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道无情》 第1章 剑圣 “前辈要走了？” 冬日暖阳中，何若看向眼前的男人。 这男人一袭白衣若雪，黑发如瀑，仙姿佚貌，分明便是名誉九州的无量剑圣——沈凌。 沈凌闻言，才恍然回神，回头一笑。 “嗯，也该回去了。” 无名剑出，剑鸣起，呼啸的风声也停滞了一霎，明净的剑身看上去尚未开锋，但也是这剑，断开了妖魔之尊的脖颈。 无名无姓，剑韵深远。 此谓，救世之剑。 如同再见阔别已久的老友，沈凌指尖划过剑面，目光深沉，随后御剑而起。 “何小友，有空再会！” 狂风避过剑尖，耳畔沙沙作响。 脑中闪过的，是他在一缕天意中曾见过的万千世界，曾化身的不同事物，曾体验过的不同生活。 已经闭关了多少年了？他也不清楚。 或许是在幻境中度过太久岁月，如今靖州的一草一木，更加撩动他的心，游子归乡，他迫不及待想与师父分享神游的收获。 即使风雪伴身，也不能阻拦他半步。 而师门，便在不远处。 “诶？沈师叔.......”门口闪过一个人的身影，但沈凌置若罔闻，与那人擦肩而过，直奔主峰。 通玄门，位于南方，深居内陆，为九州第一大派，派内群峰林立，上下弟子八千余人。 授业长老十人，皆已成金丹。炼器、炼丹长老各八位，还有大大小小数十位挂名长老，可谓底蕴深厚、实力强大。 主峰青岩峰，为掌门居所，高峰入云，云雾缭绕，树木葱郁，雪盖峰顶。 不过十息，已飞至殿前。 收剑入鞘，沈凌在议事殿门口，看着破了个大洞的门，沉思片刻。 都这么多年了，这、这大门还没修啊？ 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无奈一笑，摇摇头，推门入殿，殿内寂静，唯见一道人影。 那人并不是他的师父向无念，而是一位红衣女子。 听见响声，那女子抬头，凤眸中带着惊讶和喜悦。 “沈师兄？你回来了？” 沈凌也是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灼霞？师父呢？” 女子唇红齿白，长相艳丽，相比记忆中的少女多了几分成熟稳重，她红衣似火，夹带金色纹路，艳而不妖，便是沈凌师父向无念之女，师妹向灼霞。 话音刚落，向灼霞沉默了。 沈凌心生不安。只见眼前少女的手攥得紧紧的，又缓缓松开，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策，只见她轻咬红唇，从口中挤出几个字。 “师兄，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 今年的雪，有些大了。 雪掩盖土地，迷住了沈凌的眼，也掩住了面前的一方石碑。 “六代掌门向无念之墓” “玩这么大？还有，灼霞，你怎么和那老头一起骗我呢？”沈凌垂眸看着眼前坟墓，摇摇头，雪落在睫毛上，他不适地眨眨眼，“他总不能到现在......还记恨着我出走吧？” “这一次......没骗你。”向灼霞紧紧地攥着裙角，红色的长裙延出道道皱纹。 墓前再次陷入寂静，过了许久，沈凌才开口：“怎么走的？” “渡劫失败，死在了最后一道劫雷上，”说罢，灼霞身体微微颤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她缓缓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封信，递向沈凌，“......这是师父给你的，师兄，我先走了。” 沈凌接过信，接着叫住了要走的少女，“师妹等等。” “怎么......”向灼霞回头，接着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凌轻叹一声，安抚道：“没事，哭吧。” 一瞬间，向灼霞愣住了，紧接着，少女的泪水如同掉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 白雪淹没了哭声，向灼霞如同缺氧般大口喘气，像落水者抓住飘向自己的浮木，她用此生最大的力气紧紧地攥着沈凌的衣服，声音断断续续，“师兄......你知道吗，爸爸他.......明明说好渡完劫、要带我去游历四海的......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把掌门之任交给我啊？.......为什么啊？......” “......明明.......明明约好了......为什么？....” 沈凌默默地听着她述说，手指拂去落在她头上的雪。 向灼霞的抽泣声慢慢弱了下去，片刻沉默之后，他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好啦，好啦......舒服点了没？” 向灼霞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点点头，沙哑着嗓子：“嗯，师兄你先陪一会师父吧，我先走了......” 一袭红衣又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山峰之上，天地俱白，只余下沈凌与几座石碑相对而立。 他拆开信封，里面所包裹的是一张留音符。 输入灵力，师父的声音出现在识海中，眼前仿佛浮现出那老头笑眯眯的脸。 “哎呦，沈凌啊，你小子终于舍得回来啦？ “收到这张符的话，你亲爱的师尊我啊，大抵是渡劫失败了吧。 “人终有一死，所以你也别太难过了哈，往好处想，我这叫与天地合二为一，也算是一种得道飞升了。 “当你那年选择无情道时，我第一个念头是——完啦，这个徒弟，大抵是废了，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无情道，从来没有可能炼成。” 目前是第一章试吃，如果大家尝得不错欢迎催更，其他章有存稿但不多，还在慢慢修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剑圣 第2章 无情道 华嵩峰，殿中。 “无情道，无情道，除六欲，斩七情，听上去特别简单容易高大上对吧？ “但七情六欲，自古以来就说法万千，至今都辩不出对错。单是七情，我所知便有四种说法... “...等等？这符纸只能记录一刻钟？得得得，我长话短说， “求道之路漫长，道，本身就是我们强加于它的名字，现在我们姑且叫它，世间万物运行的规则， “不同的道，便是不同人心中规则的样子， “悟道，是了解它的过程，各类仙术，只不过是运用规则， “而得道升仙，便是将自身融于规则之中。 “所谓斩欲除情，大抵是存天理，灭人欲....仁至义至。 “而登仙，何尝不是一种**？为了长生，为了拥有力量，为了匡扶正义，为了天下众人......说到底，这些都可以被叫做欲。 “没有一个人能彻底地无情无欲，如果有，那便不是人。 “所以无情道，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呢？何为无情？何为道？ “等你明白后，记得来我坟头告诉我——” 沈凌坐在木椅上，手中捏着那张留音符，向无念的声音仍在屋中回荡。 这是多少次回放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者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口中喃喃着，他看向窗外。 所以，才说修真者不该念及凡尘？ 所以，才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所以，那年师父才阻止他下山？ 所以...... ......苍生如蝼蚁，死不足惜？ 可是......为什么啊？ 沈凌多么希望有人可以回答他的问题，可此世唯一一个能回答他的人已经身在冥府。 已经没有人能回应他了。 光阴如水，在指尖流过，一晃眼，便是百余年。 不知不觉，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出神之际，一声凤鸣打断了他的沉思，一双有力的凤爪抓住窗框，羽如烈火，闯进了清冷的殿内，艳红的翅膀收起，一只巨鸟出现在窗上。 那是向灼霞的契约灵兽，原名祝焰，学名凤凰，俗称小红。 凤凰仰着头，抬脚挠头，它的脚速极快，几乎快出残影，眼睛微微眯起，张着鸟喙打了几个哈欠，看上去享受极了。 “小红啊......”沈凌轻咳两声，“你有什么事吗？” 小红动作停滞，愣神几秒，才捡回属于上古神兽的尊严，重新站好，它鸟喙微张，竟口吐人言， “沈前辈，主人问您，真的要收徒吗？需不需要帮您打点打点......什么的。” 沈凌摇摇头，无奈轻笑：“告诉她，不用麻烦。收徒这种事，随缘便好。” “嗯....啊？”小红呆呆地看着沈凌，小小的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随缘？” “嗯，随缘。” 见人没有解释的意思，小红终究还是点点头，扇打翅膀，回去复命了。 ....... 春天到来，雪融大地，万物复苏，通玄门前的龙湖镇也迎来了一波人潮。 “号外号外！通玄门招新！上至六旬老妪，下至八岁小儿，皆有资格参与选拔！” “你想长生不老吗？你想求道登仙吗？不要九九八，不要五五四，七十五灵石，选拔真题带回家！” “加入天地盟，得道飞升一条龙！” 酒楼内，店小二手忙脚乱地在各桌间穿梭，这是他十年来最忙碌的一段时间。 “诶，你听住持说了吗？无量剑圣回归，还打算收徒了！”一个男子神秘兮兮地对边上人说道。 边上人嚼着青菜，喝着清汤，口中含糊不清地问道：“无量剑圣？不是在天策庄闭关，参悟天道吗？” “哎呀你这信息差，他老人家上个月就出关了。也不知道是谁能这么好运，能拜于他门下。” “你羡慕？去参加试试吧。” 那男子面露菜色，敞亮的光头反射着七彩光线：“师兄，你饶了我吧，真去参加的话，住持可就要宰我了。” 楼外传来喧闹声，引起旁人侧目。 “狗娘养的，别跑！” “怎么回事？”那年长一点的僧人停下咀嚼的动作，向门口望去。 “嘛，这几日镇上人比较多，冲突争执啥的经常发生的咯，正常正常。”店小二用手在沾满油渍的布上蹭了几下，趁闲解释道。 街上，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乞儿手中攥着什么，如同一只灰黑的幼鼠，在人流中横闯直撞着。 身后伸来一双大手，当大家以为他将要被抓住时，小孩低下身子，险之又险地躲开攻击，转身跳上菜摊，菜叶被踩得四飞，他硬生生地从人群中创出了一条道，绕开了“敌人”的围追堵截。 “我操，我的摊子！” “谁家小孩啊？真没素质！” 追赶他的人大喊着：“拦住他！这小贼偷了我们少爷东西！” 话语如石入大海，激起层层波澜，人群一顿，真有一两个好心人起身相助。 面对越来越多的追兵，小孩埋头猛跑，两条腿蹬得更加用力，硬生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然后...... “碰——” 小孩的脑袋撞上了一个人。 “嗯？”沈凌伸手扶住了摇摇晃晃的小孩，随即，他便看到了小孩身后来势汹汹的“大敌”。 “怎么回事？”小孩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顺着长袍看去，眼前人如春日中还未来得及化去的一捧雪，洁白而明亮，刚刚的碰撞竟没有在他的白袍上留下任何痕迹，那人语气柔和，“小家伙，你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 “追兵”脚步一顿，为首的那个人是个内炼期体修，只见他打量一下突然出现的白衣道人，接着毕恭毕敬地抬手作揖道：“道长，这奴才盗窃了我家公子财物，不知您是否可以将其交付于我？” 哇，好客气啊。 沈凌心中感慨，低下头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摆的小孩。 “偷了？偷了什么？” 小孩如同某种西域珍禽，抓着沈凌的衣服，将头垂着，一言不发，只能看到他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一块玉石。”对面那人说道。 沈凌拍了拍小孩的头。 “来，小家伙，把那玉石给我看看。” 小孩子抬头，盯着眼前陌生的“大哥哥”，纠结半晌，才缓缓松开攥紧的手，手中抓着的是一块紫色玉石，紫中带红，红中含紫，反射出不同光彩，内部如蕴含星空，不断变换，赫然是一块名贵的舒俱来！ 此石一出，全场震动！ 舒俱来，又称“千禧之石”，传言是九尺地级的霞石经历龙息，转变而成的，颜色鲜艳，世间少有，不含杂色的个体更是名贵，就连通玄门库藏里也只有零星几块。 该玉石市面上赝品极多，石内通常储藏大量火灵气，可作为天阶火类阵法的阵眼。 这样的玉石，被看上去跟乞丐一样的小孩拿在手中，任谁都会说是偷来的。 沈凌仍然眉眼含笑，语气不急不躁：“看起来，你好像真的偷东西了。” 好吧，大伙先看两章试试味道 欢迎催更，作者本人闲得很却懒得码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无情道 第3章 碎了？碎了！ “我...没有偷......！这本来就是我娘的......”小孩一愣，乌黑的眼眸中溢满泪水，看上去急得快哭出来了。 “诶诶，别哭，我有一个小方法。” 说罢，沈凌拿出一张符，是一张很常见的符纸——是非明辨符。 “此乃是非明辨符。 “俗言说，是非黑白一符清，说的便是此符，触碰该符，若是实言，那符纸不会有所变化，而若谎话......那就会发黑灼烧。” 为首之人沉默片刻，道：“道长，一件小事，没必要动用符纸......” “有必要。”沈凌语气客气，但仍不让分毫，“难道大伙不想知道真相吗？这块玉石到底是谁的？这小孩到底偷没偷？到底是谁对，谁错！” “对啊！” “没错！” “开赌开赌！偷了放左边，没偷放右边！” 氛围被推至顶点，甚至有几个好事的，当场开盘赌博。 “绝壁偷了！” “你看程家管事的脸色，那小孩一定没偷！我投右边！” 沈凌轻轻一甩，将符纸抛向那人，挑眉微笑，“请？” 那人正要接过符纸，没想到人群里又钻进来一个衣着华贵，看着十一二岁的小孩，一把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齿地看向小乞丐。 “算了，我们走！” “嗯？”那体修疑惑皱眉，“为什么啊？少爷，他不是偷......” 那小少爷猛地一扯，大声吼道：“别管了，走！” 走之前，这小公子还不忘回头瞪小孩一眼，大放狠话：“算你好运，看你回去我不收拾你！” 这一闹剧，才算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人潮渐渐散去，沈凌低头看着还在死死拽着自己衣服的小孩子，失笑道：“还不打算放开啊？” 小家伙像触了电一样松开手，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我也没有雷灵根啊？沈凌微微歪头。他半蹲下，注视着小孩的眼睛。“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孩眼睛也是漂亮，在污秽下如同黑宝石一般闪闪发光。 “段、段雪歌。”小孩像是被看得不好意思，匆匆低下头去。 “你爹娘呢？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石，像是抓着最后一丝念想，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颤抖，“我没爹，我娘死了...我没有家......” 寂静片刻后，他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头上传来一道暖意。 “行啦，小家伙。我看你骨骼清奇，想来悟性极好，要不要拜入我门下，学法求道？” 小孩一愣，随后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沈凌伸出手。 “来。” 段雪歌小心翼翼地将手放上，沈凌轻笑一声，顺手将这小孩抱了起来，紧接着，一道强烈的白光闪过，再一睁眼，段雪歌发现自己置身一间宫殿中。 他环视四周，殿内典雅朦胧，飘荡着点点暗香，只是......为什么大门破了个洞？ 中央坐着一位红衣女子，听到动静，那女子从书堆中抬起头来。 “师兄？什么事？” “我收了个徒弟，刚刚在路上遇到的.....” “你......”向灼霞打断了自家师兄的话语，盯着挂在沈凌身上脏兮兮的小乞丐，眉头紧皱，“你还真的就去去捡了一个？” 沈凌一手抱着半路捡来的小孩，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拍了拍孩子的头，莫名有一种慈父感。他仰了仰头，颇为自豪：“这叫，相逢即是缘。我觉得和这小孩很有缘。” “你给我想清楚，这孩子都不知道有没有灵根！” “嗯，纯体修也不是不行。” “喂！”向灼霞捂着头，长叹一口气，和沈凌对视几秒，见自家大师兄表情看上去是认真的，掌门大人最后还是认命般掏出了一块圆形玉石，那玉石小巧圆润，呈现青蓝色，是最为常见的问天石，通常是用于宗门灵根测验。 “过来，把手放在这个石头上面。” 沈凌给段雪歌使了个眼色，这小孩乖乖地松开手，蹦下去，郑重其重地将舒俱来玉石放在沈凌手中，随即如同步入刑场，脸色凝重地向那头走去，一步三回头，像是舍不得和刚刚认识不久的“好师父”分离。 向灼霞看得眼皮直跳。 终于，小孩挪到她跟前，闭上眼，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在问天石上，玉石入手滑润，冰凉无比，渐渐开始变得灼热，散发微光。 红蓝双色光辉自问天石内部升起，不断散发，空气中的灵力如同被吸引，汇聚成气流，向问天石汇去，一时间，殿内刮起了飓风！ 风声阵阵，如同孕育恐怖巨兽，在狂风之中，连一向迟钝的小红也被惊得炸毛。 “？这是？！”向灼霞无比震惊，猛然直起身，一直站在边上逗鸟的沈凌见此情景，也凑了过来。 浓厚的灵力如海般涌来，问天石在小孩手里左右剧烈晃荡着，“咔....”一声清脆的开裂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咔咔——”没一会，开裂声越来越大，问天石表面布满亮色裂痕，越来越强烈的光芒迸发而出，下一秒就要裂开了一般。 “不好！” 向灼霞大喊一声，伸出手，却为时已晚。 “咔.....咔咔——”问天石已经不堪其重，最终在通玄门现任掌门的惨叫声中，在剑圣拟定亲传弟子的手中——碎了。 碎了...... 大殿重归平静。 少女捧着碎成几块的问天石，面无表情地开口：“师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 沈凌轻咳几声，目光在空中飘移：“师妹请说。” “好消息是，这孩子不仅有灵根，并且大抵是先天灵体，灵气亲和力极强.....” 边听着，沈凌顺手又撸了几把段雪歌头发，小孩极为配合地踮了踮脚尖。 向灼霞一顿，忍着想揍他的**，继续道：“坏消息是，是水火双灵根。” “还有呢？”沈凌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还有就是，这块问天石价值一百二十颗中品灵石，师兄，请。” 沈凌动作停滞，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好师妹”。 “啊，师妹，你也知道....”他轻咳一声，试图讨价还价一下。 “没得商量。”向掌门一脸坚决。 沈凌只得一脸痛苦地交出灵石。 好吧其实还有第3章，更完这章就不写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碎了？碎了！ 第4章 灵根 “水火双灵根，通常被称为废灵根。” 朦胧水雾中，沈凌坐在小孩身后，一手挽着黑发，另一手持木梳，轻轻一滤，排出滴滴水珠。 温热的水汽熏得段雪歌迷迷糊糊，他半眯着眼，脸上微起红晕。洗去一身污垢后，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小孩看上去跟只白白软软的糯米团子。 小糯米团子的声音含糊不清：“为什么呀？” “火为极阳，水为极阴，单论炼气期的引气入体，便极易气息错乱，导致水火同脉，阴阳相冲，造成自爆，身毁道消。” 小徒弟闻言，被吓得身体一抖，瞬间清醒了几分，沈凌见状，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修炼在于方法，你师父我资质更差，不还是挺过来了？” “诶？” “我是五行杂灵根。” 抬手掐诀，四周水汽散去，段雪歌的头发干燥后变得异常蓬松。沈凌左瞧右瞧，最后还是顺手给小孩扎了个头发。 “师父，灵根是越多越好，还是越少越好啊？”小孩像是不适应，晃了晃马尾。 “嗯？” 沈凌都忘了这小糯米团子之前只是个下人了，这种修仙常识对许许多多凡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更别提一个涉世未深的普通幼童。他捋着小孩的头发，讲解道： “灵根，所指的是五行相性，便是在修真上的天赋。 “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在我们的周围，四处充斥着一种物质，便是灵气。” 沈凌抬手，引来一大团水，水珠飘荡在空中，不断向内压缩塌陷，最后变得如铜钱大小。 “这水，便是由水灵气组成的。 “所谓灵气亲和力，便是对灵气的吸收与操控能力。” 水球飞出，绕着段雪歌缓缓飘荡，倒映出小孩清澈的双眼。 “灵根越少，能操控的灵力种类就更少，各种流派就不会相互干扰，相互反应。反应损失的灵气越少，修炼速度便会更快。 “所以，单灵根也被称为天灵根，天灵根对独一元素的相性极强，吸收转换效率高，独天得厚。 “就像你向师叔，她就是天灵根——火单灵根。 “不过有得必有失，单灵根对其他灵力的操控能力几乎为零。 “双灵根仅次于天灵根，其他向下逐一排列。 “而四灵根、五灵根此类也被叫伪灵根、杂灵根，修炼速度极慢，但也有其好处，就是可以控制所有的灵力.....换而言之，就是什么法术都能学。” 沈凌操控水球绕了一圈后，猛地冲向墙面，穿射出一道细长的小孔，杀伤力惊人，段雪歌呆呆地看着，发出一声惊呼。 随后他又看到师父打了个响指，四方飘来沙土，涌入空洞，墙面又恢复如初。 段雪歌惊讶得睁大眼睛，手舞足蹈着说：“师父好厉害！” 沈凌失笑道：“这就厉害了？” 小小的脑袋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嗯！” “这算是基础的灵力操控，很简单，你以后也能做到的。” 沈凌伸手，在小孩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总而言之，世间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东西，有得必有失，之前说过，水为极阴，火为极阳，阴阳两仪，既相互对立，又可以相互转化....日月，昼夜，生死，天地，皆为阴阳，都可和谐共存，所以只要选对法门，找好方法，便可以大大降低意外的概率，增加修行效率啦。” “哦.....”段雪歌捂着脑袋，闷闷地应了声。 “好了，走，我带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才......才不想更新呢！ 大家催催我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灵根 第5章 华嵩峰 通玄门所在的华天山脉共有二十二峰，而沈凌所居的华嵩峰，便是其中第二高峰。 虽说是第二高峰，也不过是区区五千多级台阶罢了。 至少在爬之前，沈凌是这么想的。 毕竟介绍嘛，他自然要带着新收的小徒弟，一步步爬上峰顶。 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所以，他拎着段雪歌，御剑下了山，落在山门前。 华嵩峰，高耸入云。 段雪歌，目瞪口呆。 眼睁睁看着自家师父收剑入鞘，向山顶扬了扬下巴，面带微笑，语气淡然。 “走吧，边走边给你介绍介绍。” 午后的暖阳透过层层绿色，化作点点碎金洒落大地，树影晃动，清溪渐流，潺潺水声隔林而出。 如此清净美丽的风景，段雪歌却无心欣赏。 他抬脚，又重重落下，双手支在膝盖上勉强站立，喘着气，小脸涨得通红，汗水从他额头上滑落，经过脸颊，滴露在石阶上，一点点青灰色在台阶上晕开。 眼前的白衣道人却如闲庭信步般缓缓往上。像是意识到身后人的疲累，沈凌才堪堪回头望去：“不行了？” 小孩咬咬牙，颤颤巍巍地重新站起，强撑着，有气无力地回答：“我...我还能走....” “哎.....”轻叹一声，沈凌缓步走下，走到段雪歌身旁，直接就着石台阶坐下，抬手拭去小孩额头的汗珠。 “累了，歇会吧。” 段雪歌这才如释重担地跌坐下来。 层层绿影之下，沈凌支着下巴，眉眼含笑，默默地看着他，微风拂过小孩的发梢，飘向远处。良久过后，段雪歌呼吸才趋于平缓，他眨巴着眼，张望四周。 他们身处群树环绕之间，深林中时不时传来幽幽鸟鸣，更凸显得僻静幽深。 出神之际，这小孩听到沈凌问道：“小雪歌，你.....几岁了呀？” 段雪歌回头，答：“九岁了。” “嗯？” 他没想到，这小孩居然有九岁了，明明看上去这么的....瘦小。 “怎么了，师父？”段雪歌歪了歪头。 “没什么....趁没辟谷多吃点。” “好的！”即使感到莫名其妙，段雪歌依旧重重地点点头。 休整过后，拾阶而上，林木渐渐稀疏，眼前风景渡入开阔的平原草地，灵气浓郁如实体，黏在身旁，思维也变得清晰。草地生长许多花草，在夕阳之下附上一层单薄红纱，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这是灵药园，要什么草药你都可以来这里找找，当然，要和管理员吱声。” 段雪歌呆呆地望着眼前美景，忽然头上散下一层绿荫，四周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 “小沈，怎么有空来了？还带了个小娃娃......收徒啦？” 身后突然现出一棵苍天巨树，树身粗壮，气根随风飘荡，高冠齐天，雄伟无比。 “万老消息真是灵通，我们刚刚才谈到你呢，”沈凌抬头笑着应答，一手揽过还在发愣的段雪歌，“雪歌，这位便是灵药园的管理人，万永年万前辈。万老，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段雪歌。” 段雪歌用尽全力地仰头看向树冠，身体绷得笔直，大声喊：“万前辈好！” 大概是乐到了，树叶沙沙作响。 说来也奇怪，明明是早春时期，眼前巨树的树叶却如在秋日般金黄，隐隐约约如有细沙流动，美不胜收。 “这孩子也是个纯真性子啊....”万永年话语中带着几许怀念，“不像你，皮得很。” 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落下，悬浮在段雪歌面前，叶片如阳，闪烁着金光流沙，辉映着天光万色。 “万老这是？”沈凌看着那片金黄色的叶子，挑眉，难掩面上惊讶。 “这片叶子，就当是我给这小孩的见面礼了。” “我当年怎么没有这个见面礼...”某位剑圣酸溜溜地说。 万永年气笑了，即使是树身，也可以看出这位老先生的无奈，“你当年薅了多少片，自己还不清楚吗？” “哈哈...”沈凌笑着揭过了这个话题，一敲段雪歌的头，“好了小雪歌，快向万前辈道谢。” 小孩才反应过来，伸出双手，那金色叶片散发着柔和的橙黄色光芒，缓缓落在他掌间，炽热温暖，似乎蕴含着无限生机，段雪歌抬头，脆生生地喊道：“谢谢万前辈！” “哎，”一树金叶沙沙作响，“年轻真好啊，和年轻人相处，我也连带着年轻了几岁。” “万老，按种族的寿命来换算，你不也是年轻人？”沈凌揉着段雪歌头发，轻笑一声。 “是啊...好了好了，你们去忙吧，我回去了。” “万老慢走。” 沈凌又一敲段雪歌的头。 “万、万前辈慢走！” 眼中巨树瞬间消失，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只有感受到手中的落叶传来的暖意，段雪歌才能相信刚才一切的真实性。 接着，又有人牵起他的手。 那手温暖如阳，尽管练剑多年，却无生茧，仅仅只是有些许粗糙。 “好了，走吧，距离峰顶还有一小段距离。” 还在码字的鲨鲨 勤劳又勇敢的鲨鲨族族长，为了大家的幸福码字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华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