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小狐妖》 第2章 捡回家 二人离开大堂，回到枕簟溪堂。 曲玥道"我叫人给她安排了灵居，曲家家服也送去了，等她适应几天便可以随众外门学子一同修习了"。 曲湉心道"灵居是外门学子的居所，她们要住在一起，离我的住所又远，况且初来郗晞定会遭到许多学子的排斥，不行"。 曲玥继续道"她身份特殊，待她醒来你将她带到我面前，我暂且将她的妖力封住，以后结金丹，修灵修，同我们别无一二"。 曲湉道"…好"。 曲玥道"那长姐去忙了，你回去吧"。 不知为何，曲玥有种需要快速离去的直觉，直觉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曲湉道"长姐，…枕簟溪堂的旁边又块空地，我想给她设立间屋子"。 曲玥"……"。 曲玥道"端雅，这不合规矩，会引发其他学子的不满"。 曲湉自己也知道要求有些过分，本是一试，不行她还有别的办法。 曲玥内心纠结，一会看向远处的山峰，一会看回曲湉，把心一横。 曲玥道"这是长姐答应你的最后一个离谱请求了啊，设立屋子的费用就从你的月钱里每月扣一半，那这些日子就…"。 语未完，曲湉抢先道"我的屋子里有间偏室，可以让郗晞先住那"。 曲玥道"好，依你"。 曲湉道"长姐慢走"。 走的时候曲玥嘀咕着"我这样会不会太纵容端雅了"。 回到枕簟溪堂，榻上的孩童不知何时早已醒来，许是陌生环境带来的不安，整个人裹着被褥坐立在榻上望着窗外。 曲湉道"醒了"。 郗晞道"…嗯"。 曲湉道"我叫曲湉，字端雅"。 郗晞道"我叫郗晞，字…字…"。 曲湉道"照夜，我知道"。 郗晞道"…噢"。 曲湉道"以后你就是临安曲氏的一名外门学子，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这就是你的家"。 郗晞道"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帮我"。 曲湉道"自愿"。 郗晞道"谢谢你"。 曲湉道"走吧，长姐想见你"。 郗晞道"…噢，好"。 山中比山外更寒冷，曲湉给郗晞拿了件更厚的斗篷，郗晞紧贴着曲湉慢慢的往前走。 忽视了期间的窃窃私语，在学堂的后屋等到了曲玥。 郗晞行礼道"曲宗主"。 曲玥道"不必多礼，郗晞，找你来是因为我需要封住你体内的妖力，你可有异议?"。 郗晞道"为何?"。 曲玥放缓了语气，摸了摸她的头，道"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为了堵住众学子跟各世家的嘴，以后你就结金丹，跟众学子们一起修习"。 郗晞似懂非懂，道"好"。 曲玥道"这个封印呢，只要你不强行解封，就不会出错，但这并不妨碍你幻化成狐形"。 郗晞道"知道了，谢谢曲宗主"。 曲玥后退半步，催动灵力，在郗晞身上点了几道穴位后灌入灵力。 见完事后曲湉走上前来，想问她是否感到不适，曲玥的手先一步盖在了二人的头顶。 曲玥摸了摸二人的头，道"好了，回去吧"。 出了学堂后屋，曲湉想带郗晞熟悉环境，自己不在时也不用询问其他学子。 刚走到通往武场的小径，郗晞就拉住了她，只听她小声道"我们不回屋子里吗?"。 曲湉道"先熟悉环境，以后知道走哪条路"。 郗晞道"我们以后再熟悉吧，我…我想休息了"。 看她神色不安，对自己充满了依赖，曲湉心中冒出了个念头。 曲湉心道"真希望她一直像现在这般需要我，往后也是如此"。 心中说完这句话她又对自己懊恼不已。 曲湉心道"我不能这样想，她不是我的，待她在曲家平安长大后想去哪里都是她的决定，我凭什么困住她"。 见她许久未回应自己，郗晞有些忐忑，害怕自己是不是那句话惹她不高兴了，拽了拽她的衣角。 郗晞道"…曲湉?"。 曲湉道"好，那我们之后再了解，现在回枕簟溪堂"。 郗晞道"好!"。 曲湉道"还有，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做自己"。 郗晞觉得她这句话有点深意，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回到枕簟溪堂，曲湉将侧卧收拾了出来，在杂室拿了一套新被褥放在主卧。 曲湉道"你这段时间睡在主卧，等枕簟溪堂旁的屋子建好就有自己的屋子了"。 郗晞道"我可以睡侧卧的，不用为我做这么多"。 曲湉道"你在外面天寒地冻太久，身体肯定受到影响，主卧的榻比较软，你会有更好的休息"。 郗晞道"…噢，谢谢"。 曲湉看了看昏暗的天色，道"我去膳房给你找些吃食"。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在膳房也找不到什么热食，曲湉便拿了些糕点，泡了杯热茶端回枕簟溪堂。 许是太累了，或是对新环境放下了戒备，榻上的人已经沉沉入睡。 将糕点悄声放置桌旁，四周安静，转身看向榻上熟睡的人，这一切发生的突然，现在才能停下来好好看看她。 给她盖好被褥，曲湉坐在身旁，轻抚着她的脸庞。 曲湉心道"现在，你就在我的身旁，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会一直陪伴着你，也不会让那些事情再次发生"。 看了许久，不舍的吹灭烛火走进了侧卧，借着未关闭的门廊和月光凝望着她渐渐入睡。 曲湉作息一般是卯时起，比天寒白山规定的早一个时辰，待她醒来时看向主卧床榻，却空无一人。 昨夜放置桌旁的糕点也不知所踪，猛然坐起，张望着，余光瞥见床榻下边有什么在骚动。 郗晞不知何时早已醒来，许是初来乍到也不敢出门妄动，就慢慢嚼着半块糕点，把玩自己的秀发，盘腿坐在曲湉身旁等她醒来。 曲湉道"你醒了"。 郗晞微愣，道"…嗯，刚醒"。 曲湉道"你先洗漱吧，我把早膳端进来"。 二人用膳之时，曲玥来提醒过今日应让郗晞去学堂上早课，曲家家风严苛，即使不熟悉环境，也要快速融入众学子中。 曲湉道"用完早膳我带你去学堂"。 郗晞道"你不在那一起吗?"。 曲湉道"内门学子与外门学子所习不同"。 郗晞道"那我上完早课该干嘛?今日还能见到你嘛?"。 曲湉道"一般上完早课便各自回到屋舍自行温书，午后就练剑打坐，但你年纪尚浅，还未结丹，可自行安排"。 郗晞喝完最后一口汤，明白的点了点头。 曲湉道"我们时辰不同，待会我带你去的时候你记一下路，下了早课后在主卧等我"。 郗晞道"好!"。 将她送至学堂，曲湉便径直去往了静堂，所有学业皆了记于心，再习一遍实在无聊，所幸便发呆复盘上一世的种种。 曲湉心道"世言相传，郗晞假借慕家庇护暗藏私心，明白狐族遗留的穷凶双刃，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可携刃复仇 可仔细想来，九尾狐族拥有半仙之身，法力无边，同其他妖族需要迫害生灵不同，因此得以仙门百家照拂 九尾狐族领地广阔，也未曾听闻狐族有何所需，没有由头平白无故残害世道 郗晞所获双刃之前性情爽朗，待人友善皆出自本心，得双刃后心性暴虐，滥杀无辜，看来这双刃是万事起源 可诛妖之战后这双刃便不知所踪，但…郗晞是从何得知双刃下落所寻得?这从中定然有人蓄意为之"。 早课无趣，下了早课曲湉便回到了枕簟溪堂，却空无一人，外门学子一般下课比内门学子早些，难道是郗晞忘了回时路。 曲湉心有不安，便到学堂寻找，但早已下课连个询问的学子都没有，去了学堂后屋和武场也不见其踪影。 行至小径，同两学子擦肩而过，听见二人的窃窃私语。 "我们为什么要走啊，呆在那看热闹有什么不好"。 "你笨啊，一只妖能同我们一齐入学听课，得二姑娘庇护，曲宗主应允，长老们默许，留在后山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曲湉警醒，立即加快脚步赶往后山，心中怒火不免被激起。 后山有一荷池，夏日尽数开放美不胜收，此时冬日池面结冰，却被人凿出个洞来，一旁众人似乎围绕着什么在那调笑。 "我们这样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她虽是妖，但似乎身份不同寻常"。 "我母亲都打听过了，她便是九尾狐族的遗孤，她爹娘犯下大错，曲宗主与二姑娘仁善，想必是被她蒙骗"。 她疾步上前推开众人一看，郗晞发丝滴水，衣袖跟裙摆湿漉，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曲湉道"郗晞!"。 将人扶起抱在怀中，众人大惊，待郗晞站稳，曲湉心中怒火冲天，有前世之鉴了解如何发力可最大化，一脚踹向方才口无遮拦之人。 动作较大，其他学子退开到一旁也不好上前搀扶，因为曲湉把目标转向了她们，虽比她长几岁，但在人家地盘总不能对主人家动手，力量也不敌她。 曲湉刚要抬手教训众人，一道呼唤止住了动作。 "端雅!"。 曲玥匆匆而来，瞧见此等场景便心中明了。 众人道"曲宗主!"。 曲玥道"端雅，你太冲动了"。 眼见以为曲玥要训斥曲湉，郗晞上前挡在身前。 郗晞道"曲宗主，不关曲湉的事，此事怪我…"。 曲玥打断道"你还说，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反抗"。 郗晞语塞，退至曲湉身旁。 曲玥道"各位自己去武场领罚吧"。 一人道"曲宗主，她是狐族遗孤，宗主不要被她蒙蔽了"。 曲玥道"我同各位长老早已知晓"。 众人愕然，只得纷纷前去领罚。 曲玥道"端雅，我知你护她心切，今日就算了，日后何事定不要如此鲁莽"。 曲湉道"端雅知晓"。 曲玥道"好了，你带照夜回去吧，等会着凉了"。 曲湉带郗晞告辞离去，怕她刚在外头受寒太久便烧了热水让她将湿衣服换下来沐浴，让人煮了姜茶送来。 二人对坐书桌旁，沉默寡言。 曲湉叹了口气，道"今日怪我，不该让你自行回房"。 郗晞道"怎会，我也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旁，总要自行行事的"。 曲湉道"她们若以后再犯，你不必如此委屈，还回去便是，都是同门，没有被欺负的道理"。 郗晞道"晓得了"。 第3章 回忆1 "琼枝，随你阿娘去临安曲氏议事可不要顾着贪玩，曲氏家风严苛，多学习学习"。 一男子手持茶杯正细品着茶也不忘嘱咐。 慕娇道"知道了阿爹，只是这议些小事，阿娘也要带着那狐妖，着实碍眼"。 文青疏道"唉，你娘重情重义这块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嘛，你也是，怎么还不习惯"。 慕娇道"如今阿爹也向着她"。 文青疏道"爹也不想向着她啊，但你娘自那诛魔之战后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要再惹她不高兴伤了身子，你让爹以后怎么办啊"。 慕娇道"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她就该同她爹娘一般…"。 文青疏打断道"咳，好啦，以后这种话少说点，你娘来了"。 一道青衣从前门进来，许是常年喝药缘故脸色有些憔悴，但嘴角挂笑，神色温柔，身后还跟着一位同慕娇一般大的身影。 慕兰苕道"你们父女俩别聊了，时辰不早该出发了，这两个孩子还没去过临安，打算谈完事让她们在那多玩两天"。 文青疏道"夫人说了算，来，来你们两个过来"。 二人应声上前。 文青疏道"喏，我什么都没有，就钱多，这些银子你们拿好了，想吃什么玩什么就自己买，银子繁重，别让你们慕宗主拿重物"。 慕娇道"知道了阿爹"。 郗晞道"谢谢文叔叔"。 文青疏拍了拍二人肩膀，道"好了，去吧"。 郗晞没有佩剑，只有一折扇法器防身，只能同慕兰苕一同乘剑。 慕娇道"阿娘，她早到佩剑的年纪了，为何还不给她佩剑，每次都要同别人乘剑"。 慕兰苕道"郗晞刚来慕家时我便想问她是否愿意封住妖力，但当时我看她神情不好，就算了，长大也不用修炼这么辛苦"。 慕娇道"阿娘对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好"。 慕兰苕道"好啦，你们两个我明明都有好好对待，什么比不比的，你自己心里肯定也念着她好吧"。 慕娇道"谁念着她，我才不会"。 郗晞适时的在身后朝慕娇砸吧砸吧眼，她明白慕娇只是不想让自己靠近慕兰苕太多，因慕兰苕身为一家之主，为外事操劳经常不在家，慕娇只是想多与母亲相伴。 慕娇哀怨的瞪了郗晞一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来临安曲氏议事的家族众多，许多少女皆为家族未来的家主自然也随同而来与之接触。 她们到得较晚，少女们已经打成一片在一起闲谈，见郗晞也一同前来，都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神色。 慕兰苕道"你们两个就在这跟大家相处，我先进去了"。 慕兰苕一离开，少女们就围了上来。 "慕娇，慕宗主怎么又带她来啊"。 慕娇道"你是第一次看见吗，这么多次了还要问"。 "我就是为你感到不值，她一个狐族遗孤在慕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而且妖生性险恶，现在是没显现，要是以后她不念及情分当了白眼狼，得给慕家带来多少麻烦事，你可是慕家未来的宗主"。 慕娇道"你嚼舌根的本事都比修为高了"。 众人在一旁嬉笑，她们围成一团时就将郗晞就适时的退到了一旁，这样的场面经历过许多次，已经见怪不怪了。 慕娇讨不讨厌自己不懂，但这群世家小姐是真的不喜欢自己，沿着一条小路便自己闲逛去了。 郗晞心道"要不是慕宗主想让我来，我才不在这听你们在那啰哩巴嗦"。 小路往上行，风景越来越开阔，附近还有水流声，她有些好奇，循声而寻，来到后山的一片池塘边，塘中荷花尽数开放，旁边还种了一棵香樟树。 郗晞道"正好有些小困"。 说完她一跃轻身上树，靠在了一根结实的树干缓缓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见了脚步声，修仙者若是不想让其他人发现那必然不会发出脚步声，很明显是发现自己了在提醒她。 郗晞从侧面翻身下树，站稳脚跟抬头对上了一双不悦的双眼，此人身着曲氏家服，但比众多学子的华丽些，应是内门学子，第一次来临安，听闻也甚少，一时也猜测不出此人身份。 郗晞道"你好，我叫郗晞，字照夜"。 面前之人皮肤白皙，十分好看，但眉头紧锁并不想多与她交谈。 "出去"。 心有不快但不想给慕兰苕惹麻烦她便悻悻然出了后山。 此时已是傍晚，快到了晚膳时间，隐隐闻到饭菜香，方才的众人已不在原地，四处空无一人，郗晞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回客栈等她们回来。 "郗照夜，你乱跑什么!"。 这声音她熟，转身看到慕娇一脸愤怒的冲自己来。 慕娇道"以为这里是慕家爱去哪去哪吗，你能不能不要只在乎自己开心却把麻烦留给别人帮你解决!"。 这些话慕娇说过好多遍了，因为有一次去到其他家族谈事时她把自己弄丢了，害得人家整个家族上下一起找她，结果是她偷溜出来下馆子结果酒量不行喝醉摔进了人家捉野兽的洞里。 郗晞朝她吐了吐舌头，慕娇看起来更气了。 慕娇啧了一声，道"曲家备了宴席，跟我来"。 宴席长辈跟晚辈分开，大家看起来都刚用膳不久，见她进来愉悦的气氛瞬间变得凝固。 "多大的面子，让人家亲自去找"。 郗晞道"怪我怪我"。 她坐到了慕娇的邻坐，看见自己对面还有个空位。 郗晞心道"谁比我还大面子，这么迟"。 刚酌了杯茶，一道身影便从外进来，抬头一看，这不是刚才自己遇到的女子嘛。 "这曲端雅这么久了还总是这幅臭脸"。 "你小点声吧，听说她脾气不仅比以前更臭了，现在记仇也是了得"。 "世家排名曲家第一，我娘总叫我跟她接触接触，但谁敢靠近她啊"。 郗晞边喝着汤边听身后的谈论，自己对面坐下来人也没抬眼。 郗晞心道"原来是传闻中那个易怒冰山的曲湉，今儿算是见识到了"。 "你们看，曲端雅是不是在瞪谁啊"。 "好像是唉，还是我们这个方向"。 "好像是…郗晞"。 听见提到自己，她这才抬眼，对上那双同方才别无二致不悦的双眼。 慕娇小声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郗晞道"我才没有"。 慕娇道"你最好是"。 郗晞朝她眨了眨左眼，甜甜一笑，曲湉的表情变得更加阴郁，似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后面宴席一切如常，大家都安分的用着自己面前的餐食，没人挑起什么话题。 晚辈们用完宴席都聚到了曲家武场散步消食，有几个同郗晞交好的人也伴在她的身侧闲谈。 "她们说慕娇在家经常欺负你，有时连饭都不让你吃，是这样吗？"。 郗晞道"你们都聊些什么东西，一点由头也没有，慕娇只是嘴上讨厌我，其他地方对我还是很好的"。 "这点我倒是看出来了，方才晚宴你不在她还主动去寻你，虽然嘴上不悦，但神情看着很是担心"。 这时，她的余光看见曲湉正形单影只的离开众人而去。 她忽然觉得，有人的外界评价竟同她一样不好，想要深交一下，刚想跟上去，想起什么，来到慕娇身旁。 郗晞道"慕娇，我去个地方，等会你同慕宗主先回客栈，不用等我"。 慕娇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郗晞已经随着曲湉的方向而去，对慕娇的话置之不理。 一路跟随，又来到了后山的香樟树下，曲湉盘腿坐在池塘边，手里应攥着鱼食正闲适的喂鱼。 她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化成狐形躲在树上，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再现身。 "出去"。 岂料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在躲着也没什么意思，便下树在曲湉身旁坐了下来。 曲湉道"出去"。 郗晞道"从我们首次见面到现在，你就重复着这两个字，这里是不能外人进来嘛？"。 对于这个问题，曲湉没有回答，郗晞便默认为是可以进来的，只是曲湉不想有人打搅她而已。 郗晞道"我都向你介绍过自己了，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嘛"。 曲湉道"还用得着吗，你若不知道我是谁就不会跟过来了"。 郗晞道"传言道曲家二小姐不爱言语，冰山易怒，不与人交涉，现在我看这传言也不真嘛"。 曲湉道"传言不假，我本就如此"。 郗晞道"可现在我们已经说了许多话了，算半个朋友吧"。 曲湉道"你一直这么自来熟嘛"。 郗晞道"我才没有，我是当真觉得你很有意思想同你交好"。 郗晞生性好动，聊着聊着就又跑到树上去了。 郗晞道"话说，你以前待人很不好嘛，她们怎么对你评价都这么一致"。 曲湉道"一群人围上来叽里呱啦说什么也听不懂，聊些无关紧要的事还不如空出来打坐练剑"。 郗晞道"英雄所见…"。 话未完却感到身体在往下坠，哗啦一声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原是无意中躺上了一枝将断的树枝而落入池中。 曲湉被这一举动溅了一身水，郗晞起身后看见还死了一条鱼，心中怒火中烧。 曲湉怒道"郗晞，滚出去!"。 郗晞忙道"对不起，我赔给你一条"。 "出去!"。 最终，她还是被赶了出去，心里盘算着下次见面一定要赔给她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