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衔月》 第1章 万物之始上 江止行猛的睁开眼睛,他意识到他回来了。 江止行披上衣服走出茅草屋,屋外俨然是一副野草丛生的破落景象。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手风化刃,轻轻翻转便劈开一条路。 背后响起“轰”的一声,转头一看,陪伴自己千年的茅草屋在自己踏出的一刹那便归了西。 江止行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他没想过自己会活着,又何尝会料到自己又苟活了数千年之久。 自己所等之人千年前便消散于天地之间,一丝一缕曾经活过的印记都找不到,他像是那人最后的遗产。 江止行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山岗,若是他也死了会不会这世间再无人知晓他。 有时候他真想嗤笑那人的天真。 江止行凭着感知走到城市看着不同往日的高楼大厦,一时有些恍惚,解除隐身的那一刻便幻化了那些人身上穿的衣服。 他站在街头,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目光看的他有一些烦闷便寻了一块地方开辟出一小块结界,召唤出一个乌龟精。 “你活得久,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乌龟精吓得褶子都抚平了,哆哆嗦嗦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江止行微微侧目“嗯?” 乌龟精想着措辞,这轻轻一眼吓得他原型都快暴露出来“那个,这个,时代在变化吗。” “所以?”江止行有些不适应身上的衣服想着一件合眼缘的体恤看着像是宽大舒适一点便幻化过来。 乌龟精吓得都快脱水了,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壳干的有些痒,身上的冷汗还是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流。 “所以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而且还有规定见过之后不许成精,我见好多晚辈都被制裁了,但我真是一只善良的好妖怪,我就只吃素没碰过荤腥,最多只吃虾米和小鱼不会跟您抢夺地盘的!” 乌龟精大气不敢喘,把钱恭恭敬敬的递过去“而且我有钱,您需要钱吗。我可以给您,我打了二十年工了,攒了好多好多钱可以买一堆虾。” “钱?你说的是银两吧,”江止行随手变出一块金子看的乌龟精两眼放光。 “我有一计!” —— “师尊,我终于找到你了,”江止行眼睛微眯,死死盯着下方的人,衣摆随风而飘“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老大,你干什么去。” 江止行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留下这些人面面相觑。 过了好久才接受 “他们自家老大好像遗弃了他们”的事实。 昏暗的街道。 月白低头似是有所感觉,一低头便看到一只满是血污的手缓缓抓住他的脚踝。 他低头轻轻一笑,头发垂落在肩头“哪里来的,不说话那就跟我回家吧。” 江止行再睁眼便看见白色的天花板。 他已经好久没做过梦了。 “没事吧。”月白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江止行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便只是呆愣愣的坐在哪里。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知道盯着江月白看了多长时间,他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有些害羞。 等江止行反应过来,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便掐紧指尖,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多谢您相救。”江止行环顾四周不知道您缺什么,不能说是家徒四壁,只能说什么都没有。 大家,给点一点建议吧。[爆哭] 好的话可不可以收藏一下呀[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万物之始上 第2章 万物之始下 海城,夜色正浓。 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着躯体,一幅纸醉金迷的样子,但仅仅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却是海城出了名的办公区。 沉寂被一声声猫叫声打破,然后又重归平静。 女人晃动着银色的流苏短裙,映着霓虹灯的光彩水光流转更显得女人身材凹凸有致。 她颇有韵味的波浪长发垂在纤细的腰间随着身体摆动,蔻红色的指甲若有若无的点着旁边男人的身体,这动作给她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旖旎的风情。 她同身边挺着啤酒肚的男伴走进巷子深处。 那两个人紧紧相贴,相互搂着、抱着恨不得黏在一起。 在漆黑的巷子里,也不知从那个角落里持续传来猫叫声随着两人的走进叫的更欢了,尖细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感到不快。 这两人显然是喝过酒,女人脸上还带着丝丝醉后的媚态,眼睛中含着醉酒的迷离,猫儿生的眼睛微微眯着。 女人转过头看着男人,眼睛瞬时瞪圆。 身旁人使劲揉揉眼睛,他貌似看见眼前这美艳的女人瞳孔放大数倍,心中暗暗安慰自己是喝高了,看东西都不真确,并非劳什子妖魔鬼怪,就并未放在心上。 猫叫声戛然而止。 巷子归于平静。 伸出手风情万种的抬起手轻轻点了点他旁边的男人的胸脯,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满,但她的声音却是十足的妩媚“张总~什么时候到呀。” 男人有些迟缓的缓缓转过头,眯着含笑的眼睛看着怀里女人,裂开嘴笑了起来,脸上的肉层层叠叠的堆在脸上,像是砧板上的肥肉。 脸上的肉随着笑声开始颤了起来,摸了摸旁边女人的胯部,笑的更欢了“别急,快到了。” 又一声尖锐的猫叫声炸开在昏暗的巷子里显得尤为刺耳,打破了持续不久的平静。 女人裙子上的银色的流苏在远处霓虹灯的照射下,依稀可见流转着银色冷光,伴随着女人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美中不足的是,它不知何时粘上了的丝丝血迹,在这条裙子晃动的流苏上显得尤为刺眼,阻挡了裙子上流转的光打破了裙子原有的惊心动魄的美。 刚刚他们经过的巷子,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猫叫,像是餍足后的慵懒。 这时,巷口走进一个背着书包的少年,抬头看了看巷名又看了看巷子里黑漆漆一片,却有尤为浓烈的妖气,微微不适的蹙了蹙眉。 “好了。”少年抬起头看着巷名“我到了,安排好你们的人,记得及时善后。” 说完也不等电话那头有什么反应,就把手机放回书包里,就向巷子深处走去。 女人匍匐在男人身上的身躯僵了一瞬,突然直起身子打量四周,她沾满血的猫脸警惕的察觉到有人走近,脸旁的胡须颤了颤,缓缓从那个倒在角落里的人身上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 刚回头就看见那把被月光照射下冒着丝丝寒光的剑,她惊的呲了呲牙,猫眼转了几圈,缓缓抬起头就看见那一张尤为俊俏的脸,她顿了一下,下意识动了动鼻子,眼睛便顺着他的身子向后看去。 女人用猫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慢慢直起脊背露出一副优雅的姿态。 “除妖师?”她莞尔一笑,用自认为妩媚的表情,眨了眨眼“哟,原来是除妖师啊~什么风把您这种大人物吹来了?”说完又向前两步“这一片,跟您也没什么关系吧?” “哦?没关系?”少年蹙了蹙眉头。 “今天是来完成师叔安排的任务的,忍一忍,忍一忍,就不跟这个滴着血的又丑又聒噪的不男不女的猫头怪废话那么多,忍一忍,忍一忍。” 听完又深吸两口气。 那个被人家打心底嫌弃的猫头怪女人也不自知,就一直自顾自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的更欢了。 “别说,你长得怪好看的。”猫头怪女人舔了舔嘴上的血,近乎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除妖师,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是呀,你比他还要多几分姿色。” 少年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深深感觉到自己被膈应到了,那甜腻腻的声音,不是他保守,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极刑,虽然不知猫妖口中的他是谁,反正被恶心到了。 而这边的猫妖却走了神,露出罕见的几分人性,猫妖盯着他的剑,剑身在月光下更加夺目,像是一轮明月,她继续喃喃到“可不是嘛,这种仙家才有的气质,哪里是我们这种小妖可以指染的呢?” 察觉猫妖盯着他的爱剑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攥着剑的手攥的更紧了,他一分钟也不想再跟这个聒噪的丑八怪废话,听到这里又忍不住有些许好奇。 难得忍下心中的不适,看着猫妖长毛缩短,五官归位,完全变成人的脸,见她脸上有那种萧瑟寂寞的神情,适时开口“谁呀,怎么了,伤了你的心了?怎么伤的?出轨了?出柜了?哟哟哟,这可了不得。” 什么提着剑就想着赶紧完成任务,免得为了工作浪费时间和生命诸如此类的话都被抛之脑后。 猫妖却颇为无语的闭上了嘴,褐色的猫眼微眯着打量眼前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少年。 “得,你这人真是的问你,你又不愿意说,那就干脆除掉算了。” 忽然感受到少年身上传来乌压压的杀气,撇到他攥着剑的手,顿时感觉到事情不妙,身上的毛随之炸开。 金光闪了一瞬,猫妖刚想抬腿就跑,却发现自己根本跑不动。 转头看去。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拿着一沓符纸的少女,只见她勾了勾唇角,有几分得意的晃了晃手中还在发光的符纸。 “林牧之,你这……也不行呀。”说完便“噗嗤 ”笑出声来。 “狗屁!明明就是我不屑于出手罢了。” “好好好,不愿出手。” 阴阳怪气的语气把林牧之气的要命,陆狸见好就收,看着林牧之无能狂怒要找碴的样子,干脆就不搭理他,专注盯着眼前的猫妖,林牧之不好发作只好憋着一口气。 “小样,晚上想起来自己去生闷气,后悔去吧。”陆狸一想到林牧之晚上辗转反侧复盘吵架场景时,憋屈气的半死的样子就好笑。 猫妖却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她漂亮的猫眼染上几分无语。 趁其不备猫妖趁机化成本体,又想开溜。 她死事小,却并不想今日死在这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完成,所以她并不恋战。 打不过就跑,谁能跑过谁还不一定呢。 少女跟不要钱似的甩出手里的符纸。 “有点难杀呢,上难度了呢。”她笑嘻嘻的持续着手上的动作,嘴里含着棒棒糖,又像是不放心的嘱咐到“嘿嘿,没事小猫猫 ,这个管够哈。” 持续不断飞出去的符纸把小巷子照的通亮。 猫妖没跑几步就被反弹回来,倒在地上呜咽的叫了几声,好不容易忍着痛站起来,向前摸索一番摸到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屏障“结界?” 猫妖看这架势,深感今天自己跑是跑不掉了。心一横,干脆也不跑了,重新化成人身,转过身来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和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的少女,张嘴就想要吸食他们的精气。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说到底,你们还是个人类,你们把我杀了,我也把你们精气吸干,你们这个人也就不行了。杀了我,你们俩也得下去陪我!” “哟哟哟,破防了?这年头猫妖也会破防了?”陆狸笑嘻嘻的做鬼脸,毫不在意的随手甩出去几张符纸。 林牧之也贱嗖嗖的附和到:“就是,就是。” 猫妖正气在头上,谁知凌空又打来一道禁制,韩承手里还掐着维持结界的诀懒懒抬眼,收回另一只画禁制的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结界已成,现在这里已经不是那个昏暗的小巷子,而是韩城直接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其他人无关人员无法误入,里面困住的邪祟也逃不出去。 一瞬间猫妖被禁制和符纸裹成蚕蛹,上下蠕动着身体。 少年不在意地抬起手挥了挥,温霄从树上跳下来,扶着佩剑对虚空抱拳毕恭毕敬的抱拳行了行礼“江师叔。” 江止行从虚空中踏出,显现身影,对着他没点点头。 见江止行淡淡点头示意,林牧之便立刻抬起手挥着剑,眼神凌厉,手起剑落,猫妖来不及躲喷了一地的血,受到剑意的冲击倒在地上,身体倒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人,身体还在激烈挣扎。 “咦,虽然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她骂的一定很脏。”她拿着棒棒糖的棍子在猫妖面前晃了晃,笑得更开心了“对吧,温霄,你看她,嘻嘻嘻。” “行了,谁有我惨,她逼逼赖赖废话这么多,还以为多厉害。结果就这,一下子就完事了,还没咋体验战斗的感觉就没了,早知道就这么容易,就不听他废话污染我的耳朵,关键是她也不把瓜说出来让我吃完瓜,最烦说话说一半的人……不是……妖了。” 林牧之看着那猫妖没力气反抗便放松下来,蹙着眉头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娟布不停的擦试着剑。看着剑被擦的差不多了,又拿着剑对着月光来回看了看,直到满意才把剑收回剑鞘。 林牧之看着地上的猫问道“江师叔,这就是今天的任务?” 陆狸也觉得过于简单了,于是有些不放心的反手又给猫妖贴了几张定身符,捆好绳子,等待来接头的人把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害人的金华猫妖带到妖管局来处理。 毕竟他们只负责抓捕又不负责管理魔化妖物,身为合作关系,他们只是来增长阅历的,实在没必要闲的没事管别的部门。 话说回来这种级别的任务按理来说他们中找两个就完全能解决,又何必让江师叔来处理,所以,这妖肯定有特别之处,说不定还有后手。 “放她走吧。” 韩承虽然不解但依旧听话的解开结界。 韩承看着散落的微光“师叔,结界,破了。” “这猫妖跑了。” 江止行看着微光淡淡开口“没事,让她走吧,她还有没完成的事。” 一回头看见一个两个的都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他轻笑“别担心,她办完她的事就会回来的。” “啊?这么智能的吗?”陆狸思考了一阵,终于得出结论“果然啊还是得是情伤。” “那我们这几天?” 江止行撇了一眼摩拳擦掌的林牧之和眨着眼睛满心满眼渴望休假的陆狸“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放两天假,在这里等她,她会回来的。” “嘿嘿嘿,江师叔啊,你人真好,”林牧之恨不得直接给江止行磕两个响头,“那咱们先去夜市逛逛吧,攒了一堆的钱,天天在镜内,有钱都没地方花,所以,今晚就让我们好好消费一波。” “我没问题,”陆狸一把拉过温霄,缠着她,一下下的摇着她的手臂,眼睛眨巴眨巴,好像她要是拒绝陆狸下一秒就能哭出来,无奈只好点点头,陆狸一看见看她点头直接傻笑起来“好了!温霄也没问题。” “那韩承也没问题。” “所以,”陆狸和林牧之向前几步,逼得江止行连连后退“江师叔你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3章 猫妖往事 江月白穿着简单的衬衫从巷子里缓步而出,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质问,看着陆狸和林牧之的派头,带着有些许质问意思的目光就直直落在了江止行身上。 “这么晚了,你们这是准备去哪?是打算夜不归宿,还是有什么别的更过分的打算?”问的是好像是他们五人,但他的视线单单只落在江止行身上。 “不是!不是……我们是江师叔的侄徒弟,今天真的就只是单纯的想吃个火锅哈哈,小聚一下,对,小聚一下哈哈……” 林牧之被那眼神吓了一跳赶紧矢口否认,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生怕说慢了一秒就粘上脏东西,说完又良心发现似的,开始心虚起来。 “那个,冒昧问一下哈,请问,您是?” 陆狸看着林牧之的一副狗腿子的怂样,冷哼出声,白眼都恨不得翻到天上,收回视线后看见一旁站着的月白。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人不简单,淡淡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转眼一看,就看见林牧之还是那副子怂样,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月白。” “您好,您好。” “我叫林牧之。”林牧之狗腿的伸着手。 陆狸瞥到林牧之又翻了个白眼,收回表情便看向月白“陆狸。” “这位是韩城,”他指了指站在阴影里,身上挂了一个锦带的那位。 “这位是温霄。”温霄收了剑毕恭毕敬的行个拱手礼。 “你们好。”月白笑了笑,拿着手里的包裹分给几人“初次见面,有些匆忙,这些是给你们的见面礼。” “不是吧,给我的?”看着满满一兜子的可以帮助晋升的灵石林牧之傻了眼。 林牧之一直都很穷,现在穷的更是一个灵石恨不得掰两半花,月白现在在他的眼中已经不亚于江止行“感谢您,以后只要您有事,只要是合理的,我林牧之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 打发完众人,江止行就跟着月白回家。暮色如墨汁般在青石巷晕开,江止行和月白踩着零落竹影往家走。 步鞋碾过碎叶的窸窣声与皂靴踏过石板的闷响此起彼伏,却始终不曾交织成只言片语。转过最后一截缠着忍冬藤的矮墙时,月白鬓间玉簪忽然在门檐灯笼下泛起冷光。 江止行抬手推门的动作蓦地凝滞——菱花窗棂里漏出的暖黄光晕,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刚到家门口,从窗户看到里面映出了点点微光,江止行有些恍惚。 打开门,月白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整理好的拖鞋,江止行换完了鞋,穿过玄关,就见月白穿着整整齐齐的白色衬衫,袖子挽在小臂上,露出流利的肌理线条,胳膊随意的搭在他家沙发上一副随性自在的样子。 在玄关这个位置,江止行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放着什么电视,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看的应该就是那个传播度极广的——宝宝巴士。 江止行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恍然大悟原来月白喜欢这个啊。 他有点心虚,试探着向前悄悄移动,试探着走了两步,轻轻咳了一声。 在电视前站着的男人听见声响微微转了下头,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抬眸说道“这么晚了就不要随便出去,现在外面坏人很多的。” 他说的那叫个从善如流,一下子把江止行唬住了。 “好了,别傻站在哪儿了,我去给你热热饭。”月白起身就要往厨房走,热好了粥,顺手炒了两个菜,接着熟门熟路的给他从碗架里拿出一个瓷塘碗给他成了满满一碗的粥。 江止行看见这碗分外浓稠的白米粥竟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眼巴巴的看着这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端着瓷塘碗走向餐桌。 放下瓷塘碗后又顺便拉开了椅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接把江止行看呆了。 “好厉害。”介于江止行自己一进厨房就把厨房搞得一团乱,做出来的东西也色香味弃权之后,他对于会做饭的人都有了十分浓厚的滤镜。 尤其是看到月白能做出炸的酥脆还洒满孜然与辣椒面的土豆片与醋溜白菜,看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美食,江止行喝的十分认真,也十分难得的乖乖的把碗里的粥喝的一干二净。 “明天想吃什么。”月白吃着江止行剩下的菜问到。 “海鲜粥,”江止行想了想坚定的说“我想吃海鲜粥。” 月白抵住嘴轻轻笑起来“好,明天就熬海鲜粥。” 月白把用过的碗放在洗碗机里,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坐着看电视的江止行尚未感觉到有一丝丝魔气像触手般紧紧攥住他的腿。 另一边 —— “温霄,你说这猫妖真的会回来吗?”陆狸涮着毛肚,顺手把虾滑倒进辣锅里去。 陆狸吃着沾满红油的毛肚辣的直冒汗,林牧之也乐呵吃辣锅,一边吃一边“吨吨吨”的灌着冰镇花茶,时不时还拿纸擤着鼻涕,一副身坚志残的模样。 他们一行人好久没吃这么有味道且好吃的食物。山上的饭虽然也辣,但奇怪的是不管怎么吃就是不好吃,也不是不能吃就是有点难以下咽,就连小师叔都吃不下去,就更别提他们了。 师傅和别的师叔们年纪大了就喜欢吃清淡点的,对于这些重口的饭,实在是吃不下去筷子,就干脆开起了小灶,没事炖点小粥,炒点自己种的菜,撑破天了就是炖只跑地鸡补补身体。 小师叔就喜欢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师傅们看不下去也顺便把他的饭做了。 就可怜他们食堂吃不下去,也没办法去师傅和师叔哪里去讨饭吃,就只能吃点苦的要命的辟谷丹保证自己不饿。 对于要拿东西换的一日三餐,和那些发苦的辟谷丹,陆狸表示还不如吃自己藏起来的泡面。 他们这些个冤大头天天吃着咽糠菜掰着指头数日子,就盼着有朝一日能下山吃点好的。 “你说李师叔能不能做点好吃的。”林牧之边喝着花茶边吐槽“天天做的那么难吃可真真是苦了我的胃啊。” “没办法,谁能劝动他啊。”陆狸怂怂肩,笑眯眯的看着温霄给她夹肉吃。 ———————— “师叔,这小妖怪要是真不回来……咱们没法子交差啊。”林牧之喝着奶茶含糊不清的说着。 “能不能嚼完再说话,没素质!”陆狸翻了个白眼。 “好了,阿狸你吃不吃辣条?”温霄把辣条递过去。 “吃!霄霄最好了。” “我的呢!人家温霄都知道给陆狸买!”林牧之快被气死了,转头看见陆狸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也要吃!!” “给你买了,薯片。”韩城从身侧拿出购物袋,递给林牧之“估计还要等一会,所以没说。” “哦!那你人真好。嘿嘿嘿嘿……” 奶茶店玻璃门上的风铃突然发出细碎的呜咽。那个男人侧身挤进相对于他来说有点狭窄的门缝,屋檐正在往下滴落今夏第一场雷阵雨的残泪。 月白的肩上和皮鞋上都淋上了些许雨水,等他放好了伞便抬步向他们走来。 月白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江止行面前,向前推了推“给你的,蛋糕。” 陆狸注意到蛋糕盒上没有粘上一滴雨水,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月白和江止行两人,然后若有所思的嘬了两口奶茶。 甜品店的门铃再度响起,六个人同时抬起头。 “你们好。”来者是一位半束这长发的女人,气质温婉,眉眼间有化不尽的淡淡忧愁,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药味,夹杂着淡淡的草木味,陆狸发现竟然出奇的好闻,来者说罢便开始小心的打量四周。 “没事,这是我家的甜品店,已经布了结界,现在不会有人来的,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温霄从后厨端上来刚做好的杨枝甘露端上来,擦了擦手便坐在陆狸旁边。 “请坐。” “好的,谢谢你。” “我的名字是林怡,我知道阿华做的事了,那个被害人没事吧。”林怡认真中带了一丝丝的忐忑有写急切的看着眼前的六个人。 陆狸吃着杨枝甘露漫不经心的说着“没什么事,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罢了,反正甭管是什么坏的词他都能用的上,” 抬头望着林怡像是有些不解“可是小猫可惨咯,归根结底啊她还是害了人,论她的修行若是在修炼上个几年便可大成,功德加身寿命翻倍连法力也能成为妖中上乘。 现在啊,不仅仅是全得从新来过不说,还得被抓去妖管局受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牢狱之苦,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林怡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狸,有些慌忙的看着她身边的几人似是要求证,却看见几人表情凝重,低下头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哽咽“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阿华为了我,为了我……” 忽然抬起头,泪光中带着一丝丝的希翼,看向正在津津有味吃着小蛋糕从她进来之后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江止行。 她能看出来这人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其余五人皆是看江止行的脸色行事,就连江止行的一举一动都受着其余五人的关注。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尽我所能,哪怕是能让阿华少受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那些个责罚也行。我都是心甘情愿的啊……心甘情愿……” “我小时候救了阿华,她当时人身不稳,差点被买入歹人家中受人虐待,我阴差阳错的救了她,谁知道我长大了她还是那副幼猫的样子,好像永远永远长不大,我真的以为她只是一直普通的小猫,撑破天了也只是一只体型小且长寿的小猫而已,” 说罢便撩开袖子胳膊上还挂着医院的橡胶圈“我早就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她也知道了,她每天半夜便悄悄溜出去我看她偷跑出去,我以为她也要和我一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了,谁知道,她是为了我吸取别人的阳气来换取我的寿命。” 陆狸拿传音符开了个线上会议他们几人看着像是不动声色的听着故事,谁知底下都吵翻天了。 “你们说呢。”原本潜水的江止行突然插话,陆狸和林牧之本来吵的不可开交,一听江止行发言双双都闭麦好好听着,就连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师叔,我觉得等会见过那个猫妖之后再说。”韩城喝了口奶茶,眼睛不自觉的撇过林怡 ,吓得林怡赶紧收声。 “哈哈哈哈,咳,诶,韩城你别生气,我不是笑你做贼心虚,我笑是觉得你说的很对。”林牧之猛的咳嗽一声,也学着韩城喝了口奶茶,抬头便听到门铃再次响起。 “姐姐 ,你怎么来了”阿华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林怡,霎时间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化形后的的人身。 黄色的猫眼里带着不知所措,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林怡。 她不敢看林怡的眼睛,生怕林怡认为她是怪物,更怕以后她不要她。 新手上路多多指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猫妖往事 第4章 大战猫妖 几个时辰前—— “止行啊,”白望晃荡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眼含笑意看着眼前的江止行道“妖管局甩来好大的单子,吾好头疼,你说怎么办呀!更别说还得找出几个潜力股培养,好麻烦啊。” 白望揉了揉太阳穴,语气轻佻,还偷偷瞄江止行一眼,还未等江止行开口他便自顾自说起来,。 “啊!对呀!!他们可是你亲爱的师侄们啊,要是论起辈分来,人家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呢!可我呢?非亲非故的。我年纪轻轻的就要出来打工了,可怜天下打工人。” 江止行没眼看白望浮夸的表演,避免白望缠着他便满口答应“行了,别演了,我来带他们,行吧。” “真的吗?不过有那么一点点小麻烦哦。”白望晃荡着腿手撑在梨花木卧榻上,露出一幅奸计得逞的样子,碧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 子时三刻,星斗在琉璃结界外流转生辉,练武场青砖上蒸腾的暑气还未散尽。空气有几分凝滞,燥意顺着炎热的天气平等的洒在一众弟子身上。 “散了吧。”江止行眼睛扫过擂台下那群站的还算规矩的人,淡淡开口到,江止行收剑入鞘时,寒潭般的剑气在擂台边缘凝成霜花。 他目光扫过台下气喘吁吁的灰袍弟子们,玄色衣摆掠过尚未消散的剑痕,只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是!”练完术法的穿着普通灰色练武服的弟子们整齐划一的向着擂台上的人鞠躬抱拳。 "恭送师叔!"近百道声音震落竹梢露水。少年们保持着抱拳姿势众弟子眼巴巴见江止行真正走了之后依然没有动作,直到那抹玄色彻底隐入观星阁内,看不见他的的身影,才像抽了骨似的瘫倒在青砖上。 一众弟子泄了吊了自己的一口气,四仰八叉的倒在各处,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今天刚收集来的八卦。 “说到修炼啊,江师叔可是天生地养的,打生下来就会修炼的神人,就连平平常常的一吐一纳都是在吸收天地之精华,是至简大道。” 林牧之身边围着一大群下了晚训的人,他见到自己如此受欢迎于是便故弄玄虚的摆了摆手,鎏金发带随着夸张的手势上下翻飞,周围一圈人如同瓜田里的猹一般伸长了脑袋。 "要命了..."陆狸呈大字型躺平,青丝在汗湿的砖面洇开墨痕。素白指尖捏着的唤风符无精打采地颤动,勉强掀起几缕掺着柏子香的热风——这是温霄晨课时偷偷塞给她的安神香。 她倒在地上,整个人都累的快变形了,一听林牧之的这一番话,整个人都快碎了。 “别说这个消息真不真,就单单看江师叔的比几位长老年轻这么多,他年纪轻轻的修为就比人家修炼大半辈子的修为高出这么多,还可以自由出入蓬莱秘境,”林牧之晃着手里的剑,吊了郎当的玩着丹药。 陆狸听了,心里更难受了,她恨!恨自己的天赋不如人,想了一圈叹了口气“要是我,我就得从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开始修炼了,天天的我们这么费劲的修炼,还没人家一会悟道的多。天杀的,我恨学霸!!!” “就是江师叔不肯收徒,也不知道谁能当江师叔的徒弟,入了江师叔法眼的人定非泛泛。” “阿狸,快起来吧。”温霄坐在剑上在半空漂来漂去,看着陆狸瘫在练武场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陆狸看不得温霄晃来晃去的,本来就热的难受,现在更是感觉自己眼前全都是晃来晃去的星星。 “听说江师叔他去过蓬莱仙境,而且还认识白望呢!就是那个上古神兽,正了八经的神兽。 不像别的神兽旁系,那些个都是血脉里注了水的神,神性少了多半,而且行为上来说现在更像是兽,” 林牧之还喋喋不休的给师兄弟们讲自己从各种犄角旮旯里找出来信息八卦着 “还有江师叔的剑那更是了不得,听说这剑的主人是能跟传说中半步到神,却自甘堕落泯灭神格的的邪神一战的那位神仙。 说来也巧,听说那位神仙……” 陆狸觉得自己头晕眼花,眼前都要冒星星了,这个林牧之还喋喋不休的嘟囔着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况且说的可是她的偶像。 “林牧之,你天天都是听说,听说的,你是听谁说的?难不成是那位仙逝的邪神亲口给你说的?还是咱们江师叔亲口给你说的?” “有这能耐也别寻仙问道了,干脆回现世做个狗仔也能养活你了。”看林牧之不吭声了陆狸才收回精神攻击的话。 继续可怜巴巴的跟温霄抱怨着,虽然偶像是江师叔,但就连偶像也不能这么练她啊!现在真的就是被温霄的秘制小丹药吊着一口气呀! “拜托,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学符修的,我靠的是笔速和脑力,我一个运动废物为什么要跟你们这群不要命的剑修的在一块啊!” 陆狸恨不得吧秘境里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扒出来吐槽一遍,但一想自己还得呆在这也不知道要呆多久就更愤怒了。 “而且,这个破山上也没个网!想刷会视频也没地方刷,看漫画也没地方看!我就不该听我爹的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什么风景名胜利于修炼,什么人杰地灵的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也就只有江师叔是真的了,现在也就只有江师叔支撑我的精神信仰,要不然我早就打包回家了!” 成为下一任家主的能力早就够了,符修里那个家族敢跟陆家叫板? 陆家本身就是当之无愧的权威,符修一脉相传千年底蕴深厚,而陆狸又是陆家最强的。 就算抛开家世不谈陆狸依旧是年轻一辈里最强的,所以管理符修大大小小几十个家族的家主之位必定是陆狸的而且非她莫属。 身兼下一任符修家主之位的少主陆狸现在感觉自己快要累死了,毫无形象可言的躺在地上,根本就不再想动。 随手造了几片乌云,她现在不想提别的只想好好的守住这最后一片凉荫。 在兜里累死累活的掏了半天,找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小瓶子,吃了一颗珍藏以久的宝贝静心丹顿时感觉凉快了不少,又翻出来一张唤风符,虚弱的唤了一声“风来”。被她改良过的唤风符就开始勤勤恳恳的发挥它的作用。 这风吹的十分有水平,懵逼不伤脑,跟个电动小风扇似的源源不断的吹着凉风,小乌云时不时滴下两滴雨混着风传送着凉意。 就连林牧之这个臭屁精也不得不承认陆狸真是个天才。 唤风符爆改移动空调的这种改法也只有陆狸敢这么大胆的创新,人家唤风符高低也是能召唤台风吊打魔物的那种程度,她倒好直接变成开了制冷的移动迷你版小空调。 别人尝试创新,不是被炸的亲妈都不认识,就是灵气被抽干轻则得缓个两三天,重的就直接领盒饭,重开古德拜。 没人会轻易尝试去改符的画法和功能。俗话说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但陆狸偏偏就是奇葩,回回改回回成功,跟开了新手保护期一样,被符修的大大小小的大能宝贝的不得了。 陆狸舒服了,躺在地上跟度假似的,等到恢复差不多了,嘴里便开始嘟嘟囔囔的抱怨“我就像一个走两步就累个半死的文化生误入了你们这群为了修炼不要命的体育生里面,痛苦啊!” “好了,你就知足吧,你还算好的了,你看那些丹修,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照样得来这修炼,白天修炼完晚上还得通宵炼丹。手一抖,火候一个没掌握好,房子都能被炸没,更别说那些炼丹的药材一个一个比一个死贵,还得用灵气充足的那种更是贵上加贵。” 林牧之看着陆狸流着汗,不顾形象狼狈的躺在地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也不聊八卦了,干脆就坐在旁边的石阶上蹭凉风,凉快下来他就开始不老实的想歪招,突然神秘兮兮的跟想到什么似的笑了一下。 在陆狸看来林牧之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说的也没一句人话,黑的能说成白的。 典型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那种,她刚来就被忽悠着差点信了,要不是悬崖勒马理智回归,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被忽悠走。 他笑得这么邪乎一准没有好事,所以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忌惮,生怕他放出什么狗屁话污了她的耳朵。 林牧之翘起来的腿得瑟的一晃一晃的“真菜,这才哪到哪啊!小爷我刚金丹的时候训练的强度都比这大的多了。”林牧之说着。 转念一想,符修简单方便易上手一想自己天天还得苦哈哈的在各种天气下都被踹出来练剑,日复一日的训练流血又流泪的的那种,他就有几分羡慕陆狸,然后就不出所望的被陆狸骂了。 他满脸羡慕的样子让陆狸感到一阵生理恶心,赶紧翻出来小瓶子又吞了一颗静心丹来压一压火气,生怕自己忍不住跟他打起来,但恶心感却依旧摆脱不掉。 谁知道林牧之在旁边依旧大胆开麦“就你这样的,要是我,我在族里刚结丹的时候就被我爷一脚踹到祠堂里去揣摩功法去了,你这符修还真是容易。” 陆狸白眼都快翻天上了“就你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在我们符修里,入门都入不了,也当然算不上结丹。而且,你觉得全天下人都得是剑修?开什么国际玩笑?说你不聪明,你还真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儿子,你可长点心吧你!” 林牧之不服但也不敢说太多,毕竟这姑奶奶平常看起来懒的能瘫成一坨,动也不想动的样子,但是毕竟这姑奶奶的实力在哪里摆着,所以对陆狸这人多了几分忌惮。 虽然平常他故意插科打诨惹她炸毛但也不敢让她真生气,他们俩打起来林牧之觉得自己还真不一定能赢,就单单是那几张符甩出来的威力都够他喝一壶的,不说别的就单是一张雷符都能劈的他半死不活。 “不是,我想说这都不是重点,我……”林牧之扣着手有些尴尬“我就想着给你的点缓解疼痛,疏通经脉的丹药,换你几颗静心丸尝尝。” 林牧之自己知道自己的半斤八两,虽说是年少有为但也没到那种单靠剑意就能去杀人的手段与能力,所以只好认输,开玩笑!尊严跟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陆狸无语“说这么多就为了一颗静心丸?给你便是。” 谁知道训练场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了,根据以往的上学经验来看就知道江师叔来了个回马枪,打的一众弟子措手不及,陆狸趁林牧之没反应过来便规规矩矩的站好,并顺带行了个礼。 “陆狸,林牧之,韩城,温霄,你们跟我过来,晚上准备好出任务。”简单通知完,江止行说完便用权限打开秘境,给几人标记了权限。 这结界在陆狸眼中跟刑满释放时的大门差不多差不多,就这么一道小小的结界让她吃了多少苦,一想到出去就恢复网络,可以自由上网,乐的陆狸恨不得麻溜的带着几人出秘境。 等几人把弟子服换下,迎着各大门派师兄弟羡慕的目光洗礼中踏进结界。 其实这个结果已经在预料之中,这四人皆是各大门派的这一代最杰出的青年,除了温霄有些特殊外,其余三人早就睡大家心知肚明的未来门派之首。 这可是祖师爷们定下的规矩,门派之首,乃是一个门派最顶级的人材且品行与德行等各个方面更是顶级的才有资格才有资格参与门派之首的选拔。 “愣住干嘛,走啊!”陆狸扭头看见温霄还站着原处,便朝向还在那里站着的温霄伸出手。 温霄收回想法微微一笑,又看见陆狸打的林牧之连连讨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朝着陆狸跑过去“来了!” 元宵节快乐![垂耳兔头],祝大家开开心心,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发大财[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大战猫妖 第5章 猫妖前尘 上 “ 姐姐,你……怎么来了,”阿华紧抿着嘴,她有些恍惚,眼底蓄满泪水,忽然转头,用妖力把林怡严丝合缝罩起来“是你们!” “阿华,不是,你先听我说……”林怡话还没说完就被关进罩里面。 阿华见林怡安全待在里面,便化为妖身一跃护在林怡面前,魔怔似的戒备着眼前几人“你们杀了她还不肯……” 千年的妖力在此刻喷涌而出,柔和的月光在此刻化为实物冲向几人,她的脸快速化为兽首,一副准备着鱼死网破的样子。 “喂!不是!这人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一言不合就开战啊!不是我也没走神啊!冤枉啊!我们真没伤害你姐姐!” 林牧之被散发的妖气冻的难受,那是那种连山上统一发的校服上的法术都抵挡不了的冷,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问“冻死我了,这猫到底什么来头。” 陆狸反手给几人贴上刚画好的加热符“小心点,这玩意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月华猫,又名金华猫,她这样子怕是走火入魔。”江止行垂眸,他一向对魔气都很敏感,这次同样绝不可能出错,绝对是魔气。 林牧之突然嚷嚷起来“金华猫?我知道了!那个吸食月光化为自身力量的金华猫嘛,” 然后喃喃自语道“奇怪,那金华猫在妖界之中入魔几率最小,为啥偏偏她特殊突然入了魔?” 江止行这副严肃的样子让他身侧的月白不自觉的看向他。 看了许久,月白垂下眸子,长发盖住额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 江止行打量着距离淡淡开口“韩城布好结界,温霄你和林牧之配合,陆狸你保护好他们。” “是!” 江止行祭出轻风,轻风好似兴奋一般低低的鸣叫。 月白好像看见那时的他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衣摆随风而动,会轻轻拂过他的手背,用玉簪束起的长发也随之舞动,他一时有些匆忙的低下头紧紧闭上眼睛。 “怎么了?”江止行意识到他身边的月白有些不对劲,想到做饭之恩便轻声提醒道“她走火入魔失控会乱伤人的,小心点,保护好自己。” 月白点头,却悄悄向前挪了一步紧紧跟在江止行身后。 猫妖化为兽体,幻化为大了数倍大猫,猫眼死死盯住几人,塌下腰身,身上的毛随之炸开。 轻风尚未出鞘,边带着剑鞘飞来飞去十分谄媚的蹭着江止行的手,蹭完十分炫耀的在月白面前转了一圈,飞完就屁颠屁颠的飞到江止行怀里,月白眉心微凝,恨不得把轻风连剑带鞘的扔到沟里。 阿华见没人理他,猫眼逐渐变圆,金色的猫散发出夹杂着些许红色魔气的皎白,像是月光一般柔柔的撒向众人。 “金华猫惯会吸食人的精气神与阳气,现在把能点上的光都点上。” 陆狸拿保护符挡着,睁开眼时发现,结界内骤然变黑,一片墨色,江止行用灵力使周身变亮,周围的黑暗肉眼可见的不断蚕食着他身上出现的光。 月光化为的银刃穿破黑暗,温霄抬剑用力一挡,银刃被冲击碎掉化为点点碎光被黑暗吞噬。 陆狸抬手抛出去两张符纸,一张照亮了她的周身,另外一张跟银刃两者在空中碰撞出一团不小的火花,落下时只有些许符灰,陆狸笑盈盈的看向温霄“我也好啦!” 她们齐齐看向林牧之,林牧之耍了一段剑花后,手起剑落银刃随之碎掉,韩城走进她们,银刃在身后眼见他身后的银刃马上要刺到他身上,韩城向前踏了一步,银刃便消失在半空中。 林牧之嘿嘿一笑“没想到吧小猫咪~我们看透你咯,哈哈哈哈哈……” 见林牧之的蠢样,陆狸嫌弃的撇撇嘴抽出三张火符,直接抛到半空中照亮她们四人的周身。 那边…… 月白又向前走了一步,点亮手上的法器,像是灯笼一样提在手里,他装作正经的站在江止行身旁紧张的说话都有些磕巴“当……当心点,别伤着自己。” 那边,林牧之把灵力传进剑里当成烧火棒一样举着发光,他刚举好,空间内便亮起来,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咋回事,这猫妖搞什么?不吞光了?难不成是吃饱了?欸……??” 江止行忽然转头,林牧之感觉在那一瞬间失重的头晕一下,林牧之缓过来就看到自己已经被小师叔转移到他的身后,林牧之在此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轻风挡在他们二人面前,剑风把猫妖死死镇在原地,猫妖的身体被压的越来越低,最后匍匐在地面。 剑风在她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小伤口,猫妖身上的伤口流着血,但她依旧用尽全力突破这压制,禁制一松便翻了个跟头狠狠栽在地上。 她鼻子处出了血,金色的猫毛被血色染红,身外的皎白可以让林怡清楚的看到她一向小心打理的柔顺的猫毛被血色染红成一缕缕的挂在身上。 林怡看得眼圈发红,拼劲全力拍打着保护罩。 她清楚的意识到她活动幅度越来越大。 她甚至能感知到耳朵里面的嗡鸣声要吞灭她的意识,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让阿华—少受点伤。 她感到有东西留进眼睛里,像是溺水一般,寻找着浮木,哪怕视线越来越模糊,却依旧不愿倒下,最后不甘的撑着身体,眼睛里满是不舍。 此刻林怡的眼睛的死死盯住阿华,阿华的一举一动她都恨不得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她无意识的呢喃着“阿花……” 最终却抵不住疲倦,最后不甘的闭上双眼。 —————— 林怡的手背穿来温热的湿感,她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猫头“喵呜。” 林怡瞬间清醒,坐起来抱起阿华,亲了又亲她的猫头“阿华你没事吧……鼻子流血,要不要去宠物医院?” 她转头看见已经回到甜品店,悬着的心也放下些许。 阿华化为人形抹了一把鼻子,有些骄傲的仰仰头“没事!我可是真正的千年老妖,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她本来血就没凝固,这样一抹直接变成血人,把林怡吓得不轻,感紧从随身的手提袋里拿出湿巾细细的帮阿华擦脸。 阿华看到林怡拿出湿巾的那一刻就乖乖的坐好期待的看着湿巾,手也乖乖的撑着板凳,眼睛微眯十分享受的蹭着她的手。 擦完脸,小猫兴冲冲的站起来“我们回家吧。” 林怡听见这话紧紧握住她的手,见几人并未阻止,便对着月白和江止行深深鞠一躬。 临走前到门口,手即将打开门,她却突然走回去,顺手拍拍阿华的手让她心安。 林怡站在江止行面前拱手作揖而后躬身下跪,头磕在手背上,抬头时眼眶中含着水光双手高拱,然后再次磕下“感谢仙人,感谢仙人……” —————— “这就没事了?”林牧之看着被猫妖抓烂的校服,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办啊?我校服烂了。” 陆狸翻了个白眼越过林牧之“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西瓜拌凉菜,天天怎么办。” 林牧之看见陆狸有些恍惚,干脆不管衣服上的大洞“你哭了?” “没有!” “哦。好吧,你没哭。”林牧之无奈的耸耸肩。 “明明就是!” 嘿嘿嘿第五章啦[撒花][加油][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猫妖前尘 上 第6章 猫妖前尘 中 “林家姑娘呀,人美心善,可是可以保我们平安的活菩萨哟~” “没有林家姑娘,就没有今天的我们呐,你说说多大的造化呀。” “林家姑娘积德行善,那城根算命的道士都说了,这小丫头一脸福相,以后要成神仙,保佑众人的。” “那道士我知道,算命算的好准,算出来我儿媳妇揣的崽子是个带把的,生出来,嘿,你别说就是个传宗接代的。” 王婶子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啊,还能扭转肚子里的性别,蒙了神仙,把赔钱货呀换成带把的。” “我知道就城西的张屠户家的小娘子,一连生了三个赔钱货,谁知道那道士一算,他们家就没有续香火的命!”旁边的李婶子突然插话,吐了口瓜子皮。 “豁!这可了不得。”众人七嘴八舌的交头接耳。 听出来门道的纷纷伸长耳朵急着要听后续“然后呢?急死人!” 王婶子起身说了个全“就是那位杜仙长费了好大功夫才扭转性别,又是烧香,又是摆祭坛的,杀了足足三只老母鸡呀,才摆完的祭坛。嘿!但你别说,生出来就是个男丁,你说说。” “哟!那这王仙长可了不得呀!” “等有了机会……” ———————— 林医(林怡)刚割完草药,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 “林家姑娘,早早回啊!” “知道了!婶婶。” 林医早早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放下背篓,放松一下腰身,便起灶烧火开始做饭。 晚上就着月光,思考着师傅教她治疗人发热的法子。 屋子里突然传出来翻动东西的声响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她打开随身带的火折子,提着刀慢慢走过去,越来越靠近时她屏住呼吸,眼睛警惕的扫过屋子的角落。 整间屋子就没几个像样的家具,根本就找不出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 正疑惑时,就顺着月光,她看见靠近窗户的桌子上有个小东西动了动。 “喵呜~”猫眯抬起头望着她,尾巴翘的老高,舔着爪子慵懒的卧在桌子上。 林医松了口气,回去放好刀后,在灶间看见剩下的两碗米汤,心一横乘了两勺的米汤放在碗里。 饭轻轻放在小猫的面前,小猫微微睁开一只眼睛,高高竖起尾巴,看见米汤没心没肺的安心埋头喝起来。 林医摸着她的小脑袋,轻轻的顺着她的毛。 这只猫不同于往先见到的猫,她不仅不怕人甚至还好脾气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本来还在发愁打算着明天早饭的林医,感受到手下的柔软顺滑的小猫头顶,心瞬间就软下来。 小猫一下下拿头顶着林医的手,被林医摸过后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舒服的眯起眼睛。 林医看小猫自顾自的玩的开心“好漂亮的小猫啊 ,你从哪里来的?你看你长的这么漂亮,为什么来我家啊。” “那说好了,吃了我家的饭,以后你就是咱们家的猫了。”林医兴冲冲的抱住小猫。 小猫“喵呜,喵呜”的叫了几声,猫爪盖在林医手背上“那可就是说好了!你以后就叫阿花了。” 小猫叫了几声,便从她怀里蹦出来“不喜欢吗?”小猫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翘着尾巴窝在桌子是。 林医看着她金黄的猫毛,在月光下像是件金器“你长的超级漂亮,是我见过所有的猫里面,最最漂亮的。” 小猫听罢耳朵抖了抖,像是勉强接受似的要蹦上她的床,谁知林医预判了她的动作,刚蹦起来就被林医截胡一下子把她抱离地面“你现在脏脏的,需要洗一洗才可以上床。” 林医拿土灶烧些许热水,兑着水缸里的凉水,把阿花从头到尾的洗了一个遍。 阿花爬出大锅后,使劲的抖了抖身上的洗澡水,林医笑的直不起腰,气的阿花一直拿头顶着林医。 林医把她擦干后便把她抱到床上,阿花往里面虚虚的试探着走了两步便大胆的窝在那里,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着。 晚上她轻轻抱起阿花,看着窗外的月光喃喃着“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了。阿爹阿娘要是见到你,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阿花甩了甩尾巴,安安静静的爬在她的旁边,等林医睡熟时,阿花睁开眼睛,爬到窗户上面对月光伸个懒腰,转了一圈便慢悠悠的窝在这个人类手边。 “婶婶!”林医抱着阿花跑进院子里,院子的角落里种满了大大小小的花,她注意到架子上的草药看样子晾的差不多。 她放下阿花,便兴冲冲的跑到架子旁,把架子上的药全都翻个面,李婶婶从菜地里抬起头,撇撇嘴“我说大黄今天这么亢奋,原来是你这个小祖宗来了。” “你看!”林医拍拍手 ,便把阿花抱起来给李婶婶看,阿花在她手里挣扎了一下便安静下来“看她多好看,以后她还可以抓耗子呢!” 阿花听见这句话惊的她突然动起来。 “你看阿花都同意了,哈哈哈哈哈。”阿花用脚狠狠的蹬了一下,从林医怀里蹦出来,跑到一个角落,用围栏磨磨指甲,然后慵懒的找一片空地自顾自的躺下。 林医也不介意,拿起锄头开始自顾自的翻地“婶婶,你说人发热不退怎么回事。” “是伤暑就是浑身酸痛,食欲不振,四肢逆寒。”李婶婶把拔出的杂草扔在一旁“若是疙瘩瘟就是脖子变大。” “那怎么治呢?”林医停下手里的活,安静的听着。 “怎么治,我爹留的书上还真写了,不害事的伤暑煮些绿豆水就行,严重的……”林医记得认真,手上的锄头倒在一旁都没工夫管。 李婶婶看着林医抱着那只小猫蹦蹦跳跳的越走越远不由得叹口气“这林小娘子天可怜见的,父母走的早,天天跟我学医人,她心是善的,但不见得所有人都心善啊。” 林医义诊完,草草收了箱子,心里依然记着小姑娘怯生生的样子,便急急收起药箱赶着去。 城里 一连四个月没下雨,路两旁的庄稼还未成熟便泛起黄意看的人心惊,路过城西时林医看见一户人家门打开着,风吹出几张白色的纸钱落在她的脚边。 李乡长的轿子缓缓行来,就见李乡长探出头来,在路过她时轻轻睨了她一眼,林医并未介意。 一抬头三个小孩子躲在门后,睁着大眼睛正怯生生的望着她,年纪大点的安抚了一下身边的两人,便跨出门槛走向林医。 她注意到身上算不得干净的衣服漏了一个口子,有些窘迫的用手盖住袖口的洞,眼睛微微颤抖一下。 女孩有些不自在的舔了一下已经干燥起皮的嘴,蜡黄的脸也盖不住的泛起的通红。 “林姊姊,我娘不在了,以后我们估计就再没机会见面了,” “阿姊,我要是真的走了,我求求你你帮我注意些,别让爹把二妞也嫁出去,二妞太小了……给你,” 她小心翼翼的把内兜里拿出用破布包起来小小的包裹递给林医。 “这些是我们娘给我们留的嫁妆,娘交代过的不叫爹知道。” 她摸着她的辫子,有些难以启齿“以后请你帮我把这些个东西,留给二妞,有了这些体己,她也好活着。” “狗娘养的,跑哪去了!说!那个贱蹄子跑哪去了!说不说!说不说!” 她话还没说完便跑向屋子,刚打开大门便听到自家爹的叫骂声,抱歉的看了一眼林医,转头便急急跑进屋里。 “天杀的,为什么不下雨,这再不下雨,粮食就全干死了……” “作孽啊,你说说这小半年都没下过一滴雨,要是没了粮食,这家里老老小小的可怎么活啊!” “王仙长算过,咱们这里有人惹怒了河里的神仙,神仙降罪来的。” 一个书生拿着书念念有词“那我们把这犯人找出来,压去给神仙认罪不就结了,也不知道这所谓王仙人可否窥探一二天机,平了这神仙的怒火,也算是福报。” “乡长,您怎么说?” 王苇礼低头为王乡长续上茶水“请” “诶,苇礼兄,何必如此客气。”李廉才接过茶水“林家是留不得,您也知道。” 说着便招呼过来下人上酒,酒倒在杯子里闻着醇香厚重,回味无穷,王苇礼余光盯着酒杯。 “这乃是千吊钱一杯的佳酿,你今天是有口福了。” 王苇礼笑眯眯的接过杯子抿一口酒,满脸满足“好酒!王某受之有愧,必定竭尽全力,成君之所想。” “王仙长,您可是被我城百姓尊为仙长,又怎会受之有愧。”李廉才细抿一口酒,神色落寞“林家是我的心头大患,若是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得安宁。也是辛苦先生了,若是事成我李某人必有重谢。” 话还未落便把匣子推过去。 王苇礼轻叹,便接过匣子,打开微微便怔住,微微拱手“可怜乡长心中牵挂百姓。” “彭!” “什么声音!”李廉才站起怒斥一声。 “奴才该死,请老爷恕罪。”下人颤颤巍巍的走进来,“是奴才刚才被窜出来的野猫吓到,失手将盘子打碎惊扰了老爷和贵人。” “好了下去吧,吩咐他们不必再过来。”李廉才散开紧皱的眉毛。 “是。” 待到下人退下关好房门,李廉才,才堪堪松口气。 第7章 猫妖前尘 下 林医回到家时,看见阿花异常焦躁,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炸开毛弓着背来回巡逻。 林医象征似的安抚着给阿花顺顺毛,拿着从婶婶家拿来的鸡毛用线绑在竹杆上,一点点勾引阿花的注意:“阿花,这是怎么……不会是害病。” 林医细细检查一遍阿花最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起害病这更像是受惊。 林医静静的陪着阿花,缓了一会过后,阿花明显好了许多,她轻轻用头顶着林医的手,等她玩累了,阿花便轻轻舔了一下林医的手背。 “圣女,圣女!” “你说谁是真正的圣女,赶紧找到!不然龙王和河神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快找出圣女,不然一年的辛苦全白费!” “圣女……” “圣女!” “……女……” 众人疯狂着。 他们抛弃礼义廉耻,满心猜疑,仇恨着看着往日的好邻居好兄弟,一旦涉及自身利益,就对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充满打量,哪怕是亲朋好友。 他们仇恨着,抱怨着…… 任何一家有女人的人家,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且日日胆战心惊,他们拉帮结派,他们为虎作伥,以圣女为由头实现心中的恶念。 隐藏在在黑暗里的东西被他们包庇着,明晃晃的展露在众人面前,恶意不在被隐藏。 林医也无法幸免,她明白暗处的老鼠正着急的跳脚。 “献祭”这个词却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也许……她是必死无疑的。 她清楚的知道李廉才这种人是不会允许知道他秘密的人还活着。 月白有些无聊的拨了拨眼前的斗笠“师父,还有多久到下林镇啊!” “快了,小白别急。”江止行揉了揉月白的头,顺手递给月白一块桃花酥。 “哦。”月白瞬间哑了声,别别扭扭的转过头,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上吃起桃花酥。 “林医!大夫生病了,您可否赏光去看看?” 乡长府邸里的小厮急急忙忙的跑到林医的院子前,恭恭敬敬的行礼“府上的医师来瞧过了,现在大夫谁都不见,听闻您如在世华佗,能否高抬贵手救救大夫。” 林医轻轻揉揉阿花身上的毛,把饭做好放到她的专属小碗里,便背上药箱出门。 小厮战战兢兢的引着林医向李府走去,林医抬头看向头上的牌匾“李府”二字满是讽刺,不由得冷笑出声。 “您请进。”林医推开门,走进书房,侍女恭敬的接过药箱,林医推开里屋的门,便见到李廉才正在斟茶。 “小林,来了啊。”李廉才笑眯眯的推了推茶杯“来,喝茶。” 林医面上不显,乖乖接过茶杯:“谢谢李叔。” “别客气,自从你爹死后,苦了你呀,小小年纪。嗨……不说了,不说了喝茶,喝茶。” 林医微微垂眼,缓了一会才抬头问到:“李叔,听说您的身体……” “小毛病,是家里的小厮太过于担心我,坏了规矩,大晚上去麻烦你,我在这里替他道歉。” “哪里能让李叔道歉,您对我来说与亲爹无异,我孝敬您也是应该的。” 林医斟一杯茶,举向李廉才,李廉才接过茶笑的开怀。 “哈哈哈,你这姑娘倒是机灵,比你那爹啊!强了不少!哈哈哈…… 李廉才在林医喝茶的档口细细观察着林医,眼底的防备哪怕林医不抬眼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好了好了,不提了,今天触景生情,话有些多了,你可别嫌老爷子我啰嗦。” “哪里的话,阿爹的事过了许久,我都放下了,”林医垂眼似是有些担忧“您说的对您的身体是硬朗,但是哪怕身体再好,也要开点补药,保养身体终归还是好的。” 林医给李廉才把了脉,开了些明眼看上去就是补药的的方子,递给刚被小厮传来的府医。 月白停下车子,靠在街口,看着人来人往的西市,便拉开帘子,看见正在小口吃着桃花酥的师尊,眼神柔软,甜甜的笑到。 “师尊,您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要不徒弟我给您跳段舞解解乏?” “人间特有的栗子糕您要不要试试,还有绿豆糕和糖水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吃。” 月白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家师尊,眼睛不停眨呀眨呀,让江止行不自觉的想起之前住的驿站前的大黄狗。 月白托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江止行,露出小虎牙。 江止行看见月白这副摸样,更像那只大黄狗,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 月白惊奇的看着师尊的酒窝,心里痒得很。 “人间好吃的多了去,您要是饿了,我就带您去吃小馄饨,那个也好吃的紧。” 月白蹦蹦跳跳的找着有名的店给江止行变着法子买好吃的,吃的江止行心情都好上几分。 “月白,这是什么啊?” “这就是绿豆糕。” “这个呢?” “糖葫芦。” “月白。” “奶糕。” “月……” 月白正讲到兴头上被人创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对不起,对不起。” 林医刚才医院出来,心里计划着事,没心看路,现在抬眼看见眼前两人气度不凡。 那李廉才根本无法与眼前两人相提并论,便有些慌张。 “无妨。”月白不甚在意的摆摆手,转头紧张兮兮的看向自家师尊“阿兄,您没事吧。” 这些天,两人在人间,为不破坏秩序不允许御剑,更不许对普通人滥用法术,而“师尊”这一词自然而然的变成“阿兄”。 “我没事,您没事吧。”江止行看着眼前这个焦急的人“若有事,便不耽误您了。” “多谢!”林医抱拳行完礼便匆匆离开。 待到看不见林医的身影,江止行抬头与房檐上的金黄色的小猫对视一眼,小猫有些疑惑的歪歪头。 小猫轻轻摇摇尾巴,回头见林医已经走远,便急忙跟上去,从远处看月白可以清晰的看见功夫小猫穿梭在房檐之上,它很快就跟上了林医。 月白有些稀奇的看向那个跑的飞快的金黄色的猫。 “阿花,以后不许乱跑!你看你,沾了一身的草!” 阿花露出柔软肚皮,用脑袋轻轻顶着林医的手“喵呜,喵呜”的叫的可怜,看林医不为所动便用舌头试探着舔林医的手背。 林医看阿花这副样子,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阿花见她不再生气安逸的躺在聊林医身上,心里便把这些招式默默记到心里。 “圣女那事听闻已经有些眉目。” “王仙长说了,圣女必须贞洁。” “你说林家的那位孤女……” “谁知道,别是我家的就行,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早早就给她许了人家。”她洋洋得意的看向众人。 “大夫,您说这局……都布好了要不要 ,再添一把火?” 王苇礼面上一副俯首恭听恨不得给李廉才做牛做马的样子,满脑子想的却都是李乡长给的那袋子碎金子。 那袋子碎金子他早早就盘算好去处,就等着这冤大头给他结最后的尾款,那他就拥有更多的金子,不由得咧嘴笑起来。 他低着头李廉才也没看见他的表情,他也不指望这个惯会忽悠人的江湖术士会好好听他说话,见这术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便轻蔑的撇他一眼。 “不入流的玩意。”他心里想“也就只能吓唬吓唬那些个蠢蛋。” 说林医是圣女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少人都受过林医的恩惠。 林医十岁便开始跟着师父行医,其师父李婶子也是十里八乡的大恩人。 往日那些受过她恩惠的人,把善意化为更加尖锐刀刺向林医,哪怕之前把她当成恩人戴恩戴德的感谢过她妙手回春,他们贪婪的想要在林医身上汲取到尽可能大的利益。 林医听到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只是淡淡的磨着药槽里的药,磨完后倒出来小心翼翼的包好。 想要让她献祭的声音越来越大,朝向她们这间小茅草屋的恶意也越来越大。 不晓得阿花是不是能听懂,反正她每天都会围着林医走路,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蹭着林医的裙角,眼睛里满是担忧,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炸毛。 时不时加餐的野味也无法吸引阿花的注意力,阿花变得越来越急躁。 林医依旧很忙,众人虽然奇怪一向护犊子的李婶子,在这件事上根本就不出面,甚至连屋子都不出,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李婶子跟他们是一路人,便没放在心上。 李廉才再一次邀请林医来李府做客,美其名曰叙旧,林医背上药箱再次出发时,阿花死死咬住她的衣摆,林医好一通安抚才得以出门。 为了阿爹阿娘她不可能仅仅因为几句谣言就自乱阵脚,前几天她确实有些恍惚,如今她想明白了,林家灭门的仇,她是要一点点算清楚,尤其是李府那些人。 她看着李府大门,原先是她和阿爹阿娘共同的家,那群鸠占鹊巢的家伙,在阿爹阿娘死后,以照顾她的名义住进来,进而一步步把她赶走吃她的绝户。 若是流言蜚语可以杀人,这李廉才都不知道该死几回。 他凭什么认为她会怕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