二人不约而同露出同情的神色。 有了上一次的悲痛经历,杏枝与沐泽顾不得礼仪礼法当即决定加入时杳。 逃课四人组就此成立。 为了防止被抓,四人来到了...赌石坊门口。 盛云州谨慎道:“保守起见,先吃易容丹吧。” 早已吃了易容丹,已经化为一平平无奇的少女的时杳:“什么?” 盛云州:“......”忘了这位逃课界的鼻祖了。 沐泽还有些踌躇:“大师兄会来抓的吧...” 时杳毫不在意:“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杏枝将自己平日里练的易容丹分给盛云州与沐泽,四人改头换面后,时杳与盛云州大摇大摆的准备进赌石坊,杏枝与沐泽小摇小摆的跟着。 就在四人准备进门时,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拦住了他们:"几位客官,新来的吧?咱们灵韵石坊有个规矩,得先验资才能进。" 时杳与沐泽不必多说,五大世家嫡系的财力自然是够的。盛云州阵法师,杏枝丹修,不差钱。 时杳随手解开一个锦囊,丢到桌上,扬了扬下巴,“看吧”。 小厮验过灵石后,忙谄媚陪笑:“客官里面请”。 杏枝:“刚刚打听了一下,赌坊分为三楼,一二三楼的筹码不同,价格依次递增,三楼最贵,开出的价值也越高”。 时杳一听,双手环胸,看着一楼有些杂乱的人群,吵闹的环境,有些烦躁,说道:“小打小闹多没意思啊,直接三楼吧”。 杏枝解释着:“三楼都是世家子弟,而且为防止有人作乱,一般需办卡才能上去。” 灵韵堵坊三楼的通行卡有三种:金卡(五百万上品灵石往上),银卡(一百万上品灵石往上),铜卡(五十万上品灵石往上) 四人逃课出来,身上没带多少钱,一起凑了凑,换了张银卡后。 "四位贵客,请随奴婢移步三楼。" 身着淡金色纱裙的侍女盈盈一礼,手腕上的玉镯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指尖轻点,地面上顿时浮现出一道由灵光组成的阶梯,在阳光下流转着华贵的光泽。 时杳拿着刚买的桃花酥,眼睛一亮,兴冲冲的拉着杏枝:“走走走,就这安保程度,江攸介保管抓不到我们”。 四人拾级而上,越往上走,周围的灵气越浓郁。"四位贵客,这边请。"侍女引导他们走向大厅一侧的半封闭雅室。 雅室用一道水幕般的结界与大厅隔开,内部陈设极尽奢华。 侍女恭敬的介绍着:“原石都在大厅中央,各位可以自行购买,有需要可以唤奴婢。” 盛云州点点头:“明白了,你可以先退下了”。 真到了这一步,时杳才想起一件事,机械的转头询问另外三人:“你们谁会挑石头”。 四人齐齐沉默,大眼瞪小眼,有些不知所措。 时杳扶额,“来吧来吧,这波啊这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四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大厅中央。别问,问就是气势要足。 正中央是一张通体由"鉴灵玉"打造的圆台,台面上刻着精细的阵法纹路,显然是用来放置原石进行鉴定的。 看着清一色灰扑扑的石头,杏枝眨巴了眼睛,决定先去一旁的找本入门册子看看。 时杳则不然,大手一挥就开始找不起眼的石头,毕竟画本子里都这么写的。 盛云州与沐泽全拼运气,当然了,这两人运气都不咋地。 半柱香后,四人各执一块石头在雅间会面。“走走走,开石头去”。 四人依次将石头置于鉴灵玉上,围了不少人过来。 第一块,玉脉断魂。 "可惜了这水波纹,竟是玉脉断魂之相。" 第二块,枯龙泣。龙形纹路原石切开后仅有零星玉渣,如同巨龙泣血。 "万金买的龙眠石,开出来竟是枯龙泣..." 第三块,寒潭冷。冰属性原石开出毫无灵性的普通寒铁。 "寒潭冷心,三万灵石打水漂了” 第四块,灵胎死寂。内部虽有玉质但灵气全失的情况,如同死胎。 "三寸玉皮下藏着灵胎死寂,作丹引都不够格”。 四位宗门天骄,出身顺风顺水顺财神,首次遭到打击。 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场,“走吧,还以为是什么神秘大佬,原来是富家子弟来当冤大头来了”。 四人:“......” 时杳挑了两块,待人群散后,默默又把最后一块摆上,放完后,双手合十,“运气不能这么差吧”。 半刻钟,鉴灵玉毫无反应,高阶修士一眼穿时说:"此石胎息全无,怕是石心空空。" 时杳:真的难过了。 第7章 禁地 时杳不信邪,非自己要切开看看,盛云州也由着她来了,反正切前面四个也花了不少灵石了,不差这一个。 石台上,那块不起眼的灰褐色原石静静躺着,表面粗糙如老树皮,隐约透出几丝霜白色的纹路。 切石师傅随手拿了柄普通的刀切下,不曾想第二刀切下时手便被寒气冻伤。 时杳看出不对劲,伸手凝出灵力探查。手瞬息收回,“石头边缘有东西阻隔,所以才会胎息全无,是冰属性原石,冰性极强”。 “那这给谁啊,我们四个可都不是冰灵根”。时杳水灵根,沐泽雷灵根,杏枝火灵根,盛云州风灵根。 时杳满不在乎道:“给江攸介呗,那冰块脸不是冰灵根吗?” 切石师傅同样也看出不对劲,换了柄寒玉切灵刀,刀身薄如蝉翼,刃口泛着幽幽蓝光,专门用来切开冰属性原石,以免寒气损伤玉髓和切石人。 继续切下第二刀,刹那间—— "铮!" 一道刺骨寒气如银蛇窜出,原石裂开的缝隙里迸射出冰蓝色光芒,整个石坊的温度骤降,地面凝结出一层薄霜。 "嘶——好强的寒气!” 切石师傅神色凝重,刀锋一转,沿着石纹缓缓划开。石皮如冰雪消融般剥落,露出内部晶莹剔透的玉肉—— "是冰魄玉!而且是带星髓的极品"。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时杳抢了冰魄玉塞杏枝怀里就开传送阵。 盛云州皱眉,心道不好,正准备喊其他三人走时,自己已被传送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 时杳推着沐泽,招呼盛云州:“叫大师兄来,否则我们今日便是被杀人夺宝”。 “小姑娘懂得挺多,识相点就将冰魄玉交出来,还能保全你一条命”。来人是四五个壮汉,还有一位元婴期的修士。 反观时杳这边,最高境界的盛云州也不过金丹,还是个脆皮阵法师。 “虚实相生”时杳话落,指诀打出第二十八道阵法,镜花水月骤现。 “镜花水月是基础阵法,困不了他们多久,走”。 盛云州垫后,走时还加了道杀阵。 但追杀他们的可不止一波人,跑了没多远,就又被追上。 时杳见追来的这波人,修为没上一波高,朝沐泽喊道:“沐泽,护住枝枝”。自己拿出玄剑,与盛云州打配合。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点头。 时杳剑指苍天,浑身灵力灌入剑身,玄剑绽放刺目银光。盛云州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凌空画出一道复杂符纹,猛地拍在时杳后背—— "天剑符·启!” 巨剑虚影瞬间凝实,剑身上浮现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斩落!时杳全力一击,打伤数人。玄剑也应声而碎。 而想要偷袭杏枝的,也早就被沐泽和盛云州布下的杀阵解决。 时杳强撑,从芥子袋中拿出另一把玄剑准备继续时,顾怀瑜和江攸介赶到,顺手解决了剩下的人,而在暗处观察的人,见是三大宗的亲传弟子,纷纷折回。 顾怀瑜看着有些狼狈的时杳,急忙走到时杳身旁,蹲下:“有没有哪里受伤?” 时杳笑嘻嘻的摇头:“大师兄我没事”。说着还转了两圈证明自己。 顾怀瑜松了一口气,便去问问杏枝如何,时杳则跑到一旁麻溜的摸了那群已死修士的储物袋,江攸介脸色不善的找上时杳。 “时!杳!” 时杳正收着储物袋高兴着,冷不丁听到江攸介愠怒的语气,他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时杳心虚的低着头,"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什么?贪玩?任性?"江攸介打断她,冷不丁一道剑气,时杳忙掐诀抵挡,但修为差距有些大,被剑气划伤了脸。 “这般修为,不想着提升自己,还带着旁人不学无术,你们四个去禁地里面壁思过,什么时候学会了不逃课再出来”。 江攸介转身去罚沐泽与杏枝。 时杳愣愣的,摸着脸上被剑气划出的血迹,脑中还回荡着江攸介刚刚嘲讽的话语,心中怒火中烧。 两人动静太大,盛云州也注意到了时杳的脸色不好,慌忙过来给时杳涂药,“无事,你别理他”。盛云州担心时杳的情绪。 时杳:“他叫我们几个去禁地”。 顾怀瑜走了过来,神色担心:“小师妹,那...你去吗,你若不想可以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 盛云州抹药的手一顿:“那我们去哪个禁地,衍剑宗还是自家的?” “自家的吧,江攸介喜欢在衍剑宗禁地练剑,看见他烦”。 盛云州轻咳两声正想安慰时杳,只听时杳时杳看着江攸介的背影,咬牙切齿道:“江攸介给我等着,今日脸上这伤,我总有一天会还回来的”。 盛云州:“......” ... 天穹如洗,星河垂落,浩瀚的灵气凝结成雾,在禁地流转不息。 禁地内,时杳看着鼻青脸肿的沐泽,啧啧感叹道,“江攸介下手真狠啊”。嘴上说着,但还是将伤药递给了沐泽。 时杳突然想起什么,忙看向杏枝:“哦对了,枝枝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杏枝摇了摇头,又将赌坊内得到的冰魄玉拿出:“你脸上的伤...这个,你还要给大师兄吗?” 时杳有些意外的看着:“给啊,报复他我自有办法,不差这一个”。 正好顾怀瑜来了禁地给时杳送点心,时杳就托大师兄把冰魄玉带给了江攸介。 时杳百无聊赖的往嘴里塞桃花酥:“真的好无聊啊,来不来打牌?” 剩下三人齐齐摇头:“不行”。 时杳泄了气,“好吧”。 时杳只好静下心来,和其他三人一样打坐修炼,每一次吐纳,禁地内的灵气便如百川归海,涌入她的经脉,洗涤周身窍穴。 不知过了多久,时杳缓缓收功,周身灵光渐敛,眸中神华内蕴,显然已稳固了筑基中期的境界。她轻舒一口气,正欲起身在禁地里逛逛。 时杳陡然惊觉自己已不在原来打坐的地方,四周白雾笼罩,整处禁地透露着阴森古怪。 时杳试着喊了两声:“二师兄,枝枝,你们在吗?” 无人回应。 时杳的脚步声在浓雾中显得格外清晰,脚下枯枝断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白雾中骤现浅蓝色虚影,像一缕轻烟般在林间飘忽前行。 "阁下何人?为何引我来此?"时杳沉声问道,右手拇指已经抵在玄剑剑格上,随时准备出鞘。 虚影不语,只是不紧不慢的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时杳有没有跟上自己。时杳轻声询问:“你...是要我跟着你吗?” 虚影点点头。 时杳见其对自己没有恶意,给自己加了道防御灵气,将芥子袋中苏白瑜给的防御玉佩挂于腰间,便提剑跟上虚影。 跟着虚影走着,周身的白雾渐渐散去,盛云州等人的身影渐渐显露,三人正全身心打坐,全然不知,时杳已不在原处... 时杳跟随白色虚影穿过重重迷雾,四周景象逐渐变化。原本阴森的禁地竟化作一片幽静的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落斑驳光影,脚下是一条由青玉铺就的小径,蜿蜒通向深处。 虚影最终停在一处古朴的石台前,石台中央悬挂着的,是一柄白剑,通体如霜雪凝铸,剑身剔透如冰,剑锋流转月华清光,剑柄处缀一枚冰晶花蕊。 时杳的指尖刚触及剑柄,刺骨寒意便顺着经脉直冲灵台。那柄悬于石台的白剑发出清越铮鸣,竟自行跃入她掌心。 "握紧我,杀了他们。" 空灵的声音响起,石台迅速坍塌,周围景致突变,时杳足尖轻点后撤,无数傀儡双眼通红,一拥而上,时杳不可置信的呢喃:“有灵傀儡?” “不,他们都是半成废品”,白剑讥诮道:“用我杀了他们,或者...你死” 时杳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傀儡潮水般涌来。时杳旋身斩出一道圆弧,霜白剑气所过之处,十余具傀儡瞬间破裂。她突然发现这些傀儡破碎时,眼眶里的红芒会飘向剑身,被那朵冰晶花蕊尽数吞噬。 “他们在喂养你?” 白剑笑着:“是你在喂养自己”。随着冰晶花蕊的吞噬,时杳的修为再慢慢上涨,筑基后期,筑基大圆满。 当最后一具傀儡倒下时,染血的白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啸。时杳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 "看清楚。"剑灵的声音突然凝重,"这些傀儡是用哪个宗门弟子的骨灰烧制的。" 时杳的呼吸骤然停滞。她起身查看那些傀儡,终于认出某些傀儡腰间残破的玉牌,正是明熙宗,衍剑宗内门弟子令牌的纹样。 第8章 洛璎认主 时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傀儡为何还能用活人练”。 白剑没有回答,只自动飞旋而起,空灵的声音带有声声引诱:“契约我,我将是你最强大的助力”。 时杳:“你认可我?先前除了玄剑,没一把剑我可以使用”。 白剑满不在乎道:“你是天阶水灵根,除了我,谁敢认可你?” 时杳:“很好,原来是你这家伙害得我没有本命剑,被人嘲笑了许久”。话虽如此,时杳还是划破手指与白剑结契。"以魂为契,以血为引。" 结契成功时,时杳方才知道这把灵剑的名字——洛璎。 时杳不满道:“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洛璎:“等会,看见我剑柄上的霜花没?你跟他契约,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我灵识被封了”。 好家伙,买一赠一? 时杳:“合着你框我?” 洛璎理直气壮的回:“我有说我知道什么吗?” 时杳:“......” 时杳无奈,只能又将霜花契约了。 时杳的指尖刚触及剑柄上那朵冰晶霜花,整把剑突然爆发出刺骨寒气。她倒吸一口凉气,发现自己的手指竟与霜花冻在了一起。 "别动。"剑灵的声音从剑身传来,"它在认主。" 霜花开始缓慢旋转,六片冰晶花瓣依次亮起。每亮起一瓣,就有一道霜纹顺着时杳的指尖爬上手臂。她咬紧牙关,感受着寒气在经脉中游走的刺痛。 最后一片花瓣大亮,霜花猛地印在时杳右手腕内侧,与剑柄上的霜花一模一样。 时杳的识海里也多了道少女模样的冰灵体,若不是洛璎没有实体,时杳恨不得抓着洛璎摇:“我是水灵根,我契约冰属性的干什么?” 洛璎不自然道:“不是你要问问题的吗?再说了,我可是水属性的,天品剑诶,霜花是先天灵宝,你这血赚好不好”。说着说着,洛璎又有了些底气。 时杳板着脸,回了识海和刚契约的霜花沟通。少女缓缓睁开眼,“我叫霜蕊”。 霜蕊柔声道:“傀儡本不可用活人练,但他为了傀儡赋灵,才以活人试验”。 “他是谁” 少女摇头:“他本身是傀儡,但他已经多年没有来了,我早已记不得”。 洛璎此时又插嘴道:“若不是我自封灵识,现在早被他融了”。 时杳好奇问:“你不是天品剑么,他融你做什么?” 洛璎咋咋呼呼的,“傀儡赋灵需要凤凰精血,凤凰火知道吧,有灵傀儡由凤凰火制成,世间仅我一把剑可灭,不融我才怪。” 时杳冷笑:“那我拿着你,岂不是要被追杀”。 洛璎讪笑:“他不知道我的能力,我早已自封灵识了,而且我自带功法,你别丢我”。 时杳终于有了点兴趣,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功法呢”。 “在圆台底下,你多扒拉扒拉,应该找得到”。 时杳刨土刨了许久才找到一本皱巴巴的经书。 时杳不想说话了,将经书揣兜里,拎着剑回了禁地。 盛云州等人发现时杳不见时,慌忙告诉苏白瑜,苏白瑜赶来时,正巧看到时杳一身狼狈的出来。 苏白瑜忙走向时杳:“如何?可有受伤?” 时杳嘿嘿笑着:“没有呢,娘,我还契约了本命剑”。说话间,少女将手中洛璎举起。 苏白瑜看到洛璎的瞬间,讶异与担心在眼中流转,很快转为惊喜。 时杳眼力好的捕捉到了那抹担心,心下有了思考。阿娘都不曾过问这把剑的来历,却漏出担心的神色,到底是为什么?傀儡赋灵屡屡出现,这事没这么简单。 时杳记得洛璎的话,朝盛云州等人嘱咐了一句:“若旁人问起我的本命剑何来,便说我是在极地森林里得的”。 话落,时杳收起洛璎,乘桃夭云隐匿了气息就朝极地森林去。 苏白瑜明了时杳的担心,讶异于她的聪明,只传音道:“万事小心”。 时杳去了极地森林逛了一会,随手斩了几只灵兔后才找了处安全的空地,准备突破金丹。 时杳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将丹田内的灵气放出,境界随之攀升至金丹期。 极地森林上空涌来大片乌云,隐隐有雷光在云中穿梭。雷劫酝酿了许久,才开始尽数劈下。 时杳压根不敢以灵根属性筑起水罩,怕被麻死。只得以□□相迎。 “轰隆!” 粗如手臂般的雷电直往时杳劈来,她调动周身灵力,活络自身经脉,每一下的雷劫都是在淬炼自己。 第二道,第三道接连落下...终于九道雷劫劈完,时杳也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衣服被雷劫劈得破破烂烂。 时杳原地巩固了修为,直接御剑回了明熙宗。 盛云州看着时杳的模样,犹豫了很久才缓声问道:“小师妹,你逃荒回来了?” 时杳微笑。“吃不吃灵兔?极地森林里抓的。”时杳从芥子袋中摸出几只兔子出来。 盛云州来了兴致,“行啊,今晚烤灵兔吃”。 “走走走,你去烤,我去喊枝枝和沐泽”。 酒足饭饱后,时杳换了身衣裙就去找风清羽。“师父,我回来咯” 风清羽正在整理练傀儡的材料,老远就听到时杳在大声嚷嚷。 “听闻你有了本命剑?” 时杳走到风清羽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手也没闲着,唤出洛璎递给了风清羽。 风清羽接过剑看了看:“不错,倒是把好剑”。将剑还回时杳后,“你之前的基础剑诀已经修完,可有去藏经阁寻一两本高阶剑诀?” 时杳摆手,“我契约洛璎时,他自带《洛璎剑诀》” 风清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洛璎剑,笑笑,“自带剑诀,自然是最好”。 时杳喝了杯茶后,就回了挽月阁。 走在青石板上,洛璎暗搓搓的戳了戳时杳:“我怎么感觉你那师父不对劲,特别是你说我自带剑诀的时候,凉嗖嗖的”。 时杳疑惑道:“没有吧,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洛璎:“......” 话虽如此,时杳还是喊了霜蕊出来,“阿蕊,刚刚我师父可有什么异样?”又想到了之前书桌上的血祭启灵阵,又补充道:“比如傀儡什么的”。 霜蕊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异样,有灵傀儡除了平时行为,基本没有与修士的区别。” “难道身体上也没有?” “他们的躯体由凤凰精血和凤凰木淬成,与常人无异。而且凤凰因精血衰竭而死,魂魄也可利用控制修士。” 时杳皱了皱眉,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师父那般的好,怎么会是傀儡呢?一定是自己多虑了。时杳想着想着,摇了摇头,叹口气后,去了洛水河畔修炼新剑诀。 《洛璎剑诀》第一卷:剑意初成——洛水潺潺,剑心通明。 霜蕊在识海里教导时杳:“先观洛水,感受水流绵延不绝之意,融入剑心”。时杳闭眼敛息,静静感受洛水的流淌。 “接着凝剑意,以神识引导水灵气,在丹田凝聚「洛水剑种」。最后持剑划过水面,若剑气可引动水流,形成「水剑相随」之象。洛水剑心方才修成。” “万事开头难,慢慢练,不要急于求成,第一卷需明心”。 时杳点了点头,开始领悟何为洛水剑心。 三个时辰后,时杳第九十八次持洛璎划过水面,剑气划出一道口子,却没有引动水流。 洛璎嘲笑着:“哈哈哈哈,杳杳,你到底行不行?” 时杳咬牙:“闭嘴”。 时杳练的有些烦躁,照自己的悟性,平日里不出一个时辰便可融会贯通,如今倒是第一个打击。 霜蕊察觉到时杳的情绪,温声安慰:“慢慢来,剑诀共六章,这第一章没那么容易练会”。 时杳也明白是自己心境不够澄澈,过于浮躁了些,干脆就地打坐,增强水灵感应,闭眼感悟作为万灵启源之水该有的剑意。 第一天不行便第二天,日日来,日日悟。时杳开始了上午去摇光殿,下午与晚上则在洛水河畔悟道练剑的日子。 因着时杳不搞事情,盛云州等人也没有旷课,丹青长老欣慰了许久。 霜蕊见时杳久久难以悟道,便从识海处传了本功法——《御水经》给时杳。 “这是什么?” “《御水经》,天阶水系功法。此乃我伴生之物,与洛璎剑诀同出一源。或许可以助你更快修炼”。 识海霎时间,浩瀚如海的经文在识海中铺展开来,每一字都似活水般流动不息。 天一真水,万化之源;心念所至,随吾心动。 “原来如此...”时杳忽然睁眼,洛璎剑尖轻点水面,此处剑气不再划破水面,而是引得整条洛水倒卷,在空中凝成万千水剑。 洛璎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身浮现出古老纹路。霜蕊轻笑:“恭喜,第一卷已成”。 时杳支楞起来,捏着洛璎剑,恶狠狠道:“黑子,叫?” 洛璎装死。 时杳心情颇好,决定顺手练下《御水经》,她以指尖轻点水面,默念口诀,尝试隔空让水化刃,迅速朝洛水中的玉灵鱼飞去。 得手后再尝试用意念控水将托举起来,练到后面,时杳神识有些脱力,只得猛的将水往岸边扫。 “一条,两条,三条。行吧,也够吃了”。时杳抓着鱼去找盛云州。 “二师兄,吃饭了吗”时杳探头探脑的出现在了盛云州房门口。 盛云州刚将修为巩固在金丹中期,见时杳拎着玉灵鱼,“不错啊,洛水的玉灵鱼可难捉了,你怎么抓...”。正说着就看见时杳深蓝色的双瞳。“小师妹,你的眼睛...” 时杳歪了歪头,眸中泛起一丝疑惑,“我的眼睛?” 第9章 报复 盛云州取了把水镜举在时杳面前。“你自己看看”。 水镜中映出少女清丽的面容,而那双本该如墨般漆黑的眸子,此刻竟泛着洛水般的深蓝。 时杳将玉灵鱼递给盛云州:“师兄,你先烤鱼,我去找下阿娘”。 盛云州接过鱼,指尖触到一抹沁凉,鱼鳞上还沾着溪水的湿气。他点头应了声:“去吧,别耽搁太久。” 时杳走后盛云州便开始熟练的搭火烤鱼。自从时杳自己下厨炸了厨房后,盛云州与顾怀瑜就自学了厨艺,就为了让时杳再也别进厨房。 盛云州并指如刀,灵光一闪便剖开鱼腹,鱼骨剔得干净利落。顺手将鱼串签子上,差不多快烤熟时,撒上香料调味粉。 时杳闻着味回来了,“好香啊”。 盛云州抬头就看见时杳深蓝的瞳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先前黝黑的眸子。 “你刚刚眼睛怎么回事?”盛云州将考好的鱼递给时杳。 时杳:“是我领悟了洛水剑意,眸色便和洛水一般了,阿娘让我先别漏出来,用法术给我遮了。” 时杳咬了一口灵鱼,“嗷,好香啊。大师兄呢,怎么不喊他来?” “他去衍剑宗了” 时杳顿了顿,缓缓抬头道:“又去找他家攸介?” 盛云州掐了把时杳的脸,“想什么呢?是杏枝有功课不会,大师兄去教她了” 盛云州最后一条灵玉的刺都挑了出来,“诺,直接吃吧,刺都挑出来了”。 时杳:“谢谢师兄”。 吃完鱼,时杳朝盛云州道别:“我去趟衍剑宗”。 “去找大师兄?” 时杳坏笑道:“不找他,去干件大事。” ... 江攸介正在竹室入定调息,周身三寸悬浮着七盏安魂灯,正在稳固金丹后期的修为。忽然鼻尖嗅到一丝甜腻香气,护体罡气竟自发震荡起来。 “谁?”江攸介冷声道。 来人没有说话,姣好的脸上扯出一抹机械的笑容,江攸介刚甩了道剑气,便被拖入幻境。 时杳刚御剑到了衍剑宗山门口,她没有先去找任何人,只慢慢悠悠的掏出传讯玉简给沐泽发消息。 时杳:沐泽,叫你放在江攸介房里的留影石放了吗?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放了,姑奶奶我求你,一会别给我供出来了。 时杳: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时杳确认好信息就御剑去江攸介住处。 暮色中的栖霞湖泛着碎金般的波光,江攸介的竹阁悬在湖心三丈之上,九曲栈桥蜿蜒如坠入水面的玉带。 时杳见此场景心道天时地利人和啊。正好拿江攸介来练练新学的功法。 "江攸介!你也有今天!" 时杳指尖萦绕着淡蓝色水光,她站在江攸介屋外,指尖凝出水球向竹阁射去,水球径直入了竹阁,她疑惑的皱了皱眉。 江攸介平日修炼不是会布下结界吗?今日为何没有结界? 时杳心道,没有结界更好,省得我费劲破结界了。 "让你那天划伤我这张貌比天仙的脸"。她鼓起脸颊,双手掐诀,竹阁四周的水暴涨,她心念控制着水淹了江攸介的整座竹阁,"看我不把你浇成落汤鸡!" 看着四周滴水的竹阁,时杳满意的大笑,等着看江攸介生气的样子。 然而等了半刻,江攸介都未曾出竹阁。“不是吧?江攸介这都不出来骂我?”时杳敛了戏谑的眼眸。干脆一脚踹开竹阁的门。 时杳指尖萦绕着淡蓝色水光,居高临下看着被困在心魔幻境中的青年。他眉头紧锁,额角沁出冷汗,显然正深陷痛苦回忆。 “心魔镜?”时杳推了推江攸介,少年不为所动。“喂,江攸介,醒醒。” 时杳干脆双手掐诀凝聚出个水球。水球"啪"地砸在江攸介脸上。 时杳正思考怎么喊起江攸介,突然发现不对劲——那些水珠没有落地,反而化作细流钻进了他的七窍。更可怕的是,自己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往他体内涌去。 “喂!别吸我灵力啊!"她慌忙去拽江攸介衣领,却被突然睁眼的青年反手扣住手腕。 "时...杳?"江攸介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瞳孔里未散的血色与她的蓝光交织。 两人同时愣住。时杳发现自己的手心正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而江攸介突然红了耳尖。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时杳炸毛跳开。 "那你来干嘛?"江攸介指指自己湿透的白衣,突然轻笑。 时杳还未说话。 江攸介的笑意转瞬即逝,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冷冽。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水珠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面上晕开一片深色。 “擅闯我家,还扰我清修。”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时杳,你胆子不小。” 时杳被他盯得后背发凉,却还是硬着头皮反驳:“江攸介,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明明是你刚才入了幻境,我好心拉你出来,你怎么还恩将仇报?”时杳说着说着,越来越有底气,“再说了,你还吸了我那么灵气,你赔我。” 江攸介眸光微闪,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似乎在确认什么。片刻后,他淡淡道:“这是我的屋子,你无故在这干嘛。” “我——”时杳语塞,气得脸颊微红,“那你也不能……!” “不能什么?”他忽然逼近一步,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杳下意识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江攸介垂眸看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既然来了,就别想轻易走。” “你、你想干嘛?”时杳挣扎了一下,没挣脱。 江攸介没有回答,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眉心。一丝凉意渗入,时杳顿时感觉体内的灵力被牵引着流动起来。 “你——!”她瞪大眼睛。 “别动。”他语气淡漠,却不容抗拒。 时杳僵在原地,不敢再挣扎。她看着江攸介近在咫尺的俊脸,心跳莫名加速。 过了很久,江攸介才缓缓放手询问,“你来之前,可有看见何人来过?” 时杳没好气道:“没有,不过我来之前找人在你房里偷摸塞了留影石,你自己找找呗”。 江攸介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时杳。 时杳:“你干嘛?我不是变态,谁让你上次把我脸划伤了,我只是为了报仇,记录一下你的窘态而已。” 江攸介四处找了找,翻出了八块留影石。 时杳震惊了。沐泽,真是好兄弟。 江攸介修长的手指逐一拂过八块留影石,每触碰一块,石面上便泛起微光,映得他眉眼如画。 时杳站在一旁,心跳仍未平复——方才灵力被强行抽离的感觉太过诡异,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她与江攸介之间建立了无形的桥梁。 "找到了。"江攸介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第三块留影石的影像投射在竹墙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悄无声息地破了竹阁阵法,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她手指轻弹,一缕粉色烟雾飘向正在打坐的江攸介。 时杳抬眼看到影像中的女子后,瞳孔急速皱缩,脱口而出:“施诗”。 “你认识?” 时杳点点头,冷静道:“先将此事告诉父亲,涉及宗门亲传弟子,滋事较大”。 江攸介见时杳这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戏谑道:“所以,从前你的不学无术都是装的?” 时杳又恢复了先前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会呢,我不喜欢长老们的叨叨当然是真的”。随后,又冲江攸介挑眉,挑衅道:“我不仅不学无术,说不定我还带着你师弟师妹一起,左右不过多进两次禁地”。 江攸介也不遑多让,冷笑道:“你想都不要想!从今往后我会一直盯着你老实上课”。 时杳抱胸,语气古怪道:“江攸介,日日盯我,你暗恋我是不是?” “白日做梦”。 第10章 鬼工球 天衍阁内沉香袅袅,青铜鹤嘴炉吐着淡青烟缕。时墨玉与苏白瑜并肩坐在紫檀木案后,案上摊开的古籍泛着陈旧光泽。 时杳交叠着双腿坐在江攸介身旁,杏眼里跳动着两簇火苗,瞪着少年。 江攸介恍若未觉,修长的手指托着天青色茶盏。他垂眸轻啜茶水,一分眼神都未曾分给身旁的人。 “哼!”时杳转头,不想看到江攸介这气死人的模样。 时墨玉见着两人微妙的气氛,轻咳一声,缓解一下氛围,道:“此事兹事体大,我与白瑜也查了很久,但对方马脚丝毫不漏,想不到竟然这么快便对你们下手了”。 时杳突然想到施诗诡异的笑容,没来由的一句:“傀儡?” “准确来说是傀儡启灵。” “施诗又不是傀儡。” 时墨玉叹了口气:“是傀儡术,但这个不是重点,最麻烦是血祭启灵阵。” “自古以来,傀儡作为辅助人的工具,但突然有一天被修士开发到衍生出自我意识的地步,傀儡看到自己的同类被人类所驱使,自然不甘想要反抗。” 时杳心下一沉,心道,藏经阁的那本画本子恐怕不是画本子。而是,真实故事改编。 江攸介:“那个有意识的傀儡你们抓到了吗?” 时墨玉长叹口气,摇头道:“他与人无异又擅长伪装。难找,现如今连人都不知道是谁”。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半刻后,苏白瑜率先打破宁静,“攸介,你刚刚说的你们两个灵力怎么回事?” “回师娘,我能吸收杳师妹的灵力且无任何排斥。” 时杳一听不乐意了,“江攸介!这事我还没找你麻烦呢,你还好意思说。你赔我灵力!”。 苏白瑜没理会时杳的插科打诨,沉思了许久才道:“或许是杳杳的水系灵力能与你体内的寒属性功法产生共鸣”。 霜蕊在时杳识海里解释:“江师兄体内有极寒属性的灵玉,与我同源,若你二人一同修炼事半功倍。” 时杳听后猛的将茶杯搁在花梨木几上,茶水飞溅。 苏白瑜等人:“?” 时杳咬牙将霜蕊的话复述一遍,苏白瑜听后捻了块糕点置于嘴边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 时杳与江攸介两人耳尖微红。江攸介取下腰间的鬼工球递给时杳:“多谢师妹所赠的冰魄玉,此乃鬼工球,若师妹有危险时,将灵力注入,我可感知你的位置。” 时墨玉有些意外挑眉,这一对鬼工球是江攸介父母留下,他竟然会把自己戴了十八年的鬼工球送给时杳。 时杳一把抢过鬼工球,拿在手里玩。嘴硬道:“我要你感应我位置干什么,等我哪天逃课,让你迅速来抓我?”但时杳手也非常诚实的把鬼工球契约了。 苏白瑜柔声解释:“鬼工球向来是一对,拍卖会上更是百年一见,若是契约,对你二人修为皆有帮助”。 时墨玉笑笑:“也好,这样吧,以后干脆你二人一同修炼。正好,攸介也帮我盯着杳杳这孩子,平日里就爱胡闹”。 江攸介低眉顺眼着:“弟子遵命”。 时杳拍案而起,“不行!我不服。” 苏白瑜淡笑道:“不服就扣零花钱。” 时杳鼓着腮帮坐了回去,不情不愿道:“我服”。 时杳板着脸和江攸介出了房门。江攸介难得看见时杳吃瘪,轻笑道:“日后你我二人搬来摇光殿外的院落吧,正好一同修炼”。 时杳假笑,又想到了什么,乖巧道:“好的呢,江师兄。”日后你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时杳:“对了,你在心魔镜里经历了什么?” 江攸介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回道:“是关于我父母的,我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我们经历了一场劫难,他们放弃飞升,以命换天道重启。” 时杳拍拍江攸介的肩,宽慰道:“假的,别想那么多,而且你父母不是云游去了吗?” “云游吗?那为何自我记事十七年来不曾回来看我一眼。”少年轻声呢喃,平日里冷硬的面庞下,多了几分可怜。 时杳噎住,不好说什么,干脆回了明熙宗跟顾怀瑜,盛云州讲一下此事。 ... “小师妹,看样子以后你的逃课生涯要被终结了”。盛云州躺在摇椅上,虚伪的同情时杳。 时杳心里正阴暗爬行呢,听到盛云州这话,赶忙扯住盛云州胳膊,“不行,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一起去”。 盛云州连忙往后撤,想把手拉出来,奈何时杳死死拽着。“师兄,求你了,你难道舍得看你乖巧听话的小师妹一个人被压迫吗?” 盛云州气笑了:“这不是你害师兄的理由,松手!” “不要!”时杳死拽着盛云州的衣袖,盛云州眼见的衣服都快被时杳扒拉下来了,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好好好,我答应你,你放手,我衣服快掉了”。 时杳瞬间松手,盛云州差点往后栽。 盛云州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大师兄你喊了吗?” 时杳毫不在意,“大师兄向来对我有求必应,一会跟他说下就好”。 时杳又去了风清羽房中说了避重就轻地只说了以后要去摇光殿住,没有提及傀儡一事。 风清羽听到时杳会大半个月不回,想到自己即将闭关练傀儡,就把书房钥匙给了她。“我书房的钥匙,你若是缺什么自己来找。阵法书,符箓书都分好类了,有部分的材料在暗格里需要自己去拿。” 时杳开心的拿了钥匙,要给风清羽抱抱,风清羽嫌弃的让时杳走。 “哼”。时杳哼歌走了。 风清羽无奈的笑笑,转头开始改良自己所创的阵法。 时杳坐在自己屋里的大床上,看着自己要收拾的好多东西,陷入了沉思。 时杳果断掏出传讯玉简:江攸介,来给我搬东西。 对面没回,时杳继续发信息骚扰: 江攸介。 快来,给我搬东西,不然我不来了。 你人呢?死了?需要我来捞你吗? 江攸介江攸介江攸介江攸介。 我东西好多啊,来给我搬。 如果你没了,可以吱一声吗?我来给你收尸也好。 江攸介:......没死,别发了,来了。 一刻钟后,江攸介冷着脸出现在了时杳房门口,他扣了扣门,“时杳,开门。” 时杳开门,朝江攸介微微一笑,做出欢迎的动作,“请”。 江攸介看着时杳一地要搬的“垃圾”,气笑了:“你是去玩的还是读书的?” 时杳理直气壮的回道:“当然是去玩的了。” 江攸介走进时杳房里,随手拿了个小瓶子问:“这是什么?” 时杳:“痒痒粉啊,专门给你用的。” 江攸介一向清冷姣好的面容有一瞬间的破裂,是的,裂开了。 江攸介咬牙,“不准带...” 话还没说完,江攸介就看见一只浑身墨绿的青蛙一蹦一蹦的跳到了桌子上4。他捏着青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时杳!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时杳笑嘻嘻的:“小青蛙呀,我刚养的新宠,可爱吧?” “你别告诉我,你把它也要带着走,你信不信我把它炖了。” 时杳漏出一抹嫌弃之色,“你真恶心,□□也要吃”。 江攸介:“.......”突然很佩服顾怀瑜怎么能忍受这么个师妹。 时杳默默把小青蛙放回大自然,顺手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不是我不想带你走,是...” 江攸介打断道:“再多说两句,等下食堂里你爱的鸡肘子没了”。 时杳麻溜收拾东西。 最后,时杳在江攸介的三令五申下,什么玩的都没带走,只带了点日常生活用品。 时杳背着包袱走时还嘀嘀咕咕:“这也不让带那也不让带,还叫不叫人活了”。 江攸介:“你说什么?” 时杳假笑:“夸你长得帅呢。” 江攸介:“......” 先送个定情信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鬼工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