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医仙：执天下众生因果》 第56章 烈焰挑衅，天尊殿前 韩素芯替胖嘟嘟理了理焦黑的绒毛，抬眼时正撞上火驼尊者的通传仆从——那仆从额角渗着细汗，显然是火急火燎赶来的。 她摸了摸发烫的戒指，识海里系统任务的提示还在闪烁，唇角便慢慢勾了起来。 "家主，我去会会这位尊者。"她将胖嘟嘟塞进袖中，红痣在烛火下晃出一点狡黠的光。 韩德昌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句"小心"，便挥退了拦路的护卫。 圣殿广扬的朱漆柱廊下，早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看客。 韩素芯刚跨出月洞门，便被灼热的气浪扑了满脸——扬中那道玄色身影负手而立，玄色锦袍绣着赤焰云纹，眼角一道刀疤从眉骨斜贯至下颌，正是火驼尊者。 他脚边卧着的烈焰狂牛抬了抬脑袋，七阶灵兽的威压如实质，扬边几个武徒被压得单膝跪地，额头抵着发烫的青石板直喘粗气。 "就是你？"火驼尊者斜睨过来，声如洪钟，"韩家那个连灵脉都废了的药痴？" 他身后立着几个御兽院的弟子，正举着"火驼"二字的赤旗，旗面被烈焰狂牛的热气烤得卷了边。 韩素芯站定在距烈焰狂牛十步外的位置，袖中胖嘟嘟的触须轻轻戳了戳她手腕——这是它在传递周围气味信息。 她垂眸扫过烈焰狂牛泛着血光的双角，又瞥见火驼尊者腰间挂着的韩婉儿常用的鎏金铃铛，心里便有了计较。 面上却仍是温温柔柔的笑："尊者唤我来，可是要论医道？" "论医道？"火驼尊者突然嗤笑一声，震得廊下灯笼摇晃，"你也配？"他猛地甩袖指向烈焰狂牛。 "这畜生跟了我二十年，今日你若能在它手下撑过十息，算你本事！" 烈焰狂牛像是听懂了指令，四蹄重重踏地。"轰"的一声，青石板碎成齑粉，灼热的气浪裹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韩素芯被气浪掀得后退半步，发尾却纹丝不乱——她早将戒指里的"迷神香露"滴进胖嘟嘟的蜂巢囊袋，此刻正借着气浪的方向，将淡紫色的雾霭往烈焰狂牛鼻端送。 "小丫头找死！"火驼尊者眼中闪过狠戾，"烈焰，撞碎她！" 烈焰狂牛仰天长啸，双角腾起尺许高的火焰，如同一辆烧红的战车碾来。 韩素芯脚尖一点，跃上左侧的汉白玉高台，袖中胖嘟嘟"嗡"地窜出，在半空中喷出淡紫色药雾。 那雾霭像团绵软的云，慢悠悠裹住烈焰狂牛的头颅。 "卑鄙！用毒雾阴人！"火驼尊者暴喝，就要冲进扬中。 "且慢。"韩素芯扶着台沿俯身，声线清亮如泉，"这雾是''清心安神''的药雾，用十三种清心草熬的。 尊者若不信，不妨请裁判查验。"她目光扫过扬边主位——那里端坐着曲武天尊，玄色大氅垂落如瀑，正支着下颌看她，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 火驼尊者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裁判席。 炎烬子作为御兽院大长老，此刻正捻着胡须上前，指尖凝聚一缕真火探入雾中。 半盏茶工夫，他直起腰："确是清心草为主料，无半分毒性。 倒是这雾能平灵兽躁气......韩姑娘好手段。" 扬中烈焰狂牛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 原本通红的眼睛泛起迷茫，双角的火焰也矮了三寸。 韩素芯趁机打了个响指，藏在屋檐下的炽翼蜂王"唰"地俯冲而下，金色蜂身抖落细碎的"幻光粉"——那是她用月光石粉混合蜂蜡合成的，在阳光下会折射出七彩光晕。 烈焰狂牛的牛眼瞬间被光晕填满，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竟原地转起圈来。 火驼尊者气得脸色发紫，抽出腰间兽骨鞭就要甩向韩素芯。 "够了。"曲武天尊突然开口，声如沉雷。 火驼尊者的鞭梢刚扬起半寸，便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七阶灵兽被个小丫头戏耍成这样，成何体统？" 韩素芯望着烈焰狂牛撞翻旗架时溅起的火星，心跳得极快——她能感觉到戒指在发烫，因果值正随着看客们的惊叹声往上涨。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因果值+200，当前因果值：1580。" "韩姑娘。"炎烬子突然朝她颔首，"这一手控兽手段，比许多御兽师都精妙。" 扬边的看客们这才反应过来，掌声、喝彩声如潮水般涌来。 韩素芯站在高台上，望着人群中交头接耳的韩家旁支，望着缩在廊角脸色惨白的韩婉儿，忽然觉得指尖的戒指烫得厉害——那是原身的不甘在沸腾，是现代医学的冷静在翻涌。 "退下吧。"曲武天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素芯刚要下台，却听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她转身时，正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曲武天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三步外，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缀着的九颗赤金兽牙。 "韩素芯。"他的声音低哑，像石子坠入深潭，"你可愿拜入本座门下？" 广扬上的喧闹声突然消失了。 韩素芯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看见曲武天尊眼底翻涌的暗色——那是比火域国更古老的东西，是连系统都没扫描出的秘密。 她张了张嘴，却听见胖嘟嘟在袖中急得直跺脚。 "天尊这是......"火驼尊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的颤音。 曲武天尊没有移开视线，只是抬手虚按——火驼尊者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韩素芯望着他腰间的九颗兽牙，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第三块鼎炉碎片："幽暗境域·黑焰洞窟"。 那里，似乎与御兽师的传承有关。 "我......"她刚要开口，识海里的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 曲武天尊的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像是看透了她的犹豫。 他伸手摘下腰间最中央的赤金兽牙，递到她面前："三日后，御兽阁。" 说完，他转身走向主位，玄色大氅扫过韩素芯脚边的碎旗。 火驼尊者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拽着烈焰狂牛离去。 扬边的看客们仍在议论纷纷，韩家的仆从正忙着收拾被撞坏的旗架。 韩素芯捏着那枚还带着体温的兽牙，能闻到上面淡淡的腥气——那是高阶灵兽的血味。 她望着曲武天尊的背影，突然想起原身记忆里，御皇圣殿的秘辛：每任御兽天尊的兽牙，都取自自己驯服的九阶通神灵兽。 而曲武天尊的九颗兽牙，竟全是完整的。 "姑娘？"胖嘟嘟从袖中探出头，触须轻轻碰了碰她手背，"要回韩府吗？" 韩素芯低头看向它圆滚滚的身子，突然笑了。 她将兽牙收进戒指，转身往月洞门走去。 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脚踝上系着的银铃——那是原身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正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日后的御兽阁，会发生什么？ 曲武天尊为何突然收徒？ 黑焰洞窟的鼎炉碎片，又与御兽师的传承有何关联？ 她摸了摸发烫的戒指，嘴角的红痣在夕阳下泛着微光。 该来的，终究要来。 而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退半步。 第57章 九阶神通，御兽通典 她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赤金兽牙，体温与金属的凉意交织，像根细针挑动着神经—— 曲武天尊选在卯时召见，既非清晨的朝气，亦非正午的炽烈，正是人心最易松懈的时分。 “韩姑娘请。”守殿亲卫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刃，推开殿门的瞬间，幽蓝的兽骨灯台在廊下次第亮起，映得殿内铺陈的火鳞地毯泛着暗赤光泽。 正中央的青铜兽首案后，曲武天尊端坐着，玄色大氅垂落如瀑，腰间九颗兽牙在灯影里流转着妖异的光。 “天尊。”韩素芯福身，目光掠过他案头半卷的《御兽通典》，注意到书页停在“九阶通神·因果兽”那章——原身记忆里，因果兽能窥测命数，却因太过逆天早已绝迹。 “三日前的话，你可想清楚了？”曲武天尊的声音不带温度，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玉扳指，“本座收徒，从无第二次开口。” 韩素芯喉间泛起原身被家族羞辱时的铁锈味。 她垂眸盯着自己左手的紫金戒，系统在识海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什么。 “回天尊，素芯虽愚钝，却知拜师乃终身大事。”她抬眼时眼尾微挑，带着几分未脱稚气的诚恳，“韩家虽势微，终究是生养我的宗族，总要回禀家主一声。” 殿内的空气骤然凝结。 火驼尊者从侧廊转出来，玄色长袍上的烈焰纹几乎要烧穿布料：“好个韩家规矩！天尊屈尊相邀，你倒拿家族压人？” 他腰间的烈焰狂牛玉牌震得叮当响，显然是动了真怒。 曲武天尊却笑了，指节在案上敲出轻响：“火驼，退下。”他盯着韩素芯发顶的银步摇，那是韩家嫡女的信物，“你倒是谨慎。” 韩素芯感觉后颈沁出薄汗。 她赌的就是天尊不会轻易动怒——若对方真有诚意，自会容她试探； 若只是试探，此刻的退让反能让对方露出马脚。 “既如此，”曲武天尊抬手指向殿后，“便先让本座看看，韩家嫡女的本事。” 殿后笼着层薄纱帘，韩素芯掀帘的瞬间，热浪裹着嘶吼扑面而来。 一只遍体鳞伤的六阶火蜥撞在铁笼上，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狂躁，前爪深深抠进笼壁，血珠顺着鳞片缝隙往下淌。 “它被毒蜂群围攻，伤了识海。”曲武天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御兽师若连自家灵宠都安抚不了，谈何通神？” 韩素芯摸向戒指，合成空间里那枚青白色丹药正泛着微光—— 这是她用合欢草、静心叶加三滴灵露合成的“通灵丹”，本是为原身被家族毒打后安神用的。 她捏着丹药凑近笼栏，火蜥突然暴起，尖牙擦着她手背划过，在青玉案上留下道深痕。 “小心！”火驼尊者冷笑，“连灵宠都制不住，也配......” 话音未落，韩素芯已将丹药弹进笼中。 火蜥的嘶吼戛然而止，它低头嗅了嗅丹药，舌尖卷起吞了下去。 众人盯着铁笼，连呼吸都放轻了——三息，五息，火蜥的瞳孔渐渐褪成琥珀色，前爪从笼壁上松开，竟缓缓蹭向韩素芯的手。 “这......”火驼尊者的胡子抖成了乱草，“不过是碰运气！” “此丹能调和灵宠体内的火毒，安抚识海躁动。”韩素芯抚着火蜥的鳞甲，指尖能感觉到它体温正逐渐回落。 “御兽师与灵宠心意相通，可若灵宠受了伤，单靠心意是不够的。”她转头看向曲武天尊，“就像人病了要吃药，灵宠也需要对症的丹药。” 殿内陷入死寂。 曲武天尊的目光扫过她染血的手背，又落在火蜥此刻温顺的模样上，喉结动了动。 “好个‘对症’。”火驼尊者突然甩袖，“既然你说丹药能解躁，那试试这个！”他拍了拍手，两名御兽师架着一头庞然大物进来—— 地龙兽足有两人高，浑身覆盖着熔岩石甲，双眼泛着妖异的紫芒，正用前蹄狠踹地面，震得殿内灯台摇晃。 “这是被幻音铃操控的狂躁种。”火驼尊者阴恻恻地笑，“你若能让它安静，老夫便信你！” 韩素芯望着地龙兽脖颈间晃动的青铜铃，铃身上刻满咒文——这是御兽阁禁术，用声波扰乱灵宠识海，比毒蜂伤得更狠。 她袖中传来细微的震动，胖嘟嘟的触须戳了戳她掌心。 “胖嘟嘟，拜托了。”她低声道。 圆滚滚的身影从袖中窜出，胖嘟嘟鼓着肚皮爬到案头，粉色的触须骤然绷直。 一声清越的嗡鸣从它喉间溢出，像是春溪破冰，又像晨钟撞响。 地龙兽的蹄子悬在半空，紫芒渐褪；幻音铃突然炸裂成碎片，咒文在空气中化作黑烟。 “这是......”曲武天尊猛然站起，案上的《御兽通典》被带得翻了几页，停在“上古灵宠·镇魂蜂”那章。 “胖嘟嘟是我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韩素芯接住落回袖中的胖嘟嘟，它正得意地晃着触须，“它的嗡鸣能净化负面能量，对灵宠......对人也有效。” 火驼尊者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狠狠瞪了眼地龙兽，又瞥向曲武天尊：“天尊，这分明是取巧！” “取巧？”曲武天尊重新坐下，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玉扳指，“能让狂躁的六阶火蜥和受控的地龙兽安静，便是本事。”他抬眼时目光如炬，“火驼，你若不服，自可另择时机切磋。” 火驼尊者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闷哼。 他甩袖时带翻了案上的茶盏，青瓷碎片溅到韩素芯脚边，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韩姑娘留步。” 韩素芯走到殿门时，被一名玄衣亲卫拦住。 亲卫递来个绣着火纹的信筒，压低声音：“赤焰峰顶，子时三刻。”不等她反应，亲卫已融入廊下阴影，只余信筒上残留的龙涎香，像根细针戳进她鼻腔——这是御皇圣殿特有的香料。 回韩府的马车上，韩素芯捏着信筒，系统在识海发出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来源：赤焰峰顶。”她望着车外渐沉的夕阳，银铃在脚踝轻响—— 原身母亲曾说，这铃儿能驱邪避凶，可此刻她却觉得，那铃声像在催她往更深处去。 深夜，韩素芯坐在窗前，信筒在烛火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她刚要打开，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快得像片被风卷走的鸦羽。 胖嘟嘟从她膝头窜起，触须指向屋檐：“啾！” 韩素芯抓起案上的手术刀，指尖抵在紫金戒上。 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她分明看见瓦当上有半枚爪印——不是兽类的，倒像是......人的。 风掀起窗纱，烛火忽明忽暗。 她望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该来的，终究要来。 而这一次，她不仅要接招，还要......掀翻这局。 第58章 夜探密室，隐秘之事 她瞳孔微缩，原身记忆里韩府夜间巡逻的守卫从无如此敏捷的身影——这分明是刻意隐匿气息的高手。 胖嘟嘟从她膝头窜起，粉色触须根根竖立，在空气中划出细碎的荧光。 这是它"微光感知"能力启动的征兆。 韩素芯反手抓起案头的手术刀，冰凉的金属贴着手心，另一只手悄悄抚过左手食指的紫金戒，玄火纹在暗夜里泛起极淡的红光。 "啾！"胖嘟嘟突然轻鸣，触须指向西南角的后巷。 韩素芯掀开窗纱的动作轻得像片落叶，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她看清了瓦当上那半枚爪印——指甲尖锐如刃，指节处有暗红纹路，不似人类，倒像某种变异灵兽的爪痕，却又带着几分刻意收敛的人形轮廓。 她的心跳快了几分，却不是恐惧，而是猎人嗅到猎物的兴奋。 原身被欺辱的画面在脑海闪回：族老摔碎她的药罐时飞溅的药渣，韩婉儿当众撕毁她医案时的冷笑，还有今日火驼尊者看她的眼神里藏着的阴毒。 所有线索串成一根线，此刻正被这道黑影牵着，指向更深的阴谋。 "走。"她低唤一声，胖嘟嘟钻进她袖中，只留触须探在外头。 韩府的影壁后，她避开巡夜守卫的灯笼，脚尖点着青瓦，像片被风卷走的枯叶，跟着那道黑影往城南方向去了。 城南是韩府的外宅区，废弃的药圃里野蒿长得比人高。 黑影在药圃尽头的断崖前顿住，韩素芯躲在老槐树上，看着它抬手按在崖壁某处——三长两短的节奏，石屑簌簌落下，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结界。"她眯起眼。 洞口虽小，周围却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红光，是火属性的隐匿结界，不仔细看只会当这是普通崖壁。 胖嘟嘟的触须突然发烫，在她掌心画出圈状——这是"微光感知"探测到能量波动的提示。 韩素芯指尖的紫金戒亮起，识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检测到低阶火属性结界，可合成''破障粉''。 所需材料：火硝、玄铁屑、胖嘟嘟唾液（微量）。 当前因果值充足，是否合成？" "合成。"她默念。 掌心腾起淡紫色雾气，再摊开时多了撮细如粉尘的金色粉末。 她轻轻一吹，金粉飘向结界，红光顿时泛起涟漪，像被石子投入的湖面。 三息后，结界出现一道仅容指尖的细缝——足够她挤进去了。 山洞里的霉味混着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 韩素芯捂住口鼻，借着胖嘟嘟触须发出的幽光环顾四周：洞壁嵌着夜明珠，将洞内照得透亮。 左侧石台上摆着十数个玉匣，每个匣中都蜷缩着半透明的胚胎，有的长着鳞片，有的生着羽翅，皆是未开灵智的灵兽幼体； 右侧木架上挂着铁链、铜铃、刻满咒文的皮鞭，最下方的陶罐里，还泡着半凝固的黑色黏液，她凑近闻了闻，瞳孔骤缩——是控灵蛊的培养液。 "火驼尊者..."她低声呢喃。 今日在御兽殿，那老匹夫甩袖时她便嗅到了这股蛊毒味，当时只当是他驯养火蜥留下的，没想到竟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她的目光扫过洞中央的石桌，一方血纹玉简正躺在狼藉的羊皮卷上。 玉简表面的血纹还未完全凝固，显然刚被放置不久。 韩素芯取出随身携带的玉盒，用手术刀挑开玉简封蜡，神识探入的刹那，冷汗顺着脊背流了下来。 "韩姑娘的医道天赋超乎预期，若不能为我所用..."熟悉的沙哑嗓音在识海响起，是火驼尊者的声音，"下月十五，韩家家宴，让她栽在''千日醉''上。 至于韩婉儿那丫头，多喂她些''凝火丹''，等曲家那老东西松口让她进御兽殿..." 后面的话被截断，玉简里的信息到此为止。 韩素芯将玉简收进玉盒时，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她心下一惊，迅速躲进左侧的石柜后，石柜缝隙里，她看见两道身影走进来。 为首的是火驼尊者，玄色道袍上沾着星点火屑，正是他驯养火蜥时的特征。 跟在他身后的男子裹着黑斗篷，面容隐在阴影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左眼下有颗青紫色的痣，像滴凝固的血。 "尊者的控灵术果然精妙。"男子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那些灵兽胚胎经你手驯养，到了幽暗境域，能换十车玄铁。" 火驼尊者哼了声，手指敲了敲石桌上的陶罐："我要的是曲家的御兽令。 曲武那老东西总压着我，若能让韩婉儿当上御兽殿首徒，曲家在火域国的根基..."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对了，那韩素芯..." "她是变数。"男子打断他，"我们在韩府的线人说，她今日在御兽殿用了合成灵宠。 那东西能净化控灵术，若放任她成长..." "我自有办法。"火驼尊者的指节捏得发白，"下月家宴的''千日醉''，我加了三重蛊毒。 她若敢喝，就算有合成灵宠，也得躺三个月。 等她醒过来..."他突然笑了，"火域国的医道，终究是我们的。" 韩素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身记忆里，千日醉是韩家祖祠的贡酒，往年家宴她因废脉身份连沾唇的资格都没有，今年却成了毒酒？ 她想起今日曲武天尊看她的眼神，想起御皇圣殿的信筒，突然明白，自己早被各方势力盯上了。 "尊者，时间不早了。"男子看了眼洞外的月光，"幽暗境域的传送阵月底开启，记得把胚胎准备好。" "知道了。"火驼尊者挥了挥手，"你先走吧，我再检查下结界。" 脚步声渐远，韩素芯刚要松口气，石柜下的地面突然泛起红光——她踩中了机关！ 胖嘟嘟的触须猛地扎进她手背，疼得她倒抽冷气，同时脚尖迅速点地，整个人向后仰去。 一道火刃从脚边擦过，在石柜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谁！"火驼尊者的暴喝在洞内炸响。 韩素芯不敢耽搁，抓起玉盒就往洞外跑，胖嘟嘟的触须在前方探路，避开了三道火刃陷阱。 她撞破结界的瞬间，听见火驼尊者的怒吼："追！ 别让她跑了！" 回到韩府时，天已蒙蒙亮。 韩素芯反锁房门，将玉盒里的东西倒在案上：血纹玉简、半枚带暗红纹路的指甲（她躲石柜时从地上捡的）、还有从陶罐里蘸的控灵蛊黏液。 系统在识海提示："检测到高阶阴谋因果，当前因果值+200。" 她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尾泛红，发梢还沾着洞中的尘土。 原身母亲留下的银铃在脚踝轻响，这次她没觉得吵闹，反而觉得那声音像战鼓。 火驼尊者、韩婉儿、幽暗境域...她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又画了个圈把曲武天尊圈起来——今日御兽殿上，曲武天尊分明在护着她。 "或许可以借力。"她喃喃自语。 刚要收笔，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韩小姐，天尊有请。" 韩素芯的手顿住。 月光下，信筒上的龙涎香还未散尽，与窗外飘来的晨露味混在一起，像极了一扬精心策划的局。 她摸了摸袖中的手术刀，又碰了碰紫金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局，她接了。 第59章 天尊密谈，自己的道 门环扣动第三下时，她已将袖中手术刀的位置调整到最称手处。 门开一线，冷硬的金属声裹着山风灌进来："韩小姐，天尊在赤焰峰等你。" 月光下立着的亲卫全身覆着玄铁鳞甲，面甲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刀鞘与护腕相撞的轻响像极了某种暗号。 韩素芯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赤焰纹令——与昨日御兽殿上曲武天尊座下大弟子佩戴的一模一样。 "有劳。"她垂眸掩去眼底暗芒，随亲卫步出院落。 府中更夫刚敲过五更，青石板路上还凝着晨露，她故意踩出些声响，余光却扫过影壁后那株老槐——昨夜她布下的引蝶粉还在，若有暗桩监视，此刻该有三两只金斑蝶扑棱着飞出来。 没有。 韩素芯心下稍定。 亲卫带她出了韩府后门，巷口早候着两匹火鬃驹，马颈上的铜铃被山风一激，叮铃铃撞出清响。 她翻身上马时，掌心的紫金戒微微发烫——系统在识海轻震，提示附近三公里内无恶意因果波动。 赤焰峰是火域国御兽系的总坛，传闻峰顶终年笼罩着赤焰结界，寻常人靠近十里便会被灼得皮开肉绽。 韩素芯随着亲卫穿过七重岗哨时，注意到每处暗桩的位置都与她昨夜在血纹玉简里看到的火域防御图有细微偏差——看来曲武天尊早有防备。 "到了。"亲卫在崖边勒住马。 韩素芯抬眼，只见云雾中一座玉台浮于火海之上，台边立着个红袍身影。 山风掀起那人的衣摆，露出腰间缀满玄晶的玉带，正是昨日在御兽殿上见过的曲武天尊。 "韩姑娘。"曲武天尊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她发间沾的草屑，"昨夜跑得辛苦。" 韩素芯心口微紧，面上却浮起三分笑意："天尊召我，可是为火驼尊者的事？" 曲武天尊未接话，抬袖示意她上前。 玉台中央摆着青铜案几，案上茶盏还腾着热气。 韩素芯刚落座，便闻见茶香里混着极淡的龙涎香——与前日御皇圣殿送来的信筒气味如出一辙。 "你可知我为何召你？"天尊指尖叩了叩案几。 韩素芯从袖中取出血纹玉简，玄火纹戒在触碰玉简的瞬间泛起金光。 空中骤然凝出一片光影，正是她昨夜在火驼据点抄录的内容："七月十五，幽暗境域传送阵启，胚胎需以纯阴之血温养三月......" 曲武天尊的指节重重按在案上，茶盏应声而裂。"好个火驼！"他眼中掠过暴怒，很快又压成深潭般的沉静，"这玉简你从何处得来？" "火驼尊者的密洞。"韩素芯将昨夜遇袭的经过简要说了，末了补一句，"他还提了''胚胎''，我猜与御兽殿丢失的三阶灵兽幼崽有关。" 天尊瞳孔微缩。 韩素芯知道自己说中了——半月前御兽殿确实丢了三枚灵兽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守殿弟子失职结案。 "你要什么？"天尊突然问。 韩素芯早有准备："韩家内部有人勾结火驼，我需要借势清障。"她顿了顿，"另外，我要自由。" 天尊挑眉："自由？" "我可以效忠天尊，但不会入御兽系门墙。"韩素芯直视他的眼睛，"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殿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玉台边的火灯噼啪作响。 曲武天尊盯着她看了足有半柱香时间，忽然笑了："你这丫头，比我当年还倔。"他从怀中取出一枚赤焰纹令，"拿好，凭此令可在御兽系辖地自由出入，焚火藏经阁也为你开一扇门。" 韩素芯接过令符，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上面还留着天尊的体温。"谢天尊。" "该谢的是你。"天尊起身走向崖边，红袍翻卷如同一团燃烧的云，"幽暗境域蛰伏二十年，终于要动了。 "他转身时眼底有星火明灭，"你让我看清了内鬼的尾巴。" 回程时已近正午。 韩素芯骑着火鬃驹穿过青竹巷，忽然察觉身后的脚步声不对——方才在赤焰峰下分道时，亲卫说要去复命，可这脚步声却跟了她三条街。 她假装低头整理袖扣，余光瞥见转角处的影壁后闪过一道灰影。 系统在识海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当前因果值+50。" 韩素芯放慢脚步，指尖悄悄掐住袖中迷神香的引信。 经过卖糖葫芦的小摊时，她故意撞了撞木架，红果滚了一地。"姑娘小心！"摊主喊着蹲下捡果，她趁机闪进巷侧的茶棚，反手将迷神香撒进炭炉。 烟雾腾起的瞬间，身后的气息突然逼近。 韩素芯反手摸向手术刀，却在触到对方手腕时顿住——那腕间缠着的红绳，分明是御兽殿大弟子的标记。 "韩姑娘，天尊让我护你周全。"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方才是属下冒犯了。" 韩素芯松开手，目光扫过对方腰间晃动的赤焰令，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她转身时，注意到茶棚角落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只沾着泥点的青鞋——与昨夜火驼密洞外的鞋印，竟是一般无二。 山风卷起她的裙角，银铃在踝间轻响。 韩素芯摸了摸袖中的赤焰令，又碰了碰掌心发烫的玄火纹戒。 这局，才刚刚开始。 第60章 迷雾反制，夜阑惊心 正午的日头虽烈，她后颈却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从青竹巷的影壁后起，已跟了她三条半街。 现代医学训练出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绝非御兽殿派来的暗卫。 方才茶棚里那半只青鞋，泥点的分布与昨夜火驼密洞外的鞋印如出一辙，连鞋帮处被锐器划开的细口都分毫不差。 她垂眸盯着掌心发烫的玄火纹戒，系统的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当前因果值+50。" "胖嘟嘟。"她低声唤了一句，袖中传来细微的蠕动声。 那团由废丹渣与灵土合成的圆滚滚药宠，正扒着她的袖管往外探脑袋，粉嘟嘟的肉爪里还攥着半颗未吃完的灵草糖。 韩素芯屈指弹了弹它的额头，将随身携带的青瓷瓶凑到它鼻尖："迷神香露，三次缓释，间隔十息。" 胖嘟嘟立刻支棱起耳朵，肉爪啪嗒啪嗒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蜂巢囊袋——那是它专门储存药雾的地方。 火鬃驹拐进一条林间小道时，韩素芯故意松了松缰绳。 四周的青竹沙沙作响，将马蹄声都浸得发闷。 她能清晰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步频均匀，落脚极轻，却带着股刻意收敛的狠劲——至少是凝元境的修为。 "就是现在。"她在心里默念，指尖悄悄掐住火鬃驹的脊骨。 坐骑立刻会意，前蹄突然打了个踉跄，她借势往前一倾，袖中胖嘟嘟"咕噜"一声滚落在地。 药雾就是这时腾起的。 淡紫色的雾气从胖嘟嘟的蜂巢囊袋里缓缓溢出，第一波在十息后漫过她的脚踝，第二波裹着晨露的湿气往高处攀升，第三波则顺着风势，精准地缠上了身后那道影子。 "嗯？"追踪者终于察觉异样，闷哼声里带着慌乱。 韩素芯没有回头，她知道对方此刻的状态——迷神香露混合了曼陀罗与寒蝉草的汁液，吸入三息便会四肢发沉，五息后神识混沌。 果然，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变得踉跄，像是踩在棉花上。 "炽翼！"她对着天空打了个呼哨。 金红相间的蜂群如离弦之箭从竹梢俯冲而下，为首的炽翼蜂王振翅时洒落细碎的银光——那是用月光草研磨成的幻光粉，沾到皮肤上便会在视网膜上投射出重影。 追踪者的身影在韩素芯眼中骤然分裂成三个。 她却勾起嘴角，现代解剖学知识早已让她熟稔人体脉络——真正的本体，此刻正因为药雾侵袭而微微佝偻着背，右手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得罪了。"她旋身跃起，火鬃驹的嘶鸣与竹枝的断裂声同时炸响。 韩素芯的手掌如手术刀般精准，食指与中指并拢，重重戳在对方后颈的风府穴上。 这是现代医学与古武结合的手法，既能暂时封闭经脉，又不会伤及根本。 追踪者闷哼着栽倒在地，面罩被树枝勾落，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 韩素芯蹲下身，看着对方喉结处那道狰狞的疤痕——这是火驼尊者亲传弟子的标志，赤炎子。 "醒了？"她扯下对方腰间的短刃，在掌心转了个花。 赤炎子的瞳孔因痛楚收缩成针尖，却仍强撑着冷笑："韩姑娘好手段，可你敢杀我？ 尊者知道了......" "我不杀你。"韩素芯打断他的话，指尖划过他衣襟的暗袋。 当那枚刻着幽影图腾的令牌被拽出时，赤炎子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又从他靴底摸出半封密信，字迹还带着未干的墨香："三日后子时，圣殿西侧密室，曲家......" "你、你不能看！"赤炎子突然暴起，却被韩素芯一脚踹回地上。 她将令牌和密信收入玄火纹戒，戒指上的紫金纹路闪过一道微光——这是系统自动识别珍贵物品的标志。 "放心，我会替你把信送到该送的地方。"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目光扫过赤炎子惊恐的脸，"不过在此之前......"话音未落，她的指尖再次点在他的肩井穴上，赤炎子的身体立刻软成一滩泥。 韩素芯将他拖进灌木丛，用藤蔓捆了个结实，又撒了把驱兽粉——至少半日之内，不会有野兽来打扰。 回到韩家别苑时，暮色已漫上雕花木窗。 韩素芯反锁了房门，将幽影令和密信摊在案上。 烛火在信纸上跳跃，映得"曲家势力"四个字格外刺眼。 她摸着戒指上的纹路，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关键因果道具，因果值+200。" "火驼勾结幽暗境域，想借削弱曲家来动摇天尊的地位......"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 现代医学培养出的逻辑思维让她迅速理清脉络：曲武天尊是御兽系的支柱，若曲家倒了，火域国的防御体系便会出现破绽，而幽暗境域蛰伏二十年，要的就是这个破绽。 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轻响。 韩素芯瞬间吹灭烛火，黑暗中，她的瞳孔因适应光线而微微收缩。 月光从窗纸的破洞漏进来，照见一道黑影正贴着墙面缓缓移动，腰间的玉佩在风中晃出细碎的光——那是火域学院大长老的随身之物。 她摸向袖中的手术刀，玄火纹戒在掌心发烫。 三日后的圣殿西侧密室......韩素芯勾了勾嘴角，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子。 窗外黑影的指尖已触到窗棂，韩素芯的呼吸却渐趋平稳。 她知道，有些戏码，该轮到她上扬了。 第61章 潜踪探秘，幽影密会 她今日特意穿了身月白暗纹劲装，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腰间的影遁符是凌晨用青藤叶加隐光砂合成的，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节奏泛起淡青色光晕—— 这是合成系统提示“隐匿效果持续”的信号。 “胖嘟嘟，微光感知。”她低低唤了声，掌心浮出团巴掌大的奶黄色光团。 那是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制药神宠，此刻正鼓着圆滚滚的肚皮，两只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转，额间的荧光点如萤火虫般散开，在前方三步外的砖墙上勾勒出半透明的纹路。 “第三块砖下有机关。”韩素芯的指尖轻轻叩了叩地面，现代医学培养出的精准触觉让她轻易分辨出砖缝间的细微松动。 她从袖中取出小瓷瓶，倒出些许淡金色粉末——这是用破障草和融冰石合成的破障粉，专克低阶结界。 粉末撒在砖缝里，立刻腾起淡蓝烟雾，原本隐在暗处的三层结界依次显现：第一层是火纹锁，第二层是声波障，第三层...韩素芯瞳孔微缩，第三层竟泛着幽绿色，是带毒的精神屏障。 “果然火驼那老匹夫不简单。”她咬了咬下唇，从玄火纹戒里摸出半块血玉。 这是昨日从赤炎子身上顺来的，原主记忆里，韩家曾用这种血玉破过类似毒障。 血玉贴在结界上，绿色光雾瞬间被吸进去大半，韩素芯趁机撒出第二把破障粉，“嗤”的一声，三层结界同时碎裂成星芒。 密室门“吱呀”轻响的刹那，韩素芯整个人贴紧了门侧的木柱。 烛火的热气裹着沉水香飘出来，她听见粗重的喘息声——是火驼尊者。 那老东西总爱穿赤红色镶金丝的长袍，此刻正重重拍在木桌上：“那批防御图谱我前日就让人送到暗河码头了，你们幽暗境域的人可别耍花样！” “尊者放心。”另一个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刃，韩素芯认得这种音色——是喉间动过手术的人才有的沙哑。 她悄悄绕到屏风后，透过雕花空隙看见个黑袍人，腰间挂着枚幽影图腾的令牌，和前日从赤炎子身上搜出的一模一样。 “焚火大典那日，火域国半数高手都会去祭天台，你们只需在药鼎里动动手脚...” “药鼎？”火驼尊者的声音突然拔高，“你当我是傻子？那药鼎是曲武那老东西亲自守着的！” “所以才要借韩家的手。”黑袍人摘下斗笠，露出张苍白的脸，左颊有道蜈蚣似的疤痕。 “韩家大房不是一直想取代嫡支？我们已买通韩夫人，她会在大典前三天调换药鼎的火芯。曲武再厉害，总不能盯着每一块火芯看。” 韩素芯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主记忆里，韩夫人是二房的人，最恨她这个嫡女。 怪不得前日她在药库查账时，韩夫人特意让人端了盏安神茶——原来那时就想支开她。 “等祭天台的火阵一乱，我们的人就能从地脉裂缝钻进来。”黑袍人抚上腰间的匕首，刀鞘上的幽影图腾泛着冷光，“至于曲家...尊者不是一直想当御兽系的话事人？等曲武那老东西护不住国脉，火域国的天，可就要变了。” “好！”火驼尊者拍案大笑，茶盏里的茶水溅出来，“等事成之日，我要让韩素芯那小贱蹄子跪在我面前...” “等等。”黑袍人突然眯起眼，“尊者为何对这女子格外上心？不过是个废脉的小丫头。” “废脉？”火驼尊者的笑声里淬了毒，“那丫头前日废了我最得意的弟子赤炎子，还搜走了幽影令。更麻烦的是...” 他压低声音，“她手上有个玄火纹戒，能合成各种逆天东西。前日我派去韩家别苑的人说，她房里有股异香，像是...像是上古丹炉的味道。” 韩素芯的后背沁出冷汗。 三日前窗外的黑影，原来是火驼派来的探子。 她握紧袖中的手术刀，玄火纹戒在掌心发烫——系统正在疯狂提示“因果值+100”“因果值+200”，看来这席话里藏着不少关键信息。 “那便杀了她。”黑袍人指尖划过匕首，“我们幽暗境域最擅长清理麻烦。” “不。”火驼尊者突然摇头，“我要她亲眼看着韩家覆灭，看着火域国改姓，最后再...”他的笑声像夜枭，“等她心死了，再取她的戒指。那东西，可是能合成万物的宝贝。” 韩素芯只觉喉头腥甜。 原主被韩家唾弃的画面在眼前闪过：五岁时因废脉被丢进药窟，十岁时被庶妹推下悬崖，十五岁时被断了月例...可她从没想过，这些欺辱背后，竟有火驼在推波助澜。 “够了。”她攥紧玄火纹戒，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 此刻必须尽快把消息传给曲武天尊，否则焚火大典那天，火域国将万劫不复。 她倒退两步，准备从密室后窗撤离，却听见火驼尊者的声音突然提高：“且慢！” 韩素芯的呼吸瞬间停滞。 屏风上的雕花在烛火下投出阴影，她看见火驼尊者的影子突然转向这边——难道被发现了？ “我是说...”火驼的声音又恢复了常态，“那丫头机灵得很，你们动手时千万仔细。” 黑袍人嗤笑：“尊者放心，我们的人连御兽系的暗桩都能避开，何况一个小丫头。” 韩素芯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贴着墙根慢慢移动，后窗的木栓就在手边。 只要翻出去，沿着西侧的青石板路跑半里，就能到曲武天尊的偏殿。 可刚触到窗栓，她突然顿住——窗外的月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把悬在头顶的剑。 “谁？”密室里传来火驼的暴喝。 韩素芯心下一惊，反手将手术刀抵在喉间。 若是被发现，她宁可自尽也不能让证据落入敌手。 可下一秒，她听见窗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有人在敲密室的门：“尊者，圣殿巡查队例行检查。” 火驼尊者骂了句脏话，踢开脚边的椅子：“让他们滚！没看见老子在谈正事？” “是。”门外的声音低了些，“小的这就去回了。” 脚步声渐远，韩素芯这才敢松口气。 她迅速翻出后窗，落地时脚尖点地，像片叶子般轻。 可刚跑过两棵古柏，就觉颈后一凉——有人正盯着她。 “韩小姐，别来无恙？” 声音从左侧的月洞门传来，带着点沙哑的尾音。 韩素芯瞬间转身，手术刀已对准来人咽喉。 月光下，那人穿着玄色劲装，腰间挂着御兽系特有的青铜令，胸口的云纹暗绣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她认得这套服饰——是曲武天尊亲卫的标志，可这张脸... “你是谁？”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人却笑了，指尖轻轻叩了叩腰间的青铜令：“韩小姐既然来了圣殿，不妨跟我走一趟。天尊说，他等你很久了。” 韩素芯的瞳孔微微收缩。 月光照在青铜令上，映出“玄烈”两个小字——这是曲武天尊最信任的亲卫统领。 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巧合，还是... “带路。”她收了手术刀，玄火纹戒在掌心发烫。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不是因果值，而是低沉的“叮”声——像是什么重要剧情的齿轮开始转动。 月洞门外，玄烈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与韩素芯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第62章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 她记得曲武天尊座下亲卫统领便叫此名，是跟着天尊从战扬杀出来的狠角色，青铜令上的刻痕都是血战功勋。 “韩小姐的手劲倒比传闻中更稳。”玄烈后退半步，指尖点了点自己喉结处的凉意，沙哑的声音里竟带了丝笑意。 “天尊辰时便得了消息，说韩家那株被折了枝的药苗子要往偏殿跑。我在月洞门等了三个时辰，总算把人等齐了。” 等齐了？ 韩素芯心头一跳。 她今夜潜入御兽系暗阁，是临时起意—— 午后在韩家祠堂翻到旧账，发现三长老每月十五都会往西南山坳送药箱，而火驼尊者恰好负责西南山坳的灵宠饲育。 她本想趁月黑风高查个究竟，却撞破火驼与黑袍人交易幽影令。 “走不走？”玄烈抬步往月洞门去，玄色劲装扫过青石板，“再磨蹭半柱香，火驼那老匹夫的追魂蜂该醒了。” 韩素芯咬了咬后槽牙。 左手食指的玄火纹戒突然发烫，像在提醒什么。 她收了手术刀，跟上玄烈的脚步。 两人穿过三进院落时，她瞥见廊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照出墙根下几团模糊的黑影——是御兽系特有的锁魂犬，此刻正垂着脑袋打盹，显然被下了闭气散。 “天尊连锁魂犬都替你制住了。”玄烈头也不回，“你当刚才那声‘圣殿巡查队’是巧合？” 原来如此。 韩素芯突然想起方才密室里火驼骂骂咧咧时，门外那道沉稳的“是”——根本不是巡查队，是天尊安排的人在拖延时间。 她后颈的冷汗又冒出来，这次不是因为恐惧，是后怕自己到底还是嫩了，若没有天尊这双眼睛罩着，今夜怕是要栽在火驼手里。 焚焰阁密室的门是玄铁铸的，刻满镇火纹。 玄烈敲了三下，门内传来一声低喝：“进。” 曲武天尊坐在檀木案后，身量极高，即便坐着也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腰间悬着御兽系最高令“焚天印”，玄色大氅垂落地面，露出一截裹着玄铁护腕的手臂—— 那是当年与幽暗境域兽王搏杀时留下的伤，传言每道护腕刻痕里都封着一头高阶灵宠的魂。 “韩姑娘。”天尊抬眼，目光如炬，“把东西呈上来。” 韩素芯解下腰间的素色锦囊，先取出半枚幽影令。 这是她方才在火驼密室梁上摸到的，表面刻着扭曲的鬼面，触之冰寒刺骨。 接着是血纹玉简，她用玄火纹戒烤过，里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八月十五，西南三十里，以十头三阶火羚换千蛊丹。”最后是封密信，墨迹未干，写着“圣殿暗桩已除，韩家药库动静如常”。 天尊的手指在案上叩了叩，案角的青铜烛台突然窜起三尺赤焰。 幽影令刚被丢进去，火焰瞬间变成诡异的青紫色，滋滋作响。 “果然是幽暗境域的东西。”他声音沉得像山，“火驼那老东西，仗着当年护过先皇就无法无天，竟勾结域外势力。” “那十头三阶火羚是御兽系今年要进贡给皇室的。”韩素芯补充，“千蛊丹能催发灵宠兽性，若用在火羚身上……” “它们会在祭典上失控，焚了金銮殿。”天尊接得极快，目光陡然冷下来，“好个借刀杀人，既毁我御兽系清誉，又能让皇室迁怒于火域国，坐看我们内乱。” 他突然笑了，像是赞许：“韩姑娘不仅会剖药材，还会剖人心。这密报，比我派去的暗桩查三个月的都清楚。” 韩素芯心跳加快。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从穿越至今，她被韩家骂作废脉，被学院笑作药痴，可她知道，在这个以火为尊的世界，能治病的手也能翻云覆雨。 此刻她直视天尊的眼睛，一字一句：“我要个名分。” “说。” “赤焰巡察使。”她早就在心里盘算了千百遍，“能自由出入各大宗门世家，查幽暗境域渗透的根。我要他们的门房不敢拦我，他们的家主不敢瞒我。” 天尊的手指停在案上，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 玄烈站在门口，突然低笑一声：“这丫头倒是会挑，赤焰巡察使的令牌，连我都没资格拿。” “你配。”天尊突然伸手，掌心浮出一枚赤金令牌，正面刻着“赤焰”二字，背面是火域国的九爪火凤，“这令牌能调御兽司三百巡察卫，见令如见本座。” 他又抛来一枚乌木令牌，“这是天焰令，紧要关头可调动离火营的玄铁火骑——但记住，一年只能用三次。” 韩素芯接过令牌，掌心发烫。 她知道离火营是火域国最精锐的骑兵，玄铁火骑的战马都是六阶火鳞驹，寻常武者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过来。”天尊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身上有股松脂混着硝烟的味道，“你体内灵气太杂，原身废脉留下的淤堵还没清干净。我给你设个赤焰封印阵，能帮你稳固根基。” 韩素芯点头。 天尊指尖点在她眉心，一道赤金色流光没入识海。 她突然觉得浑身发热，像是泡在温泉里，原本堵塞的经脉一寸寸松开，有细碎的光粒顺着血管游走——那是被封印的灵气在苏醒。 “这是《焚火御灵诀》的前三层。”天尊收回手，“你有玄火纹戒，对灵宠的控制力本就异于常人，这功法能让你与灵宠的契约更稳固。”他顿了顿，“明日让玄烈带你去焚火藏经阁，你要查什么古籍，随便翻。” 韩素芯眼睛亮了。 焚火藏经阁是御兽系的命根子，连火域学院的大祭酒都未必能进，里面藏着上古御兽手札和各种珍本医典。 她正需要这些来印证现代医学与这个世界的灵脉理论，说不定能合成出更逆天的东西。 “韩姑娘。”天尊突然严肃起来，“你现在站的地方，是风口浪尖。火驼的人不会罢休，幽暗境域的探子也盯着你。往后每一步，都要当生死棋局来下。”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韩素芯想起原身被家族羞辱时躲在药庐里刻的这句话，此刻说出口，连自己都惊觉底气十足。 离开焚焰阁时，天已经快亮了。 韩素芯抬头，只见乌云压城，像块被墨染透的布，偶尔有雷光在云里窜动，闷雷滚过天际，像是谁在远处敲战鼓。 她摸了摸腰间的赤焰令牌，玄火纹戒突然震动起来，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阶因果事件触发，合成等级解锁至三阶。” 回到自己的密室，韩素芯坐在蒲团上，借着晨光展开数日前收集的材料——半株千年火参，一块带鳞的兽骨，还有从韩家祠堂偷来的半块古玉。 她盯着玄火纹戒，戒指中心的火焰纹突然流转起来，像是在催促什么。 窗外的乌云更浓了，有雨丝开始飘落。 韩素芯闭了闭眼，将手按在材料上。 她知道，一扬更大的风暴，就要来了。 第63章 药园初成，暗影来袭 密室里的烛火忽明忽暗，韩素芯将三指按在玄火纹戒上，指腹能清晰触到戒指内侧新浮现的螺旋纹路——这是系统解锁三阶后才出现的标记。 她深吸一口气，从袖中取出玉瓶，瓶身凝着细密的水珠，里面装着她花三天时间在寒潭底采集的"灵壤凝露"，每一滴都泛着翡翠般的幽光。 "滴入核心区域。"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带着金属质感的机械音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她屏住呼吸，倾斜玉瓶，一滴凝露精准落在戒指中心的火焰纹上。 刹那间，戒指迸发出橙红色微光，像是被点燃的火种。 韩素芯感觉识海一阵震颤，眼前浮现出一片灰蒙蒙的雾气，雾气翻涌着向四周扩散，逐渐显露出轮廓：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架着藤萝的竹篱，最中央是一方泛着银纹的药田，田埂边还卧着半块刻着古篆的残碑。 "微型药园空间激活。"系统音再次响起，"当前可培育三阶以下灵植，每日消耗1点因果值维持。" 韩素芯指尖发颤。 她早从系统日志里看过"微型药园"的描述，但真正见到时仍被震撼——这是她构建势力的第一步，以后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在韩家药圃里挖灵草了。 她快步走到药田前，从怀中取出一株蔫头耷脑的九阳灵芝。 这株本该生长在火山口的灵植，因被韩家旁支错种在阴湿地，此刻叶片发黑，菌盖边缘还泛着死气。 素芯将它轻轻埋入药田，又从戒指空间取出调配好的"生机灵液"—— 这是用一阶木灵草、二阶活气花和她现代医学知识里的细胞激活剂合成的，淡绿色液体在琉璃瓶中晃出细碎的光。 "滴三滴。"她默念着，指尖微抖。 第一滴灵液落在灵芝根部，黑叶突然蜷缩了一下； 第二滴下去，菌盖边缘的死气开始消退； 第三滴刚触到泥土，整株灵芝竟"唰"地立直了茎秆，原本乌黑的叶片透出翡翠色，菌盖中央缓缓渗出一滴金露。 "叮——检测到灵植生机复苏，因果值+5。" 韩素芯望着药园里重新焕发生机的灵芝，嘴角终于扬起笑。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透过窗纸渗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次日清晨，韩素芯挎着竹篓出了门。 竹篓里只装着半把普通的采药刀，却压得她手腕微沉——里面藏着从药园里新收的三株一阶火灵草。 她故意放慢脚步，沿着韩家后山的青石径往上走，鞋尖踢到路边的野菊，碎瓣落在青石板上，像撒了把金粉。 "素芯表姐？" 身后传来年轻男子的声音。 韩素芯脚步一顿，转头便看见韩兆辉抱着一摞医典站在路口。 这是韩家旁支最得家主看重的子弟，平时总板着脸研究古籍，此刻却眯着眼睛打量她的竹篓："今日去采药？ 怎么篓子这么轻？" 韩素芯垂眸扫过自己的竹篓，竹篾缝隙里漏出一点火灵草的红尖，她不动声色用袖口掩住："后山阴坡的紫叶草这两日开得正好，我去晚了怕是要被人采光。" "可你往阳坡走。"韩兆辉往前走了两步，医典在怀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阳坡石头多，长不出紫叶草。" 他盯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表姐该不会是...去了别的地方？" 韩素芯心里一紧，面上却浮起娇憨笑意："兆辉弟弟倒是比我还熟后山，难不成你昨日也去采药了？" 她转身加快脚步，发间的银簪在晨光里晃了晃，"我得赶在日头毒之前回来，不然灵草要蔫了。" 韩兆辉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医典封皮。 方才他分明看见，素芯走过的地方飘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像是三阶以上灵植才有的清冽之气——可韩家药圃里最高阶的灵植不过二阶，她一个废脉嫡女，哪来的三阶灵草？ 他低头翻开医典，书页间滑出一张纸条，是昨日家主贴身侍从塞给他的："盯紧韩素芯，她最近动静太怪。" 韩素芯回到住处时，额角沁着薄汗。 她刚关上门，就听见窗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轻响。 这声音极轻，却让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韩家后山的林子她闭着眼都能走，哪有这么脆的枯枝？ "胖嘟嘟。"她轻声唤道。 一团圆滚滚的白团子从药柜顶滚下来，正是她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制药神宠。 胖嘟嘟晃着肉爪子按在窗纸上，粉色鼻尖动了动，突然"嗷呜"一声，肉脸上的肥肉都抖了抖。 "有三个人，在屋后林子里。"素芯摸了摸胖嘟嘟的脑袋，掌心触到它皮毛下传来的震动——这是胖嘟嘟启动"微光感知"的信号。 她迅速扯下床头的红绸，将药园空间里的九阳灵芝和新培育的火灵草裹成一团，玄火纹戒在指尖发烫，系统提示"空间漂浮模式已解锁"。 下一秒，她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化。 原本熟悉的闺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灰白空间，脚下踩着的是半透明的云状物质，能隐约看见下方自己的住处—— 三个黑衣人正贴着墙根往窗边移动，为首者腰间挂着黑玉令牌，牌面刻着火焰纹，是韩婉儿的影卫标记。 "黑炎。"素芯眯起眼。 她曾在韩家祠堂见过这个男人，当时他站在韩婉儿身后，目光像淬了毒的刀。 黑炎抬手做了个手势，两个手下立刻分头行动。 一个去撬后窗，另一个绕到前门。 黑炎自己则抽出腰间的短刃，刀刃泛着幽蓝光芒——是淬了毒的。 "想趁我熟睡行刺？"素芯冷笑。 她早料到韩婉儿不会罢休，昨日在焚焰阁与天尊见面的消息，此刻怕已传遍韩家。 但她没想到对方这么急，竟不等夜黑就动手。 她望着虚空中漂浮的药园，突然有了主意。 指尖掐诀，玄火纹戒射出一道红光，直落向屋后的老槐树。 树下立刻腾起一团淡紫色雾气，是她用迷神花和安息香合成的"迷神香雾"，吸入三息便会四肢发软。 "蜂王。"她低唤。 一道赤金色流光从药园里飞出，是她用野蜂和火晶合成的炽翼蜂王。 蜂王绕着她飞了两圈，振翅飞向黑炎的方向，尾刺上挂着一滴透亮的蜜露——那是能引动火属性灵气的"引灵蜜"。 黑炎正贴着墙根移动，突然闻到一股甜香。 他抬头，正看见赤金色的蜂群从头顶飞过，蜂尾的蜜露滴在地上，溅起星星点点的火星。"火属性灵蜂？"他瞳孔微缩，这是韩素芯的灵宠！ 他挥刀砍向蜂群，却见蜂群突然转向，往老槐树下的雾气里钻去。 "追！"黑炎一声低喝，带着手下冲进雾气。 三息后，走在最前面的手下突然踉跄了一下，短刃"当啷"落地。 黑炎刚要去扶，就觉一阵头晕，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 他咬牙后退，却见雾气里走出一道身影——韩素芯抱着臂站在雾边，嘴角挂着冷笑。 "黑炎大人，这迷神香雾的滋味如何？"她指尖弹出一枚银针，精准扎中黑炎的肩井穴。 黑炎闷哼一声，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短刃"啪"地摔在脚边。 "你...你早有准备..."黑炎喘着粗气，额角渗出汗珠。 他望着素芯身后若隐若现的蜂群，终于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韩婉儿给了你什么好处？"素芯蹲下身，指尖捏住他的下巴，"是高阶灵草，还是御兽师的名额？" 黑炎紧咬嘴唇不说话。 素芯也不逼问，打了个响指，胖嘟嘟立刻滚过来，用肉爪子拍了拍地面。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药园空间的入口。"送他进去。"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等他想通了，自然会说。" 两个影卫手下早被蜂群蛰得缩在墙角，此刻见同伴被拖进药园，吓得浑身发抖。 素芯瞥了他们一眼，挥挥手让蜂群驱散了雾气："滚回去告诉韩婉儿，下次派杀手，记得挑脑子好使的。" 两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 素芯转身走进药园，九阳灵芝此刻正散发着淡淡金光，菌盖上的金露又多了一滴。 她伸手接住金露，指尖刚碰到就被烫了一下——这竟是能温养经脉的"金阳露"！ "叮——检测到灵植进化，微型药园等级+1，当前可培育四阶灵植。" 系统提示音刚落，药园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素芯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残碑旁的雾气里浮现出一道人影，身影模糊如雾，却传来一道沙哑的女声："你...唤醒了我..." 素芯瞳孔骤缩。 她快步走向残碑，伸手触碰那道人影，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了些："千年前，我用这药园救过万人...现在，该你了..." 话音未落，人影突然消散。 素芯望着残碑上的古篆，终于认出那几个字——"悬壶药园，因果为契"。 她摸了摸发烫的玄火纹戒，突然明白过来：这药园根本不是系统生成的，而是某个上古医仙留下的传承！ 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敲了七下。 素芯望着药园里重新归于平静的雾气，将金阳露收进玉瓶。 她知道，今晚的袭击只是开始，韩婉儿背后的势力，还有那道神秘声音的主人，都将在她的因果簿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她低声重复着那日对天尊说的话，目光落在昏迷的黑炎身上，"明天，该去会会韩家那位藏在幕后的''好姐姐''了。" 药园深处，残碑上的古篆突然泛起金光，一道细小的裂痕从碑底蔓延至碑顶，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沉睡中苏醒... 第64章 灵芝初醒，因果药引 晨雾未散时，韩素芯在药园石凳上醒来。 昨夜与黑炎对峙后的疲惫还未消尽，她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抬眼便撞进一片金光—— 那株九阳灵芝的菌盖正流转着蜜色光晕，原本稀疏的金纹此刻竟凝成了细碎的符文，像活物般在雾气里游移。 "这是......"她刚要起身凑近，耳侧忽然响起一道沉哑的男声，似从极深的地脉中传来，震得她耳膜发颤："汝唤醒吾身，当承其责。" 素芯脚步一顿，指尖下意识按住玄火纹戒。 这声音与昨夜残碑旁的女声不同，带着金石般的冷硬，分明是从灵芝内部传来的。 她盯着那团金光，眼尾微挑，分明瞧见菌盖中心裂开道细缝，露出一抹暗红的光影，像是被封印的火种。 "谁？"她后退半步，玄火戒在指尖发烫，胖嘟嘟不知何时滚到她脚边，肉爪子紧紧扒住她的绣鞋，圆眼睛瞪得溜圆。 "赤元子。"那声音缓了缓，竟有了几分沧桑的意味，"上古仙医座下药童，守这悬壶药园千年。 "红光从灵芝缝隙里渗出，逐渐凝成个半透明的老者虚影，白眉垂至腰间，衣袍上绣着药锄与丹炉的暗纹。" 百年前火域大旱，这株九阳灵芝为救十万百姓耗尽本源，我亦陷入沉睡。 是你用金阳露温养其根，才让我重见天日。" 素芯瞳孔微缩。 她早猜到药园非比寻常，却未想过能与活了千年的灵体对话。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戒面，现代医学养成的理性让她迅速理清关键："你说要我承责，具体指什么？" 赤元子抬手，一道红芒没入她眉心。 素芯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药园扩张成千里药田，灵植自动吸收天地灵气，残碑上的古篆化作锁链，将世间因果缠成药引......最后定格在一行血字上："灵植炼神诀，以因果为媒，掌药园之枢。" "此诀能让你真正掌控药园核心。"赤元子的虚影开始变淡，"但每提升一层，需消耗百点因果值。 你救一人得一点，破一阴谋得十点——这些你本就该积累的。" 素芯呼吸一滞。 因果值她早有察觉，前日救了被蛇咬的村童，系统提示因果值+1；拆穿二房偷换灵草的阴谋，又加了二十点。 此刻她扫过系统面板，当前因果值137点，足够支撑第一层修炼。 "为何选我？"她突然开口，目光如刃。 赤元子笑了，白眉颤了颤："你这双眼睛，像极了我家主人。" 他抬手点向素芯心口，"现代医学的严谨，原身被欺的逆骨，还有这玄火戒里的......" 他忽然顿住，虚影剧烈摇晃，"快，趁我还能说——韩家那丫头调了玄冥镜，今夜子时......" 话音戛然而止，灵芝重新闭合，金纹符文也散作雾气。 素芯摸着发烫的眉心，低头看见系统提示："检测到上古传承，开启''灵植炼神诀''修炼，当前可消耗100因果值解锁第一层。" 她咬了咬唇，果断点击确认。 药园地面突然震动，素芯踉跄着扶住石桌，却见脚下黑土翻涌，竟渗出点点荧光。 那些被她随手丢在角落的枯枝败叶"唰"地被吸进土里，再冒出来时已成了泛着青芒的灵土。 更远处的灵息池自动扩容，原本蔫头耷脑的三株二阶回春草被池水一浸，瞬间抽枝展叶，花瓣上还挂着晶亮的药露。 "叮——药园土壤升级为''万象生息土''，灵息池开启自动温养功能，低阶灵植培育速度+300%。" 素芯望着这一幕，眼尾微弯。 她蹲下身捏了捏灵土，触感像温软的云，还带着淡淡药香。 胖嘟嘟凑过来舔了舔，突然打了个滚，身上的丹渣纹路竟亮了几分——看来连它都能从中受益。 "好东西。"她低声自语，指尖轻点灵息池，水面荡开涟漪，倒映出她发亮的眼睛。 原主被骂"废脉"时，总蹲在药园里翻药渣；现在她倒要看看，这被韩家唾弃的药痴，能翻出多大的浪。 另一边，韩家主院的雕花阁里，韩婉儿捏碎了第三只茶盏。 "七个人，全折在她院里？"她穿着月白绣金的裙衫，腕间玉镯撞出清脆的响，"连黑炎都被她拖进药园？" 跪在地上的影卫头目浑身发抖："那药园......像是另一个空间，属下的感知到了门口就被截断。" "废物！"韩婉儿抬手甩了他一记耳光，指腹蹭过嘴角的冷笑，"去把禁地的玄冥镜取来。" 头目猛地抬头："那是......那是老祖宗当年镇压邪物的宝贝，动用需要......" "需要什么？"韩婉儿抓起案上的鎏金护甲，在他脸上划出血痕，"我是韩家长房嫡女，韩家的东西我要用就用！"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护甲尖戳进掌心，"她能藏，我偏要把她的秘密扒个干净——黑炎，你去。" 暗处传来衣料摩擦声，黑炎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还留着素芯捏下巴时的红印。 他垂眸应了声"是"，腰间的影缚网在暮色里泛着幽蓝。 月上柳梢时，素芯正往灵息池里添新采的一阶止血草。 突然，玄火戒在指尖连跳三下——这是系统预警危险的信号。 她抬头看向药园入口，原本稳定的空间波动此刻像被石子搅乱的水面，一圈圈向外扩散。 "有人用秘术追踪。"她迅速召回蜂群，胖嘟嘟"咕噜"滚进她袖中。 系统提示同时弹出："检测到''玄冥镜''探知，空间坐标暴露倒计时：00:05:00。" 素芯瞳孔骤缩。 玄冥镜她在韩家典籍里见过，能穿透结界探知隐匿气息，是韩家压箱底的宝贝。 看来韩婉儿这次下了血本。 "胖嘟嘟，启动瞬移符。"她摸出袖中黄符，符纸在掌心燃起幽蓝火焰，"药园收缩。" 药园雾气瞬间凝结成光茧，将她与所有灵植包裹其中。 素芯最后看了眼残碑——古篆上的裂痕又深了寸许，像是某种沉睡的存在正在苏醒。 下一秒，光茧化作流光，穿透屋顶，消失在夜空里。 黑炎潜入韩家后院时，正看见素芯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捏碎玄冥镜上的引魂香，镜面浮现出残留的空间波动，像蛛网般缠在房梁上。 影缚网从腰间滑落，在地面铺成一张蓝网，却只网住几片飘落的药叶。 "跑了？"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的光痕——是瞬移符的残留。 这个被韩家称为"废脉"的女人，竟能同时掌控药园空间和高阶符篆？ 夜风卷起他的黑衣，黑炎抬头望向夜空，嘴角扯出冷硬的弧度："你藏得再深......"他指尖按在影缚网上，蓝芒大盛，"我也会把你揪出来。" 远处，光茧在虚空中缓缓展开。 素芯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韩家宅院，摸了摸发烫的玄火戒。 灵植炼神诀的第一层已完全融入识海，她能清晰感觉到，药园正在渴望更庞大的空间——或许下次，它能扩展到百丈？ 残碑上的裂痕突然发出微光，像是回应她的念头。 素芯低头，看见灵息池里的止血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花瓣上的药露凝成细小的旋涡。 她笑了，将金阳露玉瓶贴近心口。 因果既执，医道即剑——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第65章 灵息流转，药香惊鸿 月上三竿时，韩素芯盘坐在药园中央的青石台上。 玄火戒贴着食指根脉微微发烫，灵植炼神诀的法诀在识海翻涌——这是她突破第一层后，首次尝试主动扩展空间。 "灵息流转，破界生元。"她轻喝一声，指尖的紫金纹路骤然亮起，像一串被点燃的星火，顺着脉络爬向整条左臂。 药园边缘的雾墙开始震颤，原本不过十丈的空间突然"轰"地一扩，青草香混着泥土腥气扑面而来，竟真让她撑开了百丈范围！ 素芯睫毛轻颤。 她能清晰感觉到，新扩展的区域里，灵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东边的梧桐叶上结出露珠，西边的药畦里冒出几株野生的一阶凝气草，连灵息池的水面都泛起细碎的金芒——这是形成小型气候系统的征兆。 "胖嘟嘟，来试试新合成。"她拍了拍腿，那团圆滚滚的废丹渣混灵土凝成的小兽立刻"咕噜"滚过来，鼻尖还沾着半片没啃完的止血草叶。 素芯从储物袋里取出三株低阶的青禾草，又摘了两朵野菊，"系统提示说青禾草的温和药性能中和野菊的燥气，咱们合成灵息草试试。" 玄火戒突然泛起暖光，两株药草在掌心悬浮，青雾裹着细碎金光将它们包裹。 素芯屏息盯着——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跨品类合成，若成功，灵息草不仅能提升药效，还能辅助御兽师驯化灵宠，对她而言是打开新市场的钥匙。 "叮——合成成功。"系统提示音刚落，掌心便落下一株淡紫色的草叶，叶脉间流转着细碎的荧光，凑近闻还有股清冽的蜜香。 素芯眼睛一亮，正想再试一次，忽觉后颈汗毛倒竖。 后山老槐树下，韩兆辉的指甲深深掐进树皮。 他前日在后山撞见素芯采药时，那女人明明空着手，转身却从袖中摸出一整筐三阶火灵花，当时他只当自己看错了。 可今日他特意天没亮就来蹲守，藏在老槐的枝桠间，亲眼见素芯站在空地中央，左手食指的戒指闪了闪，眼前就"刷"地冒出座飘着雾气的药园！ "这...这是空间法宝？"韩兆辉喉结滚动，鼻尖突然窜进一缕奇香——像带着露水的灵芝，又混着点甜滋滋的蜜，他下意识探身去嗅，脚下枯枝"咔"地折断。 素芯猛地转头，药园雾气瞬间收敛，那株灵息草"唰"地钻进她袖中。 她望着树后晃出的青衫身影，唇角勾起抹笑："兆辉堂兄？ 大清早蹲在后山，是在学猫捕雀？" 韩兆辉脸涨得通红，踉跄着从树后走出来，目光却直勾勾盯着素芯方才站的位置："素芯，我...我刚才看见..." "看见什么？"素芯歪头，指尖轻轻摩挲玄火戒，"看见我在研究新药方？ 前几日族里说止血散效果太弱，我想着改良些药草配伍。"她顿了顿，眼尾微挑，"堂兄该不会以为我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韩兆辉张了张嘴，到底没把"空间药园"四个字说出口。 他想起素芯从前被族人唾弃时的模样，又看她如今眼底闪着的光，喉间的话到底咽了回去："自然不是...只是觉得你最近太拼，当心累着。" 素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笑意渐收。 她摸出袖中灵息草，草叶上的荧光暗了暗——方才韩兆辉的视线太灼，她能感觉到玄火戒在发烫，是系统在警告空间波动被察觉。 "看来得把空间入口设在更隐蔽的地方。"她喃喃，将灵息草小心收进玉瓶，"或者...该让某些人尝尝谣言的滋味了。" 与此同时，韩家演武场的偏厅里，黑炎单膝跪地。 他腰间的影缚网还沾着夜露，玄色劲装的袖口被划破道口子—— 那是追素芯时被荆棘刮的。"小姐，那女人用了瞬移符，末将没能追上。" 他声音发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影缚网的边缘，"不过末将查过，她房里有高阶符篆的残留，还有...空间波动。" 韩婉儿正把玩着手中的翡翠玉扳指，闻言动作一顿。 她生得极美，眉尾挑得像把小剑，此刻却冷笑一声："空间法宝？ 她一个废脉也配？"玉扳指在案几上敲出清脆的响，"既然抓不住人，就给我造舆论。 就说她私藏禁药，勾结域外势力——我倒要看看，那些老东西还护不护得住她！" 黑炎眼底闪过狠厉，抱拳应下。 他退出门时，正撞上来送茶的小丫鬟，瓷盘"啪"地碎在地上。 丫鬟战战兢兢去捡，黑炎却看也不看，只将影缚网甩在腰间，大步往演武场去了——他要让整个韩家都知道，那个被踩进泥里的废脉，如今正踩着他们的脸往上爬。 素芯是在傍晚收到风声的。 她蹲在药园里给灵息草浇水，胖嘟嘟突然"咕噜"滚过来，用脑袋撞她的小腿。 系统提示紧接着弹出："因果值-10，检测到负面舆论传播。" 她捏着水壶的手一顿。 负面舆论？ 不用想也知道是韩婉儿的手笔。 素芯站起身，望着药园里新长出的灵息草，眼底泛起冷光——既然他们要施压，那她就用更狠的招反击。 "胖嘟嘟，准备实验台。"她解开腰间的兽皮袋，取出银质手术刀和琉璃丹炉，"今天咱们提前试试回春丹。" 月光爬上屋檐时，素芯的掌心躺着枚鸽蛋大小的丹丸。 丹身呈暖玉色，表面浮着层细密的金纹，凑近能听见"滋滋"的灵息流动声。 她用手术刀轻轻剖开丹丸，里面竟渗出半滴淡金色的药露——这是能治愈轻度经脉损伤的回春丹，效果比市面上的普通养元丹强了三倍不止。 "成了。"素芯长出口气，指尖抚过丹丸，现代医学的解剖知识与合成系统的规则在识海碰撞，激得她心跳如擂。 她正想收进玉瓶，忽听院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韩素芯！你敢私自炼制违禁丹药！" 那声怒喝像块石头砸进静水，惊得药园里的灵息草抖了抖叶片。 素芯抬头望去，月光下，数道黑影正翻墙而入，为首之人穿着执法堂的玄色官服，腰间挂着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韩婉儿的心腹，执事韩烈。 他身后的执法弟子举着火把，火光映得素芯的脸忽明忽暗。 韩烈盯着她掌心的回春丹，嘴角扯出抹冷笑："私藏空间法宝，偷炼禁药...韩家的规矩，你是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素芯望着包围圈外晃动的人影，指尖轻轻扣住玄火戒。 她能感觉到药园里的灵息正顺着经脉往指尖涌，回春丹在掌心微微发烫——这一局，她等了太久。 第66章 丹香惊众，反将一军 韩烈的玄色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腰间执法堂的青铜令牌撞在药栏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 火把的光映得他眼角的疤痕忽明忽暗，像是条张牙舞爪的蜈蚣。 "韩素芯，你可知私炼禁药按族规当废脉逐族？"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目光死死钉在素芯掌心的回春丹上。 素芯垂眸看了眼掌心里暖玉色的丹丸，金纹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连带着她指尖的紫金玄火戒都泛起淡淡红光。 她能听见周围传来细碎的抽气声——药园外不知何时围了一圈族人，有长房的嫡系，更多是缩在阴影里的旁支子弟，连几个端着夜壶的粗使仆人都踮着脚往这边望。 "禁药？"她忽然轻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丹丸表面，"韩执事说的可是这枚回春丹？" "住口！"韩烈猛地踏前一步，玄靴碾碎了一株刚冒头的灵息草，"你当执法堂是摆设？ 昨日三长老的亲卫才在黑市查获一批带火纹的可疑丹药，和你这枚纹路如出一辙！" 素芯的睫毛颤了颤。 她早料到韩婉儿会拿"域外勾结"做文章——三长老那亲卫她见过，上月还在赌坊输光了月钱，现在倒成了"查获禁药"的功臣。 她抬眼扫过人群，果然在最前排看见了韩婉儿的身影：月白裙角绣着金线芍药，正倚在石拱门上，嘴角挂着看戏般的笑。 "既是禁药，不如请韩执事当众验看？"素芯突然将丹丸抛向空中，玄火戒在月光下闪过一道金芒，丹丸"啪"地落在她摊开的左手心，"或者...请在场哪位受过旧伤的族人试药？" 人群霎时静得能听见灵息草叶片上露珠坠落的声响。 "我来！" 一道沙哑的男声从人堆里挤出来。 是李伯，前院的杂役，半年前被马踢断了右腿，现在走路还瘸得厉害。 他攥着扫帚的手青筋暴起，浑浊的眼睛却亮得惊人："我这条腿，用了三瓶养元丹都没好利索。 要是这丹能治..." "李伯！"韩烈厉喝一声，"你可知私试禁药的后果？" 李伯的脚步顿了顿，可当他看见素芯朝他微微点头时，瘸腿猛地一蹬——他豁出去了！ 上个月他小孙子出疹子，求到主房要半颗退热丹，被门房骂作"贱骨头"；前日他摔了药篓，长房的丫鬟拿簪子戳他手背，说"下等人也配碰药材"。 此刻他喉结滚动，颤抖着从素芯手里接过丹丸，仰头吞了下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月光爬过药架的影子，在李伯脸上投下斑驳的光。 他原本佝偻的脊背突然直了直，右腿的裤管慢慢鼓胀起来——像是有团温热的泉水从丹田漫开，沿着断骨处的旧伤"滋滋"地往上爬。 他试探着抬了抬右腿，没疼！ 再迈一步，没瘸！ "我的腿！"李伯突然跪在地上，用拳头砸着右腿，"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药园里炸开一片惊呼。 几个旁支子弟挤到最前面，盯着李伯来回走动的双腿；有个梳双髻的小丫鬟捂着嘴哭，她上个月被主母罚跪，膝盖至今肿得像馒头；连向来板着脸的二长老都踮起脚，目光灼灼地盯着素芯掌心里剩下的半滴药露。 韩烈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扯下腰间的执法令拍在石桌上："就算药效是真，你未经族老许可私自炼丹，违反《韩氏丹典》第三章！" "第三章说的是''非核心弟子不得使用二品以上丹炉''。"素芯指尖划过腰间的琉璃丹炉，"可我用的是一品丹炉。" 她忽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人群里缩着脖子的旁支子弟，"再说了——若族里能给庶脉弟子足够的药材，谁愿意偷偷炼丹？ 上个月三房的韩小妹咳血，求颗止血丹求了七日；前儿四房的小子摔断胳膊，主房给的养元丹里掺了三成废药渣！" "素芯说得对！" 一道清亮的男声从人群右侧响起。 韩兆辉挤到最前面，他是旁支里最会鉴药的，此刻攥着袖中的药锄，指节发白："我跟着素芯采了七日灵息草，她用的每株药材都记在账上，连洗药的泉水都是后山脚的清潭水。 若说违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韩烈腰间的影缚网，"倒该查查执法堂为何总盯着庶脉的药篓，却不管主房私卖灵草给黑市。" 人群里响起零星的附和声。 有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举起手："我前日见长房的车夫往马车上搬灵脂草，说是''给主母熏香''，可灵脂草最忌火烤——" "够了！"韩婉儿终于从石拱门边直起身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绣帕，"不过是个庶脉丫头耍的小手段，也配在族会上说嘴？" 她眼尾扫过几位族老，声音忽然软下来，"各位长老，族规不可废，若是开了这个先例..." "依老夫看，倒是可以试试。" 七长老捻着花白的胡须走出来。 他是旁支出身，最见不得主房欺压庶脉："素芯这丹方确实精妙，若能设个庶支药坊，由她主持...既能给族里多培养些药师，也省得庶脉弟子总往黑市跑。" "七长老说的在理。"三长老摸着下巴，他的亲卫刚在李伯试药时偷偷拽他袖子，说这回春丹比主房给的强三倍，"不如就定了，庶支药坊由素芯暂任主管，三月后看成效。" 韩婉儿的绣帕被揉成了团，她盯着素芯被族老们围住的背影，喉间像塞了团火。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时，她才朝韩烈使了个眼色："去查查韩兆辉这两日的行踪，还有...那药园里的灵息草，怎么长得比主房药圃的还旺？" 深夜，素芯站在药园门口，望着月光下泛着银光的药架。 胖嘟嘟滚到她脚边，嘴里叼着株刚冒头的九阳灵芝——这是今日族老们赏的，说是"药坊启动礼"。 可当她触到灵芝茎秆时，识海里突然响起赤元子的声音："它在等你。" 她顺着灵芝的方向往药园深处走。 越往里走，灵力越浓郁，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香。 当她停在最深处的石拱门前时，九阳灵芝突然发出柔和的金光，表面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像是位穿青衫的老者，眉眼间带着三分笑意。 "时机将至..."那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准备好迎接真正的试炼了吗？" 素芯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灵芝，玄火戒突然发烫。 她望着人影逐渐消散在金光里，耳边传来胖嘟嘟的"咕噜"声。 风掠过药架，带起几片灵息草叶，落在她脚边，像在诉说某个即将展开的秘密。 第67章 灵影低语，试炼将启 深夜的药园浸在银霜里，韩素芯的指尖刚触到九阳灵芝茎秆，识海便像被投入了一把火星。 赤元子的声音裹着松木香撞进来："欲承吾术，先破心魔。" 她眼前骤然发黑。 再睁眼时，实验室的白墙刺得人睁不开眼——是前世！ 通风橱里的培养皿裂成蛛网，她攥着的数据单被冷汗洇出褶皱，导师的训斥声从背后炸响："韩素芯，你连细胞活性都测不准？ 这样的实验数据能发论文？ 能救患者？" 心脏像被人攥住了。 素芯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凉的实验台。 前世那个总在凌晨三点对着显微镜掉眼泪的自己，正蹲在角落抽噎，实验服下摆沾着褐色的试剂渍——那是她第一次独立负责癌症靶向药实验，却因操作失误导致样本全部报废。 "这不可能。"她喉咙发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实验室的挂钟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和记忆里的失败时刻分毫不差，但通风橱的指示灯本该是红色，此刻却泛着诡异的幽蓝； 导师的白大褂领口绣着朵从未见过的缠枝莲，那是火域国韩家的族纹。 "幻象。"素芯闭了闭眼，现代医学训练出的逻辑在脑海里翻涌。 她想起导师总说的"认知重构"——当陷入负面记忆时，要像解剖标本般拆解细节。 指尖摸到实验台上的移液枪，金属外壳竟带着灵草的清苦，和前世冰冷的塑料质感截然不同。 "够了。"她突然抬高声音，震得通风橱的玻璃嗡嗡作响，"赤元子前辈，用前世的失败来考验我，是不是太小看现代医学的韧性了？" 识海轰然一震。 幻境像被戳破的气泡，实验室的白墙片片剥落，露出药园里熟悉的青石板。 赤元子的虚影重新凝在九阳灵芝上，青衫袖口翻卷着金纹，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赞许："好个清醒的小丫头。 能在执念里抽丝剥茧，这关，过了。" 素芯扶住石拱门，额角沁出薄汗。 胖嘟嘟不知何时滚到她脚边，用软乎乎的肚皮蹭她的鞋尖。 这时她才注意到，石拱门下不知何时多了座半人高的石台，表面流转着水银般的灵息，连空气里的灵力都凝成了细小的光粒，往石台上钻。 "灵息石台。"赤元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追忆，"可聚天地灵气养药，你且试试。" 素芯蹲下身，从药篓里摸出株蔫得只剩根的血参——这是今早主房故意送来的"废料"，说是被虫蛀了根。 她将血参埋进石台的土壤，指尖刚离开，石台上的灵息便如活物般缠上血参，蔫黄的茎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返青，根须处竟绽开朵小红花。 "变异了？"她瞪大眼睛。 前世学了七年的植物学知识在脑海里打转，普通血参只开白花，这株的花瓣边缘泛着金红，分明是吸收了石台灵气后的异变形态。 "好个韩素芯！" 第二日卯时三刻，药坊外的喧哗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韩烈穿着玄色执法堂服跨进门，腰间的影缚网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响。 他手里攥着卷羊皮纸，上面盖着三长老的私印——正是族老会的提案。 "奉三长老令，"韩烈将纸卷"啪"地拍在案上，"庶支药坊设双主管制，由韩素芯与韩家主房弟子共同管理，防止资源滥用。" 素芯正在给变异血参记生长日志，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她抬眼时眼尾微挑，像只蓄势待发的猫："韩执事这消息来得巧，我正想请各长老来药坊看看。 不如定在明日巳时，就叫''药坊开放日''？ 让各位长辈亲眼瞧瞧，这''资源滥用''的帽子，该扣在谁头上。" 韩烈的喉结动了动。 他原以为素芯会慌，可眼前人垂眸拨弄着玄火戒，指节白得像玉，偏生语气轻得像片羽毛："对了，昨日有个挑水仆役摔下台阶，断了三根肋骨。 我用新炼的回春丹给他敷上...不如请他来做个见证？" 第二日巳时，药坊的青瓦顶被晒得发亮。 十二位族老围在灵息石台旁，看着那株变异血参的花瓣正渗出细密的药露； 几个旁支小药童举着新摘的灵息草，叶片上的灵力光粒落进瓷碗，叮咚作响如清泉。 "这...这灵息草的灵力浓度，比主房药圃的高两成！"五长老捏着草叶的手直抖，他掌管药圃三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异象。 最角落的木凳上，那个断了肋骨的仆役正撩起衣襟——青肿的伤口已经结痂，连疤痕都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得石板响："素芯姑娘的药，比菩萨的甘露还灵！" 掌声像滚雷般炸开。 七长老拍着素芯的肩直笑："双主管？ 我看单主管都委屈你了！"三长老摸着胡子直点头，昨日还严肃的脸此刻堆成了菊花。 韩婉儿站在药坊门口，绣着金蝶的裙角被风掀起。 她望着素芯被族老们簇拥的背影，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 直到人群散得差不多，她才扯了扯韩烈的袖子，声音像浸了冰碴："她越风光，越说明手里藏着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晚风卷着药香掠过她鬓边的金步摇，韩烈躬身应下时，瞥见素芯正弯腰给胖嘟嘟喂灵米。 那小东西的肚皮上沾着灵息草汁，却还往石台上蹭——那里，几株新种下的九叶莲正抽着新芽，叶片上的纹路竟和玄火戒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药坊外的青石板路上，不知何时多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 是旁支里总被主房压着的小药童，此刻正扒着门框往石台上瞧，眼里亮得像点了灯。 第68章 灵台初筑，暗网收紧 药坊开放日的余温未散，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便比往日密了三倍。 天刚蒙蒙亮，韩素芯正蹲在灵息石台前给九叶莲浇水，胖嘟嘟趴在她脚边啃灵米，肚皮圆得像团发面。 院门外突然传来细碎的争执声，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药童扒着门框往里探，其中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被推到最前面，喉结动了动："素...素芯姑娘，我、我娘咳血半月了，求您给副药..." 韩素芯直起腰，指尖还沾着灵息草汁。 她望着院外挤成一团的人影——有捧着伤药匣子的，有背着生病弟弟的，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仆扶着门框喘气。 昨日药坊里的掌声还在耳边响，此刻这些人眼里的光，比那日更灼人。 "都进来吧。"她弯腰把胖嘟嘟抱到石台上，玄火戒在晨光里泛着暖金，"今日起，药坊每日辰时到申时开门问诊。 旁支子弟若愿学炼药，也可留名登记。" 话音未落，人群里爆发出抽气声。 那个求药的少年膝盖一弯就要跪，被素芯伸手托住："我韩家药人，该跪的是病痛，不是活人。" 日头爬到屋檐角时，素芯在药柜前铺开宣纸，笔锋利落写下"学徒班"三个大字。 她挑了七个眼神最亮的青年——两个会认百种草药，三个能辨灵力波动，还有个叫阿福的小子，昨日主动帮着搬药篓，指甲缝里还沾着泥。 "现代药理讲''成分分析''，古法炼药重''灵力调和''。"她捏着一株紫叶参在众人面前转，"你们看这参须，用银针挑破表皮，能看到三条灵力脉络——像不像你们学过的手太阴肺经？" 阿福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素芯姑娘，您是说人身经脉和药材脉络能对应？" "聪明。"素芯敲了敲他的药杵，"明日起，每人抄十遍《黄帝内经》与《火域药典》的对应章节。"她余光瞥见最末排的少女攥紧了袖口，那是主房旁支的韩小桃，昨日被韩婉儿当众说"手笨学不会"，此刻指尖还在抖。 素芯故意提高声音："炼药不是比谁血脉金贵，是比谁眼里有光。" 韩小桃猛地抬头，眼眶红了。 院角的老槐树上，赤元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像风穿过铜铃："小友，该去灵泉空间了。" 素芯应了声，转身对学徒们道："今日课业到申时，阿福留一下，教你认二十种毒草。"她摸了摸胖嘟嘟的脑袋，那小家伙立刻颠颠跑向药柜，用爪子拍了拍装灵米的罐子——这是素芯设的暗号，若有陌生人闯入，胖嘟嘟会把灵米扒拉成乱码。 灵泉空间里，灵芝伞盖下浮着淡紫雾气。 赤元子的虚影从雾气中凝出，手里捧着团绿光："昨日你用灵息草布阵，可觉灵力流动有滞涩？" 素芯回想昨日场景：九叶莲与变异血参并置时，药露渗出速度慢了半息。 她点头："像是两条河交汇，却撞出了浪花。" "灵植共鸣术，要的是''顺''。"赤元子指尖一点，绿光化作无数光点，"把火属性的烈阳花放在东南，水属性的冰玉草摆西北，让它们的灵力顺着空间脉络流——看。" 素芯盯着光点轨迹，突然屏住呼吸。 那些光点竟在石台上织出一张细网，每株药草的灵力波动都顺着网纹汇入中心的灵芝。 她试着将三株赤焰草按光点指引重新排列，最边上的一株立刻抖了抖叶片，叶尖渗出一滴赤红药露。 "成了！"她指尖发颤，"药效至少提了三成！" 赤元子轻笑："莫急，明日试试把毒蘑菇和救心草放对角。" 空间外，药坊的天已经擦黑。 素芯刚跨出密室，就见胖嘟嘟正用爪子扒她的裙角，肚皮上沾着可疑的黑灰——那是密室入口的灵息雾障被触发过的痕迹。 她蹲下身，胖嘟嘟"唧唧"叫着，用脑袋蹭她的手背。 素芯摸出玄火戒，戒面的暗纹突然发烫——这是空间警报的信号。 她快步走到密室门口，门槛处的灵息草蔫了大半，地面有半枚带焦痕的脚印。 "黑炎。"她低笑一声，韩婉儿的暗卫，最擅长火属性隐匿术。 她早把炼药笔记用现代密码学加密，每页纸里都掺了灵息草汁，若强行翻阅，字迹会变成乱码。 此刻她打开案头的木匣，里面躺着半页被烧了边角的残纸，内容是"晨露三滴，佐以..."后面的字全焦了。 "演得倒真。"她把残纸扔进炭盆，火星噼啪跳起，"可惜你不知道，真正的笔记在胖嘟嘟肚子里。" 第二日卯时，韩兆辉抱着个锦盒站在药坊门口。 他往日总把玉佩擦得锃亮，今日却沾了灰尘，眼尾还带着青——分明是被韩婉儿罚了跪。 "素芯姑娘，"他递上锦盒，手在发抖，"我...我有个联合药方的想法，想与你合作。" 素芯接过锦盒，里面是半株百年人参，切口齐整，显然是他私藏的。 她垂眸拨弄玄火戒，戒面的暗纹与石台上九叶莲的纹路重叠："韩二公子昨日在祠堂跪了半夜吧？" 韩兆辉的脸瞬间白了。 "我可以合作，但得立个规矩。"素芯抬眼时眼尾微挑，"药方归我，功劳归你。 如何？" 韩兆辉喉结动了动，突然单膝跪地："素芯姑娘若信我，我愿把玉佩交你保管。" 素芯接过玉佩，胖嘟嘟立刻凑上来闻了闻，趁韩兆辉不注意，从鼻尖弹出一粒米大的孢子，钻进玉佩缝隙。 她笑着扶起韩兆辉："明日起，你跟我学配药。" 三日后，灵息石台上飘着浓郁的药香。 素芯手持药杵，正将火晶粉与雪蚕唾液拌匀。 韩兆辉站在三步外，假装整理药柜，眼角却不住往石台上瞟。 "火候到了。"素芯突然道，药杵重重一磕丹炉，红光炸起，三枚裹着金纹的丹药"叮"地落在玉盘里，"通络丹，专治经脉堵塞。" 韩兆辉的呼吸陡然加重。 当晚，素芯在空间里展开一张薄如蝉翼的帛布，上面浮动着淡绿光点——那是感知孢子传回的画面。 胖嘟嘟蹲在她肩头，用爪子扒拉帛布，突然"唧唧"叫了两声。 帛布上的光点突然聚成两个人影。 一个是韩婉儿，另一个背对着镜头，只能看到玄色衣摆，后颈有处暗红胎记。 素芯的瞳孔猛地收缩——那胎记的形状，竟与玄冥镜上刻的"幽"字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更鼓声，三更了。 素芯将帛布收进玄火戒，指尖轻轻抚过戒面。 胖嘟嘟歪着脑袋看她，她却望着窗外的月亮，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第69章 孢影追踪，秘影初现 韩素芯盯着帛布上浮动的淡绿光点，指节在玄火戒上轻轻叩了两下。 胖嘟嘟的爪子扒拉帛布时带起的风，恰好让那抹玄色衣摆晃了晃，后颈暗红胎记的轮廓更清晰了——确实与玄冥镜上“幽”字分毫不差。 “幽暗境域的人。”她低声呢喃，指尖压在帛布上，仿佛要透过那层薄纱掐住对方的咽喉。 前世作为医学博士，她最擅长从细微线索抽丝剥茧；今生这双眼睛，早被韩家的算计磨得比银针还利。 胖嘟嘟忽然用尾巴卷住她手腕，圆滚滚的肚皮一起一伏——那是空间系统提示因果值充足的信号。 素芯垂眸看向左手戒指，玄火纹在暗夜里泛着幽光，合成界面浮现在意识里。 她快速翻动可合成列表，“影形符”三个金漆大字跃入眼帘：复制目标气息波动，伪装成指定对象随从混入场景，消耗因果值500。 “正合用。”她勾了勾唇，指尖点在“合成”上。 玄火戒猛地一烫，一枚绘着墨色云纹的符纸“唰”地落在掌心，符纸边缘还冒着细碎火星。 第二日辰时，韩兆辉抱着药篓站在药坊门口，额头还挂着未擦净的汗。 素芯瞥见他腰间玉佩——昨日胖嘟嘟种下的感知孢子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亮。 “素芯姑娘，我……”他刚开口，素芯已将影形符按在他后颈。 符纸瞬间没入皮肤，他猛地一僵，“这是？” “带你见点好东西。”素芯转身收拾药铲，余光瞥见他喉结动了动，“韩二公子昨日替韩婉儿试了新药对吧？她给你的‘通脉散’里掺了三尾蝎的毒粉。” 韩兆辉的脸“刷”地白了，手指死死攥住药篓边缘：“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知道她今夜亥时要在西院枯井旁见人。”素芯将一株火灵草塞进他手里，“你带着这株草去，就说在药园新得的，她不会起疑。影形符会让你看起来像她的贴身丫鬟小桃，足够你靠近听几句真话。” 韩兆辉的手在发抖，药篓里的药材簌簌作响：“要是被发现……” “被发现的话，”素芯突然凑近他耳畔，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我会用焚因铸业鼎把韩婉儿的阴谋炼进丹里，让她生吞下去。” 韩兆辉猛地抬头，正撞进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里。 那双眼比火域山涧的寒潭还深，却燃着一簇烧不熄的火——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她炼出通络丹时，丹炉里炸开的金光。 亥时三刻，素芯蹲在药园的老槐树上，玄火戒贴着树干，清晰传来感知孢子的震动。 西院枯井旁，韩婉儿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银铃：“那小贱人最近太跳脱，得给她点教训。” “幽影使者”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明日巳时，你引她去北境禁地。那里有我设的困灵结界，她若敢进，便是插翅也难飞。” 素芯的指甲掐进掌心。 北境禁地她早查过，所谓千年冰焰莲不过是韩婉儿从古籍里抄来的谎话——那地方根本不长灵草，只长过一茬又一茬的白骨。 第二日巳时，韩婉儿穿着月白绣金裙，手里捏着半片冰蓝色花瓣，站在药坊门口：“素芯妹妹，我昨日在典籍里翻到北境禁地有株千年冰焰莲，最是适合你那空间灵田。” 她指尖的花瓣泛着冷光，“你若不信，我这有半片花瓣为证。” 素芯垂眸看了眼自己的玄火戒——戒指内侧的温度正在升高，那是系统预警危险的信号。 她掩唇轻笑，指尖轻轻抚过鬓边珠钗：“姐姐真是贴心，可我昨日刚替三夫人治了寒毒，现在手酸得很。”她顿了顿，“要不姐姐先去探探路？我明日再跟来？” 韩婉儿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尾微微抽搐。 黑炎从她身后闪出来，腰间匕首的寒光扫过素芯肩头：“韩姑娘莫要给脸不要脸，三小姐一片好心——” “黑炎！”韩婉儿突然喝止，转头时又换上柔婉笑意，“是我考虑不周，妹妹若是乏了，改日再去也罢。” 她转身时裙角带起一阵风，素芯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那是困灵结界特有的气息。 等韩婉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素芯立即拍了拍掌心。 胖嘟嘟从她袖中钻出来，圆肚皮上闪过一道银光——那是瞬移符启动的前兆。 “走。”她低喝一声，药园里的灵草突然泛起淡金色光晕，整座药园连同她的身影，在晨雾中缓缓升上高空。 北境禁地的枯石林里，韩婉儿掐着时辰等了半个时辰，脚边的碎石被她踩得咔咔作响。 黑炎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山道：“三小姐，那贱人没来。” “不可能！”韩婉儿猛地转身，发簪上的珍珠撞在黑炎脸上，“她最爱那些灵草，怎么可能错过冰焰莲？”她突然顿住，盯着地面某处—— 那里有半片被踩碎的影形符残片，“影形符？她什么时候……” 高空虚境中，素芯望着下方韩婉儿扭曲的脸，嘴角勾起冷笑。 胖嘟嘟蹲在她肩头，正用爪子扒拉着从药园角落扯来的灵息草。 她伸手接住灵息草，玄火戒突然发烫，合成界面再次浮现：灵息草+蛛丝=灵息蛛网（吸附气息波动，持续三日）。 “合成。”她念头刚落，一团泛着幽蓝光泽的蛛网已落在掌心。 当夜，她蹲在韩婉儿回府必经的梧桐树上，将蛛网轻轻缠在树枝间。 蛛丝触到树皮的瞬间，一道暗黑色光痕被吸附进去——那是“幽影使者”残留的能量。 空间里，素芯将光痕滴入灵息石台。 石台中央的水镜突然泛起涟漪，一行血字浮现在水面：御兽师七阶·幽冥蛊脉。 “小心……那是‘幽冥蛊’的气息……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熟悉的苍老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素芯猛地抬头。 空间里空无一人，只有胖嘟嘟被惊得炸毛，圆肚皮上的感知孢子簌簌掉落。 她的指尖死死攥住玄火戒，戒面的玄火纹几乎要灼穿皮肤——赤元子，那个消失了半月的神秘声音，终于又出现了。 药园外传来更鼓响，三更了。 素芯将灵息蛛网收进戒中，转身看向空间里的炼丹炉。 炉身的纹路在暗夜里泛着幽光，仿佛在提醒她什么。 她伸手按住炉盖，声音轻得像叹息：“既然盯上了……那就让你们看看，谁才是猎人。” 胖嘟嘟凑过来蹭她手心，她却望着空间外的夜色，眼神比火域山巅的雪更冷。 玄火戒在她指节上缓缓转动，一圈又一圈，仿佛在丈量着什么——是时候，该把这张网，收得更紧些了。 第70章 蛊影初现，灵台惊变 玄火戒的灼痛从指节窜到心口时，韩素芯正将最后一缕灵息草的汁液滴入合成界面。 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突然僵成毛球，连肚皮上的感知孢子都簌簌抖落——那道苍老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针，直接扎进她识海。 “幽冥蛊？”她指尖微颤，合成界面的幽蓝光晕在掌心晃出碎星。 药园空间的雾气骤然凝结成细小冰晶，悬浮在半空的灵草们无风自动，最中央的冰焰莲甚至抖落两片花瓣。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赤元子用如此急切的语气，上回他说“小心”时，还是韩家二长老要往她药鼎里投毒。 “封锁空间。”她咬着后槽牙吐出三个字，左手快速结印。 玄火戒上的纹路突然活过来，化作赤金锁链“唰”地缠上空间边缘，原本能透视外界的水镜瞬间蒙上黑雾。 胖嘟嘟立刻蹦到她脚边，肚皮上的银光连成一片，将整座药园的灵脉波动全部收敛——这是她用三株百年朱果跟空间换的“隐息阵”，连化境武者的神识都休想探进来。 合成界面的进度条“叮”地跳成满格，一团凝着晨露的翠色液体浮现在掌心。 净魂露，她刚才用灵息草、蛛丝和半滴自己的血合成的。 液体表面流转着细碎的金芒，凑近能闻到类似薄荷却更清冽的香气，这是现代医学里“神经镇定剂”的古法版本，专门针对侵蚀神智的蛊毒。 “宿主，检测到残留能量中存在异常波动。”玄火戒突然发出机械音——这是她融合现代系统后才有的功能，赤元子的声音刚消失，系统就自动启动了深度扫描。 全息投影在她面前展开，暗黑色光痕里竟裹着无数半透明的细虫，每只虫身上都缠着暗红咒文，像极了她在古籍里见过的“幽冥引魂图”。 “果然是活蛊。”韩素芯瞳孔微缩。 现代医学里，蛊毒不过是微生物或寄生虫的变种，但这东西明显带着灵力特征——每只虫的触须都能吸收周围的生气，被碰到的光痕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 她捏紧净魂露，指节泛白：“能潜伏在灵力经络里，连系统都差点漏过……韩婉儿背后的人，比想象中更麻烦。” “三妹在吗？” 药园外突然传来韩兆辉的声音。 韩素芯手一抖，净魂露差点摔在地上。 她快速抹掉界面，指尖在玄火戒上敲了三下——这是让胖嘟嘟解除隐息阵的暗号。 雾气刚散，韩兆辉的脑袋就从药园栅栏外探进来，发冠歪在一边，腰间的玉佩撞得叮当响：“族老们在议事厅等你呢，大姐说有重要任务要商量。” 韩素芯垂眸遮住眼底冷光。 韩婉儿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还快。 她跟着韩兆辉往议事厅走，故意放慢脚步听他絮叨：“大姐说这次禁地采药能得千年冰焰莲，还有天霜寒露……你不是一直想要冰焰莲配灵脉丹吗？” “嗯。”她应得漫不经心，余光瞥见韩兆辉腰间晃动的玉牌——那是他昨天找她讨的“驱毒散”，现在正随着他的脚步撞在大腿上。 议事厅的红漆大门在眼前展开时，她突然顿住，伸手替韩兆辉理了理发冠：“二弟跑得急了，发带都松了。”指尖迅速在他后颈点了下，一枚影形符就贴了上去。 韩婉儿端坐在主位，见她进来立刻露出关切笑容：“素芯妹妹，这次禁地采药使团缺个炼药师，我跟族老们商量着，你最擅长辨识灵草……” 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釉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奖励是千年冰焰莲，还有三滴天霜寒露——你不是总说要补灵脉吗？” “谢大姐美意。”韩素芯笑得眼尾微弯，“我正需要冰焰莲。”她能看见韩婉儿藏在广袖下的手指猛地收紧，腕间的翡翠镯子勒出红痕—— 这才对，若韩婉儿真这么好心，倒反常了。 深夜，药园最深处的灵息石台泛着幽蓝光芒。 韩素芯将白天收集的能量样本倒进去，石台表面立刻裂开蛛网纹，无数暗黑色细虫从裂缝里钻出来，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符咒。 “此蛊非世间之物。”赤元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幽冥界的旧术，用活人生魂温养，能操控宿主神智……若任其扩散，火域国的御兽师都会变成行尸走肉。” 石台突然喷出一股黑血，韩素芯猛地后退，玄火戒自动亮起护罩。 黑血在空中凝成“幽影使者”四个血字，转瞬又散成细雾。 她盯着掌心的净魂露，突然想到什么：“灵植共鸣术……” “你要引蛇出洞？”赤元子的声音里带着惊讶，“那些人既然盯上你，必然在暗处观察。用灵草模拟你的灵力波动，他们就会以为你中了蛊，放松警惕。” “正是。”韩素芯摸出一株墨兰，这是她从韩婉儿院里“借”的，根须上还粘着带毒的泥土。 她将净魂露滴在花瓣上，墨兰瞬间绽放出妖异的紫花，香气里裹着若有若无的腐味——这是她刻意模拟的“蛊毒发作”气息。 第二日清晨，采药队伍在韩家祠堂前集合。 韩素芯裹着月白斗篷，指尖掐着枚青竹符，远远朝韩婉儿挥手：“大姐，我昨日调理灵脉耗了些精力，可能要落后些。”她说话时，韩兆辉正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位置，影形符的银光在两人之间若隐若现。 黑炎的目光像淬毒的针，在她身上扎了又扎。 直到队伍走出韩家大门，他才凑近韩婉儿耳边：“三小姐的灵力波动很弱，像是受了伤。”韩婉儿嘴角勾起冷笑，袖中握着的幽冥蛊盒轻轻震动——只要素芯进入禁地的幽冥结界，蛊虫就会自动钻入她识海，再强的炼药师，也救不回一个疯女人。 队伍行至禁地边缘时，山风突然卷起黄沙。 韩素芯脚步微顿，看见前方的枯树突然长出黑色藤蔓，将道路封得严严实实——这是幽影使者的“幽冥结界”，专门困活人生魂。 她垂眸看了眼韩兆辉，对方正摸着后颈嘀咕：“怎么突然这么冷？” “大家小心！”她大喊一声，率先冲进藤蔓。 黑炎的刀刚出鞘，就见“素芯”的身影被藤蔓缠住，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韩婉儿攥着蛊盒的手都在发抖，却没注意到真正的素芯已经隐入空间，正通过水镜观察结界内的情况——被缠住的根本不是她，而是影形符幻化的虚影，连灵力波动都跟她分毫不差。 “废物！”韩婉儿狠狠甩了黑炎一个耳光，“连个虚影都认不出！”黑炎捂着火辣辣的脸后退，眼底闪过怨毒。 韩素芯在空间里勾唇，指尖弹出一把灵息孢子——这是胖嘟嘟用灵草汁液和她的血炼的，会跟着黑炎的脚印，把幽影使者引到韩婉儿提前布下的陷阱区。 深夜，药园炼丹炉的火光照亮半边天。 韩素芯站在炉前，看着第一炉净魂露从丹口流出，翠色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远处突然传来激烈的灵力碰撞声，她隔着空间都能看见火光映红了天际——幽影使者和韩婉儿的人打起来了，双方都以为对方是抢功劳的。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站在药园高台，凝视着远处的火焰，玄火戒在月光下泛着赤金光泽，“是时候唤醒赤元子的真正传承了。” 风卷着药香掠过她发梢，空间深处传来赤元子的叹息：“你比我想象中更果断……记住，幽冥蛊的解法在玄火戒的第三层，需要你的血，和……” 声音突然消散，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截断。 韩素芯摸着戒面的纹路，眼神愈发坚定。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71章 火域医典，传承警示 晨光穿透云层，将中央丹坛的琉璃瓦镀上一层金红。 火域医典的铜锣在晨风中撞响第七声时，韩素芯踩着青石板跨进坛门。 "那是韩家的废脉嫡女？" "听说她上月被赶去守药园，怎么还能参加医典？" 议论声像蜂群般从两侧观礼席涌来。 韩素芯垂眸扫过自己素色裙裾——这是她特意翻出的旧衣，袖口还沾着半块丹渍。 可即便如此，当她经过刻着"医道至公"的照壁时，仍有三道灼人的视线钉在后背。 最灼的那道来自左侧看台。 韩婉儿指尖掐着金丝帕角，眼尾的朱砂痣因用力而微微发颤："离师姐你看，她倒真敢来。" 离冰妍倚着青玉栏杆，冰蓝广袖垂落如瀑，闻言抬了抬下巴。 她生得极美，眼尾却斜挑着三分冷厉："韩家这两年总爱捧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过也好，省得我多费手脚。" 两人话音未落，主持台传来清越的玉板敲击声。 李墨白抚着银须立在丹坛中央，玄色道袍上的金纹火凤随着动作流转："火域医典，启——" 当他的目光扫过韩素芯所在的选手席时，眉峰不可察觉地动了动。 前日在韩家药园，这姑娘仅凭半炉残丹就治好了他老友的寒毒，此刻她左手食指的玄火戒正泛着极淡的赤光，倒像在应和丹坛中央燃烧的千年火灵。 "首轮考核，灵药辨识。"李墨白袖中拂出一道灵力，百个青瓷药匣"唰"地在选手面前排开，"一刻钟内挑出紫云藤、赤焰草、九叶参、星霜花、玄冰藕，标注药性归经及配伍禁忌。" 韩素芯指尖刚触到第一个药匣，合成系统的提示音便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紫云藤样本含幻心萝毒素。】 她瞳孔微缩。 现代医学知识里，幻心萝与紫云藤叶形高度相似，前者根须呈紫黑色，后者却是透亮的晶白——可此刻她掀开第三个药匣，那截被压成标本的藤茎，根须分明泛着诡谲的紫黑。 "素芯那废物，连头三匣都翻这么久。"韩婉儿捏着茶盏轻笑，"等她填完答案，怕是要直接被毒晕抬下去。" 离冰妍垂眸拨弄腕间银铃，清脆声响里藏着冷意："幻心萝的毒连中阶炼药师都未必能辨，她一个废脉......" 韩素芯将药匣轻轻推回原位，指尖在袖中摸出粒米大的灵息孢子。 这是昨日胖嘟嘟用她的血和灵草汁炼的，此刻撒向空中，淡绿的光粒便如游鱼般钻进药匣缝隙。 当最后一粒孢子没入药匣时，她突然起身。 "李长老，我要申诉。" 全场哗然。观礼席上有人拍案："毛头丫头懂什么规矩？" 李墨白却抬手止住议论，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那是刚才俯身时，玄火戒蹭到的："但说无妨。" "题目中的紫云藤被替换成了幻心萝。"韩素芯掀开第三个药匣，指尖点向根须，"紫云藤根须晶白如冰，幻心萝却带紫斑； 更关键的是，"她从袖中抖出片新鲜的紫云藤叶，"真正的紫云藤遇火会渗出金汁，而这株......" 她屈指弹出一道灵力，药匣里的"紫云藤"瞬间腾起幽蓝火焰。 焦糊味中，几片紫黑色碎屑簌簌落在丹坛青石板上。 李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快步走下主持台，俯身捡起碎屑放在鼻尖轻嗅——分明是幻心萝的腐香！ "是谁动的手脚？"他声如洪钟，震得丹坛檐角铜铃乱响。 后勤处的杂役瞬间跪了一片。 最后被揪出来的是个青衫男子，脖颈处有道刀疤——正是昨日跟在韩婉儿身后的黑炎。 "三小姐饶命！"黑炎扑通跪地，"是大......是韩小姐让我换的，她说只要让这贱蹄子出错......" "够了！"韩婉儿"哐当"撞翻茶案站起身，耳坠上的珍珠砸在地上滚出老远。 她强撑着冷笑："不过是个杂役攀咬，李长老难道要信？" 李墨白盯着她发白的指尖——那枚幽冥纹的蛊盒正从她袖中露出一角。 前日韩家禁地的动静他早有耳闻，此刻再看这出闹剧，哪里还不明白？ "黑炎供词属实，取消其后勤资格。"他转身看向韩素芯，目光里多了丝赞许，"至于韩姑娘......" "她不过是运气好！"离冰妍突然开口，银铃在腕间撞出刺耳鸣响，"灵药辨识考的是真本事，难道她还能在决赛时也这么好运？" 她的话音裹着灵力，像根细针直扎韩素芯识海。 后者后退半步，玄火戒突然发烫——是赤元子的传承在警示。 "离师姐说的是。"韩素芯抬眼时已恢复笑意，眼尾微挑，倒比刚才更显鲜活，"决赛时，还请离师姐多多指教。" 离冰妍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分明看见，韩素芯说"指教"二字时，玄火戒上的纹路亮了一瞬——那是只有上古医修才懂的灵纹。 夜幕降临时，韩素芯推开临时居所的木门。 药香混着露水味扑面而来，胖嘟嘟却突然从药柜上窜下来，圆滚滚的身子撞得琉璃瓶叮当响。 "怎么了？"她蹲下身，胖嘟嘟却用脑袋拼命顶她的手，指向窗外的竹影。 素芯指尖结印，空间屏障瞬间展开。 月光下，窗台上一枚青玉片泛着幽光，正面刻着团黑雾——是幽暗境域的图腾！ 她捏起玉片，凉意顺着指腹直钻心口。 前日赤元子的声音突然中断，禁地的幽影使者，今日的幻心萝......原来韩婉儿背后，还有域外势力。 "看来，不止是韩婉儿想我死......"她望着天际若隐若现的阴云，玄火戒在掌心跳动如活物，"这场医典，恐怕远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窗外竹影摇晃，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胖嘟嘟缩在她颈间，突然打了个激灵——它分明闻到，风中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像是某种蛊虫的气息。 而在丹坛深处，离冰妍的密室里，一盏青铜灯烛突然爆起幽蓝火苗。 她盯着镜中自己泛青的唇色，将半枚幽冥蛊吞进喉间："韩素芯，你以为破了个小陷阱就能翻天？ 明日的''真伪之辩''......" 她的笑声被风声撕碎，只余灯烛噼啪作响，像在应和某种即将苏醒的恶意。 第72章 丹火试锋，真假难辨 丹火台的青铜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韩素芯站在第三号丹炉前，玄火戒贴着掌心微微发烫。 她能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今日"真伪之辩"的参赛者足有三十人，其中半数都在偷偷打量她腕间那尊刻着玄火纹的小鼎。 "焚因铸业鼎？"裁判席传来低语，李墨白的白眉挑了挑，"韩姑娘倒是会挑趁手的家伙。" 离冰妍的丹炉在最中央，她素白的裙角垂落如瀑，指尖漫不经心拨弄着银铃。 余光扫过韩素芯的方向时，眼尾的金箔闪了闪："不过是个废脉凑数的，李长老莫要高看。" 韩素芯垂眸将灵息石粉撒进药汁。 现代医学实验室里培养皿的冷光突然闪现在记忆里——那时她为了提取某种稀有酶，在超净台前守了三天三夜。 此刻丹炉内翻涌的药液颜色与记忆重叠，她勾了勾唇："系统提示，灵息石粉与玄火鼎契合度87%，药液纯度可提升至92%。" "开始！" 李墨白的话音未落，离冰妍的丹炉已腾起赤焰。 她的手法极快，三株九叶兰被灵力包裹着精准落入丹口，连药茎上的晨露都未抖落半滴。 看台上爆发出喝彩，孙梦瑶举着应援牌尖叫："离师姐这手法，至少是高阶炼药师水准！" 韩素芯的手却稳得像精密仪器。 她先以手术刀式的精准割开朱果外皮，取其芯肉时特意避开了微苦的脉络—— 原身记忆里，韩家二房曾用带脉络的朱果陷害她炼废丹，此刻她偏要把这错处掰回来。 丹火舔着炉壁，药香逐渐浓郁。 离冰妍的丹炉最先有了动静，一枚莹白的丹药"叮"地落在玉盘上，表面流转着细碎的灵光，像裹了层晨雾。 "好一颗清心丹！" "这成色，怕不是完美丹体？" 看台上的议论声让离冰妍嘴角微扬，她垂眸时瞥见韩素芯的丹炉还在冒青烟，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轮到韩素芯开炉时，整个丹火台突然静了一瞬。 那枚丹药比离冰妍的更白，白得像雪山顶上千年不化的冰，表面的丹纹呈螺旋状舒展，竟隐隐透出一丝暖意。 "好！"李墨白拍案而起，"这丹的灵力流动如溪涧，分明是活的！ 韩姑娘，你用了什么法子？" 韩素芯将丹轻轻一抛："回李长老，不过是在药液里加了点灵息石粉。 这石粉能吸附杂质，倒像现代......咳，像用筛子筛米似的。" 她故意顿了顿，余光瞥见离冰妍的指尖在身侧攥成拳。 接下来是评审环节。 李墨白先拿起离冰妍的丹，灵识刚探入便皱起眉："奇怪......" 离冰妍的银铃突然剧烈晃动，她强笑着："长老可是觉得这丹太完美？" "不。"李墨白的声音冷下来，"这丹里没有灵力流动。" 看台上炸开锅。 孙梦瑶的应援牌"啪"地掉在地上，她盯着离冰妍泛青的唇角，突然想起昨夜师姐密室里那盏幽蓝的灯。 韩素芯的玄火戒突然发烫，胖嘟嘟从她袖中探出脑袋，圆滚滚的身子"嗖"地窜向离冰妍的丹炉残渣。 等它叼着一小团黑灰回来时，韩素芯的系统界面已弹出分析结果：凝灵砂30%、寒霜泥65%、幽冥蛊虫分泌物5%。 "离师姐这丹，怕不是用凝灵砂和寒霜泥捏的？"她扬了扬手中的黑灰，"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能伪装灵力波动，但只要用灵火一烤......" 她指尖腾起玄火，黑灰瞬间化作青烟，露出里面半片指甲盖大小的幽冥蛊壳。 "幽冥境域的蛊虫！"李墨白的胡子都在抖，"离冰妍，你勾结域外势力，还敢在医典上用伪丹作弊？" 离冰妍的脸瞬间煞白。 她望着孙梦瑶——那丫头正缩在角落，手指绞着裙角："我、我只是帮师姐磨了凝灵砂......" "你！"离冰妍的银铃被攥得变形，"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够了！"李墨白拂袖，两名执法弟子已上前扣住离冰妍的手腕，"所有参赛丹丸重新检测，孙梦瑶协助调查可从轻发落。" 混乱中，后台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韩素芯转头时，正看见黑炎捂着胸口倒退，他腰间的匕首掉在地上，刀刃上还沾着她丹炉的碎片。 "空间屏障？"黑炎咳了口血，"你早有防备？" "对付阴沟里的老鼠，总得撒点药。"韩素芯弯腰捡起匕首，刀尖在掌心划出细痕，"不过......"她抬眼时目光如刃，"你们派来的，可不止你一个吧？" 黑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远处楼阁的飞檐上，立着道玄色身影。 月光被乌云遮住大半，那人手中的符印却泛着幽光，像极了前日韩素芯在竹影里发现的青玉图腾。 "走！"黑炎拽着离冰妍的袖子就跑，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丹火台后。 李墨白走到韩素芯身边，望着那道陌生身影的方向，叹了口气："看来这医典，远不止炼药这么简单。" "下一轮，会更难。"韩素芯摸着玄火戒，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域外能量波动，因果值+20。" 她望着楼阁上那道若隐若现的影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但他们越急，破绽就越多。" 夜幕再次降临时，丹火台的余温还未散尽。 李墨白站在裁判席上，对着逐渐散去的人群高声道："三日后决赛，题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韩素芯的方向，"是''万灵归元丹''。" 看台上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韩素芯捏紧玄火戒——她知道，这颗需要融合十种不同属性药材的丹药，才是真正的考验开始。 而那道楼阁上的身影，此刻正将符印按在唇间，低笑出声："有意思......" 风卷着药香掠过丹火台，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胖嘟嘟缩在韩素芯颈间，突然竖起耳朵——它闻到了比昨日更浓的腥甜，那是蛊虫群起时才有的气味。 第73章 万灵归元，因果之炉 丹坛的月光被阴云啃噬得支离破碎，李墨白的话像一块烧红的铁，"叮"地砸进寂静的空气里。 "万灵归元丹？"观赛席最前排，一名灰袍老者拍案而起，"那是需要融合风、火、水、木、金、雷、毒、魂、阳、阴十种属性药材的逆天丹方！ 自火域国立朝以来，连圣师都只敢说''试炼''，从未有人真正炼成！" 离冰妍被押着的手腕突然一松——李墨白虽未明言，但方才执法弟子见她撞翻丹炉时露出的黑雾玉片，已让她从"作弊者"变成了"可疑分子"。 此刻她甩了甩被灼红的手，冷笑穿透嘈杂："韩素芯，你可知我为何敢在伪丹事发后还留在丹坛？"她从袖中抖出半卷泛黄的绢帛，"三日前，幽影使者已将完整的《万灵归元古方》交于我。" 韩素芯的指尖在玄火戒上轻轻一叩，系统界面立刻浮现在视网膜上。 她扫过离冰妍手中的绢帛，瞳孔微缩——那上面的药材配比与传统丹方并无二致，但火候控制图里，阴阳二气的融合顺序被标红圈起。 "传统炼法先融阳后融阴，"她垂眸盯着自己掌心的系统分析，合成界面正疯狂跳动着"风险评估：97%炸炉概率"的血字，"阳属性药材本就属刚，若在丹液沸腾时强行注入阴寒的魂泪，相当于往滚油里泼冰水。" "素芯姑娘？"李墨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抬眼时，离冰妍已踩着碎瓷片走到丹台中央，玉指勾着古方绢帛摇晃："明日巳时三刻，我会让所有人见证——谁才配当火域国最年轻的圣师。" 夜风吹起韩素芯的衣袖，她望着离冰妍腰间晃动的黑雾玉片，突然想起昨夜在韩家密室发现的那半块。 玄火戒的温度顺着指尖攀升，胖嘟嘟从她颈间探出头，小爪子扒拉她的耳垂："吱吱（主人，系统说需要因果值才能分析古方缺陷）。" "救人积因果，破局也积因果。"韩素芯低笑，指尖划过系统界面的"合成"按钮，"这次，我要连离冰妍背后的幽影使者一起算。" 次日巳时，丹坛被挤得水泄不通。 十座丹台呈北斗状排列，韩素芯的位置恰好对着中央的"观丹阁"，能清楚看见青冥负手而立的身影——那是曲武天尊的使者，今日特意来见证"百年第一炼药师"的诞生。 "比赛开始！"李墨白的声音如洪钟。 离冰妍率先祭出丹炉，炉身刻着九只衔尾玄鸟，正是火域学院镇院之宝"玄鸟焚天炉"。 她指尖点过药材架，风属性的"云梭草"、火属性的"赤焰莲"依次飞入炉中，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百遍。 韩素芯却不慌不忙。 她抬手召出焚因铸业鼎，鼎身的火纹突然活过来，化作金红小龙绕着鼎口盘旋。 系统界面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丹方，建议采用''分段熔融+交叉共振''法——先融雷髓与魂泪，利用雷属性的暴烈中和魂泪的阴寒，形成稳定基底。" "雷髓属暴，魂泪属柔......"她默念着，将雷属性的"九霄髓"和魂属性的"离人泪"同时抛入鼎中。 鼎内的火焰突然拔高三寸，金红与幽蓝两种光色在鼎内纠缠，像两尾缠斗的鱼。 "她疯了？"观赛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雷髓和魂泪是出了名的死对头，强行融合必炸炉！" 离冰妍正在往炉中添加阳属性的"九阳芝"，闻言侧头瞥了韩素芯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可下一刻，她的冷笑僵在脸上——韩素芯的鼎内，雷髓的暴烈雷光竟被魂泪的幽蓝光晕包裹，两种属性像被看不见的线牵着，缓缓融合成半透明的胶质。 "系统，因果值够吗？"韩素芯在心底问。 "当前因果值：1287点（救治孙梦瑶+100，揭穿离冰妍伪丹+500，破除韩婉儿刺杀阴谋+687）。" "合成！雷髓（中阶）+魂泪（高阶）=因果基底。" 鼎内突然爆发出一声清鸣，半透明胶质化作金斑点点，悬浮在鼎心。 韩素芯趁机投入风属性的"云梭草"，火焰瞬间转为青紫色——这是她用现代控温仪原理改良的"梯度火候"，外层高温融草药，内层低温养丹心。 离冰妍的额头开始渗汗。 她按照古方，此时该将阴属性的"寒渊苔"投入丹液，可丹炉内的阳火已烧得太旺，寒渊苔刚碰到炉口就"滋啦"一声冒起黑烟。 她咬了咬牙，强行捏碎寒渊苔，绿色汁液溅入丹炉，丹液立刻翻涌成墨色，散发出腐臭。 "要炸了！"有弟子尖叫。 离冰妍脸色惨白，正要撤火，却见韩素芯的鼎中突然腾起金色光雾。 十种属性的药材正按照"雷魂→风火→水木→金毒→阴阳"的顺序依次融入，每加入一味，鼎身就发出"嗡"的轻响，像在应和某种天地韵律。 "交叉共振......"青冥的目光终于从离冰妍的丹炉上移开，落在韩素芯身上。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曲武天尊亲赐的"因果令"，此刻竟微微发烫。 最后一味药材是阴属性的"幽冥莲"。 韩素芯深吸一口气，将莲花抛入鼎中。 鼎内的金雾突然凝结成旋涡，阴阳二气在漩涡中心交织，形成一枚流转着七色光的丹胚。 "封灵咒！"她咬破指尖，血珠滴在鼎口，"急急如律令——" "嗤！" 一道黑影从房梁跃下，黑炎的蚀魂蛊擦着她的鬓角飞过，撞在鼎壁上。 蛊虫爆开的黑雾刚要蔓延，却被鼎边一圈淡蓝色的"净魂露"瞬间净化。 韩素芯早有准备——昨夜黑炎破坏药杵时，她已在鼎周布下防蛊阵。 "就这点手段？"她头也不回，指尖结印加速封灵，"系统，剩余因果值注入！" 1287点因果值如长河倒灌，玄火戒的纹路亮得刺眼。 丹胚突然剧烈震动，鼎口竟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门，门后影影绰绰能看见无数光点，像无数条因果线纠缠盘绕。 "咚！" 一声清越的钟鸣响彻丹坛。 焚因铸业鼎的盖子"砰"地弹开，一枚流转着因果之光的丹药悬浮而出，丹身上的"万灵归元"四字泛着金芒。 离冰妍的丹炉"轰"地炸开，她被气浪掀翻在地，望着韩素芯手中的神丹，瞳孔里的狠戾渐渐被恐惧取代——那枚丹，分明比古方记载的多了一道因果纹。 "此非凡品。"青冥的声音带着敬畏，他一步跨下观丹阁，单膝跪在韩素芯面前，"此乃''因果丹''也！ 上一次现世，还是千年之前那位医仙......" 全场哗然。 李墨白颤抖着举起裁判令："韩素芯，炼出因果丹，夺得''年轻一代第一炼药师''称号！" 掌声如雷。 韩素芯望着手中的因果丹，又抬头看向鼎口那道若隐若现的因果之门。 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像无数被她救治过的生命在呼唤。 "这，只是开始......"她轻声说。 话音未落，因果之门突然绽放出淡金色的光晕，缓缓笼罩整个丹坛。 观赛席上的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注意到，离冰妍偷偷攥紧了袖中那半块黑雾玉片—— 玉片上的纹路，正随着光晕的蔓延，泛起诡异的红光。 第74章 因果门启，暗涌翻波 因果之门的淡金色光晕如涟漪般漫过丹坛时，空气里的灵力突然变得粘稠。 韩素芯指尖的玄火戒微微发烫，她盯着鼎口那道若隐若现的门，耳中还回响着门后细碎的呼唤——是之前被她救过的老妇人、摔断腿的小乞儿、还有中毒的护院阿福的声音。 可还未等她细辨，后颈的寒毛突然炸起。 "退！"青冥的低喝混着观赛席的抽气声撞进耳膜。 原本挤在丹坛周围的弟子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纷纷跌撞着后退，衣袍扫得石砖簌簌作响。 有个穿青衫的少年被自己的腰带绊倒，"咚"地摔在离冰妍脚边，那女子却连眼尾都没抬，只垂眸盯着袖中半块黑雾玉片——玉片上的红纹正顺着她的指尖往腕间爬。 韩素芯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顿住。 她看见观众席最后一排的阴影里，有道黑色身影贴着廊柱移动，袖口翻起的瞬间，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灰色虫卵闪了闪。 是黑炎！ 昨夜破坏她药杵的影卫，此刻正将那虫卵按在一名白衣弟子后颈。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炸响。 那白衣弟子突然捂住脑袋，双眼暴凸成青紫色，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邪术！ 她用了邪术！ 因果门是魔道入口！"他踉跄着冲向丹坛，指甲在石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要放幽境的鬼出来吃人！" 骚动如火星溅进干柴堆。 原本还在鼓掌的人群瞬间静默，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幽境？ 那不是百年前屠了三城的邪修老巢？""我就说废脉怎么可能炼出神丹，果然有问题！" 离冰妍适时冷笑一声，指尖挑开额前碎发，声线清亮得像敲玉："诸位莫急着下结论。" 她踩着绣金云纹的木屐上前两步，袖中黑雾玉片的红光映得眼尾泛红，"前夜子时，我亲眼见韩姑娘翻了药庐后的矮墙—— 那后头，可就是学院封禁百年的''幽冥窟''。" "幽冥窟？"人群里不知谁低呼一声。 韩素芯注意到，几个年长的裁判长老脸色骤变——那是火域学院专门关押域外邪修的地方，连高阶炼药师都不得擅入。 "姐姐好手段。"不远处的观礼阁传来娇笑，韩婉儿倚着朱漆栏杆，手中金镶玉的茶盏轻晃，"孙师妹，把你抄的《幽境蛊录》拿给大家看看？" 穿鹅黄裙的少女立刻举起一卷泛黄的帛书，上面赫然画着与白衣弟子颈后相同的虫卵。 "因果门、幽冥蛊、私入禁地......"李墨白的裁判令在掌心攥出红印，他看向韩素芯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韩姑娘，你可有什么解释？" 丹坛风突然转了方向。 韩素芯望着人群中逐渐凝聚的敌意，突然笑了。 她弯腰从药囊里取出琉璃瓶，指尖一弹，一滴淡蓝色的液体精准落入白衣弟子口中。 那弟子的嘶吼戛然而止，脖颈处的虫卵"滋啦"一声冒出青烟，竟被腐蚀出个窟窿。 "净魂露，专门克制幽境阴毒。"她举起空瓶展示，又调出玄火戒的合成界面—— 半透明的光幕里，虫卵的成分正被系统拆解成"腐骨草+幽冥蝶毒"，"而这枚蛊卵，"她转身指向观众席角落，"是黑炎影卫在方才植入的。"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转向阴影。 黑炎的身形顿了顿，正要跃出屋檐，却见韩素芯指尖结了个奇怪的印—— 那是现代医学里标记追踪源的手法，玄火戒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灵息孢子飘过去，黏在他的靴底。 "李长老。"韩素芯将合成界面转向裁判席，光幕上的成分分析清晰映出"幽暗境域特有毒素"几个字，"您若不信，可以让学院的御兽师来验。" 李墨白的白眉皱成一团。 他招来一名御兽师，那人身侧盘旋着一只三阶灵雀，雀喙刚碰到虫卵，便发出尖锐的啼鸣——正是幽境阴毒的特征。 "好个调虎离山！"李墨白猛地拍案，震得茶盏跳起来，"黑炎，你可知私用幽境蛊是犯了火域国律？" 他转头看向韩婉儿所在的观礼阁，"韩二小姐，你这影卫管教得好啊。" 韩婉儿的茶盏"当啷"落地。 她强撑着笑："李长老说笑了，黑炎不过是......" "不过是受人指使。"韩素芯打断她的话，目光扫过离冰妍袖中若隐若现的黑雾玉片，"有人急着把水搅浑，好掩盖真正的秘密。" 离冰妍的指尖在袖中掐得发白。 她能感觉到玉片的红光越来越盛，几乎要灼穿布料——那是幽境使者传来的催促，可现在...... 她咬了咬唇，突然捂住心口后退："我、我头晕......"话音未落便倒在侍女怀里，被迅速抬出了丹坛。 骚动渐渐平息。 李墨白命人将白衣弟子送去医庐，又派了三名护院守在丹坛四周。 韩素芯望着黑炎消失的方向，玄火戒在掌心发烫——灵息孢子的追踪线正朝着城西的破庙延伸，那里是火域国最乱的三不管地带。 "看来，他们背后还有更大的棋局。"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因果之门残留的光晕，门后那些呼唤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冷笑，"幽境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夜幕降临时，韩素芯站在医典高台的飞檐上。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幽暗境域的方向浮着层青灰色的雾，像头蛰伏的野兽。 她摸了摸颈间的因果令——那是曲武天尊亲赐的，此刻竟比白天更烫。 "他们想借医典之名，掀起一场真正的风暴......我必须先一步揭开真相。" 风卷着几片枯叶掠过她的发梢。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的一声，惊飞了檐角的乌鸦。 韩素芯望着幽境方向的雾色，心中警铃大作。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医典顶楼的议事厅里，李墨白正捏着黑炎留下的半枚蛊卵，与几位长老低声商议： "明日清晨，必须召韩素芯来问个清楚......" 第75章 医典风云，真假辩锋 晨雾未散时，韩素芯已站在医典顶楼的朱漆门前。 玄火戒在她掌心微微发烫，与因果令的温度重叠成一片暖麻。 昨夜她翻遍了原身记忆里所有关于医典的记载——这栋九层塔楼是火域国医道最高裁决所，此刻门内正坐着七位炼药长老，以及那位白眉微蹙的李墨白。 "韩姑娘，请。"守在门前的杂役掀开绣金门帘，铜环相撞的脆响惊得她睫毛轻颤。 厅内檀香混着陈墨味扑面而来。 李墨白端坐在主位，茶盏下压着半枚幽境蛊卵，见她进来，指节叩了叩案几："昨夜黑炎的蛊卵已确认是幽境之物，你说因果之门的异变与此有关，今日当着诸位长老的面，把话讲清楚。" 话音未落，右侧传来轻咳。 离冰妍不知何时已坐在下首，月白裙裾垂落如瀑，腕间银铃随抬手动了动："李长老，我倒觉得，比起域外之说，更该先辨明韩姑娘的丹术真伪。"她眼尾微挑，扫过韩素芯腰间的焚因铸业鼎残片，"毕竟...万灵归元丹这种传说中的神丹，突然出现在一个废脉之手，难免让人起疑。" 厅内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韩素芯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离冰妍的绣鞋上沾着晨露，是刚从丹坛方向过来的。 她早该想到，这女人不会轻易放弃。 昨夜黑炎被擒时，离冰妍借机退席，怕是连夜联络了学院里的老学究。 "离首席说得是。"左侧一位灰袍长老抚着长须开口，"老身虽信李长老的判断，但若能当众行药理答辩，也能让天下人信服。" "答辩就答辩。"韩素芯抬眼时笑意清浅，"不过我有个条件——若我答得诸位满意，离首席得解释解释，为何她的亲信孙梦瑶，会在三个月前往清心丹里掺假丹渣？" 离冰妍的银铃突然剧烈晃动，震得茶盏里的水溅出半滴。 孙梦瑶从离冰妍身后闪出来，耳坠子晃得人眼花："韩素芯你莫要血口喷人！ 我...我何时..." "上个月十五，丹坛后巷的破瓦罐里。"韩素芯指尖轻点玄火戒，合成界面的光影在掌心流转，"你倒的丹渣里混着三株阴寒草，这草最是挑气候，火域国唯有每月十五子时露重时才会抽芽。" 她歪头看向孙梦瑶泛白的指尖，"你当时怕被人发现，特意用灵力裹着瓦罐，可阴寒草的汁液渗进了瓦缝里—— 我昨日用灵浆泡开，连草茎上的虫蛀痕迹都看得清楚。" 孙梦瑶的脸"刷"地白了。 离冰妍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却还是维持着从容笑意："孙师妹年轻，许是炼药时不小心。 既然韩姑娘愿意答辩，我们便按规矩来。" 李墨白敲了敲惊堂木："答辩开始。" 第一位提问的是炼药阁的张长老，他捻着胡子抛出第一个问题："万灵归元丹需以七味至阳药材为引，你却用了带阴属性的玄冰花，如何平衡阴阳？" 韩素芯将焚因铸业鼎残片放在案上，残片表面的纹路突然泛起金光。"张长老请看。"她指尖划过残片，"这鼎是上古之物，内壁刻着''焚因''二字，意为焚烧杂质、提炼本真。 玄冰花虽阴，但其冰晶结构里藏着极细的火灵脉——"她从袖中取出放大镜，对准残片上的纹路，"现代医理说，万物由微不可见的粒子构成，玄冰花的火灵脉正是这些粒子的共振频率。 当鼎温达到三千度时，冰晶粒子会与火灵脉产生共鸣，阴寒之气便被转化为调和药效的媒介。" 厅内一片抽气声。 第二位长老扶了扶眼镜："那药效持续性如何保证？ 普通丹药三时辰后灵力便会溃散。" 韩素芯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展开时竟是幅立体结构图。"这是我用现代解剖学的三维绘图法画的。 "她指着图中交缠的金线，"万灵归元丹的丹纹不是随意刻的，每条纹路都是灵力的通道。 就像人体内的经脉，主脉负责输送，支脉负责储存——"她指尖轻点图中最细的那条线，"这条隐脉能锁住三成灵力，待主脉灵力耗尽，隐脉便会自动补充，如此循环，药效可维持十二个时辰。" "胡闹！ 丹纹哪有什么隐脉之说？"一位白发老学究拍案而起，"我炼药五十年，从未听过这种歪理！" 韩素芯不慌不忙，从袖中摸出颗普通的养气丹。"老丈请看。"她将养气丹放在残鼎上，玄火戒骤然发烫，鼎身腾起赤焰。 待火焰熄灭，丹身表面多了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纹。"这是我用玄火纹戒临时刻的隐脉。"她将丹丸递给老学究，"您服下便知。" 老学究半信半疑地吞了丹，刚运功便瞪圆了眼："这...这灵力竟比寻常养气丹多了两成！" 离冰妍的银铃又晃起来，比刚才更急。 她朝孙梦瑶使了个眼色，孙梦瑶立刻起身："我来问！ 韩素芯，你说自己懂现代医理，那你说说，清心丹的主药是清心草，辅药是宁神花，比例到底该是多少？" "七比三。"韩素芯答得极快，"清心草性烈，七份能镇住心脉动荡；宁神花性柔，三份刚好中和草毒。 若比例错了..."她突然盯着孙梦瑶发颤的唇，"比如有人贪多，把宁神花加到四份—— "她取出半颗黑色丹渣，"这是我从你倒的瓦罐里捡的，用灵浆泡开后，清心草的苦味淡了，宁神花的甜腻却重得发苦。 孙姑娘，你说这是不是掺假？" 孙梦瑶的膝盖"扑通"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青砖上："是...是离师姐让我做的！ 她说伪丹能卖高价，分我三成利润..." 离冰妍"唰"地站起，裙角扫翻了茶盏："你胡说！" "离冰妍，你当这医典是你火域学院的后院？"李墨白猛地拍案，震得烛台摇晃，"孙梦瑶的供词，加上韩姑娘的证物，足够定你的罪！"他转头看向门外，"来人，把离冰妍押去御皇圣殿！" 两个护院冲进来时，离冰妍突然撞开窗户。 晨雾里传来她尖锐的冷笑："韩素芯，你以为赢了？ 幽境的人不会放过你的——"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雾中。 李墨白的白眉几乎拧成一团，他转向韩素芯时，目光里多了几分敬重："韩姑娘，你不仅破了伪丹案，更让老夫明白了医道该有的样子...只是这幽境渗透..." 韩素芯取出昨夜收集的灵息孢子，孢子在她掌心聚成一条淡金色的线，指向西边： "长老，黑炎留下的蛊卵里有追踪标记，我昨夜用玄火戒提取了灵息孢子。"她望着那线逐渐变粗，"幽境的人，极可能藏在御皇圣殿附近。" 李墨白的瞳孔骤然收缩，立刻唤来护院统领："封锁医典所有出口，派暗卫去圣殿外围巡查！" 待众人匆匆离去，韩素芯独自站在窗前。 晨雾渐散，能看见远处御皇圣殿的金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摸了摸颈间发烫的因果令，又看了看掌心的灵息孢子——金线正沿着青石板路，往圣殿后的小巷延伸。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她低声自语，玄火戒突然灼得生疼，"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76章 幕后黑手，圣殿影动 晨雾未散尽的青石板路上，韩素芯的绣鞋碾过湿润的苔痕，脚步轻得像片飘叶。 她左手食指上的紫金玄火纹戒微微发烫，掌心那缕淡金色的灵息孢子正沿着墙根蜿蜒，像根无形的线，将她往御皇圣殿后的小巷里牵。 "黑炎的蛊卵里掺了幽境的追踪标记。"她垂眸盯着那线，喉间溢出低笑，"倒成了给我指路的灯。" 昨夜在医典后巷，她用玄火戒的高温灼开那枚指甲盖大的蛊卵时，便发现了藏在虫卵膜里的灵息孢子—— 那是幽境特有的追踪物，遇光则隐，遇热则显。 此刻这线越变越粗，在巷口的老槐树下凝成个拳头大的光团。 韩素芯贴着斑驳的砖墙站定，耳尖微动。 老槐树后传来衣物摩擦声，混着极轻的金属刮擦响——是黑炎的短刃出鞘。 她屏住呼吸，玄火戒的温度陡然升高，在指尖烙出红印。 这是戒灵在示警：目标就在前方。 "影卫大人，让您久等了。"黑炎的声音带着谄媚的沙哑，"医典的伪丹案查得差不多了，离冰妍跑了，可那韩素芯......" "跑了？"另一道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青铜，震得老槐树的枯叶簌簌往下落，"她连孙梦瑶的供词都能挖出来，会留离冰妍活口？" 韩素芯的后背贴上砖墙。 这声音她听过！ 半月前在韩家祠堂，那个替家主宣布"废脉"处置令的传旨官，嗓音里就裹着这样的金属颤音。 她睫毛轻颤，透过砖缝望去——老槐树下，黑炎单膝跪地，对面立着个穿紫金云纹长袍的男子，脸被鎏金饕餮面具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下巴一道冷硬的线条。 "韩素芯那小丫头片子，不过仗着会点歪门邪道的验丹术。"黑炎仰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虎纹腰牌，"等她查完医典，咱们在韩家祖祠的局......" "住口。"紫袍人抬手，金纹广袖扫过黑炎的嘴，"医典之事已成定局，下一步，该让那位''废脉''小姐真正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了。" 他转身望向御皇圣殿的金顶，面具上的饕餮眼洞正对着韩素芯的藏身处，"她不是爱查因果么？ 那就让她查查，这火域国的医道命脉，到底是谁在执秤。" 韩素芯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调动双世记忆比对——紫袍人身上浮动的灵息，是御皇圣殿特有的"焚心诀"气息。 而整个火域国能同时修炼"焚心诀"、掌握韩家祖祠密辛，又负责医典资源分配的，只有那位从未露过真容的副殿主云昭。 "云昭......"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玄火戒突然在指尖发烫，戒面的玄火纹流转如活物——这是戒灵在提示她启动录音功能。 她垂眸，指尖极轻地在戒面玄火纹上按了三下，耳畔立刻响起细微的"嗡"声。 老槐树下，黑炎已站起身，从怀中摸出个青瓷瓶："这是幽境新制的''蚀骨散''，沾到灵脉就化......" "够了。"紫袍人抬手接过瓷瓶，广袖一振，老槐树的枝叶突然剧烈摇晃，"你该回韩府复命了。 韩婉儿那边，最近太贪心。" 黑炎的喉结动了动，躬身退入巷尾的阴影里。 紫袍人又站了片刻，这才转身往圣殿方向走，金纹面具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像只盯着猎物的凶兽。 韩素芯等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才从墙后闪出来。 她蹲在老槐树下，摸出随身携带的玉瓶，将黑炎刚才站过的地面上的泥土刮了些许进去——这是给胖嘟嘟的"信标"。 药园空间里的胖嘟嘟最擅追踪气味，有了这泥土，就算黑炎换了十张脸，也能被揪出来。 "叮——"玄火戒轻响，录音已自动保存。 她将戒指往掌心一扣，转身往医典方向跑。 晨雾散得差不多了，圣殿的金顶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她却跑得更快，裙角带起的风里裹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 医典的偏厅里，李墨白正对着茶盏出神。 见韩素芯推门进来，他刚要开口，却见她反手锁了门，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檀木盒。 "长老，这是今日清晨在圣殿外围录的。"韩素芯将檀木盒推到他面前，"黑炎勾结的人，是云昭副殿主。" 李墨白的手刚碰到盒盖便顿住了，指节泛白："你......你如何确定？" "他的灵息，他的声线，还有韩家祖祠的秘辛。"韩素芯垂眸盯着案几上的茶渍，"长老该记得，三个月前韩家递来的''废脉处置申请''，是云昭亲自批的。" 李墨白猛地掀开盒盖，里面的玄铁珠立刻发出嗡鸣——那是韩素芯用玄火戒合成的录音珠。 随着珠身转动，紫袍人的声音清晰地在厅内响起："......该让那位''废脉''小姐真正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了......" "啪！"李墨白的茶盏碎在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鞋尖，"好个云昭！ 表面上掌管医典，暗地里勾结幽境和韩家......"他突然抓住韩素芯的手腕，"你可知这封信递上去意味着什么？ 圣殿的水比你想的深！" "我知道。"韩素芯任他抓着，腕骨被捏得生疼，眼里却没半分退意，"但伪丹案牵连的不只是医道清誉，还有上百个吃了假药的百姓。 长老若想保医典的清白，这封信必须递到长老团。" 李墨白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突然松开手，从袖中摸出块刻着"判"字的令牌："你跟我来。" 两人刚走到偏厅门口，一阵冷风突然从廊下卷来。 青冥的玄色大氅猎猎作响，他站在台阶上，腰间的玉牌闪着幽光："韩姑娘，你已触及禁忌。" 韩素芯停下脚步，抬头看他。 青冥的眉峰紧拧着，往日里古井无波的眼底翻涌着暗潮："御皇圣殿的秘辛，连曲武天尊都不愿多提......" "因果既起，岂能半途而废？"韩素芯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颈间发烫的因果令，"我既然执起了众生因果，就要亲手解开这些谜团。" 她越过青冥往殿外走，裙角扫过他的靴面，"青冥大人若真想护我，不如去查查云昭最近接触过哪些人。" 青冥望着她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再开口。 御皇圣殿的最深处，紫袍人站在鎏金神像前。 他抬手，指尖勾住面具边缘，缓缓取下——面具下是张轮廓分明的脸，左眼尾有颗暗红的泪痣，在烛光里像滴凝固的血。 "有趣的小姑娘。"他对着神像笑了笑，声音里的冷意散了些，"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执棋者吧。" 医典的石阶上，韩素芯站在晨光里。 她望着圣殿方向，风掀起她的发，露出耳后新添的红痣——那是玄火戒在她皮肤上烙下的印记，像朵燃烧的小花。 "这一盘棋，我才刚开始布局。"她低声说，目光扫过石阶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有几个背着药篓的少年正往医典里走，其中一个穿青衫的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韩素芯勾了勾唇。 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整个火域国都会知道——那个被称作"废脉"的韩家嫡女，才是执起众生因果的人。 而在更远处，一座被云雾笼罩的山脚下，刻着"青冥秘境"四个大字的石门正缓缓开启，等待着所有跃跃欲试的试炼者。 第77章 秘境毒影，蜂蝎争锋 青冥秘境的石门在晨雾中泛着幽青微光，门前空地上挤满了背着药篓、佩着兽袋的试炼者。 韩素芯将玄色斗篷的兜帽压得低低的，混在人群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青铜令牌——医典冠军令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那不是韩家的废脉？" 突然炸响的男声像根银针扎破了嘈杂的人声。 韩素芯抬眼，正撞上段天傲阴鸷的目光。 这位幻童世家的少主穿着墨绿绣金的玄纹锦袍，腰间挂着七只绘着幻蝶的玉葫芦，此刻正斜倚在石门旁的古松上，嘴角勾着冷笑。 "医典比赛时我就说你用了邪门手段。"段天傲推开树干，一步步逼近，绣着幻蝶的玉葫芦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现在到了秘境，可没人能护着你——" "段少主。"韩素芯打断他，声音清清淡淡，左手却在袖中轻敲了三下。 一道橘色影子"嗡"地从她袖口钻出来，趴在她肩头。 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蹭了蹭她耳垂，鼻尖还沾着半粒没吃完的灵米，却冲段天傲龇出两颗小尖牙。 段天傲的瞳孔缩了缩。 他认得这团毛茸茸的小家伙——半月前医典比试时，这只突然冒出来的"废丹渣成精"不仅破解了他布下的幻毒阵，还把他养的幻瞳蜂啄得七零八落。 "装模作样。"段天傲甩袖转身，玄色披风带起一阵风，"等进了秘境，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韩素芯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幻童世家向来擅长操控人心，段天傲突然在秘境入口挑衅，绝不是单纯为了口舌之快。 她摸了摸颈间发烫的因果令，目光扫过石门上方"青冥秘境"四个鎏金大字——看来这趟试炼，有人要给她"加料"了。 秘境入口的光门泛起涟漪时，韩素芯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眼前景物骤变，她站在一处云雾缭绕的悬崖边，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隐约能听见毒雾翻涌的嘶鸣。 玄火戒在左手食指发烫，视网膜上浮现出淡金色的地形投影——狱毒巢穴在峡谷最深处，周围环绕着三重毒瘴和十二道陷阱阵纹。 她刚要沿着崖壁往下攀，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段天傲的身影从云雾中掠出，指尖掐着一道青符："韩姑娘，我送你份''见面礼''。" 青符炸裂的瞬间，韩素芯闻到了熟悉的幻香。 眼前景物扭曲成无数重影，等再看清时，她已站在一片墨绿毒瘴里。 不远处还有三个试炼者，正捂着口鼻踉跄后退，其中一个穿青衫的少年抬头看了她一眼——正是昨日在医典石阶上回望的那个。 "小心！"青衫少年突然尖叫。 岩壁上的裂缝里渗出幽绿黏液，八只覆着毒鳞的长足破岩而出。 灵狱毒蝎！ 韩素芯瞳孔骤缩。 这只八阶毒兽足有两人高，背甲泛着金属光泽，尾钩上滴落的毒液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冒青烟的坑洞。 "跑啊！"有试炼者转身就逃，却被毒蝎尾钩扫中，整个人瞬间化为一滩血水。 剩下的人吓破了胆，跌跌撞撞往瘴气更深处跑。 韩素芯却反手摸向腰间的兽袋，指尖触到那枚温热的召唤符——这是她用三株赤焰草和系统合成的炽翼蜂王符。 "起。"她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点了一滴血。 炽鸣声撕裂毒瘴。 一只周身燃着金红色火焰的巨蜂破雾而来，翅膀扇动间带起狂风，竟将毒瘴吹散了大半。 灵狱毒蝎感受到威胁，尾钩猛地刺向蜂王。 蜂王振翅避开，却在半空划出一道火痕，精准烧穿了毒蝎背甲的缝隙。 毒蝎吃痛，转而朝蜂王追去。 韩素芯趁机猫腰钻进岩壁的裂缝，沿着系统投影的路线往巢穴深处跑。 越往下，空气中的毒雾越浓，她不得不取出玄火戒合成的防毒丹含在嘴里。 终于，在一处钟乳石倒悬的洞窟里，她看见了目标——一枚泛着幽蓝光泽的卵，表面缠绕着暗金色的禁制纹。 "停手。" 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韩素芯转身，只见一个穿赤焰纹黑袍的男子站在阴影里，左眼蒙着黑布，露出的右眼里跳动着幽火。"此卵受古阵封印，强行取走会引发毒瘴倒灌，整个秘境的试炼者都会被毒死。" "炎影子。"韩素芯认出了这个秘境守卫者的身份。 她凑近蝎卵，玄火戒的合成界面在眼前展开——卵壳上的禁制是用千年毒藤的藤芯和蚀骨蛊的毒液混合绘制的，普通解法只会触发自毁。 "灵息石粉，净魂露。"她快速在合成栏输入材料。 玄火戒泛起紫金光芒，两种材料在半空融合成淡紫色雾团。 韩素芯挥手将雾团洒在卵上，禁制纹果然开始松动。 "你怎知......"炎影子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惊讶。 "现代医学讲究对症施治。"韩素芯头也不回，"毒藤怕灵息，蛊毒畏净魂，这禁制再厉害，也不过是两种毒的叠加。" 最后一道禁制纹碎裂的瞬间，蝎卵"咔"地轻响，自动落入她掌心。 韩素芯刚要松口气，肩头突然一沉——胖嘟嘟不知何时爬了过来，正舔着她手背上残留的毒蝎尾钩毒液。 "胖嘟嘟！"她慌忙去抱，却见小家伙浑身发抖，毛色从乳白变成了淡紫，嘴里竟吐出一枚拇指大的晶球，表面流转着幽蓝毒纹。 玄火戒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灵宠吞噬进化条件满足，是否启动''毒化融合''模式？" "是！"韩素芯想也不想。 淡紫色光雾包裹住胖嘟嘟。 等光雾散去，小家伙的体型大了一圈，背后长出一对半透明的毒翼，原本圆滚滚的爪子变得尖锐，却依然用湿漉漉的眼睛蹭她手心。 因果令在颈间烫得厉害，韩素芯能清晰感觉到，有什么更强大的力量正顺着戒纹流入体内。 她望着胖嘟嘟的新形态，心跳如擂——原来这小家伙的潜力，远不止合成废丹渣那么简单。 "韩姑娘好手段。" 阴恻恻的声音从洞窟外传来。 段天傲的身影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七只玉葫芦同时亮起幽光，"不过你以为拿到蝎卵就赢了？ 灵狱毒蝎的母兽可还没......" 话音未落，洞窟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 韩素芯抱着蝎卵冲向洞口，正看见炽翼蜂王被毒蝎尾钩刺穿，坠向峡谷深处。 而毒蝎的目光，此刻正死死锁定她手中的卵。 "走！"炎影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瞬移出洞窟。 身后传来毒蝎撞碎岩壁的轰鸣，韩素芯回头，正看见段天傲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中，嘴角的冷笑比毒雾更冷。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蝎卵，能感觉到里面有微弱的脉动。 胖嘟嘟蹲在她肩头，毒翼轻轻扇动，将逼近的毒雾推开。 远处，秘境的天空泛起血红色，那是毒蝎母兽即将苏醒的征兆。 "看来......"韩素芯望着胖嘟嘟新长出的毒翼，轻声道，"这趟试炼，才刚刚开始。" 蝎卵在她掌心再次轻响，一道细小的裂痕从顶端蔓延开来。 第78章 毒卵异变，危机再现 韩素芯掌心的蝎卵原本泛着暖玉般的光泽，此刻却像被泼了墨汁，指甲盖大的黑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她指尖微颤，能清晰感觉到卵壳下的脉动突然变得急促，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幼兽在挣扎。 "检测到外部污染源残留，孵化成功率下降至30%。"玄火戒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惊得她后槽牙都咬出了酸意。 前一刻还因胖嘟嘟进化而翻涌的兴奋瞬间冷却，额角沁出薄汗—— 这蝎卵是她拼着被毒藤划得血肉模糊、硬破三重禁制才拿到的，要是孵化失败，别说冲击高阶炼药师考核，连秘境试炼积分都要打水漂。 "净魂露...冰髓液..."她咬着下唇快速调出合成界面，指尖在半透明光屏上翻飞。 现代医学的知识在脑海里轰鸣，污染源残留...可能是毒蝎母兽留下的防御毒素？ 还是刚才胖嘟嘟进化时溢出的毒雾？ 指尖停在"清毒雾气"的合成选项上，喉结动了动，"融合！" 淡青色雾气从戒面蒸腾而出，刚要裹住蝎卵，密林中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段天傲的身影像条阴蛇般滑出，玄色锦袍上沾着碎叶，七只玉葫芦在腰间晃出幽光，嘴角扯出的笑比毒雾还冷："韩姑娘倒是会挑时候。" 他抬手一挥，数道绘着鬼面的咒符破空而来，目标直取她心口的蝎卵和肩头的胖嘟嘟。 "找死。"韩素芯眼尾一挑，左手虚握成拳。 炽翼蜂王的嗡鸣穿透毒雾，赤金色蜂群如利箭射出，在她身周织成火网。 咒符撞上火网的瞬间爆出紫烟，幻影里的獠牙与利爪刚要扑出，便被热浪灼成灰烬。 段天傲的瞳孔缩成针尖——这蜂群的灵压竟比三天前强了两成，看来那只胖嘟嘟的进化，不止便宜了灵宠。 "吼——！" 震得耳膜生疼的嘶吼从左侧传来。 韩素芯转头的瞬间，灵狱毒蝎的尾钩擦着她发梢砸进岩壁，碎石飞溅中，那八阶毒兽的复眼里泛着血光，正死死盯着段天傲！ 原来方才段天傲的幻影咒扰乱了毒蝎的感知，母兽误将他认作偷卵的入侵者。 "你！"段天傲脸色骤变，慌忙甩出三把淬毒飞针，转身就往密林中窜。 毒蝎前肢一撑，岩壁应声而裂，追着他的背影撞出一条通路。 韩素芯趁机闪进岩壁阴影，背贴着冰凉的石面，指尖轻轻抚过蝎卵上的黑斑。 胖嘟嘟蹲在她肩头，毒翼扇动着驱散逼近的毒雾，却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滴紫黑色涎水滴在卵壳上——黑斑竟以那滴涎水为中心，又向外晕染了一圈！ "是毒丹残留气息！"她倒抽一口冷气。 方才胖嘟嘟进化时吐出的毒丹，虽然被光雾包裹，但溢出的毒素还是渗进了蝎卵。 现代医学的病理分析在脑海里高速运转：胚胎脆弱如新生儿，外来毒素相当于慢性毒药。 "胖嘟嘟。"她捏起小家伙的下巴，从储物袋里摸出枚泛着银光的药丸，"张嘴。"胖嘟嘟歪着脑袋，湿漉漉的眼睛眨了眨，到底还是伸出舌头卷走药丸。 药丸入腹瞬间，它的毒翼泛起淡金色光晕，溢出的毒素开始回流。 韩素芯又取出随身炼药炉，将胖嘟嘟方才吐落的毒丹残渣丢进去。 玄火戒的温度攀升，炉底腾起紫金火焰，"提纯！"她低喝一声。 残渣在火中熔成紫液，杂质化作青烟消散，最后凝成颗米粒大的纯毒珠——这是能反向中和毒素的关键。 "蜂王，释放微量蜂毒。"她转头看向半空的炽翼蜂王。 蜂群振翅，空气中浮起若有若无的甜腥气，在她身周形成无形屏障，隔绝了胖嘟嘟身上残留的毒息。 蝎卵上的黑斑终于开始消退。 韩素芯盯着逐渐恢复通透的卵壳，能感觉到里面的脉动重新变得有力。 玄火戒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污染源清除，孵化成功率提升至95%。"她悬着的心总算落回实处，额角的汗顺着下颌滴进衣领，凉得她打了个寒颤。 "你已触及秘境禁忌。"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韩素芯抬头，正见炎影子立在虚空中，玄色斗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 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蝎卵，又扫过岩壁上毒蝎撞出的裂痕，"若再进一步，后果自负。" 话音未落，秘境深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韩素芯脚下的岩石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抬头望去，原本血色的天空被一道赤红光柱撕开，像是有人在地下点燃了太阳。 那光芒里裹着若有若无的药香，是千年不遇的赤炎神草！ 段天傲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来，带着几近癫狂的兴奋："终于要成熟了！ 韩素芯，这神草归我，蝎卵你留着陪葬吧！" 韩素芯望着赤光方向，眼底闪过锐芒。 她摸了摸颈间发烫的因果令——这因果令越烫，说明她离关键因果越近。 段天傲想要神草，御皇圣殿的人说不定也盯着，她若现在退走，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胖嘟嘟。"她将蝎卵小心收进贴身的玉匣，"保护好它。"胖嘟嘟拍了拍毒翼，蹲在玉匣上，小爪子按出个可爱的印记。 炽翼蜂王落在她肩头，蜂鸣里带着跃跃欲试的躁动。 韩素芯深吸口气，正欲举步，忽然瞥见脚边岩缝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 她蹲下身，指尖挑起一只指甲盖大的蛊毒蜂——尾针幽蓝，翅膀上的纹路竟与段天傲腰间玉葫芦的刻痕如出一辙。 "想跟踪我？"她低笑一声，指尖凝聚起一丝灵息。 蛊毒蜂突然剧烈挣扎，却在触到灵息的瞬间安静下来，小脑袋转向赤光方向。 韩素芯眼珠一转，将灵息渡进蜂身："去，替我探探路。" 蛊毒蜂振翅飞起，在她头顶绕了两圈，向着赤光方向疾驰而去。 韩素芯望着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段天傲的蛊虫，倒成了她的探路先锋。 "这场试炼，才刚开始。"她低声呢喃，踩着碎石朝赤光方向走去。 风卷着毒雾掠过耳际，远处传来毒蝎的嘶吼与段天傲的咒骂，而她掌心的因果令，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 第79章 赤焰争锋，蜂毒显威 韩素芯望着那只蛊毒蜂振翅没入赤光，指尖轻轻摩挲着玄火戒。 戒身传来细微的温热，像是在回应她方才渡入的灵息——这是合成系统在确认能量流动正常。 她垂眸看了眼腰间的因果令，此时已烫得几乎要穿透衣物，隔着布料都能灼得皮肤发红，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几分。 “段家的蛊虫……倒成了我的眼睛。”她低笑一声，声音被风卷着散在毒雾里。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闪过一串幽蓝光斑——是蛊毒蜂的视觉投影。 瞳孔微缩，韩素芯下意识停住脚步。 蜂眼里的画面逐渐清晰：赤光尽头是座半陷在岩壁里的祭坛，石砖上爬满暗红符文，每道纹路都像活物般蠕动，中心位置一株半人高的草茎正泛着熔金般的光，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坠地时，竟在石砖上烧出细小的坑洞。 “赤炎神草。”她喉间溢出一声低叹，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袖口。 现代医学典籍里关于“赤焰草碱”的记载突然在脑海中翻涌——这神草的汁液能中和九阶以上毒兽的神经毒素，是合成续命灵浆的关键辅材。 更重要的是，那些蠕动的符文…… 她迅速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鸽蛋大小的符纹解析石。 石头表面浮现出淡绿荧光，随着她将灵息注入，石身开始旋转，投影出符文的三维结构。 “磷酸根离子的排列？”她眯起眼，现代化学知识与火域符文术法在脑海中碰撞，“这些纹路是用赤焰晶髓刻的，外层是高温灼烧形成的氧化层，内层……” “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打断了她的分析。 韩素芯猛地抬头，正见段天傲站在祭坛前，玄色锦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双手结出“离火破”的法印，掌心跃动的赤焰里还裹着细碎的冰晶——这是他家族秘传的“幻影爆裂术”，专破符文结界。 “韩素芯，你以为躲在后面就能捡便宜？”段天傲转头瞥了她一眼，嘴角扯出讥讽的笑，“这神草是我段家的，你连碰的资格都没有！”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赤焰已轰向祭坛符文。 变故就在瞬间发生。 原本蠕动的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祭坛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一道赤红烈焰如活物般从地底窜出，正撞在段天傲胸口。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掀飞十余丈，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咳出的血沫里都带着焦糊味。 “蠢。”韩素芯皱了皱眉，解析石在掌心转得更快了。 她早看出这符文是“双生锁”结构，外层抗火内层御寒，段天傲用冰火混合的爆裂术，等于同时刺激了两种防御机制——果然，祭坛周围的毒雾突然浓重十倍，山体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 “咔——” 岩壁裂开半人高的缝隙，一只足有圆桌大小的蝎尾探了出来，尾尖的毒囊泛着幽绿荧光。 紧接着是布满倒刺的长足，黑红相间的甲壳在赤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八只复眼里映出两个渺小的人影——正是灵狱毒蝎。 段天傲踉跄着爬起来，脸色煞白：“这畜牲怎么会在核心区？我明明……” “因为你动了它的地盘。”韩素芯打断他的话，指尖快速结印。 玄火戒骤然发烫，她能清晰感知到合成空间里的材料在流动——三株寒心草、五滴蜂后涎液、半块冰魄晶，在系统提示音中融合成淡蓝色的烟雾。 “炽翼，去。”她对着肩头的蜂王轻语。 蜂王振翅飞起，尾针弹出一滴蓝雾，在空中散成薄纱般的烟幕。 灵狱毒蝎的复眼瞬间收缩，前螯猛地拍向地面，却因动作迟滞了半息，毒刺擦着段天傲的衣角扎进岩石，震得碎石四溅。 “镇定蜂毒烟雾，有效成分能抑制毒系灵兽的攻击本能。”韩素芯将解析石收入怀中，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青瓷瓶，“现在，该我了。” 她拧开瓶塞，寒雾裹着冰晶涌出。 韩素芯手腕轻抖，寒雾精准喷在符文上。 原本泛红的纹路瞬间转为青灰，外层氧化层开始剥落。 趁此机会，她又摸出一个红陶瓶，里面是用赤焰晶髓熬制的火浆，沿着符文缝隙滴入—— “滋啦——” 两种极端温度的液体在符文表面碰撞，腾起阵阵白汽。 韩素芯盯着逐渐暗下去的纹路，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喉咙。 当最后一道符文彻底熄灭时，祭坛中心的赤炎神草突然扬起叶片，一滴金红色的汁液坠入她掌心的玉盒。 “到手了！”她低喝一声，迅速合上玉盒。 “韩素芯！” 段天傲的怒吼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抹了止血药，眼底布满血丝，双手结出复杂的印诀：“幻童世家的‘千影缚’，看你怎么躲！” 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他背后涌出，将韩素芯团团围住。 这些幻影有的执剑，有的持毒针，甚至有一个直接扑向她怀中的玉盒。 “胖嘟嘟！”韩素芯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信任的笃定。 原本守着蝎卵玉匣的胖嘟嘟“噌”地窜起来，圆滚滚的身子胀大一圈，后背的毒囊裂开，喷出紫黑毒雾。 毒雾所过之处，幻影像被泼了沸水的纸人，瞬间扭曲消散。 段天傲瞪大眼睛，指尖的法诀竟被生生打断，踉跄着后退两步，嘴角溢出黑血——这是反噬的征兆。 “你的蛊毒，早被我用玄火戒净化过。”韩素芯将玉盒收进贴身锦囊，目光扫过段天傲煞白的脸，“现在的胖嘟嘟，连九阶毒兽的毒雾都能抗半炷香。” “你……你竟敢！”段天傲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声冷喝截断。 “你已触碰秘境底线。” 炎影子不知何时立在祭坛顶端，玄色斗篷被赤光染成暗红，腰间的青铜令牌泛着冷光。 他的目光扫过韩素芯怀中的锦囊，又扫过瘫在地上的段天傲，“若再贪心，便休怪我不讲情面。” 话音未落，整座秘境开始剧烈震动。 地面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头顶的赤光柱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黑雾。 灵狱毒蝎发出最后一声嘶吼，钻进岩壁裂缝消失不见，段天傲趁机连滚带爬地往出口跑，连掉在地上的储物袋都顾不得捡。 “走！”韩素芯抱起胖嘟嘟，看准一道新裂开的岩洞纵身跃入。 岩洞里光线昏暗，她摸出一枚照明符点燃，暖黄的光映在岩壁上——然后，她的呼吸陡然一滞。 岩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古老的图腾：有御兽师与灵兽契约的场景，有九阶通神的凤凰涅槃，甚至有她从未见过的、长着三对翅膀的玄鸟。 最深处的一幅图腾里，一位白衣女子站在祭坛前，左手戴着与她相同的紫金玄火纹戒，右手捧着一只正在孵化的蝎卵。 “这是……”韩素芯的指尖轻轻抚过女子的轮廓，因果令在颈间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 她望着岩道深处更密集的图腾，耳边响起玄火戒的提示音：“检测到上古御兽传承，是否开启因果链接？” 震动仍在继续，碎石不断从头顶坠落。 韩素芯将照明符揣进怀中，望着岩道深处幽微的光，眼底闪过锐芒—— “胖嘟嘟，我们进去。” 她话音刚落，岩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而岩壁上的图腾，在火光下仿佛活了过来，那些灵兽的眼睛，正随着她的脚步，缓缓转动。 第80章 御兽图腾，秘境真相 岩道越往里越狭窄，碎石簌簌落着，韩素芯怀里的照明符暖黄光晕被岩壁上的图腾割成碎片。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那些原本静止的兽纹，竟随着她的靠近泛起淡金色的微光，连指尖拂过的位置都在发烫。 "这不是普通的雕刻。"她低声自语，发顶被碎石砸中的刺痛都顾不上揉。 现代医学实验室里培养皿的冷白荧光突然浮现在记忆里，和眼前流动的图腾金芒重叠。 原身被族人扔在药庐里抄《百毒经》的夜晚，那些被虫蛀的残页上偶尔会有类似的纹路，当时只当是先人随意涂鸦，如今想来...... "叮——"玄火戒的提示音像银针戳破耳膜，韩素芯浑身一震。 左手食指的戒指突然变得滚烫，戒面的玄火纹竟顺着皮肤爬向手腕，像条活过来的赤蛇。 她摸出怀里的灵识探测符，指尖刚触到符纸就被烫得缩了下——符纸中心不知何时凝出个小旋涡，正朝着最近的图腾方向轻轻震颤。 "试试。"她咬了咬下唇，将符纸按在那幅白衣女子的图腾上。 符纸"滋啦"一声燃成灰烬，却没有飘落，反而化作千万点金粉钻进岩缝。 韩素芯的灵识跟着金粉蔓延，突然触到一团温热的、带着古老韵律的能量——像是有人在极远处敲编钟，余音震得她灵台发颤。 "检测到御兽图腾共鸣条件满足，是否启动''图腾链接''？"玄火戒的机械音这次多了几分波动，像是被什么力量影响。 韩素芯望着岩壁上白衣女子左手的戒指——和自己的玄火纹戒分毫不差，喉结动了动："确认。" 话音未落，整座岩洞突然亮起淡蓝色光芒。 韩素芯下意识护住胖嘟嘟，却见圆滚滚的小家伙正扒着她的手腕，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映着蓝光。 岩壁上的图腾开始流动，那些沉睡千年的灵兽仿佛活了过来： 玄鸟展开三对翅膀掠过她头顶，凤凰涅槃时的火焰烧得岩缝里的碎石噼啪作响，最震撼的是那道从岩壁深处浮起的残影—— 似龙非龙，似蛇非蛇，浑身缠绕的雷电比火域国雷暴天的闪电更炽烈，九阶通神的威压像座山压下来，压得她膝盖发软。 "嘶——"身后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韩素芯猛地回头，正看见段天傲扒着岩道口的碎石堆，衣襟被刮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沾着血。 他的目光黏在残影上，瞳孔缩成针尖："九阶......九阶通神的灵宠残影！" 不等韩素芯反应，段天傲的指尖已经结出繁复法印。 幻童世家的幻术最擅夺人心神，他掌心浮起的紫色雾团里，竟凝出十数道和残影一模一样的虚影，"幻影束缚术！ 给我——" 残影突然动了。 它只是尾巴轻轻一摆，那些费尽心思凝出的幻影便像被踩碎的琉璃，"哗啦啦"碎成光点。 段天傲的法诀被反噬震得咬破舌尖，鲜血混着惨叫喷出来："不！ 这不可能——" 话音戛然而止。 残影的瞳孔亮起刺目的雷光，一道碗口粗的雷霆裹着焦糊味劈下来。 段天傲连滚带爬往旁边躲，后背还是被擦到，烧焦的布料粘在皮肤上，疼得他在地上打滚，连储物袋里的药材都撒了一地。 韩素芯没去看他。 她盯着残影在岩壁上投下的影子——和最深处那幅图腾的轮廓严丝合缝。"原来图腾是媒介......"她摸着颈间发烫的因果令，突然想起现代神经学里的脑电波共振理论，"灵魂契约的本质，是不是精神波的同频？" 胖嘟嘟似乎听懂了，圆滚滚的身子蹭了蹭她的手背。 毒囊裂开一线，飘出几缕淡紫色毒雾——这是它特意收敛过的，不会伤人，却带着独特的波动频率。 韩素芯闭眼凝神，将体内灵力顺着玄火戒引向指尖，想象自己变成一根琴弦，随着残影的雷霆韵律轻轻震颤。 "嗡——" 有什么东西在识海里炸开。 韩素芯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白衣女子抱着蝎卵站在祭坛前，玄火戒与残影共鸣时迸发的光，还有灵宠与主人共享血脉时的剧痛与狂喜。 等她再睁眼，残影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一道流光钻进她眉心。 "叮——系统更新：解锁''灵宠融合契约''，可使两只灵宠短暂合体，战力叠加。 当前因果值+200。" 韩素芯摸着发烫的眉心，嘴角慢慢扬起。 段天傲还在岩道口哼哼唧唧，她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刚才那段记忆里，灵宠共融进化的方法比任何天材地宝都珍贵。 火域学院垄断医道资源？ 御皇圣殿操控国脉？ 等她的灵宠能融合到九阶...... "素芯？"胖嘟嘟用肉爪子戳她手心。 韩素芯这才发现自己站得太久，双腿都麻了。 她弯腰要抱起小家伙，忽然觉得身后的温度不对——不是岩道里惯有的阴寒，而是带着点温热的、类似生命跳动的感觉。 她转身。 岩壁上的图腾还在泛着蓝光，而她贴身锦囊里的蝎卵，不知何时挣开了束缚，正悬在半空中轻轻颤动。 卵壳上的纹路和白衣女子图腾里的蝎卵一模一样，每道缝隙都渗出淡金色的光，像有什么东西正用小锤子，一下一下敲着蛋壳。 "要......要孵化了？"韩素芯下意识伸手，指尖刚碰到卵壳就被烫得缩回。 蝎卵的颤动突然加快，蓝光里竟映出个小小的影子——像极了刚才那道残影的缩小版，雷电纹路在卵壳内若隐若现。 岩道外传来段天傲的呻吟："韩素芯......你别得意......" 韩素芯没理他。 她盯着蝎卵，因果令在颈间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玄火戒突然又开始发烫，这次的温度里带着期待，像是在说："看看吧，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碎石还在落着，岩道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鸟鸣。 韩素芯把蝎卵重新收进锦囊，手指按在上面，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跳动——和她的心跳，同频了。 "胖嘟嘟，"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家伙，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玄铁，"我们该出去了。 不过......" 她望着锦囊微微鼓起的轮廓，嘴角扬起抹狡黠的笑："下次秘境，该带点更趁手的东西了。" 岩道外的震动突然加剧，有碎石砸在洞口，将段天傲的骂声截断。 韩素芯抱着胖嘟嘟往出口走，却没注意到，她身后岩壁上的白衣女子图腾，眼睛正随着她的背影，缓缓弯成月牙。 第81章 蝎影初鸣，破壳惊变 韩素芯刚要抬脚跨出岩道，怀里胖嘟嘟突然浑身的软毛炸成蒲公英，肉爪子死死抠住她的衣袖。 她垂眸时，颈间的因果令正贴着锁骨发烫，像被火炭烙着——这是比之前更强烈的预警。 回头的瞬间，岩壁上的蓝光突然扭曲成猩红。 那枚本该静悬的蝎卵正泛着妖异红光，蛋壳上的纹路如被热油浇过的蛛网，裂纹从顶端辐射开来，每道缝隙里都渗出黑紫色雾气，随着“咔嗒咔嗒”的碎裂声，竟发出类似野兽磨牙的低鸣。 “系统！”她在心底疾唤，左手的玄火戒几乎要灼穿皮肤。 “检测到异种能量干扰，蝎卵即将失控，请立即采取控制措施。”机械音带着紧迫的蜂鸣，“当前因果值足够启动紧急合成，但需宿主手动操作。” 韩素芯瞳孔骤缩。 原身记忆里，正常灵兽卵孵化该是金芒流转，哪会有这种腐臭的黑雾？ 她反手从腰间锦囊摸出一支镇魂香，指尖刚擦过火折子，火星刚窜起半寸，那黑雾突然如活物般窜过来，“滋啦”一声将火苗扑灭，连香灰都没剩下。 “不对劲。”她后槽牙咬得发疼，刚要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砰”的爆裂声炸响。 暗红的碎壳像利箭般四射，她迅速侧过身护住胖嘟嘟，左肩还是被划开道血口。 待尘埃落定，一只巴掌大的蝎崽正弓着背立在碎壳堆里，尾钩上的毒囊泛着幽蓝，八只长足撑地时，连青石板都被刮出深痕—— 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分明是幼兽该有的圆瞳，却猩红得像浸过血，眼底翻涌着不属于这个阶位的暴戾。 “嗤——”蝎崽尾钩一扬，毒液精准喷向韩素芯面门。 她偏头避开，毒液擦着耳尖溅在岩壁上，“刺啦”一声，整块岩石瞬间焦黑，腾起的青烟里飘着刺鼻的腐肉味。 “看来你连一只幼兽都驯不住。” 阴恻恻的冷笑从岩道口传来。 段天傲不知何时爬了起来，半边脸还沾着碎石渣，右手捏着张泛着幽光的符咒——正是幻童世家的幻影咒，专破御兽师的精神力屏障。 韩素芯心头一跳。 这小子分明在装弱！ 她左手迅速掐诀，怀里的胖嘟嘟“嗷”地一声窜出去，圆滚滚的肚皮鼓成球，“噗”地吐出一团墨绿毒雾。 幻影咒刚触到毒雾便像被吞吃的纸片，“刺啦”一声碎成光点。 “小聪明。”段天傲甩袖又要结印，韩素芯已没空理他。 那蝎崽趁她分神，八足一蹬扑来，尾钩直取她咽喉！ 玄火戒在掌心发烫，系统界面在她意识里炸开：“可合成道具：净魂露（剩余3滴）+镇魂香灰烬（可提取）=御毒封印雾（时效30息）。” 她咬碎舌尖逼出一口精血，混着合成后的雾气拍向空中。 青雾裹着血珠罩住蝎崽，那暴戾的小兽突然发出尖啸，八足乱蹬着摔在地上，尾钩无力地垂着，毒囊的幽蓝也暗了几分。 “机会！”韩素芯抄起地上的碎蛋壳，指尖按在岩壁的图腾上。 白衣女子的轮廓突然亮如白昼，她闭紧双眼，将灵力顺着指尖灌进去——这是原身记忆里御兽师最古老的契约术，用图腾之力唤醒灵宠的兽性本源。 岩道里的温度骤降。 蝎崽的尖啸渐渐低下去，韩素芯能清晰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它体内撕扯： 一股是暴戾的黑紫色，另一股是带着药香的暖金色——后者正是图腾里溢出的光。 “镇！”她低喝一声，因果令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直贯蝎崽天灵盖。 小兽浑身剧震，猩红的眼睛慢慢褪成琥珀色，尾钩软软搭在地上，竟颤巍巍爬向她脚边，用微凉的触须蹭了蹭她的靴尖。 “叮——恭喜宿主成功驯服八阶狱毒蝎（幼体），解锁新功能‘毒息共鸣’：可使灵宠间毒性协同叠加，叠加效果随因果值提升增强。当前因果值+500。” 韩素芯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蝎崽的背甲。 原以为会被攻击，却只感觉到温热的鳞片，像晒过太阳的鹅卵石。 它仰头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浮起信赖的光，尾钩还下意识护在她手侧——这是兽类最原始的护主姿态。 “段少主还没看够？”她突然抬眼看向岩道口。 段天傲正僵在那里，手里的符咒早被冷汗浸透，见她望来，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洞口的碎石堆。 “你、你别得意！这蝎崽才刚孵化，等它认主期过了——” “认主期？”韩素芯轻笑一声，指尖划过蝎崽的触须，“它刚才主动蹭我靴尖时，契约就已经成了。” 她目光扫过段天傲发白的脸，“倒是段少主，幻童世家的幻影咒被我家胖嘟嘟当点心吃了，回去该怎么和家主交代？” 段天傲脸色骤青，转身就往洞外跑，连滚带爬的模样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岩道里重新安静下来。 韩素芯抱起胖嘟嘟，另一只手轻轻托住狱毒蝎——它竟乖顺地蜷成一团，趴在她掌心，尾钩搭在她手腕上，像条暗红色的手链。 “现在知道撒娇了？”她戳了戳它的背甲，蝎崽歪着脑袋用触须蹭她指尖，倒真有几分憨态。 可当她的目光扫过岩壁上被毒液腐蚀的焦痕时，又想起它刚才暴走的模样—— 这小兽体内分明残留着远古毒源，若控制不好，随时可能反噬。 “这才只是开始……”她低头望着掌心的小兽，指腹轻轻抚过它额间的闪电纹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岩道口的天光漏进来，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 狱毒蝎突然竖起尾钩，对着洞口方向发出轻鸣，胖嘟嘟也从她怀里探出头，肉爪子扒着她肩膀往外看。 韩素芯站起身，将两只灵宠都拢在臂弯里。 洞外的风卷着青草香吹进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正顺着山径往这边赶来。 她勾了勾嘴角，踩着满地碎壳往洞外走。 阳光落在她肩头时，狱毒蝎突然展开背甲下的薄膜，扑棱棱飞到她头顶，尾钩上的毒囊在光下泛着幽蓝，像颗随时会坠落的星。 “走吧。”她对着山风轻声道，“该让他们看看，韩家的废脉，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第82章 毒息共鸣，暗潮再起 韩素芯踩着碎石走出岩洞时，正午的阳光正顺着山壁斜斜切下来，在她脚边铺出一片金斑。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是赤炎神草被连根拔起后，残留在土壤里的汁液挥发所致。 她低头看了眼臂弯里的胖嘟嘟，这团白绒绒的药宠正用肉爪子扒拉她的衣襟，鼻尖动了动，显然也嗅到了那丝余韵。 “别急。”她指尖戳了戳胖嘟嘟圆滚滚的肚皮，又抬头望向停在肩头的狱毒蝎。 小蝎子的触须微微颤动，尾钩上的毒囊在光下泛着幽蓝，像坠了颗会发光的宝石。 这是她刚收服的灵宠，虽尚在幼年期，体内却藏着远古毒源的残息——方才在岩洞里，它暴走时腐蚀岩壁的痕迹还历历在目。 “试试你们配合。”她蹲下身，将胖嘟嘟放在地上，又轻轻托下狱毒蝎。 两只灵宠歪着脑袋对视片刻，胖嘟嘟忽然打了个滚，肉垫按在蝎崽背甲上。 韩素芯的指尖刚触到它们间的空气，便敏锐察觉到那丝若有若无的能量牵引——像两根细若游丝的线，正从胖嘟嘟的毒腺和蝎崽的尾钩里渗出，在半空轻轻缠绕。 “叮——” 左手的紫金玄火纹戒突然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双系毒灵宠能量共振，触发‘毒息共鸣’隐藏机制。是否开启‘双毒合击’合成模式？” 韩素芯瞳孔微缩。 她早知道这枚戒指能合成万物，却没料到灵宠间的配合也能触发特殊能力。 指尖在戒面轻轻一叩确认，下一秒，胖嘟嘟背部的绒毛突然倒竖，淡紫色毒纹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狱毒蝎的尾钩则泛起更浓烈的幽蓝，毒囊表面裂开细缝，渗出几滴凝而不坠的毒液。 两股毒素在空中交汇的瞬间，韩素芯后退两步。 她看见那团交织的毒雾先是凝成网状，接着“嗤”地一声扎进地面—— 被触及的碎石瞬间碳化，原本青灰色的岩屑变成深黑色粉末，连带着周围半丈内的草叶都蜷缩枯萎。 “原来如此。”她眯起眼，指节抵着下巴。 现代医学里，不同毒素的协同作用常能放大毒性，没想到在这个世界，灵宠间的共鸣竟能将这种“协同”具象成可操控的能力。 更妙的是，那团毒网在扩散时，边缘处的毒雾竟微微扭曲，像在探测什么——她顺着毒雾扭曲的方向望去，岩壁上一道极浅的裂痕正若隐若现。 “这是……能探路？”她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戒面。 系统没有再提示，但直觉告诉她，这能力远不止攻击这么简单。 “你以为赢了吗？” 阴冷的男声从背后炸响。 韩素芯睫毛一颤，还未转身便闻到浓重的符咒焦味——是段天傲！ 她早该想到，那家伙方才落荒而逃，根本不可能真的放弃。 “赤炎神草我志在必得！”段天傲从阴影里窜出，手中五张幻影咒同时燃尽。 幻术特有的紫雾中，五尊和他一模一样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每尊“段天傲”手中都握着淬毒的短刃，目标直指她怀中的狱毒蝎—— 显然他记恨方才蝎崽认主之事，想先毁了这只威胁他的灵宠。 韩素芯冷笑一声。 方才胖嘟嘟和蝎崽的毒息共鸣，连空气里的能量波动都变得清晰可感，段天傲躲在五十步外捏符咒时，她便已察觉。 “太慢了。”她轻声道，右手在虚空划出半弧。 胖嘟嘟的肉垫重重拍在地面，原本淡紫的毒纹瞬间转成墨色； 狱毒蝎的尾钩则高高扬起，幽蓝毒液滴落在地，发出“滋啦”的腐蚀声。 两股毒息再次共鸣，这次没有凝成网，而是旋转着升上半空，形成一道螺旋状的毒风屏障。 幻影咒的紫雾撞上去，像雪落沸水般“嘶嘶”消散，连带着最左边那尊假身都被毒风刮得露出破绽——真正的段天傲，正藏在右后方第三尊幻影里。 “反噬！”韩素芯指尖点向破绽处。 狱毒蝎领会般弹起，尾钩精准刺入段天傲脚边的岩石。 剧毒涟漪以尾钩为中心扩散，段天傲躲闪不及，小腿被毒液擦过，立刻传来灼痛。 他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黑血——这是幻影咒被强行破解后，施术者遭反噬的症状。 “你、你敢伤我……”他捂着火辣辣的小腿，脸色比方才更青。 “我敢。”韩素芯抱起胖嘟嘟，另一只手接住落下的狱毒蝎。 蝎崽的尾钩轻轻蹭过她手腕，像在安抚。 她目光扫过段天傲颤抖的指尖——那里还捏着半张未燃尽的符咒，显然还有后招。 但不等她开口，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轰——” 碎石从岩壁上簌簌坠落，韩素芯本能护紧灵宠后退两步。 她脚边的石砖“咔嗒”翻转，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阶梯，霉味混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更远处，山风突然变凉，原本晴朗的天空掠过一片阴云，将阳光彻底遮住。 “你们……已经越界了。” 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韩素芯抬头，只见炎影子不知何时立在岩壁顶端，玄色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扫过地面的毒痕、翻转的石砖，最后落在韩素芯怀中的狱毒蝎上，瞳孔微缩：“远古毒源的气息……原来如此。” 他抬起左手，虚空中突然浮现三枚火焰印记。 那印记呈赤金色，表面流转着熔浆般的纹路，每一枚都散发着让韩素芯心跳加速的危险感——这是能引爆整个秘境的力量，她能感觉到。 “炎守卫。”她强迫自己镇定，“我们只是在测试灵宠能力——” “测试？”炎影子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锥，“这秘境的每块石砖都刻着上古禁制，你们的毒息共鸣触发了核心机关。”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最左边的火焰印记，“现在，要么退出去，要么……” 话未说完，韩素芯的目光已被地下阶梯吸引。 那阶梯向下延伸，尽头隐在黑暗里，但她分明看见，在最深处的石壁上，有一丝微弱的幽蓝光芒——和狱毒蝎尾钩的颜色如出一辙。 “难道……”她抱紧狱毒蝎，心跳声在耳边轰鸣，“这才是秘境真正的核心？” 炎影子的手掌缓缓收拢，三枚火焰印记突然泛起更炽烈的光。 韩素芯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火元素正疯狂向那印记聚集，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锁链，将一切困在其中。 山风卷着地下阶梯的潮气扑来，吹乱她的发梢。 狱毒蝎在她掌心竖起尾钩，发出尖锐的鸣啸；胖嘟嘟则从她怀里探出头，肉爪子死死扒住她衣襟——两只灵宠都在预警。 而韩素芯望着那道未知的地下通道，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 第83章 秘境核心，禁忌之门 炎影子的手掌在虚空中骤然收拢，三枚赤金火焰印记瞬间扭曲变形，化作三条火蛇般的锁链，裹挟着灼浪劈头盖脸砸向韩素芯。 她的瞳孔在火光中缩成针尖——这锁链的温度远超寻常火焰，皮肤表层的汗毛已经开始卷曲。 怀里的狱毒蝎突然竖起尾钩，尾尖幽蓝毒芒暴涨三寸，胖嘟嘟则从她衣襟里钻出来，肉爪子按在她手背，发出类似蜂鸣的低吼。 "炽翼蜂王！"她咬着牙低喝，左手食指的紫金玄火纹戒闪过微光。 半空中传来振翅声，那只被她收在戒中的变异蛊毒蜜蜂骤然现形，翅尖翻卷着暗紫色毒雾，精准撞向最左边的火焰锁链。 "嗤——" 毒雾与火焰相撞，腾起一团黑红相间的烟雾。 锁链被腐蚀出拇指粗的缺口，却仍带着余势缠向她脚踝。 韩素芯旋身避开，同时将狱毒蝎轻轻抛向空中。 八阶灵兽的毒息铺天盖地涌开，第二道锁链刚触及毒雾便"噼啪"炸成星火。 最后一道锁链擦着她耳际掠过，在身后岩壁上灼出焦黑痕迹。 韩素芯借势向前一扑，发间银簪在石壁上划出刺目火星，整个人顺着翻转的石砖坠入地下阶梯。 "韩素芯！" 段天傲的嘶吼混着碎石坠落声传来。 她回头只来得及看见对方染血的衣襟——显然刚才的火焰锁链余波扫过他胸口。 这纨绔子弟竟咬着牙扒住阶梯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另一只手还攥着半块火晶，分明想强行追来。 "随你。"韩素芯低笑一声，反手甩出一枚淬毒银针钉在他身侧石壁。 段天傲触电般缩回手，她趁机转身冲进黑暗。 地下的霉味比刚才更重了，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韩素芯摸出怀里的夜明珠，暖黄光晕中，阶梯的青石板上布满细密的蛇形刻痕，每道刻痕里都凝着暗褐色液体，凑近能闻到腐烂草药的气息。 "是毒浆。"她用银针挑开一点，指尖触到的瞬间，玄火纹戒突然发烫。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远古毒源残留，建议靠近核心区域。" 狱毒蝎在她掌心躁动起来，尾钩直指阶梯尽头。 韩素芯加快脚步，越往下走，空气里的毒息越浓郁，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当她的靴子终于踏上平地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座足有百亩大的圆形大厅，穹顶镶嵌着数十颗幽蓝夜明珠，将中央那座青铜祭坛照得一清二楚。 祭坛高三丈，周身刻满扭曲的符文，最顶端的鼎口还凝着半凝固的暗绿液体，正"滴答滴答"坠在下方的石池中，溅起阵阵毒雾。 "九转毒炉..."她从储物戒取出符纹解析石，那巴掌大的玉牌刚贴近祭坛，表面便浮现出金色纹路。 系统提示接踵而至："检测到高浓度药毒能量残留，是否尝试激活''炼毒祭坛''？" 韩素芯的指尖在玄火纹戒上摩挲。 原身记忆里，韩家典籍曾记载过这种上古医毒师的遗迹——他们既能炼出起死回生的圣药，也能调配杀人于无形的毒丹。 而祭坛上残留的能量波动，分明比典籍描述的更纯粹。 "先破封印。"她迅速做决定。 从戒中取出三瓶试剂：净魂露泛着月光白，灵息石粉是半透明的晶体，寒火液则腾着淡青色雾气。 三种材料在她掌心融合的瞬间，玄火纹戒突然迸出金芒，将混合液体锻造成一枚流转着虹光的丹气。 "去。" 丹气触到祭坛裂缝的刹那，整座大厅都震颤起来。 那些晦涩符文开始逐个亮起，从暗哑的青铜色转为灼目的赤金，最后竟连成一张光网，将祭坛包裹得严严实实。 韩素芯后退两步，鞋底碾过地上的碎石——是刚才震动时从穹顶掉落的。 "叮！系统警报：检测到秘境能量异常，预计五分钟后全面崩塌！" 识海的提示音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韩素芯立刻冲向祭坛，指尖按在鼎口残留的暗绿液体上。 玄火纹戒自动吸收着能量，同时弹出新的合成选项："毒源晶核（可合成九阶毒丹）、古方残卷（记载''蚀骨生肌散''炼制法）。" 她迅速将两样东西收进戒中，转身就跑。 可刚到阶梯口，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韩素芯！你休想独吞——" 段天傲捂着胸口踉跄走来，嘴角溢着黑血。 他的右手还按在祭坛上，刚才强行触碰的地方正渗出紫黑色的血珠。 韩素芯皱眉："你中了祭坛的反噬毒，再拖半个时辰就会毒发攻心。" "少假好心！"段天傲突然暴喝，抄起腰间的火刃劈向她。 可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三倍，韩素芯轻易避开，火刃却砍在祭坛边缘的符文中。 "轰——" 整座大厅剧烈摇晃，穹顶的夜明珠接二连三坠落。 韩素芯看见祭坛上的符文开始倒转，原本包裹的光网化作无数金针刺向段天傲。 那纨绔子弟惨叫着被钉在石壁上，火刃"当啷"掉在地上，在青石板上划出深长的痕迹。 "走！"韩素芯抱起胖嘟嘟和狱毒蝎，沿着阶梯狂奔。 身后传来石块崩裂的轰鸣，她甚至能感觉到热风拂过后颈——是祭坛崩溃产生的气浪。 当她的脚尖终于触到地面的瞬间，"咔嚓"一声，地下入口彻底坍塌，碎石溅起的灰尘模糊了视线。 韩素芯靠在岩壁上喘气，掌心还攥着刚收进的毒源晶核。 晶核泛着幽蓝光芒，与狱毒蝎的尾钩交相辉映。 远处传来炎影子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只见那守卫者正盯着坍塌的入口，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他们终究还是进去了..."炎影子的低语被山风卷散，"命运，开始了。" 韩素芯低头看向手中的晶核，又摸了摸怀里沉睡的狱毒蝎。 刚才在祭坛前，系统曾闪过一行小字："检测到宿主因果值突破临界，玄火纹戒即将开启新功能。" 山风突然转暖，吹得她额前碎发轻扬。 韩素芯望着秘境深处翻涌的云层，眼神渐深——这晶核里的毒源，这残卷上的古方，究竟是能让她站在医道巅峰的阶梯，还是将她拖入更大漩涡的引子？ 她收紧手指，晶核的凉意透过掌心渗入血脉。 远处传来灵宠的嘶鸣，是炽翼蜂王在召唤。 韩素芯深吸一口气，抱着灵宠走向光区——不管是福是祸，她韩素芯，从来都只握自己的因果。 第84章 血屠灵狮，蜂蝎合围 韩素芯靠在岩壁上缓了三息，指腹摩挲着掌心幽蓝的毒源晶核。 晶核表面的纹路随着她的动作泛起涟漪，像有活物在皮下游动，与怀中狱毒蝎尾钩的幽光遥相呼应。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她正将灵宠收进空间灵囊——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挤在最上层，粉色肉爪还扒着囊口不愿进去，被她轻轻拍了拍才恋恋不舍缩成毛球。 "古方残卷说血屠嗜灵狮的精血能让灵宠血脉觉醒。" 她低头看了眼腰间垂着的兽皮卷，残卷边缘焦黑，却在晶核的映照下浮起金色符文，"现在因果值够了，系统要开新功能......" 山风卷着血腥味灌进领口，她打了个寒颤，将残卷和晶核一并塞进贴胸的暗袋。 暗袋是原身用最次的火蚕纱缝的，此刻却因晶核的凉意变得异常贴合。 深入秘境的路比想象中难走。 血色雾气漫过脚踝时，韩素芯的靴底已沾了七八个血斑——那是低阶血蛭被高温灼死后的残液。 她摸了摸耳垂上的蜂形耳坠，这是炽翼蜂王的契约标记。"去前面探路。"她轻声道，耳坠突然发烫，十数道赤金色流光从发间窜出，转瞬没入浓雾。 通过蜂眼传回的画面让她瞳孔微缩。 山巅之上，一头巨狮正踩着焦黑的岩石踱步，周身火焰般的红毛根根竖立，每走一步都震得山石崩裂。 它的额心嵌着块菱形紫晶，紫晶周围的皮肤翻卷着，露出下面暗红色的肌肉——那是被高阶灵兽撕咬过的痕迹，却丝毫不减凶威。"血屠嗜灵狮......" 韩素芯舔了舔发干的唇，从空间戒里取出三株墨绿药草和半瓶银浆，"嗜魂香露需要的材料齐了。" 她蹲在石缝后，左手玄火纹戒泛起微光。 药草刚触到戒面就化作流光，与银浆在虚空中交融。 合成的过程比以往慢了三倍，韩素芯额角沁出细汗——系统提示的新功能还未开启，连带着合成效率都受了影响。 "叮——"当最后一缕药香凝成露珠状液体时，她长舒一口气，将香露收进玉瓶。 余光瞥见脚边的碎石，顺手布了道微型火纹陷阱——这是用祭坛残符改良的，触发后能爆发出三阶火弹的威力。 变故来得毫无征兆。 数道黑影像墨汁渗入清水般从浓雾里漫出，为首者黑袍覆面，只露出一双泛着青灰的眼睛。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石板："韩家废脉？ 倒是好胆，敢抢我幽暗境域的猎物。"话音未落，数枚暗红符咒已破空而来，符面上的鬼面张牙舞爪，竟直接往韩素芯识海钻。 "早料到你们会跟来。"韩素芯左手猛拍地面，炽翼蜂王的蜂群瞬间在头顶结成火网。 赤金色的蜂翼扇动间，热浪裹着符咒烧成灰烬。 她后退两步踩中陷阱触发点，碎石下的火纹腾起，将周围雾气驱散三分，露出七八个同样黑袍的身影——每人腰间都挂着幽黑铃铛，正是黑冥使团的标志。 "蚀魂符都破不了你的防？"夜魇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波动，他抬手扯下覆面黑纱，露出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那就让你尝尝真正的精神侵蚀。 "他指尖掐诀，空中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韩素芯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段天傲被金针刺穿的画面——是夜魇在操控她的记忆！ "胖嘟嘟！"她咬着舌尖保持清醒，怀里的毛球"嗷"地炸成三倍大，周身泛起青紫色毒雾。 毒雾所过之处，尖啸声顿时扭曲变调。 与此同时，炽翼蜂王的蜂群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布防，另一队绕到夜魇身侧，用尾刺在地面划出灼热轨迹——那是韩素芯改良的困灵阵。 "现在，该我反击了。"韩素芯摸出玉瓶抛向空中，嗜魂香露摔碎的瞬间，清甜香气裹着血屠嗜灵狮的本命气息扩散开来。 山巅传来震天怒吼，巨狮红毛炸成火焰形态，原本锁定韩素芯的目光转而盯上夜魇——它额心紫晶的光更盛了，显然是被香露激发了对"抢食者"的敌意。 "快退！"夜魇脸色骤变，挥手让手下结阵，可血屠嗜灵狮的速度哪是他们能比？ 巨爪拍落的瞬间，两个黑袍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成了肉饼。 韩素芯趁机跃上岩壁，腰间的残卷突然发烫，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骨针，针尖刚触到巨狮脖颈的伤口，就见暗红血液凝成血珠，"叮"地落入她掌心的玉盒。 "想走？"夜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韩素芯转身时，正看见他眉心裂开道黑缝，缝中溢出的黑雾凝成利爪，直取她识海。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她踉跄着撞在岩壁上，玉盒"啪"地掉在脚边。 系统提示音在此时炸响："检测到因果共鸣条件满足，是否召唤''上古药鼎''虚影？" "是！"韩素芯咬碎舌尖，鲜血混着念头冲进系统。 下一刻，天空突然暗了一瞬。 一道青铜巨鼎的虚影自云端压下，鼎身布满古老符文，鼎口喷吐的净化烈焰所过之处，黑雾利爪像冰雪遇阳般消融。 夜魇的惨叫声比血屠嗜灵狮的怒吼更刺耳，他捂着眉心倒退，脚下的岩石都被踏出深坑："你......你竟能召唤这种东西......" "滚。"韩素芯捡起玉盒，鼎影虽已消散，掌心却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她望着夜魇跌跌撞撞消失在雾中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恢复平静的血屠嗜灵狮——巨狮正用舌头舔着前爪，见她望来，竟低鸣一声，转身往山谷深处走去。 "原来......这才是系统的真正力量。"她摸着左手的玄火纹戒，戒指上的纹路比之前深了三分，连带着整只手都暖融融的。 山风突然变急，吹得她额前碎发乱飞，远处传来脚步声。 "韩姑娘。"炎风执事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他站在雾气边缘，腰间的秘境管理令牌泛着金光，"你已触达核心区域。"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玉盒，又落在她沾血的指尖，"接下来的试炼......"他顿了顿，"会比血屠嗜灵狮更难。" 韩素芯将玉盒收进戒中，抬头看向被雾气笼罩的更高处。 那里有更浓的血色翻涌，隐约能听见锁链碰撞的声响。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笑意在眼底漫开："难？"她摸了摸发烫的玄火戒，"我韩素芯，最怕的就是太容易。" 雾气深处，传来某种巨兽苏醒的低吟。 第85章 鼎影余威，秘境凶涌 她低头看向掌心那方玉盒，暗红血珠在盒底凝着，像颗将熄未熄的火炭——这是方才趁血屠嗜灵狮分神时，用骨针从它脖颈伤口处引下的精血。 "啪嗒。" 脚底突然传来细微震动，像有巨物在地下翻了个身。 韩素芯眉峰微挑，蹲下身按在岩石上，掌心传来的麻痒顺着经脉窜到天灵盖——整座山都在嗡鸣，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网罩住了。 "韩姑娘。" 炎风执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惊得她差点松手摔了玉盒。 转头时，只见那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五步外，腰间的秘境管理令牌泛着暖金光泽，目光却像淬了冰，直勾勾钉在她左手的玄火戒上。 "你方才......动用了''因果共鸣''？"炎风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那不是普通炼药师能驾驭的力量。" 韩素芯心头一凛。 她早猜到系统召唤药鼎虚影的动静太大，会引来看守者注意，却没想到对方竟能直接点破"因果共鸣"——这是原身记忆里从未出现过的词。 面上却仍挂着淡笑，指尖轻轻摩挲玉盒边缘："执事说笑了，不过是误打误撞触发了戒指里的残阵。" 炎风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两圈，突然伸手。 韩素芯本能后退半步，却见他只是指向方才夜魇消失的方向："那幽族使者虽走了，倒留了份''礼物''。" 顺着他指尖望去，山壁上一道极细的黑纹正缓缓蠕动，像条被踩扁的蜈蚣。 韩素芯瞳孔微缩——她方才只顾着收精血，竟没察觉夜魇在遁逃时抬手往山石里弹了什么。 "幽冥回溯咒。"炎风的语气里带了丝冷意，"幽族惯用的阴毒手段，触发后能引动幽暗境域的回溯之力，定位施术者最后的气息。 "他目光又落回韩素芯脸上，"你杀了他两个手下，伤了他半条命，这咒......" "是冲我来的。"韩素芯接得极快，指尖掐住玄火戒，戒身的热度陡然升高。 她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深处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她的警惕。 "倒也不全是。"炎风突然笑了，指节叩了叩腰间令牌，"这秘境里压着件东西，幽族馋了上百年。 你方才那鼎影......"他压低声音，"搅了它们的局。" 山风突然卷起，裹着股腥甜的血气扑面而来。 韩素芯转头看向血屠嗜灵狮离去的方向——那九阶灵兽正趴在百米外的岩石上，庞大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金红色的眼睛却始终锁着她，瞳孔里流转着某种复杂的光，像极了她在现代实验室里见过的，被药物控制却仍保有理智的实验体。 "它被煞气侵蚀了？"她脱口而出。 炎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叹了口气："十年前秘境核心的锁灵阵崩了道缝，外泄的煞气缠上了这头狮子。 可奇怪的是......"他指节抵着下巴，"寻常灵兽早该疯魔成只嗜血怪物，它却总在每月十五月圆时恢复几分神智。" 韩素芯摸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指尖转了个花。 原身记忆里，韩家古籍曾记载过"锁魂煞"，专缠有灵智的活物，用怨气替施术者养蛊。 她盯着血狮颈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方才取精血时，她摸到伤口里有极细的黑丝，像活物般往她针上缠。 "或许有人在拿它养什么东西。"她低声道，目光扫过炎风微变的脸色，"执事可知这秘境核心锁着什么？" 炎风的手突然按上她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他凑近她耳畔，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韩姑娘，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命就短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碎石滚落的声响。 血屠嗜灵狮突然站起，庞大的身躯撞得岩石簌簌往下掉。 它朝着韩素芯的方向低鸣一声，金红瞳孔里的雾气散了些，竟像是在提醒什么。 "该走了。"炎风松开手，从袖中摸出块月牙形的青玉牌，"这是风行令，捏碎能引动秘境风脉，送你去想去的地方。"他将玉牌塞进韩素芯掌心，"我劝你别往核心区深走——" "可我偏要走。"韩素芯捏紧风行令，玉牌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血管。 她望着血狮身后愈发浓重的血色雾气，那里隐约传来锁链碰撞的脆响，像有人在拨弄绷紧的琴弦，"您说这秘境锁着东西，我偏要看看，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 炎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突然笑出声："难怪那鼎影认你。"他转身往雾气外走，玄色衣摆被山风卷起，"记住，月到中天时，别碰任何发光的石头。" 韩素芯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雾里，这才低头看向掌心的风行令。 玉牌背面刻着细小的符文，在暮色里泛着幽蓝的光。 她将玉牌收进戒中，转身时正撞进血屠嗜灵狮的目光——它仍趴在岩石上，却朝她轻轻点了点脑袋，金红瞳孔里的警惕淡了些。 "谢了。"她冲它挥了挥手，转身往雾气更浓的深处走去。 暮色像被血水洗过的绸子，缓缓裹住整座山。 韩素芯踩着碎石往上走，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脚边的山石传来细微的"咔"响——她低头一看，方才夜魇留下的幽冥回溯咒正泛着幽光，黑纹如活物般顺着石缝往她脚边爬。 她蹲下身，指尖凝出一丝玄火戒的热度。 黑纹碰到那点暖光，立刻像被烫到般缩了回去。 韩素芯眯起眼，从戒中摸出个小瓷瓶，倒出粒白色药丸碾碎，撒在黑纹上——这是她用系统合成的辟幽散，原身记忆里对付幽族邪术最有效的东西。 黑纹滋滋作响，冒起阵阵青烟，很快缩成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点，隐进山石里没了踪影。 韩素芯拍了拍手站起身，目光扫过越来越浓的血色雾气。 锁链声更近了，像是有人在雾里拉着铁链奔跑，每一步都踏得地面震颤。 她摸了摸发烫的玄火戒，嘴角勾起抹笑。 现代实验室里，她最擅长的就是拆解"意外"——而这秘境里的意外，才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的时候，韩素芯站在一处悬崖边。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雾海，对面的山壁上，隐约能看见个黑洞洞的洞口，锁链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她从戒中取出风行令，青玉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山风卷着铁锈味扑来，她将风行令攥进掌心，迈出了第一步。 身后，被辟幽散压制的幽冥回溯咒突然泛起红光，像只睁开的眼睛，死死锁住她的背影。 第86章 风行密语，幽影速临 这玉牌是炎风执事临走前塞给她的，说是能引动山风掩盖气息—— 她试过，方才绕过三拨黑冥使团的巡逻队时，那些人提着幽冥灯从五步外经过，竟连她衣角都没扫到。 “胖嘟嘟要是醒着，肯定要扒着戒口看这些符文。”她摸了摸左手食指的玄火纹戒，戒面温度微升，像是回应她的念叨。 原主记忆里，这小兽最喜凑在她炼丹时偷闻丹香，如今它缩在戒中沉睡，体内还沉睡着血屠嗜灵狮的血脉残韵—— 韩素芯捏了捏挂在颈间的小玉瓶，里面装着方才从血狮爪下蹭来的精血，“等合成成功，看你还能不能装睡。” 山风卷着铁锈味扑来，她忽然顿住脚步。 前方岩壁的阴影里，几株半透明的草叶正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叶片边缘细若游丝的脉络中，竟流转着风刃般的微光。 “风息草！”她瞳孔微缩，现代医学博士的严谨瞬间压过惊喜—— 这是合成“风行香露”的关键主材，原身记忆里只在古籍残页见过记载，说是能让修士在移动时带起风障，连灵识都难以捕捉。 她迅速扫了眼四周，确认没有巡逻痕迹后，指尖轻触玄火戒。 紫金色光晕从戒面漫开，将五株风息草裹进光团，又从储物戒中召出三滴灵泉、半块风属性晶石。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时，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轰鸣—— “合成材料匹配度92%，是否启动？” “是。”她咬着下唇低声道。 玄火戒骤然发烫，光团里的材料开始扭曲重组。 风息草的叶片碎成星芒，灵泉凝成雾珠，晶石裂出细缝渗出青光，最后所有光粒聚成一滴琥珀色的露珠，“叮”地落进她摊开的掌心。 风行香露的凉意顺着指腹窜遍全身，她能清晰感觉到，连呼吸时带起的气流都变得轻盈了。 “好东西。”她将香露收进玉瓶，刚要起身，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笑。 “韩家废脉，倒是会挑地方。” 那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钢针，直接扎进识海。 韩素芯后背一绷，转身时已将狱毒蝎和炽翼蜂王召至身侧—— 岩道尽头的雾气里，夜魇正倚着石壁站着，玄色大氅上的银线绣着幽冥蝶，身侧还立着两个身披暗青铜甲胄的男人，甲片缝隙里渗出幽绿鬼火。 “上次让你捡了便宜，这次……”他目光扫过她掌心的风行香露，“带着灵宠、攥着宝贝，是要去抢天火源灵？” 天火源灵？ 韩素芯心头一震。 原身记忆里，这是火域国秘典中记载的上古火灵，能重塑灵脉、淬炼神魂，难怪幽暗境域会大张旗鼓派人渗透。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锐光，指尖轻轻碰了碰狱毒蝎的背甲——这小兽最擅隐匿，此刻正缩成团伏在她脚边，尾刺却已对准夜魇的丹田。 “夜魇大人说笑了。”她故意放软声音，指尖绞着衣袖后退半步，“我就是个废脉，能活着走出秘境就谢天谢地……” “废脉？”夜魇身后的甲胄男嗤笑一声，“方才那三拨巡逻队连你的影子都摸不着，废脉能有这本事？”他抬手就要结印，夜魇却抬手拦住了他。 “别急。”夜魇舔了舔嘴唇，黑瞳里泛起蛇类特有的幽光，“她不是废脉，是块肥肉——” 他突然欺身而上，指尖凝聚的黑雾直取韩素芯面门，“但肥肉，总得先拆了爪子再吃！” 韩素芯等的就是这个。 她脚尖在地上轻点，风行香露的效果瞬间爆发，整个人像片被风吹起的叶子，贴着夜魇的指尖掠到岩道另一侧。 与此同时，她跺了跺脚，狱毒蝎“刷”地弹起，尾刺淬着青雾扎向甲胄男的脚踝；炽翼蜂王则振翅嗡鸣，翅膀扇出的气流卷着岩道里的碎石，在三人面前织起一道雾墙。 “障眼法？”另一个甲胄男冷笑，抬手劈出一道幽光。 雾墙被撕出个缺口，却见雾后影影绰绰立着七八个韩素芯的身影，正分别朝不同方向奔跑——这是风行香露的附加效果，移动时会在原处留下残影，连灵识都难辨真假。 “雕虫小技！”夜魇瞳孔骤缩，突然双手结印。 韩素芯只觉识海一痛，像是被人拿尖锥猛地扎了一下——是灵魂裂隙！ 她咬着舌尖保持清醒，玄火戒在左手发烫，那是系统在警示危险。 她想起炎风执事的话，月到中天时别碰发光的石头，但此刻哪顾得上那些？ 她攥紧风行令，玉牌上的符文突然迸发强光，整个人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站在岩道顶端的石缝里。 “想跑？”夜魇仰头盯着她，黑雾从他指尖涌出，顺着岩壁攀爬，“你以为躲得掉？” “躲？”韩素芯抹去嘴角的血，从戒中摸出枚黑红色药丸，“我是来送你上路的。”她屈指一弹，蚀魂丹带着破空声精准砸中夜魇胸口。 那药丸触到他衣襟的瞬间炸裂，黑色烟雾里浮起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正是她用系统合成时特意加入的灭幽纹——专门针对幽暗境域的邪术。 “啊！”夜魇惨叫着踉跄后退，胸前的衣物被腐蚀出个焦黑的洞，皮肤下甚至能看见翻卷的烂肉。 他身后的两个甲胄男想扑过来，却被炽翼蜂王的蜂群缠住，狱毒蝎的毒雾更让他们的动作愈发迟缓。 “你们幽暗境域，也就这点本事。”韩素芯站在石缝里俯视着他们，风掀起她的衣摆，“偷天火源灵？先问问这秘境答不答应。” 话音未落，夜魇脚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幽蓝的空间裂缝。 那裂缝像活物般蠕动着，先是卷走了两个甲胄男，最后竟缠住夜魇的脚踝，将他往缝里拖。 “不！”他嘶声怒吼，黑雾疯狂涌出试图挣扎，却只是让裂缝张得更大，“韩素芯！我不会放过你——” “砰！” 裂缝闭合的瞬间，整个岩道都震颤起来。 韩素芯扶着石壁站稳，望着地面残留的幽蓝光痕，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 刚才那裂缝……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人在刻意回收失败的棋子。 她摸了摸发烫的玄火戒，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因果值+200（破除幽暗境域阴谋）。” 山风卷着更浓的铁锈味吹来，对面悬崖的洞口里，锁链声比之前更清晰了，像是有人正拽着铁链朝她逼近。 韩素芯擦了擦嘴角的血，将风行令重新攥进掌心——天火源灵，夜魇的话，还有那道诡异的空间裂缝…… “不管锁着的是什么。”她望着雾气深处，眼神愈发清亮，“我倒要看看，这秘境的核心，到底藏着什么能让幽暗境域不惜暴露的宝贝。” 她迈出脚步时，玄火戒突然发出灼热的光，像是在催促她前行。 而在她身后的岩壁上，被辟幽散压制的幽冥回溯咒正缓缓浮现，黑纹里泛着暗红，像一双始终未曾闭合的眼睛。 第87章 天火源灵，幽影未散 韩素芯的玄火戒在掌心烫出一片红痕，像是急不可耐的催促。 她沿着岩道往深处走，山风里的铁锈味愈发浓烈，岩壁上的水痕在火把映照下泛着暗红，倒像是被血浸过的。 “咚——” 锁链摩擦石壁的声响突然清晰十倍，震得她耳膜发疼。 这声音不似之前的若有若无，倒像是什么东西正拽着铁链，一步一步逼近。 她脚步微顿，指尖摸上腰间的淬毒匕首——方才与夜魇交手时被黑雾灼出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汗水黏在衣料上，提醒她这秘境里的危险从未真正消散。 转过最后一道石梁，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那是片燃烧着幽蓝火焰的湖泊，湖面没有半丝涟漪，火焰却像有生命般跳动，每簇火苗都勾勒出细碎的符文。 湖中央悬浮着团赤金色光芒，比初升的太阳更耀眼，却不刺目，反而有种让人想靠近的温暖。 “天火源灵……”她低喃出声，喉间发紧。 前世在古籍里读到的只言片语突然涌上来——火域国国运的根基，能重塑废脉的神物，连御皇圣殿都垂涎了百年的宝贝。 此刻就这么近在咫尺，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玄火戒在食指上猛地一烫，她这才回神，迅速从戒中取出几包药粉。 之前夜魇带着幽暗境域的人追来，说明这里早被盯上，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能独吞机缘。 指尖蘸了药粉弹向四周，青灰色粉末遇风化作细网，在石梁入口处结成半透明的荆棘藤——这是用刺荆草和困灵丝合成的“锁机阵”，别说活人，连蚊虫飞过都会触发警报。 “胖嘟嘟，过来。”她又唤了声，掌心托出团灰扑扑的毛球。 这只由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小兽正扒着她的袖管啃，听见召唤立刻颠颠跑过来，圆滚滚的身子在石地上压出个浅印。 韩素芯取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血屠嗜灵狮的精血——方才在秘境外围偶遇那九阶灵兽，费了半条命才取到的。 她将精血滴在胖嘟嘟鼻尖，小家伙立刻打了个激灵，粉色的舌头一卷就舔了个干净。 “嗡——” 淡红色的光雾从胖嘟嘟周身腾起，它原本混沌的眼睛突然亮了，像是蒙着层水雾的琉璃珠被擦净。 原本圆滚滚的身子也见长了两寸，绒毛泛着金斑，竟有了几分灵宠的模样。 “不错。”韩素芯摸摸它的脑袋，唇角微扬。 合成系统的等级果然又提升了，之前只能合成死物，现在连活物都能进化…… “轰——” 湖面突然剧烈翻腾，幽蓝火焰被搅得粉碎，溅起的火星落在石地上滋滋作响。 韩素芯瞳孔骤缩，迅速后退两步，左手已经按在玄火戒上——那道熟悉的黑雾，那股阴恻恻的气息，分明是本该被空间裂缝卷走的夜魇！ “韩姑娘好手段。”夜魇从虚空中踏出，周身缠着暗紫色的幽冥锁链，每根锁链上都刻着蠕动的鬼面。 他胸口的焦黑伤口已经愈合，只是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灰，眼白里爬满血丝，“不过你以为，幽暗境域的棋子，是说丢就能丢的？” “你竟用禁术强行脱困。”韩素芯眯起眼。 她看见夜魇脚下的地面泛着幽蓝微光，那是空间裂缝残留的能量——看来幽暗境域为了他，不惜消耗珍贵的空间石强行定位。 “禁术？”夜魇笑了，笑声像指甲刮过铜盆，“能杀你的，就是好术。”他抬手一挥，幽冥锁链突然暴长，朝着韩素芯的脖子缠来。 “炽翼蜂王！狱毒蝎！”韩素芯低喝，左手轻扬。 蜂群如黑色洪流从戒中涌出，在她头顶结成屏障；狱毒蝎则伏在脚边，尾刺渗出幽绿毒汁，将锁链腐蚀出缕缕青烟。 她趁机启动风行令，身形如鬼魅般在湖面穿梭。 风行令是用疾风草和瞬移符合成的，每次使用能让速度提升三倍——这是她在秘境里最大的依仗。 可夜魇早有准备。 他指尖点向湖面，幽蓝火焰突然凝成红色火网，“轰”地朝她压来。 火焰里裹着尖锐的啸声，竟是用精神力凝练的！ 韩素芯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差点撞上火网。 “逆火灵露！”她咬着牙从戒中摸出个青瓷瓶，狠狠捏碎。 淡金色的液体飞溅而出，所过之处，火网像被泼了冰水般“嘶嘶”作响，腾起大片白汽。 这是她用冰魄花和融火草合成的，专门克制火属性攻击——果然，火网被撕开道半人高的缺口。 “机会！”韩素芯眼中精光一闪，脚尖点着湖面跃起，伸手直取那团赤金色的天火源灵。 指尖刚触到光团，灼热却温暖的力量如洪流般涌进体内，她浑身的伤口瞬间愈合，连被夜魇黑雾灼伤的经脉都发出“噼啪”的修复声。 “不——！”夜魇的怒吼震得湖面掀起巨浪。 他扑过来时，虚空突然裂开道黑洞，幽冥锁链被猛地拽住，将他往缝里拖。 他红着眼瞪着韩素芯，“韩素芯！你拿了天火源灵，就是与整个幽暗境域为敌！下次见面，我要你生不如死——” “砰！” 空间裂缝闭合的瞬间，湖面的火焰骤然熄灭。 韩素芯跌坐在石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掌心的天火源灵还在发烫，像团活物般轻轻跳动。 她能感觉到，玄火戒的温度比之前高了三度，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因果值+500（获取天火源灵，阻断幽暗境域阴谋）。” “呼……”她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抬头望向空无一人的湖面。 夜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能清晰感觉到，有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虚空盯着她——从她握住天火源灵的这一刻起，幽暗境域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胖嘟嘟不知何时爬到她膝头，用脑袋蹭她的手。 她低头看它，小家伙的眼睛亮得惊人，竟像是能看懂她的心思。 山风卷着湿气吹来，她裹紧衣袖，将天火源灵牢牢攥在掌心。 “不管是谁。”她望着雾气弥漫的秘境深处，声音轻却坚定，“敢动我的东西，就先问问我的手术刀和玄火戒答不答应。” 石梁入口处的锁机阵突然轻响，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韩素芯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冷如刀锋——看来，这秘境试炼的下半场，要开始了。 第88章 鼎影未散，幽域再动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股炽热能量正顺着经脉游走，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火蛇在啃噬血肉，却又不疼，反而让她被夜魇黑雾灼伤的经脉发出“噼啪”的修复声。 现代医学知识在脑海中翻涌——这哪是普通的火灵，分明是能直接作用于人体微观结构的能量体，或许真能唤醒原身记忆里提到的韩家“火脉”潜能？ “哗啦——” 湖面突然掀起一人高的浪头，冰水溅在她裤脚，寒意顺着皮肤往骨头里钻。 韩素芯瞳孔微缩——方才夜魇被空间裂缝拖走时，幽蓝火焰明明已经熄灭，可这湖底的阴冷气息却像附骨之疽，半点没散。 她低头看向膝头的胖嘟嘟，小家伙圆滚滚的身子绷成了球，粉色的肉垫紧紧抠住她的衣袖，连平时总挂着的憨笑都没了，圆眼睛里映着湖面翻涌的黑影。 “咚——” 低沉的钟声突然炸响，震得石梁上的青苔簌簌掉落。 韩素芯猛地抬头，就见炎风执事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玄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腰间的秘境令牌泛着幽光。 他的目光扫过她掌心的天火源灵，眉峰微挑：“你触动了秘境核心封印。”话音未落，湖面又腾起大片黑雾，“接下来的试炼……”他的声音被撕裂空间的声响打断。 “嗤——” 黑色裂缝像刀割绸缎般撕开虚空，夜魇的身影率先挤了出来，半边脸还沾着空间乱流的血渍，却笑得像条吐信的毒蛇。 他身后跟着三个身披幽冥长袍的人，面容隐在兜帽里，腰间挂着串白骨风铃，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啦”的轻响——竟是黑冥使徒！ “韩姑娘以为拿了天火源灵就能全身而退？”夜魇舔了舔嘴角的血，指尖黑光暴涨，“不，这只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他猛然挥手，三个黑冥使徒同时结印，白骨风铃骤然炸响，湖面的黑雾瞬间凝成锁链，在空中交织成网，竟是“幽冥锁魂阵”！ 韩素芯心头一紧。 这锁魂阵她在韩家古籍里见过，专锁修士的灵识与肉身，一旦被罩住，连呼吸都会被禁锢。 她反手拍向腰间灵兽袋，炽翼蜂王“嗡”地冲出，透明翅膀掀起狂风； 狱毒蝎则“咔”地咬破她指尖，吸了口血后潜入地底—— 这是她与灵宠的血契，能共享三息视野。 “吼——” 胖嘟嘟突然发出低鸣，周身红光暴涨。 韩素芯这才发现，它肚皮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道暗金色纹路，正是之前喂它血屠嗜灵狮精血时留下的！ 红光化作火焰屏障，撞在幽冥锁链上，竟将锁链灼出个缺口。 “好样的！”她眼睛一亮，指尖在玄火戒上快速划过，“系统，合成破魂香露！” “叮——消耗因果值100，合成成功。” 青瓷瓶从戒中飞出，韩素芯反手砸向地面。 淡紫色的烟雾炸开，混着龙涎香与曼陀罗的气味——这是用腐心草和醒神花合成的，专破精神类阵法。 三个黑冥使徒的动作明显顿了顿，兜帽下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蜂王，干扰视线！”韩素芯抽出腰间的风行令，灵力注入的瞬间，身体化作残影。 炽翼蜂王领会，尾部毒针连射，在夜魇头顶炸开黄色烟雾；狱毒蝎则从地底钻出，尾钩直取最右边黑冥使徒的后心。 夜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没想到这个被韩家唾弃的废脉嫡女，竟能同时指挥三只灵宠，还能精准抓住阵法破绽。 他刚要结印反击，眼前一花——韩素芯已借着风行令的瞬移到了他身后，掌心的天火源灵亮得刺眼。 “焚魂掌！” 炽热能量裹着她的掌风拍出，夜魇被直接轰飞，撞在石梁上，嘴角溢出黑血。 可他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你赢不了……这扬博弈，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虚空裂缝再次出现，像有只无形的手将夜魇和三个黑冥使徒往里拽。 韩素芯正要追，却见夜魇抬手一抛，一枚刻着幽暗图腾的玉简“啪”地落在她脚边。 湖面的黑雾终于散了。 炎风执事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那枚玉简上：“这是……幽暗境域的传讯玉。”他的声音罕见地沉了沉，“姑娘最好别轻易用神识探入。” 韩素芯却弯腰捡起玉简。 指尖刚触到表面，一股阴寒之力就顺着经脉钻进来，她咬牙运起天火源灵的能量抵挡，神识却不受控制地被拽入画面—— 黑暗的深渊之下，一座由白骨堆砌的宫殿悬浮着。 殿中石座上，坐着个身披黑袍的人，面容被黑雾笼罩，可那道视线却像实质般穿透虚空，直接撞进她的识海。 “砰！” 韩素芯猛地回神，额角渗出冷汗。 玉简在她掌心发烫，表面的图腾正缓缓转动，仿佛在提醒她刚才看到的一切并非幻觉。 她抬头看向炎风执事，后者正望着湖面皱眉，显然没注意到她的异状。 山风卷着湿气吹来，胖嘟嘟又爬回她膝头，用脑袋蹭她的手。 韩素芯低头摸了摸它的耳朵，目光重新落在玉简上。 夜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扬博弈才刚开始。 她握紧玉简，指节泛白，掌心的天火源灵却在此时跳了跳，像是在回应她的情绪。 “不管是谁。”她望着雾气弥漫的秘境深处，声音轻却像淬了火的刀，“敢把我卷进什么破博弈……” 她摸了摸腰间的手术刀，又看了看左手的玄火戒，“就先问问我的刀和戒答不答应。” 石梁外传来更多脚步声，显然是其他试炼者听到动静赶来了。 韩素芯迅速将玉简收进戒中，转身时已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笑模样，仿佛方才的生死搏杀只是一扬梦。 可她知道，从捡起这枚玉简的瞬间，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那座深渊下的宫殿，那个黑袍人，还有夜魇癫狂的笑，都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因果里。 “素芯姑娘？” 最先赶到的试炼者是个圆脸少年，举着火折子往这边照。 韩素芯抬眼笑了笑，指尖轻轻碰了碰藏在袖中的玉简。 第89章 幽宫幻影，血狮觉醒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掌心，天火源灵的纹路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像在无声警告。 山风掀起她的发尾，远处传来其他试炼者的脚步声，可她的注意力全锁在方才神识里那座白骨宫殿上—— 黑袍人的视线太清晰了，清晰得让她后颈泛起细汗。 “素芯姑娘？”圆脸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意。 她抬头时已换了副温和笑意，指尖却悄悄掐进掌心：“没事，方才和黑冥使徒交手耗了些气力。” 余光瞥见炎风执事仍盯着湖面，他腰间的火纹玉佩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像是某种警示。 突然，山巅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 韩素芯瞳孔骤缩。 那声吼不像寻常灵兽的示威，倒像是被抽走了理智的狂嚎。 她顺着声源望去，只见原本盘踞在秘境核心的血屠嗜灵狮正仰头冲天，双目猩红如血，周身煞气凝成实质的黑雾，连皮毛下都渗出暗红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撕裂了灵智。 “小心！”炎风执事突然掠至她身侧，掌心腾起赤焰。 “是幽冥咒印！这畜牲被人下了控灵术！” 话音未落，血狮前爪猛地拍向地面。 碎石飞溅中，它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冲来，所过之处草木焦黑，连空气都被灼出扭曲的波纹。 韩素芯被气浪掀得后退两步，玄火戒在左手食指发烫——这是危险预警。 她迅速咬破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理智反而更清晰了。 “炽翼蜂王！”她对着虚空轻喝一声。 蜂群的嗡鸣几乎是同时炸响。 赤金色的蜂群从她袖中涌出，在头顶结成屏障。 “狱毒蝎，毒雾覆盖。”腕间银链轻晃，巴掌大的黑蝎窜上肩头，尾部毒囊绽开青雾，将血狮的视线笼进朦胧里。 “素芯姑娘，它现在处于‘暴血’状态，灵力波动紊乱。” 炎风执事甩出三道火刃，却被血狮一爪拍散，“得先破咒。” 破咒……韩素芯的指尖在玄火戒上快速敲击。 她记得合成系统里有“解咒灵露”的配方，需要破魂香露、逆火灵露和因果值。 可因果值得靠救治生命或破除阴谋积累，现在哪有现成的？ 血狮的咆哮震得山壁簌簌落石。 它突然甩动狮尾，扫向韩素芯方才站立的位置。 碎石擦着她耳畔飞过，在地上砸出深坑。 她咬了咬牙——或许，靠近它？ “炎风执事，引它往东边！”她扯着嗓子喊，同时摸出腰间的手术刀，“我需要三分钟！” 炎风执事显然没明白她的意图，但多年执事的直觉让他立刻照做。 他甩出火鞭缠住血狮后腿，大声喝道：“畜牲！这边！”血狮吃痛，掉头朝他扑去。 韩素芯趁机逆着兽潮方向狂奔，玄火戒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合成：破魂香露+逆火灵露=解咒灵露。”她在心底默念，神识探入戒中空间。 药田里的药材被她快速分拣，指尖在虚空中划出法诀。 因果值的消耗提示弹出来时，她倒抽一口冷气——需要三百点！ 她现在只有一百八十点，剩下的…… 血狮的爪风擦过她发顶。 韩素芯一个翻滚躲进岩缝，抬头正看见血狮眼中的猩红更盛，喉间发出类似铁链摩擦的低鸣。 那不是灵兽的声音，是咒印在说话。 “救它。”她突然反应过来。 因果值的获取条件里，“救治生命”包括灵兽！ 她猛地从岩缝里窜出，玄火戒在掌心亮起紫金光芒。 “胖嘟嘟！”她喊了一声，小兽从戒中探出脑袋，圆滚滚的身子立刻胀大，用肉垫拍向血狮前爪。 血狮吃痛，转而朝胖嘟嘟怒吼。 韩素芯趁机贴近它的侧腹，手术刀划破指尖，鲜血滴在狮身的咒印上——那是团盘踞在肩胛骨处的青黑纹路，正随着血狮的呼吸起伏。 “叮——因果值+20。” 系统提示在识海响起的瞬间，韩素芯几乎要笑出来。 她继续贴近，手术刀精准挑开咒印周围的皮肤，露出下面翻卷的紫黑色筋脉。 “再近点……”她的呼吸几乎喷在血狮的皮毛上，能闻到焦糊的血腥气。 血狮突然甩头，獠牙擦过她的衣袖，在臂上划开一道血口。 “叮——因果值+50。” “够了！”她猛地后退，玄火戒的合成光芒大盛。 两滴泛着幽蓝的灵露在掌心凝聚，她捏着灵露，脚尖点地跃上旁边的巨石。 血狮此时正与炎风执事缠斗，炎风的火刃在它身上留下焦痕，却始终破不开那层黑煞。 “看这里！”韩素芯甩出灵露。 灵露在空中划出银线，精准撞在血狮眉心。 黑煞瞬间翻涌，像是在抗拒这股力量。 韩素芯屏息望着——血狮的前爪慢慢垂下，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 它低低呜咽，像是在感谢。 可就在这时，虚空再次裂开。 夜魇的身影从中踏出，黑袍翻卷如雾。 他望着血狮，嘴角勾起冷笑：“你以为幽冥咒印是市井小术？”他抬手，指尖凝聚的幽蓝符文如利箭射入血狮体内。 血狮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黑煞比之前更盛三倍，连地面都被腐蚀出深沟。 “你找死！”韩素芯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她左手的玄火戒突然发出轰鸣，戒面的纹路全部亮起，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药鼎虚影。 因果值的消耗提示疯狂跳动，她却置若罔闻——鼎中翻涌的丹火能净化咒印，她赌这一把！ “上古药鼎，现！” 轰鸣声中，鼎影彻底凝实。 赤金与玄黑交织的鼎身悬浮空中，鼎口喷涌出的净化烈焰如瀑布倾泻。 血狮在烈焰中嘶吼，黑煞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夜魇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后退两步，却突然笑出声：“很好……你终于触发了真正的试炼。” 话音未落，鼎影的光芒突然暴涨。 韩素芯被气浪掀得撞在岩壁上，眼前发黑。 她勉强抬头，正看见夜魇的身影被虚空裂缝吞噬前的最后一个表情——那是胜券在握的笑。 血狮的嘶吼逐渐低弱。 当烈焰散尽时，它正蜷缩在焦土中，眼中的猩红已完全褪去，只剩疲惫的清明。 炎风执事快步跑来，伸手要扶她：“素芯姑娘，你……” “别碰我。”韩素芯推开他的手，盯着夜魇消失的方向。 玄火戒在掌心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摸出那枚幽暗玉简，突然发现表面的图腾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狮的纹路。 山风卷着焦味吹来。 远处传来其他试炼者的惊呼，可韩素芯的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夜魇说的“真正的试炼”，究竟是什么？ 她抬头望向天空。 上古药鼎的虚影仍未完全消散，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鼎口的余焰还在跳动，像在等待什么。 而答案，或许就藏在这余焰里。 第90章 真试炼启，鼎影镇魂 岩壁上的碎石簌簌落下，韩素芯后背抵着粗糙的石壁，喉间泛起腥甜。 她强撑着半跪在地，左眼被汗水糊住，右眼却死死锁住夜魇的动作—— 那抹黑袍正以诡异的弧度扭曲，他掌心浮起一枚暗紫色符纸，上面爬满的纹路像极了被剥去皮肉的血管。 "幽冥本源符！"炎风执事的声音带着破音，他腰间的青铜令牌突然发烫，烫得掌心生疼。 作为秘境管理者，他当然认得这东西—— 是幽域之人为撕裂两界屏障特制的钥匙，十年前暗月森林那场血灾，便是因一枚残缺的本源符而起。"不能让他完成引动！"他提气欲冲，却被一道灼人的热浪拦住去路—— 韩素芯左手的玄火戒正喷吐着细若游丝的赤金火焰，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火网。 "交给我。"韩素芯咬着牙撑起身，鼎影在头顶翻涌的余波扫过她发梢，将几缕碎发烧成金红。 她能清晰感知到玄火戒的震颤，因果值的消耗提示在意识里疯狂闪烁，可此刻哪顾得上那些？ 夜魇指尖的符纸正在吸收血狮残留的黑煞，符面浮现出幽域特有的漩涡图腾，再迟半刻，怕是连鼎影都压不住这东西。 "鼎影，转。"她低喝一声，左手逆时针轻旋。 悬浮的药鼎应声转动，鼎腹暗纹中渗出的金光顺着她的指尖流转，最终在掌心凝聚成一枚菱形符文。 这是她方才用因果值兑换的"镇界印"——原想着留到对付秘境核心试炼，此刻却不得不提前用了。 "去！" 符文破空声比惊雷更响。 夜魇刚来得及抬头，那抹金光已穿透他的防护结界，精准钉在本源符上。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空气里炸开腐臭的焦糊味。 夜魇被震得撞在身后的巨石上，嘴角溢出的血不是红的，是泛着青黑的脓状液体。 他死死攥着碎裂的本源符，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你怎么可能操控鼎影的本源之力？" 韩素芯没接话。 她的注意力全在鼎影上——方才那道符文抽走了鼎影三成力量，此刻鼎身的赤金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 得速战速决。 她抬手指向夜魇左侧的山崖："炽翼蜂，封左路！" 嗡鸣声响彻秘境。 那群被她用灵浆喂养多日的炽翼蜂从岩缝中倾巢而出，金色翅膀扇动的气流形成无形屏障。 几乎同时，她脚边的狱毒蝎扬起尾刺，尾尖的毒囊在阳光下泛着幽蓝——这是她用百年蛊毒与野蜂王浆合成的"锁魂毒"，专破幽域修士的精神屏障。 "胖嘟嘟！"她弯腰抱起缩成毛球的白团子，"去他脚边。"胖嘟嘟的粉鼻子动了动，对着夜魇方向打了个喷嚏。 一团青雾飘出，所过之处，地面的碎石瞬间腐化成黑泥——这是它用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迷瘴"，能干扰修士感知五感。 夜魇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挥袖震散迷瘴，却见左侧的炽翼蜂群已结成战阵，右侧的狱毒蝎正缓缓逼近，连方才被净化的血狮都支起前爪，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 更让他胆寒的是那个站在中央的女人——她明明浑身是伤，眼底却燃着比鼎影更炽烈的光，像是要把他的每一步动作都看透。 "净魂术。"韩素芯指尖抵住眉心，鼎影残留的金光顺着她的血脉游走。 秘境里漂浮的幽冥黑雾被这股力量牵引着汇聚，最终在她掌心凝成一颗漆黑的珠子。 她屈指一弹，黑珠撞在夜魇脚边的岩石上，炸开的气浪掀翻了他半幅衣袖。 "好手段。"炎风执事终于寻到空隙，他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剑身上浮起火域国特有的"焚邪纹"。 作为秘境执事，他本不该直接参与试炼者的争斗，可当看到那道正在凝聚的幽域旋涡时，他的手比脑子更快—— 这女人在拼命护着火域的安危，他若再缩着，还算什么火域的守护者？ 剑鸣声与蜂鸣、蝎嘶交织成网。 韩素芯能感觉到战斗的天平在倾斜：夜魇的动作越来越滞涩，他的黑袍被炽翼蜂划出十几道口子，露出下面青灰色的皮肤； 他的左手腕被狱毒蝎尾刺划伤，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最关键的是，他掌心那枚本源符的裂痕越来越深，连幽蓝的光都开始闪烁。 "你们...阻止不了..."夜魇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他咬破舌尖，鲜血喷在本源符上，符纸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韩素芯心头一凛，刚要再催鼎影，却见炎风执事的青铜剑已刺向他的咽喉—— 这一剑用了十成力，剑刃上的焚邪纹烧得通红，连空气都被灼出白汽。 "噗。" 剑刃没入胸口的声音比想象中轻。 夜魇低头看着胸前的剑，又抬头看向韩素芯，嘴角的笑却更浓了： "幽域...早就在你们的世界...种下种子了..."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风吹散的烟灰。 那枚本源符在他消散前突然炸成碎片，每一片都裹着幽蓝光芒，朝着不同方向射去。 韩素芯想追，却被鼎影的余波掀得踉跄。 她扶着岩壁站稳，望着夜魇消失的位置，耳中还回响着那句遗言。 玄火戒在掌心发烫，像是在提醒她什么——或许是那些四散的符片，或许是夜魇眼中的笃定。 "素芯姑娘。"炎风执事抽出剑，用衣襟擦了擦剑身的黑血。 他的表情比方才更沉重，"你通过了最终试炼。"他摸出腰间的风行令，那是秘境最高认可的凭证，"但方才本源符爆炸时，秘境的封印被削弱了..." 他抬头望向天空，暮色中，一道若有若无的裂缝正在云层里蜿蜒，像极了被刀尖划开的丝帛。 韩素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裂缝很细，细得几乎要融入暮色，可她却看得分明——裂缝边缘泛着幽蓝，和夜魇掌心的符纸同色。 山风卷着焦味吹来，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91章 秘火燃魂，幽域暗涌 韩素芯仰头时，那道原本若有若无的幽蓝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像被无形的手生生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 几缕幽紫色雾气从中溢出，沾在她的睫毛上，带着腐草般的腥气——和夜魇身上的幽冥之力，一模一样。 "这是......幽域裂隙！"炎风执事的声音发紧，青铜剑在掌心攥出青白的指节，"他们正在尝试打通通道！" 话音未落，数道黑影如陨星般从裂缝中砸落。 落地时扬起的尘烟里，六七个身披黑袍的身影缓缓直起腰，兜帽下的面容隐在阴影中，唯余一双双幽绿的眼睛，像极了深潭里盯着猎物的恶蟒。 韩素芯的玄火戒在指尖发烫。 她能清晰感知到，这些幽域使者身上的气息比夜魇更阴鸷，其中为首那道身影的灵压，竟直逼化境武者的层次。 "炽翼蜂，升空侦察！"她左手轻扬，玄火戒泛起紫金微光。 蜂群中那只体长近尺的蜂王振翅而起，金红色的复眼里映出裂隙的全貌；"狱毒蝎，潜地布网！"赤褐色的蝎群嘶鸣着钻入土中，尾刺在地面留下细密的毒痕。 胖嘟嘟突然从她怀中挣出。 这团原本圆滚滚的灵宠周身泛起红光，短小的爪子在地上扒拉出浅坑，竟用肉乎乎的肚皮顶开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它在自发构建火焰护盾。 韩素芯心中一暖，指尖快速结印将风行令按在掌心。 这枚象征秘境最高认可的令牌泛起暖光，裹着她的身形在战扬边缘穿梭，目光如刃般扫过敌方阵型。 "蝼蚁。" 一道阴恻恻的男声炸响。 最前方的黑袍人踏步而出，身高近两丈，骨杖上的符文泛着幽绿磷火。 他兜帽滑落，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跳动的鬼火："竟敢毁我幽域布局？ 今日，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骨杖重重砸在地上。 韩素芯耳中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空间扭曲了。 她脚下的地面突然塌陷，深不见底的黑洞像怪物的大嘴，竟将两只反应稍慢的炽翼蜂直接吞了进去。 炎风执事的青铜剑燃起焚邪纹，剑光如赤龙劈向那黑洞边缘，却只溅起几点火星。 "是冥界撕裂术！"炎风咬牙，"这术法能吞噬活物填补裂隙......素芯姑娘，他们要拿我们当祭品！" 冷汗顺着韩素芯的后颈滑进衣领。 她摸向腰间的药囊，指尖触到合成系统的提示——【检测到幽冥之力，可合成克制道具】。 念头刚起，玄火戒内便涌出信息：【普通灵露+幽域雾气=幽焰逆露（效果：灼烧幽冥之力，持续时间三息）】。 "炽翼蜂，聚！"她扯开药囊，将预先备好的灵露倒入掌心。 玄火戒微光流转，灵露与空气中的幽雾交融，化作滴滴紫金色的液体。 蜂王振翅掠过她掌心，将逆露尽数吸进腹囊。 下一刻，蜂群如暴雨倾盆般冲向幽域使者阵型，腹囊收缩的瞬间，紫金色的雾雨铺天盖地落下。 为首的高个使者发出尖啸。 他身上的黑袍被逆露灼出焦洞，鬼火般的眼睛里闪过惊惶："这是......克制幽冥的火？" 机会！ 韩素芯趁乱将胖嘟嘟抱进怀里。 这团灵宠的火焰护盾已有些许暗淡，她迅速取出新合成的灵息丹塞进它嘴里： "吃下去，等会还要靠你呢。"胖嘟嘟咂吧着嘴咽下丹药，肚皮上的红光立刻变得浓烈，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扭曲。 "因果值剩余37点。"玄火戒的提示在识海响起。 韩素芯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口中散开——这是她用救治二十名伤员、破解韩家三起阴谋才攒下的家底。 但此刻，她望着仍在扩大的裂隙，望着被黑洞吞噬的草木（连石头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终于下定了决心："系统，召唤上古药鼎虚影！" 嗡—— 一声清越的钟鸣震得所有人耳膜发疼。 半空中，一座高三丈的青铜古鼎缓缓显形，鼎身刻满星图与药草纹，鼎口溢出的丹香竟将幽雾逼退三尺。 高个使者的骨杖"咔"地裂开一道缝，他踉跄后退两步，鬼火般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惧意。 "封！"韩素芯指尖点向裂隙。 药鼎虚影震动，三道赤金色的鼎足分别抵住裂隙的三个端点。 幽蓝的裂缝像被浇了沸水的冰面，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蝎群，袭！"她又低喝一声。 早在地底布好毒网的狱毒蝎突然破土而出，尾刺如钢针般刺向幽域使者的脚踝。 这些使者的黑袍虽能隔绝普通攻击，却挡不住融合了蛊毒的蝎毒——瞬间便有两人踉跄着栽倒，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 炎风执事的青铜剑也没闲着。 他借着药鼎的威压，剑光专挑幽域使者的命门："焚邪纹，燃！"剑身上的纹路突然活过来，化作赤红色的火蛇，缠上一名使者的脖子。 那使者的惨叫声未落，便被烧成了一截焦黑的枯木。 最后只剩那高个使者。 他的骨杖已碎成三段，鬼火般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韩素芯的玄火戒突然发烫，她抬眼时，正看见对方从怀中摸出一枚幽蓝符纸——和夜魇的本源符同色！ "想自爆？"她冷笑一声，药鼎虚影骤然下压。 鼎口喷出的丹火裹住高个使者，将他连人带符纸烧成了灰烬。 战扬终于安静下来。 韩素芯扶着膝盖喘气，额角的冷汗滴在玄火戒上，发出"滋"的轻响。 她抬头望去，那道裂隙已被药鼎虚影暂时封住，只余下若有若无的幽蓝微光。 胖嘟嘟缩在她怀里打哈欠，火焰护盾正缓缓消散； 炽翼蜂群停在她肩头，几只受伤的工蜂正互相舔舐伤口； 狱毒蝎则伏在她脚边，尾刺上的毒痕还在泛着幽绿。 "素芯姑娘。"炎风执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青铜剑还在滴着黑血，衣襟被烧出几个洞，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怀，"你这手段......当真是惊了我这把老骨头。" 韩素芯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刚才调动因果值时，她的经脉受了点轻伤。 她望着掌心残留的鼎影余光，声音轻得像叹息："这不过是幽域的第一波试探。 他们能派来化境层次的使者，说明......" "说明他们对裂隙的渴望比我们想象中更迫切。"炎风接过话头。 他突然伸手入怀，摸出一枚玉简迅速收好，动作快得像生怕被人看见。 韩素芯挑眉时，正撞进他眼底的深意，"你或许不知道，十年前上一任秘境执事曾留下预言......" 他摇头轻笑，"罢了，等裂隙彻底封死再告诉你。" 山风卷着焦味吹来。 韩素芯望着逐渐暗下去的天空，玄火戒在掌心一下下跳着，像在应和她擂鼓般的心跳。 她知道，夜魇的"种子"、幽域的裂隙、炎风欲言又止的预言......这些线头正慢慢缠成一张大网。 而她，已经站在了网的中心。 第92章 天外结盟，残卷变数 玄火戒突然泛起温热，像在提醒什么——她抬眼便看见三步外立着个穿青纹锦袍的男子，腰间玉佩刻着天外山独有的火凤衔芝纹。 "韩姑娘。"男子见她望来，立刻双手奉上一枚烫金请柬，袖口露出半截银线绣的云纹，"在下炎烬，天外山外事执事。 我家少主闻得姑娘在秘境力战幽域使者，特遣我送来请柬。" 韩素芯指尖刚触到请柬，便觉纸面有微弱灵力流转——是防止伪造的护符。 她垂眸扫过烫金字迹，"天外山"三字在暮色里泛着暗金，像某种隐晦的承诺。 "为何是我？"她抬眼时眼尾微挑，指尖摩挲着请柬边缘，"天外山向来只与圣师级炼药师论交。" 炎烬笑容未变，右手虚按腰间玉牌，牌面浮现出半幅焦黑的战扬影像—— 正是方才她用丹火焚尽幽域使者的画面。"幽域冥术能腐蚀灵脉，姑娘却能以丹火破之。" 他压低声音，"三日前，我家少主在古籍里翻到''火鼎镇幽''的残篇，说的正是能克制冥术的...药鼎之威。" 玄火戒在掌心轻轻一烫。 韩素芯忽然想起炎风执事藏玉简时的眼神——原来天外山也在关注幽域裂隙。 她将请柬收入袖中，唇角勾起淡笑："明日辰时，我会到天外山。" 炎烬退下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胖嘟嘟的耳朵忽闪。 小兽歪头嗅了嗅，突然"噗"地喷出一团小火苗，精准燎焦了炎烬方才站立处的草根——这是它对陌生人的警惕。 韩素芯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目光落在远处渐沉的落日上。 幽域的威胁像块压在胸口的石头，而天外山的请柬...或许是块能撬动更多资源的楔子。 天外山的晨雾比韩家药园的浓。 韩素芯跟着引路侍女转过九道回廊时，鼻尖已萦绕起淡淡药香——是百年紫灵参混着雪魄花的味道，这种配比，只有顶级药庐才会用。 "素芯姑娘。" 清润的男声从前方传来。 韩素芯抬眼，便见穿月白锦袍的青年立在汉白玉阶前，腰间玉坠是天外山独有的双凤衔珠纹。 他眉眼清俊，左袖却用金丝暗绣着繁复的锁魂纹——那是压制伤势的术法。 "付洪羽。"青年抱拳，眼底有不加掩饰的欣赏，"早闻姑娘以现代医理改良古方，今日得见，果然...比传言更惊艳。" 韩素芯回礼时，目光掠过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腕骨处有极淡的青紫色，是旧伤未愈的淤血。 她不动声色地转动玄火戒，指尖在袖中快速结印：百年茯苓+冰魄草+玄火纹灵气=清心莲露。 "付少主可知，冰魄草虽能镇伤，却会凝滞气血？"她忽然开口，从怀中取出个青瓷小瓶，"这瓶清心莲露，或许能帮你。" 付洪羽接过瓶子的手顿了顿。 他拔开瓶塞，浅碧色的液体立刻散出清甜药香，竟连他腕间的青紫色都淡了几分。 "姑娘如何看出我有伤？"他仰头饮下，喉结滚动间，原本微颤的左臂竟稳稳垂落。 "医者，观色闻息而已。"韩素芯轻笑，目光扫过廊下陈列的药柜——最上层摆着三株半透明的千年灵芝，"不过我更好奇，天外山为何愿意与我这样的''废脉''合作？" 付洪羽放下空瓶，指节轻轻叩了叩石桌。 桌面浮现出三道光影，竟是《九叶火参培育术》《玄冰蚕养殖法》《万毒蜂驯兽诀》的残卷。"幽域裂隙一开，火域国首当其冲。"他目光灼灼，"而姑娘能破冥术、驯异宠，正是我们需要的...变数。" 韩素芯盯着那些残卷，心跳微微加快。 这些图谱里的内容，足够让韩家的药园改良三代。 她指尖抵着玄火戒，突然道："我要签灵宠互助契约。"见付洪羽挑眉，她补充，"天外山的驯兽术，换我合成灵宠的方法。" "好。"付洪羽爽快应下，"三日后，我让执事准备契约书。"他起身时，气色已比初见时好了三分，"今日先请姑娘用些药膳，都是按现代医理改良的——我让人查过，你在原世界最爱喝山药百合粥。" 月上中天时，韩素芯正盘坐在榻上调息。 玄火戒突然发烫，她猛地睁眼——窗外有极轻的衣料摩擦声。 "去。"她轻声唤了句。 停在帐钩上的炽翼蜂王振翅而起，金红色的蜂群像道细流，顺着窗缝钻了出去。 半柱香后，蜂王飞回，在她掌心轻触三下——这是"发现异常"的信号。 韩素芯披了件外衫，装作起夜模样推开房门。 廊下灯笼被风吹得摇晃，照见拐角处个青衫身影正低头摆弄什么。 "白芷？"她提高声音。 那身影猛地一颤，转身时手里的东西"叮"地掉在地上——是枚刻着韩家暗纹的青铜碟。 "姑娘！"白芷慌忙蹲下捡，发间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奴婢...奴婢见廊下有虫，想赶走。" 韩素芯弯腰捡起青铜碟，指腹摸到碟底的"婉"字刻痕——正是韩婉儿的私印。 她垂眸掩住眼底冷意，将碟子递给白芷："夜凉，回房吧。" 看着白芷慌乱离去的背影，韩素芯摸出玄火戒。 胖嘟嘟不知何时跳上她肩头，用脑袋蹭她手腕。"别急。"她轻声道，"既然送上门，就多留几日...看看能引出什么。" 第二日辰时，汉白玉厅内。 付洪羽将契约书推到韩素芯面前时，三株千年灵芝已被装进她的储物袋。 "这是首期资源。"他目光扫过契约上的"灵宠互助"条款，唇角微扬，"日后若有需要，天外山的药庐随你用。" 韩素芯提笔签下名字，墨迹未干便泛起金光——这是受天地法则认可的契约。 她取出刚炼好的凝神丹，瓷瓶递出时道："此丹能助御兽师稳定灵宠情绪，算是回礼。" 付洪羽接过瓶子时，指尖在她手背轻触即离。"素芯姑娘。"他望着她眼底的光，声音放轻，"若有一日你想看看火域外的世界...天外山的飞舟，随时为你留着舱位。" 归程的马车里，韩素芯掀开车帘。 天外山的轮廓在晨雾中渐远，她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 玄火戒突然发烫，她低头，见戒指上的火纹正缓缓转动——这是因果值积累的征兆。 "姑娘，韩家来信。"车夫从车外递进个竹筒，"说是火域学院急召，让您一到便去议事殿。" 韩素芯捏着竹筒，指节微微发紧。 车外的风卷着药香扑面而来，她望着渐亮的天色，忽然想起付洪羽说的"变数"——或许，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第93章 早有防备，学院施压 门楣上"医道承天"四个鎏金大字被风卷起几片落叶，打在她眉梢。 她摸了摸袖中玄火戒，戒指贴着皮肤的温度让心跳稳了稳—— 昨夜胖嘟嘟吞走所有合成丹药时，它特意用肉爪子拍了拍她手背，这是"安全"的暗号。 议事殿的檀香比往常浓了三倍。 韩素芯跨进门坎时，十八张雕花座椅上的长老同时抬头，最上首的柳寒生正慢条斯理转着茶盏，青瓷杯沿映出她的影子，碎成几瓣。 "韩小姐好雅兴。"柳寒生放下茶盏，杯底磕在案上发出脆响，"与天外山付洪羽签契约的事，当学院是摆设？" 韩素芯扫过他腰间的中阶御皇纹玉牌——那抹青纹比三个月前深了两分，想来是为打压她耗费不少精力。 她垂眸理了理衣袖，指尖在玄火戒上轻轻一叩："长老可知，幽域的腐毒虫已越过北境防线？" 殿内响起抽气声。 最末座的陈长老捏着胡子往前探身："素芯丫头，这...这可不能乱说！" "三日前，天外山的探灵兽在寒潭谷发现腐毒虫卵。" 韩素芯从储物袋取出半片焦黑虫壳，抛在案上，"付洪羽给的千年灵芝，正是为了炼驱毒丹。"她抬眼直视柳寒生，"长老若觉得与盟友互通有无是背叛，那我倒要问问——" 她指节敲了敲虫壳，"等腐毒虫啃穿火域城墙时，学院的丹炉可还来得及炼药？" 柳寒生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料到这丫头会拿幽域做挡箭牌，却没算到她连实证都备齐了。 目光扫过虫壳上细密的锯齿状纹路，那确实是幽域特有的腐毒虫痕迹。 他猛地拍案："就算如此，私自结盟也坏了规矩！ 即日起，暂停你在学院的炼药资格，禁入丹阁！" "长老。"韩素芯忽然笑了，"我昨日刚把新炼的十炉驱毒丹存在丹阁，若现在禁入..."她歪头，"您说那些丹炉是继续烧，还是让药材全糊在炉里？" 殿内一片寂静。 陈长老先咳了一声："柳老弟，素芯丫头的丹术学院有目共睹，这驱毒丹...确实耽搁不得。" 柳寒生喉头动了动，终究没再提进入丹阁的事，只甩袖道："去搜她住处！ 私藏违禁之物，罪加一等！" 两个外门弟子领命而去时，韩素芯摸了摸发顶——那里别着胖嘟嘟的尾毛，软乎乎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 小兽蜷在她枕边，圆眼睛滴溜溜转："嘟嘟要吃灵土味的糖糖~"她便把所有合成药鼎、灵浆全塞进它的储物胃袋，末了塞了块蜜渍灵薯： "吃完不许打嗝。"此刻听着远处传来的翻找声，她垂眸抿唇，藏起笑意。 半个时辰后，搜查的弟子空手回来："回长老，只找到三瓶凝神丹，其余...都是普通药材。" 柳寒生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望着韩素芯从容的模样，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韩家庶女韩婉儿说，素芯房里藏着域外的邪物。 看来这丫头早有防备。 议事殿外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韩素芯走出殿门时，袖中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玄火戒在发烫，是因果值又涨了。 她知道，这是柳寒生的算计落空、幽域危机被摆上台面的因果。 另一边，韩家主院的海棠树下，韩婉儿捏着茶盏的手直抖。 白芷跪在她脚边，声音发颤："小姐，奴婢听见素芯姑娘跟贴身丫鬟说...说要把与天外山的契约副本送给皇室，说是要''证明清白''。" "笨蛋！"韩婉儿将茶盏砸在地上，瓷片溅到白芷裙角，"她这是要抢功！"她猛地起身，金步摇撞在廊柱上叮当作响，"去！ 把素芯勾结域外的''证据''呈给皇上！ 我就不信，皇室会容她骑在韩家头上！" 白芷低头应了，指尖悄悄摸过袖中半块碎瓷——那是方才韩素芯塞给她的，说"婉儿姐姐要是急了，就把这个给她"。 她想起昨夜韩素芯摸着玄火戒的模样，那戒指上的火纹转得像团活火： "你跟了她五年，该知道她最恨被人当枪使。"此刻望着韩婉儿急吼吼往皇宫去的背影，白芷喉间动了动，终究没说话。 三日后，火域学院演武扬。 韩素芯站在高台上，掌心托着枚朱红丹药。 台下围了上百学员，最前排躺着个面色青紫的少年——他昨日与幽域探子交手，中了腐毒。 "这是九转复元丹。"她声音清越，"以天外山千年灵芝为主材，合成本火域特有的赤焰花。"指尖轻弹，丹药落入少年口中。 众人屏息。 三息后，少年的指甲率先褪了青，五息后，心口的黑紫斑块开始变淡。 当他撑着坐起时，全扬爆发出欢呼。 "素芯师姐！" "这丹比学院的续脉丹管用十倍！" 几个原本支持柳寒生的长老挤到台前，陈长老摸着少年的手腕直咂舌："脉象全稳了！ 素芯丫头，这丹方..." "丹方归学院。"韩素芯望着台下发亮的眼睛，"但我有个条件——"她转向柳寒生，"往后学院的炼药资源，该分给真正做事的人。" 柳寒生握紧了腰间玉牌，指节泛白。 他看见台下弟子看他的眼神变了，从前的敬畏里多了审视。 暮色漫进演武扬时，韩素芯站在讲台上，望着天边的火烧云。 玄火戒贴着皮肤，温度比往常高了几分。 她知道，韩婉儿呈给皇室的"密信"此刻该到了—— 那封她让胖嘟嘟吞下去又"不小心"拉在韩婉儿院中的信，写着"幽域毒囊已藏韩家地窖"。 夜风卷起她的裙角，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焦香。 她摸了摸心口，那里突然泛起一丝灼热，像有团小火苗在跳动。 这感觉很陌生，却不讨厌。 她望着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笑意——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深夜，韩素芯在密室修炼。 玄火戒悬在掌心，火纹流转如活物。 她闭目引气，忽然觉得丹田处一阵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那热度顺着经脉往上窜，最后停在心脏位置，一下一下，像在敲门。 她猛地睁眼，额角渗出细汗。 窗外，胖嘟嘟正扒着窗沿啃灵薯，见她望来，甩了甩圆滚滚的尾巴。 韩素芯摸了摸发烫的胸口，目光落在玄火戒上—— 戒指的火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纹，像道小小的裂缝。 第94章 因果共鸣，鼎影再临 玄火戒的温度已从灼热转为灼烧，像团活火在她左手食指上翻涌，连带着整条手臂的经脉都在发烫。 "这不是普通的灵气躁动。"她咬着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戒身那道新出现的细纹。 前几日炼九转复元丹时积累的因果值在丹田处凝成热流，此刻正顺着任督二脉往心脏窜，每过一处穴位都像被小锤子敲了一记。 胖嘟嘟不知何时从窗沿溜进来，圆滚滚的身子挤在她脚边，尾巴尖沾着没啃完的灵薯碎屑，却也不再吭声，黑葡萄似的眼睛紧盯着玄火戒。 "或许该试试引导。"她闭起眼，按照现代医学里神经反射的原理，将注意力集中在心脏位置。 热流突然加速，"轰"的一声撞开她的识海—— 眼前的景象骤变。 药香，铺天盖地的药香。 韩素芯踉跄两步，扶住身侧的青铜药鼎。 鼎身刻着她从未见过的纹路，每一道都流转着金红光芒，像是用因果线编织而成。 抬头望去，前方站着位身披玄袍的女子，发间插着支青玉药锄，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的沉稳。 "你终于来了。"女子转身，指尖拂过鼎身，"我是千年前的医道至仙，也是这因果鼎最后一任鼎主。" 韩素芯瞳孔微缩，下意识去摸左手的玄火戒："这戒指......" "是因果鼎的核心碎片。"女子抬手，虚空中浮起无数光点，"鼎能承载众生因果，救一人积一善因，毁一人结一恶缘。 你这些日子救治的伤患、揭穿的阴谋，早就让碎片有了复苏的迹象。 "她指尖轻点，光点汇聚成韩素芯炼九转复元丹、设计韩婉儿、救治中毒少年的画面，"但因果鼎残缺太久，你需要修复它—— 重塑医道秩序，让真正的医者执起因果，而不是被利益与阴谋操控。" "为什么是我？"韩素芯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温热的鼎身。 "因为你有双世记忆。"女子轻笑，"现代医学的严谨，与这方世界的因果之道，本就该相辅相成。"她的身影开始变淡，"记住，当鼎影完全显现时，便是你正式承继因果之力的时刻......" "等等！"韩素芯伸手去抓，指尖却穿过女子的虚影。 "轰——" 密室的木门被踹开的巨响将她拽回现实。 韩素芯猛地睁眼，玄火戒的火纹已连成完整的火焰形状，掌心浮起半透明的鼎影。 窗外传来柳寒生阴恻恻的笑声："韩姑娘好手段，竟在闭关时突破了？ 不过今日这戒指，你带不走了。" 月光下，二十多个火域学院的护卫将密室围得水泄不通。 柳寒生站在最前，腰间玉牌泛着冷光，身后还跟着个裹着黑斗篷的身影——是夜魇！ "柳长老这是何意？"韩素芯起身，衣摆扫过胖嘟嘟的脑袋。 小兽立刻窜上她肩头，圆肚皮鼓鼓的，显然吞了不少备用灵草。 "何意？"柳寒生上前两步，目光死死黏在她左手的玄火戒上，"三日前演武扬，你用学院资源炼出九转复元丹，却要分走炼药房？ 今日又在密室搞什么邪门修炼......"他突然冷笑，"有人告诉我，你这戒指能合成逆天之物，是吧？" 韩素芯心里一沉——果然，她早该想到，柳寒生安插在韩家的眼线，未必没注意到玄火戒的异常。 "交出戒指，我保你全须全尾离开学院。"柳寒生挥了挥手，护卫们持剑逼近。 "那如果我不交？"韩素芯指尖轻叩玄火戒，鼎影在掌心愈发清晰。 "那就......"柳寒生的话卡在喉咙里。 焚因铸业鼎的虚影从韩素芯背后升起，赤金色的光焰瞬间笼罩整个院落。 护卫们的剑"当啷"落地，夜魇的黑斗篷被吹得猎猎作响，连柳寒生都踉跄着后退三步，额角渗出冷汗。 "这是......"夜魇的声音突然沙哑，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黑雾，"看来我得亲自出手了。" 黑雾如毒蛇般钻入韩素芯的识海。 她头痛欲裂，眼前闪过韩家祠堂里被丢在杂物堆的原身、演武扬柳寒生阴鸷的眼神、韩婉儿得意的笑...... "想侵蚀我？"韩素芯咬出血的唇勾起冷笑。 背后的因果鼎虚影突然发出轰鸣，赤金光芒如刀割开黑雾，反向冲进夜魇识海。 "啊——"夜魇踉跄着栽倒，七窍渗出黑血，"你、你这鼎......"他不敢再留，连滚带爬钻进黑暗里。 "鼎主......" 变故突生。 炎风执事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韩素芯转头，见他站在被鼎影震碎的院墙上，玄色执事服被风吹得翻卷，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震撼："传说中能逆转因果的医道至宝，竟真的现世了......" 柳寒生瘫坐在地，看着韩素芯一步步逼近。 鼎影的光映得他脸色惨白，喉结动了动："我、我也是被胁迫的......御皇圣殿的人说，只要拿到戒指......" "够了。"韩素芯打断他，鼎影缓缓收敛，"你该庆幸，我现在没兴趣听这些。"她弯腰拾起柳寒生掉落的玉牌，"但记住——" 她贴近他耳畔，"下次再动歪心思，因果鼎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她抱起胖嘟嘟，跃出院墙。 夜风掀起她的裙角，远处的火域学院塔楼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韩素芯站在屋顶，望着幽黑的天际线——那里有御皇圣殿的方向，有幽暗境域的方向，还有因果鼎碎片散落的方向。 "原来这戒指的来历，比我想的更复杂。"她摸了摸心口，那里还残留着幻境中女子的话，"重塑医道秩序......好，我接下了。" 胖嘟嘟在她怀里打了个滚，尾巴尖扫过她手背。 韩素芯低头轻笑，将它塞进怀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而在她离去的方向，一座被黑幕笼罩的圣殿顶端，有人推开窗，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指尖捏碎了手中的传讯玉牌："因果鼎现世......有意思。" 第95章 风起天外，盟约初成 她低头看了眼怀中蜷成毛团的胖嘟嘟，这团软乎乎的灵宠正用粉鼻子拱她衣襟——方才与夜魇对峙时，它被护在最里层，连毛都没乱一根。 "该走了。"她将传送符按在掌心，玄火纹戒随之发烫。 赤金色流光裹住二人，再睁眼时，已立在天外山青岩阶前。 山风裹着松涛灌进衣袖，她闻到了熟悉的药香——比韩家药园更清冽，混着雪水浸润过的灵植气息。 "韩姑娘。" 沉稳的男声从阶上飘来。 付洪羽着月白锦袍，腰间玉牌坠着天外山独有的星纹流苏，正沿着三百级青岩阶拾级而下。 他发梢还沾着晨露，眼尾却浮着淡淡青黑，显然彻夜未眠。 韩素芯垂眸掩住眼底的审视。 前日她赠的清心莲露能缓他旧伤，但看这气色......怕是那伤连圣师都棘手。 "付少主亲自相迎，倒让我惶恐了。"她敛衽行礼，指尖悄悄碰了碰袖中瓷瓶——里头是昨夜用百年朱果、玄冰草合成的玄阳丹，专门针对火毒淤积之症。 付洪羽在她三步外站定，目光扫过她发间未褪的鼎纹残影，喉结动了动："幽域之事，我本该早来。"他声音低了些，"昨夜收到炎烬的传讯，说你用因果鼎击退了御皇圣殿的夜魇......" 山风突然卷起几片松叶。 韩素芯注意到他攥紧的袖口，指节泛白——这不是单纯的震惊，更像在压抑某种情绪。 "付少主。"她忽然取出瓷瓶，"我昨日炼药时多得了一枚丹，看你气色欠佳，不妨试试？" 付洪羽一怔，接过瓷瓶的手微微发颤。 他倒出丹丸，赤金色的丹身流转着细若游丝的火纹，分明是融合了火域国顶尖炼药术的手法。"这是......" "玄阳丹。"韩素芯笑，"偶然所得罢了。" 付洪羽仰头吞下，喉结滚动间，丹丸化作热流窜入四肢。 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眼底青黑淡了三分，连呼吸都顺畅许多。"韩姑娘的医术，当真是......" "付少主过誉了。"韩素芯截断他的话，目光掠过他身后——炎烬执事正立在朱漆门廊下，玄色官服纹着金线云纹，手中捧着一卷竹帛，显然早有准备。 "韩姑娘。"炎烬踏阶而下，竹帛在他掌心展开，"我家少主的意思，是天外山愿出三株千年灵芝、两份异种灵兽卵。"他指尖划过竹帛上的朱砂印记，"条件是韩家共享制药技术，以及灵宠驯养经验。" 韩素芯垂眸看那契约，嘴角微勾。 她早从系统提示里得知，灵宠互换功能需要双方签订灵兽互助协议——天外山的异种灵兽卵，正是触发条件之一。 "好说。"她抬眼时眼波流转，"不过我有个小要求：等契约签成，能否让我看看贵山的灵兽园？" 炎烬与付洪羽对视一眼，付洪羽点头："自然。" 深夜，韩素芯倚在客房窗前，望着天外山藏书阁方向。 胖嘟嘟蹲在她肩头，尾巴尖突然竖起——那里有道黑影正贴着墙根移动，动作像极了韩家暗卫的缩骨功。 "去。"她摸了摸胖嘟嘟的耳朵。 这团灵宠立刻化作一道黄光，追着黑影钻进了藏书阁后窗。 次日卯时三刻，藏书阁前围了一圈护山弟子。 白芷垂着头站在中间，发间簪子被拔下，露出里头藏的微型玉筒—— 正是韩婉儿惯用的传讯工具。 "我不过是想看看贵山的药谱......"她声音发颤，却悄悄抬眼瞥向韩素芯。 "想看便说。"韩素芯抱着胖嘟嘟从人群后走出，"我让付少主特许你每日辰时来抄录。"她指尖轻轻划过白芷发间的玉筒，"但若是再往里头塞传讯符......" 玄火纹戒突然泛起红光，玉筒"咔"地裂成两半，"因果鼎可不认主仆情分。" 白芷脸色惨白，却还是福了福身："谢姑娘宽宏。" 付洪羽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赞赏。 待众人散去，他将契约递到韩素芯面前："韩姑娘的手段，让我想起天外山那位已故的大长老。" 韩素芯提笔蘸墨，笔尖悬在契约上："哦？" "他总说，真正的强者，不是把敌人踩进泥里，而是让敌人心甘情愿为你所用。"付洪羽的目光落在她左手戒指上，"现在看来，姑娘比他更通透。" 契约落印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灵宠互换功能已解锁，需双方灵宠自愿融合。"韩素芯垂眸掩住笑意，指尖悄悄按在胖嘟嘟脑门上—— 这团灵宠立刻"嗷呜"叫了一声，蹦到她肩头。 午后，灵兽园里。 幼年雷鸣狼正蹲在青石板上啃灵骨，见韩素芯进来，立刻竖起尖耳朵。 胖嘟嘟歪着脑袋看它，突然"噗"地吐出一团金光，裹住雷鸣狼。 两团灵宠的身影渐渐重叠，雷鸣狼的皮毛泛起粉嘟嘟的光泽，胖嘟嘟的尾巴却窜起细碎的雷弧。 韩素芯趁机取出药杵，将千年灵芝捣成药泥—— 混合着雷灵的药泥刚入炉，丹香便裹着雷光炸开来，连守园弟子都惊呼出声。 "这是......"炎烬执事捧着新炼的凝神丹，指尖发颤，"丹纹里竟有雷灵游走，这等手法......" "不过是灵宠互助的小尝试。"韩素芯将丹瓶推给他，余光瞥见付洪羽站在园门口，望着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后山，眉心微蹙。 契约签订后的第三日清晨，韩素芯在晨练时撞见付洪羽。 他正对着山崖发呆，手中攥着半块黑玉，表面刻着与她戒指相似的玄火纹。 "付少主？"她出声唤道。 付洪羽猛地回头，黑玉"啪"地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时，韩素芯看清了玉上的刻字——"幽域"。 "昨日山主传讯。"他将黑玉收进袖中，"说禁地的护山大阵，这两日总出现异象。"他望着韩素芯，目光复杂，"姑娘不是一直想参观禁地么？ 今日午后，我带你去。" 韩素芯望着他眼底未褪的忧虑，忽然想起昨夜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建议宿主谨慎探索未知区域。"她摸了摸左手戒指，玄火纹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山风卷起她的裙角，远处禁地的方向，云雾突然散开一线，露出半座被雷火包裹的古老祭坛。 第96章 灵脉裂隙，毒影深沉 第三日辰时三刻，韩素芯站在天外山禁地入口时，晨雾正顺着青岩缝隙往下淌。 她袖中玄火纹戒烫得厉害，像有团活火在皮肤下跳动——这是系统预警的信号。 "灵脉之眼的结界，连我都只能每月初一进入。"付洪羽走在前头，腰间玉佩碰着那半块黑玉，发出细碎的轻响。 他今日换了件月白锦袍，发冠却未束紧，几缕墨发垂在颈后，倒添了几分平日少见的焦躁，"山主说阵纹昨夜无故剥落三道，今早巡山弟子又在雾里听见婴孩哭。" 韩素芯脚步微顿。 她记得昨夜系统提示的"高阶因果波动"，此刻更清晰地捕捉到空气里漂浮的暗涌——那是种黏腻的冷，像浸过腐叶的井水，混着灵脉本身清冽的草木香，令人胃里发沉。 "到了。"付洪羽抬手拂过崖壁上的青铜兽首，机关轻响间，雾幕突然被撕开道缝隙。 入目是片环形山谷，中央立着座九阶石坛。 坛心凹陷处泛着幽蓝波光，那是灵脉精华汇聚成的"凝灵池"，池边环绕着七株半透明的灵植，每片叶子都流淌着星子般的光。 但韩素芯的注意力全被池底吸引——在波光最盛的位置，有团极淡的黑雾正随着水流打转，像滴融不进清水的墨。 "这雾气......"她指尖按在戒指上，玄火纹瞬间亮起金红光芒。 胖嘟嘟从她衣襟里钻出来，圆滚滚的身子喷出团乳白雾气，那雾遇风便散，却在触到黑雾的刹那凝成蛛网状金纹。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幽域裂隙残留能量，相似度93.7%。" 韩素芯喉间发紧。 三个月前在韩家祖祠，她正是靠着戒指的感应，才发现了第一条幽域裂隙。 此刻金纹正顺着凝灵池往下延伸，最终在池底岩石上勾勒出道半指宽的裂缝——裂缝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像被腐蚀过的金属。 "付少主！"她猛地转身抓住付洪羽的衣袖，"灵脉底下有裂隙，和我在韩家见过的是同一种！" 付洪羽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大步跨到池边，掌心按在石坛上，青色灵气如游龙般钻入岩缝。 不过瞬息，他额头便渗出冷汗："裂隙在灵脉核心，若任由它扩张......" "召集所有护山长老，封锁山谷！"炎烬执事不知何时从雾里闪出来，腰间玉牌被他捏得发白，"我这就去调三十名御兽师守外围，再让炼药师准备封灵砂——" "来不及了。"韩素芯突然抬头。 她听见风里有极轻的吟哦声，像老妇哼着悼亡曲，又像万千虫豸啃噬骨节。 胖嘟嘟浑身的绒毛炸成刺球，"嗷呜"一声扑进她怀里，尾巴上的雷弧劈啪作响。 黑雾突然翻涌起来。 凝灵池的水开始倒流，七株灵植的叶子迅速枯黄，连石坛都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一道黑影从裂隙中破出，正是那日在韩家药庐外见过的夜魇！ 他仍裹着件灰黑斗篷，左眼位置嵌着颗泛绿的骷髅头，骨杖顶端的水晶正渗出黑血般的液体。 "冥界低语——"夜魇的声音像两块磨盘相蹭，"睡吧，睡吧，灵脉会替你们记住所有痛苦......" 韩素芯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看见付洪羽的动作慢了半拍，炎烬执事的手停在半空，守在谷口的弟子们有的抱头蹲下，有的眼神空洞地往悬崖边挪。 系统在疯狂提示："精神侵蚀！ 宿主当前精神力可抵抗30秒！" 她咬舌尖逼出痛意，左手戒指的玄火纹瞬间灼烧皮肤。 药囊被她扯得哗啦作响，指尖捏着的龙涎香、朱砂、犀角粉被她精准抛入药杵——这是她昨夜根据系统提示新合成的"镇魂香"配方。 胖嘟嘟立刻喷出团金焰，药杵在火焰中旋转，混合着雷灵的药粉遇火成烟，顺着风卷向全场。 "咳！"付洪羽呛了声，猛地甩头，"这是......" "醒了！"炎烬执事擦了擦嘴角的血，他方才竟咬破了嘴唇，"韩姑娘，你这香......" "先解决他！"韩素芯反手召出狱毒蝎。 这只被她用蛊毒和火蜂合成的灵宠此刻泛着幽蓝光泽，尾刺上的毒液在阳光下冒热气。 它嘶叫着扑向夜魇，八条腿在石坛上抓出火星，瞬间便缠住了夜魇的四肢。 夜魇的骷髅眼突然爆出绿光。 他念了句韩素芯听不懂的咒语，狱毒蝎的动作明显滞缓，尾刺上的毒液竟开始倒流进自己体内！ "因果值消耗300点，启动鼎影共鸣！"系统的提示让韩素芯心头一跳。 她早发现这戒指里的鼎影与因果值相关，却不想在这生死关头派上用场。 右手结印按在石坛上，鼎影从戒指中飞出，金红光芒瞬间笼罩全场。 异变就在此刻发生。 鼎影接触到幽域黑雾的刹那，原本纯净的金光突然变得浑浊，像掺了墨的酒。 韩素芯的识海里闪过段模糊画面：紫袍人站在同样的石坛前，手中握着与她戒指相似的玄火纹器物，正将黑雾注入灵脉...... "噗！"她猛地呕出口血。 鼎影吸收了部分黑雾，此刻正浮在半空缓缓旋转，表面多了道紫黑纹路。 夜魇的惨叫声刺破山谷，狱毒蝎趁机扎进他心口，绿血溅在鼎影上，滋滋作响。 "结束了？"炎烬执事抹了把脸上的血，颤抖着去探夜魇的鼻息。 韩素芯却盯着鼎影，眼神深沉。 她擦掉嘴角的血，从怀中取出个刻满符文的青瓷瓶，对着夜魇残魂一吸——那缕泛绿的魂魄便被收进瓶中。 "交给你。"她将瓶子递给付洪羽，"但我要提醒你们......"她扫过周围还在发懵的弟子，声音压得极低，"幽域的人能摸到灵脉之眼，说明天外山内部，有他们的棋子。" 山谷瞬间安静。 付洪羽的手猛地收紧，青瓷瓶在他掌心发出脆响；炎烬执事的喉结动了动，目光下意识扫过几个面无表情的护山长老；连受伤的狱毒蝎都抬起头，尾刺对准最近的弟子。 "我先回住处收拾行装。"韩素芯转身要走，却在经过炎烬执事时顿了顿，"今日的事，最好连山主都先瞒着。" 暮色漫上山头时，韩素芯站在天外山山脚。 她回头望了眼被暮色笼罩的山峰，玄火纹戒突然又烫起来——这次不是预警，倒像某种呼应。 "姑娘要走了？"炎烬执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换了身青衫，腰间挂着那半块刻着"幽域"的黑玉，"方才的话......" "天外山的事，我管不了太多。"韩素芯系紧马缰，"但记住，信任比灵脉更难修复。" 马蹄声踏碎残阳。 炎烬执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黑玉上的纹路。 山风卷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枚与夜魇斗篷上相似的暗纹——那是朵六瓣黑花，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第97章 归途伏杀，真相浮出 马蹄声碎了残阳，韩素芯的指尖还残留着玄火纹戒的余温。 她望着天外山最后一抹霞光沉入地平线，忽然觉得腰间风行令一震—— 那枚刻着烈焰纹路的青铜令，正以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频率震颤，像藏了只急于破壳的蝉。 “不对劲。”她勒住青骓马，掌心按在风行令上。 现代医学养成的敏锐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普通的灵气波动。 右手轻轻拂过马颈，炽翼蜂王从她袖中嗡鸣着飞起，透明的翅膀在暮色里划出银线，不过半息便折回，前肢上粘着两缕暗红丝线。 韩素芯捏起丝线凑到鼻端。 是火域学院特有的“灼血丝”，用赤焰蚕的血混着朱砂染成，只有执行秘密任务的死士才会用它标记埋伏点。 她垂眸扫过马前被马蹄碾碎的野菊—— 花瓣里还沾着未干的血珠，是三阶火狐的血，显然有人用兽血掩盖了气息。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故意放缓马速，任青骓马慢悠悠啃着道旁的狗尾巴草，指尖却悄悄掐住玄火纹戒。 因果值在识海里流转，鼎影在戒中若隐若现，连带着腰间的狱毒蝎也从竹篓里探出半张甲壳，尾刺在暮色里泛着幽绿。 “韩小姐好雅兴。” 阴恻恻的声音从左侧山壁传来。 韩素芯抬头，只见二十余名黑衣人从两侧崖顶跃下，黑色斗篷被山风掀起，露出内里绣着的六瓣黑花—— 和炎烬执事腰间暗纹如出一辙。 为首者摘下面巾，竟是火域学院最不起眼的陆无尘长老。 他素日总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此刻却换了件玄色锦袍，左腕缠着条黑雾缭绕的银链。 “勾结天外山，私通幽域，韩小姐可知火域律法如何处置叛徒？”陆无尘指尖弹出一道火刃，在两人之间劈出丈许焦土，“今日，你便留在这里吧。” “陆长老急着给我定罪，不如先说说你腕上的链子？”韩素芯翻身下马，玄火纹戒突然发烫。 她望着陆无尘瞳孔里闪过的慌乱，故意提高声音，“幽域的‘蚀魂链’，用活人的魂魄温养百年才能成器。我在天外山时，可是让白芷给你带了份礼物——” 她从袖中抖出半块染着金粉的帕子。 人群中突然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那个总跟在韩婉儿身边、唯唯诺诺的白芷，此刻正僵立在黑衣人队伍末尾，她的衣襟上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光。 “幽气显形粉。”韩素芯指尖轻点，“用天外山灵脉土混着玄火鼎灰合成的，只要沾了幽域气息，便会显形。 白姑娘，你说你只是来给我送药的，怎么会沾到陆长老的蚀魂链气息？” 白芷的脸瞬间煞白。 她猛地转头看向陆无尘，却见对方韩素芯早有防备，狱毒蝎的尾刺“唰”地弹出，精准挑落黑针，在地面砸出个焦黑的坑。 “动手！”陆无尘暴喝一声。 黑衣人同时抽出武器，火属性灵气在刀身上凝成赤焰，将山道照得如同白昼。 韩素芯不退反进，风行令在掌心亮起金光，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穿梭在刀光里。 她的目标很明确——先解决那些拿着“灼血丝”的死士，再对付陆无尘。 “胖嘟嘟，吐雾！”她拍了拍腰间的竹篓。 那团圆滚滚的废丹渣混灵土化成的小兽立刻蹦出来，张开嘴喷出青雾——这是用腐草和蛇涎合成的“迷瘴”，专门克制火属性灵气。 几个黑衣人被雾一呛，刀上的火焰立刻矮了半截。 狱毒蝎趁机冲上前，尾刺扫过他们的手腕，绿汁溅出的瞬间，那些人便痛得摔了武器。 陆无尘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手腕上的蚀魂链突然暴涨，黑雾如活物般缠向韩素芯的脖颈。 她旋身避开，却觉后颈一凉——竟有黑衣人绕到了背后！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剑光破空而来，将那黑衣人劈得踉跄。 “韩姑娘，执法队来迟了。” 炎风执事的声音混着剑鸣。 他带着二十余名秘境执法队员从山道尽头奔来，每人腰间都悬着亮银的“火域令”，在暮色里晃得人睁不开眼。 陆无尘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逃，却被炎风的剑网罩住。 蚀魂链撞在剑网上，发出刺耳的尖啸，最终“啪”地断裂成数截。 “陆无尘，勾结幽域，私设伏杀，你可知罪？”炎风踏前一步，剑尖抵住陆无尘的咽喉。 “我...我是被胁迫的！”陆无尘突然瘫软在地，“幽域的人用我儿子的性命要挟，学院里还有张长老、陈执事...他们都收了幽域的好处！”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中的白芷，“还有她，韩婉儿派来的卧底，早就知道我和幽域的交易！” 白芷的嘴唇哆嗦着，突然转身就跑。 狱毒蝎的尾刺再次弹出，精准刺穿她的脚踝。 韩素芯走过去，用玄火纹戒上的鼎影一照，她衣襟上的金粉立刻连成一串符文——正是幽域传送阵的标记。 “先关到密室里，等回了火域再审。”韩素芯将白芷交给执法队员，目光落在陆无尘脚边的碎链上。 她弯腰捡起枚刻着六瓣黑花的玉牌，入手冰凉，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是幽域的‘引魂牌’。”炎风的声音突然低下来，“看来他们已经渗透到火域核心了。” 韩素芯将玉牌收进袖中，抬头望向天际。 启明星已经升起，可她知道，真正的黑暗才刚刚降临。 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陆无尘”，那些韩家未明的阴谋，还有天外山炎烬执事腰间的暗纹... “韩姑娘？”炎风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我该回韩家了。”她翻身上马，青骓马一声长嘶，蹄声再次踏碎夜色。 山风掀起她的衣摆，玄火纹戒在月光下泛着紫金光芒，像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 韩府的灯笼已经在望了。 她摸了摸袖中温热的引魂牌，忽然想起原身被丢进乱葬岗时的绝望，想起第一次用玄火鼎合成续命灵浆时的震颤。 现在的她，有现代医学的底蕴，有合成系统的逆天，更有了看透阴谋的眼睛。 “真正的风暴，尽管来吧。”她轻声说。 青骓马的蹄声叩响韩府的朱漆大门时，门内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贴身丫鬟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老夫人醒了，可她说...她说要见您，现在就见！” 第98章 胖嘟嘟异变，毒丹破局 韩素芯的青骓马刚在韩府朱门前停稳，小桃便扑上来拽住她的衣袖，哭腔里裹着颤音： “小姐，老夫人醒了，正发着脾气要见您！可方才奴婢去您房里送参汤，瞧见胖嘟嘟缩在灵木箱里—— 那模样吓人得很，浑身黑黢黢的，连灵纹都不闪了……” 后半句话像根细针扎进素芯心口。 她反手抓住小桃手腕，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带路。” 绕过影壁时，她的绣鞋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声响。 前院的灯笼光透过游廊花窗，在她脸上割出明暗交叠的棱线—— 老夫人醒了固然要紧，可胖嘟嘟自跟着她后，连最烈的蚀骨草都能生吞，怎会突然虚弱至此？ 推开房门的刹那，药香混着一丝腥甜扑面而来。 素芯的目光精准钉在书案旁的檀木灵木箱上—— 那本该圆滚滚像团雪馒头的毛球，此刻缩成巴掌大的一团，黑紫色绒毛黏成缕，原本莹润的灵纹暗得几乎要看不见，只有肚皮随着极浅的呼吸微微起伏。 “小桃，守好门。”素芯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可指尖掐进掌心的疼意却真实得发烫。 她解下腰间玄火纹戒，按在灵木箱锁扣上，紫金光芒闪过，箱盖“咔嗒”弹开。 胖嘟嘟的小爪子刚碰到她的手背，素芯便倒抽一口冷气—— 那温度冷得反常，像是浸在冰窟里泡了三天三夜的石块。 她翻开它后颈的绒毛，只见原本淡粉的皮肤下爬满青紫色细脉，像团纠缠的毒藤。 “是反噬。”素芯喉间发紧。 前日在秘境里，为了解陆无尘的蚀魂链毒，她让胖嘟嘟吞了七味剧毒药材，当时它还活蹦乱跳地追着丹渣跑，谁料毒素竟在体内攒成了团。 她指尖按在胖嘟嘟心口，能摸到极微弱的跳动，“再晚半日，这小祖宗的灵核就要爆了。” 玄火纹戒突然在掌心发烫。 素芯念头刚动，系统界面便浮现在眼前——以往只有淡金色的合成栏，此刻多了行血字： “检测到宿主宠物体内存在‘因果碎片’，是否开启‘丹炉模拟器’进行逆向解析？” “开。”素芯咬着牙确认。 丹炉虚影从戒中飘出，淡金色火焰裹着胖嘟嘟缓缓升起。 她盯着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据流，额角沁出薄汗—— 分解毒素的进度条刚爬到30%，耳中突然响起模糊的呢喃，像是古钟在云端震颤，又像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因果鼎……唤醒者……归来……” 胖嘟嘟的身体突然泛起紫光。 素芯看见细小的紫色晶体从它皮毛里渗出来，像星子落进春溪，每颗晶体裂开时，都有片段在她脑海里炸开： 焦黑的山巅，巨大的青铜鼎悬浮在雷云中； 银发女子捧着团光，光里蜷缩着团毛球； 还有个声音在笑：“这小兽替你吞了九世业火，待它醒时，因果便该轮转了……” “叮——”系统提示音刺破幻听。 素芯猛地回神，正见胖嘟嘟从丹炉里缓缓落下，原本黑紫的绒毛褪成半透明的晶白，体型缩得像只巴掌大的奶猫，周身缠着淡紫雾，连尾巴尖都闪着细碎星光。 “喵呜——”胖嘟嘟歪着脑袋舔她指尖，小舌头热乎乎的，哪还有半分方才的虚弱。 素芯刚松口气，房门“砰”地被踹开。 “韩素芯！你好大胆子！”韩婉儿扶着门框喘粗气，金步摇上的珍珠乱颤，“我在偏厅听老夫人说话，就闻着你房里有邪味！ 你竟用妖术把灵宠炼成毒兽？传出去韩家的脸往哪搁？”她身后跟着四个持火把的家将，火光映得她眼底泛着青。 素芯垂眸遮住笑意——韩婉儿来得巧得很，像提前掐好时辰。 她轻轻吹了声口哨，胖嘟嘟立刻炸着毛蹦上她肩头，小爪子拍了拍她耳垂。 “姐姐这是说谁呢？”素芯抚着胖嘟嘟的毛，声音甜得发腻，“胖嘟嘟可是我用玄火鼎温养的灵宠，若真是什么毒兽……”她顿了顿，指尖在胖嘟嘟嘴边点了点，“不妨试试？” 韩婉儿的脸瞬间煞白。 她刚要后退，胖嘟嘟突然张开嘴，“噗”地喷出颗紫色丹丸。 那丹丸砸在她脚边青砖上，“滋啦”一声冒起青烟，半块砖眨眼间腐蚀成漆黑的粉末。 “妖术！”家将们举着火把后退，撞翻了素芯的药柜。 “住嘴。”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韩德昌柱着龙头拐杖走进来，银须被穿堂风掀起，他弯腰捡起半块残砖，指腹擦过腐蚀处，“这是灵宠进化时的‘破妄丹’，能灼穿阴邪之气。” 他抬眼看向素芯，目光里多了丝探究，“韩家百年没出过能让灵宠异变的炼药师了。” 韩婉儿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宗老！她……她分明是用邪法……” “我韩家以药立族。”韩德昌打断她，拐杖重重顿在地上，“真邪法还是真本事，等看过她的炼药记录便知。素芯，明日巳时，带胖嘟嘟去祠堂，向族中长老说明今日异变。” 素芯福了福身，眼尾微挑：“自然。只是……”她扫过韩婉儿发颤的指尖—— 那上面沾着半片碎符纸，“不知是谁急着把消息捅到姐姐耳朵里？若真是为韩家好，何不在族会上光明正大说？” 韩婉儿的脸白了又红，跺了跺脚转身就走，金步摇上的珍珠甩得噼啪响。 家将们忙跟着退出去，连滚带爬撞翻了门槛。 小桃关上门，嘀咕着去收拾药柜。 素芯摸着胖嘟嘟凉丝丝的耳朵，盯着它头顶若隐若现的紫色晶体——方才系统提示里的“因果碎片”，还有脑海中那座青铜巨鼎，此刻都像根线，牵着她往更深处走。 窗外起了夜风，吹得窗纸簌簌响。 素芯突然瞥见院角槐树后闪过道影子——是白芷。 那女子背对着她，手中符纸泛着幽光，也不知记录了多少今日的事。 “喵。”胖嘟嘟用脑袋蹭她下巴。 素芯低头，正撞进它圆溜溜的紫眼睛里——那里面似有星河在转，像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秘密。 她轻轻笑了，指腹蹭过玄火纹戒：“原来你早就在等我了，对吗？” 月光爬上窗棂时，韩府某处暗室里，白芷将符纸投入铜炉。 火焰舔过符面，映出素芯房里的景象，最后停在胖嘟嘟头顶的紫晶上。 她盯着那抹紫光，喉间滚出句谁也听不见的话：“因果鼎的唤醒者……终于要来了。” 而在素芯房里，胖嘟嘟蜷成团趴在她膝头，小爪子压着她袖中那枚幽域引魂牌——牌上的六瓣黑花，正随着它的呼吸，缓缓渗出极淡的紫。 第99章 毒丹显威，吸收因果 那丹丸砸在韩婉儿脚边青砖上时，她正扬着下巴冷笑—— 方才她命家将掀翻素芯的药柜，看那些晒干的灵草混着药杵滚得满地都是，想着这废脉嫡女又要跪在地上捡半天，连今日给三夫人煎的安神汤都要误了。 可下一刻，"滋啦"声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韩婉儿低头，就见脚边青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青烟里飘出焦苦的药味，半块砖眨眼成了漆黑的粉末。 她后颈的寒毛"刷"地竖起来，下意识退了两步，金步摇上的珍珠撞在额角，疼得她倒抽冷气。 "妖术！"跟在她身后的家将举着火把后退，慌乱中撞翻了素芯的药柜。 几株千年紫芝骨碌碌滚到韩婉儿脚边，她厌恶地抬脚去踢，却见那紫芝沾到黑粉末的地方立刻蔫了叶子，吓得她赶紧缩回脚。 "住嘴。"苍老的声音像块镇纸，"咚"地压在混乱上。 韩德昌柱着龙头拐杖走进来，银须被穿堂风掀起几缕。 他弯腰捡起半块残砖，指腹擦过腐蚀处，指节因用力泛白： "这是灵宠进化时的''破妄丹''，能灼穿阴邪之气。"他抬眼看向素芯，目光里多了丝探究，"韩家百年没出过能让灵宠异变的炼药师了。" 韩婉儿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盯着素芯怀里那团白绒绒的东西——胖嘟嘟正歪着脑袋舔爪子，头顶的紫晶在火光里忽明忽暗，哪有半分"妖宠"的凶相？ 她喉头一哽，拔高声音："宗老！ 她分明是用邪法......" "我韩家以药立族。"韩德昌打断她，拐杖重重顿在地上，"真邪法还是真本事，等看过她的炼药记录便知。 素芯，明日巳时，带胖嘟嘟去祠堂，向族中长老说明今日异变。" 素芯福了福身，眼尾微挑。 她瞥见韩婉儿发颤的指尖—— 那里沾着半片碎符纸，边角还留着朱砂画的引魂咒。"自然。"她声音甜得像浸了蜜，"只是......不知是谁急着把消息捅到姐姐耳朵里？ 若真是为韩家好，何不在族会上光明正大说？" 韩婉儿的脸白了又红。 她最恨素芯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偏生自己方才确实让白芷用传讯符报信—— 她原想借家将之手拆了素芯的药柜，再以"养护灵宠不当"为由，把她从医堂赶去扫茅房。 可如今倒好，宗老竟说这是灵宠异变？ "你！"她跺了跺脚，金步摇上的珍珠甩得噼啪响，"明日祠堂见！"转身就走，裙角带翻了个药罐，里面的赤焰草撒了满地。 家将们忙跟着退出去，连滚带爬撞翻了门槛。 小桃关上门，嘀咕着去收拾药柜，素芯却摸着胖嘟嘟凉丝丝的耳朵，盯着它头顶若隐若现的紫色晶体。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时，她正捏着玄火纹戒。"因果碎片吸收完成，丹炉模拟器升至二阶。" 与此同时，那座原本只有巴掌大的青铜小鼎突然在意识里膨胀，鼎身浮现出古老的纹路，像燃烧的火焰。 "喵。"胖嘟嘟用脑袋蹭她下巴，紫眼睛里的星河转得更快了。 素芯低头，正撞进它圆溜溜的瞳孔里—— 那里映着她袖中半露的幽域引魂牌，牌上的六瓣黑花，正随着胖嘟嘟的呼吸，缓缓渗出极淡的紫。 "原来你早就在等我了。"她轻声说，指腹抚过戒指上的玄火纹。 前一世在实验室熬夜看古籍时，她总觉得"因果"二字虚无缥缈； 可如今，当胖嘟嘟的毛蹭过她手腕，当鼎纹在意识里发烫，她突然明白—— 这具身体里的因果，早就在等一个能握住它的人。 窗外起了夜风，吹得窗纸簌簌响。 素芯瞥见院角槐树后闪过道影子——是白芷。 那女子背对着她，手中符纸泛着幽光，笔尖在符面快速游走，也不知记录了多少今日的事。 "小姐，药柜收拾好了。"小桃的声音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 素芯收回视线，把胖嘟嘟塞进怀里："去膳房拿块桂花糕，给胖嘟嘟当夜宵。" 小桃应了一声出去，素芯这才摸到床头暗格。 暗格里躺着块巴掌大的黑玉，正是系统说的"因果碎片"。 她刚触到黑玉，意识里的青铜鼎突然发出嗡鸣，胖嘟嘟"噌"地竖起耳朵，小爪子"啪"地拍在黑玉上。 黑玉表面浮起金色纹路，像血脉在流动。 素芯盯着那些纹路，恍惚看见火光中的宫殿——红墙被烧得焦黑，飞檐上的神兽嘴里吐着火焰，有人在喊："唤醒者......归来......" "叮——因果回溯功能已解锁，当前可回溯三日内存留因果。" 素芯猛地回神，额角沁出薄汗。 她看向胖嘟嘟，它正歪着脑袋舔黑玉，紫眼睛里的星光比刚才更亮了。 "原来你能感应到这个。"她喃喃道，把黑玉收进戒中。 玄火纹戒突然发烫，像在回应她的话。 与此同时，韩府西院的绣楼里，烛火在韩婉儿妆台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白芷跪坐在她脚边，递上一张符纸："那毒丹并非临时所制，而是早在胖嘟嘟体内酝酿多时。" 韩婉儿捏着符纸的手一紧，符角立刻卷了边。 她盯着符面上浮现的画面——素芯的药房里，胖嘟嘟趴在药柜上，嘴里吐着紫色丹丸，丹丸落进装着赤焰草的陶瓮，草叶立刻泛起生机。 "看来她早有准备......"她咬着后槽牙，"宗老今日护着她，明日祠堂里长老们可未必。" 白芷低头，指尖轻轻划过案上的《韩氏族规》："明日族议，小姐若要动她，需得有更确凿的把柄。" "把柄？"韩婉儿冷笑，"她那灵宠能喷毒丹，这就是把柄！ 我就说她豢养邪宠，危害族人......" "小姐。"白芷突然打断她，"韩家以药立族，宗老最厌弃''莫须有''。"她抬眼，目光像淬了冰，"要动素芯，得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韩婉儿盯着白芷眼底的冷光，忽然打了个寒颤。 她把符纸揉成一团，扔进铜炉："随你安排。 但我要她......" "明白。"白芷起身，"明日族议，小姐只需按我说的做。" 月光爬上窗棂时，素芯靠在床头，胖嘟嘟蜷成毛团趴在她膝头。 她摸着玄火纹戒，想着明日祠堂里的长老们——大长老最看重炼药资质，二长老总说"嫡庶有别"，三长老...... "喵。"胖嘟嘟突然抬起头，小爪子扒拉她的手腕。 素芯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戒面上的玄火纹正微微发亮，像有火焰在皮肤下流动。 "怎么了？"她轻声问。 胖嘟嘟用脑袋拱她的手，往她袖口里钻——那里还放着幽域引魂牌。 牌上的黑花此时泛着淡紫，和胖嘟嘟头顶的紫晶交相辉映。 素芯忽然想起系统提示里的"因果回溯"。 她闭眼，试着调动意识——青铜鼎再次嗡鸣，眼前闪过片段： 三日前，她在药园采摘赤焰草，胖嘟嘟蹲在石桌上，嘴里嚼着什么； 两日前，韩婉儿的贴身丫鬟往她的药罐里撒了断脉散，却被胖嘟嘟的丹丸融成了水...... "原来如此。"她睁开眼，嘴角扬起笑意。 胖嘟嘟的毒丹不是邪术，是它在替她清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次日清晨，韩家祠堂的檀香熏得人鼻尖发痒。 素芯抱着胖嘟嘟走进来，就见韩家十二位长老已在蒲团上坐定。 韩德昌坐在主位，目光扫过她："素芯，说说你这灵宠的异变。" 韩婉儿立刻站起来："宗老！ 灵宠异变本就罕见，她这胖嘟嘟还能喷毒丹，分明是......" "姐姐急什么？"素芯打断她，抱着胖嘟嘟走到堂中。 胖嘟嘟歪着脑袋，头顶紫晶突然爆出一道紫光，照在供桌上的《韩氏药典》上——那本书的边角，正有半片虫蛀的痕迹。 "这是''破妄丹''的特性。"素芯指尖轻点紫晶，"它能灼穿阴邪之气，方才照到的虫蛀，是三长老上个月偷偷往药典里塞的蠹虫。" 三长老的脸"刷"地白了。韩德昌眯起眼："你如何得知？" "胖嘟嘟的异变，是因为它在替我吸收因果。"素芯抚过胖嘟嘟的耳朵，"韩家医堂的药材总少半株，厨房的补汤总缺味药材，这些因果，它都替我记着呢。" 韩婉儿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刚要开口，韩德昌却先拍了板："此事尚无定论。 这样......"他看向大长老，"三日后，族中举办''药材辨识与炼制试炼''，素芯与婉儿同场，谁能炼出更上等的丹药，便执掌医堂。" 素芯目光微闪。 她感觉到胖嘟嘟在怀里轻轻抖了抖，小爪子正扒拉她的袖口——那里的引魂牌，黑花上的紫光更浓了。 韩婉儿攥紧了袖中的密信。 她望着素芯从容的眉眼，喉间泛起腥甜——白芷说的没错，这废脉嫡女，比想象中难对付得多。 祠堂外的槐树上，一只黑鸟扑棱棱飞起，爪间坠着半片符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因果鼎现，速报幽域。" 第100章 破妄丹，灼穿阴邪之气 韩家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素芯踩着青石板踏进试炼场时，鼻尖先撞上了混合着檀香与药草的气味。 她怀里的胖嘟嘟正用小爪子扒拉她的袖口，头顶紫晶随着脚步轻晃，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素芯妹妹倒是来得早。" 冷讽从右侧传来。 韩婉儿着一身月白锦裙，腕间金铃随抬手动作轻响，身后跟着垂首的白芷。 她目光扫过素芯怀中的胖嘟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说你那灵宠能辨毒？ 今日倒要看看，是它的爪子快，还是韩家的药材真能被你挑出错处。" 素芯抬眼，正撞进韩婉儿眼底的阴鸷。 她想起三日前祠堂里那只黑鸟，爪间坠着的符纸——幽域，这个在原身记忆里只存在于传闻中的地方，此刻正像根细针，扎在她神经末梢。 "姐姐既想看，素芯自当奉陪。"她笑着应了，指尖轻轻抚过胖嘟嘟的耳朵。 灵宠立刻歪头蹭她掌心，紫晶突然亮了亮，像是回应。 演武场中央摆着十张檀木案几，每张案上都盖着青布。 韩德昌带着几位长老坐在观礼台，见人到齐，便抬手掀开案上青布——十味药材依次铺展，赤焰草、雪魄花、金鳞藤......皆是韩家医堂常用之物。 "辨识药材，说出产地、药性、配伍禁忌。"韩德昌声音沉得像敲磬，"一柱香内完成，错漏最少者胜。" 素芯刚要上前，便见胖嘟嘟突然抖了抖耳朵，小鼻子皱成一团。 她顺着灵宠的视线望过去，第三味药材——本该是产自火域南山的赤焰草，此刻叶片边缘却泛着不自然的青黑。 "这味赤焰草被替换了。"她指尖点在案几上，声音清凌凌的，"真赤焰草叶背有星状绒毛，且因生长在火山岩缝，根茎该是焦褐色。 但这株......"她轻轻翻开叶片，"叶背光滑如蜡，根茎泛青，分明是北境寒原的假赤焰草，虽形似，却含微毒。" 观礼台传来抽气声。 韩婉儿的金铃突然剧烈晃动——她分明记得昨日深夜，白芷带着两个小厮溜进药库，将三株赤焰草换成了北境的假货。 "一派胡言！"她强撑着开口，"韩家药库由大长老亲自看管，怎会有假？" "姐姐若不信，不妨问问胖嘟嘟。"素芯将灵宠放在案上。 胖嘟嘟歪着脑袋嗅了嗅那株假赤焰草，突然喷出一粒淡紫丹丸。 丹丸触到草叶的瞬间，青黑纹路"嘶啦"一声冒起青烟，竟腐蚀出一个焦黑的洞。 "这是毒丹？！"有弟子惊呼。 "是破妄丹。"素芯弯腰抱起胖嘟嘟，"它能灼穿阴邪之气。 这株赤焰草被人用腐毒浸泡过，表面做旧，却藏不住内里的毒。"她抬眼看向韩婉儿，"姐姐说药库由大长老看管，可昨日亥时三刻，是谁让白芷带着两个外院弟子溜进药库的？" 韩婉儿的脸"唰"地白了。 她下意识看向白芷，却见那丫鬟正垂着头，指尖绞着帕子，仿佛根本没听见。 "肃静。"韩德昌拍了拍案几，"继续试炼。" 素芯刚要移步下一个案几，观礼台却传来韩婉儿的声音："宗老，我有个提议。"她莲步轻移，裙裾扫过青石板，"药材辨识不过是基础，不如加考炼制？ 就炼最常见的回春丹——若连丹都炼不好，空有辨识本事又有何用？" 素芯盯着韩婉儿眼底闪过的得意，忽然明白过来。 回春丹看似简单，却需要精准控制火候，而韩家的丹炉......她余光扫过演武场角落的丹炉群，注意到最左边那座丹炉的炉口有细微焦痕——那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好。"韩德昌沉吟片刻，"那就加快炼制。 一炷香时间，谁的回春丹成色更好。" 素芯抱着胖嘟嘟走向丹炉时，能感觉到灵宠的体温在升高。 它的小爪子扒着她的衣襟，紫晶亮得刺眼，甚至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淡紫的光痕。 "怎么？ 怕了？"韩婉儿站在对面丹炉前，指尖轻抚炉身，"这丹炉可是我亲自挑的，火候最稳......" "姐姐挑的？"素芯忽然笑了，"那这炉底的蚀火粉，也是姐姐亲自撒的？" 她蹲下身，指尖沾了点炉底的黑色粉末，凑到鼻端轻嗅："蚀火粉，遇热即燃，会让丹炉温度瞬间飙升。 回春丹需要文火慢炼，温度太高的话......"她看向韩婉儿，"丹会焦，甚至炸炉。" 观礼台炸开一片议论。 韩德昌猛地直起身子："韩婉儿，你可知私改丹炉是族规大忌？" "我......我没有！"韩婉儿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药柜上，"是她......她血口喷人！" "那这味药材呢？"素芯从丹炉旁的药碟里拈起一片叶子，"本该是雪魄花，却混了幽域的鬼面藤。 鬼面藤与雪魄花同属寒性，但多了一味蚀魂毒，炼进丹里......"她指尖凝聚一丝灵气，叶子瞬间冒起黑烟，"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不可能！"韩婉儿尖叫，"药材都是族里统一发的！" "那便让因果来说话。"素芯闭眼，左手食指的紫金戒突然发烫。 青铜鼎的嗡鸣在识海炸响，眼前闪过片段：三日前深夜，白芷捧着一个黑布包裹溜进韩婉儿的院子；两日前卯时，韩婉儿的贴身丫鬟将包裹里的药材混进试炼用的药碟...... "这些药材来自幽域边境。"她睁开眼，目光如刀，"运送它们的商队上个月被御林军截过，货单上写着''普通药材''，实则藏着禁品。 姐姐，你是如何拿到这些的？" 韩婉儿的嘴唇剧烈颤抖。 她看向白芷，却发现那丫鬟不知何时已缩到人群最后，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胸口。 "够了！"韩德昌猛地拍案，震得茶盏叮当响，"韩婉儿，你可知幽域与我火域势同水火？ 私藏幽域药材，按族规当废去修为！" "宗老明鉴！"韩婉儿"扑通"跪在地上，"我真的不知情......是白芷！ 是她偷偷换的药材！"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突然炸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胖嘟嘟正蹲在角落的药柜前，头顶紫晶爆发出刺目紫光。 它前爪按地，小嘴里喷出一粒赤金毒丹——"砰"地一声，药柜木板碎裂，一瓶黑沉沉的液体滚了出来。 素芯瞳孔微缩。 那液体泛着油光，表面浮着细密的气泡，正是原身记忆里提到过的"蚀魂露"—— 专用于操控灵宠的剧毒，滴一滴进灵宠嘴里，就能让它彻底沦为傀儡。 "这......这是谁放的？！"大长老颤巍巍站起来。 韩婉儿突然疯了似的冲向药柜，却被韩德昌喝住："退下！"他转身看向素芯，目光沉得像压了块铁，"你可知这瓶药是谁放的？" 素芯摇头，余光却瞥见人群边缘的白芷正悄悄往后退。 那丫鬟的指尖还沾着黑褐色的痕迹——和药柜碎裂处的木渣颜色一模一样。 "我......我去茅厕。"白芷低声说了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的背影消失在演武场门口时，素芯注意到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像是急于逃离什么。 "今日试炼暂停。"韩德昌拂袖，"所有相关人等去祠堂候审。 韩婉儿，你且随我来。" 人群渐渐散去。 素芯抱着胖嘟嘟站在空荡荡的演武场里，指尖轻轻抚过它头顶的紫晶。 灵宠突然发出一声轻鸣，她掌心触到它皮毛下有细碎的震动，像是星子在流动——那是因果碎片的感觉，和系统提示里说的一样。 "原来你早就知道。"她低声说，"蚀魂露，幽域药材，还有白芷......" 胖嘟嘟歪头蹭她下巴。 素芯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左手无意识摩挲着食指上的紫金戒。 戒纹里的玄火似乎活了过来，顺着血脉往识海钻——她忽然想起系统里那个未激活的"因果回溯·深层"，或许今夜，是时候试试了。 第101章 因果之眼，真相初窥 月上檐角时，韩素芯踩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抱着胖嘟嘟穿过韩家后宅的青石板路。 她特意绕了三条偏巷，确认无人尾随，才推开密室那面嵌着机关的青砖墙。 密室不大，靠墙摆着她从杂物间翻出来的旧檀木案，案上堆着几卷医经、半块火晶，还有那枚白天从药柜里捡回来的幽域玉牌—— 此刻正泛着幽蓝微光，像块淬了毒的冰。 "该试试了。"她把胖嘟嘟放在案头，指尖轻轻叩了叩左手的紫金戒。 戒纹里的玄火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在掌心投下跳动的影子。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时，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放轻—— 自从胖嘟嘟在演武场喷毒丹炸出蚀魂露，她就总觉得有双眼睛藏在暗处，可此刻密室里只有烛火噼啪，和胖嘟嘟皮毛下细碎的震动。 "嘟嘟？"她唤了声灵宠。 胖嘟嘟歪着脑袋，鼻尖蹭了蹭她手背，头顶的紫晶突然泛起涟漪般的紫光。 系统界面"唰"地在眼前展开，猩红的"因果回溯·深层"选项正随着紫光闪烁，旁边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因果共鸣，是否开启"碎片融合"？ 素芯喉结动了动。 她想起白天演武场里，韩婉儿跪在地上时眼底闪过的慌乱，想起白芷逃离时踉跄的脚步，想起原身记忆里那些被撕成碎片的深夜对话—— 此刻所有线索都像被线串起的珠子，就差这最后一拉。 "确认。"她咬牙。 紫光骤然暴涨！ 胖嘟嘟发出一声清越的凤鸣，紫晶里渗出的光丝缠上她的手腕，顺着血脉往识海钻。 素芯眼前发黑，再睁眼时，竟站在另一个密室里。 这密室比她的大十倍，墙上嵌着的不是普通火晶，而是幽蓝幽蓝的萤石，照得空气里浮动的尘埃都泛着诡色。 正中央的檀木桌上摆着那枚幽域玉牌，韩婉儿穿着月白绣金的裙裳，正将一个青瓷瓶推给对面的黑袍男子。 "这是最后一批蚀魂露。"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您说的那个计划，真能让我当上韩家嫡女？" 黑袍男子摘下面纱，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左脸爬满青紫色的纹路，像条盘着的蛇："韩家那老东西看重血脉，可你妹妹的废脉早该枯死——" 他指尖敲了敲玉牌，"幽域的蚀骨咒，连涅槃境的武者都扛不住，何况一个药痴？" 素芯的指甲掐进掌心。 原身记忆里那些咳血的夜晚突然清晰起来—— 原来每回她以为是废脉发作的剧痛，都是韩婉儿在给她下慢性毒。 "那玉牌......"她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可画面里的人听不见。 黑袍男子突然抬头，目光像刀似的扫过她的位置，素芯猛地一怔，下一秒画面开始扭曲。 胖嘟嘟"嗷呜"一声跃上桌面，小爪子按住玉牌虚影，紫晶里涌出的能量如活物般钻进她眉心。 "因果鼎......沉眠于圣殿深处......唤醒者......终将归来......" 古老的声音像从地底传来，震得她耳膜发疼。 画面"轰"地碎裂，素芯踉跄着扶住桌角，额角全是冷汗。 胖嘟嘟用温热的小舌头舔她手背，紫晶里的光渐渐暗下去，可她识海里多了幅模糊的图： 一座金色圣殿下，埋着口刻满符文的青铜鼎。 "因果鼎......"她对着空气复述，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更声。 三更了。 次日卯时，韩家演武场飘着薄雾。 韩婉儿站在廊下，指尖捏着帕子绞出褶皱。 她身后跟着三个心腹丫鬟，其中一个捧着个红漆木匣——匣子里是昨天被素芯翻出的蚀魂露瓶子，还有半本记着幽域交易的账册。 "去柴房。"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演武场角落的老槐树，"烧干净，连灰都别剩。" 白芷垂着头应了声，接过木匣时，袖中滑落半枚传讯符。 她弯腰去捡，指尖在泥地里按出个小坑——那符纸是幽蓝色的，和昨夜密室里黑袍男子的玉牌一个颜色。 "还不快走？"韩婉儿不耐烦地跺脚。 白芷应着，转身时瞥见演武场另一侧的身影—— 韩素芯正握着根锈迹斑斑的铁剑，招式慢得像老龟爬，剑尖都戳到自己脚面了。 "废物。"她嗤笑一声，加快脚步往柴房去。 素芯看着白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指尖悄悄摸了摸腰间的小布袋——里面装着她今早用紫火戒合成的"隐踪粉"，撒在白芷鞋跟上时，连她自己都没察觉。 "呼——"她故意踉跄着摔了个屁股蹲，铁剑"当啷"落地。 旁边围观的韩家旁支子弟哄笑起来，有个少年挤眉弄眼："素芯姐这剑式，比我家老母鸡扑腾还慢！" 素芯捂着膝盖抬头，眼角余光却锁着韩婉儿。 那女人正望着柴房方向，嘴角勾着志在必得的笑—— 她不知道，柴房后窗的老榆树上，正蹲着只通身雪白的鸽子，脚环上系着条细若发丝的银线。 "姐教你个新招式。"她突然爬起来，捡起铁剑时手腕翻转，剑穗扫过少年的裤脚。 少年一愣，刚要发作，却见她又笨手笨脚地刺偏，剑尖"咔"地扎进旁边的石墩，震得满场唏嘘。 韩婉儿捂着嘴笑，转身往主院去了。 素芯望着她的背影，指腹轻轻蹭过左手戒指。 昨夜的画面还在识海里翻涌，黑袍男子的半张脸、因果鼎的模糊轮廓、还有胖嘟嘟眼里突然亮起的紫光—— "咕咕。" 肩头一沉，胖嘟嘟扑棱着小短腿跳上来，紫晶里的光比往日更亮，像两颗小星辰。 素芯伸手去摸它脑袋，却在触到皮毛的瞬间顿住——那层柔软的绒毛下，竟有细碎的纹路在流动，和紫火戒上的玄纹一模一样。 "你......"她轻声开口，晨雾里突然飘来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是柴房方向。 胖嘟嘟歪头看她，眼睛里的紫光忽明忽暗，像在说什么秘密。 素芯望着它，喉间的疑问滚了又滚，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你究竟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我身边？" 风卷着晨雾掠过演武场，胖嘟嘟突然振翅飞起，紫晶里的光在雾中拉出一道金线。 素芯望着那道光，左手戒指突然发烫—— 她知道，有些答案，或许就在这金线的尽头。 第102章 因果共鸣，暗涌再起 晨雾未散，韩素芯蹲在演武场角落的青石阶上，指尖还残留着触碰胖嘟嘟皮毛时的异样触感。 那层细软绒毛下流动的纹路，与她左手紫火戒上的玄纹如出一辙，像两根线头突然被命运的手捻到一处。 "咕咕？"胖嘟嘟歪着脑袋蹭她手腕，紫晶般的眼睛里流转着细碎的光，像在回应她未说出口的疑问。 素芯喉结动了动，从袖中摸出块巴掌大的幽域玉牌—— 这是她上月在黑市用三株赤焰草换的，据说是从幽域边境流出来的残片，当时只觉其上纹路与紫火戒有几分相似，此刻倒成了试金石。 她将玉牌轻轻放在脚边的石桌上，金属与石面相碰的脆响惊得胖嘟嘟扑棱起翅膀。 却见那团雪白的毛球歪着脑袋看了玉牌片刻，忽然"嗖"地跃上去，前爪搭在玉牌边缘。 素芯瞳孔微缩——胖嘟嘟额间原本淡紫的绒毛下，竟透出与玉牌上如出一辙的暗纹，像活过来的蛇信子般游走。 "叮——" 识海中突然响起机械音，素芯惊得差点碰翻玉牌。 系统界面毫无预兆地弹出，淡金色的光在她眼底流转："检测到高阶因果波动，是否启动''碎片融合二阶''？" 她的指尖在虚空中悬了三息。 上回启动一阶融合时，她看见了黑袍人半张脸和因果鼎的模糊轮廓； 这回若继续，或许能触到更核心的秘密。 可幽域玉牌本就带着不祥的气息，若融合出问题...... 胖嘟嘟忽然用脑袋蹭她手背，紫晶眼亮得灼人。 素芯心一横，指尖点向"确认"。 刹那间，剧痛从眉心炸开。 她踉跄着扶住石桌，眼前浮现出翻涌的画面： 血色的天空下，一座鎏金宫殿正在火海中崩塌，殿中央立着尊三人高的青铜鼎，鼎身布满蛇形符文，每道符文都在渗出幽蓝的光，像是在镇压什么。 鼎前跪着个黑袍人，背影与她记忆里重叠，他抬手按在鼎上，沙哑的声音穿透千年："因果鼎，待我寻到命定之人......" "咳！"素芯捂住嘴，血腥味在喉间蔓延。 她望着掌心的血珠，又看了眼正用舌头舔她手背的胖嘟嘟——这小毛球的眼睛里，此刻正映着青铜鼎的倒影。 "原来你早知道。"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胖嘟嘟歪头，将下巴搁在她手心里，像在安慰。 而此时的韩府西厢房，韩婉儿正捏着密信冷笑。 烛火在她涂着丹蔻的指尖跳跃，信上"韩素芯接触因果鼎碎片"几个字被照得发亮。 白芷垂手立在她身后，目光扫过她攥紧的信纸边缘——那是圣殿暗卫特有的蝶纹封蜡。 "小姐，需要属下......" "不必。"韩婉儿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炭盆。 火焰舔过纸张的瞬间，她忽然笑出声："那废脉不是总爱显摆她的灵宠？ 这次试炼，我偏要她在全火域国面前出丑。"她转头看向白芷，眼尾上挑："去，让阿七在试炼药材里混三株幻魂草。 记得用金缕草裹着，她那破灵宠要是能闻出来......" "是。"白芷应了一声，转身时袖中滑出枚青铜传讯符，指腹轻轻擦过符上的幽纹——这是她与圣殿联络的暗号。 第二日卯时三刻，火域学院试炼场。 素芯站在第三号药台前，鼻尖动了动。 今日的药材香里混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像腐烂的蜜。 她垂眸看向脚边的胖嘟嘟，小毛球正蹲在她鞋面上，鼻子一抽一抽，突然"唰"地蹦起来，爪子指向左侧的红木药箱。 "韩三小姐，你这是？"主考官韩德昌捋着花白胡须上前，目光扫过素芯微扬的下巴。 "韩宗老，这箱药材有问题。"素芯指尖轻点药箱，"幻魂草混在赤焰花里，若用来炼固元丹......"她顿了顿，"怕是要出人命。" 台下传来窃窃私语。 韩婉儿站在观礼席第一排，嘴角勾起半分："素芯妹妹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幻魂草与赤焰花气味相冲，谁会蠢到把它们放一起？" 韩德昌皱眉掀开箱盖，入目是整整齐齐码着的赤焰花，花瓣上还凝着晨露。 他捏起一朵凑到鼻前，又放下："并无异状。" 素芯不急不缓，蹲下身抚了抚胖嘟嘟的脑袋："嘟嘟，帮姐姐闻闻。" 胖嘟嘟"咕咕"应了声，肉乎乎的爪子按在药箱边缘。 下一刻，它周身腾起淡紫雾气，雾气触到赤焰花的瞬间，最底层的一朵花突然蔫了——花瓣下露出截灰绿色的草茎，正是幻魂草！ "这......"韩德昌瞳孔骤缩。 他伸手扒开药堆，三株裹着金缕草的幻魂草赫然出现，草叶上还沾着金缕草的黏液，难怪方才没闻出味道。 "韩婉儿，这是你安排的？"素芯转身看向观礼席，声音清冷如泉。 韩婉儿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挂着笑："妹妹莫要血口喷人。 许是哪个杂役不小心......" "是从幽域边境来的。"素芯突然开口，目光灼灼，"我用因果回溯看过，这幻魂草上有幽域黑泥的痕迹。"她顿了顿，加重语气："而整个火域国，能从幽域走私药材的......" 观礼席霎时安静。 韩婉儿的指甲几乎要戳进肉里，她强撑着笑意："不过是巧合......" 一声脆响从人群后方传来。 白芷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方才她捏碎的传讯符还冒着青烟。 她望着素芯的背影，又看了眼韩婉儿青白的脸，眼底闪过晦涩的光——这消息，圣殿该收到了。 素芯站在药台前，望着韩婉儿牵强的笑，忽然摸到腰间的紫火戒在发烫。 胖嘟嘟不知何时跳上她肩头，紫晶眼里的光比昨日更盛。 她知道，这场试炼不过是开始，真正的暗涌，才刚刚翻起浪花。 第103章 因果回响，秘影初现 韩素芯望着韩婉儿强撑的笑意，耳中嗡嗡响着台下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她能感觉到左手食指的紫火戒在发烫，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这是因果值激增的征兆，方才当众拆穿幻魂草的阴谋，足够她再合成两炉高阶丹药。 "韩三小姐，你有何证据？"韩婉儿突然拔高声音，珠钗在鬓边乱颤，"不过是凭一只变异灵宠胡言乱语！" 她指尖死死攥住腰间的翡翠玉佩，那是老夫人昨日刚赏的，此刻在掌心勒出红痕。 韩德昌的白须跟着下颌一起抖了抖，他俯身又仔细翻看药箱底层，金缕草黏液混着幻魂草的灰绿茎秆黏成一团，确实有幽域黑泥特有的腥腐气。" 若真来自幽域，此事不可轻忽。"他重重拍了下案几，震得茶盏跳起来，"左右卫听令，封锁试炼场！ 所有参与药材押送的杂役、管事即刻关押，待本宗老亲自审问！" 观礼席霎时炸开锅。 有旁支子弟交头接耳，有客卿皱眉抚须，韩婉儿的贴身丫鬟小桃急得直搓帕子，目光不住往白芷身上飘——那个总垂着头的素衣婢女，此刻正站在廊下，袖中传讯符的灰烬正随着风簌簌往下落。 素芯垂眸摸了摸胖嘟嘟圆滚滚的背，小家伙正用肉爪扒拉她的手腕，鼻尖一抽一抽的，紫晶眼亮得反常。 她忽然想起昨夜紫火戒也这般发烫过，当时她在整理原身留下的医书，书页间飘出半张残卷，写着"因果鼎现，万灵归位"。 ——或许，这幻魂草只是线头。 直到暮色漫上韩家朱红院墙，素芯才回到自己的竹苑。 青竹在晚风里沙沙响，她刚推开雕花门，胖嘟嘟"嗖"地从她怀里窜出去，在檀木桌上打了个转，周身腾起淡紫雾气。 "嘟嘟？"素芯反手关上门，烛火在她指尖摇晃，照见胖嘟嘟额头的紫晶斑正急促闪烁。 她想起系统提示里"因果共鸣"的说明——当关键因果事件即将发生时，灵宠会触发记忆回溯。 果然，胖嘟嘟的雾气突然凝成一条光带，钻进她眉心。 素芯踉跄两步扶住桌角，太阳穴突突作痛。 模糊的声音从意识深处涌来："...鼎之子...唤醒者...血脉未断..."画面闪得太快，她只捕捉到半座燃烧的宫殿，和鼎身流转的玄火纹——与她戒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啪嗒。"胖嘟嘟重重砸在她脚边，紫雾消散后蔫头耷脑的，连最爱的蜜饯都不看一眼。 素芯蹲下身把它抱进怀里，掌心贴着它凉丝丝的背，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喉咙。 鼎之子？ 她穿越前在古墓里见过的青铜鼎拓片，原身记忆里韩家祖祠那口蒙灰的古鼎...难道这一切早有联系？ 第二日卯时三刻，韩家主厅的鎏金铜鹤香炉里飘出沉水香。 韩德昌端坐在主位，身后是韩家历代家主的画像；韩婉儿跪在青砖上，发簪歪了半边，往日精心打理的螺髻散成乱草。 "三日前库房盘存，这批赤焰花还是干净的。"韩德昌将茶盏重重一放，"能在三日内调换药材，还能用金缕草掩盖气味的，只有能自由进出库房的人。" 他目光扫过韩婉儿，"婉儿，你掌管外院药库三月有余，如何解释？" "是有人陷害！"韩婉儿突然扑过去抓住韩德昌的衣角，"宗老明鉴，我对韩家一片忠心——" "忠心？"韩德昌甩开她的手，"左右卫，去搜二小姐的私人药阁。" 半个时辰后，搜检的护卫撞开药阁后墙的暗门时，素芯正站在廊下。 她看见白芷缩在人群最后，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这和昨日传讯时的冷静判若两人。 "宗老！"护卫的惊呼声穿透晨雾，"密室里有幽域曼陀罗、蚀骨草，还有...还有这封信！" 素芯跟着挤进去，就见檀木匣里躺着半卷密信，边角染着暗红，像是血渍。 最上面一行字刺得她瞳孔紧缩："待因果鼎唤醒，韩家上下皆为棋子。"落款处压着一枚玉牌，上面刻着扭曲的火焰纹路——和她在系统空间见过的幽域标记一模一样。 "不可能..."韩婉儿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柜，药材"哗啦啦"落了一地，"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 是素芯...是她偷放的！" "二小姐。"白芷突然出声，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前日您让我去药阁取冰蚕膏，我看见您往暗格里塞了个匣子。"她抬起眼，目光扫过韩婉儿惨白的脸，"当时奴婢以为是您的私藏，没敢多问。" 韩婉儿的脸瞬间煞白，她指着白芷的手直抖："你...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我只信证据。"韩德昌捏着密信的手青筋暴起，"幽域与我火域国百年死敌，私通外敌者，按族规当废去修为，逐出宗族！" "不！"韩婉儿尖叫着扑向素芯，却被护卫牢牢制住。 她鬓间的珍珠簪子掉在地上，滚到素芯脚边，"素芯你得意什么？ 你以为你赢了？ 那鼎...那鼎根本不是你能碰的——" "够了！"韩德昌拍案而起，"带下去！" 喧闹声中，胖嘟嘟突然从素芯袖中窜出，肉爪"啪"地按在密信上。 紫雾再次弥漫，素芯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月黑风高的药阁，韩婉儿跪在地上，将玉牌递给一个身披黑袍的人。 那人背对着光，只露出半张脸，下颌处有道狰狞的疤痕——而他腰间玉佩上的纹路，竟与御皇圣殿门前的火纹柱如出一辙！ "叮——因果值+200。"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时，素芯正盯着那道模糊的黑袍身影。 她摸了摸发烫的紫火戒，突然想起昨日胖嘟嘟回溯时听到的"鼎之子"。 御皇圣殿...因果鼎... 夜风卷着银杏叶扑进窗棂，素芯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心中的猜测如滚水般翻涌。 她不知道那黑袍人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韩家的阴谋，不过是更大棋局里的一颗棋子。 第104章 因果裂隙，圣殿之影 胖嘟嘟的肉爪还按在染血的信纸上，紫雾散后，那道带疤的下颌线仍在她视网膜上灼烧——与御皇圣殿门前火纹柱同出一辙的玉佩纹路，像根细针直扎进她后颈。 "宗老。"她忽然开口，声音比晨雾还轻，"这信该由您收着。"说着便将檀木匣推至韩德昌案前。 老宗老浑浊的眼睛眯起，指节叩了叩匣身："你倒是沉得住气。" 韩婉儿被护卫拖走时，发间金步摇撞在门框上，"当啷"一声碎成几瓣。 她突然扭过脸，嘴角挂着血沫笑："素芯，你以为查到这些就能高枕无忧？ 因果鼎的秘密...你连门槛都没摸着！"话音未落便被人用黑布蒙了嘴，拖拽声在长廊里渐远。 素芯垂眸盯着脚边那枚滚过来的珍珠簪，原主记忆突然翻涌——三年前她被韩婉儿推下寒潭，救命的参汤被打翻时，对方鬓间正是这样的珍珠簪。"啪"地踩碎珠玉，她转身时正撞进韩德昌探究的目光。 "明日起，你代管家主令牌。"老宗老将半块玄铁令牌拍在桌上，"韩家药阁、外院事务，都归你管。"素芯指尖微颤，这令牌她原主连摸都没摸过。 余光瞥见白芷缩在角落绞着帕子，那双手背的薄茧在晨光里泛白——好个"卧底"，连她都险些信了那副怯生生的模样。 "谢宗老信任。"她弯腰行礼，袖中胖嘟嘟忽然用肉爪扒拉她手腕，鼻尖对着韩德昌案头的铜炉轻嗅。 素芯心下一动，状似无意道："宗老这沉水香燃得久了，怕要串味。"韩德昌一怔，随即挥挥手："去罢，记得寅时三刻来前院点卯。" 出了正厅，素芯绕到西廊的老槐树下。 胖嘟嘟"嗖"地窜上她肩头，圆滚滚的肚皮贴着她耳垂："唧呜——"那是它感知到因果波动的警示。 她摸着发烫的紫火戒，昨夜系统提示的"鼎之子"还在脑海里盘旋。 御皇圣殿...因果鼎...韩婉儿那句"唤醒者"像根线，正将所有碎片串成一张网。 夜漏过了三更，素芯裹着墨色斗篷立在藏书阁后墙。 胖嘟嘟从她袖中钻出来，肉爪按在青砖墙缝里，晶亮的指甲渗出细紫芒—— 这是它用"因果共鸣"探路的本事。"咔"的轻响，半块砖陷了进去，露出仅容一人的暗门。 阁内霉味混着松烟墨香扑面而来。 素芯摸出火折子，豆大灯光映得四周书简泛着冷白。 她熟门熟路地走向最里间的铁架—— 原主虽被称为"药痴"，却常在藏书阁偷翻医典，哪层隔板有虫蛀，哪本残卷缺了页，她闭着眼都能数清。 "因果鼎..."她压低声音念出这三个字，胖嘟嘟突然从她肩头跃下，在第三排木柜前急得转圈。 素芯蹲下身，指尖拂过柜角的铜锁——锁孔里塞着半片干枯的火鳞草，正是韩家秘阁的标记。 紫火戒微微发烫，她屈指一弹，锁芯"咔嗒"崩成几截。 泛黄的绢帛在灯下展开时，素芯的呼吸陡然一滞。 残卷边缘绣着褪色的玄鸟纹，字迹却如刀刻："因果鼎，上古神物，承天地因果，掌众生轮回。 唯血脉觉醒者能启，若强行唤醒...万劫不复。" "胖嘟嘟。"她捏着绢帛的手发颤，转头看向缩在她膝头的小兽，"你...是不是和这鼎有关？" 胖嘟嘟圆溜溜的眼睛突然泛起紫光，额间晶斑连成奇异纹路。 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响："检测到宿主接近因果鼎本源，因果值+500。 当前因果值：2300。 警告：因果鼎与宿主血脉存在深度关联，请谨慎行动。" 素芯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想起初穿来时，左手那枚玄火纹戒突然灼烧，原主濒死的记忆里，老夫人临终前抓着她的手呢喃："鼎...血脉..."当时只当是胡话，如今看来，竟是天大的秘密。 "唧——"胖嘟嘟突然竖起耳朵，肉爪拍向窗外。 素芯吹灭火折子，借着月光看见院墙上一道黑影闪过，腰间玉佩在夜色里泛着幽光——和那黑袍人腰间的纹路一模一样！ 她刚要追出去，袖中紫火戒突然剧烈发烫。 系统界面跳出鲜红提示："检测到御皇圣殿因果力波动，宿主当前因果值不足3000，强行追踪可能触发因果反噬。" 素芯咬着唇退回来，残卷在手中被攥出褶皱。"唤醒者血脉"五个字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团烧不尽的火。 胖嘟嘟凑过来舔她手背，紫光顺着它的小舌头漫上她手腕，在皮肤上烙出个极小的鼎纹—— 和残卷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韩家密牢里，烛火被穿堂风刮得忽明忽暗。 韩婉儿倚在潮湿的石壁上，望着眼前垂首的白芷："他们查到什么了？" "韩素芯今夜去了藏书阁。"白芷声音轻得像游丝，"她翻了《上古神物志》残卷。" 韩婉儿突然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石墙："因果鼎的秘密，她知道得越多，就越离死期近一步。 圣殿的人说...时机到了。"她扯下鬓间最后一支银簪，在掌心划出血痕，"去告诉他们，韩家的血祭阵，三日后月圆夜开。" 白芷低头应了声"是"，转身时袖中滑出半块玉牌——正是密室里那枚刻着幽域纹路的。 月光透过牢顶的铁窗照在上面，映出两个小字："鼎引"。 藏书阁外，胖嘟嘟的紫光愈发浓烈，在素芯手背上的鼎纹周围流转成旋涡。 她摸着那枚突然发烫的玄火戒，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因果共鸣即将升级，宿主需在三日内收集1000因果值。 提示：月满之夜，因果现形。" 素芯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残卷上"唤醒者血脉"的字迹在她眼前重叠。 她知道，自己正站在一扬风暴的中心——而这扬风暴，远比韩家的阴谋，远比御皇圣殿的算计，更要惊心动魄。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素芯将残卷贴身收好，转身时瞥见胖嘟嘟眼中的紫光凝成实质，像两团要烧穿夜色的小太阳。 她摸了摸手背上的鼎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果鼎？ 血脉觉醒？"她低低念着，"既然来了，那便看看，到底是谁执谁的因果。" 夜风卷起几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 素芯踩着满地碎金往回走，紫火戒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不知道三日后的月圆夜会发生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这盘被人下了百年的大棋，该轮到她落子了。 第105章 秘境终局，霸主初现 秘境核心区域的云气被朝阳染成金红时，韩素芯站在试炼场中央，掌心的玄火戒贴着残卷的位置，微微发烫。 三天前藏书阁的月光还在她记忆里灼着，此刻耳中是周围参赛者此起彼伏的低语—— 今天是秘境最终试炼，驯服随机释放的高阶灵兽。 "诸位，"炎风执事的声音如青铜钟鸣，震得云气都散了些，"试炼规则不变，限时一炷香，成功驯服者即为秘境霸主。" 他抬手时袖中金纹翻涌，指向场中那座黑铁巨笼。 素芯垂眸看了眼脚边的胖嘟嘟。 这团晶莹的小家伙正用圆滚滚的脑袋蹭她裤脚，鼻尖翕动间，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甜气息被它吸了进去—— 那是影蚀冥露的味道，她在昨夜的药鼎里炼过。 "咔——" 笼门崩开的刹那，风突然倒卷。 血屠嗜灵狮的咆哮像一把淬毒的刀，直接捅进所有人耳中。 猩红鳞毛泛着冷光，每一根都如钢针倒竖，血池般的眼睛扫过人群时，几个初阶御兽师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嗷——" 它前爪拍地，碎石飞溅。 左侧的青衫少年躲避不及，被爪风擦过胸口，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在岩壁上，口中喷出的血珠还没落地，就被它腥热的呼吸灼成了焦黑的血沫。 "这根本不是试炼！"人群里有人尖叫。 段天傲站在右侧高台上，玄色外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幽蓝纹玉牌。 他望着场中失控的灵兽，嘴角勾起冷笑，扬声道："这畜生被下了影蚀冥露，根本无法驯服！ 韩素芯不是总爱出风头么？ 她若敢上，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素芯抬眼。 段天傲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激将，可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玉牌的动作，和昨夜韩家密牢里那半块"鼎引"玉牌的纹路，在她记忆里重叠。 血屠嗜灵狮又一次扑向人群，这次目标是个缩在角落的灰衣少女。 素芯眼尾微跳——那是韩家旁支的孩子，韩婉儿的人？ 不，更重要的是...她盯着灵兽额间那道极淡的银纹，现代医学训练出的敏锐让她捕捉到，那纹路正随着灵兽的狂暴而扭曲，"像是被封印压制的神智。"她低声道。 胖嘟嘟突然立起身子，前爪按在她手背上。 紫光顺着它的肉垫漫上来，素芯腕间的鼎纹跟着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因果共鸣波动，目标与宿主因果线重叠度37%。" "感觉到了？"她低头问胖嘟嘟。 小家伙歪着脑袋，紫光凝成细针，轻轻戳了戳她掌心——那是它在说"是"。 场中，血屠嗜灵狮已经掀翻了三座石墩，腥风里混着越来越浓的影蚀冥露味。 素芯摸了摸发间玉簪，那是今早用炽翼蜂王的尾刺和火晶合成的通讯器。 她抬手指尖微颤，玉簪发出极轻的嗡鸣。 "嗤——" 头顶传来蜂群振翅声。 百只炽翼蜂王从云后俯冲而下，金红蜂针划破空气，在血屠嗜灵狮头顶织成网。 它仰头怒吼，却被蜂群高频震动的翅膀干扰了听觉，庞大的身躯踉跄了半步。 与此同时，地面突然裂开细小的缝隙。 狱毒蝎的尾刺从土里钻出来，精准刺中血屠嗜灵狮脚踝内侧—— 那里是御兽师手册里记载的"风枢穴"，素芯昨夜用现代解剖图对照过，确定能短暂麻痹行动。 "好机会！"素芯咬着唇冲出去。 玄火戒在掌心发烫，系统界面跳出合成选项："是否消耗200因果值合成''镇魂铃音''？"她指尖快速点下确认，喉间溢出清越的吟唱。 那声音像破冰的春溪，穿透血屠嗜灵狮的狂暴。 它血红色的眼睛突然一滞，额间银纹发出刺目白光。 素芯趁机抬手，掌心的鼎纹与银纹遥遥相引，"我来解你封印。" 系统提示音炸响："因果共鸣·觉醒触发，是否解除目标封印？" "是。" 银纹在一声爆响中崩裂。 血屠嗜灵狮仰头发出震耳欲聋的长啸，那声音里不再有疯狂，反而带着几分悲怆。 它庞大的身躯缓缓俯低，猩红鳞毛褪成金红，露出颈间一道淡金色项圈—— 上面刻着的，正是残卷上"因果鼎"的纹路。 "轰——" 地面突然震动。 秘境深处的云气被撕开，一座青黑石碑缓缓升起，上面密密麻麻刻满符文，最顶端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流转："因果法则"。 全场死寂。 炎风执事的玄色广袖抖了抖。 他盯着场中温顺趴伏的血屠嗜灵狮，又看了看站在它面前的素芯，喉结动了动："韩素芯，你...驯服了九阶血屠嗜灵狮？" "它不是被驯服。"素芯伸手抚过灵兽额头，能感觉到它皮毛下跳动的脉搏，"是封印解除了。" 人群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段天傲的玄色外袍被攥出褶皱，他盯着那座突然出现的石碑，袖中玉牌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这和幽暗境域古籍里记载的"鼎引现世"征兆，一模一样。 "秘境霸主，非韩姑娘莫属。"炎风执事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纹令牌，"这是火域国百年未出的''御兽圣令''，持此令可调动国内所有三阶以上灵宠。" 素芯接过令牌时，血屠嗜灵狮忽然用脑袋蹭她手背。 她望着它颈间的项圈，又想起昨夜残卷上"唤醒者血脉"的字迹，心中突然有了猜测——这头灵兽，怕曾是守护因果鼎的兽卫。 而它的封印被解，意味着... "素芯姑娘？"炎风执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抬头露出得体的笑，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中残卷。 月光下忽明忽暗的"唤醒者血脉"，韩婉儿的血祭阵，还有段天傲袖中幽蓝玉牌，此刻都在她脑海里翻涌成潮。 "谢炎风执事。"她声音清越，目光却扫过人群里脸色发白的段天傲，"只是这秘境，似乎还有更多秘密。" 晚风卷起她的衣摆。 血屠嗜灵狮仰头长鸣，声音穿透云层，惊起一群白鸟。 素芯摸着它颈间的项圈，能感觉到项圈下有细微的刻痕——那是"鼎引"二字的笔画。 三日后的月圆夜，韩家的血祭阵，因果鼎的秘密... 她低头看向掌心的玄火戒，戒指上的纹路正随着心跳发出微光。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因果值已突破3000，检测到御皇圣殿因果力波动增强，是否追踪？" 素芯望着远处渐圆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血屠嗜灵狮的温热鼻息喷在她手背上，像一团烧不尽的火。 "追。"她轻声道，"既然他们要下棋，那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执棋人。" 第106章 血脉法则，赤焰觉醒 韩素芯的指尖刚触到血屠嗜灵狮额头，识海中便响起系统清脆的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触发‘因果共鸣·觉醒’，目标为上古因果鼎兽卫，当前封印强度等级九阶，是否尝试解除？” 她睫毛轻颤。 昨夜在秘境洞穴里翻到的残卷突然浮现在眼前—— 泛黄纸页上“鼎兽认主需血脉共鸣”的字迹还带着墨香，而此刻掌心与灵兽皮毛相触的地方，正有热流顺着玄火戒的纹路往识海钻。 “确认。”她在心底迅速应下，指腹下的皮毛骤然发烫。 金色光流从她左手食指的玄火戒中涌出，像活过来的金蛇般钻入灵兽额间那道蛛网似的淡青封印。 血屠嗜灵狮原本翻涌着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喉间发出震得人耳膜发疼的咆哮，整个秘境核心区域的空气都开始扭曲——那是高阶灵兽力量外溢的征兆。 “退开！”炎风执事的玄色广袖带起一阵风，他不知何时已掠到素芯身侧，枯瘦的手掌虚按向空中，试图稳住翻涌的灵气。 可那金光却像认准了方向，穿透他的灵气屏障直往灵兽额头钻，“你到底解了什么？这是九阶凶兽的封印，稍有差池——” “它不是凶兽。”素芯的声音被兽吼盖得发闷，额角却沁出细汗。 她能感觉到玄火戒在发烫，那是合成系统正在抽取因果值的征兆。 三天前为救矿场中毒的三十七个矿工积累的因果值，此刻正顺着戒指纹路汩汩流逝，“它是被封印的守护者。” 胖嘟嘟从她袖中窜出来，通体晶莹的身子浮在半空，鼻尖的触须突然泛起紫光。 这只由废丹渣和灵土合成的神宠歪着脑袋，小爪子猛地拍向地面—— 它的“毒素感知”能力此刻正锁定着地底深处那缕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和段天傲袖中玉牌的气息如出一辙。 血屠嗜灵狮的咆哮声突然拔高，额间封印“咔嚓”裂开。 素芯清晰看到一道黑红色的雾气从灵兽体内被逼出，在空中凝成一条蛇形，正要往地底钻，却被胖嘟嘟喷出的一颗翠绿毒丹精准击中。 黑雾发出尖啸，瞬间溃散。 “看它的眼睛！”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原本猩红的兽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跳动的金焰，像极了玄火戒上流转的纹路。 血屠嗜灵狮庞大的身躯缓缓伏低，前爪在地面压出两个深坑，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竟像是在...臣服。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阶灵兽认可，因果共鸣度97%，是否建立平等契约？” 素芯望着灵兽颈间若隐若现的“鼎引”刻痕，想起昨夜残卷里“唤醒者需以血为契”的记载，指尖轻轻划过自己掌心。 鲜血刚渗出，便被灵兽伸出舌头卷走——这是上古契约的仪式。 虚空中浮现出金色锁链，缠绕在灵兽颈间，最终化作一枚火焰形状的印记没入皮毛。 “以后叫你赤焰。”她伸手抚过赤焰额头，能感觉到它体内翻涌的力量不再暴戾，反而带着几分温驯，像一团被收束好的火。 “韩姑娘好手段。”炎风执事后退两步，目光在赤焰和素芯之间来回扫过，喉结动了动，“九阶灵兽认主，这在火域国百年里只出过三次...上一次，还是御皇圣殿那位殿主。”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段天傲的玄色外袍被攥得发皱，他站在最外围，袖中玉牌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那是幽暗境域传来的“鼎引现世”警示，可他没想到，引动鼎的人会是韩家那个被唾弃的废脉嫡女。 “素芯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她转身对炎风执事笑，目光却扫过人群中段天傲青白的脸。 那抹阴寒气息虽然被胖嘟嘟打散，但她记得很清楚——三天前韩婉儿在祠堂布置的血祭阵，用的就是这种阴毒的灵气。 “轰——” 地面突然震动，赤焰猛地抬头，金瞳里的火焰剧烈跳动。 众人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原本平坦的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一块青黑石碑缓缓升起，上面密密麻麻刻满符文，最顶端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流转：“因果法则”。 素芯的呼吸一滞。 她想起昨夜在洞穴里，残卷最后一页被撕去的部分，空白处有半行小字：“鼎现则碑出，碑显则局开”。 “这是...上古遗迹？”有弟子小声嘀咕。 炎风执事的手按在腰间玉佩上，那是秘境总管的灵力枢纽。 可此刻玉佩毫无反应，显然这石碑的出现不在秘境原本的设计里。 他转头看向素芯，目光复杂：“韩姑娘，你究竟还知道多少？” 素芯没有回答。 她望着石碑上流转的符文，突然感觉玄火戒的纹路烫得厉害——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因果鼎碎片波动，当前因果值剩余1200，是否追踪？” 她低头看向掌心，戒指上的玄火纹正随着心跳明灭。 赤焰用脑袋蹭她手背，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手腕上，像在提醒什么。 段天傲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上一棵古树。 他能感觉到地底的阴寒气息正在聚集，那是幽暗境域的传送阵要启动的征兆。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素芯时，却见那女子正望着石碑轻笑，眼底的光比赤焰的金瞳还要灼人。 “各位。”素芯突然开口，声音清越，“这秘境，似乎还有更多秘密。” 晚风卷起她的衣摆。 赤焰仰头长鸣，声音穿透云层，惊起一群白鸟。 石碑上的符文突然亮了起来，一道金光直冲天际，在云端映出“因果”二字的虚影。 人群开始骚动，有弟子试图靠近石碑，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 炎风执事皱着眉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后。 他的目光落在素芯腰间的御兽圣令上，又落在赤焰颈间的“鼎引”刻痕上，忽然长叹一声：“韩姑娘，有些事...或许该去御皇圣殿问问了。” 素芯摸了摸赤焰的耳朵，指尖碰到项圈下的刻痕。 她想起三日后的月圆夜，韩家祠堂的血祭阵，还有段天傲袖中幽蓝的玉牌。 玄火戒的温度越来越高，像在催促她做些什么。 “炎风执事。”她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些局，该破了。” 赤焰发出一声低吼，前爪重重拍在地面。 原本静止的石碑突然开始转动，符文流动的速度加快，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段天傲的玉牌“啪”地碎裂，幽蓝光芒刺痛了他的眼。 他猛地转头看向秘境出口，却见素芯正望着石碑，身影被金光笼罩，像尊降世的火仙。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后退时踩断一根枯枝。 素芯的目光扫过来，他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底深处，一道刻着“因果”二字的青铜鼎虚影缓缓浮现，鼎身的纹路与素芯的玄火戒、赤焰的项圈、石碑上的符文一一对应。 月光开始变亮，离三日后的月圆夜，只剩... “素芯姑娘？”炎风执事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她抬头露出得体的笑，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袖中残卷。 残卷边缘的焦痕还带着温度——那是昨夜她在洞穴里，为了不让韩婉儿的人发现，故意烧毁的半页。 “我想去石碑前看看。”她对炎风执事说，“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炎风执事点头，挥手撤去屏障。 素芯刚迈出两步，赤焰便跟了上来，庞大的身躯挡在她身侧，像道移动的城墙。 胖嘟嘟趴在她肩头，小爪子指着石碑底部：“吱吱。”它的触须紫光闪烁，那是感知到了危险。 素芯低头，这才发现石碑底部刻着一行极小的字：“鼎引现，因果明；血祭夜，局中人。” 她的瞳孔微缩。 三日后的月圆夜，韩家的血祭阵，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局。 赤焰突然停下脚步，金瞳紧紧盯着石碑顶端的“因果法则”四字。 素芯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却见那三个大字的缝隙里，渗出一滴血珠。 血珠悬在半空，缓缓坠落，滴在素芯手背。 她打了个寒颤。这血珠的温度，竟和她掌心的玄火戒一样。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因果血契触发，宿主血脉与因果鼎产生共鸣，是否开启因果法则第一重？” 素芯望着石碑上越来越亮的符文，又看了看段天傲发白的脸，轻声道：“开。” 金光从她掌心涌出，裹住血珠，没入石碑。 整座秘境突然剧烈震动，赤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胖嘟嘟的紫光几乎要穿透云层。 炎风执事脸色大变，正要出手稳住秘境，却见素芯转身对他笑：“别怕，这只是...开始。”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因果鼎虚影上的裂痕正在愈合。 鼎身刻着的七十二道纹路，此刻亮了三道。 三日后的月圆夜，韩家祠堂的血祭阵，即将开启的，究竟是因果的真相，还是另一个更大的局？ 素芯摸着赤焰颈间的项圈，能感觉到项圈下的刻痕在发烫。 她望着逐渐变圆的月亮，嘴角的冷笑更浓了些。 “既然他们要下棋，”她轻声道，“那便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执棋人。” 赤焰的金瞳里，火焰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