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会褪色》


 第1章 相遇

    多年之后，杨沐天蜷缩在宿舍的床上，望着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的电风扇陷入了沉思。


    思绪回到了2013年5月的一个午休结束时，杨沐天刚从书桌上起身，眼睛还尚未完全睁开，


    没有戴眼镜的沐天看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像打了马赛克一般。忽然，沐天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只沾满灰尘的手从书桌上拿走自己的水杯，不料，那个男生手一滑，水杯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沐天气不打一处来，连眼镜都坚定得能，“你为什么拿我的水杯还将水杯掉到地上？”男生挠挠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想要帮你接杯水，不成想，手一滑就掉了。”沐天生气地说：“你会这么好心地帮我接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男生委屈且有些生气地说：“不就是水杯掉了吗？至于生气吗？真是狗咬吕洞宾。”


    听到最后一句话，沐天更生气了，说：“你骂我干什么？”男生刚要说话，被沐天的同桌程笑打断了，说：“沐天刚睡醒，还有起床气，不要再说了。”男生像是找到了台阶，他顺势给杨沐天解释说：“我这打完球回来，想着帮你打杯水，不成想却好心办坏事了，抱歉啊。”  男生叫李军光，是杨沐天的前同桌。初二刚开学时，一次然偶的机会，李军光和杨沐天成为了同桌。在此之前，他俩虽是一个学校的，但是谁也不认识谁。“哎，你叫啥名？”李军光戳了戳杨沐天的胳膊问道。“我......我叫杨沐天。”杨沐天红着脸说。“你家是哪里的？”“我是杨家庄（地名）。”“你不是当地人，为啥跑这么远上学呢？”杨沐天羞涩地说：“因为我父母打听过了，说平乐一中的教学质量好，将来能考上一个好高中。”李军光刚要开口说话，只听到讲台上传来老师的呵斥声：“第五排靠窗户的同学请不要再说话了，现在是上课时间。”李军光只好就此作罢，拿起了书本装模做样地看着。


    杨沐天长了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圆圆的脸庞，水灵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性格温和。只可惜，原本能拥有美貌的她，因暑期在家看了一个月的电视，不料眼睛近视，被一副厚重的镜片遮住了好看的眼睛，再加上她的脸上长有点点雀斑，使她白皙的皮肤上有了痕迹，可以说是既美丽又丑陋，时而好看，时而难看。这些因素使得她从性格温和变的性格内向，不善言谈。


    李军光初次和杨沐天打招呼，杨沐天就脸红了。这让李军光感到很诧异，居然有女孩儿和我讲话会脸红，这是多么娇羞的女孩儿啊，和他之前认识的女生不同，这是他第一次见女生脸红。


    这让李军光感到很好奇，想和杨沐天多说几句话，想看她脸红的样子，成为同桌一周后，杨沐天和李军光变得熟络了，他俩一起学习，一起背书，一起玩耍。逐渐地，杨沐天觉得李军光也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学生，对他没有那么反感了，甚至有一些好感。


    李军光个头中等，175cm左右，胖瘦中等，方圆脸，短碎发，双眼皮，喜欢眯着眼睛，抿嘴微笑，性格大大咧咧，幽默风趣，善良，仗义，乐于助人，人缘好，朋友多。


    每天上课时，李军光总想和认真听讲的杨沐天说话，可是又担心影响杨沐天学习。在李军光心里，杨沐天是认真踏实，努力学习的好学生。原本害怕学习的李军光在杨沐天的带动下，也有了学习进步的趋势。有时他会克制自己上课说话的**，只是静静地看着杨沐天，这一行为有时会把杨沐天吓一跳。李军光喜欢看杨沐天笑，李军光是乐天派，他觉得人活在世上，应该乐呵呵的，而不是愁眉苦脸的，所以，他总是想办法，找机会逗她开心，他喜欢逗她笑，他认为能把一个不爱笑的女生逗得哈哈大笑很有成就感。


    在一次历史课上，老师让同学们背历史书上的知识点，趁老师不注意时，李军光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瓜子，对杨沐天说：“我不想背书了，我给你剥瓜子吃吧。”杨沐天说：“好”。一句简短而又肯定的话语，让李军光听了很高兴。于是，李军光一边听杨沐天背书，一边给她剥瓜子。快下课时，李军光小心翼翼地将剥好的瓜子放在纸巾上递给杨沐天。眯着眼睛面带微笑地对杨沐天说：“你先猜一下这些瓜子有多少颗，再数一数，嘿嘿。”杨沐天笑着说：“猜对有奖励吗？让我数一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九十六颗。九十七颗、九十八颗、九十九颗。”哇，居然有九十九颗瓜子，这是有什么寓意吗？”杨沐天笑着问他。李军光会然一笑说：“我要和你成为长长久久的好朋友，你愿意吗？”杨沐天开心极了，说：“我愿意，我也想和你成为长长久久的好朋友。”李军光说：“那我们拉勾。”杨沐天说：“好。”于是，他们两个就用小手指拉勾，嘴里说着童年的歌谣：“拉勾上吊，一辈子不许变，无论何时都是好朋友，谁变谁是小狗。”在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拥有着简单且纯洁的友谊。


    一周后，因老师多次发现他们两个上课说话，就把他俩调开了，虽然他俩做同桌的时间仅有两周时间，但是他们两个已有了约定，要永远做好朋友。


    调换位置后，程笑和杨沐天成为了同桌。程笑，作为八年级2班的学霸兼班长，让曾经在小学阶段是前三名的杨沐天顿感压力，面对如此威严的程笑，杨沐天心想，恐怕往后开心的日子不多了，上课要被人管着了。但她转念一想：和班长成为同桌也不是坏事，可以多向她学习，也可以多一个好朋友。很快，灰霾的心情被阳光驱散。


    杨沐天和程笑成为同桌之后，发现程笑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近人情，她虽然在管理班级纪律时冷酷无情，但是课下问她问题时，她会很热心地讲解，而且还会告诉你做题方法，这大概就是学霸的胸怀吧。至于李军光，下课之后和男生们打打闹闹地，偶尔来问候一下杨沐天，和她俩（程笑、杨沐天)聊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杨沐天得知程笑和李军光是小学同班同学，李军光说：“以后我们三个就是好朋友了，大家要一起玩，互帮互助。”

 第2章 相识

    烈日炎炎，蝉声鸣叫，电风扇呼呼地吹着，为学生们吹来了丝丝凉意，吹来了炎热且枯燥的期末复习阶段。


    考试结束后，他们迎来了盼望以久的暑假，学生们各回各家，为即将到来的初三作准备。他们心里都清楚，初三是一个小小的分水岭，至于能不能考上高中，就要看他们是否努力。


    李军光放假回家后，到他家的门店里去帮助他父母干活，他的父母在镇上开了一家生鲜店，店里卖有新鲜蔬菜和新鲜肉类。李光军的父母每天都乐呵呵的，为人爽快，热情，附近的居民都喜欢到他家的生鲜店购买食品，这使得夫妻二人每日都早出晚归。每天天不亮，都要开着自家的面包车到鲜肉厂去进货，再到菜田里去购买农民伯伯早晨刚采摘的新鲜蔬菜。


    李军光看着他父母每天忙碌的身影，心里就想着利用暑期多帮助父母，而他的父母则是想着孩子的学习成绩就不好，应该多利用暑期复习，为初三作准备。一日，李军光早早地起床来到店里帮他父母，摆放物品，他将父母拉来的货物一箱一箱从车上搬下又抬到店里。再加上天气炎热，不一会儿，李军光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他的父母看到他头发里的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的父母想着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长大了，知道孝顺父母，帮父母干活，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可是又转念一想，和他同龄的孩子估计这会儿正上着补习班补习功课，而自家的孩子却在这里一箱一箱地搬货品，脸上不禁显露出淡淡忧伤。李军光机敏地捕捉到了他父母的情绪变化，放下手中的货物，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未等他妈妈开口，他就说：“妈，您不用担心我的学习，等上午忙完了，我就回家学习，我要考上县城一高。”是啊，作为平乐一中的学子，他们的目标就是要考上当地最好的一高，为日后的高考铺路。杨沐天的学习成绩比他好，肯定能考上县城一高的，这一点，李军光心里自然也很清楚。李军光不想和杨沐天分开，他想和她去一个高中上学，所以，他有了主动学习的动力。


    从店里回到家之后，李军光拿起了数学试卷准备做题，做着做着，遇到了不会的题，他心想，这要是在学校就好了，还可以利用课间请教老师同学或是杨沐天，还可以借着请教问题的空隙多和她聊聊天。在李军光心里，他也不清楚他对她是什么情感，他只知道，只要能和杨沐天说说话，他就心满意足了。一想到杨沐天，他就忍不住要打开电脑，登录□□,看看杨沐天是否在线。即使他心里还没有想好要和她说什么，但是他依然迫不及待地翻看好友列表，寻找她彩色的头像。他将好友列表翻看了两三遍之后依然未看到她上线，他激动的心冷静了许多，顺手打开了□□音乐，点击热门歌曲，只听到从音箱里传来“我们还是朋友，是那种最遥远的朋友。你给过的温柔，在记录之中，全部都保有......”他的耳朵里听着这首歌，心里却在期待着她早点上线。他点进去了她的□□空间，看看她的说说，看看她的农场，最后看到了她的留言板。他想要给她留言，“留些什么呢？”他自言自语道。他看了一眼日期，今天是2013年7月28日，再过12天就是他的15岁生日了。他想邀请她来参加他的生日聚会，那就给她留言：2013年8月9日是我的十五岁生日，你一定要来参加哦！记得中午12：00之前先到我家，我们再一起去饭店。他心想：只邀请他一个女生来不太恰当，她也没有伴，再邀请她的好朋友程笑也来参加吧。于是，他就找到程笑的头像，给她发消息说到时候来参加他的生日聚会，让她给杨沐天也说一声，到时候她俩一起来。之后，李光军又邀请了他的好哥们。为了见到她，他精心筹划了这次生日聚会，花光了他为数不多的压岁钱。


    几天后，他看到了她的回复：好的，我会参加的。虽然只有七个字，但他却很开心，每天都在数日子，期待着生日当天。


    杨沐天看到李军光将要邀请她去参加他生日的留言时，内心喜悦，这意味着，她可以见到他了。在炎热的暑期，杨沐天每天窝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做题，或者就是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上的风扇在一圈又一圈地旋转，脑海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有时会想到在学校的生活，想到有同学和她一起聊天，一起玩，还会想到李军光会逗她开心。所以，当她看到他的留言时，她是开心的。她要和她的父母说，让她的父母带她去商场买礼物。杨沐天的父母想着自己的女儿终于开口说要出门了（毕竟从放假到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父母也不扫兴，当天傍晚吃完晚饭就带着杨沐天去逛商场了。到了商场之后，东逛西逛也不知道买什么好，水晶球？八音盒？布偶？这好像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礼物。衣服？也不知道他的尺码，这个年纪送衣服也不合适。走着走着，他们看到了帽子店，杨沐天眼前一亮，说：“妈，我们进去看看吧，要不就买顶帽子吧，棒球帽也挺好看。”杨沐天试戴了好久，终于挑了两顶她认为好看的帽子，一顶送给他，一顶她自己戴。买完帽子之后，杨沐天又到礼品店精心挑选了一个图为在深蓝色星空下红色玫瑰花正在热烈盛开的精美手提袋，顺带又买了张星座为狮子座的贺卡，他是狮子座，她想要给他写生日贺卡。


    距离他生日的前三天，杨沐天联系了程笑，两人商量着给他庆祝生日的事情，说着到时候在哪里见面。言语中既有和程笑见面的欣喜，更有见到李军光的激动。


    距离他生日的前两天，杨沐天在衣柜里翻箱倒柜地挑选合适的衣服，她试了一件又一件，试的满头大汗，最终决定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距离他生日的前一天，杨沐天坐在书桌旁，她拿出贺卡刚要动笔写，又担心写错，于是拿出草稿纸，先是在纸上写下了“生日快乐，祝你万事如意”，她又觉得这样写过于简单，又加上了一句“我们要永远做朋友”，似乎还不够，她又想到了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当时年纪的她对这句话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好听且时髦，就写了下来，她认真的端详着自己写下的这几句话，似乎还不错。她就将这几句祝福语工工整整地抄写在贺卡上，内容是这样的


    TO：李军光


    生日快乐，祝你万事如意！


    我们要永远做朋友，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你的好朋友：杨沐天


    2013年8月11日


    写完贺卡之后，她又读了一遍，看着自己一笔一画写的字，还写有当下流行的语句，她满意地笑了。她将贺卡放在礼品袋里，和帽子放在一块儿，想象着明天将礼物送给他，他收到礼物看到贺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表情淡然还是开心的笑呢？她还想着这么久没见面，再次和他见面会变得陌生吗？见面之后和他说什么呢？她一连想了好几个问题，使她愁眉不展，她赶快摇摇头，想要将这些杂乱的思绪驱散，她劝慰自己说，不要担忧十分钟之后的事情，做好眼前的事情最重要。她将礼物收好放在桌子上，拿起浴巾就去洗澡间，她要洗洗头发，她想着在见到他之前将自己收拾地漂亮一些。


    终于到了他生日的这一天，杨沐天早早地醒来，穿上了那条领子上带有花边的白色连衣裙，用木梳梳了自己黑色的长发，提前一天洗的头发既不毛躁，也不油腻，而且还很柔顺，她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原本就皮肤白皙的她在白色连衣裙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净了，如黑色的锦缎一样光滑柔软的头发散落下来刚好在胸部的位置，穿上连衣裙的她是那么的纯真、干净、温婉，连她自己都被自己温润如玉的气质和美貌吸引了，她发现自己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一面，她满意的笑了。


    她收拾完之后，简单地吃了早饭，拿了太阳伞和背包就出门了。杨沐天在公交车站牌那里等了10分钟，公交车终于来了，她看到车上人很多，座无虚席，她挤上了车，无奈只能站在黑色的人群中等车开到李家镇上。虽是上午，但太阳依然毒辣，连吹来的风都是炎热的。她的汗珠一点点的渗出来，打湿了她的头发。在拥挤且幽暗的空间里，车上散发着空调久未清洗的味道，乘客的汗味，有时还会传来阵阵脚臭味。同一条公交车线，同样的路程，平时乘车去学的她并不觉得漫长，可就这一次，她感到了遥远。终于到站了，一下车，她感受到了凉爽的风吹来，车外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她抬起头，闭上眼睛，张开双臂，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她拥有辽阔的天地，新鲜的空气，明亮的阳光，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心。她站在阳光下，静静的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也不觉得太阳火辣了。


    从李家镇到李军光的家里还有10里地，这一段路程，车少。有时，等十多分钟就能等到车，有时，等一个小时也不见一辆车。杨沐天等了一会儿，没有车来，她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步行，她觉得，原地等待不如主动向前。因为要去见他，即使天气炎热也在所不辞。她撑着伞在阳光下行走，她看到道路两旁的玉米苗已长高，蝉的鸣叫声从远处传来，她一边走一边期盼着会有车经过，无意观察周围的风景。她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像程笑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被太阳晒的迷糊了产生了错觉，那人见她没反应又喊了一声，她回头一看，天呐，这也太巧了，居然是程笑！只见程笑上衣穿了件白色短袖，下装穿的是浅蓝色牛仔背带裤，梳了高马尾，骑在自行车上，干练又飒爽。程笑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下了车推着车向她走来，笑着对她说：“杨沐天，真是太巧了，没想到我取完蛋糕回来能在这里遇到你，你是不是没有等到车才步行的？”杨沐天咧着嘴笑着说：“就说班长聪明，什么也逃不过你闪亮的眼睛。哈哈，真的好开心，我们可以在这里碰上。”程笑说：“来吧，坐到后面。这么热的天，剩下的一段路我带你。”杨沐天说：“程笑你真是太好啦，谢谢你，我也可以帮你拎蛋糕，我们换着骑车，你也可以休息休息。”程笑说：“好呀，你坐上来，我们就出发咯！”一路上她俩有说有笑，说着各自的暑期生活还有身边发生的趣事。有了好友的陪伴，使她感觉不再孤独。


    今天是李军光的生日，他早早地到餐馆再次和老板确认预留的包间，椅子是否充足，餐具是否齐全，餐巾纸是否准备等一系列详细事情。一一确认完之后，他又和老板要来了菜单，点了些菜，让老板先准备着并嘱咐老板说：“老板，等中午我们人都来了再上菜，谢谢您”，活脱脱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9点多钟，他的好哥们小朱、小陆、小刘、小郭等7个人陆陆续续地到了他家，他们用男生之间独有的方式互相打了招呼，性格不同，打招呼的方式也不同，有的是碰拳，有的是“你踢我一脚，我踢你一脚”这样踢腿的方式，还有的“用手搂着肩膀，用脚绊倒”式，更有甚者是“你追我跑”式......总之，男生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千奇百怪，即使偶尔发生了矛盾，转眼间又会和好。


    十一点左右，李军光估摸着她俩该到了，便出门去看。他往路口望去，空荡荡无一人，再一眨眼睛，看到杨沐天和程笑手牵手向他家所在的方向走来。（因程笑李军光他俩是小学同学，两家离得近，程笑自然是知道李军光他家的位置。）他看到她俩很有默契的迈着相同的步伐，一个穿裙子，一个穿裤子，说说笑笑地向他走来。他一眼就认出了许久未见的杨沐天，发觉她更加漂亮了。穿白色连衣裙的她走在阳光下就像童话世界里的公主，多么纯洁、美好。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和她手牵手并肩走在阳光下。她俩看到了他，冲他打了招呼，将各自的礼物送给他，程笑给他买了水果蛋糕，祝他生日快乐，杨沐天将礼品袋送给他说：“送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他们看看表快到12：00了，起身一同前往餐馆。


    餐馆老板看到他们十个人过来了，就知道要上菜了，等他们入座之后，服务员将菜一个接一个地陆续端上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荤素凉热一应俱全，有女生们爱吃的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还有男生们爱冒险吃的炸蚕蛹、炸蚂蚱等奇怪食物。席间，李军光和大家聊天时有意无意地就会看向杨沐天，杨沐天也会在他讲话时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认真地倾听。李军光吃到好吃的菜还会在不经意间转动转盘示意让杨沐天尝尝眼前的菜，杨沐天也会很配合地品尝他推荐的美味。程笑看大家将菜都吃的差不多了，说：“让今天的主角给我们切蛋糕吃”。大家一致赞同。程笑将蛋糕放在李军光的面前，小朱给李军光戴上生日礼帽，杨沐天将蜡烛插在蛋糕上，小刘负责点蜡烛，一切准备好之后，大家一起唱了生日快乐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李军光闭眼默默地许愿，谁也不知道他许的愿望是什么。吹灭蜡烛后，他就开始切蛋糕，他想要将第一块蛋糕给杨沐天，他说了句：“女士优先”，顺手将蛋糕递给了杨沐天，将第二块蛋糕递给了程笑，接着分给他的好哥们。吃饱喝足之后，小陆提议说大家一起玩游戏，他带着大家一起玩了“动物园里有什么，花园里有什么”逛三园的游戏，如有人回答重复或在5秒钟之内回答不上来就要接惩罚，做运动或者唱歌等项目。大家开心地玩着游戏，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散场之后，大家各自回家。李军光和程笑送杨沐天去站牌等车，像是算好了时间，很快就驶来了一辆公交车，杨沐天坐上车之后向他们说：“开学见！”


    到家之后的杨沐天像往常一样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醒来之后已是上午，她穿着拖鞋嗒嗒嗒地走出家门，向远处望去，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际，街上一个行人都不见，大概是被火辣的太阳晒得躲回了家。就这样，日子平静的一天又一天地度过，她在平静的日子中期待着开学。


    不知杨沐天的父亲在哪里听说了考高中回户籍地会好考一些的谣言，一下班，就匆匆忙忙地往家赶，温和地问杨沐天：“沐天啊，这开学后就要升初三了，对考高中有没有把握？”沐天心想，平时严厉的父亲很少这么温和地关心她，今天这么反常，让沐天感觉很诧异。沐天支支吾吾地对父亲说：“还......还好,老师说只要我保......保持住，考高中没有什么问题。”父亲说：“要不你先去我们这儿的初三借读一个月，看看效果怎么样，我已经和学校的老师说好了。”杨沐天震惊了,心想：“天呐，这哪是商量，分明是通知，怪不得今天语气反常，唉，父命难违，去就去吧。”杨沐天耷拉着脑袋，问：“我什么时候去？”父亲说：“明天早上8点到学校上课。”

 第3章 相知

    杨沐天坐在陌生的教室里，看着周围陌生的脸庞，竟发现无一认识的人，原本还希望能在当地的初中遇上自己的小学同学，看来是让杨沐天失望了。无奈只好拿起书本看书，脑海里却在想着平乐一中的同学和老师。自从李军光的生日会结束后，还说着开学见，这什么时候能见呢。家里的初中比那边的初中开学早一周，这一切太突然，就像是做梦一样。


    平乐一中开学了，李军光到新班级报道之后，在公示栏上找杨沐天的名字，发现她在九三班，他去班里找她，竟没有看到她。他去问老师，得知她已请假，具体什么原因连老师也不清楚。他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班里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一切都太突然，他看着桌子上为她准备的封面是星空的笔记本，脑海里却在想她发生了什么事，是生病了？家里出变故了？还是她本人失踪了......他在脑海里幻想了许多可能发生的事情，唯独没有想到她会转学，他焦急万分，每天也无心上课，只期盼着周六休息能用上电脑联系她。


    原本就内向、安静的杨沐天坐在陌生的教室里，内心只想着学习，只有学习能缓解她的不适感，更何况初三阶段，大家都想着好好复习，考上目标高中。到了周六，杨沐天可以使用电脑了，她到李军光的空间里留言，告诉他：我的爸爸让我转学了，手续还没完善，希望我还能回到平乐上学。李军光看到留言后，脑海中“嗡”的一声，回复她：哦，这样啊。希望很快还能见到你。


    杨沐天在学校里找到了玩伴，每天一同上课、吃饭、回家。时间像自行车的车轮，滚滚向前，毫无停息。日子一天天地向前，学子的复习内容一天天增多，她的脑海里偶尔会想到李军光，其他时间都被复习内容所占据。体育中考时间临近，她每天还会进行大量的体育锻炼，800米跑、跳远、篮球运球过杆等项目。她是害怕800米跑的，每次跑之前她都腿脚发软，心跳加速，在距离终点还有100米的时候是她最难熬的时候，此时的她已感受不到腿脚的存在，她脑海里会想到李军光在终点等他，她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他成了她的精神支撑。每次跑完之后她都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脸被身体里沸腾的血涨的通红，甚至变成了紫檀色，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淌，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同时她也会感谢自己坚持跑下来并且时间控制在满分的范围内的欣慰。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跑步的时候会想到李军光，可能他是她最重要的朋友，也可能是他们现在分开了，她很想他。


    到了中考这天，因她的学籍未能成功转回户籍地，无奈她还得到原来的学校考试，这对她来说是件开心的事，因为她又可以见到他了，而且还有希望和他共上一所高中。她将这一好消息留言告诉他，他看到了之后满心欢喜，他更加努力的学习，他要和她上一所高中。


    在林荫小道，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过，传来树叶沙沙的声响，像是在表达他的欣喜之情。“嘿，杨沐天，好久不见。”时隔一年，他又见到了她，李军光发觉杨沐天比之前更加苗条了，大概是初三的体育锻炼和复习生活使她变得消瘦了，相比之前胖胖的可爱的样子，此时的她更窈窕淑女。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依然是他最珍视的人。


    “考完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等成绩出来吧，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杨沐天微笑着说。


    “希望咱俩能到一所高中，我也尽力了。”李军光眼神坚定地说。


    “不管怎么样，都考完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耐心等成绩出来。”杨沐天安慰他说。


    两个人边走边说，诉说着这一年来各自的生活以及对对方的想念。


    成绩出来了，他俩得知自己都考上了育津一高，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到了开学的前一天，他俩才得知没有在一个校区。杨沐天在新校区，李军光和程笑在老校区。新校区和老校区相隔5公里，需要乘坐601公交车才能到达，命运似乎总是在捉弄他俩，处处阻挠他们。育津一高因管理严格而出名，学生们在学校不得带手机，学校实行大小周制度，单周休半天，双周休两天。


    开学这天，学生们拖着重重的行李到了各自的宿舍，家长为自家的孩子铺好床之后，到餐厅充了饭卡，给自己的孩子留下了两周的生活费就离开了。学生们到了教室，认识了新同学，从农村出来的杨沐天面对比初中大两倍的新校区，面对宏伟的教学楼、崭新的教室以及周围从市区里来的而且衣着名牌的同学，杨沐天看到她周围的牛香香给大家分享溜溜梅，牛香香分享了许多人，唯独没有给杨沐天，还嘲笑地说：“溜溜梅是城里的小孩儿吃的，农村来的穷学生就看看吧，哈哈哈。”听到这话，杨沐天第一次被人嘲笑，心中的自卑感就像雨后春笋般一下子就长得高高的，她沉浸在别人带给她的坏情绪中将头埋地低低的，她突然感觉到了阶级的差别，她努力安慰自己不要多想，以后不和她玩就是了。她试图去找和自己同一级别的学生，无奈她发现她新找的同学着急去认识从市区来的同学，把她远远的抛弃了。她的内心像是被谁重重的打了一拳无力还击，只能默默吞咽这种区别对待的歧视，内心单纯的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初中和高中的不同，还有市区同学沾沾自喜的高傲。此时的她多希望杨军光能够陪在她身边安慰她。


    一周之后，杨沐天找到了新朋友，她在开学第一天受到了打击，心里布满阴霾，但很快，有和她志同道合的同学靠近她，和杨沐天成为好朋友。杨沐天发现好多同学并不像牛香香一样势力，从牛香香的事件中，使杨沐天明白：人有好有坏，远离坏人，接近好人。不能用他人带来的坏情绪来惩罚自己。杨沐天还得知在这所学校可以通过最传统的方式——写信，和自己的好朋友取得联系。于是，杨沐天就去小卖部买了邮票和信封，她一笔一画地写到，


    亲爱的杨军光：


    展信佳。你在新的学校新的班级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相信以你的性格应该很快就能适应新的生活的。我在这个学校一切都好，我也交到了新朋友，她叫王沁一，她皮肤白皙，性格活泼，我俩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她会给我讲各种有趣的事情，和她在一起玩我感到很开心，等哪天介绍你们认识。对了，这周你打算怎么回家，不如咱俩一起坐车回家吧。周五放学后我在车站等你。


    你的好朋友


    杨沐天


    2015年9月8日


    周五放学，杨沐天和王沁一背着书包到车站坐车，她俩一起等杨军光来。落日余晖下，她看到他踏着夕阳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步履中透着愉快，他笑着对她说：“嗨，又见面啦！”杨沐天露出白牙，脸颊微微发红对她说：“嗨，李军光。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好朋友，王沁一。”李军光和王沁一打了招呼之后，就看到一辆706公交车到来了，正是他们回家要坐的公交车。一路上，他们几个有说有笑，只是，在聊天的时候，李军光总是会把目光落在杨沐天的身上，他想多看看她。王沁一的家先到，王沁一向她俩说了再见之后就离开了。李军光挪了挪位置，和杨沐天坐在一起。李军光羞涩地问杨沐天：“在你心里，我重要吗？”杨沐天唰的一下脸红了，说：“当然重要呀，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说完这句话，杨沐天将脸扭向了车窗。李军光听到自己在杨沐天的心里是最重要的时候，内心很欣喜，在李军光心里，杨沐天就是他的女神，谁也不可替代。在青春期荷尔蒙的刺激下，李军光感到热热的，他多想抱住她，他环顾一周，发现乘客们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睡觉，无人关注他俩。他悄悄地将胳膊伸直，搭在了杨沐天的座椅的靠背上，他想将手慢慢地落到杨沐天的肩上，又担心这一行动会吓到她，使他俩的关系出现裂痕。他慢慢地落下又迅速地抬起，杨沐天察觉到了李军光的这一行为，在杨沐天心里，她想要等到高中毕业之后再谈恋爱，她还没有想好和李军光的进一步发展，她想两人先保持友情至上，恋人未满这一状态。她扭过脸冲李军光笑，说：“你快下车了吧。”李军光顺势挠挠头说：“还真是快下车了，你是不是还得需要换乘604公交车，等你到家了发个消息。”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他们两个在学习中等邮件，等周五，日子就这样慢慢地往前走。李军光每周都攒钱，他减少买零食、饮料的次数，他想要将钱省下来带自己的女神下馆子。对手头不宽裕的学生来说，能带喜欢的姑娘下馆子是多么值得开心地事情，他带她在老校区吃了顾县小吃，旋转小火锅，砂锅米线，水煮鱼片，烤肉，烧烤等许多好吃的，他有时也会在单周休息的时候到新校区去找她，给她买一大袋零食，有面包，有薯片，有溜溜梅。在她的同学看来，李军光就是她的男朋友，给她买好吃的，带她去饭店，两人还经常互通书信，一起回家，很是甜蜜。只有他俩本人知道，他俩谁也没有勇气往前迈出一步，生怕万一连朋友都做不了，都想着等到高中毕业再说。


    高三上学期深秋的一个周五，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空气沉闷，一丝风也没有。他俩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气，杨沐天心里担心如果下雨了，去往自己家的公交车就会停运，到时候该怎么回家呢。李军光看着杨沐天紧皱着眉头望向窗外，一眼就看出了杨沐天的担心，安慰她说：“没事，你还有我呢，如果实在没有车回家了，我给我爸说让他送你回去。”杨沐天心里觉得麻烦他的父母不太合适，但是也别无他法。到了换乘的车站，李军光陪杨沐天等公交车，左等右等未见有公交车，天越来越黑了，感觉大风雨不久就要来到，李军光的内心比杨沐天还着急，他不希望她被淋着。他见再等下去也无果，就拉着杨沐天的手腕说：“走，先去我家，我让我爸爸送你。”杨沐天跟着李军光跑到他家里，李军光见自己的父亲不在家，加之时间紧，他当即决定要骑车送杨沐天回家。杨沐天也没多想，就坐在了电动车的后座，李军光想要快点骑，希望能在下雨前给杨沐天送回家，他将速度开到最快，杨沐天坐在后座上感觉胆战心惊，对李军光说：“你不用太着急，注意安全。”李军光对杨沐天说：“你抓紧我的衣服，别掉下去了。”在确认杨沐天抓紧他的衣服之后，他好像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在车多的公路上带着她驰骋，他想要在下雨之前多走一段路。突然，狂风起，树枝摇曳，豆大的雨珠急促地从天上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地面，打湿了他俩的衣服。李军光将车停在路边，环顾一周只看到高高的树木和往来的车辆，并没有发现可以避雨的地方，他只得拿出双人雨衣穿上，让杨沐天钻在雨衣后面。他们骑上车继续赶路，李军光想要快点将杨沐天送回家，不想让她淋雨，他就加快了骑车的速度。杨沐天躲在雨衣下面，她什么也看不见，听到周围哗啦啦的雨声，汽车的鸣笛生，沙沙的风声。他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感觉周围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她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她的手揪着他的衣服，她听到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强有力的跳着，她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温暖以及被人呵护的感觉，还有在这一小方雨衣下的安全感。她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等到高中毕业就和他在一起。


    冬天的夜晚很快就降临了，杨沐天在车站等李军光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站在路灯下看着一片片的雪花跳着优美的舞蹈从天空中降落，她冷的既跺脚又搓手。李军光从雪地中走来，看到杨沐天冻的红彤彤的脸蛋，白里透红，甚是好看。“我这一路走来，身上热得都要融化了，快用你冰凉的手给我降降温。”李军光一边说一边拉起她的手，他看到她冷的动作，就想要给她暖手。杨沐天也笑着说：“给你，看不把你冻成冰棍，哈哈。”他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轻声地对她说：“对不起，让你受罪在雪地里等了这么久，下次我早点出来。”当他们双目直视的时候，看到对方的脸颊都红扑扑的，不知是冷的还是害羞。杨沐天羞涩的低下了头，赶紧说了句话来打破此刻暧昧的氛围，“哦，对了，我每次都看到你露着脖子，大冬天也怪冷的，就给你买了条围巾，你快试试好不好看。”她一边说一边顺势将手从他温暖的手里挣脱出来。她拿出围巾踮起脚尖给他围上，他看着她贴心的举动，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昵地对她说：“等到高三毕业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你。”杨沐天轻声地对他说：“好。”嘀——嘀——公交车来了，她挣脱了他，快速地跑到了车上。


    冬去春来，大地脱去了灰色的外衣，换上了带有花花草草的新衣，仿佛在向即将迎来高考的学子们说：“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们也会穿上自己编织的新衣。”距离高考还有100天的时候，杨沐天迎来了她的18岁生日，周五放学后，李军光组织了他俩共同的好友陪杨沐天过生日，在生日晚宴上，他愉快地对大家说：“还有100天就高考了，祝福我们都能考个好成绩，也祝福我和杨沐天的关系能够更近一步。”“哇哦，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呀，还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哈哈哈”。过完生日，杨沐天未赶上回家的公交车，晚上住在了程笑家里，她俩躺在床上谈着对未来的畅想。迷迷糊糊中，杨沐天听到了程笑说：“看到你俩开心，我就开心，你们要尽快在一起哦”。第二天早晨，李军光约了她俩来他家吃早饭，李军光精心为她俩煮了溏心蛋，还加了适量的冰糖，看着碗里光滑饱满的蛋白，轻轻地咬上一口，金黄的蛋心微微渗出，伴随着甜甜的汁液咽下，软嫩香甜，回味无穷。杨沐天幸福地说：“真是太棒了，这是我从小到大吃到的最好吃的溏心蛋了，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听到女神的肯定，李军光得意洋洋地说：“哈哈，谢谢夸奖，我这是第一次做。”程笑补充道：“看来真实用心了。”


    在漫长且疲惫的100天内，学生们都紧张地投入到复习当中，他们在与时间赛跑，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李军光和杨沐天写信的次数变少了，他们都知道对方在努力地学习，都希望在这最后的冲刺阶段能多学一个知识点，多提高一分。在往后的日子里，他们连聊天的内容都是互相提问英语，互相背语文课文。


    蝉鸣声响，一年一度的高考开始了，大街小巷挂上了“祝福高考学子凯旋而归”“尽力无遗憾，轻松战高考”等振奋人心的红色条幅，一些爱心商家在通往考场的路上为学子们准备了一瓶瓶矿泉水和一把把小扇子，一位位英姿飒爽的警察叔叔穿着制服站在马路上疏通交通，方便考生尽快到达考场，一辆辆往来的车辆自觉收起了喇叭，为考生们营造一个安静的考试氛围，考场外，学子们的爸爸妈妈在等候，他们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祝愿我家孩子考个好成绩”等话语。杨沐天和李军光在进考场前，互相加油打气，互相鼓励对方说：“放平心态，你一定可以的。”


    铃声响，广播里传来“考试结束，考生停止答卷”的声音，所有学子停笔起立，待老师收完试卷之后，考生立场。有的考生因自己未做完哭着走出了考场，有的考生满意的离开，还有更多的考生是面无表情的离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考的分数能不能上心仪的大学。李军光在大门口看到杨沐天面无表情缓缓地走出来，鼓励她说：“没关系考完就轻松了，说不定你的成绩出来之后会让你很满意，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成绩出来再说吧。”杨沐天听到李军光对他的鼓励，眼眶中泛着泪光：“谢谢你的安慰，你也回去多休息休息。领通知书的时候见。”

 第4章 向前

    回到家之后的杨沐天心神不宁，她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成绩，为了转移注意力，她报了驾校去学车，每天早早地骑车到驾校练车，认真学习驾车的知识点，顶着烈日，一趟趟的练习驾驶技术。


    相反李军光这边，自从高考结束之后，他和他的朋友就放开了玩，似乎是要把这几个月欠下的玩闹一次性地补回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他和他朋友们经常约着去打羽毛球、打台球，打游戏，吃饭、喝酒、唱歌，他们认为自己高考完之后就放飞自我了，肆无忌惮的玩闹。


    一天夜里，李军光和他的朋友像往常一样出去吃烧烤，他们喝了酒，在席间，李军光开心地说：“高考成绩就要出来了，我可以和我的女神表白了。”他的朋友们齐说：“恭喜光哥能和自己的女神在一起，让我们今晚不醉不归。”他们边喝边唱边跳，很是开心。天公不作美，有雨水滴落到他们的脸上，烧烤店的老板对他们说：“下雨了，你们早点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他们几个男生在路上又说又笑又跳，整条路上仿佛他们才是王者，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的胆子也很大，畅谈着对未来的憧憬，有人说：“我要做生意，到时候带你们一起挣钱。”有人说：“我要到世界各地旅游，一饱眼福。”还有人说：“我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长长久久。”他们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使雨越下越大，他们依然不慌乱。突然，一道亮光照来，他们被刺眼的灯光照地睁不开眼睛，世界变得黑暗了。李军光再也没有醒来，他的朋友们有的重度昏迷，有的双腿残疾，有的失去记忆，只有他，永远的离开了。事故来的太突然，就在一瞬间，原本还有大好年华的少年，就这样离开了，再也无法在广阔的天地中施展自己的才华抱负，他们像一朵朵未开的花苞，永远的凋谢了。


    领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杨沐天来到学校，她想问李军光考了多少分，当她见到他的同班同学时，问：“李军光还没有来吗？”他的同学说：“他不会来了。”“为什么？”“因为他在前两天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出车祸了，不会再醒来了。”杨沐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如同晴天霹雳，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默不作声地往回走，突然，两眼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当她从校医室醒来，她看到了她的老师和同学们，她看到了程笑，她的情绪失控了，她的泪水喷涌而出，她哭着对程笑说：“我再也见不到他了，程笑，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相信，怎么这么突然，说离开就离开了。怎么办，程笑。”程笑抱着她，任凭她的泪水打湿衣服，她想安慰杨沐天，可是，当她想到从小到大的玩伴年纪轻轻地就离开了，她也抱着杨沐天一起痛哭流涕，在场的老师和同学得知这个悲伤的消息之后，无一不为之惋惜。


    她看着他给她写的信，脑海里浮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从最初的认识到成为知己，最后还约定着毕业之后就在一起。一切的一切，在他离开的那天，都不作数了，对她来说像是梦一场，醒来之后，他就不在了。她重新读了这些信，一边读，一边落泪，直至失声痛哭，她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感觉到他就在她的身边，可是，世间再无他的音容笑貌，再无他的影子。留给她的只是两人之间的回忆，回忆越美好，留给她的情感越痛苦。


    一连几天，她都沉浸在悲痛的情绪当中，她打开电脑，听随机播放着音乐，登上□□，看着空间里的留言，她看到他给她的最后一条留言：“不管成绩怎么样，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她又一次留下了悲伤的泪水，她趴在桌子上哭了，耳边传来音响里的音乐：“你灰色头像不会再跳动，哪怕是一句简单地问候，心贴心的交流，一页页翻越多难过......”这一刻，她听懂了这首歌的意思，是啊，他的头像永远地变成了灰色。


    醒来后，她发现她的泪水已打湿了枕巾，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他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了喜欢的人，并嘱咐她往后的生活要好好活。是啊，往后的日子还很长，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一切都是未知数，但是不管是什么样子，她都会谨记他的嘱托好好生活，坚强勇敢的往前走。


    她将带着这份记忆开启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