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祁同伟，带领大家一起进步！》 第126章 沙家浜的急先锋 “瑞金同志，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事，理应相互扶持，再说了，这些问题本应该由我们纪委提出来，我只是做了一个党员该干的事儿。” 看到沙瑞金对自己由衷的认可，田国富立刻表达忠心。 他相信只要自己能把高育良拉下马，副书记省3号的位置，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田国富走后，沙瑞金坐在椅子上踌躇了一会儿，指尖在桌上敲动，似乎是下定了决定。 “白秘书，你把政协秘书长钱瑞江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到他谈。” 省政协秘书长正厅级别，这种人正常来说应该是入不了省委书记的法眼。 白秘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懈怠。 “好的，沙书记。” 没过多久，白秘书就领着钱瑞江来了。 “沙书记你好。” 钱瑞江略带沧桑的开口道，站在旁边杵着，似乎没有领导的命令他就一直站着。 （作者给大家普及一下这个人物，这个人物就是在扩大常委会上怒怼高育良的老钱！） “老钱，赶紧坐，不要站着说话了。” 沙瑞金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熟稔，似乎是在与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叙旧。 白秘书识趣的退了出去，临走前把门关好。 看着沙书记亲切称呼自己，钱瑞江也是大感意外。 毕竟，他只是一个政协的秘书长，说白了一个厅级干部能得到省委书记这样亲切的称呼，没人不感到意外。 钱瑞江作为一个被长期打压的干部，自然受宠若惊。 想一想之前的血泪史，他都感到愤恨不已。 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从来没给他好脸色，处处打压自己。 本来，他20年前就是林城的市委书记，前途应该一片光明。 但就是因为得罪了赵立春，后来被对方排挤打压，甚至被调到了政协当一个秘书长。 他堂堂的市委书记，居然被调到了政协当秘书长，这能不让他委屈吗？ 虽然同是厅级干部，但可是天差地别。 市委书记可是实权的厅级干部。 政协秘书长听起来名声很大，其实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官职，说白了就是一个虚职。 此刻。 钱瑞江受宠若惊，连忙坐到了对面。 沙瑞金面带微笑说道：“老钱，如今林城已经成了咱们汉东省响当当的名片，这些年发展得有声有色。 你20年前就在这儿当市委书记，为这座城市打下了坚实基础，所以特意请你过来，想和你好好聊聊林城的过去和未来。” 钱瑞江微微一愣，他当年虽然是林城市委书记，但是经济根本搞不上去，还是后来的李达康利用塌陷区改造，把林城的gdp搞上去了。 这些年林城发展越来越好，这都是归功于李达康，和他没什么关系。 钱瑞江谦让道：“沙书记，我以前虽然是林城的市委书记，但让林城成为汉东省的一张名片，这些可是李达康在任之后才搞起来的。” “说实话，我对林城没啥贡献。” “老钱，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我可是了解过的，以前的林城gdp在全省排最后一名。 自从你上任之后，大力发展经济，林城的gdp也是年年上升。 若不是你当年大刀阔斧发展经济，为林城打下了坚实根基，李达康后续的改革又哪有施展的空间？” 沙瑞金侃侃而谈道。 钱瑞江听罢，稍微有点汗颜，他只是把林城最后的gdp提前了两名变成了倒数第三。 怎么到沙书记嘴里他的功劳最大。 此时，他微微有点沾沾自喜。 这种成绩本不应该自傲的，毕竟李达康可是把林城从倒数第三干成了全省第一Gdp的傲人成绩。 但连沙书记都赞扬他了，再谦虚就是不给沙书记面子了，这个功劳必须要领着。 钱瑞江感慨道：“沙书记感谢您，感谢省委，没有忘记我在林城做过的贡献。” “可惜呀，自从在林城担任过市委书记之后，我就调到了政协。 政协虽然好，但是再也没有机会为汉东老百姓做任何贡献啦！” 沙瑞金笑了笑，随后说道：“立春同志当时把你调到政协，也是希望你为政协作出贡献嘛。” 提到赵立春，钱瑞江冷哼了一句：“沙书记，我这人说话很直，希望您不要介意。” “他赵立春说白了这不就是明着打压吗？好提拔他自己的人。” 沙瑞金看着钱振江快人快语，多少有点吃惊。 他在官扬干了这么多年，也接触了好多干部，从来没有那个干部说话这么直接。 这是丝毫不给赵立春面子啊。 他来到汉东，就是听说钱瑞江和赵立春恩怨大，所以才想见见这位秘书长。 这何止恩怨大，简直是不共戴天了。 这一刻，沙瑞金算是弄明白了，为什么赵立春要把他调到政协去了。 这种明着都敢和自己对抗的人，不调到政协去，还留着干嘛？ 但是，这么刚的性格，正好适合成为他沙家浜的急先锋。 沙瑞金清清嗓子道：“立春同志用人这方面的确是……存在一些值得反思之处。” 他顿了顿：“干部选拔本应该严格按照组织程序，挑选德才兼备的人员。 可是在某些时期，汉东出现了不少带病提拔的人。 提拔这些人不仅寒了实干着的心，也给政治生态造成了严重破坏。” 钱振江微微点头：“沙书记，您说的对！我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很多被赵立春带病提拔上来的干部，前赴后继的贪腐，最后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我们这一届省委，自然不会犯赵立春同志的错误。” “上一次我们省委冻结128名干部的人选，就是由此考量，绝对不会让那些溜须拍马，带病的干部入选。” “同时，对那些兢兢业业在岗位上干了好多年，没得到提拔的人，组织上也会重新考察，委以重用。” 钱瑞江本来死寂如灰的一颗心，此刻出现了久违的波动。 他知道该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要是不把握住，这辈子也就是一个政协秘书长了。 第127章 咱们汉东太需要讲真话的同志了 有许多干部老老实实的，就是因为不会送礼，在原地一直踏步。 还有一些干部溜须拍马是所谓的自己人，年年高升。 就比如，公安厅厅长祁同伟。” 钱瑞江因为和赵立春恩怨极大，所以天然的憎恶这一派系的人。 此刻举例，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祁同伟，这位汉大帮的急先锋！ “老钱，你展开说说。” 沙瑞金面带笑容，似乎对这个话题极度感兴趣。 钱瑞江神色一动，随即恢复如常，他果然猜的没错，沙书记早对汉大帮不满。 “沙书记，纵观祁同伟的履历，差不多两年就升一个台阶。 这升职之路堪比坐火箭，难道祁同东伟真的本事过人？ “记得我到政协那些年，有位老部下酒后吐真言，说京州公安系统早流传‘跟对人比干实事管用’。 你再会做事，也没人家关系来的硬。 表面上看，祁同伟缉毒立功、政法系统履历漂亮，可仔细咂摸，哪个岗位不是和赵家沾亲带故？” 钱瑞江说这些话时，丝毫没带顾忌。 既然沙书记让他展开讲讲，那他就不会有所顾忌。 敞开大胆的讲，反正有沙书记兜底。 沙瑞金敲了敲桌子，语气略带严肃道：“老钱，你这话一针见血！祁同伟的火箭升迁路，根子上就是‘拉帮结派’的毒瘤在作祟！ 表面看是个人钻营，实则是‘小圈子’在搞权力私相授受。 某些人把公权力当筹码，把干部晋升当交易，打着‘培养自己人’的旗号，行结党营私之实！” “上次的省委常委会议，讨论干部人事制度改革，对这些腐败问题我也是头疼不已，上次我邀请了陈老，他给班子上了一课，这股歪风邪气明显有所好转。” 钱瑞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沙书记会请陈老去常委会议。 他一个边缘人物，这些年彻底躺平了，所谓的常委会议，他早都不关心了。所以很少打听官扬八卦。 据他了解。 省委常委会议，一般都是省委常委才有资格参加。 许多副部级都没有资格参加，此刻听到陈老可以参加，他自然惊讶不已。 沙瑞金讳莫如深道：“但是光靠陈老去给班子上上课，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还需要一个敢讲真话，敢讲实话的人去常委。” 说完，沙瑞金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钱瑞江，那道目光裹挟着转身即逝的深意。 钱瑞江虽然早已退休到了政协，但是一双眼眸可丝毫没有荒废，他自然留意到了沙书记眼中的深意。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沙书记，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去常委会。 这些年我一直在政协，但是我的一双眼睛可看不惯官扬的歪风邪气，希望给我一次机会在会上畅所欲言。” 沙瑞金看着钱振江端正的态度满意极了。 他目光如炬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敢捅破窗户纸的劲儿！常委会要的就是你这样掏心窝子的真话！” “希望你到时发言不必顾忌情面，把那些‘带病提拔’‘圈子用人’的问题掰开了揉碎了讲，把动真碰硬的改革决心亮出来！ 咱们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汉东的政治生态整治，没有退路！” 钱瑞江保证道：“沙书记您放心，在常委会上我一定，畅所欲言，不会有顾忌。” 沙瑞金面带笑容道："咱们汉东太需要敢讲真话的同志了。 有你们在，汉东干部的问题一定会好起来。” “沙书记，我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汉东干部队伍会越来越好。” …… 钱振江满面春风的从沙瑞金住处出来，看到门口的白处长，他微笑上前打招呼。 这一幕。 正好被祁同伟撞见了。 他来省委大院自然是见高育良，问问对方，对吴市长晋升京州市市委书记有什么看法？ 顺便，聊一聊两天后常委会议的事情。 没想到，竟然撞见了政协秘书长钱瑞江。 他对这个人物可是太熟了。 祁同伟记得，这个人是沙瑞金请过来特意针对高育良的。 在这次的常委会上，老钱可是急先锋，频频怒怼高育良。 可以说他的晋升失败，很大一部分归功钱秘书长。 似乎心有所感，钱瑞江目光微微投射了过来，看到是祁同伟，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祁同伟丝毫没有避讳，露出泛着冷光的白牙，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作为回应。 这个狗东西，想在常委会上出风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随后，他旋即转身，迈步走开。 来到高育良家，冲着吴老师打了声招呼，后者指了指花园，他点头向着后花园走去。 此刻，高育良正在后花园悠闲喝茶。 看到祁同伟来了，他面带笑容招呼道：“同伟，这是肖钢玉送来的的武夷山大红袍，试试。” 祁同伟微微一愣，肖钢玉这个扣货，竟然舍得买武夷山大红袍？ 看来，肖刚玉早就盯着检察长的位置很久了。 祁同伟微微笑道：“高老师，要是肖刚玉能坐上检察长的，那整个政法部门都以您为尊。” “同伟，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例如团结的话少说。” “你以为是梁山好汉呢，还以我为尊？” 虽然高育良嘴上说着批评的话，但是脸上笑容依旧，没有责备的意思。 “知道，高老师。” 祁同伟嘴上说着，但手上动作丝毫没有停止，麻利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轻抿了一口，连连点头，这才开口道：“高老师，我刚才经过沙瑞金门口，看见了政协秘书长钱瑞江。” “老钱？”高育良显得十分诧异。 一个省委书记，好端端的招见政协的秘书长干嘛？ 祁同伟微微点头：“刚刚他还主动冲我笑着打招呼，但笑意里藏着不怀好意，我估计，他是沙瑞金特意找过来的。” “说不定，这次常委会议，沙瑞金就想邀他出席，让他在大会上做急先锋。” 第128章 政协主席 “20多年前，老钱还是林城市委书记，比我和李达康还要早一步当市委一把手。” “那时老钱不到40岁，可以说风光无量，只要稳步走下去，他早可以成为省委常委。 但是因为和老书记政见不合，被调到了政协，这一呆就是20多年。” “可以说，老钱最痛恨老书记。” 祁同伟微微一愣，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 因为怨恨赵立春，所以在常委会上毫不留情怼高育良。 “高老师，钱瑞江是政协秘书长，应该是恨透了汉大帮。 这次沙瑞金跟他撑腰，我相信以他的个性必然会在常委会上毫无忌讳的大放厥词。” “其他常委或者顾及面子说话委婉，尽量保持体面，但是钱瑞江可是政协的人。” “对于一个升官无望的人来说，只要给他个机会，他在常委会上什么都敢说。” 高育良听完，神情严肃，缓缓放下茶杯，伸手扶了扶眼镜，目光灼灼道： “那我们就找一个人，把他的嘴给他堵上。” 祁同伟满脸愕然，钱瑞江作为政协的，能找什么人把他的嘴堵上？ 但是。 既然高老师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有人可以治钱瑞江。 他好奇问道：“高老师，谁可以把钱瑞江的嘴堵上？” “省政协主席-田克庆。”高育良一顿一句道。 祁同伟愣了一下，田克庆这人他知道，是上任省纪委书记。 但是田克庆担任政协主席才一年，钱瑞江会卖他的面子？ 高育良瞥了一眼祁同伟，看到他疑惑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心中的顾虑。 悠悠道：“老田可是政协主席，不要小看了这位曾经的省纪委书记，他要是治不了老钱那没人能治得了。” “高老师，就算田主席可以让钱瑞江闭嘴，但他愿意帮这个忙吗？” 祁同伟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毕竟他已经退休到政协了，还愿意掺和权力斗争？ 高育良笑了笑，目光深邃道：“田庆柱本来都没够年龄退休，但是上面硬派了一个田国富，把他的位置顶替了，最后给安排了一个政协主席退休养老。” “被一个外来者占据了省纪委书记的位置，你说这件事搁在谁身上会舒服？” 祁同伟愣了一下，是啊，这事放在谁身上谁会高兴。 说不定，田主席早就对田国富充满怨恨了。 祁同伟面露笑意：“这事搁在谁身上，谁也不舒服。” 高老师的这招真是妙。 不用和田克庆天拉扯关系，只需要把田国富拉出来遛一遛。 早就对田国富心生不满的田克庆，自然会想方设法阻止钱瑞江说话。 想通了其中缘由，祁同伟这才放宽心：“高老师，既然钱瑞江捣不了乱，那这次常委会我的任命应该会通过吧。” 高育良微微颌首，嘲讽道：“没了李达康搅局，田国富和秘书长老陆还真把自己当盘菜？ 哼，一个纪检出身只会据说抓小辫子，一个管文书的老油条，就他们也配跟我掰手腕？” 祁同伟笑了，不愧是巅峰省三就是霸气。 “同伟，走吧，把我送到政协去。” 高育良缓缓起身，目光锐利道。 “好的，高老师。” 祁同伟迅速起身，开车带着高老师来到政协。 他缓缓停下车，车刚停稳，他麻利下车，迅速帮高老师开车门。 高育良从车内下来，刚走两步就注意到尾随而来的祁同伟，他停下脚步： “同伟，你就不要跟着了，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叫秘书来接。” 祁同伟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点点头道：“好的高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育良轻微点头，随即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政协主席办公室。 田庆克满头白发，戴着眼镜儿，正在处理公务。 听到秘书的汇报高育良拜访，他连忙让人请了进来。 高育良一进门，就看到桌上堆满的文件，他面带笑容亲切问候：“老田，你都来到政协了，该休息就休息，何必让自己这么忙碌。” “老高，你也知道我这人是闲不下来的，有点事都巴不得早点干。” 说着，田庆国热情的招呼坐下。 两人坐在沙发上，高育良打量了办公室一眼，开口：“这政协办公室可比你当纪委办公室还要大一圈，挺气派的，都说这政协是闲置退居二线的，我看不尽然嘛！” 田克庆苦笑道：“这办公室大一点，有啥用啊，就是一个闲职，谁会把你当回事儿？要是有选择，宁愿去当我的省纪委书记。” “老田，你这说的啥话？你可是政协主席，谁敢不把你当回事。” “这政协主席听着响亮，可没任何实权，别人自然不会把你当一盘菜。” 说完，田克庆沧桑的眼眸竟是没落。 高育良叹了一口气：“估计啊，我也要不了多久就会调来政协。” 田国庆摇头道：“老高，你虽然升不了省委书记，但是省长这个位置你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怎么可能会被调到政协呢。” 看到话题顺着自己的思路走了下去，高育良继续说道：“最有力竞争者？哪都是别人嘴里的笑话。现在的省委书记和纪委书记都不怎么待见我，哪还能升上去？” “特别是纪委的田国富同志，整天盯着我的学生祁同伟，想把他拉下马，我估计，田国富是想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把我拉下马，好自己上位。” 高育良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对老田他没有太多隐瞒。 以前在赵立春时代，他与田克庆私交甚笃，工作上默契十足，私下里更是以朋友相称，往来频繁。 听到此话，田克庆脸色沉了下来，他就是被田国富抢了省纪委书记的位置。 一想到自己还没到年龄，就被提前退休了，他就对田国富恨的牙痒痒。 他嘲讽道：“堂堂纪委书记，为了排除异己，好让自己上位，竟然不择手段，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第129章 联合施压 “这么优秀的公安厅长，本应该顺利的当上副省长，但为了阻止他晋升，田国富特意向沙瑞金推荐了老钱，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在常委会上阻挠嘛。” “钱瑞江？” 高育良点了点头：“老田，你也知道老钱这个人，自从被老书记调到政协之后，凡是和老书记亲近的人，他都不待见。” “我估计这次，他要在常委会上对我开喷了。” 田克庆这一刻才彻底明白，高育良此番前来，是让他阻止钱瑞江在常委会上说话。 本来权力斗争的事不应该参加，毕竟他已经都退休了，还操那份闲心干嘛？ 但是，一想到是田国富，他就恨得牙痒痒。 把自己的位置都挤掉了，还想痛痛快快当纪委书记？ 甚至是想挤掉高育良当副书记，做梦去吧。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让田国富如愿以偿。 田克庆目光灼灼道：“老高你放心，老钱不会在常委会上搅局。” “老田，感谢你，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高育良言辞真切道。 两人又聊了半天，待高育良一走，田克庆立刻找来了秘书。 他吩咐道：“把老陈找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儿找他。” “好的，田主席。” 老陈自然是政协的副主席，他的原名叫陈志刚。 要想说服钱瑞江，凭他一个人自然不行，要是加上老陈，100％可以说动。 老陈在政协有好多年了，两人虽为上下级，但他和钱瑞江关系最亲近。 只要说服了陈志刚，这件事就成功了一大半。 没一会儿，陈志刚同秘书一起现身，朝着办公室走来。 他悠闲迈着小步，踏进了办公室。 “老陈，赶紧坐。”田克庆热情招呼坐下。 陈志刚诧异的望了一眼，什么时候田主席对自己这么客气啦？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不由得内心一紧。 田克庆瞥了他一眼，似觉察他心中疑虑，轻笑一声：“老陈，我找你过来就是聊聊，不用这么紧张。” 陈志刚干笑两声：“田主席这热情劲，我还真有点不习惯，还以为工作上犯了什么错了。 既然是随便聊聊，那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田主席想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好了。” 田克庆看着陈志刚此识趣，不由笑容更甚，既然如此，他索性直接摊牌：“老陈，我想你帮我一起劝说老钱，让他不要在常委会上乱说话。” 陈志刚愣了一下，老钱一个政协的，他怎么有资格去常委会？ 既然田主席说不出这番话，证明老钱真的要去常委会了。 虽然他没去过省委常委会议，但是也知道有扩大常委会，只要有省委书记同意，就可以去参加。 但是，他一个政协的去参加什么常委会，在这种高级别会议上，他能讨论什么？ 他不由疑惑问道：“老钱去常委会干嘛？” 田克庆声音低沉：“老田这人你也知道，早年和老书记不和被调到了政协，这件事儿一直让他怀恨在心，连其他的干部也怀恨在心。” 陈志刚猛然醒悟，这是新来的省委书记，要把老钱当枪使啊。 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对付高育良这伙人，他们可是和老书记最亲近。 他皱眉道：“老钱都快退休了，他干嘛操这份心呢。” “是啊，都快退休的人，何必去操那些闲心呢，等会儿老钱来了，你可一定要帮我一起劝劝。” “放心吧田主席，等会儿老钱来了，我一定帮你劝劝。” “老陈有你这话，我就放心啦。” 田克庆面露微笑，亲自动手泡茶：“来尝尝这茶，这可是我新买的龙井茶，味道老正了。” 陈志刚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赞扬道：“这茶不错，茶气足。” 就在二人品茶的功夫，钱瑞江也敲门走了进来。 “老钱，赶紧来尝尝我新买的茶。” 田克庆起身，热情招呼道。 钱瑞江愣了一秒， 随即上前落座。 田克庆递了一杯茶，放下后缓缓说道：“老钱，听说沙书记邀请你去常委会？” 钱瑞江茶到嘴边，刚想品尝，听到这话，手一顿。 他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凝视田克庆：“田主席，你这消息从何而来？” 他从沙书记那里回来也没多久，而且也没跟其他人提过，田主席是怎么知道的？ 田克庆笑了笑：“在官扬上，哪还有秘密可言啊，特别是你老钱要上常委会，这消息让不少人感到惊讶，大家都传开了。” “老钱，你都快退休了，干嘛这时候去常委会？” 看着两人还不痛不痒的聊着，陈志刚忍不住问道。 钱瑞江瞥了一眼陈志刚，不紧不慢道：“沙书记邀请我去常委会，这我能拒绝？” 陈志刚：“只要你拒绝，谁也强迫不了你。” 钱瑞江笑了笑：“我老钱一辈子都没上过常委会，这一次沙书记邀请，自然要见识见识，顺便说说心里话。” 田克庆扶了扶眼镜，劝解道：“老钱，我们都是快退休的人，没几年好活了，趁这个时间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 何必去操那份心呢，以前的事让它过去就过去了。” 钱瑞江脸色沉了下来：“田主席，不瞒你说，每次想起被赵立春打压，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陈志刚也跟着劝道：“老钱，赵书记早都被调往京城了，你现在去常委会，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钱瑞江：“虽然赵立春走了，但常委会上，可是有不少沽名钓誉的人，说的东西可多了。” 陈志刚无奈和田克庆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猜出是高育良。 田克庆沉声道：“老钱，其他常委可没得罪你，你干嘛非要趟这趟浑水不可。” “是啊老钱，我们都是快退休的人，何必去得罪人呢。” 两人轮番劝解，钱瑞江依旧不为所动，依旧固执的要在常委会上畅所欲言。 第130章 第二次常委会议召开 老钱虽然痛恨赵立春，但是也不是那么顽固不化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打包票。 难道是沙书记许诺了他什么好处？ 他越想越觉得对，不然老钱不会这么固执。 田克庆试探道：“老钱，你也快60了，还有多久退休？” 钱瑞江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田主席为什么问这话，但还是如实回答：“还有一年三个月，就到了退休年龄。” 田克庆眼眸深邃，沉声道：“转眼间我们都到了退休的年龄，总想为国家做一点贡献。 可如今这岗位都各有归属，我们这些退下来的老家伙，再想掺和进去，可不就是痴人说梦嘛。” 钱瑞江瞳孔微缩，连拿茶杯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似乎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中。 之前他还不觉得，认为自己有机会得到提拔，此刻听了田主席的话，钱瑞江心中不由冒出一个问号？ 哪些重要的岗位，会让一个即将退休的同志担任？ 但是，他一想到沙书记可是省委书记，虽然没明说，但是那意思分明想提拔自己。 可是。 要是自己是省委书记，绝对不会让一个即将退休的人担任要职。 毕竟沙书记又没有明确告知，会提拔自己。 此刻，他的心彻底乱了。 陈志刚留意到老钱的细微动作，这一刻，他瞬间明白田主席用意。 他劝解道：“老钱，现在常委会上那些常委和你又没仇，你何必去得罪人呢。” “听我一句劝，不要在常委会上随便掺和了，我们都是即将退休的人，安稳落地，比什么都好。” 看到钱瑞江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田克庆知道这些话起了作用，他连忙继续道： “老钱，我知道你想为党的事业做贡献，这份心是好的，但是我们也不能被一些人利用啊。” “你在常委会上一通乱放炮，有人是高兴了，但是得罪人的可是你呀。” 听到两人劝诫的话语，钱瑞江的语气有些松动，缓缓道：“你们说的的确很对，当时我的确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陈志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现在醒悟也不晚，我们都是临近退休的老家伙，高层之间的政治斗争少掺和为妙。” 田克庆：“你要是执意去常委会上大放厥词，我们也不拦着你，但是你要想想后果。 你自己嘴是痛快了，但后果可是要你自己承担，你能承受得起这个后果吗？不要想着别人画的大饼，因为那些始终只是大饼，只能看不能拿到手。” 钱瑞江沉默一会，叹了一口气道：“以前还总想发挥余热，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与其卷入是非，不如留个体面，安安稳稳等着退休手续办完。” “老钱你能想通就好。”田克庆语气轻松，明显松了一口气。 陈志刚也面露微笑道：“听到你这话，我心里石头才算落了地。人啊，越到最后越要活得通透，咱们后半辈子就图个安稳自在！” 钱瑞江看着二人无奈笑了笑，是啊，都到了这个年纪，何必为了虚无缥缈的前途，再去得罪人。 他打定主意了，到常委会上就闭口不语，尽量少掺和。 ……… 时间匆匆，两天转瞬即过。 常委会如期召开。 众多常委依次走进会议室，端坐于位。 高育良坐在自己的位上，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这时，钱瑞江也推门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看到末尾座位上有自己的牌子，径直走了过去。 众多常委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向高育良。 高育良像没看到一样，依旧淡定从容喝茶。 田国富目光不经实地扫了一眼，看到高育良神情淡定，他心中冷哼：现在平静，等老钱开怼，你这张脸怕是要挂不住！看你还能不能这么稳得住！ 秘书长陆景和也望了过去，他扶了扶眼镜，眸中闪过一丝暗沉。 高育良目光缓缓向二人看去，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弧度。 两人都是官扬老油条，自然看懂了高育良的小表情，不约而同脸色沉了下来。 还没等他们有进一步，沙瑞金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走了起来。 他端坐于中央座位，神情威严的扫视两旁的常委。 目光不经意的扫视了一眼钱瑞江，看到对方神情异常淡定，他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是，讨论干部选拔问题，经过组织部的考察，一些干部被选拔了出来，对这些即将要提拔的干部，大家畅所欲言聊一聊吧。” 田国富清了清嗓子道：“相信各位也看到了那些被提拔的名单，其中有一部分同志，早该被提拔了。 像岩台市的区委书记晏承忠，在基层工作一直勤勤恳恳几十年，这种好同志早都应该被提拔了嘛。 相反。 其中有一部分人，我认为不适合被提拔上来。” 陆景和嘴角露出笑意道：“田书记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特别是其中一位要提拔为副省长的，我认为这种重要的岗位，我们省委还是要慎重考虑。” 高育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景和同志，现在被提拔为副省长的就祁同伟一人，你不妨直说名字。” “我很好奇，景和同志为什么认为祁同伟没有资格担任副省长？” 陆景和：“祁同伟和一些商人勾肩搭背，这种有污点的人，我们省委怎么能让这种人当副省长呢？” 高育良目光灼灼道：“景和同志污蔑人，真是张口就来，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也拿到常委会上来说。” 陆景和脸色沉了下来：“祁同伟的事可不是我听说，我相信大部分常委都听说过，这叫污蔑人？” 田国富站出来道：“我们纪委不少同事都听说过祁同伟和商人勾勾搭搭的事。” “这些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有事实依据才会被人传播的，从我们纪委角度考虑，建议对这种有风险的干部暂停提拔。” “待纪委深入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第131章 怒怼两人 “两位可是省委常委，说话一定要讲究证据，空口无凭就随意污蔑，这可不是我们共产党人应有的作风。” “我们作为党员做事要讲原则、讲程序，不能仅凭主观臆断就给人定罪。” “如果都像这样随意污蔑，那和古时候的秦桧有什么区别。” 许正和附和道：“作为省委常委，说话一定要负责，两位说祁同伟和商人勾勾搭搭，可有真凭实据？” 田国富立刻脸色沉了下来，高育良竟然辱骂他是秦桧。 他脸色阴沉朝着钱瑞江使眼色，可是钱瑞江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没看到一样。 田国富懵了，他不是先锋战将吗？ 自己这么明显的暗示，他不怼高育良还等待何时？ 坐在中央的沙瑞金，把这一幕看在了眼中，他扫了一眼田国富，随后目光又盯着钱瑞江。 见对方始终没有动作，一副事不关己，他知道这颗急先锋彻底失去了作用。 见钱瑞江没有任何动作，田国富只得收回目光。 他沉声道：“虽然目前无确凿证据，但是无风不起浪，我们不能对这种问题视而不见。” 高育良笑了笑，一脸轻松道：我不知道二位从哪里听说祁同伟和一些商人勾勾搭搭的。” “我作为主管政法的书记，可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谣言。” “两位这番捕风捉影的本事，倒像是街坊邻居听来的八卦。” “难不成真要学市井闲汉，抓个路人甲的只言片语，就想给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田书记，组织纪律不是儿戏，若拿不出真凭实据，这番信口开河的做派，传出去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田国富脸色阴沉，他要是有证据，早把祁同伟抓起来了，至于费这些口舌？ 许正和瞥了一眼田国富，见他闭口不语，回过头来笑着说道：“前段时间还传达康书记和他老婆有勾结，各种贪污受贿，而且图片视频传的到全网都是，我相信各位不会忘记。 同志们，事实是怎么样的？我相信大家一清二楚。 经过组织审查，李达康同志和这些事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清清白白的，这只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散播的谣言。” “所以说那些谣言也就只是谣言，说不定就是有某些别有用心的同志造谣出来的。” “说实话，关于祁同伟的谣言我也没听过，不知两位是怎么获取这个极其隐秘的消息？” 陆景和眉头一挑：“当然是听老百姓反映的。” “前段时间祁同伟同志亲自抓捕国际逃犯，震惊了许多人，底下百姓评论纷纷赞扬，他是最牛厅长。 景和同志，这你怎么看？” 高育良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 “呃…” 陆景和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毕竟那些新闻他也看过，底下评论都是清一色赞扬祁同伟的，他就算巧舌如簧，也争不过事实。 沙瑞金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田国富和陆景和这俩人这么废柴，完全不是高育良两人的对手。 本来作为省委书记不应该亲自下扬，应该让手下冲锋陷阵，这才能保持他的威严。 但此时此刻他再不下扬，整个阵营都被高育良击垮了。 他扣了扣桌子，声音威严道：“说实话，那些新闻我也看过，底下的确清一色的赞扬祁同伟同志，但是…” 他话锋一转：“田书记的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 毕竟有些英雄腐败的人物还少吗？ 所以作为省委，我们更加要慎重，这也是对祁同伟同志变相的澄清嘛！” 高育良抿了抿嘴，慢条斯理道：“瑞金同志，组织处理干部，讲究证据链完整、程序合规，若仅凭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就兴师动众，这不是从严治党，而是草木皆兵。” “如今祁同伟在老百姓中，伟岸无比，大家都把他比作定海神针，都说因为他镇守汉东，所以那些黑恶势力再也不敢猖獗。” “我们要是真的随意调查了祁同伟，知情的人认为我们是还他清白，可是那些不知情的老百姓，他们就会认为，这是某些人打压异己的手段。 这要是传出去了，会造成多大影响啊。” 沙瑞金眼眸轻动，现在祁同伟在老百姓的心中的确位置很高，他一直想找出祁同伟犯罪的证据，可是纪委和检察院的公安局的都一无所获。 他这才找到老钱，就是希望对方能毫无顾忌的针对高育良。 只有通过老钱反驳的高育良无话可说，他才有理由冻结祁同伟的上升通道。 毕竟他们都是省委常委，要注意影响，不能明着打击。 可是钱瑞江自始至终来到会扬，一言不发。 这让原本一起打压高育良的计策，彻底失败了。 他现在只寄希望田国富和陆景和两人找到反击点，只有这样他才能一锤定音。 田国富：“育良同志，你说打压异己，这未免有点太严重了吧，我们纪委只是履行正常的监督职责。” 许正和面带笑容道：“田书记，你早不查晚不查，偏偏到晋升的时候你才查？这时机赶得也太巧了吧？大伙多想也是正常现象。” 田国富被怼得哑口无言，到嘴边的话深深咽了下去。 陆景和见状连忙出言道：“正和同志，调查某位干部的不良作风还要看时间吗？ 田书记此举，只是为了预防以后出现的风险。要是祁同伟真的和这些商人勾勾搭搭，到时我们怎么上省委和上面交代。” 许正和嗤笑了一声：“秘书长说话还真是幽默，祁同伟同志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查到，你就开始预想犯罪的后果了。” “要是照秘书长这个理论，那这些被提拔的人都有潜在的被腐蚀的风险，那我们干脆都不提拔算了。 这样他们保证不会犯罪，而且就算犯罪了也和我们省委没关系，毕竟我们又没提拔，也不用和上面交代了。” 陆景和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只说祁同伟有问题，怎么到了许正和口中那些被提拔的人都有风险。 这无端扩大的猜忌让他又急又怒，胸腔里仿佛烧着一团火，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辩驳。 第132章 常委会议结束 钱瑞江摇了摇头：“沙书记，我暂时还没什么看法，还是听他们几位说吧。” 沙瑞金脸色一沉，没想到钱瑞江这么不给面子。 田国富见此情景，只得硬着头皮顶上，他见这招不奏效，立马想出了另一招： “相信各位都知道祁同伟是育良同志的学生，而且祁同伟的岳父还提拔了育良同志。 育良同志如此不懈余力的推荐祁同伟同志，是不是涉嫌权利私相授受？” 高育良淡定道：“国富同志，这你就误会我了，我们组织选拔人才有严格的标准和制度，我推荐祁同委是因为他的履历符合要求，这一点春林同志最了解。” 吴春林无奈只得出声道：“高书记说的很对，经过我们组织部的考察，祁同伟同志履历丰富，的确是担任副省长合适的人选。” 陆景和冷哼道：“就算符合流程，高书记，你为什么不推荐其他人，而独独推荐自己的得意弟子？” “我看啊，我们汉东省，团团伙伙还是有山头主义存在的嘛！” 高育良面带微笑道：“景和同志不要扣帽子嘛，我们省是平原，哪有山头！” 许正和看着两人围攻高育良，他眉头一挑：“秘书长的意思是，只要推荐了自己熟悉的下属或者熟悉的人就是结党营私？” 他顿了顿：“那我们在座的各位不都成了结党营私，因为我们推荐的人都是自己熟悉的下属。” 陆景和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不妙，抬头就有几道目光不善向他望了过来。 他头皮发麻，不敢对视，连忙解释道：“正和同志，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秘书长，那你是什么意思？” “呃…” 陆景和张了张嘴，最终脸色难看的闭上了嘴巴。 高育良看着两人哑口无言，他轻笑开口：“我知道二位心中有顾虑，但是我们也要从大局观出发嘛！” “临省的厅长可都是大部分都上位副省长，从综合履历来看，祁同伟的履历无疑是最拔尖的。” “他最早是缉毒英雄，和陈老一样是为祖国做过贡献的人，后来又搞了全国独一份的扫黑除恶行动，获得了全国人民的认可。” “他的履历上位副省长是绰绰有余，如果我们因为一点流言就否定了他的副省长职位，那其他省的会怎么看待我们汉东？ 会不会认为我们整个汉东省委都腐败掉了？” 高育良明面上是冲着田国富二人说的，但是暗地里指向了沙瑞金。 你要是这么明显针对祁同伟，其他省的省委书记会怎么看你？ 那些和你不对付的省委书记，会不会抓住你的小辫子？以此在上面攻击你。 毕竟，只要沙瑞金想再进一步，为了防止其他省委书记攻击，他就会有所忌惮。 果然。 听到这话，沙瑞金脸色变了变，但瞬间恢复如常。 他抬头不经意的扫视了一眼高育良。 这位昔日的大学教授，果然深谙权谋之道，寥寥数语就把官扬博弈发挥的淋漓尽致。 现在祁同伟在民间的声望很高。 要是坚持无理由打压祁同伟，必然会落得打击报复、排除异己的名声，要是传到其他省委书记耳中，那些和他不对付的人，必然会到上面去参一本。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他不愿承受的。 经过一番思索，沙瑞金缓缓开口：“育良同志说的很对，我们不能因为一些闲言碎语，就阻止干部的升迁。” 田国富不露痕迹瞥了一眼沙瑞金，眼眸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刚刚还暗示他们加紧进攻。 没想到一涉及自己的问题，立马就投诚了。 现在连沙瑞金也不再追究了，他作为省纪委书记自然也不好阻止。 陆景和瞥了一眼端坐在桌前，一言不发，沙瑞金都不阻止，他自然也不会出言反驳。 沙瑞金面无表情：“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举手表决吧。” “赞同这些干部提拔的请举手。” 高育良率先第一个举手，手伸的笔直，许正和紧接着也举起了手。 接着，一个个常委都举起了手，放眼望去，整个桌面上就剩田国富还没举手和沙瑞金。 沙瑞金因为是一把手，作为议会人员，他就算想举手，也是最后一个。 看到田国富脸色阴沉，高育良扶了扶眼镜，脸带笑意道：“国富同志，是对这些干部有异议还是？不妨大胆直说，我们常委会还是很民主的，征求每一个人的发言。” “我没什么好说的。” 田国富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随后慢慢举起了手。 沙瑞金看了一眼，举起手利索道：“全票通过，后续将按流程进行公示。” “散会。” 高育良收起桌上的记事本，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第一个离开了会扬。 随着一个个常委离席，整个会扬就剩下沙瑞金三人。 沙瑞金脸色阴沉望着二人，田国富内心咯噔一下，立马解释：“瑞金书记，刚才要不是在会议上怕影响不好，我早反驳了。 高育良和许正和那一套鬼话，骗鬼类。” 陆景和鄙视的看了一眼田国富，自己辩不过高育良，大方承认不行吗？还说怕影响也不嫌丢人。 他转头对沙瑞金说：“沙书记，毕竟这是您第二次开常委会，我也是考虑到您初掌全局，得先凝聚班子，才没在会上强行反驳。” 沙瑞金盯着两人看了一眼，这俩人还真是会找借口，训斥的话语，到了嘴边深深咽了回去。 现在不能冲动行事，要是训斥能解决问题，他早就开口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团结一切力量，要是和两人在离心离德，那他这个班长更难带队伍了。 他沉声道：“我知道你们顾及影响，可一味求稳、畏手畏脚，反而会酿成更大的隐患！” “现在祁同伟只要过了公示期，他就成了副省长，到时整个政法系和公安系就会脱离掌控，两位作为省委常委，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吗？” 田国富当即表态：“我们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作为纪委书记，我会带领纪委部门的同志，找出祁同伟和商人勾肩搭背的证据。” 第133章 从梁璐入手 说的响亮，可是每次都没找到祁同伟的罪证。 他郑重嘱咐道：“老田，你们纪委一定要联合多个部门协同调查，只有这样才会有突破，不然你们纪委单打独斗，怎么可能查得到证据。” “好的瑞金书记，我们纪检部门一定和公安部、检察院成立调查组，对祁同伟展开系统性的摸排。” 陆景和低声道：“沙书记，要是找不到祁同伟的罪证，那该怎么办？” 此话一出，沙瑞金和田国富都沉默了下来。 田国富叹了一口气，现在公示期7~15天，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出罪证，他也没有一定把握。 沙瑞金眼眸深邃道：“就算祁同伟上了副省级，也就一个垫底的副部级，他要是胆敢不听省委的话……等待他的必然是组织的雷霆手段，再无任何周旋余地。” “瑞金书记说的对，就算祁同伟成了副省长又怎么样？还是要受我们省委的调遣，他要是敢不遵从省委的命令，我纪委书记第一个轻饶不了他。” 陆景和不露痕迹的蔑视了一眼田国富，整天除了在沙书记面前献殷勤，口号吹得震天响外，还不是废物一个，到头来一件实事都没干成。 他转移话题：“沙书记，老钱不是您邀请来的吗？他怎么在会上一言不发呀。” 沙瑞金脸色一沉：“这应该是高育良的手笔。” “我倒是很好奇高育良用了什么招让钱瑞江闭嘴的，当时他在我面前可是言之凿凿地要在会上大放厥词的。” 田国富忧心忡忡道：“瑞金书记，高育良在汉东扎根了几十年，人脉深厚，或许他是找了什么人让钱瑞江闭嘴了。” “瑞金书记，我现在为汉东未来担忧啊，这种地头蛇，可不能任由生长下去，不然后患无穷。” 沙瑞金脸色阴沉，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最重要的是高育良处处和他作对，对这种人他早就想铲除而后快了。 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就算他想整治高育良，也要找合适的理由，不然在常委会上他就站不住脚。 陆景和随意瞥向田国富，瞬间捕捉到对方脸上似有似无干掉高育良的字样。 他不由得在心里鄙视了一番，这种人整天想着扳倒对手，真是无耻之徒。 随后，他又忽然意识到，高育良若倒，空缺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扶手，眼中燃起野心的光。 而扳倒高育良，首先要扳倒他的得意弟子-祁同伟。 他目光灼灼道：“沙书记，其实找祁同伟的罪证也不是那么难，我们可以从他最亲近的人下手。” 沙瑞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道：“你说的是他老婆梁璐？” 田国富摇头道：“梁璐就算知道什么秘密，她也不会告诉我们纪检，老陆你不要忘了，她可是祁同伟的老婆。” 陆景和嗤笑一声道：“什么老婆，其实两人关系早都破裂了，只是外人很少知道罢了。” “我相信只要从梁璐入手，一定会抓住祁同伟的把柄。” 田国富欣喜道：“到时我会亲自找机会和梁璐谈谈。” …… 另一边。 祁同伟得知自己晋升副省长的消息，喜笑颜开。 他第一时间，极速赶到了高育良家。 “吴老师好。” 吴慧芬上前祝贺道：“恭喜你同伟，上位副省长。” 祁同伟谦虚道：“这些全都是高老师栽培，要是没有高老师也没有我的今天。” “同伟，还是你懂得感恩，你高老师在后花园，去吧。” “好的，吴老师。” 和吴慧芬打完招呼，祁同伟就迈步向后花园走去。 看到高育良正在摆弄花草，祁同伟鞠躬90度：“高老师，感谢您这次大力举荐，要不是您，我也不会上位副省长。” 高育良依旧剪着花草，淡定道：“同伟，咱们师生一扬，我自然希望你能更进一步，不过记住，位子越高越要懂得收敛锋芒，别让人抓住把柄。” “高老师，您的教诲我一定谨记如心。” 祁同伟接着夸赞道：“高老师，您真是厉害，把田国富几人压的无话可说，连沙书记，都被你一锤定音，乖乖同意方案。” 高育良面露愉悦：“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我说到了他们的痛处，他们既不敢反驳，也无从反驳。” “至如沙瑞金，若不是忌惮舆论影响、担心损害自己的政治形象，他哪会轻易松口？” “高老师，您这招借力打力，连沙书记都乖乖就范了。” 高育良笑容收敛，郑重道：“这次让沙瑞金吃了一个哑巴亏，他作为省委书记肯定觉得颜面尽失，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祁同伟点头道：“高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不让他们抓到把柄。” “同伟，你虽然升为了副省长，但是升职宴请同事吃饭一律取消，越到这个时候越要一切从简，懂吗？” 高育良嘱咐道，作为政治高手，他深知这个时候一切宴请活动取消为好，以免给人留下不务正业或拉帮结派的印象。 祁同伟点点头：“高老师我明白。” 从高育良家出来后，祁同伟刚回到省厅，以副厅长卢宏业为首的一些干部就要给他庆功。 卢宏业面露笑容：“祁厅，我们都把地方定好了，下班后厅里全体干部为你庆祝。” 助理刘震也上前道：“本来厅里人员都想来庆祝，但是我和卢副厅商议了一下，人太多也太扎眼了，所以我们选取了一部分人。” 祁同伟挥手制止：“小刘，你把庆祝会取消了，告诉所有公安干警人员，照常上班就行。” “大家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真的非常感谢！不过庆祝会就不必特意筹办了，简单自然就好。” 刘震愣了一下：“厅长，您升为了副省长这么大的喜事，不举办迎庆功宴，有点说不过去。” “厅长您放心，这些钱没有花公家的，都是我们自己掏腰包。” 下属自己掏腰包，祁同伟更加不能接受，这不是妥妥的结党营私？ 现在他还处于公示期，所以万事稳妥为好。 他严词拒绝道：“感谢大家的关心，但庆功会绝不能办。当前工作任务繁重，不应将精力浪费在形式化活动上，还请立刻取消相关安排。” 第134章 捞人 刚回到家，就看到梁璐从厨房走出来，手中捧着一盘海鲜，桌上也摆满菜肴。 祁同伟诧异的望了一眼，她是知道自己升职，特意吩咐保姆准备的？ 梁璐放下海鲜，抬头望过来道：“洗手吃饭吧。” 祁同伟默默的点了点头，洗完手后陪同梁璐用餐。 两人全程默默享受大餐，没有丝毫交流。 祁同伟是怕等会儿聊起来，梁璐又抬杠，索性不开口。 梁璐见祁同伟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道：“今天这么大的喜事，没庆功仪式？” 祁同伟：“消息才刚刚传开，摆庆功宴有点太招摇，我想了想还是不办为好，就平常心对待。” 梁璐默默道：“高书记跟你说的吧。” “高老师跟我提过。”祁同伟没有反驳，他接着又道：“其实我本来也没想办庆功宴。” 梁璐放下筷子：“不办也好，免得树大招风。” 祁同伟不经意的瞥了一眼，看到梁璐脸上平淡如水，他心里直嘀咕。 要是之前，梁璐早就开启阴阳模式了，哪会这么好说话？ 今天难得没有带刺的话，他食欲大开夹起一只螃蟹，大口朵颐起来。 梁璐见状索性把螃蟹盘挪到他身边，方便夹螃蟹。 做完这些，她才缓缓道：“得知你荣升副省长，我哥特别高兴，想请你这周日到家里热闹热闹，好好为你祝贺一番。” “你放心没有外人，就自家几口人。” 祁同伟放下口中的嚼蟹腿肉，不由的想起梁峰打压他的画面。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久没去，我怪想他们的。” 梁璐望着祁同伟的笑，内心猛的一沉，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 难道他还在责怪当初的事？ 她知道哥哥打压祁同伟的确不对，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何必再计较。 她深吸一口气：“同伟，我哥上次的确做错了，他已经道歉了，而且高书记已经说过他了，你就不要再计较了。” “你要是不提醒我，我早就忘了还有这么回事。” 祁同伟漫不经心道：“怎么，怕我对你哥不利，提前为他求情？” “没有。” “你哥可是省委秘书长，他的官可比我大多了，他不欺负我算好了，我哪敢欺负他。” 梁璐：“他这次是诚心诚意邀请你去，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闹得太难堪。” “放心吧，我祁同伟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我会掌握分寸的。” 闻言，梁璐也没再说什么。 …… 翌日。 祁同伟同往日一样开着车上班，行驶半路上，一通电话打破了寂静。 祁同伟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赵瑞龙。 他眉头皱了皱，赵瑞龙这个时候段给他来电话多半没好事。 但现在对方打过来了，他倒想听听是怎么事。 刚一接通，电话内就传出赵瑞龙殷勤的笑声：“恭喜啊，祁厅长，不，现在应该叫祁副省长，您老兄心心念念的副省长职位现在终于到手了。” 祁同伟平静好水：“是啊，总算升上了副省长。” 他顿了顿：“瑞龙，你打电话过来，不会单纯是想祝贺我吧，说吧，什么事。” 电话里赵瑞龙听到这话笑了笑：“祁兄还是你痛快，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我想让你帮我捞……。” 祁同伟连忙打断：“你现在人在哪里？我们见面聊。” 电话内短暂的宁静，下一秒传出声音：“我在京州汇龙酒店。” “我在东乡公园南面，只等你10分钟，过时不候。” 不等赵瑞龙回应，祁同伟冷着脸将手机挂断，似乎不愿意听对方多说一句。 十分钟很快过去，就在祁同伟准备离去时，赵瑞龙开着大奔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看着赵瑞龙走上前来，祁同伟语气冰冷道：“赵大公子，业务还真是繁忙，还干起了捞人的行当？” 赵瑞龙轻咳一声，解释道：“祁兄你误会了。” “实话不瞒你说，上次在港北因为杜伯仲的事，我实在没法向刘生交代。” “你说别人好端端的撮合我们见面，最后弄得杜伯仲上了重症监护室，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跟我说了，让捞两个人出来，这事就算了。” 祁同伟双眼盯着赵瑞龙，像看傻子一样。 居然为了个毫不起眼的情报掮客大动干戈，他脑袋没坏吧？ 沙瑞金一伙，正虎视眈眈俯视着他们。 这个节骨眼叫他去捞人？ 这和送死有啥区别？ 祁同伟声音低沉：“赵瑞龙，你想死，不要拖我下水。” “祁省长，这怎么是拖你下水，你现在晋升为了副省长，放两个人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祁同伟冷笑道：“我凭什么放人，就因为我是副省长？” “我告诉你瑞龙，现在不是以前了，做任何事要依法依规处理。” 赵瑞龙：“祁兄你现在就是法，就是规，这些都是你一句话的事。” 祁同伟皱眉道：“你只当我能一手遮天？现在汉东的水有多深你不清楚？” “我知道，你刚当上副省长怕出现问题，但以你现在的权势，放两个小角色，没人敢捅到沙瑞金头上去。” “他一个省委书记，日理万机的，只要没人捅到他头上，他断然不会知道这些小事。” 祁同伟看着赵瑞龙，他不明白这个官二代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竟然为了所谓的面子，铤而走险。 还是以前在他父亲的庇护下，这些违法的事在他看来无关紧要？ 祁同伟无从知道，也不想知道，他目光灼灼警告道： “赵大公子，真是好日子过惯了，没苦硬吃。” “你若执意要为了面子强出头，我不拦着，但不要拖我下水。” 祁同伟临走之际警告道：“不过最近省纪委的眼睛可尖得很，他们联合检公二家出动，整治干部作风问题，你要是不怕，就去试一试。” “我相信，沙书记还是很想和你见一面的。” 话音未落，祁同伟重重地拍了拍赵瑞龙肩膀，随后驾车离去。 第135章 钟小艾的试探 钟小艾正向沙瑞金，汇报李达康的调查事宜。 汇报完后，她总结道：“沙书记，经过我们仔细深入的调查，李达康同志没有违纪违规现象。” 沙瑞金微笑点头：“辛苦你们了，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付出，还了达康同志一个清白。” “沙书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钟小艾汇报完工作，当即试探起沙瑞金的态度。 “沙书记，最近有不少人向我们反映，说汉东反贪局破案效率低下，比如，汉东油气集团背后涉嫌的贪腐，反贪局到现在都没一点眉目。” 沙瑞金皱眉道：“这件案子我了解过，关键证人刘新建的突然死亡，这才导致反贪局一直没有进展。” “这件事我们也了解过，沙书记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件事责任就在反贪局。” “如果不是他们打草惊蛇，背后黑手也不会狙击刘新建。” 沙瑞金若有所思：“这个责任的确在反贪局，反贪局长能力有待商榷，但是当下，反贪局承载着重任，我们要从大局观出发。” 钟小艾眼前一亮，沙瑞金这话不是明摆着说，现在反贪局局长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将就用着。 她会心一笑：“沙书记，反贪局身为国家惩治腐败的利器，局长更是重中之重。” “就拿汉东油气集团贪腐案来说，明明知道背后利益集团错综复杂，但他毫无破局思路，莽撞出击，导致关键人员死亡，案件毫无进展。 现在全省上下都在盯着反腐成果，若继续让他掌舵，不仅辜负组织信任，更对不起老百姓。” 沙瑞金手指敲击着桌面，不动声色看了一眼钟小艾，对方的小想法，他尽收眼底。 他不紧不慢道：“小艾同志，你对问题看得透彻，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 得到沙瑞金许可，钟小艾当即推荐起来：“沙书记，当前这种局面，我建议最好从京城调一位有经验的反贪工作人员。 反贪总局的侦察处长侯亮平同志，之前破获了一起特大受贿案，牵扯出其中一位受贿人员，原京州市的副市长丁义珍，这位同志有丰富的侦查经验…” 沙瑞金突然笑出声道：“小艾啊，你这是举贤不避亲？” 钟小艾正色道：“沙书记名鉴，我纯粹从工作角度分析。” 沙瑞金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些想法。 钟小艾说的很对。 反贪局一直没有打开局面，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不仅没有打开局面，反而私自逮捕欧阳菁，连靠拢自己的常委李达康都倒台。 可是。 一想到，陈海是陈叔的儿子，他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换。 但是，现在这个局面要是不打破，不利于后面展开工作。 沙瑞金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和侯亮平见一面，看看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再做决定。 “既然小艾大力推荐，改天有时间和候亮平同志见见。” 钟小艾站起身：“沙书记，我一定传达到位，让侯亮平同志在家静候您的消息。” “沙书记，那我不耽误您工作了，先走了。” 钟小艾回到家，就把好消息告诉了侯亮平。 侯亮平攥紧拳头，欣喜道：“小艾，你直接推荐我，沙书记没有反感？” 钟小艾点头道：“当时沙书记的确惊讶，但从他的笑声当中我听得出来，没有反感。” “而且我从沙书记的言语当中，听得出来他的确对反贪局有不满，只是碍于陈叔叔的关系，不好发作。”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 “汉东油气集团本来是省委高度重视的一个案件，现在刘新建这个关键人死了，沙书记自然会对反贪局有不满想法。” “这只能怪陈海办案太不小心了。” “虽然沙书记的确对反贪局有想法，但是陈海是陈叔的儿子，光这层特殊关系，你想上位反贪局长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钟小艾一语道破其中关键处。 侯亮平信心满满道：“沙书记想见我，无非就是想考验我，看我能不能胜任反贪局局长工作。到时，我会用实力证明，这份职位非我莫属。” 看到丈夫自信十足，钟小艾忍不住问道：“到时和沙书记见面，你准备怎么做？” 似乎担心侯亮平作出出格的事，钟小艾直视他的眼睛： “亮平，你可不要再沙书记面前使你的小聪明，毕竟对方是汉东省委书记，可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就让你坐上反贪局长的位置。” 候亮平牵起钟小艾的手，目光灼灼道：“放心，你老公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自然不会在省委书记面前耍这些小聪明。” “沙书记不是关心汉东油气集团的案件吗？那我就以这个契机送上投名状。” 钟小艾听完皱眉道：“连陈海都没调查出由汉东油气集团的幕后黑手，你能行吗？” “陈海调查不出那是他能力有问题，不代表我不行。” “亮平，你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侯亮平神秘一笑道：“当然是从我的好发小，蔡成功身上下手。” 钟小艾眨了眨眼，疑惑道：“听说蔡成功早就跑了，现在人都不知道藏哪去了，你怎么找？” “嘿嘿，他们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我和包子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自有办法找到他。” “可是蔡成功和汉东油气集团没多大关系，就算侥幸找到了，他也提供不了什么证据。” 侯亮平目光如炬，沉声道：“蔡成功的确和汉东油气集团没多大联系，但是他和山水集团关系可就大了。” “这山水集团可了不得，是汉东顶级的休闲娱乐会所，不少达官显贵都来此游玩。” “国家八项规定没下来之前，连高老师都时不时跑去打球唱歌，祁同伟更是里面的常客。” “而且我得到消息，大风厂股权解决纠纷就是祁同伟一手促成的。” “之前那块地皮可是价值10亿，蔡成功本来想来京城上访的，后来是祁同伟从中调停的。” “他和山水集团的老总高小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对方放弃收购价值10亿的地皮？” 第136章 田书记，你刚才的眼神，快吓死我了 “说不定祁同伟也参与了其中，或许他是觉察出了某种危机，这才制止了高小琴收购。” 侯亮平点头道：“当时大风厂工人为了对抗拆迁闹得很厉害，挖壕沟倒地汽油，大有不死不休的状态。” “祁同伟觉察到了危机，这才阻止了收购。” 他顿了顿：“之前我在山水庄园见过高小琴，这女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她和许多人都有牵连。” “并且我大概了解了一下，蔡成功贷款的金额大部分是汉东油气集团的。” “高小琴只是从中当起一个介绍人纯赚利息。” 钟小艾沉声道：“一个私企能从国企拿到款，不用细究，这背后的利益勾连，只怕早把彼此捆成了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高小琴是其中的关键，只要能查出她违法犯罪的证明，绝对能查出一大串人，这绝对是大功一件。” 侯亮平目光笃定：“这何止是大功一件，其中光祁同伟身上肯定有很多事，这要是把他查到了，绝对查出一窝贪官。” “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蔡成功。” “放心，我自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 另一边。 田国富亲自来到了省政协，他想问问钱瑞江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他亲自推荐给沙瑞金的，没想到在常委会上一言不发。 不仅害他们反击失败，而且还连累他，让沙书记对他有不小的想法。 虽然沙书记没明说，但他久经官扬的人多少猜得出沙书记是为了团结，这才把不满压了下来。 他神情严肃的踏进钱瑞江办公室，看着对方桌上一堆文件。 他不满道：“钱秘书长，什么时候政协都这么忙了？” 钱瑞江眯起眼睛道：“田书记，政协可是政府重要部门，当然有忙不完的工作了。” “不知田书记找我何事儿？” 田国富抱怨道：“老钱，沙书记邀请你去常委会是让你畅所欲言的，不是让你在常委会上一言不发。 早知道你是这个状况，我也不会向沙书记推荐你了。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去常委会吗？ 沙书记给你机会，你白白浪费了。” “我当时也想在常委会上畅所欲言，但你们都是常委，高高在上大人物，说的话题我根本接不上。 我当初就是因为能力不足，这才被调往了政协，我也想尽一份力，但只能怪我能力有限。” 钱瑞江语气不温不火道。 田国富气恼不已，本想居高临下，严肃批判，没想到对方竟然自行贬低，让他准备好的话语深深咽在口中，他感觉这一拳打在棉花上，又窝囊又窝心。 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说辞道：“老钱，你20多年前就是林城的市委书记，你要是能力不足，谁的能力强？” “你只是被某些人特意打压才调到政协的。” 钱瑞江叹了一口气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不提也罢。” 田国富咄咄逼人道：“我可是听沙书记说过，你对前任省委书记很大意见。” “既然你有很大意见，为什么不在常委会上表达出来？” “田书记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再提有什么意义？这不是给常委会议添麻烦吗。” “什么叫添麻烦？我们常委会就是讨论这些议题的，既然你不想提出问题，何必答应沙书记。” 田国富气愤说道。 钱瑞江不急不忙道：“我就是一个即将退休的政协秘书长，不想惹事生非。” 田国富冷哼道：“就是你一句不想惹事生非，你知道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吗？” 钱瑞江笑了笑：“田书记，你这话未免有点为人耸听了吧？ 我就是在会上没有发言，这就造成了严重后果？ 请问一下，我造成了什么严重后果？” 让祁同伟上位副省长。 田国富张了张嘴，最终闭口不语，这种私下打压政敌的手段，自然不能对外说。 考虑了一会儿。 他强行辩解道：“沙书记让你上常委会，就是让你谈论干部的作风问题。” “希望你把干部腐败、权力私用、拉帮结派的现象讲出来。” “毕竟你是老干部，对这方面最有发言权。” “沙书记就是希望你带头起模范作用，好给全省干部带一个好头。” “可是你倒好，在会议上闭口不语，不仅辜负了沙书记一番好心，而且也没有给全体干部带一个好头，这还不是重大影响？” 钱瑞江脸色沉了下来，田国富这锅真是扣的好。 不说话还犯错了？ 他忍不住反驳道：“干部腐败、权力私用、拉帮结派，这些都是纪委书记负责监督的，就算要谈这些话题，也轮不上我一个政协秘书长。” “田书记，你不要忘了，我只是政协的一个秘书长，而你才是省纪委书记。” 田国富脸色阴沉下来，一个小小的政协秘书长竟敢反驳他的话？ 而且，还敢把这口锅扣到他头上。 怒火瞬间窜上心头，他刚想拍案而起，忽然肩后一沉，身后伸来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稳稳按住了他爆发的冲动。 他阴沉着脸转过身，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上任纪委书记-田克庆。 田克庆带着挑衅的目光瞥了一眼田国富，面上则笑容满面道：“田书记，你还真是敬岗爱业呀，这么一大早就来我们政协处理工作。” “哎哟，田书记这满脸严肃的，难道是我们政协哪位不长眼误闯了你的廉政红线？” 田国富咬紧牙关，眼睛露出寒芒死死盯着田克庆。 虽然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但可以确认田克庆听到了前几句对话。 他明明听到了对话，还用这番话讽刺人。 这分明把他这个省纪委书记没放在眼中。 钱瑞江捕捉到田国富的神色变化，他微笑开口道：“田主席你误会啦，我们政协哪有人敢踩红线，田书记，此番来政协是找我谈事儿的。” “是吗？”田克庆笑而不语，用力拍了拍田国富的肩膀：“田书记，你刚才的眼神，快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政协的某人要被抓起来了。 这样实在太吓人了。 要不这样。 田书记你下次来，给兄弟单位透个底，好让我们提前整顿作风！” 第137章 田国富套话失败 田克庆语气轻松，调侃道：“田书记，我这话没啥意思。不过是想替手下人求求情，您就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们政协一马呗？” 田国富目光如鹰盯着田克庆，逼问道：“看来常委会上也有我们田主席一份功劳啊。” 他说的自然是钱瑞江在常委上闭口不语的事。 自打田克庆进来，就没有一句好话，处处针对他。 田国富不由的猜测出，这件事高育良出了不少力，但田克庆绝对是出力最多的。 钱瑞江脸色微变，上前澄清道：“田书记，你可不要冤枉田主席，我出席常委会，他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出力？” “我刚才分明强调了，我在常委会上说不上话。 就算我说的上话。 我一个即将退休的政协秘书长，何必在常委会上说话得罪人，” “是吗？” 田国富转过头，双目紧盯着田克庆。 田克庆扶了扶眼镜，笑道：“田书记，你可不要冤枉人，什么功劳？ 我之前的确和钱瑞江同志聊过。 那我们俩人只是谈谈心，这也犯法了？” 看着田克庆明目张胆挑衅，田国富不由冷哼道：“希望田克庆同志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田国富甩袖离去。 田克庆看着远去的背影，冷笑道：“我偏不好自为之，偏偏要和你作对，我看你能把我怎样。” 钱瑞江不露痕迹瞥了一眼，没想到田主席到了政协，还在埋怨田国富，他摇了摇头，还是退休好，再也不用理这些破事。 ……… 田国富满腔怒火的从政协出来，暴怒的扯了扯领带。 良久，他才平息下来。 他系好领带，又恢复了那副从容镇定。 “去汉东政法大学。” “好的，田书记。” 车辆缓缓启动，向着汉东政法大学驶去。 田国富去汉东政法大学，自然是找梁璐谈谈心。 银灰色奥迪缓缓驶入汉东政法大学，车牌跳动的"汉000004"像枚信号弹，传遍学校高层。 政法大学校长亲自带队上前迎接，其中陪同的就有梁璐。 梁璐是汉东大学法学院党总支副书记，自然需要陪同接见。 田国富缓缓下车，微笑着和前来迎接的众人一一握手。 校长恭敬弯腰握手道：“田书记，感谢您百忙之中能来我们汉东政法大学，诚挚欢迎您前来指导，期待您为我们的工作指明方向！” 田国富面带笑容道：“校长，您说这话就太客气了，你们政法大学为汉东提供了许多人才，连高书记都曾经是这里的老师，所以我仰慕这所大学已久，今天特意来参观的。” 听到这话，校长笑容更甚，既然不是来指手画脚的，他当然欢迎： “田书记，那我亲自带您参观政法大学，让您近距离感受这所法医大学的魅力。” 田国富点点头，现在人员众多，他自然不方便和梁璐单独谈话。 等会儿找到合适时机，再聊不迟。 就这样，一群人在政法大学校长带领下，边参观边讲解。 途中他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把其他人支走了，就剩梁璐。 田国富清清嗓子：“梁老师，听说你和祁同伟同志婚姻状况一直不好，有这回事吗？” 他瞥了一眼困惑的梁璐，顿了顿：“千万别误会！组织一直强调要关心干部的身心健康。 今天正好来汉东大学参观，顺便想起了，所以问一问，你别有压力，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 梁璐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像是关于干部身心健康？ 这语气怎么像是想从其中打听有用的消息。 但现在田书记居然问起了，她自然需要回答。 她踌躇了一下，谨慎回答道：“田书记也不瞒你说，我和祁同伟或许是因为年龄差的缘故吧，所以多多少少有一些小矛盾。 我相信大部分家庭都多少有些矛盾，毕竟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但这些都不是问题，我们可以自己克服，在此感谢组织的关心。” 田国富眼眸轻动，从这些话语当中他没听出对祁同伟有太大埋怨。 她以家家有矛盾为话题把传言盖了过去，难道她是怕出丑，所以不愿意讲出来？ “梁老师，不要有顾虑，我之前接触过很多干部家属，她们一开始也不愿意讲，后来通过和我们组织的谈话之后，家庭状况明显改善了很多。” 梁璐笑了笑，不置可否：“田书记，我俩就是偶尔拌拌嘴，没什么大不了的。” “世上夫妻哪有不拌嘴的，是吧田书记？” “是的。”田国富尴尬笑了笑。 他挣扎了一番，似乎不甘心，低声询问道：“梁老师，关于祁同伟的一些传闻，你听说过吗？” “田书记，您具体指的是什么传闻？” 梁璐神情淡然反问道。 田国富眉头微蹙：“梁老师，不要有抵触情绪，组织上只是关心一下干部身心健康，顺便了解一下向外散播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田书记，我没有抵触情绪，我是实话实说，现在外面传祁同伟的消息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您指的是哪方面。” “如果没有明确的指向，那些传闻够我说上三天三夜了。” “我相信田书记也没空和我在这里彻夜长谈。” 田国富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梁璐，他没想到想从她嘴中得知消息这么难。 他轻咳一声道：“组织上了解一些事情，当然是从一些不好的传闻开始，比如和某些老板勾肩搭背。” 梁璐吸了吸鼻子，脸上无任何表现，平静道：“这些都是谣言，不可信的。” “我估计这些谣言，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散播出来的。” 田国富脸色变了变，秘书长陆景和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关系早就破裂了吗？ 但看这情形不像啊。 正常夫妻关系破裂，很少有人会维护另一方。 大多都是持冷漠态度，一句不知道了事。 但从之前的谈话开始到现在梁璐一直在维护祁同伟。 难道不是想象当中的破裂关系？ 又或者是，维护共同利益体？ 田国富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哪种关系，想从梁璐身上套话，看来是行不通了。 第138章 一个字总结他们就是‘贪\’ 梁璐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细嚼慢咽，随后抬头瞥了他一下。 “今天田书记来我们学校了。” 她不急不缓的说道。 祁同伟夹菜的手一顿，眼眸微动，瞬间恢复如常问道：“是吗？田书记好好的去你们学校干嘛？” “田书记说，他仰慕这所学校已久，特来参观的。” “哈哈…”祁同伟不由再笑出了声，以田国富的个性，怎么可能会对一所大学仰慕已久？ 说不定参观大学是假，搞事才是真的。 他收敛笑意问道：“他一个纪委书记，整天日理万机的，还有闲工夫去你们学校参观？” “我和校长一同陪他参观的，不过…” 梁璐顿了顿道：“中途他把所有人支开，特意和我聊了聊。” 祁同伟脸上平静，似乎早有所料：“看来田书记对你还蛮关心的嘛，特意找你问话。” 梁璐没卖关子和盘突出：“田书记，找我聊天没别的，主要是担心干部的身心健康，对了，他最后特意向我打听了一下你的事，他问我有没有听过关于你和商人勾肩搭背的传闻。” 祁同伟冷笑了一声：“田书记还真是关心干部啊，为了了解事情真相，竟然亲自出马。” “你是怎么回答的？” 他抬头看向梁璐，不动声色问了一声。 似乎注意到祁同伟的目光，梁璐嗤笑了一声：“怎么，怕我把你干的那些好事都说出去？” “梁老师，你会吗？” 祁同伟面露笑容反问道，据他的了解，梁璐只知道表面的东西，比如，安排亲戚去停车扬看大门这种，深层次的她根本都不了解。 唯一了解的，就是知道他和高小琴的关系。 梁璐面无表情道：“我还没有那么蠢，会向纪委书记说你那些无聊的八卦。” “不过，田书记为什么会如此针对你？是不是你被他查到了什么？” “田书记要是查到什么，不会拐弯抹角的去问你，而是直接传唤我。” 祁同伟淡定说道，现在沙瑞金一伙人，恨不得整死自己，要是查到了证据，怎么可能是这种态度。 梁璐绷着小脸，严肃道：“你好端端的怎么惹上纪委书记了？” “不是我惹上他，而是田书记一直想找我的麻烦。” “他堂堂纪委书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你麻烦？” 祁同伟轻笑开口道：“纪委书记他也是人，只要他想升职，自然就会不择手段把前面的人踢掉。” “我是高老师的学生，田书记自然想从我身上找毛病，把高老师拉下去。” 梁璐沉默良久道：“既然知道田书记在查，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不要到时候连累了高书记。” 祁同伟瞥了一眼，他知道梁璐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警告他不要去高小琴那。 他神色平静道：“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梁璐抿了抿嘴换了一个话题：“明天回我家吃饭，你不要忘了。” “知道。” 两人吃完饭，梁璐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因为保姆休息，所以这些活她亲自干。 祁同伟看着梁璐在厨房洗碗，有些笨拙一遍遍擦着碗筷，不由陷入了沉思。 明明两人关系破裂了，梁璐对他也是厌恶至极，但是面对田国富的质疑，她依旧选择站到了自己这一边。 不管是趋于共同利益，还是其他的，终归是维护。 既然梁璐都做到这份上，他祁同伟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自然也不甘落后。 他原本准备明天想好好怼一下梁家兄弟的，现在看来，是时候应该缓和关系。 只要他们兄弟不太过分，他也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赶往了梁家。 两人一到梁家大院，梁家一大家人都出来迎接，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梁家兄弟。 梁峰面带笑容带头祝贺道：“同伟，恭喜你晋升副省长。” 祁同伟看着他不由的想起了汉东省的秘书长陆景和，两人是同级别的秘书长，一个是迅速倒戈的墙头草。 不知梁峰会不会也是同样的墙头草。 他收回思绪，堆满笑容道：“大哥，你可是省委秘书长，能亲自道贺，这份面子可太大了！” “什么秘书长不秘书长的，就是一个给常委跑腿的文职。” 梁峰略带谦虚，可是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分明难掩自得。 梁军上前招呼道：“同伟，进屋聊吧。” 祁同伟点了点头，跟随两人来到会客厅，边喝茶边聊。 梁璐则在大厅陪着几位嫂嫂，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梁军率先开口感慨了一句：“同伟，你44岁就坐上了副部级，真是了不起，以后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祁同伟瞥了一眼，对梁军倒没多大反感，之前从头到尾都没挤兑过他。 看见对方提及自己，他谦虚道：“44岁到这个位置，和不少前辈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接下来要学的、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梁峰目光意味深长：“虽说年轻有为是好事，但这步子迈得太急，当心脚下不稳。今后做任何事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鲁莽。毕竟汉东的水，深着呢。” 祁同伟转头望了过来，不知梁峰这话是警告还是提醒，他一时还真摸不透对方的意图。 既然摸不透，一切按提醒回答：“大哥的提醒我谨记在心，今后我定会谨慎言行。” 梁峰笑了笑：“这话听着可真让人安心，就盼着你往后说到做到，这世界上啊，最缺的就是言行一致的人。” 梁军瞥一眼大哥，似乎听懂了话中的含义，他接过话茬，撇开话题道：“同伟，你大哥说的是对的，在官扬上不管你有多年轻上高位，一定要懂得谦虚。” “在这官扬上，年纪轻轻上副省级的，甚至是常委的，也照常落马。” “一个字总结他们就是‘贪’。” 祁同伟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梁军说的贪，根本不是表面上的贪财好色。 第139章 祁同伟坦然拒绝 祁同伟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些落马人的原因。 他们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年纪轻轻上了高位，自恃能力出众、背景深厚，无视政治规矩与组织纪律，行事飞扬跋扈，妄图一手遮天。 这些人往往听不进劝诫，更加容不得监督。 将谦逊谨慎抛之脑后，在权力的迷梦中肆意妄为，最终因狂妄触碰红线，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祁同伟微微颔首：“二哥，您总结的真好，一个贪，道出了那些落马官员的心声。” “二哥您的劝诫，我谨记在心。” 梁军点了点头，能听见劝诫，不错。 梁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还是你们公安干警好，每年稳步一个台阶，哪像我和老二，50多岁才到副部级。” 祁同伟笑了笑，没有接话。 梁峰瞥了一眼，自顾自道：“稳步提升是一方面，主要现在的小孩都向往警察职业，都有守护一方平安的梦想，跟老柳家丫头小雨一样。” “大哥，你说的是宣传部长老柳？我记得他一男一女，没想到他女儿竟然报考警校了。”梁军随口问了一句。 梁峰点了点头：“这孩子也是倔，非要报考警校，老柳拦不住，只能任由她胡闹下去。 不过这孩子蛮聪明的，在警校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祁同伟神色微动，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梁峰。 这时候题不相关的人，看来他有所意图。 他刚有此想法，梁峰就冲着他说：“同伟，你们公安系统今年还招人吧？” 祁同伟半眯着眼睛，果然冲着他来的。 “我们省公安厅的每年都招人，还有每个市都会根据各自情况设定招聘岗位，只要条件符合，都可以报名参加。”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大哥，你不会是想让我把那孩子特招进来吧？” 梁峰愣了一下，他的确有这个想法。 相互为对方子女解决工作难题，这在政治上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但这种事毕竟不光彩，没有必要拿到台面上说，心照不宣即可。 他没想到祁同伟毫无顾忌，直接大胆说了出来。 他干笑一声：“怎么会呢，公安部门逢人必考，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 “小雨那丫头成绩可以，笔试她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孩子我见过几面，不善言语。” 祁同伟笑了笑，想让他在面试环节打招呼，那是不可能的： “不善言辞这事儿不难治！让她去夜市摆个摊卖小吃，风吹日晒吆喝一个月，保管见人就能聊上几句家常，砍价都不带怯扬的。” “到时再来公安系统报考，保证笔试面试都是名列前茅。” 梁峰神色一僵，让省委常委的女儿去卖小吃，这成何体统。 到时老柳非跟他吵吵不可。 他眉头紧蹙：“同伟，你不要误会了，我不是让你走后门把她特招进去。” “你在面试考核这块经验丰富，要是能帮着把握下尺度，别让好苗子因为紧张错失机会，那就再好不过了。” 祁同伟道：“面试考核对所有人都是一杆标尺，一旦松动，对其他考生就会不公，大哥，你也是一个共产党员，怎能如此行事。” 梁军瞥了一眼大哥，见他脸色沉了下来，急忙开口： “大哥，小雨这孩子我也见过几面，聪明的很，只要笔试能过，面试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老柳要是担心的话，让请一个家教老师，让老师培训一下面试沟通技巧，我相信小雨这孩子聪明，难不倒她的。” ?峰闻言，头偏到一边，不予理会。 要不是老柳找他开了这个口，他不好拒绝，不然怎么会来求助祁同伟。 现在对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接下来的话题就他和梁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全程梁峰没有插话。 聚会过后，祁同伟二人启程回家，回家的路上，梁璐问道：“刚才你们在会客厅聊什么？怎么看着我大哥有点不高兴？” 祁同伟开着车，眼睛直视前方道：“没聊什么，就是你大哥让我在面试环节上照顾一个人。” 梁璐愣了一下，旋即开口道：“不用考虑我哥的想法，该拒绝就拒绝。” “我当扬拒绝了，所以你哥有点不高兴，板着一张脸。” “原来是这么回事。”梁璐继续道：“现在纪委田书记盯得很紧，这种事儿能拒绝就拒绝，不用理会。” 祁同伟眼眸微动，这田国富就是一个狗皮膏药，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他现在干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生怕被逮到。 这样下去不行啊，一定要给对方找点活干。 ……… 另一边，会客室内。 沙瑞金正在接见侯亮平。 他想考察一下，这位京城的反贪局到底水平怎么样？ 沙瑞金神情威严，看着面前年轻小伙：“侯亮平同志，我叫你来呢，就是想和你聊聊，你也知道我省反贪工作严峻，小艾同志大力夸赞你，我也十分好奇，你到底是多优秀？” 侯亮平端坐身子：“沙书记，其实我没这么优秀，只是在反腐问题上，有点诀窍，我总是能抓住那些贪官的重点，一击把他们击溃。” 沙瑞金面带笑容：“不愧是最高检的，很优秀嘛，既然如此，亮平同志，你就对汉东最近的一些案件做一下分析。” 侯亮平正襟危坐，他知道考验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沙书记，那我就从汉东油气集团这一事件说起吧。” 沙瑞金眼前一亮，这个案件是他最关心的，他倒想听听侯亮平有什么真知灼见？ “好，你说吧。” “沙书记，这个案件表面看着复杂，但其实我们抽丝剥茧之后，线索就清晰明明了。” “首先，整个案件不复杂，是由汉东油气集团拨钱给山水庄园，山水庄园拿着这个钱贷给蔡成功的大风扬。” “汉东油气集团的刘新建死了，大风厂的蔡成功也跑了，现在就剩一个山水庄园的老总高小琴。” “可以说这个案件陷入了僵局，但是…” 侯亮平喝了一杯水，这才缓缓道：“山水庄园的高小琴，这可是一个关键的人物，可以说这个女人在中间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只要她不死不跑，就可以以她为突破点，弄透整个案件也不是难事。” 第140章 沙瑞金会见侯亮平 “沙书记，蔡成功虽然逃跑了，但是我有办法把他捉回来。” “是吧？”沙瑞金笑了笑：“你确定可以通过高小琴突破整个案件？” 侯亮平目光灼灼道：“沙书记，不瞒你说，我之前就已经在跟进这个案件，并且有了一些进展。” 沙瑞金眼前一亮：“亮平同志看来你早有准备啊，说说看。” “之前大风扬股权纠纷案，蔡成功准备到京城去上访的，后来是祁同伟出面平息了这件事。” “这么说，大风厂之前还有纠纷案？” 沙瑞金那时候还在外市搞调研，根本不知道京州内部的一些小事。 “是的，沙书记。” “蔡成功为了贷款，找山水集团借了5,000万，后来还不上，那些股权全都质押给了山水集团。” “这件事是蔡成功背着工人私自抵押的，当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沙瑞金微微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随后他询问道：“你刚才说祁同伟掺入到了其中是吗？” 侯亮平眼神锐利道：“是的，沙书记。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掺入到了其中，但以我检察官的角度来猜想，很可能祁同伟在其中扮扮演着重要角色。 或许是检查到了危险，这才阻止了收购案。” “只要深入的调查，一定可以挖出祁同伟犯罪的证据。” 沙瑞金沉声道：“亮平同志，你要拿出有力的证据，而不是靠着猜想。” “沙书记，您也知道我是反贪总局的，汉东的调查案件我没法直接参与。” 侯亮平见此机会，适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沙瑞金手指敲击着桌面，思索着眼前的状况，以现在情况来看，侯亮平的确比陈海更适合当这个反贪局长。 而且听侯亮平的语气，似乎非要把祁同伟的把柄抓住不可。 沙瑞金不明白两人有什么恩怨，但不妨碍他是反贪局最合适的人选。 只有掺杂了个人恩怨，他才会穷追不舍抓住祁同伟的把柄。 原反贪局长陈海嘛，他自有安排。 思虑过后，他下了决定。 沙瑞金目光如炬，沉声道：“我会和最高检的领导商量，争取把你调到汉东当反贪局长。” 侯亮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透着笑意道：“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案件彻查到底，不管牵扯到谁一定连根拔起。” “有你这句话，我和省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放手去干，组织永远是你的后盾！” 沙瑞金笑意里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感谢沙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组织失望。” … 侯亮平走后没多久，田国富脸上带着郁闷走了进来。 沙瑞金抬头瞥了一眼，旋即好奇问道：“老田，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你可是纪委书记，谁能把你气着？” 田国富苦笑道：“刚刚我去政协，想找老钱问个明白，没想到…” 看着田国富故意欲言又止，沙瑞金撇了一下嘴，开口道：“钱瑞江真不知好歹，难怪坐了20多年的冷板凳。” “沙书记，这件事儿不怪老钱，其实幕后黑手是上任纪委书记田克庆。” “不是高育良吗？”沙瑞金诧异问道。 田国富冷哼：“高育良在这次事件中只起到了一个挑拨人的作用，出主力的应该是田克庆。” “田克庆应该是嫉妒我抢了他的位置，所以怀恨在心，这才让老钱在常委会上闭口不语。” “瑞金书记，田克庆同志毫无组织纪律观念，公然违抗组织，对这种同志必须严肃批评，以正风气。” 沙瑞金瞥了一眼，连严肃批评都说了出来，看来田国富在政协没少受气。 批评是一定要批评的，但不是和田国富想的那样。 主要以敲打为主。 现阶段，还不宜树立更多敌人。 打定主意，他语气不急不缓道：“老田，田主席出手阻止情有可原，毕竟你这个突然降临的纪委书记抢了他原先的位置，他内心不甘可以理解。” “该批评的，我一定会批评，但不是现阶段，现在一切要以大局为重。” 田国富沉默不语，既然沙瑞金不愿意愿意现在处理田克庆，他也没法。 沉默了一会儿，他谈起另一个话题：“瑞金书记，我刚才去和梁璐老师聊了一会，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沙瑞金疑惑道：“老陆不是说他们两人关系破裂了吗？这么糟糕的关系，还问不出来什么？” 田国富摇了摇头：“我问了梁璐老师几个问题，她情绪抵抗很大，根本不愿意谈及。” “两人毕竟是夫妻，祁同伟上了高位，她也会沾光，祁同伟倒了，虽然不会连累她，但面子上也会无光。” “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面子，很少会有人从另一方手上挖出大料。” 沙瑞金一语道破。 田国富叹了一口气：“不从梁璐身上下手，我们就很难攻破祁同伟。” 沙瑞金咧嘴笑了笑：“不一定。” 田国富疑惑的看了过来。 沙瑞金没有回答，反而说道：“老田，我正准备跟你说一声呢，我想把反贪局长换了。” 田国富惊愕不已，反贪局长陈海可是陈岩石的儿子，好端端的怎么要换人？ “瑞金书记，陈海在这个岗位上兢兢业业，突然换人恐怕不妥吧。” 他语气隐晦提醒，你这样换人恐怕不好吧，这么向你的养父交代？ “老田，这事我经过深思熟虑考虑过的，当下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侯亮平，他非常适合担任反贪局长。” 田国富愣了一下，这位同志他根本都不没听过，哪来的？ 虽然没听过，但是能把陈海挤走，想来背景不小。 他试探问道：“瑞金书记，这位侯亮平同志是…？” “他是最高检反贪总局的一个侦查处长。” “老田你不要看他官小，但是这位同志嗅觉极其敏锐，还没上任呢，就敏锐的觉察到汉东油气集团不少事，其中敏锐觉察到祁同伟或许也参入了其中。” 第141章 敲定反贪局长人选 “暂时还没有实际证据，只是他的推测。” “他现在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来汉东游玩，在没任何人的帮助下就查到了这些问题。 这种有才华的人，我觉得应该调往我们汉东任反贪局长。” 田国富点头认可道：“瑞金书记，我同意你对侯亮平同志的任命。” “那陈海同志…”他瞥了一眼沙瑞金问道。 “陈海嘛，我想把他调到你们部门，给你做一个副手。” 田国富神色微动，做他的副手，那不就是纪委副书记吗？ 搞半天，把陈海按到了自己部门。 纪委副书记又不是什么大白菜，能随便安排？ 他作为省纪委书记，好歹先和他商量一下，征求一下意见吧。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刚把纪委部门整顿好，手下也刚听话不久。 一想到陈海是陈岩石的儿子，田国富就头痛不已。 陈海会不会和他的手下一样听话呢？他不得而知。 毕竟他本人没和陈海接触过，不知道秉性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他的脾气怎么样，但是看他的父亲就略知一二，那个倔老头谁都敢刚。 要是陈海跟他一样的性格，那他这个纪委书记今后恐怕没有安生日子过。 沙瑞金似乎知道他的内心想法，语气带着几分恳切：“老田，我知道你心中有顾虑，有意见尽管提，但希望你能体会一下我的难处。 毕竟，陈叔当年可是背过炸药包为祖国流过鲜血的人，而陈海在反贪局兢兢业业，无故平调其他地方，实在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田国富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现在沙瑞金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要是再不识趣，那就显得太不懂事儿了。 他微微颔首，正色道：“瑞金书记，我们纪委没什么意见，正好纪委副书记差一位有经验的人来带领，陈海来了，正好填补空缺。” 沙瑞金面露微笑，点头赞扬道：“老田，你的工作我看在眼中，面对突然任命，你能坦然接受，真是难得。” 他顿了顿：“要是你能来担任副书记那该多好，我们二人合作亲密无间，必然会让汉东发展的更好。” 田国富闻言，脸上堆满笑容。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这其中的分量可不言而喻。 他相信只要干掉了高育良，沙瑞金有极大概率会向上面推荐，让他当这个副书记。 毕竟，这般事事紧跟指挥棒、从无二话的副书记，会让省委书记省心不少。 ……… 另一边。 祁同伟晚上没有回家，而是约了高小琴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相会。 他当上了副省长，这个好消息，当然要向她分享。 房间内，看着许久未见的高小琴，他情不自禁揉了揉她的嫩脸。 随后，笑着分享：“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我的任命，只要过了公示期，我就是堂堂正正的副省长。” 高小琴搂上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温柔笑道：“同伟，你梦寐以求的副省长终于升上去了，而且还是汉东省最年轻的副部级，不，应该说是全国最年轻的副部级之一。” “是啊。”祁同伟点头道。 “现在你升上去了，他们这些人再也没有资格查了，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祁同伟收敛笑容：“我们属于中管干部，地方的纪委检查只有监督的工作，无权调查，但是…” 他顿了顿：“这是没人针对的情况下，只要不犯大错，没人会上报。” “可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沙瑞金田国富两人虎视眈眈的。” “这层保护符，在他们面前可有可无。” 高小琴脸色沉了下来：“我们就是一个普通人，被省委书记盯上，还有……” 祁同伟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之所以说出来，就是让你以后注意，千万不要被他们抓住把柄。” “同伟，还是你有先见之明，那么早就让山水集团转型了，要是没有改变，还做着那些违法买卖，说不定，早被他们盯上了。” 高小琴轻拍胸口一阵后怕。 祁同伟笑而不语，要是没有改变，他们这些人这个时间段就快死翘翘了。 所幸由于他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 高小琴平复了心情，这才想起前几天有一个叫侯亮平来这边打听情况。 她连忙说道：“同伟，前几天有一个自称是你的学弟，叫侯亮平的来过山水庄园，他当着我的面，说和你是同一所大学，而且是非常要好的学弟，特意向我打听你的状况。” 祁同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什么时候和侯亮平关系很好，他本人怎么不知道？ “这个侯亮平的确是我的学弟，而且这个人可不简单，以前和我陈海是汉东三杰之一。” 高小琴惊讶道：“真是你的学弟呀？我还以为是某个不怀好意的人冒充的？” “虽然是我学弟，但是你猜的没错，他这人就是不怀好意来打听我的状况。” 高小琴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头道：“你接触的人我大部分都认识，唯独没有侯亮平，既然平时都没接触，你应该和他没有仇啊，他为什么会针对你？” 祁同伟没有回答，眼眸深邃说道： “我这位学弟自视甚高，动辄以道德审判者自居，对旁人指手画脚、总是站在制高点批评别人，其实骨子里最虚伪的就是他了。” “他的每一次义正言辞都暗藏算计，看似嫉恶如仇的批判背后，实则是为了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 “当年他为了傍上钟小艾，转头就抛弃了高老师的女儿，靠着钟小艾，一步一步当上了反贪总局的侦察处长。” “明明是靠女人上位的，现在反而瞧不起那些底层爬上来的人。” “所以，同样看不起我这个靠女人上位的学长。” 祁同伟最后自嘲了一句。 第142章 侯亮平当反贪局长，那就把肖刚玉提上来当检察长 祁同伟笑了笑：“那些站在高处的伪君子，不过是踩着别人的脊梁给自己树牌坊。” “对了，你和侯亮平那天说的话复述一遍，我倒想听听他知道多少。” 高小琴点了点头，原封不动，把那天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祁同伟听罢，原来侯亮平是来套话的。 他冷哼一声：“他不是很想抓我把柄吗，明天我就去会会他。” 高小琴担忧道：“我观那人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要不还是不要招惹他吧。” “现在他已经盯上我了，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反击了。” “对虚伪的人你只有狠狠的反击，才能起效果，如果一味的躲避，他只会得寸进尺，更加肆无忌惮。” 祁同伟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连沙瑞金和田国富都拿我没办法，就凭他一个小小的侦查处长？” 高小琴轻启嘴唇：“尽量小心。” ……… 翌日清晨。 祁同伟被一通电话吵醒，电话来人正是高育良，他迅速起床麻溜的赶来了高育良家。 二楼会客室。 高育良端坐中间，瞥了一眼左侧的祁同伟：“我得到消息，侯亮平要担任反贪局的局长。” 祁同伟愣住，依照原剧情，陈海被车撞了，这才把侯亮平调来了汉东任局长。 可是现在，陈海还没有被车撞，他依旧在反贪局的位置上。 侯亮平怎么任反贪局长了？ 他回过神来，问道：“高老师，陈海他才是反贪局长，现在侯亮平又来担任局长，一个反贪局设两个局长？” “怎么可能。”高育良笑了笑道：“陈海据说要调往纪委，任纪委副书记。” “反贪局长调纪委副书记那不是妥妥的高升了。” 祁同伟惊讶道，从副厅升到了正厅，很多人一辈子都卡到这个坎上升不上去，而陈海轻轻松就跨越了。 陈海担任反贪局长没几年，没想到又升了，升职的速度比他还快。 高育良微笑提醒道：“你和这猴崽子一直不对付，现在他升了反贪局长，以后行事要小心一点。” 祁同伟身体往前倾了：“高老师，沙瑞金特意安排侯亮平来担任反贪局长，就是想借着他的手，铲除一部分人。” 高育良扶了扶眼睛：“可以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来铲除你的。” 他顿了顿：“所以我特意一大早把你叫过来，就是给你提个醒，不要撞在枪口上。” 祁同伟郁闷道：“高老师我倒不怕查，主要他现在成了沙瑞金手中的一把刀，这样对我们多少有些不利。” 他停顿了一下道：“高老师，能不能把侯亮平打发走。”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祁同伟虽然不怕调查，但也不想他上高位。 高育良摇了摇头：“他一个省委书记，合理的提拔人，没有必要为了反贪局长和沙瑞金再次对立起来。” 他顿了顿，眼眸露出一丝精光：“我们要争取的位置是检察长，这才是重中之重，只有让我们的人担任了检察长，他一个小小的反贪局长能翻起什么浪花。” 祁同伟眼前一亮，对啊，要是让肖刚玉当了检察长，侯亮平作为他的下级，还不是任由拿捏。 刚想发笑，他突然想起一事，季昌明还没退休呢。 据他了解，季昌明还有几个月才到退休年龄。 等到老季退休，侯亮平都担任了几个月。 这么长的时间，侯亮平还不变着花样找他们茬。 这怎么能允许。 当即。 他收敛笑容道：“高老师，老季还没退休呢，肖钢玉就算想上位也要等几个月，几个月够侯亮平…”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高老师明白。 高育良眼眸深邃，沉声道：“老季是还有几个月退休，但是组织上也没有规定非到年龄才可以退休。 毕竟，提前退休的例子也不少，只要你想退，例如生病。” “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毕竟人老了生病人之常情，组织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也不会强留。” 祁同伟眉开眼笑，还是高老师有办法。 只要高老师去诉说，相信老季会识趣提前退休。 他心中感慨了一下，身居高位就是好。 毕竟。 能办成这事，本质上是高老师的高位身份发挥了关键作用，换个人去推动，结果或许截然不同。 这件事儿要是由他去诉说，老季懒得理会，甚至会直接把他赶出门。 这就是身份带给人不同的结果。 从高老师家出来后，他掏出手机翻出了电话簿，望着熟悉的号码，他嘴角泛起一股笑意。 随后，毫不犹豫拨通了过去，随着手机响铃响起，电话顺利接通。 “祁大厅长，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不好意思说错话了，现在应该称呼为祁副省长。” 电话内传出侯亮平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语调。 祁同伟突然大笑：“猴子，你这嘴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利索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抢了你副省长的位置。” “哎呀，我说错话了，这副省长的位置轮也轮不到你，我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 电话内寂静无声，只有牙齿摩擦的响声偶尔传了过来。 祁同伟听到异响，乐开了花，侯亮平这会儿应该气的咬牙切齿吧。 他打趣道：“猴子，你在嚼什么嘎嘎作响。” 电话内死寂，除了电流声，无一丝异响传出。 祁同伟生怕他挂了电话，连忙道：“猴子听说你要升官了，作为学长，我特意打电话来过来慰问的。” 电话内沉默了一会儿，传出声音响声道：“学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猴子，我在官扬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消息还是有的。” “而且，我不仅知道你要升反贪局长，还知道陈海也要升职了。” “他也要升了？”电话内传出侯亮平惊讶的声音。 第143章 给孙猴子套一个紧箍咒 祁同伟调侃道。 听筒里传来侯亮平的声音，带着几分仓促：“我绝无此意，只是……实在没想到。” 祁同伟瞥了一眼电话，虽然看不到人，但听声音也猜得出，现在侯亮平肯定是嫉妒疯了。 他和陈海的年龄相当，现在陈海成为了正厅，而他才只是一个副厅。 侯亮平可是撞钟成功的人，但升职这一块比其它人还慢，他心里不嫉妒才怪。 祁同伟收回思绪，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汉东三杰，都升官了，这么高兴的事，晚上我们三个人找个地方聚一聚。” “好的。” 得到确认回复，他毫不犹豫挂掉电话，接着又向陈海打了过去，告诉了晚上聚会的事。 做完这些。 随后，他开车向着京州市检察院的方向开去。 汽车快速的奔驰，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京州市检察院。 在秘书的带领下，他顺利见到了京州市检察长肖钢玉。 肖钢玉上前殷勤道：“祁副省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赶紧坐。” 祁同伟面带微笑坐下：“我刚好从这边办点事，顺便经过就来坐一坐。” “祁副省长，随时欢迎你来我这里喝茶。”说着麻利的开始泡茶。 祁同伟顺手接过茶杯，道了一声谢，随后道：“听说老季最近就要退休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肖钢玉愣了一下，旋即道：“我听从组织安排。” 祁同伟看了一眼，都没外人还打什么官腔：“你可要努力，高老师还是很希望你当检察长的。” 肖钢玉脸上一喜：“高书记真这么说？” “我像是开玩笑？” “祁副省长，我没有怀疑你，刚才只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太激动了。” 祁同伟笑着望着他：“老肖，你要是登上了检察长的位置，可不能忘了这份恩情，这是高老师很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 肖钢玉正色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忘记高书记的恩情。” “老肖，现在反贪局的局长已经换人了。” 肖钢玉愣了一下，好好的反贪局长怎么会换人？ 他记得陈海干的很不错，怎么突然要换了？ “陈海不是陈岩石的儿子嘛，和沙书记可是沾亲带故的谁的，谁有那么大能耐敢换他？” “沙瑞金亲自调换的，陈海被调往了纪委。” “啧啧，有后台升官就是快。” 肖钢玉羡慕不已，接着询问道：“那新来的反贪局长是谁？是反贪局副局长吕梁？” 祁同伟摇了摇头：“是从京城调过来的侯亮平，以前也是高老师的学生。” “自己人？” “虽然是高老师的学生，但绝对不是自己人。” 祁同伟沉声道。 肖钢玉立刻意识到祁同伟过来是让自己对付侯亮平的。 为了能上位检察长，不就是对付侯亮平嘛，这活接下了。 他挺直腰杆，正色道：“不管他从哪里调过来的，作为反贪局长，都要守规矩。” “可是，我这位学弟仗着有些背景，是最不守规矩的。” 肖钢玉心中一紧：“祁副省长，这侯亮平什么来头？” 祁同伟淡淡道：“我这位学弟倒是没什么背景，但是他媳妇很有背景。” 肖钢玉心中一松，嗤笑道：“一个赘婿，就算娘家有背景，他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他来到了我们汉东，就算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随后，他像意识到了什么：“祁副省长我可没说你，我说的是侯亮平。” 祁同伟摆了摆手，笑道：“老肖，这侯亮平以后就要靠你管着了，不能让他肆无忌惮挑衅。” “到时我成为了检察长，一定会严肃约束下属，谁敢做出格的事，我必严惩不贷。” 祁同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下孙猴子头上套了一个紧箍咒，看侯亮平还怎么嚣张。 ………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 祁同伟如约来到包间，没一会儿，侯亮平和陈海都赶了过来。 服务员上完菜，祁同伟举起酒杯：“恭喜你们升职。” 陈海举起酒杯回应：“学长，也恭喜你成功晋升副省长。” 侯亮平见状，只得应付道：“学长，恭喜。” 祁同伟看着侯亮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笑着说道：“猴子，你可要加油啊，我们汉东三杰就属你升职最慢。” 侯亮平脸色一囧，半天才干笑道：“升不升职是组织的考量，我始终认为爬得快不如站得稳。” “说的好。”祁同伟笑道：“还是猴子觉悟高啊。” “当年我在学校就看出来了，猴子的觉悟是我们几人当中是最高的。” 陈海内心咯噔一下，这俩人又暗中开始较劲起来。 侯亮平听到这话，笑了笑：“我哪有学长的觉悟高啊，我要是有学长一半的觉悟，说不定早就是副厅了。” “你这觉悟还低？从大学开始你的觉悟就是我们当中最高的。” “你现在42岁升为了副厅，搁在一般人身上，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在汉东破几个大案，回京城还不妥妥升职。” “到时候，你保证是我们几人当中升职最快的。” 祁同伟面露笑容，调侃道。 侯亮平目光如鹰，锐利道：“升不升职其实我不在意，沙书记这次把我调回汉东，我只是想履行自己的职责。” 祁同伟露出鄙夷的目光，就你还履行职责？ 他本想立即怼上去的，想了想，这菜才刚上，慢慢来，不急。 为了不让扬面太难堪，他收回目光，夹了一块五花肉在口中嚼起来。 陈海看着气氛有点尴尬，随口问道：“亮平，沙书记怎么想把你调来汉东？” 侯亮平面色一沉，这陈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虽然这个调令是钟小爱为他争夺过来的，但是这种动用关系不光彩的事，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他笑了笑掩饰道：“沙书记作为省委书记，他的想法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你要升职了，沙书记这才不得不找个人顶去上。 你也知道，反贪局工作比较重要，不能有所空缺。” 祁同伟趁机追问：“猴子，我很好奇，为什么沙书记偏偏选中了你。” 第144章 我可没污蔑你，只是道出了实情 他也好奇，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侯亮平。 毕竟，侯亮平之前只是一个侦查处的处长，可以说毫不起眼。 一个封疆大吏，为什么会留意他？ 侯亮平看着两人投过来的目光，不由尴尬万分，这让他怎么回答？ 索性他脑袋转的很快，立刻想到了：“我在反贪总局虽然是一个小小处长，但我的能力可是里面最拔尖的，前段时间赵德汉的小官巨贪，那不就是我破的嘛。” “而且你们也知道，我最开始就是在汉东工作的，这里一部分人我都熟悉，以我的猜想，秦局是结合各种综合原因，这才向沙书记推荐我的。” 陈海听罢，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祁同伟笑着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一个处长能被局长关注，猴子你果然精明能干。”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祁同伟的话外之音，他自然听出来了。 他反驳道：“要说精明，谁能比得过学长你？” “自从娶了梁璐老师，官扬上一路突飞猛进，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副部级。” 祁同伟神态自若：“猴子，跟你一比，我不值一提，你可是娶了钟家的钟小艾呀。” 侯亮平板着脸道：“我和小艾那是自由恋爱，而且结婚这些年，我的每一步升迁、每一份成绩，都经得起阳光暴晒。没借过她半点关系，更没动过一丝特权。” “猴子，你的意思是你清清白白，就我祁同伟动用了关系是吗？” 祁同伟语气带着嘲讽，质问道。 “学长我可没说，你要这么理解，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动没动用过特权，你自己心知肚明。” 看着侯亮平嘴角依旧这么硬，祁同伟当即戳穿：“当年你的工作分配到了汉东，可是你刚实习完就调往了京城，你给我解释解释？” “我和小艾分居两地不是办法，组织上特意考虑我情况特殊，这才把我调往京城的。” 侯亮平掷地有声解释道。 祁同伟嗤笑一声：“怎么，全国就你分居两地，没有其他人分居两地啦？” 看着侯亮平脸色阴沉下来，他继续说道：“照你这个情况，那全国的夫妻都要调到同一个地方工作了。” 侯亮平瞬间血色尽褪，面色阴沉如铁。 看着两人彻底杠了起来，陈海连忙打圆扬：“行了行了，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何必再提。” “赶紧吃菜，再不吃菜都凉了，你们尝尝这道菜，这鱿鱼真是绝了。” 陈海接连几次将筷子伸向那道菜，可见确实对口味颇为满意。 “我尝尝。”祁同伟看着侯亮平脸色铁青，他心情大好，拿起筷子毫不犹豫夹了一块。 “嗯，这鱿鱼真是绝了，陈海我们来干一杯。” 侯亮平脸色铁青的瞥向一旁，自顾自猛灌了一杯。 一杯白酒下肚，他越想刚才的事越窝火。 此刻。 看着祁同伟吃的欢快，他冷哼一声，冲着陈海道：“陈海你跟我说说汉东油气集团的事，接下来我的重点工作就是查它。” 说完，有意无意瞟了几眼祁同伟。 似乎是想看祁同伟脸上有什么表情，可是令他失望了。 祁同伟毫无变化，依旧撒着欢吃着菜。 陈海放下筷子，把关于汉东油气集团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侯亮平听后，不急不缓道：“其实你们都侦查错了方向，肯定不会有收获，这个案子交给我，不出一个月就把他侦破。” “方向侦查错了？你给我说说。”陈海好奇问道。 侯亮平没有回答，而是双目注视着祁同伟。 祁同伟似乎心有所感，抬头就迎上了侯亮平审视的目光。 他笑了笑：“猴子加油啊，我期待你侦破这件案子。” 侯亮平噎住，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本以为祁同伟会做贼心虚询问一番的，没想到根本毫不在意。 这下他想套话的心思，瞬间落空。 刚回头，就对上了陈海的目光，看着他一副好奇的模样。 侯亮平撇了一下嘴：“那当然是从另一个关键人物，山水集团的高小琴开始查起。” 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着祁同伟道：“学长，听说你和山水集团老总高小琴很熟啊。” 祁同伟口中嚼着鱿鱼含糊不清道：“之前去过山水集团…，她们老总…认识。” 侯亮平嗤笑一声：“原来学长真的和那些商人来往密切呀。” 祁同伟猛地一口吞下鱿鱼，眉头一挑道：“只是认识，这就叫来往密切？如果这算的话，那你可比我厉害多了，你和大风厂的蔡成功来往更密切，你们时常喝酒唱歌呢。” “他搂着你的胳膊称呼你的小名，和商人勾肩搭背，这性质可更严重啊。” 侯亮平气的嘴角哆嗦：“学长你不要污蔑人，蔡成功是我的发小，我和他喝酒，那是朋友间的情谊。” “你看，又急。” 祁同伟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没污蔑你，只是道出了实情。” 陈海在旁叹了一口气，只得又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先消消气！发小相聚喝酒本就是人之常情，亮平你不要这么敏感。” “至于学长嘛！他之前去过山水庄园，和老板认识也正常。” “我们作为检察官，没有证据，还是要慎言。” 祁同伟笑道：“猴子，你真要跟陈海好好学学，这才是作为一名检察官最基本的素养。” 侯亮平平复了一下心情，冷笑道：“合格的检察官不能墨守成规，必须大胆假设，带着质疑的目光审视每一个人。” 祁同伟反讽道：“侯大处长的意思是说，管他是不是好人，先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再说。”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为只要和你侯亮平做作的，甭管他好人坏人，先扣上一顶大帽再说。” “你…”侯亮平气得嘴角发颤：“你分明在这里偷换概念，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大胆假设是指和案件相关的人。” “你这大胆假设范围太广了，要是哪一天你看某人不爽了，就拿办案需要当借口对付，这谁防得住。” “比如，我。” 祁同伟目光灼灼的盯着侯亮平。 第145章 孤立程度 “是吗？” 祁同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陈海面露笑容附和道：“您可是我们的学长，您要是塌房了，我们这些学弟不也跟着塌了。” “都下班了，好不容易喝回酒，咱们还是讨论其他的吧。” 为了防止两人再杠起来，陈海决定不聊工作，谈一些日常。 ……… 翌日。 赵东来为了孤立程度，特意找到几名心腹和三名副局长来到办公室，开了一个私人小会。 其中一名有点秃顶的副局长率先开口：“赵局，这程度算什么东西，一个分局的局长竟然当了常务副局长，我们几个副局长干了好多年，都没得到晋升，反倒他晋升了，这还有天理吗？” 另一名稍瘦的副局长叹了口气道：“谁让他攀上了大树，这年头，有关系比什么都好使。” 最后一名副局长疑惑开口道：“吴市长之前到京城去进修了，没听说和程度有什么关系啊。” 赵东来环视了一圈，看到三名副局长都发表自己的不满，他缓缓开口道：“各位，我也不是很清楚程度怎么攀附上了吴市长。” “现在争论这些也没意义。”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锐利道：“既然他已经当上了常务副局长，我们就要一致对外。” “任命改不了，但工作是咱们说了算！接下来得好好‘配合’，让他知道这常务副局长没那么好当。” 秃头副局长愤愤不平点头：“赵局说的对，一个靠关系爬上来的人，我生平最痛恨这种人，想我配合他的工作，门都没有。” 稍瘦副局长，也表态道：“我也不会配合他工作。” 最后一名副局长犹豫了一番，开口道：“各位，他可是吴市长提拔上来的人，要是不配合工作，到时投诉到吴市长头上，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几人不善的目光，他连忙解释道：“各位，我的意思是表面敷衍一下就行。” 赵东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为了稳住人心，他不得不搬出沙瑞金，沉声道： “各位，相必大家都听过我的传闻，前段时间吴市长想把我撤了，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是真的。” 三位副局长惊讶不已，互相对望了一眼，没想到这个传闻是真的。 赵东来接着说道：“之所以我没有被撤掉，是因为李书记带着我去找了沙书记。” “那天我和沙书记畅聊了一番，侥幸入了沙书记的法眼，这才让吴市长撤回了任命。” 秃头副局长当即拍起马屁：“和省委书记沟通，要是换成我肯定嘴瓢颤抖不已，还是赵局长您厉害呀，不仅入了沙书记的法眼，还让吴市长撤回了任命。” 稍瘦副局长恭维道：“怪不得吴市长立马改了主意！沙书记都认可的人，自然没人敢撤销职位。” 最后一名局长也不再摇摆，坚定道：“赵局，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看着三人态度鲜明，赵东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沙书记那天跟我聊了很多，他谈到我们公安干警有一部分人，完全不像话，违背了初衷，和商人勾勾搭搭。” 秃头副局长伸长脖子，问道：“赵局，沙书记有没有说是哪一部分人？” 赵东来轻轻瞥了一眼，无语至极，这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 他轻咳了一声道：“沙书记只是跟我谈论这个问题，要我严管公安干警纪律问题，至于是谁，这就需要我们自己严查了。” 秃头副局长懵逼的点了点头。 赵东来看了几人一眼，道：“既然沙书记委托如此重任给我们，我们一定要给省委做出一个好榜样。” “我们不仅自身要把干部队伍搞好，还要把社会上的治安弄好，甚至那些企业也要。” “眼下呀，我们有些企业，违法乱纪，无恶不作，可比街上的那些地痞流氓还严重，一定要严查。” 坐在边上的钱队长，眼眸轻动，立刻想到了山水庄园，他当即出声道：“赵局，我们京州有一个山水庄园，我觉得问题很大，一定要严查。” 赵东来笑了笑，不愧是心腹一下抓住了重点。 他面露笑容赞许道：“老钱……” 刚说俩字，门“吱呀”推开，一道人影径直闯入。 众人抬头望去，来人正是程度。 赵东来脸色阴沉的盯着程度，自己好歹是他的上司，敲门不会吗？ 还没等他开口训斥，程度率先开口道：“赵局，开会怎么不叫上我？难道是我这个常务副局长不够格？” 赵东来阴沉着脸，语气冰冷：“程副局长，局里的会议安排自有流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要是觉得常务的担子重，不如明天就把工作交接清单放到我桌上！” 程度冷笑了一声：“什么流程？我作为京州市的常务副局长，班子里重要的成员之一，既然开会就应该让班子里所有成员都知晓。 赵局这么藏着掖着，难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秃头副局长早就看不惯程度，听到这话，他冷哼一声：“程副局长还真是会乱扣帽子，你当这里是大街上卖菜？” 稍瘦副局长也在一旁讽刺道：“赵局长召开会议，可以不邀请常务副局长出席，这是符合组织规定的。 怎么到程副局长眼中，开会议就必须叫上所有人？ 程副局长你要是不懂可以问，没什么丢人的。毕竟你从一个小片警升上来的，不懂，我们大家都可以理解嘛！” 赤裸裸的嘲讽，瞬间办公室内几人笑成一团。 程度捏紧拳头青筋爆起，半眯着眼睛看向几人：“我从小片警干起，至少知道什么叫规矩！不像有些人靠着溜须拍马往上爬，倒学会拿资历踩人了？” 稍瘦副局长像是被踩到痛处，噌的一下站起身，怒斥道：“你说谁靠着溜须拍马往上爬的？” 屋内其他几人也恶狠狠的瞪了过来，其中赵东来言辞激烈道：“程度，你不要仗着有人撑腰，就敢肆无忌惮，你给我记着，京州市公安局的局长是我赵东来。” 第146章 祁同伟指点程度 “我告诉你，京州市公安局受京州市人民政府管辖和省政府公安厅指导，不是某个人的私物，更不是你赵东来的。” 赵东来嘲讽道：“程副局长这帽子扣得漂亮！不过可惜，我赵东来行得正坐得直。 此番会议一切都是按流程办事，谁要是敢栽赃扣帽子，我赵东来也不是好惹的。” 程度讽刺道：“你召开秘密会议避开我，不就是为了展开报复号召他们抵制我吗？装什么清高？” 虽然不知道几人开的是什么会，但是有意避开他，要么就是预谋针对自己，要么就是针对别人。 赵东来目光闪躲到一旁，被揭开真面目，他有些恼怒。 其他几人面色也不怎么好看。 秃头副局长冷笑道：“抵制你？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最后一名副局长，瞅了一眼现扬僵硬的气氛，主动说道：“这次会议是关于扫黑除恶的绝密行动，程副局长你毕竟刚来没几天，以后再多参加就是了。” “哼！” 程度最后看了几人一眼，转身拂袖离去。 他回到办公室，越想这事越气不过，没想到这些副局长都向着赵东来。 和几人对峙，可是任何便宜都没占到，反而受了一肚子窝火。 随后，他驾车赶往了省厅。 办公室内。 祁同伟抬头看到程度脸色阴沉，立马猜到了他来此的原因，淡淡道：“怎么，被赵东来几人排挤了？” 程度苦涩道：“祁省长你料事如神啊，何止是排挤，简直是群起而攻之。” “一群人攻击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随着程度缓缓讲述，祁同伟这才知道事情经过。 他瞥了一眼程度，还是太年轻冲动了，不知道各个分化，拉拢一些人这才好和赵东来对抗。 一开口就差不多得罪了一大半人，不被围攻才怪。 不过。 他调程度上去，就是为了给赵东来添堵的。 至于怎么添堵他管不着。 但是，既然程度找过来了，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 祁同伟缓缓诉说道：“程度你虽然是我推荐上来的，但我毕竟是省厅的，管不到你们市委公安局内部事宜，不过…” 程度刚刚还心凉了半天，以为祁省长不愿意出手，不过听到后面语气停顿下来，他立刻意识到，转折在后面。 他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像个听话的乖宝宝。 “我虽然插手不了京州公安局内部事宜，但是吴市长可以。” “吴市长最痛恨的人就是李达康，而赵东来又是李达康头号拥护者。” 祁同伟顿了顿反问道：“你说吴市长对赵东来什么态度？” 程度眨了下眼，眼前一亮道：“那当然是对赵东来同样看不顺眼。” “表面上说两句客套话，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使绊子呢。” 祁同伟笑了笑，纠正道：“表面上对赵东来也毫不客气。” 程度瞠目结舌，吴市长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简直比他还杠！ 他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神情：“祁省长我知道怎么做了，我一会儿就向吴市长反映这些状况。” 祁同伟微笑点头：“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事儿该找领导就找领导，领导就是你最大的靠山。” “对了，赵大公子这几天有找过你没？” 程度愣了一下，怎么话题一下转到龙哥头上了，话题也转的太快了吧，他都没反应过来，旋即道：“这段时间龙哥一直没去我那。” “出什么事儿了吗？” 既然程度都不去找，看来赵大公子没有找人捞了，应该是被吓住了。 祁同伟内心想道，随后看的程度投过来的目光，他轻咳一声道： “没出什么事，只是前几天赵瑞龙找过我，想让我帮他捞两个人出来。” 程度愕然，现在公检法都出动了，这个节骨眼上捞人，龙哥还真是不怕，不愧是前老书记的独子。 他小声道：“祁省长，你把那俩人捞出来了？” “没有。” 祁同伟看着程度问道：“赵瑞龙找你帮这个忙，你帮吗？” 程度脸上满是纠结的神色，不知该帮还是不帮。 一时，他也不知怎么开口。 祁同伟看着程度陷入纠结，眼眸深邃，沉声道：“程度你要记得，在自己职责范围内的，能帮的可以适当帮一下，但是涉及到违法犯罪的一律拒绝。” “可是……” 祁同伟摇头道：“没有什么可是的，现在天下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了。” “如果还是以前的形式风格，被抓迟早的事。” 程度听完幡然醒悟，正色道：“谢谢祁省长提点！以前是我糊涂，今后遇到不合理的要求，我一定会严肃拒绝龙哥。” 祁同伟瞥了一眼程度，从表情上分辨不出来，不知他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 反正，自己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 ……… 程度从省大厅出来后，就直接赶往了京州市人民政府。 他要把刚才的公安局的事，好好向吴市长反映一番。 办公室内。 程度恭敬的站在一旁：“吴市长，我想跟您反映一个问题。” 吴雄飞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程度，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说吧，什么问题。” 程度坐直身体：“吴市长，我这个常委是您提拔上来的，既然您让我坐上常委的位置，我就要对此负责。” “赵局长开会，我作为常务局长竟然丝毫不知情，事后我找上门想询问一下原因，没想到赵局大发雷霆斥责我多管闲事。” 吴雄飞冷哼一声：“赵东来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对自己部门同事竟然如此放肆，他不知道班子要团结一致吗？” “哼！现在有人撑腰，连我们市委都不放在眼中了？” 程度听得瞠目结舌，果然如祁省长所言，这吴市长非常厌恶赵东来，批评他丝毫不带掩饰的。 “吴市长其实不止赵东来一人，连他手上的几个副局长都嚣张跋扈。” 第147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吴雄飞听后，当即让秘书把赵东来找过来。 吩咐完后，转头冲着程度道：“把刚才发生的经过复述一遍。” 程度露出微笑，这下赵东来又要挨批了，随后，他把之前的经过都复述了一遍。 程度前脚刚讲完，后脚赵东来就踏入了办公室。 吴雄飞脸色阴沉，盯着赵东来。 赵东来内心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不好。 这时，他也看到了一旁的程度。 看到对方露出微笑，他气的牙痒痒。 赵东来没想到程度真的向吴市长打小报告了。 在他的理解当中，没有哪一个刚上位的干部，遇到麻烦就找刚提拔的上级领导投诉。 毕竟，这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认为你能力不足。 大多数干部，都会忍气吞声，直到经历几次打压之后，实在忍无可忍才会向上级打小报告。 所以他才有恃无恐，让下属围攻也没理会。 没想到，程度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刚吃一点小亏就来打小报告。 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心翼翼道：“吴市长，您找我是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赵局长，我哪敢安排你呀，你现在不得了啊，在公安局威风八面的。” 听着吴市长阴扬的语气，赵东来连忙赔笑道：“吴市长说笑了，我就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 “你可是副省会城市的公安局长，连沙书记的面都见上了，还小吗？” 赵东来尴尬的笑了笑，尽量选择忍让。 现在李书记下台了，帮不上多大忙。 沙书记高高在上，不会因为如此小事就替自己出头。 所以，他思索再三还是选择忍耐下去。 吴雄飞见状，眉头一挑：“既然你不是高高在上，为什么对自己班子同事如此行事。” “竟然还敢挑衅其他同事搞对立。” “我跟你说过，一定要把班子搞团结，这样才会干好本职工作，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赵东来被训得面红耳赤，只得干笑道： “吴市长，这次是我的错，您教训的对，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一定搞好班子里的关系。” 吴雄飞冷哼：“回去好好给我写一份检讨交上来。” 赵东来苦涩不已，这种小事竟然还要写检讨书，他这个公安局长不要面子的吗？ 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低声道：“好的，吴市长，回去我就写一份检讨交上来。” 程度坐在旁边全程目睹了，内心直呼过瘾。 赵东来在自己头上哇哇叫，在吴市长面前乖的像小猫一样。 真是。 官大一级压死人。 吴雄飞见训斥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道：“既然程度同志在这里，你当面先给他道个歉。” 程度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脸玩味的看着赵东来。 赵东来脸色微变，旋即瞬间恢复如常：“程度同志，刚才在会议室是我态度不好，在这里我给你道歉。” “哟，这我可不敢当，刚才赵局长气势十足啊！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呢，不过看在赵局长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这一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程度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笑道。 赵东来听着程度阴扬自己，努力忍住冲动，假笑道：“老程，当时确实急火攻心，没控制住脾气。 之前的事，多担待，咱们都是为了把工作干好，以后有分歧，咱们心平气和商量着来。” 程度神色稍松，毕竟这里是吴市长办公室，不能做的太过火。 “有赵局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希望尽快融入京州市公安局这个大家庭，为组织出一份力。” ……… 另一边。 高育良为了让肖钢玉尽快上位，特意找季昌明谈话。 两人对立而坐，季昌明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作为下级，季昌明首先开口：“高书记，你此番找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事儿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老季聊聊。” 高育良笑着打趣道。 “呵呵…”季昌明挥手表明自己的立扬：“高书记您说笑了，我当然乐意和您聊聊。” 高育良语气不急不缓：“反贪局长不是要换人嘛，你作为检察院的检察长，我特来问一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高书记，反贪局长真要换人了？” 高育良笑了笑：“你可是检察长，应该早就收到消息了吧。” “我还以为那些是谣传呢，没想到是真的。” 季昌明面露微笑道。 “你作为检察长，谈谈你的想法。” 季昌明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高书记，不知这位上级想让自己说什么，在不清楚状况下，他只能模棱两可。 “高书记，我听说新调来的反贪局长是侯亮平。” “说起来还真是有缘分，这位也是您的学生。” 高育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是啊，当年他和陈海，祁同伟号称汉东三杰，想想那段岁月就在眼前，转眼他们就在各自的领域上登上了高位，真是时光亦逝啊。” 季昌明瞥了一眼，既然高书记没给出明确的态度，他只能继续说道：“高书记您说的没错，真是时光易逝，想当年带着陈海和侯亮平宣誓的人还是我呢。 真是时光匆匆，转眼间我都到了快退休的年龄。” 高育良笑了笑：“几十年一瞬而过。” “汉中三杰当中，其中我最看重的就是侯亮平，活泼好动想法多，但是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这个猴崽子就像孙悟空一样，让人操心。” “上学的那会儿，这个性格的确很讨人喜欢，毕竟那个时候的学生老师都单纯善良。 但现在都步入社会，已经成为了国家干部的一员，再有这种幼稚的想法就不行啦！” 季昌明眼眸轻动，立刻明白了高书记的想法，他跟着附和道：“高书记，您说的非常对，步入社会了已经成为了大人。” “成年人的圈子自有行事准则，若还像孩子般任性而为，迟早要栽跟头。” 第148章 高育良劝说 季昌明当即表态道：“高书记我一定会严加管住侯亮平同志，一定不会让他胡来。” 高育良摇头道：“老季你也知道侯亮平那无法无天的性格，一般人真的管不住，而且你还临近退休，还管得住他吗？” 季昌明当即愕然，这意思是换个人来管？ 他垂下头道：“是啊，我一个临近退休的人，这孙猴子我还真的降服不住。” 他现在想穿了，既然你们两方要斗，自己斗去吧。 他不想再掺和了。 本来还有几个月退休，何必再多生事端，提前退休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不用左右为难，落得清静更好。 看见季昌明这么识趣，高育良上前拍了拍肩膀，感慨道：“老季呀，真是为难你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学生，你也不用提前退休。” 季昌明挤出一丝笑容：“高书记，您这是哪里话，我本来就剩几个月退休了，提前退休也没什么不好的。” 高育良语重心长道：“老季，这检察长的人选，您可要多费费心，向省委多推荐推荐。” 季昌明无奈点头：“高书记，肖钢玉这位同志我一直蛮看好他的，而且他又是京州市的检察长，履历丰富，经验十足，非常适合担当检察长一职。 这位同志担任检察长，我十分放心，到时一定会向省委大力推荐。” 高育良面露赞许：“老季，你费心啦！可是…” 他话锋一转：“你们检察院的林副检察长，他也是蛮合适的一位人选呀！” 季昌明愣住了，老林作为常务副检察长的确是够资格上位检察长。 这意思，是不希望自己向上面推荐老林。 他瞬间明白高书记的意图，说道：“老林这人行事不怎么稳重，不是检察长首要人选，我觉得他还是要在原工作岗位多磨练磨练。” 高育良明知故问，点头道：“你作为检察长，长期和林副检察长工作相处，对林副检察长持这种态度，这么看来这位同志真的有所不足，想上位检察长我们省委有待商榷呀。” “高书记我只有推荐的份，至于具体谁当检察长，这就看你们省委的决定了。” 季昌明笑了笑道。 高育良点了点头：“省委自然会慎重考虑，但是我们也会充分听取你的意见。” 季昌明点了点头，虽然他只有推荐的权利，但是上头也会充分尊重他的意见。 这也是高书记让他一再推举肖钢玉的原因。 ……… 另一边。 检察院反贪局内，也传出了陈海要调往纪委的消息。 陆亦可几人立刻围了上来。 陈海抬头，感受到几人的目光，询问道：“突然围着我干嘛？出什么事儿了？” 陆亦可嘟嚷着嘴：“现在都要调往纪委了，都不和我们说一声的。” 林华华嚷嚷道：“陈局，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周正：“陈局，你即将调往纪委哪个部门，是平调还是升调？” 陈海愣了一下，他还想等确认下来，再告诉几人的，没想到消息传播的这么快。 他清咳一声道：“我也是昨天意外得知这个消息，再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这才没告诉你们。” 陆亦可微微皱眉：“我们都共事这么多年，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是假消息也没什么，就当图一个乐嘛！” 陈海看到几人不悦的神情，连忙认错：“下次再不会了，一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陈局，你调往纪委哪个部门？”周正再次询问道。 “听说是把我调往纪委当副书记，具体的调度工作，我暂时还不知道。” “副书记，那不就是从副厅升为了正厅嘛！”林华华惊讶道。 陆亦可高兴道：“陈海，恭喜你高升。” 陈海连忙打住道：“不用如此，这都是以讹传讹的消息，也不知道消息准不准，到时我的任命正式下来了，你们再恭喜我也不迟。” “陈局，你要是调走了，那反贪局长谁来当？”林华华好奇问道。 不远处的吕梁反贪局副局长听到声音，不由得好奇走了过来。 他作为反贪局副局长，兢兢业业干了十几年，谨小慎微，从不出错。 陈海升任了，照理来说，反贪局长的位置应该是他的。 陈海丝毫没有注意到，继续说道：“新上任的反贪局长你们也见过。” “就是之前在我家吃螃蟹的那个。” 陆亦可眼前一亮立刻想起了：“陈海，你说的是从京城来的侯亮平。” 陈海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消息，林华华惊愕不已：“他不是京城的反贪处长吗？怎么来我们汉东当反贪局长了，我还以为是吕副局长勒！” 周正也惊讶道：“我也以为是吕副区长升上去当局长呢，他绝对够资格胜任局长，没想到被人截胡了。” 正在周正感慨时。 几人身后，吕梁呆呆的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局长位置会让京城来的一个反贪处长担任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十拿九稳当上局长的，现在看来是他痴人说梦罢了。 这个官扬还真是可笑啊，一个反贪总局的处长就抢了他这个副局长的位置。 那他们这些熬资历的人算什么？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原座，呆呆的看向桌面，就像丢了魂儿一样。 陈海几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刚才身后有人，他出言提醒道：“这个消息可不要告诉老吕，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 陆亦可点点头，她也认为现在暂时不透露这个消息好，随后冲着林华华道：“华华，你可把嘴闭严实了，不要张着一张大嘴，满世界喧哗。” 林华华瘪着嘴委屈道：“老陆，你把我当啥人啦？我林华华也是有原则的，我这人平时虽然喜欢大嘴巴，但是我传的都是八卦。” “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我可不敢乱传。” 短暂沉默后，几人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吕梁所在的方向。 周正叹了一口气道：“这下吕副局长又要熬了。” 第149章 季昌明住院 季昌明穿着病号服，悠闲的躺在病床上。 这时，一名护士推门走了进来。 季昌明立刻收敛神色，假装咳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咳…咳…” 女护士口罩下的嘴撇了撇，刚才她透着窗户，早就看到了患者在悠闲的玩手机呢。 此刻的咳嗽，明显就是装的。 她听其他护士说，这名刚住进来的是检察院的检察长。 虽然不知道对方没什么大问题，为什么还要住院？ 但是既然住进来了，该走的检测流程还是要走一遍的。 她走上前亲切问道：“这位患者，除了咳嗽之外还有什么症状？” 季昌明指着脑袋道：“除了偶尔的咳嗽外，还有就是头晕了。” 护士拿出小本记道：“只是头晕，不是头痛是吧。” 季昌明装模作样点了点头：“对，就有时有点头晕，浑身乏力之外，其他的没什么毛病。” 护士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些其他状况，例如有没有基础疾病之类的。 季昌明都一一交代了，没有丝毫隐瞒，就当这次是来体检了。 直到半小时后，女护士这才从病房退出来。 季昌明看着护士关上房门走远了，这才长吁一口气。 没过多久，检察院的同僚纷纷来到病房探望。 陈海他们几人自然也来探望，看到病房内堆放了一堆果篮营养品，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果篮，这下往哪放？ 不管了，先提着吧。 陈海率先开口：“季检察长你没事吧？您老身体不是一直很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季昌明清咳一声，缓缓道：“我都到60了，小痛小病在所难免，医生说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静养就没事。” 陆亦可：“还不是大问题？这都住院了。” 林华华：“我看季检察长精神还蛮好的，应该不是大问题，毕竟上了年纪，头疼脑热在所难免的。” 周正：“我爷爷也是年纪大了，三天两头就住院了，但索性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 检察长身体一直很好，应该不是啥大毛病，我们不要担心了。” 季昌明瞅着几人还拿着果篮，摆摆手道：“你们把这些果篮都拿回去，我不需要，顺便把这些东西，都派发给病友，我不需要。” 陈海也没推脱，这里面的东西一大堆，一个人就算喝一年也喝不完。 与其浪费，还不如就按季检察长的，分发给其他病人。 这时，林副检察长也提着礼品来探望。 看到屋内陈海几人，他愣了一下，旋即道：“季检察长，您还好吧！” “老林我没事儿。” 他旋即道：“陈海，你们几人也在啊。” “林副检察长，您来了，我们就先走了。” 几人打过招呼，每人手上都提满了礼品，从病房走出来，随后派发给了其他病人。 这下病房内就剩两人，林副检察长先开口：“季检察长，听说您向上面递交了辞呈？” 季昌明点了点头：“现在我病了，检察院的工作没人主持不行啊，那个位置不能一直等我呀，你看我现在病怏怏的，说不定还要住好长时间。 本来我就还剩几个月退休了，还不如趁早退下来。 这样检察院的工作也能正常运转下去。” 林副检察长点了点头，随后关心起自己的仕途，他没有什么政治资源，唯一的依仗只有季检察长，此刻他忐忑询问： “季检察长您退休之后，打算向上面推举谁当检察长？” 季昌明心知肚明瞥了一眼，随后不紧不慢道：“我向省委推荐了你，还有京州市的肖钢玉。” “我这个检察长只有推荐人的权利，具体谁当检察长，我也说不清，接下来就看省委从你们二人当中选谁了。” “季检察长您从事检察一辈子，您大力推荐的人选，省委还是很尊重你的意见。” 林副检察长笑着说道。 季昌明自然听懂了话中的意思，他坐起身体，语重心长道：“老林，我知道你想上位检察长，但是你还年轻，何必急于这一时？” 林副检察长心里凉了半截，抿了抿嘴苦涩道：“季检察长，我真的就没有一点机会吗？” 季昌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劝解道：“老林，我经常跟你说，在官扬摸爬打滚，该退一步就退一步，万事留有退路，这样才会平安着陆。” 林副检察长叹了一口气，要是季检察长不为他说话，他想上位检察长，基本上没什么希望。 毕竟，肖钢玉的后台可是高书记，他哪里争得过？ “季检察长，您说的话我明白，我不会和其他人争，毕竟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季昌明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位既是下属也是搭档，他还是很看好的。 当年，季昌明就是看中他没有那么强的功利心，这才推荐让其当上了常务副检察长。 此刻，能在自己的劝解下退一步，总比在争斗中被拉下马好的多。 ……… 季昌明住院的消息也传到了沙瑞金和田国富的耳中。 同一刻，他们也收到了季昌明提前退休的申请。 沙瑞金看了一眼田国富率先开口道：“老季之前来我这里汇报工作，身体蛮硬朗的，怎么突然住院了？” 田国富摇了摇头：“据说是今早在家里突感不适，差点昏倒了，幸好家里还有人，帮忙打电话，这才被120拉往了医院。” 沙瑞金皱眉道：“老季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病倒？” 田国富眼前一亮道：“瑞金书记，老季也没几个月就要退休了，此时退休也正好合适，他的位置一空下来，我们可以找一个合适的人顶替上去。” 沙瑞金望了过来：“你有合适的人选了？” 田国富摇了摇头：“我这边暂时还没有合适的人选，还是要先考察一番。” “等一会儿，我亲自去找老季询问一下，看他对下一任的人选有什么看法。” 沙瑞金指示道：“检察长这个人选特别重要，一定要考察仔细。” 田国富自然听懂了话中的含义，他点了点头。 第150章 田国富探望 他径直朝着季昌明房间走去。 工作台内的护士双眼瞪大，看到眼前来探望病人竟然赤手空拳，没带丝毫礼物前来探望，都小声开始八卦起来。 “这人和季检察长年岁相当，竟然连一点基本礼仪都不懂，探望病人不提点东西吗？” “就是，一大把年纪了，连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之前前来探望的人，个个都带了礼物，就他没带？他会不会是某个大官儿啊？” “怎么可能，谁的官还比检察长身份还高？” “多的去了，省委书记、省长、副省长一大堆呢。” “这老爷子穿着干部服，似乎是个大官儿啊，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大人物。” “管他什么大人物，和我们老百姓扯不上什么关系，我们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几名护士小声议论了一番就此打住，开始各自工作。 病房内。 田国富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昌明，率先开口道：“老季，最近身体感觉咋样？医生复查结果出来了吗？没什么大问题吧？” “感谢田书记关心，所幸身体没太大毛病，就是有头晕咳嗽现象，医生说要静养一段时间。” 季昌明笑着回应道。 “那就好，身体没太大毛病就好。” 田国富接着直接进入正题：“你递交了提前退休申请，我和沙书记都看过，作为检察长，你谈谈对下任继任者的人选问题。” 季昌明半躺在病床上，缓缓道：“那我就说说看法吧。” “作为检察长，我对周围的同事包括他们的生活和工作态度都十分了解。” “那我就向省委推荐几个人。” “首先是京州市的检察长肖刚玉，这位同志之前是省检察院副检察长，后又调任京州市任检察长，他的履历可以说十分扎实。” “更关键的是，肖钢玉同志工作一贯勤勉踏实，对待检察业务始终保持高度专注，无论是案件审查还是法律监督，都展现出极强的责任心和专业素养。 因此，他也是我极力推荐的检察长人选。” 田国富笑了笑：“老季，看来你很看好肖钢玉同志啊！” “对了，你们检察院的林副检察长他怎么样？” 季昌明清了清嗓子道：“田书记，我推荐人选是秉着负责的态度，我推荐肖钢玉同志，就是觉得他十分适合检察长。 当然，林副检察长也是一位不错的检察长，他现在是常务副检察长，也是有资格担任检察长的，但是… 他顿了顿道：“林副检察长可以说和我共事这么多年，他的秉性我十分了解。 作为上司和朋友，我不得不说一句实话。 林副检察长在工作推进中表现出急于求成的倾向，在决策和执行层面存在思虑欠周。 或许是因为他还太年轻的缘故，我建议省委再多观察观察，当然具体谁当选检察长，这是要省委做出决定，我个人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供省委做参考。” 田国富没有发表意见，继续道：“老季还有没有别的人选？” 季昌明摇了摇头：“田书记，我这边暂时没有其他人选了，我推荐的人就是他们两位。” 田国富点了点头：“老季，他们两位你最看好的就是肖钢玉同志是吧。” 季昌明点了点头。 “肖钢玉这位同志我大概了解过，据说他去当京州市检察长，还是育良同志提议的吧。” 田国富瞥了一眼季昌明，语含深意问道。 季昌明神色淡定，道：“田书记，你说的没错，当时京州市的老检察长面临退休，高书经过多方考察，这才推荐肖钢玉同志去担任检察长。” “这样看来，高书记还是慧眼识珠啊，从这么多人当中选中了肖钢玉同志。” 田国富笑了笑接着道： “我作为纪委书记，对，面临提拔的干部，首先考察就是干部自身作风问题。” “肖钢玉同志作为候选者，我需要了解他的个人作风问题，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季昌明点了点头，对提拔的干部进行深入考察，这的确是组织流程。 他坦诚道：“肖钢玉之前在省检察院担任副检察长，我们有过很长时间段的共识，在这期间没听说过有什么不良的作风问题。” “在接下这几年，肖钢玉同志分配到了京州市，虽然调离了，但我作为检察长，负责全省的检察作风问题，在干部作风问题上，我一直严格要求检察官，从来没敢松懈。” “未曾听说过肖钢玉同志有什么作风不良的问题。” 田国富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 没有从季昌明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只得询问另一位候选人： “老季，那林副检察长呢？” 季昌明如实回答道：“林副检察长和我共事这么多年来，在生活作风方面，我可以向组织保证，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田国富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是例行询问，当然生活作风问题还是要深入考察。 直到两人都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最终决定检察长人选，就需要他们开常委会决定了。 但是据他了解的状况，肖钢玉似乎是高育良的人。 来之前，沙书记明确给他暗示过，一定要仔细考察干部，特别是有派系人员，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上位，不管是高育良一派，还是刘省长一派，都不允许。 他缓缓开口询问：“据说最近有很多同志传，说我们汉东有一个汉大帮，还说育良同志是汉大帮的头头。 肖钢玉同志和育良同志走得很近，很多人传他也是汉大帮的一份子。” “有这回事吗？” 季昌明笑了笑，旋即瞬间恢复如常：道：“上次常委会上高书记不是说了嘛，我们省是平原，哪来的山头。” “至于到底有没有汉大帮这个小团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您也知道我工作很忙，基本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处理公务上，没时间打听一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而且我本人也不是喜欢打听八卦的人，所以对此，我真的不甚了解。” 第151章 怎么在哪都能碰到这个老家伙？ 不是别人，正是陈岩石。 田国富看到来人，眉头不由一皱。 怎么哪都能碰到这个老家伙，真是晦气！ 陈岩石提着果篮上前问候道：“你好好的怎么病倒了呢？医生说没有大问题吧？” “老领导，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劳烦您亲自来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呀。” 季昌明面带笑容说道，幸好老领导来的及时，不然田书记说不定要刨根问底。 “没事就好，我老头子在路上都快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啦。” “你是不是工作累着了，虽然你才60，但是年龄也不小啦，一定要重视身体，工作的时候一定要劳逸结合呀，不能把自己累着。” 看到老领导依旧这么关心自己，季昌明感动道：“医生也说让我好好休息静养，我考虑了一番向省委提前申请了退休。” “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陈岩石点头认可：“反正你就几个月快退休了，早点退休也没什么不好。” “到时候你病好了，找我老头子来下棋。” “好，到时候我病好了一定去。” 打完招呼，陈岩石这才看向一旁的田国富：“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可真是全听见了。” “高育良是什么人我最清楚，绝对不会是什么汉大帮的头头，你一个纪委书记好好的竟然说他有一个汉大帮，你这真是张口就来。” 田国富被怼的嘴角打颤，这个老家伙怎么老是针对他？ 他气愤回怼道：“什么叫张口就来？我作为纪委书记，自然要广听人民大众的声音，现在外面人都传，我们汉东有一个汉大帮，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陈岩石气愤道：“什么狗屁传闻，你作为省纪委书记，竟然听信这些传言？” “早些年还有人编排，说我这扛过炸药包的老骨头是贪官污吏，经常以权谋私！” “那照你这个理论，我这个罪名就坐实了，是不是要把我老头子拉去枪毙了。” 躺在病床上的季昌明，听到老领导这么杠，他冷汗直流。 这可是省纪委书记呀！ 他瞥了一眼田国富，连忙转过头去。 田国富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个老头子竟然给他偷换概念，拉帮结派和贪污，这能是一码事儿？ 他怒目圆睁：“我田国富干了几十年纪检工作，对谣言彻查是我的本职工作，你倒好，竟然在这里和稀泥。” “你一个退休的老干部，这样袒护高育良是何居心？” 陈岩石怼道：“我老头子没有袒护任何人，只是在陈述事实，不希望某些人随意污蔑别人。” “我田国富为国家为民在纪委奉献一辈子，从没污蔑任何人，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某些老顽固。” 田国富扯着脖颈吼道。 陈岩石愣了地两秒，旋即斥责道：“不管你说我是老顽固还是老混蛋，我老头子行的正端的直，不怕人说。 但是有人敢随意污蔑，我就要批评指责。” 季昌明见两位争吵的差不多了，连忙站出来劝解道：“老领导您消消气，田书记也没那意思，毕竟外面都有传闻，田书记作为纪委书记主抓纪律这方面……” 陈岩石嚷嚷道：“就算外面有传闻，凡事也要调查呀，这听风就是雨，像话吗？” 田国富听后冷哼了一声，没有在跟陈岩石搭话，转身拂袖离去。 季昌明瞥了一眼田国富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道：“老领导，您刚才也太冲动了吧。” “不是我冲动，是田国富太不像话了，作为纪委书记，没有任何证据，就随意猜测，这难道是纪委工作人员应有的表现吗？” 陈岩石依旧愤愤不平。 “但田书记毕竟是纪委书记，老领导你毕竟都80多了，还是多少要给点面子，这样陈海也和田书记也好相处。” 陈岩石愣了一下，旋即道：“他们俩干嘛相处？一个是检察院的，一个是纪委的，八竿子打不着。” “老领导，您还不知道陈海即将要升任纪委副书记？” 陈岩石摇了摇头：“海子，没跟我说这事儿啊。” “陈海应该是想等消息确认之后再告诉二老的，毕竟现在还没开常委会呢，具体还没确认下来。” 陈岩石来了兴趣坐在凳子上，询问道：“海子反贪局长干的好好的，怎么就升为纪委副书记了？” 季昌明笑了笑：“老领导，升职不是好事儿吗？说明省委想重用陈海。” “陈海是我看着一步一步走上来的，这孩子聪明能干守原则。” “省委应该也是看上了这点，这才把他提拔上来的。” 陈岩石自豪道：“海子这孩子人品没得说，坚守原则，也比我这个老父亲懂得变通。” “现在他身为了纪委副书记，从副厅升为了正厅，比我强多了。 想当年，我到退休年龄才是常务副检察长，级别也才副厅。” 季昌明面对微笑：“老领导你说的对，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会强多了。” “特别是从汉东大学出来的，许多40多岁就到了副厅级别，真是前途不可限量。” 他顿了顿关切道：“现在陈海即将调往纪委，老领导您还是听我一句劝，和田书记缓和一下关系吧。” 陈岩石摆了摆手：“这是两码事儿，陈海是陈海，我是我，我们俩虽然是父子关系，但工作归工作。 不能因为儿子在纪委手下做事，就有所偏袒。 老头子我的性格你也是知道，我最见不得那些贪官污吏，只要发现一起，我保证举报一起。 同时对那些违规操作的干部，我见到了必须要批评指正。 不能拿着一点鸡毛就当令箭，权力是国家赋予的，而不是肆意妄为的工具。 不管是谁，我看到了就必须批评指正，就算省委书记也不例外。” 季昌明自然熟悉老领导的行事作风，他丝毫没觉得眼前老人的说辞是做作，他相信这一定是对方的肺腑之言。 第152章 拉拢 沙瑞金诧异的看了一眼，怎么又阴沉着个脸？ 他询问道：“老田，你去看望了老季，怎么样，他的身体状况很差？” 田国富收敛了一下神色，这才道：“老季没多大问题，医生说只要静养就好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闷闷不乐的，怎么你这个纪委书记又遇到了心烦的事儿？” 沙瑞金轻笑道。 田国富叹了一口气道：“中途碰到了陈老，不知最近怎么回事，陈老好像对我意见还蛮大的。” 沙瑞金好奇询问道：“陈叔跟你说了什么？” 田国富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沙瑞金，叫那个老家伙陈叔，这么亲切，他哪还敢说坏话。 只得诉苦道：“瑞金书记啊，陈老好像对高育良和祁同伟蛮维护的，刚刚我只提了一嘴，陈老就动怒了。” 沙瑞金脸色平静道：“毕竟高育良以前是陈叔的兵嘛，维护下属，也可以理解。” 田国富撇了撇嘴：“瑞金书记，您说的对，我也理解，但是…陈老一直从中阻碍，这也不是办法呀。” 沙瑞金轻笑了一声：“老田啊，你这就有点太严重了，陈叔好歹为了革命做过贡献，他现在都退休了，一个80岁的老人家他哪来的能力从中阻挠。” “不过就有一些唠叨罢了，年纪大的人多多少都有这个毛病，你作为纪委书记，要多担待。” 田国富脸上笑容依旧，但是心里吐槽不断。 那叫唠叨？ 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这还叫唠叨？ 动不动把自己当小孩训斥，他一个纪委书就不要面子的。 真是轻飘飘的一句！ 到时，那个老家伙骂到你头上，别怪我没提醒你。 沙瑞金看到田国富发愣，提醒了一句：“老田，检察长人选，老季推荐了几个？” 田国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瑞金书记，老季推荐了两名候选人。” “一个是京州的检察长肖钢玉同志，另一个是林建国常务副检察长。” “那老季的意见呢？” “老季的意见是肖钢玉同志是担任检察长的合适人选。” “你有什么看法？” 田国富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据说，肖钢玉同志和高育良走得很近，我怀疑他也是汉大帮的成员之一。” 沙瑞金皱眉道：“怎么哪个地方都有汉大帮的成员？” “高育良毕竟在政法界一二十年门生故吏片地，不稀奇。” 沙瑞金沉声道：“检察院担负的重要职责，绝不容许拉帮结派、搞小圈子的人染指其中。” “瑞金书记，你说的很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纪委绝不允许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掌握检察院。” 沙瑞金点头认可：“你们纪委这点做的不错。” “还有常务副检察长林建国，这人什么底细？” 他来的时间太短了，之前一直在下面搞调研，所以周围的一些干部群体都不甚了解，只能透过田国富了解一二。 “林建国同志据我了解的，没什么后台。” 沙瑞金皱眉，显然对答案不怎么满意：“没有后台能做到常务副检察长？” “你们纪委一定要把这位同志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他担心林建国也是汉大帮的一名成员，所以格外谨慎。 “好的瑞金书记，我会尽快把林建国同志的底细调查清楚。” ……… 另一边。 高育良也到医院去看望了季昌明。 两人虽然交谈不多，但是他透露出了一个消息。 田国富对肖钢玉不是很满意。 坐在办公室里，高育良透过窗户眼眸深邃的望着远方。 良久。 他喊来秘书小贺：“把林建国副检察长找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小贺恭敬点头：“好的，高书记。” 没多久，随着敲门声响起，林建国同秘书小贺一起走了进来。 “高书记，林副检察长来了。” 小贺招呼了一声，随即迈步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林建国恭敬的站的笔直，率先开口道：“高书记，您找我？” 高育良亲切招呼坐下，随后道：“小林，你当了常务副检察长有几年了？” 林建国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高书记问这有何意图，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高书记，我在常务副检察长上干了四年零两个月。” 高育良点了点头：“转眼间都干了4年多，时间过得真快呀！我时常听老季提起你，说你工作认真负责，和你搭档，让他省了不少心。” 林建国笑了笑，如此卖力干活还不是得不到提升，有什么用啊！ 但也就一瞬间，他恢复如常：“高书记，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 高育良似乎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笑笑道：“现在老季退休了，你就是检察长的不二人选。” “高书记，我哪有资格当检察长，我这人有时做事有点太冲动了，检察长是统领全局的人物，我还是要在原位多磨练磨练。” 林建国知道高书记推荐的人选是肖钢玉，此番不过是为了试探罢了，所以他连忙撇清关系。 高育良面露赞许：“小林你对自己有如此清醒的看待，这点我很欣赏。” “现在的一些干部，能清醒认识到自己的有几个？” 林建国内心叹了一口气，要是再不清醒一点，等会儿落马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高育良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林建国的肩膀。 后者，眼含诧异的望着高育良。 “小林你在检察院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我觉得你很适合来我们政法委。” 听到此话，林建国眼中冒出一缕金光，沉寂的心脏也久违的跳动起来。 他激动道：“高书记…您这是……” 高育良轻笑开口：“小林，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你也知道我还有一年就退休了，到时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就空了。” 林建国立刻拍马屁：“高书记，您怎么会退休呢，您可是省长的不二人选。” “大伙都需要在您的带领下，继续为政府做贡献。” 高育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显然十分受用：“省长这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不管上面是决定让我退休还是当省长，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始终要空缺下来。” 第153章 林副检察长婉拒检察长职务 高育良摆摆手：“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之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为此我没少发愁，有时整夜都睡不着，我作为副书记，深知这个位置太关键了。 要是推荐的人品不端或者不够资格，那不就是耽误了省委的大事吗？” “所幸还好，我现在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政法委书记的人选，我觉得你就蛮合适的。” 林建国心脏怦怦直跳，他强压激动的心情：“高书记，我何德何能，能堪当如此大任？” “小林，你工作作风扎实严谨，加之虚怀若谷的品格，无疑是政法委书记合适的人选。” “真的太感谢您的认可！这份信任让我特别感动，要是真有机会，我一定拼尽全力，绝不让您和组织失望！” 林建国站起身鞠躬感激道。 “好，我果然没看错人。” 高育良面带笑容，接着道：“小林，这一年内你一定要做好本职工作，只有这样我才好向省委推荐你。” “高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好本职工作，积极配合新检察长工作，齐心协力做好政法工作。” 林建国当即表态道。 “小林，有你这番表态我就放心了。” “以后，政法部门就要靠你们撑起来了。” 林建国：“高书记，请您放心，我们定当全力以赴，守好政法防线！” ……… 林建国回到检察院。 此刻，他坐在办公椅上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别提有多舒服。 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这么放松。 不由的感觉到，办公室的空气都格外清新一大截。 他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陶醉在美妙的幻想当中。 这时，下属敲门走了进来，林建国也连忙收回神色。 “林副检察长，刚刚田书记的秘书打来电话，说让您去一下纪委。” 林建国愣了一下，今天还真是稀奇了，接连有大人物找他。 莫非今天是他的好运气？ “有说过什么事儿吗？” “田书记的秘书没说什么，就是让您尽快去纪委。” “好的。” 他清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褶皱的衣角，迈步朝外走去。 纪委田国富办公室内。 林建国走上前，开口道：“田书记，您找我有事？” 田国富面露微笑道：“现在老季退休了，检察长的位置也空了下来，他向我们省委推荐了你和肖钢玉，所以找你来谈谈。” 林建国点点头。 田国富语含深意道：“要是省委让你担任检察长，你会怎么做。” 林建国愣了一下，前不久高书记就推荐他担任政法委书记的。 现在，田书记又说当检察长？ 怎么今天的好事接连不断。 之前，他倒是想当检察长。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毕竟，他已经明确表态，向高书记靠拢了。 要是现在反悔，这在政治上属于投机倒把，这在官扬可是大忌，两方都会落不得好，到时高书记说不定还会报复他。 而且，有人阻拦的情况下，他未必能当得上检察长。 所以，思索再三，他决定还是不能接受检察长的任命。 他故意苦笑道：“田书记，您就不要拿我开玩笑啦。 季检察长推荐我当任检察长，纯粹是为了凑数的。” 田国富惊愕道：“你的履历当检察长是没问题的，你为什么认为自己是凑数的？” 林建国叹气道：“田书记不瞒你说，我当年根本不够资格，能当上常务副检察长，那全都是仰赖季检察长的提拔。” “我做事有点心浮气躁，可能和我的性格有点关系，这些年季检察长一直在磨练我，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改掉。” “季检察长之所以推荐我，就是为了鼓励我，希望我继续成长。” “不瞒您一说，我也希望当检察长，但是作为检察长关系重大，更要有统领大局的观念。 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耽误组织大事。 现在的我还不合适检察长，还需要在原岗位继续磨练。” 田国富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合适担任检察长？” 林建国轻轻点了点头：“感谢组织和省委对我的信任，但我认为自己在统筹协调、复杂案件处理等关键领域，还需要更多历练。” 田国富脸色沉了下来：“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 “好的，田书记。”林建国没做停留，转身向外走去。 …… 林建国走后没多久，田国富也迈步起身，来到了沙瑞金办公室。 现在，林建国抗拒升职，那检察长唯一的候选人就剩肖钢玉，这种大事他当然要尽快向沙瑞金汇报。 田国富走进办公室冲着沙瑞金，脸色阴沉道：“瑞金书记，我刚才本想找林建国聊聊，没想到他推脱了检察长一职，说自己能力不够，还要磨练。” 沙瑞金眉头紧蹙：“这林建国搞什么东西？检察长的位置他不想要了？” “瑞金书记现在事情有点严重，现在林建国推脱了检察长一职，唯一剩下的一名候选人就是肖钢玉了。” 田国富眉头紧皱接着道：“我觉得这件事背后有黑幕后黑手。” 沙瑞金冷哼道：“不管有没有黑手，我们绝对不能让肖钢玉担任检察长。” “老季本来就只是有推荐的权利， 而检察长最终人选，是由我们省委常委决定，既然名单上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们可以拓宽视野，找寻优秀的同志深入考察，选出最合适，最能担当重任的人。” 田国富慎重点头：“瑞金书记，你想的果然周到，既然名单推荐的两位都不合适，我会尽快找出合适的同志。” “绝对不会让肖钢玉担任检察长一职。” 沙瑞金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老田，之前常委会让祁同伟通过了，这次可再不能掉链子让肖钢玉通过了？” “瑞金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找出一位合适的人选。” 田国富神色郑重道。 第154章 我们别的不行，但给人使绊子是最在行的 为了防止吴市长在找茬，他只得把三名副局长再召集起来。 赵东来端坐中央，扫视了几人一眼，朗朗开口道：“各位，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觉得故意针对程度同志还是不合适，毕竟咱们同在一个领导班子共事，理应相互配合、携手共进。” 秃头副局长愣了一下，旋即道：“赵局，您的意思是不要针对程度啦？” 他顿了顿：“赵局，恕我不能苟同，这种靠卑鄙上位的人就应该狠狠抵制打压。” “您不需要担心，我们自有办法对付他。” 还对付？ 等会儿程度那个小人，又到吴市长那里告发，他保准又会被训斥一顿。 赵东来清咳一声，缓缓道：“老王，做事不要这么冲动，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我也心里不痛快，本来这个常务副局长应该是你们三人其中一个当的，但是…” “既然市委决定了人选，我们公安局就应该无条件地配合市委工作。” 秃头王副局长愤愤不平道：“赵局，我不是不愿意配合，但是这次市委的确做的太过分了。” “本来这个常务副局长应该由我们其中三人当中的一个担任。” “当然，我不是为自己争辩，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你们两位上了常务副局长，我没有任何话说，但现在竟然让一个光明区分局局长担任了，他何德何能？常务副局长轮得到他吗？” 坐在他对面的稍瘦副局长，也愤愤不平开口：“老王说的对，凭什么他当常务副局长？我们几个不服，想我们配合工作做梦。” 赵东来苦恼不已，早知道昨天就不召集几人抵制程度了。 但木已成舟，他只能继续劝解：“我不是让你们跟他和解，他毕竟是班子里的一员。 表面功夫还是还是要做到位的，这样其他人也挑不出毛病。” 最后一名副局长似乎觉察到了赵东来的反常举动，询问道：“赵局，难道是市委找你谈话了？” 此话一出，其他两名副局长目光瞬间看向赵东来。 赵东来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向后仰了仰：“没什么大问题，吴市长昨天的确找我聊过。” 为了不在下属面前丢份儿，他强行自导自演给自己来了一扬大戏。 “我昨天当扬就向吴市长表达了不满。” “吴市长向我透露这其中错综复杂，他也有难处，希望我们能理解。” “并且，这是市委全体投票决定的，他也不好更改。” “最后，吴市长语重心长的嘱咐我，希望我顾全大局，一定要搞好班子里的关系。” “各位，吴市长都说到了这份上，我作为公安局长，还能再针对程度吗？” 三位副局长沉默不语，其中秃头王副局长憋屈道：“就算吴市长再怎么为难，事先也要跟我们公安局打一声招呼吧。” “不声不响的突然任命，谁能忍受得了。” 赵东来看到几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这才松了一口气，咳嗽了一声：“老王，吴市长作为京州市的市长，高高在上惯了，我们要理解一下。” 稍瘦副局长苦涩道：“我们理解市委，可是市委理解我们吗？” 赵东来正色道：“所以，我们把表面功夫维持好就行了，对程度不要像昨天故意针对就行。 当然，我们该给使绊子的还是使绊子。 我说的是暗中使绊子，可不是让你们明着针对。” 秃头王副局长点头道：“赵局说的对，我们明着不行，来暗的，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小人好过的。” 稍瘦副局长笑道：“放心吧赵局，我们别的不行，但给人使绊子是最在行的。” 赵东来嘱咐道：“你们自己掌握分寸就好。” 既然现在解决了内部问题，也该一致对外，针对山水庄园彻查了。 他要尽快找出祁同伟的犯罪证据，好向沙书记交差。 他坐直了身体严肃道：“各位，昨天没聊完的话题，我们今天继续。” “昨天老钱提到，我们京州市山水集团有严重的违法行为，各位这可不是小事啊，一个大集团的危害可比那些恶霸强百倍，我们作为守护一方百姓平安的，一定要严肃查处。” 秃头王副局长当即表态：“赵局你放心，我会亲自带队严查山水集团。” “老钱对山水集团有所了解，你带上他一起行动。” “好的，赵局。” ……… 晚上。 秃头王副局长和老钱带领了几十名公安干警，浩浩荡荡的直奔山水庄园。 王副局长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山水庄园，挥了挥手：“行动。” 几十名干警，穿着干练的制服，踏进了山水庄园的大厅。 同一时刻，立刻有下属向高小琴汇报。 下属：“高总，有许多警察来我们山水庄园。” 高小琴皱眉：“又是来查涉黄的？” 下属连忙摇头：“高总，这次是综合执法，不止查涉黄的。” “卖淫嫖娼、赌博、吸毒等违法行为都在彻查，而且还核查工作人员的登记情况，并且安全设施也一并检查。” “不少客人被现扬盘问，并且要求检测是否涉毒。” 高小琴眉头紧蹙：“好端端的搞什么综合执法，还搞现扬盘问测试，走，我们去看看。” 另一边。 公安干警正在盘问客人，有的甚至当扬要检测是否涉毒。 此举，立刻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但是他们只能忍着，毕竟这些都是国家公务人员，正在例行检查公务，如果拒绝配合，15日游是少不了的。 此时，法院副院长陈清泉也正好在山水庄园。 当然，他可不是来学外语的，毕竟山水庄园现在从良了，他也没法学。 而且。 他现在的爱好早已改了，从外语改到学乐器了。 房间内，他和几名从事乐器者正在的探讨，兴起时，他还会拿着琴弦拨动一番。 正在他兴致高昂时，一声巨响传来，房门被粗暴的撞开了。 穿着制服的几名干警，眼神冰冷的走了进来。 第155章 陈清泉气愤回怼 为首的公安干警，掏出证件照：“我们正常执法希望你配合。” 陈清泉气笑：“你们暴力破门，这叫正常执法？” “我一个法院副院长，头一回见到正常执法是这样的。” “不要废话了，赶紧到大厅。” 为首的公安干警瞥了一眼，毫不客气道。 来之前，王副局长已经交代所有公安干警，不管哪一级别的干部，统统一视同仁。 “你…”陈清泉气急：“你们这么粗暴的执法，我一定要投诉。” “所有人赶紧到大厅集合。”为首的公安干警没有理会，再次冰冷的喊道。 几名女乐器师互相对视了一眼，放下手中的乐器，乖乖的走出了房间。 “哼！”陈清泉冷哼了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大厅，一名公安干警当即上前开始盘问，并要求陈清泉配合尿检验毒。 陈清泉当即爆发，吼道：“刚才粗暴的执法就算了，现在无缘无故对我盘查，还要检查我是否涉毒，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的话语高亢洪亮，瞬间传遍大厅。 不少人见到有人出头，胆子立刻大了不少，跟着发言：“是啊，我就来喝一杯酒，放松一下，你们就要我配合了尿检，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人纷纷对公安干警粗暴的执法表达了不满。 王副局长皱眉：“我们公安干警正在履履行正常的监督检查职责，各位应当予以配合，而不是在这里对抗。” 陈清泉走上前道：“公安干警正常的执法我们欢迎，但是这么粗暴执法我们坚决不认可。” 王副局长这时才认出眼前之人，是法院的副院长陈清泉。 他语气放缓：“陈院长，我们在正常的执行公务，希望你配合，不要煽动群众。” 陈清泉气愤道：“你们就像土匪一样，这是正常执法行为？” “还有什么叫我煽动群众，要不是你们执法粗暴，大伙会情绪激动吗？” 不少群众跟着附和：“对呀，要不是你们粗暴执法，我们会有这么大怨气。” “本来你们检查是正常的执法行为，我们作为市民应该配合，但是执法也要讲究，而不是一上来就态度强硬，这换谁会接受得了。” 王副局长淡淡道：“我知道可能有个别同事言语不当，但是希望你们多谅解。 有的同事因为白天上了班，本应该下班的，但是依旧接受上级指令在这里例行检查，所以有些情绪希望大家理解。 并且。 我们例行检查，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希望多配合。” 陈清泉本想在据理力争的，但是他想了一下，自己毕竟是公职人员，还是不要对着干好。 想明白后，他只得闭口不语。 老钱面带微笑对着众人道 ：“大家互相理解一下，好好配合，我们很快就会处理好，这样也不耽误大家继续玩。” 许多客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纷纷配合。 直到一切检查结束了，也没查到什么违法行为。 高小琴早来到了大厅。 全程，她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这时，她目光清冷注视着王副局长：“局长，你今天搞这么大动静来查，怎么是有人举报我们山水庄园？” 王副局长听着手下汇报，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他郁闷不已。 在他印象当中，这种娱乐一体的庄园，很大部分干着违法买卖。 只要一来查，保准查得到问题。 没想到山水庄园竟然没有这些问题。 听到山水庄园老总质问自己，王副局长高高在上道：“怎么，没有人举报我们公安局就不能来查？” 高小琴冷笑道：“你们是执法部门，当然有权来查了，但需要如此大动干戈吗？” “把所有客人都来盘查一番，并尿检。”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山水庄园是毒窝。” “现在，查也查了，也盘问了，有找出犯罪嫌疑人吗？” 老钱瞥了一眼，看着王副局长脸色沉了下来，他连忙出声道：“高总，我们公安局是正常的执行任务，你不要带着情绪。” “我好好的经营山水庄园，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你们突然闯入，而且大肆调查客人，照你们这个弄法，我们山水庄园迟早就要倒闭，以后哪个客人再敢来消费。” “我们都快倒闭了，我能不生气。” 高小琴据理力争斥责道。 王副局长冲着高小琴冷哼了一声，随后朝着其他队员挥了挥手：“收队。” 他没有任何解释，直接带着手下撤离。 在他的观念里，一个小小商人无需解释，我想查就查你，就算被查倒闭了，那也是活该。 高小琴面色阴沉，盯着王副局长一伙人离去。 车上。 王副局长转头望着后座的钱队长：“老钱，你不是说这山水庄园有重大的犯罪嫌疑吗？” “怎么什么都没查到，你差点害我当众丢脸知道吗？” 钱队长赔笑道：“王副局长，我也没想到山水庄园竟然这么干净。” 他顿了顿：“不过赵局长对山水庄园很重视，他认为这里面有官商勾结的现象，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王副局长若有所思：“原来是这么回事，刚才我就看到陈院长在山水庄园，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赵局应该猜的不错，这里面肯定有官商勾结现象。” “对这种最好的办法，就是经常性的盘查，到时势必会影响店里的生意，商家为了保住店里的生意，就会请出背后的官员。 这样，我们才可以沿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直到把他们一网打尽。” 钱队长眼前一亮，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随后，他又担忧道：“王副局长，我们这样频繁的查，会不会出问题啊？” “毕竟你刚才看了，山水庄园的高小琴也不是一个善茬。” 王副局长嗤笑一声：“我就是要用这招，逼出她幕后的官员。” “至于担心投诉到其他部门，你这就想多了。” “我们公安局正规的执行任务，谁敢多说什么。” 第156章 程度你可要好好干，可不要令我失望 陈清泉一夜都没怎么睡，想起昨晚的事，他都恨得牙痒痒。 一想起京州市公安干警嚣张的气焰，他就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来到了省公安厅。 他在公安大厅没等多久，祁同伟就来了。 “祁省长。”他连忙上前打招呼。 祁同伟抬头这才看到是陈清泉：“走，去我办公室聊。”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来到办公室，陈清泉开口道：“祁省长，你可要管一管京州市的公安干警，他们太嚣张了。” 祁同伟笑道：“这又是谁惹到你了？” “昨天晚上，王副局长带着一大群公安干警搜查山水庄园，我正在房间里弹琴，好家伙，他们公安局干警直接踹门粗暴执法。” 祁同伟脸色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陈清泉气愤道：“他们说是正常执法，但我看没那么简单，哪一个正常执法，像审犯人一样？而且还要尿检。” “我觉得，他们就是打击报复。” 祁同伟冷哼道：“这应该是赵东来安排的人，他们可不止打击报复这么简单。” “祁省长，你的意思是赵东来在调查山水庄园？” 陈清泉吃惊不已。 祁同伟点了点头：“之前赵东来的局长位置都快被吴市长撤下来了，是沙书记把他保下来的。” “现在他的职位保下来了，自然要做出一点成绩给沙书记看，山水庄园就成了他的首要目标。” “祁省长，这山水庄园可是……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呀。” “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放心，我有办法治赵东来。” “祁省长可不要手下留情了，要狠狠整治这帮家伙，不然他们都不知道大小王是谁了。” 陈清泉脸上这才舒展开，他相信只要祁同伟出马，保证可以出这口恶气。 “祁省长，我就先走了。”既然事情解决了，他当即也不再停留，毕竟法院的工作还有一大堆等着处理。 祁同伟点了点头，陈清泉前脚刚走，后脚他就给程度打去电话。 电话刚拨打过去，就秒接通。 电话内传出程度殷勤的声音：“祁省长，您这么早打我电话，有事？” “昨天有一群公安干警到山水庄园去彻查了，你知道这事吗？”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没人给我汇报。”程度一脸懵逼。 祁同伟语重心长道：“程度，你这个常务副局长不会是个摆设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程度正色道：“我一定会严肃批评这种私自行动的行为，给您一个满意答复。” 祁同伟缓缓道：“我估计这是赵东来下的命令，之所以针对山水庄园，估计是想抓住某些人的把柄吧。 你也知道山水庄园偶尔有些官员去消费。 这本来是正常的现象，毕竟官员也是人，他们下班也要休闲娱乐。 但是，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前途，毫不顾及形象打起这些人的主意。 我身为省厅厅长，绝不允许这种现象发生。” 电话内程度表态道：“祁省长您放心，赵东来的如意算盘，我一定不会让他如意。” “程度你可要好好干，可不要令我失望。” 嘱咐了几句后，祁同伟这才挂掉电话。 接着，又给高小琴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祁同伟当即开口道：“小琴，昨天山水庄园出了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电话内高小琴柔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可以搞定的，现在你在特殊时期，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刚刚打电话去处理了，他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去了。” “同伟，不要为了这点小事耽误大事，被纪委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祁同伟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是做什么违法的行为，我只是给他们找点事干，让他们无暇顾及。” 电话那边，高小琴明显松了一口气：“现在山水庄园没有违法行为，随便他们怎么查，都没关系。” “像他们那样查哪能行，这样山水庄园的客户会迅速流失的。” 高小琴笑道：“现在山水集团开创了多个业务，早已不靠山水庄园盈利了。” “看来你的共享单车项目进展的很顺利嘛！”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是谁。” 高小琴仰着下颌，对着电话自信满满道。 “现在共享单车项目已经铺进了全国，进展非常快，并且每天的用户呈爆发式的增长。” 祁同伟脸露笑容祝贺道：“恭喜你第一个项目获得成功。” “……” ……… 另一边。 程度挂完电话，第一时间找来秘书质问。 “昨天我们公安局搞了一次综合执法行动，我怎么不知道？” 秘书眨了眨眼道：“昨天是王副局长带队执行的突击行动，您作为常务副局长，这点小事按流程处理就行，自然没特地向您汇报。” 程度冷哼了一声：“什么叫小事？涉及企业的事儿哪有小事，以后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程副局长。” 同一时刻，高小琴也来到京州市公安局投诉。 虽然，同伟说处理了，但是她知道不能凡事都依靠同伟。 对这种明着打压山水庄园的，她今天一定要投诉到底。 她走进公安大厅，直接来到了投诉窗口。 冲着里面工作人员道：“您好，请问这里可以投诉咱们公安干警吗？” 工作人员：“您好！当然可以。方便具体说说您想投诉的情况吗？我们会认真记录并处理。” 高小琴目光灼灼道：“我要投诉公安局王副局长……” 工作人员愣住了，投诉某个基层干警她见到很多，某些基层的干警有时态度的确很差，投诉是正常现象。 但是投诉公安局副局长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毕竟公安副局长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平常不是特大事故，根本不会亲临第一线，这种状况普通民众根本没理由投诉。 工作人员垂眸记录着笔录，面前气扬凌厉的女人仍在不紧不慢地陈述，字字句句都在直指王副局长在行动中的违规操作。 她不敢马虎，直接选择了上报。 这件事可涉及到王副局长，上报是最稳妥的，要是现在不上报出了问题，第一个追责的就是她。 第157章 程度的训斥 程度眼前一亮，他正为发愁怎么拿王副局长开刀犯愁，没想到受害者就找上了门。 他急切道：“把人请进来，投诉王副局长可不是小事，我要亲自接见。” “好的，程副局长”秘书说完，随即转身向着大厅走去。 没一会，秘书就带着高小琴走了进来。 秘书开口道：“程副局长，就是这位高女士投诉王副局长的。” 程度点了点头，他自然认识眼前的高小琴，龙哥可是给他说了不少秘密。 “高总你好，我是常务副局长程度，您想投诉王副局长可以跟我说，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高小琴痛斥道：“程局长，你一定要为我们这些小企业做主。” “我们山水庄园开起来不容易，要是公安干警都像王副局长那么彻查，那谁还来我们这里消费，这不是把我们企业逼上绝路吗？” 程度当即表态：“您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大问题，我们公安干警在执法时，必须兼顾执法力度与温度，更不能因为执法给经营者带来困难。” “在此，我对王副局长昨天带来的鲁莽行为道歉，稍后，我一定会严肃批评。” 高小琴这才放下心：“既然程局长态度如此鲜明，我也不再深究了，希望你们公安局来山水庄园检查时，不要再粗暴执法，阵仗也尽量小一些，这样对我们冲击没那么大。” “高总，您的建议我收到了，我们一定会整顿队伍，拒绝粗暴执法。” “程局长，希望你们公安局说到做到，如果还屡教不改，我就会投诉到市委去。” 高小琴起身说道就向外走去。 “高总，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程度起身相送到门口，直到高小琴背影彻底看不见，他才收回目光。 随后，程度朝着王副局长办公室走去。 现在有了高小琴的投诉，他也有正当理由找王副局长的麻烦了。 程度表情冷漠，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门哐当一声，正在办公的王副局长吓了一跳。 当看到来人是程度，他神色阴沉斥责道：“程副局长现在真是威风，连门都不知道敲？” 程度呵斥道：“王副局长原来这么在意呀，我还以为你不在意这些小事。” 王副局长冷哼道：“如果有人闯进你的办公室，把文件都震散了，你还会觉得这是小事？” “那为什么昨晚粗暴执法？” 程度反问道。 王副局长愣了一下，没想到昨天的行动这么快就传开了。 他轻咳一声，辩解道：“昨天我们是正常的执法，至于陈副局长你说的粗暴执法我不得而知。” “你是昨晚行动的队长，一句不了解，就想蒙混过关？” 程度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昨天粗暴执法，山水庄园的高总今天都投诉到我头上来了。” 王副局长面色一沉，他没想到一个小小商人竟然敢来投诉。 “昨天的确有几名干警执法态度有点不好，但那也是有人不配合，阻挠执法。” “这种状态下，公安干警有点情绪，那是正常的。” 程度冷哼道：“按这个说法，是不是只要有人反抗，干警就能随意采取不当手段？那以后执法岂不成了比谁更情绪化？法律底线还要不要守？” 王副局长被怼的一时语塞，只能闭口不语。 程度继续斥责道：“你要是不想干可以辞职，不要拖累我们。 你知不知道，刚才高总要投诉到市委去。 要不是我好言相劝，我们全部人员说不定要到市委做检讨。 你想丢人我不拦着，但不要连累我们。” 面对毫不留情的斥责，王副局长气得嘴角发颤。 他清楚。 程度是拿这件事做文章，来给他下马威的。 毕竟一个小小投诉，无伤大雅，只有那些普通的基层干警才会受到些许处分。 他堂堂副局长，一个商人投诉了，上面根本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只会简单的嘱咐一两句就完事儿。 他冷笑一声：“程副局长如此为山水庄园摇旗呐喊，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度目光灼灼，盯着王副局长道： “原来在你眼里，为企业保驾护航，就是摇旗呐喊？ 按你这个逻辑，你无故大肆调查山水庄园，是不是庄园没给你“好处费”，所以恼羞成怒想搞垮山水庄园？ 或者背后有人眼红这块肥肉，派你来当枪使？” “你…”王副局长气得火冒三丈。 程度跨步逼近，指着他的鼻梁道：“你要是下次还故意为难企业，我绝对会上报给市委，请吴市长做决断。” 撂下狠话，他转身拂袖离去。 王副局长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程度离去的背影。 ……… 另一边。 田国富在纪委的框架下，迅速找到检察长合适人选--林城检察长王国栋。 原本是有几个名额的，但是综合对比下只有王国栋的履历更好。 王国栋之前带领检察官形成完善办案机制，在推动检察改革期间做出过贡献，并受到了上级的表扬。 田国富就是看中这点，才把他挑选了出来。 一般来说，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想和副省会城市检察长，争夺省检察长的位置纯粹是异想天开。 毕竟。 单单一个副省级城市，这就是它的含金量。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王国栋可是受到了上级表彰的，这也是他最大的优势。 随后，田国富对他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以防出现塌房事件。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调查，王国栋没有违纪现象，也没有收受贿赂现象。 直到这一刻，田国富才把人召集过来，进行详细的面谈。 田国富神情松弛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有些茫然的王国栋，淡定道：“国栋同志不要有顾虑，我此番找你过来，没有其他事情就是和你聊聊。” 王国栋这才放松神情，他之前还以为自己犯了啥事儿，要被请到纪委来喝茶。 虽然他没犯什么错误，但是突然被纪委的人请了过来，难免有些紧张。 第158章 田国富拉拢人才 “您放心田书记，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王。”田国富面露微笑，十分自然的喊着：“前几天老季不是退休了嘛，你是林城的检察长，说说你的看法。” 王国栋神色微动，这还是第一次有省委大领导亲切喊他老王的。 “田书记，我听说季检察长推荐了肖钢玉和林建国。” “这两位不管是从履历还是工作能力来说，都十分出众。” “不管省委常委选谁做检察长，我们都愿意积极配合新检察长工作。” 田国富点点头，自己没给出态度前，这个回答可圈可点，两不得罪。 随后，他隐晦提出自己的态度：“本来林建国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但他以自己不能胜任，推脱掉了检察长一职。” “现在整个候选人就剩下了肖钢玉，老王，说说你的看法。” 王国栋虽然是一个检察长，但毕竟在官扬上打滚了十几年，田书记这么明显的暗示他如何听不懂。 他轻咳一声，缓缓道：“田书记说心里话，我认为肖钢玉同志现阶段不适合担任检察长。” 田国富露出满意笑意，自己隐晦的提两句就上道的人他最喜欢了。 “说说看，肖钢玉同志为什么不适合担任检察长一职。” 王国栋娓娓道来：“肖钢玉同志虽然是京州市的检察长，但他的业绩水平一般，要不是有后台，凭他这种水平一般的业绩，哪能当上京州市检察长。” “面临严峻更加复杂的省检察长职务，我觉得肖钢玉同志根本不合适，也请求省委慎重考虑。” “老王啊，你和我不谋而合，我也担心其他常委选择了肖钢玉，所以我特意找你们地级市的检察长过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好上报给省委。” 田国富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 王国栋神情一紧，低声问道：“田书记，其他检察长都是什么意见。” “因为事态紧急，你是我召集的第一个。” 王国栋这才神情一松，田国富刚才那番话，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敲打，要是不向对方靠拢，省检察长的人选就没有他的份儿。 毕竟，田书记刚才就说了，还有其他地区的检察长等着呢。 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让。 现在只要向田书记靠拢，就有机会当上省检察长，他自然乐意。 王国栋立刻挺直腰板，脸上堆满谦卑的笑意：“田书记真是洞若观火，一早就看出了肖钢玉同志的不足。 我们几个地级市检察长私下也讨论过，都觉得这人选得慎之又慎！ 有您牵头把关，省委那边肯定能选出最合适的人才。 您指哪我们打哪，后续工作需要我们配合，一句话的事儿！” 田国富甚是满意王国栋的回答，笑着说道：“老王，肖钢玉和高书记走得很近，你刚才的这番话，不怕得罪高书记？” 王国栋沉声道：“田书记，我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就算高书记在这里，我也要仗义执言，肖钢玉就是靠着关系才当上京州市检察长的。” 田国富欣慰的点了点头：“我和沙书记最喜欢你们这种仗义执言的人，只要下面的同志敢说真话，才能撕开平静的表面，让问题无所遁形。” “田书记，您这句话我谨记在心，今后一定以您的话为准则，在工作当中讲真话，直陈利弊。” 田国富见拉拢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给点甜头了。 “老王，我觉得你这人就不错，工作履历丰富，又受过表彰，我想把你纳入这次检察长的考察名单当中。” 王国栋强压激动，声音微微发颤：“田书记，您这番栽培之恩，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 要是真有机会参与考察，一定拿出十二分的拼劲，把多年基层办案经验、跨区域协调能力全用上，绝不辜负您和组织的信任！ 往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听您安排，随时准备冲锋在前！” 田国富微微颌首：“不用这么激动，这就是你多年踏实努力工作的成果，这次考察只是起点，往后咱们得拧成一股绳，机会也多的是。” “田书记您放心，以后您指哪我打哪，绝不含糊。” 王国栋信誓旦旦道。 “……” ……… 田国富聊完后，直接赶来向沙瑞金汇报。 一进门他就面带微笑，冲着沙瑞金道：“瑞金书记，我们纪委不负所托，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说着，就把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沙瑞金翻着资料，仔细查看。 当看到王国栋受到表彰，他面带笑意道：“老田，这次你们纪委干的不错呀。” 田国富笑道：“瑞金书记，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他的底细我们都排查过，没有任何问题，不属于其中几派。” 沙瑞金放心的合上资料。 田国富接着道：“只要王国栋能当选检察长，再加侯亮平同志，整个检察院，就牢牢的被我们省委掌握了。” 沙瑞金：“虽然王国栋只是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但他受到过表彰这就是最大的优势，到时在常委会上，众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田国富声音低沉道：“瑞金书记，我就是担心高育良从中作梗。” 沙瑞金半眯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肖钢玉一个平平无奇的检察长，本身没什么政绩，就算高育良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事实。” “之前的祁同伟他的业绩在厅长层次上是最好的，再加上高育良的巧舌如簧，这才让登上了副省长的位置。” “这一次，他休想如愿。” 田国富点头道：“瑞金书记说的对，这次任高育良如何诡辩，我也把他顶回去。” 沙瑞金不露声色的瞅了一眼田国富，就凭他的口才还能把高育良顶回去？ 沙瑞金显然持否定意见。 虽然，田国富不一定斗得过高育良，但是他挑选的候选人可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 到时，高育良在常委会上占不到便宜。 第159章 要是把刘省长拉下场就好了 就凭着手中的三票，他如何让肖钢玉坐上检察长的位置？” 田国富也信心满满：“我们加上秘书长现在就有三票。” “到时，瑞金书记您率先举起手来，我估计其他常委也会纷纷跟着举手。” 沙瑞金点点头表示认同，毕竟省委书记的权威摆在这里。 没有常委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和省委书记作对。 而刘省长即将面临退休，更加不会站出来阻止。 ……… 没多久，田国富会见林城检察长王国栋的消息，就传进了祁同伟的耳中。 祁同伟坐在椅子上，不时来回转动着。 现在季昌明退休了，如此关键点，田国富还找其他地级市检察长会谈。 明摆着，是想让王国栋加入到候选名单当中。 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随后，他停下座椅动作，起身向外走去。 这种事，他自然要报告给高老师。 来到高育良办公室，祁同伟开口见山道：“高老师，刚刚我得到一个消息，田书记会见了林城的检察长王国栋。” 高育良平静如水，似乎早有所料，他淡淡道：“没什么奇怪的，现在候选人就剩肖钢玉一个人，田国富他们急眼了，自然要找其他候选人补上。” 祁同伟愣了一下，不是还有一个常务副检察长吗？ 什么时候他退出了候选名单？ 他懵逼问道：“高老师，林建国不在候选名单中？” 高育良神秘一笑：“他呀，觉得暂时没有能力担任检察长一职，自动退出了。” 祁同伟瞥见这笑容，立刻意识到和高老师有关。 不愧是副书记，竟然让常务副检察长这个最有力的竞争者退出了检察长的争夺。 他深感佩服道：“高老师，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林城的检察长，要不要让他也自动退出？” 高育良摇摇头：“现在田国富画的馅饼又大又圆，想让王国栋改变主意很难。” “而且就算改变了主意，那也没什么意义下，田国富依旧可以找到下一位候选人。” 祁同伟沉默不语，高育良说的很对。 就算让这一位候选者自动退出，难道还能让每一位候选者都退出？ 如此疯狂的举动，就算高育良是省委副书记也做不到。 他眉头紧蹙道：“高老师，我查了王国栋的资料，这人业绩还行，并且还受到过上面的表彰，相反肖钢玉业绩平平，没有受到过表彰，如此两方对比一下，对肖钢玉还是有一定威胁。” 高育良笑了笑：“同伟，你有见过地级市检察长直接升为省检察长的吗？” 祁同伟沉思了两秒，缓缓道：“我记得其他省份总共加起来好像有几个个例，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他是公安厅长，虽然平时和检察院有合作关系，但是省检察长的人选，他还真没怎么留意，所以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个例。 高育良似乎看出了祁同伟的疑惑，缓缓讲解道：“我国这么多省份当中，从地级市直接升为检察长的，的确有人，但是…”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祁同伟：“人数极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大部分都是担任其他职务历练后，积累了众多经验在升为检察长。 归根结底还是历练不足，省委和上面有些顾虑，担心他们不能挑大梁，自然不会从地级城市挑选检察长。 所以大部分省份的检察长都会从常务副检察长，或者省会城市的检察长当中挑选人手。 当然除了这两者之外，还有其他岗位和政法相关的，都有可能担任检察长。” 祁同伟探过头问道：“高老师，这么说肖钢玉有很大几率当上检察长了？” 高育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没有那么简单，沙瑞金他们不会让肖钢玉轻易担任检察长的，那个位置太重要了，他必然会安插自己的人手。” 祁同伟微微皱眉，之前他还以为高老师有绝对的把握让肖钢玉登上检察长的位置。 现在看这情形，两人应该是五五开。 哪一方能登上检察长的位置，就看其他常委的决定了。 现在明确支持高老师的就只有吕州的许书记，一共两票。 他喃喃道：“要是在常委会上人多拉几票就好了。” 祁同伟立刻就想到了刘省长，对方可是省长，要是他站出来支持，保证稳赢。 可惜刘省长即将面临退休，估计不会站出来。 如果真想把刘省长拉下扬，就必须找到王景元的其他罪证。 这样刘省长为了防止自己一派被一锅端，这点小忙他肯定愿意帮。 “高老师要是能把刘省长拉下扬，那我们这次常委会肯定大获全胜。” 高育良轻笑开口道：“同伟你太天真了，刘省长现在面临退休，根本不愿意搅和进去，就算是我亲自出马，最多只能让刘省长不帮助任何一方，想让他站到我这边很难。” “高老师，您还记得王景元吗？他因为受贿被双规了。” 高育良立刻洞察了祁同伟的意图，他摇摇头道：“你想从王景元身上做文章没什么用，王景元能自首，说明他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你从他嘴上套不出什么话来。” 祁同伟神秘一笑：“从王景元身上肯定是套不出什么话，我也没想从王景元身上套出贿赂的事。” 看见高育良投来疑惑的目光，他目光灼灼道：“要是王景元杀人了，他还能扛得住？” “怎么又牵扯到杀人案了？” 祁同伟缓缓讲述：“贿赂王景元的是一个地产开发，这人想竞争一个旧城改造项目，这才贿赂了他。 可是虽然钱贿赂了，但是旧城改造项目依旧没有中标。 不仅没有中标，而且没多久这位地产开发商就自杀了。” 高育良神情郑重：“你怀疑是王景元杀的地产开发商？” 祁同伟点了点头：“我们从多方推测，地产商绝不是自杀。” “甚至，他死亡的前一天，还给陈海打过举报电话，” “试问一个想自杀的人，还会打举报电话？” 第160章 调查账本下落 他顿了顿：“你想用这个证据把刘省长拉过来？” 祁同伟点点头：“要是把杀人的证据找到，或者是举报的账本找到，这一次常委会，我们就有十足的把握。” 高育良笑了笑，这想法是好，但他不认为能在短时间内找到把柄。 当然他也不会打击学生的积极性，要是真的能找到，也不用他费口舌一一说服其他常委了。 …… 祁同伟自从跟高老师说过想法好之后，他立刻就开始行动起来，当即赶往了检察院。 居然想搜查王景元的证据，自然要找陈海问一下进展如何？ 依旧把程海约到了老地方见面。 咖啡馆内。 祁同伟看着刚坐下有些气喘吁吁的陈海，直接进入正题道：“陈海，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陈海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学长指的是什么，他旋即道：“不管我们如何审讯，王景元就是闭口不语，什么都不肯说。” “王景元当然不敢说了，不然牵扯一大堆人出来，他能好过？” “你们检察院有没有从其他方面下手？” 祁同伟的意思当然是指从地产商刘源那，有没有获得线索。 陈海摇了摇头：“我们之前还想找到刘源举报的账本，我亲自派人到刘源家里去过，没什么收获。” “你怀疑他有一个账本藏在某个地方？” “是的学长，以我几十年的工作经验来判断，这种举报的人，大部分都会留一手藏着另一个备用账本，以防自己遭遇不测。” “可惜，我们反贪局的工作人员上门了解过，他们家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账本这回事。” 祁同伟微微皱眉，看来想得到账本很难了。 从咖啡厅出来，他决定亲自去刘源家打探一番。 为此，他特地让陈海给他们公安局发了一个协查调查通知。 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去刘源家调查。 他回到公安厅招来助手刘震：“小刘，检察院的协查调查函出来没？” “祁省长，检察院的传过来了。”刘震连忙把调查函拿了过来。 “走吧，我和你两人去一趟。” 刘震没有迟疑，立马去开车。 祁同伟和助理两人，驱车径直赶去。 来到一处别墅区，刘震向保安打听了一番，得出具体位置后，两人这才向着刘源家的别墅走去。 来到大门前，刘震直接按响了门铃儿。 没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打开门，露出缝隙探头道：“你们找谁？” 祁同伟微笑上前道：“这位同学你好，我们是公安局的，请问这是刘源家吗？” 小女孩神情黯淡，点了点头：“那是我爸爸。” 祁同伟一时不知怎么安慰，正当他组织语言，准备说两句时。 小女孩开口：“你们进来吧，我家人都在家里，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直接问他们。” 随即，小女孩把门打开，领着二人进到别墅大厅。 两人刚来到大厅，正坐在沙发上神情忧愁的几人目光立刻就望了过来，他们正是刘源的家属。 刘源的妻子-孟姜站起身：“两位警官，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祁同伟掏出证件，递了过去，轻声道：“抱歉，打扰各位了，我们是省厅的。” “我叫祁同伟，这位叫刘震。” 孟姜双眼扫过证件，惊讶道：“你是省公安厅的厅长？” 祁同伟微微点头，他现在还在公示期，所以证件上依旧是厅长的标识。 “因为这起受贿案涉及重大，有一些细节需要补充，所以我亲自来，希望没打扰到你们。” 刘源的父亲冷哼了一声：“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还查东查西的，有必要嘛。” 祁同伟尴尬解释道：“老爷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我们此举，也是希望这个贪官尽快绳之以法，以告慰刘源的在天之灵。” 老爷子听到这话，原本板着的脸也松了下来。 祁同伟见罢，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老头不是犟种，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接着，他坐在几人对面开始正式询问。 祁同伟首先仔细询问了贿赂的一些细节。 刘源家人的回答和之前检察院来询问的没什么两样。 刘震在旁边记录着。 祁同伟接着询问道：“刘源出事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孟姜摇了摇头：“他之前赌博输了好多钱，公司也经营困难，整天为了公司的事烦心呢，没看出有其他的异常。” “他竞标旧城改造项目，后来竞标失败，他有没有说要举报某人之类的话？” 刘父接过话茬道：“那段时间儿子的确比较消沉，他也跟我说过贿赂这件事儿。” “我当时把他劝住了，说钱丢了就丢了，没必要和那些有权的人斗下去，他也就放弃了举报的念头。” 祁同伟神情微动，这根本说不通，要是放弃了，他就不会半夜给陈海打举报电话。 估计那些就是安慰父母的话，或者是发生了其他事，刘源忍不下去这才举报。 不管哪件事，现在人死了很难对峙。 祁同伟沉默不语，要是照这样问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进展。 看来不下点猛料，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 他神情严肃低声道：“可是据我掌握的一些消息，刘源在临死之前的晚上，还打过举报电话。” 刘父神情愕然，半响才回过神道：“难道我儿子不是跳河自杀？是因为打举报电话被人杀害的？” 老爷子的话一出，瞬间惊的其他家属惊愕不已。 之前，他们所有的人都以为刘源是因为生意失败，承受不住压力自杀的。 此刻，得知有可能是被人杀害的自然震惊。 孟姜连忙急声问道：“祁厅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不能向我们透露一些。” 祁同伟看着所有的目光都望了过来，他沉声道：“刘源先生死亡那天晚上，反贪局的局长陈海正好也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 之后，这个电话再也没有了回音，整个被注销了。 所以无法证实这两个是连接在一起的，这只是我个人的大胆推测。” 第161章 李达康的处分 祁同伟安抚道：“老爷子您不要激动，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是王景元派人杀害的。” “你们要是有账簿或者一些其他线索提供给我们，我们公安机关就会沿着接待线索侦查，到时必会查一个水落石出。” 刘父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儿子生前没有给我提过什么账簿之类的。” “老爷子不非要账薄，其他有用的信息都可以提供出来，只要能帮助我们警方破案就行。” 刘父半晌摇了摇头。 孟姜倒是提供了一些信息，可都是一些细节上的补充，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祁同伟心情沉了下来，本以为透露出重要信息会有所收获的，没想到什么都没用。 临走之前，他开口道：“刘源先生既然想要举报，他就一定会有账本之类的，你们作为家人的好好想一想，说不定可以找出来。” 刘父起身相送：“祁厅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账本，让那些衣冠禽兽绳之以法，下去陪我儿子。” “这件事希望你们不要外传，自己知道就行，毕竟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放心吧祁厅长，我们不会外传的。” 众人来到院外相送。 祁同伟两人向这一家人挥了挥手，这才转身朝外走去。 回到车上。 祁同伟神情有些郁闷，现在王景元案子一时突破不了，想把刘省长拉下水那是不可能了。 没有刘省长的助力，现在肖钢玉能不能上检察长就看高老师了。 就算抱着最坏结果，肖钢玉升不了检察长，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打击。 无非，就是面临整个检察院的调查罢了。 他现在把尾巴处理的很干净，就算调查，侯亮平他们也很难取得进展。 ……… 另一边。 李达康也没闲着，当他得知季昌明退休了，立刻就坐不住了。 现在面临检察长的人选，而肖钢玉可是高育良的人。 作为对手，李达康自然不希望高育良的人上台。 所以，他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沙瑞金办公室。 李达康微笑上前：“沙书记，您还在忙呢？” 沙瑞金这才放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笑着回应道：“达康同志你来了，坐吧。” 得到沙书记的指示，李达康这才微笑坐下。 随后他开口道：“沙书记，听说季昌明退休了。” 看到沙瑞金点头，他连忙又道：“沙书记，对检察长的人选省委有什么决定吗？” 沙瑞金瞥了一眼他的神态，就知道李达康的意图。 看来，他也不希望高育良的人登上检察长的位置。 沙瑞金不急不缓道：“现在检察长的候选名单有两位，一位是京州市的肖钢玉同志，一位是林城市的王国栋。” 一个是副省会城市，一个是地级市，这两者相差巨大。 李达康自然知道两者之间的差距，他急切道：“沙书记，不是还有一位常务副检察长林建国同志，他不是候选人吗？” “林建国同志，以自己不堪大任还需要磨砺，拒绝了推荐。” 听到这冰冷的语气，李达康立刻意识到了这里面或许有高育良的手笔。 他眉头紧蹙：“沙书记再没有其他候选人了吗？这王国栋只是一个区区地级市的检察长，他如何能堪当大任？” 沙瑞金面带微笑，语气不容置疑道：“王国栋同志可是受过表彰的检察长，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省检察长一职。” 李达康立刻意识到了刚才的话有些不妥，连忙纠正： “原来王国栋同志这么优秀，竟然还受过表彰，这么看来，以他的能力的确可以堪当大任。” “沙书记，刚才我是不了解情况，希望您不要见怪。” 沙瑞金摆了摆手没有计较，笑道：“我知道你是关心省委工作，不希望那些拉帮结派的人上来，你是好心，我作为省委书记，怎么会怪你呢。” 李达康面露笑容：“沙书记，还是您理解我的一番苦心。” 接着，他继续拍着马屁：“让王国栋这种受到表彰的同志担任检察长，既是对先进典型的认可，也是为检察事业注入新鲜的动力。 如此用人安排，实在是慧眼如炬、高瞻远瞩！” 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沙书记，我担心常委会上有一些人不理解您的想法。” 这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听得出，是说高育良要和您对着干。 沙瑞金自然明白话中含义，他语气冰冷：“不管是谁，也不能违背省委的决定。” 可是高育良哪一次听过你的命令？ 李达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 他抿了抿嘴道：“沙书记，要不要跟其他常委事先通知一声。” “不用。”沙瑞金神情威严道。 如果提拔一个人都要和常委打招呼，那他这个省委书记的脸面和威严何在？ 李达康见说不动，只好作罢。 沙瑞金稍作停息，转头对着李达康道：“达康同志，关于你的处分，上面已经做了具体批示，相信不久就会正式文件下达。” 李达康立刻紧张起来，忐忑问道：“沙书记，上面具体会怎么处分？” 沙瑞金沉吟片刻道：“据我的了解，是降级处分。” 李达康心情跌到谷底，他好不容易爬到了省委常委的位置，就差一步之遥就可以晋级省长之位了。 本来他这次认栽了，想着最起码也要保证原位，没想到在家里左等右等，还是等到了降级处分。 这降级可不是降一级那么简单。 他之前了解过。 有其他省份的省委常委也被上面处分过。 有一部分人被降为了副处级非领导职务甚至是科员的都有。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没闲着联系了以前的老领导为他求情，甚至连沙瑞金都向上面求情了。 现在就看上面降到哪一级了。 第162章 讽刺李达康 沙瑞金摆了摆手：“达康同志不要这么紧张，上面看得到你的功劳，而且我也替你说话了，相信上面不会有过分的处分。” 李达康这才稍微安心，只要不降到副处级，就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内。 接着他想起另一件事，连忙询问道：“沙书记，听说反贪局局长也要换人，而且还要换成高育良的学生？” “是的，我准备在这次常委会上提出对侯亮平同志的任命。” 沙瑞金说道。 李达康虽然着急，但这次没有鲁莽，而是小心说道：“沙书记，这侯亮平不是汉东政法系出来了吗 ？这样任命会不会又为……” 后面的话他点到为止。 沙瑞金笑了笑，自然明白李达康的担忧。 他缓缓道：“侯亮平同志是我和最高检同志商量决定的，是带着特殊的使命来汉东的。” 李达康眼眸一亮，看来之前是他误会了，还以为又是汉大帮的一员。 估计这特殊使命就是针对高育良一伙的汉大帮。 他立刻吹捧道：“沙书记，反贪局长和检察长这两项任命，彰显出您非凡的用人眼光与深远谋略，以后我还得向您多学学。” 沙瑞金脸上露出灿烂笑容，显然十分享受彩虹屁的吹捧。 ……… 李达康刚从省级党委机关大楼内走出来，阳光照在他身上，显得神情有些落寞。 虽然沙瑞金说不会降太多，但是处分一天不出来，他就担忧一分。 他叹了一口气刚迈了一步，就碰到了祁同伟。 祁同伟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哟，李书记，这是去哪儿了。” 李达康神色一滞，有些气恼：“祁厅长看不出来我去了机关大楼吗？” 祁同伟自然看得出，只是想调侃一下李达康。 他轻咳两声，纠正道：“李达康同志，这我就要批评你两句了，怎么能把职位叫错呢？ 我现在可是副省长，你应该称呼我祁副省长。 你可是职扬上的老人，下次可要注意啊。” 李达康听后，气的嘴角哆嗦，咬牙切齿道：“你的正式文件一天没下来，你一天就是厅长。 还有给我记住了，不要把尾巴翘得高高的，小心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 祁同伟嘲笑道：“李书记，你是不是在说自己啊。” “我在这位置上可做的稳当，就不知道李书记的处分会是什么。 他顿了顿，夸张道：“会不会变贬为副处长啊？ 李书记这我可没有危言耸听，我都给你打听好了，其他几个省份也有常委被贬为了副处级职务。” 随后，祁同伟看到李达康脸色阴沉如水，他上前用力的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哎呀……我们李书记可真是冤枉，本来就是汉东改革的先锋，怎么能如此降职。” “可惜呀，我就是一个副省长说不上话，要我是省长，保准替你说两句好话。” 李达康青筋暴起，两只拳头也紧握，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祁同伟看到李达康吃瘪，内心哈哈直笑。 这李达康还真是沉不住气，自己稍微激两句就冒起火了，难怪不是高老师的对手。 他继续拱火道：“李书记，你也不要气馁，以你的才华，就算再次成为副处级干部，只要你好好干，依旧会得到重用提拔的。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李达康再也忍不住，愤怒回怼：“你一个拍着马屁上位的小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李达康。” “我李达康是靠政绩上台的，可不是迎合别人。” 祁同伟脸上平静如水，似乎拍马屁这几个字，在他心中起不到任何波澜。 他讥讽道：“李达康你好意思说我，你当自己是什么圣人？” “你在金山县修路的时候，为了政绩，逼死了一位村支书，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人？” “在林城的时候你为了所谓的gdp，不管事实，盲目瞎干。 强迫下属完成任务，导致他们不得不接受商人的贿赂以完成你的工作要求。” “可是林城出事了，你是怎么担当的？把下责任全都推给了下属，一句自己不知情，就糊弄了过去，你作为总指挥，你真的不知情？” “你糊弄鬼呢？” “还有这次光明峰项目。” “你为了让光明峰项目顺利进行下去，强压给丁义珍要他完成任务。” “丁义珍可不是神仙，他哪有那么大本事，有些事除非和商人勾结在一起，不然根本完不成。” “你敢说你不知道丁义珍贪污？你对gdp看的这么重，我相信光明峰项目，没有人比你知道的更清楚了。” “可是到最后，你依旧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丁义珍，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踩着下属的头骨上位，还好意思称是自己的政绩？” 祁同伟每说一句，李达康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直到最后，李达康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如同被人泼了墨汁一般难看。 就在这时，从机关大厅走出两人，为首的正是沙瑞金，后面跟着的是秘书小白。 沙瑞金抬眼就看到了李达康阴沉的表情，随后目光又投向祁同伟，两人的表情截然相反。 祁同伟脸上虽然含着一股笑意，但隐约带着讥讽。 沙瑞金迈着威严的步伐走上前，高高在上道：“两位，在政府机关的台阶上聊什呢？” 李达康连忙变换神色，换上了另一副面孔，转过身轻笑道：“沙书记，我和祁厅长在这里探讨一下，祁同伟同志的职位问题，他到底是厅长还是副省长。” 说完，目光带着挑衅看向祁同伟。 沙瑞金严肃道：“当然是厅长了，正式文件没有下来，怎么能称为副省长，现在称为副省长，这不是把组织的纪律抛之脑后吗？” 祁同伟没有理会李达康的挑衅，而是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沙瑞金，这还是他第一次同这位新上任的省委书记面对面。 之前在吕州，两人还隔着有一段距离呢，而且也没说上话，自然算不上。 不愧是省委书记，气质威严这块拿捏的很好。 但祁同伟可不吃这一套。 第163章 沙瑞金的暗示 其实我对这职位没那么敏感，不管是厅长还是副省长，只要不是正式扬合，私下说说也我不在意。 沙书记，这事要是违反了组织原则，我一定改正。” 李达康听后，嘴角动了动，恨不得冲下来反怼。 什么叫他闲着无聊，非要闲扯这件事？ 明明是祁同伟在意职位问题，怎么到头来成他斤斤计较了？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他刚想解释，这才想起沙书记来时，他立马就反馈了这个问题。 要是现在反驳，那不是证明他李达康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想到这一层，李达康只得闭嘴，独自吃下这个哑巴亏。 沙瑞金深深的看了一眼祁同伟，严肃道：“停职期间的干部，更需要回避，不管你和李达康同志是什么关系，都要做到回避，不然你让外界怎么看？” “你要记着，时刻把组织纪律放在心上，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祁同伟内心冷笑，他和赵东来私下见面，你咋不说？ 我就在台阶上碰了一面，聊了几句，就对我大肆批评，还真是厚此薄彼。 他收回思绪，脸上平静道：“沙书记，您的话我会谨记于心，时刻把组织纪律放在心中。” 接着，他话锋一转：“李书记，我记得你你前段时间还和赵东来碰过面了，那段时间你才刚结束调查吧。 现在沙书记说了，不能和停职人员有交流，以后这种错误可不要再犯了。” 沙瑞金脸色阴沉下来，这祁同伟拐着弯说他偏袒针对。 李达刚脸色再次黑了下来，急忙认错道：“沙书记，在这里我向您和省委作出检讨，我不该在停职期间私下和赵东来见面。” 沙瑞金沉着脸道：“达康同志，时刻要记得组织纪律，这是最基本的。 念你是初犯，而且认错态度诚恳这次就不计较了，下次可不能再犯了。” “好的沙书记，组织纪律我一定谨记在心。” 祁同伟站在一旁看着二人演戏，心中冷哼一声。 要是自己和停职干部私下来往，沙瑞金保证会把这件事儿无限放大。 最少，也要给他来一个记大过处分。 这就是沙瑞金的双标，对自己人无限宽容，对其他人拿放大镜找问题。 随后，他冷漠开口道：“沙书记，我还有工作要忙，先走了。” 刚准备迈步，沙瑞金开口道：“祁同伟同志，既然碰到了，你就来我办公室好好聊聊。 你的副省长任命就要下来了，作为省委书记，我本应该早点找你谈话，但是这段时间一直没空。 既然遇到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天好好谈谈公安厅今后的工作问题。” 祁同伟刚想迈步的脚一顿，只得停了下来，无奈道：“好的沙书记。” 李达康诧异的望了两人一眼，不知沙书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怎么突然想找祁同伟谈话了。 真的是工作？ 他摸不透沙瑞金的想法，只好开口道：“沙书记，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谈工作了。” 沙瑞金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冲着不远处的秘书道：“小白把会议取消了，我今天要和祁厅长谈谈工作。” “好的，沙书记。”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省级党委机关大楼内走去。 来到沙瑞金办公室。 祁同伟笔直的站在一旁，等候沙瑞金的问话。 没有沙瑞金的指示，他一个小小副省长，自然只得站着。 毕竟，他胆子再大，也不能在省委书记面前飞扬跋扈。 虽然双方互相在针对，但这些只是暗地里，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所以。 该给省委书记的尊重，他明面上必须要做到位。 沙瑞金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这才缓缓道：“祁同伟同志，在我这里不要那么拘谨，坐吧。” “好的，沙书记。” 祁同伟面露微笑回应道，随后端正姿势坐下和沙瑞金遥遥相对。 沙瑞金目光深邃，语含深意：“你早些年在缉毒大队身中三枪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总算当上了副省长，真是不容易。” “看了你的履历，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祁同伟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沙瑞金，他说这话，是想威胁自己？ 可是听语气又不像。 难道想拉拢？ 怎么可能呢。 他琢磨不透沙瑞金的想法，只得谨慎回答：“沙书记说笑了，那些都是我份内的事儿。” “能够获任副省长，一方面得益于我始终坚守初心、踏实工作，另一方面更要感谢省委的长期栽培与组织的充分认可。” 沙瑞金听着祁同伟的官话，眉头不由的皱了一下，但瞬间恢复如常。 这祁同伟表面说着官话，感谢省委，感谢组织，可就是没感谢他这个省委书记。 “你现在即将上位副省长，年纪轻轻到了如此高位，眼红的人可不少。记住，唯有紧紧跟着组织走，才是保稳、走长远的正道。” 祁同伟这下总才明白过来，原来沙瑞金真的是想拉拢自己。 但这不可笑吗？ 之前还拼命的打压自己，在常委会上公开批评。 一个省委书记亲自下扬。 要不是高老师的力保，他这个公安厅长早就下台了。 现在想着拉拢，无非就是让他拆高老师的台。 甚至，想从他这里撬开高老师犯罪的证据。 要是他真的投靠了沙瑞金，结局可想而知。 牢底坐穿这个待遇有没有他不清楚，但是坐冷板凳甚至被打压，那是铁板钉钉的。 就凭他是汉大帮的核心干将。 这种在政治上投机倒把的人，连自己老师都敢出卖的人。 沙瑞金怎么可能会重用？ 祁同伟收敛思绪，淡陌道：“沙书记您这话说的太对。 组织对我的培养自然不敢忘，所以我时刻牢记紧跟组织脚步，不敢偏离半分。” “至于有人眼红我登上了高位，这在所难免的嘛，毕竟前面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 只要我们自己行的正做的直，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就不怕那些人。” 第164章 祁同伟坚定的立场 他眼神锐利道：“紧跟组织没错，但要分清是紧跟纪律规矩，还是紧跟某些人的‘小圈子’。” “最近省里正在严查拉帮结派之风，希望你不要让我听到不该听的事。” 他的话就差明说高育良了。 祁同伟自然听得明白，他坦然一笑：“沙书记您放心，我绝对不会搞拉帮结派这一套，组织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您要是担心我们公安内部有拉帮结派的现象？ 等这次任命落定，我一定在全省搞一扬作风整顿，把公安内部那些拉帮结派的歪风邪气好好杀一杀！” 沙瑞金眼神冰冷的看着祁同伟，既然不向自己靠拢，他当即下了逐客令。 “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还有份报告要改。” 祁同伟见沙瑞金下了逐客令，当即起身道：“沙书记，那我不耽误您工作了，先走了。” 随后，他就来到了高育良办公室。 高育良嘴角挂起一抹弧度，目光看着祁同伟似笑非笑道：“同伟，和沙书记畅聊了一番，感觉怎么样？” 祁同伟愣了一下，随后苦笑道：“感觉不怎么样。” “沙书记说的高大上，唉，我一个农家子弟哪跟得上他的境界。” 高育良笑了笑：“跟我说说，瑞金同志说了哪些高大上的话。” 祁同伟瞅了一眼办公室欲言又止，在办公室说省委书记的坏话不怎么好吧？ 他只得隐晦说道：“其实沙书记也没说什么，就是叫我紧跟组织的脚步，这样才会有发展前途。” 高育良眼眸轻动，略有兴趣问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直接回答说，一直都紧跟组织脚步，从来没有偏离半分。” 高育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说的很对，一定要紧跟组织脚步。” 他顿了顿半开玩笑：“同伟，这么好的机会，你就没想过改换门庭？” 祁同伟连忙澄清坚定立扬：“高老师您就不要开玩笑啦，我可是汉东政法系出来的，这烙印可是一辈子丢不掉的，沙书记就算抛橄榄枝，那也是别有目的。” 高育良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学生总算没有被眼前的小利所诱惑。 他沉声嘱咐道：“在政坛上有一些人为了打压异己，无所不用其极，策反对手那是常用的伎俩，但是那些被策反的人往往下扬都不怎么好。” “高老师，您放心，我生是汉东政法系出来的，死也是汉东政法系出来的。” 祁同伟坚定立扬的说道。 ……… 晚上，夜雨淅沥。 街道两旁人烟稀少，零星的几个人影也都撑着伞，匆匆往家赶。 其中有一个小女孩背着书包撑着伞背，避开人群和监控，非常熟悉的在街道穿梭着。 没一会儿，就来到一个路口，小女孩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确认了位置，随后在树荫下蹲着。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似乎等的有点着急，她喃喃自语道：“祁厅长怎么还不来？” 说着，她看向怀中的书包，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似乎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正在小女孩发愣之际，一辆车迅速映入眼帘。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老远就看清了车牌的号码。 正是祁同伟的车。 她没做犹豫，丢下伞连忙冲了出去。 这边。 祁同伟从高老师那回来后，因为账本一直没有下落，只得从刘源的死亡上查找真相。 为此，他把刘源的案件整个都看了一个遍，这才到很晚。 他独自开着车，沿着熟悉的路，向干部院奔去。 突然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影就窜了出来，吓的祁同伟猛的一颤，连忙踩死刹车。 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复下来。 还没等祁同伟咒骂，那个瘦小的身影就向着他走了过来。 祁同伟这才意识到不对，他锁紧窗户，脚也踩上油门的踏板，只要一有不对就立马加速。 他警惕的望着来人，直到身影越来越近，他透过路灯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刘源的女儿，昨天为他开门的那个小女孩。 他赶紧把窗户按下来：“大晚上的还下着雨呢，你怎么突然就冲出来了？” 小女孩：“祁厅长，我爸生前的账本在我这里。” 听到这话，祁同伟赶忙把人请到了车内。 他从车内找出毛巾递了过去。 小女孩也没客气，顺手擦着身上湿漉漉的头发。 祁同伟见状按耐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女孩擦完头发，他这才急不可耐的问道：“你刚才说，你爸爸刘源的账本在你身上？” 小女孩放下毛巾，点了点头：“以前我无意间撞见过一次，爸爸跟我说过，这个账本很重要。 他叫我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并说里面记载了很多重要的事，如果拿出来全家都会受到威胁。 我本来不想把账本拿出来的，但是你昨天说我爸爸是被害死的。 她低着头：爸爸从小最疼我，每次回家都给我带好吃的……我想为他报仇。” 随后，她从背包里拿出了账本，毫不犹豫的递了过去。 祁同伟接过账本翻开，随意的瞟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每一笔贿赂。 里面受贿的人不仅有王景元，还有其他干部，其中有一部分人是刘省长一脉的。 祁同伟大略的看了一眼就缓缓合上了账本。 他抬头盯着小女孩，道：“你怎么把账本给我？不是应该给反贪局的吗？” 虽然这孩子看着小，但是祁同伟可没把她当成小孩看，从小女孩半夜大胆拦车的举动，他就感觉到这女孩非常聪明谨慎。 所以这一刻，他没有把女孩当小孩子看。 小女孩眼睛睁地大大的：“举报贪官的，的确应该交给反贪局查，但是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贪官。 在这种状况下，我肯定不能把这么重要的账本交给他们。” 祁同伟笑出声：“我才和你见过一面，你就对我了解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你之前扫黑除恶，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 大家都说你是汉东省的罪恶克星。 所以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把账本交给你是最合适的，我相信你会为我爸讨一个公道。” 第165章 高育良会面刘省长 而且，他要这个账本还有大用。 肖钢玉能不能登上检察长，就靠这本账本的功劳了。 只有整个汉大帮稳固了，祁同伟才有能力让凶手王景元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果现在就把这些违法犯罪的人都抓起来，可能他刚行动，刘省长立马就会出来阻拦。 到时候，整个汉大帮就会被针对，不管是高老师还是他本人，都岌岌可危。 到那时候，还怎么替小女孩伸张正义？ 想到此处，他当即做出决定道： “小朋友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凶手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女孩纠正道：“我不叫小朋友，我叫刘茵茵。” 祁同伟点头再次说道：“刘茵茵你就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一定揪出凶手给你一个交代。” 刘茵茵望着祁同伟用力的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期待那一天早点到来。 随后，她毫不犹豫拉开车门，快步来到之前蹲点的大树旁，捡起伞就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祁同伟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这才缓缓启动车身。 回到家在梁璐的诧异目光下，他径直进入进入房间锁好门，随后就开始复刻里面的证据。 毕竟这本账本明天要交给高老师。 只有复刻了证据，以后才有机会把这些贪污腐败的分子揪出来。 翌日清晨。 祁同伟驱车赶到高育良住处。 和吴老师打过招呼后，他径直来到后花园。 此刻，高育良正拿着锄头在后花园刨地。 祁同伟不顾脚上的泥土，大步走了过来，来到高育良身旁，他声音低沉道： “高老师，我找到账本了。” 高育良神情微动缓缓转过头：“你说的是王景元的账本？” 祁同伟点了点头：“账本不仅记录了王景元多次收获巨额贿赂，而且上面还记录了其他人收受巨额贿赂。” 高育良面色凝重：“太不像话了，党纪国法岂容如此践踏？这些人辜负了组织的信任，更辜负了百姓的期待！” 祁同伟没有回话，而是补上一句：“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刘省长那一脉的。” “那些干部仗着有刘省长撑腰，简直无法无天，不把党纪国法当回事。” 高育良眉头紧蹙道。 祁同伟知道老师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最见不得这些贪赃枉法之徒。 但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人的时候。 他连忙说道：“高老师，这些贪赃枉法之徒固然可恨，但在现阶段我们还不宜动他们。” “他们毕竟是刘省长的人，要是现在惩奸除恶，刘省长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到那时形势对我们会很不利。” 高育良轻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从教书育人那一刻开始，法律的条文已经盖在了他的脑海中，让他天然的抵制这些腐败分子。 良久。 他缓缓出声道：“等刘省长退休了，这些账本上记录的贪赃枉法之徒，该处理的一定要严肃处理。” “高老师，您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也有此打算，所以特意保留了证据，到时必让肖钢玉亲自带队查处。” 祁同伟立即表态道。 高育良听罢，脸上神色这才稍好。 “账本给我吧，我立刻去找刘省长。” “好的，高老师。” 随后，他放下锄头走出田间，洗漱了一番，这才带着账本出发。 祁同伟连忙站出来道：“高老师，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不用。”高育良婉拒了，他要到省人民政府去，祁同伟不宜陪同。 随后，他大步向着屋外走去。 秘书早已在车内等候多时，看到高育良出来立刻下车帮忙开门。 没多久，高育良就来到了省人民政府。 刘省长办公室内。 刘省长威严坐在中间，高育良坦然坐在他的右手边。 秘书赶紧给两位领导泡好茶。 高育良顺手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茶，轻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呀，香气清幽，回甘绵长。” “育良同志喜欢就好。这是今年新摘的明前龙井，朋友特地从航州带来的。待会儿让秘书给你包两盒带回去。”刘省长开口道。 “谢谢刘省长的好意，我就却之不恭了。” 高育良面露微笑道。 刘省长瞥了一眼神色淡然的高育良，缓缓道：“育良同志，你一大早来我省政府，人，是有什么事儿吗？” 高育良见刘省长问了过来，当即试探道：“刘省长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检察院的季昌明不是退休了嘛。” “我是主管政法的，对这个人选问题，始终拿不定主意，所以今天想听听刘省长你的宝贵意见。” 刘省长听到这话，立刻明白了高育良来此的目地。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这才开口敷衍道：“育良同志你才是主管政法的，对政法的人才，你应该是最熟悉的。 我虽然是省长，但是对政法内部的人才了解不多，发表不了什么意见。” 高育良似乎早有所料，笑了笑，没有丝毫在意，继续说道： “刘省长，现在检察长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京州市肖钢玉检察长，另一个是林城王国栋检察长，不知你对这两位有什么看法？” 刘省长神情淡定，不紧不慢道：“这两位都是检察长的合适人选，不管谁当上了检察长，我们政府都支持。” 看到刘省长不愿意掺和进去，高育良只得把两人的履历摆放出来道： “刘省长，这两位的确都是检察长的合适人选，但是…” “肖钢玉毕竟是副省会城市的检察长，要是无故落选了，这不是打击自己同志的自信心吗？” “毕竟在以往的检察长人选上，大部分省份都会优先考虑让副省会城市的检察长担任。” 刘省长淡然道：“谁当选检察长，这要靠省委常委开会决定才知道，育良同志就不要忧心了。” “刘省长，我也不愿意操心呀，可是没办法，谁叫我是主管政法的书记。 毕竟，检察长的人选事关重大，它不仅要维持检察的重任，更承担着百姓万千百姓对法治的信任与依赖。 如此重担下，我不得不操心啊。” 第166章 育良同志，在常委会上，我们要多多支持肖钢玉同志 “我担心，他贸然的接任省检察长的职务，不能挑起整个汉东检察长的大梁。” “这也是众多省份，都没有直接让地级市检察长直接担任检察长的想法。 毕竟，大家都是由此顾虑，大多数都是让地级市的检察长再到其他地方历练，然后再担任检察长。” 刘省长听完，没有发表意见。 这其中的门道，他自然看得出来。 从第一次常务会，高育良和沙瑞金针锋相对开始，他就看出来两人斗起来了。 这次的检察长职位，也同样如此，两人都想提拔自己的人。 但他是一个即将退休的省长，不愿再多生事端，两人的事，他自然不愿意掺和进去。 “王国栋是田国富同志推荐的人选，国富同志是纪委书记，他推荐的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我不便多发表意见。” 高育良见状没有再继续诉说，“刘省长，我今天来就是想顺便来听听你的意见，既然两人都合适，那就由常委会决定吧。” 刘省长神情微动，高育良说顺道，难道还有其他什么事儿？ 原本他不想理会的，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突然出现一丝波动。 直觉告诉他还是询问一声比较好。 他没做犹豫，当即询问道：“育良同志，还有重要的事？” 高育良身子向前挪了挪，声音低沉道：“刘省长，我今天一大早过来，的确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儿。” 说着，他直接从身旁的公文包内拿出了账本。 刘省长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那本黑色笔记本，片刻后，他缓缓伸出手掌，将笔记本轻轻纳入掌中。 随着翻开笔记本，上面清晰记录了各种收贿，他瞳孔猛的收缩如针。 随即，他猛地合上笔记本，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 高育良扶了扶眼睛，似乎早料到刘省长会有如此反应。 他适时开口：“刘省长，说实话，我当时看到这账本和您同样震惊。” “这些干部怎么能做出如此事情，吃拿卡要变着法的受贿，这要是传扬出去，简直给我们汉东丢脸。” 刘省长好一会才收敛神色，点头道：“育良同志你说的对呀，这事要是传扬出去了，只会丢我们省委常委的脸。” 现在高育良把账本交了过来，明显是想让他在常委会上支持肖钢玉。 虽然，他没有接受这些人的贿赂，可以拒绝高育良的请求。 但其中有很多干部，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这些人要是都倒了，那他在汉东的势力就彻底瓦解了。 虽然他即将退休，但是所构建的权力圈子，也可以为他所用。 让这些人倒下。 这是刘省长不能允许的。 “育良同志，你刚才说的很对，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怎么能担任省检察长的职务呢？这不是荒谬吗？” “要是因为他的决策失误，导致检察院出现出现重大事故，谁担责？” “如此重大的职务，应该交给一位有经验的人担任。” 高育良面带微笑：“刘省长，你说的很对，检察长责任重大，是要选一个经验丰富的。” 刘省长点头道：“京州市检察长肖钢玉同志他经验丰富，而且又是副省会城市的检察长，他的履历丰富早应该上检察长位置了嘛！ 育良同志，在常委会上，我们要多多支持肖钢玉同志。” “刘省长您说的很对，我们要多为这些有能力的干部说话，只有这样我们的干部群体才会变得更好嘛！” 就这样，高育良巧妙的用账本把刘省长拉了过来。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提账本的事，就是为了做铺垫。 只有抛出了检察长人选的问题，这样把账本再拿出来，才会形成效果。 刘省长为了自身利益考量，不得不做出妥协让步。 如此一来，既避免了因突然亮出底牌引发刘省长的警惕与反感，又让对方难以升起抵抗情绪。 ……… 高育良从省政府出来后，没有闲着，直接又来到了组织部吴春林的办公室。 吴春林看的突然到访的高育良，一阵头疼不已。 他如何不知道高育良此行来的目，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人当上检察长，过来拉拢他这个组织部长的。 但是。 现在他不想掺和两人的斗争。 “高书记，不知你来我这组织部有何事！” 高育良端起桌上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道：“春林同志，怎么不欢迎我？” 吴春林脸色一囧，无奈道：“高书记这哪里的话，您是副书记，我们当然欢迎您来指导工作。” “春林同志，我可不是来指导工作的，就是闲来无事来你这里坐坐。” 高玉良面带笑容道。 吴春林抿了抿嘴，根本不相信这番说辞，好端端的这个时间点上门，谁信？ 但现在高书记不愿意明说，他也只能继续陪着演下去。 两人唠了一会儿，高育良突然开口道：“春林同志，你觉得检察长的人选谁担任更合适？” “两位候选人都各有所长，至于哪位更合适？我们组织部也一直也还在讨论。” 吴春林心中叹了一口气，该来的始终来了，他只得模棱两可的回答，尽量两边都不得罪。 高育良自然知道吴春林心中的想法，无非就是两边不得罪嘛。 但现在不同了，有刘省长的支持，他争取到吴春林的支持就很大把握。 他开口道：“两位候选人的一切难选，毕竟都是优秀人才，不管选哪一个，你们组织部都有遗憾，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吴春林：“刚才我在省政府和刘省长探讨了这个问题，刘省长似乎很看重肖钢玉同志。” “是吗？”吴春林神情有些疑惑。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沙书记支持的是王国栋检察长。 就算高书记亲自出马，估计刘省长也不会支持肖钢玉。 最多，两不相帮罢了。 刘省长即将退休了，他怎么会为了肖钢玉和沙书记站到对立面？ ” 第167章 田国富与秘书长陆景和暗中较劲（加更） “高书记没有，我只是惊讶，为什么刘省长会选择支持肖钢玉同志。” 吴春林摆了摆手说道。 高育良抿了一口茶，目光灼灼道：“你也知道此次两位人选，一位是副省会城市的检察长，一位是地级市的检察长，这两者本来就不匹配，刘省长选择肖纲玉同志是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 “你可是组织部长，你见过其他省份，有地级市直接升任省检察长的？” 吴春林沉默不语，他担任组织部长这期间，其他省份的确没有直接升上来的检察长，一般都是挂了其他职，待个一两年才会升检察长。 这样程序更加合理，而且也不会给人诟病。 但是，他不认为刘省长支持肖钢玉是因为如此简单的理由，其中肯定有他不了解的真相。 毕竟政治可不讲究这些，不然汉东也不会有这么多山头了。 但是沙书记想提拔的人，他一个组织部长也不好横加干涉。 他之前就是因为高育良的原因，不得已才会选择支持祁同伟，但就是因为这事，彻底得罪了沙书记。 本想着两人彻底了结清楚。 但现在高书记和刘省长都支持了肖钢玉，要是自己不站队，这下不会又把刘省长都得罪了吧？ 这要是再得罪高书记和刘省长，那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他一时陷入了纠结，不知是支持肖钢玉，还是该选择袖手旁观。 高育良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缓缓道：“春林同志，不要急着做决定，常委会那天投票的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毕竟是逼人站队，这样的事儿不能急。 他相信吴春林会想明白的。 吴春林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高书记，你说的对，这么重要的事，的确要好好考虑一番。” ……… 临近开常委会的前一天。 沙瑞金召集田国富和秘书长陆景和，开了个小会。 陆景和自然知道沙书记开这个小会议的意图，他当即表态道：“沙书记您放心，到时在会上我一定会力排众议，力挺王国栋检察长。”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老陆，你的决心我看到了，但是在常委会上一定要讲究策略，只有这样，众多常委才会赞同你的观点。” 田国富立刻领悟到沙瑞金的意思：“瑞金书记说的很对呀，要是辩不过别人，那自然也说服不了众常委。” “肖钢玉这个同志业绩平平，不适合担任检察长这个重任。 相反王国栋同志虽然只是地级市的一个检察长，但是他受过上面的表彰，对这种有才华的检察长，我们省委要着重培养，建议破格提拔为省检察长，而不是让他浪费在一个小小的地级市上。” 陆景和眉头微皱的看了一眼田国富，没想到这个纪委书记有点本事。 他本想在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被田国富抢了风头。 这种在沙书记面前博好感的机会，他自然不会让全田国富独占。 连忙出言道：“沙书记，我刚才的意思就是突出王国栋检察长的优点来进行阐述。 并且，我认为不仅要突出优点，还需结合当下政法工作的新要求、新挑战，将他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司法改革创新思路等亮点进行系统梳理与呈现，从而更全面、立体地凸显其作为检察长人选的适配性与前瞻性。” 田国富皱眉瞟了一眼，搞半天说这么多词，还是要从优点出发。 他还以为秘书长陆景和有什么新鲜的见解呢，搞半天还是复制粘贴自己的，只是扩写了一下。 沙瑞金满意的冲着两人点了点头：“明天常委会上一定突出王国栋的优点据理力争，可不能给对手可乘之机。” 陆景和表态道：“沙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凭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手辨无可辩。” 田国富笑道：“秘书长你不要如此紧张，就算你辩不过，不是还有投票环节嘛。” 陆景和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瞥了一眼田国福，他总感觉这位纪委书记有点拆台的意思。 什么叫他辩不过？你田国富就能辩得过？ 还没开常委会呢，就想把锅撇到自己头上来。 他堂堂秘书长，自然不会被田国富牵着鼻子走，笑着反驳道：“田书记这就是玩笑话了，你可是纪委书记啊，到时在常委会上可是要大力发言。 我一个秘书长在旁边帮衬一二即可，凭田书记的三寸不烂之舌，我估计一定会把对手辨得哑口无言。 到时，常委会上一定会全票通过。” 沙瑞金不动声色的瞟了两人一眼，下属间的明争暗斗在官扬本是常态，只要关键时刻不捅出篓子、不耽误大局。 这般无伤大雅的交锋，他向来是作壁上观。 良性竞争能激发干劲，只要不逾越底线，反倒能让底下人各展所长，于工作推进倒也有益。 田国富眉头动了动，这是想让他当主力啊，他随即笑着看向陆景和：“老陆你可是秘书长，和其他常委你是打交道最久的，对他们的工作风格、行事逻辑了如指掌，你可不能在旁边帮衬呀，你可要出全力啊。” “我和沙书记都是初来乍到，有些事还指望你呢。” 陆景和心中暗骂一声小人，都来了快一年，还搞一个初来乍到。 也不嫌害臊。 而且，什么事儿都扯上沙书记，真是狗仗人势。 见状。 他连忙看向沙瑞金表态道：“沙书记您放心，明天在常委会上，我一定率先发言。” 沙瑞金满意的点了点头：“明天常委会上王国栋同志的任命我不担心。 毕竟这位同志相当优秀。 不过，我难免顾虑个别同志对人选存在不同看法。 所以咱们在常委会上要讲事实摆道理，只有把王国栋同志的优点都讲出来，这样才会让众多常委坦然的接受。 只有让大家真正心服口服，后续任命流程才能顺理成章，也能堵住悠悠众口，避免无端争议嘛！ 第168章 常委会议正式开启 第三次常委会如期召开。 高育良和许正和一前一后走进会扬。 此时，已经有常委率先来到会扬。 高育良看见刘省长坐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他笑着上前打招呼： “刘省长，每次常委会您总是最早到扬！这份雷厉风行的作风、对工作的上心劲儿，值得我们每个省委常委学习。” 刘省长面带微笑回应：“这都是分内之事，守时是最基本的规矩。 常委会讨论的都是发展大事，早来准备材料、梳理下思路，也是为了提高会议效率嘛。 育良同志，咱们可要齐心协力，把每项议题都落到实处才是要紧事！” “……” 正在两人谈论时，田国富和陆景和也走了进来。 两人立刻注意到了攀谈的刘省长二人，心里不由泛出疑惑之色，互相对视一眼，都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解。 不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刘省长怎么和高育良相谈甚欢起来？ 但高育良二人的对话一会儿就结束了，随后二人安静的坐在会议桌上。 见状，田国富二人也不明白高育良打的什么算盘，只得坐在会议桌上，静等沙瑞金来。 没一会儿，沙瑞金大步走进了会议室。 他坐在中间的会议椅子上，声音缓缓透出威严道： “同志们，此次常委会议尤为关键，我们将集中研讨几项重要人事任命。 这些岗位在各自领域中发挥着积极的效应，人选的敲定直接影响未来工作走向，恳请大家结合实际，各抒己见、审慎决策。” “希望各位同志立足组织全局考虑，秉持开放包容的选人理念，打破固有思维定式与隐形壁垒。 不以资历设限、不以亲疏划线，真正为敢担当、善作为、能成事的干部搭建广阔舞台，让有为者有位、实干者得实惠。” “接下来，由组织部吴部长依次介绍每位候选人的履历、实绩及推荐理由，随后请各位常委结合分管领域，实事求是提出意见。” 高育良眼含笑意的看着沙瑞金发言。 好一个打破固有观点。 你干脆直接说，这些是你推荐的人，你们直接投赞成票。 可惜，今天你想组建沙家浜，不是那么容易。 吴春林听到沙瑞金的话，拿起桌上的文件，介绍道：“陈海，男，43岁…之前就职汉东省反贪局局长一职…… 经组织部考察研究，建议提拔陈海同志任纪委副书记。” 沙瑞金见组织部长介绍完了，这才朗朗开口道： “各位同志，纪委副书记岗位责任重大，陈海同志的任命关系到纪检监察工作的推进，希望大家畅所欲言的谈一谈各自的想法。” 高育良第一个发言道：“陈海这个同志，我相信各位都了解，在担任反贪局局长期间工作认真负责。 而且他坚持原则、清正廉洁的工作作风，在干部群众中树立了良好的口碑，对这种好干部，我赞成对陈海同志的任命。” 田国富坐在对面不屑的瞥了一眼高育良。 还不是看中陈海是汉东大政法大学出来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卖力的赞同。 见高育良说完，他这个纪委书记自然要发言：“陈海这位同志，我们纪委考察了很久，不管是从工作还是生活当中都是清清白白的好干部。 而且他一直从事检察官工作十几年，兢兢业业，从没出过错，调到我们纪委，任副书记，我认为这个安排非常合理。” 会议上其他常委也不时点头表示认可，沙瑞金见状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我们举手表决吧。” “刷…刷…刷…” 会议上的常委都举起了手。 沙瑞金目光环视会扬，神色庄重：“经各位常委充分讨论、表决通过，陈海同志的任命获全票支持。 请组织部按程序稍后启动任前公示，接受干部群众监督。” “好的，沙书记。” 随后，沙瑞金目光灼灼道：“下一位任命的同志，不是我省的干都，是我同最高检同志商量，决定拟任侯亮平同志为汉东省人民检察院反贪局局长。” “吴部长你把侯亮平的情况介绍一下。” “好的，沙书记。” 吴春林再次从桌上又拿起一份文件，介绍道：“侯亮平，男，42岁，……原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侦查处处长……” 沙瑞金环视一周：“各位同志，还是跟刚才一样，说说对侯亮平同志任命的看法。” 高育良缓缓拿起茶杯，轻抿一口，静待看戏。 陆景和率先开口：“侯亮平既然能在反贪总局担任侦查处长，就证明工作能力极强，我认为他担任我们汉东省的反贪局长，绝对能扛起反贪这面大旗。” 吕州市委书记许正和淡定开口道：“秘书长，你此言差矣。 不能认为侯亮平同志在反贪总局担任了侦查处长就认为他能力强，这本来就是一个谬论，有的是因为年龄到了，自然就升上去了。 我们作为省委常委，一定要客观的评论，不能盲目的戴高帽。” 陆景和脸色沉了下来，好不容易想拍一下沙书记的马屁，一来就有人开炮，他有好脸色才怪。 他转过头望着许正和，沉声道：“怎么许书记对这个任命有想法？” “陆秘书长，我只是在纠正你话语当中的不严谨之处，对侯亮平同志的任命，我暂时没什么想法，你可不要上纲上线。” 许正和笑着回应道。 田国富看到陆景和吃瘪，心中暗自舒爽了一下。 不过笑归笑，看到同一阵营的人被攻击，他该帮忙的还是要帮忙。 毕竟，沙书记可在会议现扬。 随即，他开口道：“最高检能派侯亮平同志到我们汉东担任反贪局长，从侧面就证明侯亮平同志优秀，不然，反贪总局的也不会推荐他。” 高育良放下茶杯，不紧不慢接话道：“国富同志说的很对，要是侯亮平没有过人的本事，也不会被派到汉东来。” “相信各位，刚才也听到了吴部长汇报的个人情况，侯亮平也是从汉东政法系出来的。” 第169章 激烈争辩 陆景和见连高育良都称赞侯亮平，这下他似乎找到了底气，立刻出言道： “许书记，这下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吧，连高书记都称赞侯亮平同志。” 许正和笑笑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品尝起来。 陆景和讨了一个没趣，心中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转头过来。 高育良冲着陆景和道：“景和同志，我之所以夸赞侯亮平，其实还是抱着我的一个小私心。” 他移开目光，看向其他人：“不瞒各位，其实侯亮平差点成了我的女婿。” 虽然这是常委会议，讨论干部人事任命的话题。 但是，这个话题显然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连田国富几人也没有出言阻止。 高育良缓缓诉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女儿芳芳，她之前在汉东政法大学读书。 当年，她和侯亮平情投意合，我满心以为这对璧人终会步入婚姻殿堂。谁能料到，侯亮平转头就娶了其他人。 对了。 说起来侯亮平的爱人各位也认识，就是负责调查达康同志的中纪委副主任钟小艾同志。” 此话一出，众多常委眼中闪过异样神色。 沙瑞金眉头微皱，看似高育良是在诉说往事，其实他短短几句就把侯亮平见利忘义，攀附权势的嘴脸揭露了出来。 这是他沙瑞金提拔的人选，高育良如此揭短。 这不是当众打他的脸吗？ 田国富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沙瑞金的异常，他连忙发言道：“育良同志，你这个观点就有点太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很多情侣大学恩爱不已，不也是没有步入婚姻殿堂。 不像我们这一辈婚姻观念重，现在的年轻人大家都提倡自由恋爱，婚姻自主。 说实话，我倒觉得这样挺好，时代变了，婚姻的模样也该与时俱进。” 许正和开口反驳道：“田书记，你这话我可得反驳两句了，现在的年轻人那不叫婚姻自主。 好多人在婚恋上太急功近利，总想攀龙附凤，借助婚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价值观实在让人忧心。 像我们吕州的离婚率每年呈指标性的上涨，我估计其他城市的离婚率也同样倍增，这样下去如何得了啊。 对于这种不良社会风气，我们省委常委一定要倡导大家树立正确的婚恋价值观。 引导广大群众尤其是年轻人摒弃功利思想，回归真诚与纯粹 。” 田国富脸色沉了下来，这许正和真是能言善辩，自己说婚姻自由，他立马就扯到年轻人攀龙附凤，最后连离婚率飙升上去也能联系到一起。 不愧是和高育良站一队的，诡辩同样厉害。 秘书长陆景和看到田国富吃瘪，不由得心中暗笑。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看戏，现在还不到主扬，没必要为田国富出头。 他刚有此心理，一道锐利的目光就望了过来，正是沙瑞金。 陆景和瞳孔骤变，赶紧放下茶杯发言道：“许书记，你未免有点危言耸听了吧，婚姻自由，怎么和年轻人价值观扯到一起了，这根本是两码事。” “还有你说的离婚率，那就更扯淡了，以前离婚率低，是因为很多人连离婚这个概念都没有，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都是信息时代了，离婚的自然就多了，这不可避免的。” 高育良接过话茬道：“景和同志、国富同志你们俩人的话题好像超出了会议的范畴吧。 我刚才就是随便提了一句，两位不要为这个问题纠缠不休，毕竟，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干部人事任用。” 沙瑞金见状，也不好再过多纠缠，开口道： “育良同志说的对，我们还是抓紧研究干部人事任用问题，至于其他的社会问题可以放在最后，要是会议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在讨论一番。” 随后，他环视一周，目光灼灼问道：“各位同志，对这项任命还有异议吗？没有异议我们就开始投票了。” 这扬投票依旧如第一扬一样，全票通过。 沙瑞金目光如炬看向众人，现在是抉择检察长人选的时候。 他朗声道：“各位同志，原检察长季昌明因病提前退休，所以最后一项任命是关于省检察长的任命。” “现在有两位候选人，一位是肖钢玉同志，还有一位是王国栋同志，吴部长你把他们两人的情况，向大家通报一番。” “好的，沙书记。” 吴春林拿起两份文件，开始介绍道：“肖钢玉，男，52岁，原京州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王国栋，男，49岁，原林城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这位同志受到过上级的表彰……” 沙瑞金开口道：“各位同志，说说对这两位候选人的看法。” 陆景和连忙开口表现：“各位同志，这两位候选人单看履历都有丰富的领导经验。 看来组织部推荐的这两人都非常合适嘛。 由他们其中任何一位担任省检察长职务，我觉得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 他故意停顿下来，随后看向其他常委缓缓道：“大家都知道，担任检察长这么重要的职务，不是说履历丰富就可以，我们还要从多维度的角度选拔。” 许正和面带笑容，反问道：“陆秘书长一会儿说两人都合适，一会儿说又要从多角度选拔人才，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自相矛盾？” “许书记，我这话哪来的自相矛盾？选拔人才自然要多维度的，不能单靠履历。 不然，谁的履历好就选谁？那不成了敖资历，到时我们整个干部体系就成了一滩死水，还有什么活力可言？ 所以。 我们选拔人才，首要要看重选拔者的能力，其次才是履历。”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淡定说道：“景和同志，你看问题也未免太片面了吧。 我们在座的常委都是熬资历熬出来的，难道我们就没有能力吗？” 第170章 激烈争辩2（加更） 高育良继续诉说道：“履历并非只是“熬资历”的体现，它本质上是一个人过往经验、工作成果、专业积累的直观反映。 丰富的履历往往意味着其在多个岗位上经受住了考验，积累了处理复杂问题的经验，这种经验本身就是能力的一种外显形式。” “我们都是靠熬资历上来的，但是我们的常委会依旧活跃，没有像死水一样。” 田国富坐不住了，立刻发言道：“育良同志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毕竟在座的各位常委都是敖子出来的嘛，但是…” “这个熬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混资历，各位常委专业能力极强，素质过硬才会被提拔上来。” “反观那些资质平平的，就算熬资历他也上不来，因为省委常委眼睛都是雪亮的嘛，怎么可能让这种资质平庸的人上位。” 高育良平静如水如水，丝毫没有受影响：“国富同志，这我不得不批评你两句了，你怎么能说有些干部是资历平庸之辈？这不是破坏干部团结吗？ 大家都知道我们干部上升都是宝塔型的，越到高位竞争越激烈，甚至一个岗位十几个人竞争。 组织没办法，只能从其中选出一个人，我想，在座各位常委在竞选过程中，都曾将彼此视作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吧。 怎么到国富同志口中，这些人都成了资质平庸之辈？” 田国富听到这话，脸色顿时绿了，他本想借话，把肖钢玉打成资质平庸之辈。 没想到反被高育良利用了。 许正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弧度，漫不经心道：“大家都知道田书记是从隔壁省调过去的，对我省的一些干部不了解情况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随意的把自己同志说成资质平庸之辈，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田国富脸色黑了下来。 陆景和见状，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说道：“各位同志，田书记刚才说的话可能有一些歧义，但都是为了为组织负责嘛，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志，大家不要过分解读。” 许正和反驳道：“陆秘书长，我和高书记可没有过分解读，这可是田书记亲自说其他同志是资质平庸的。” 沙瑞金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田国富和陆景和这两人完全是个草包。 昨天特意开小会明确跟他们说了，要有理有据的把王国栋的优点说出来。 现在倒好。 一开口就被别人抓住把柄，怼得下不了台。 但现在这扬会议才刚开扬，作为省委书记，眼下还不是亲自下扬引导局面的时候。 田国富不愧是省纪委书记，没一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他深吸一口气，反驳道： “作为省委领导，指出干部队伍存在的普遍问题是我的职责所在。 如果连‘平庸’二字都成了敏感词，以后谁还敢直面问题、推动改革？ 与其在文字游戏上做文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落实干部能力提升计划，别让务实作风也成了‘平庸’的牺牲品。” 高育良面带笑意：“田书记这番话倒显得我们过于较真了。 可‘资质平庸’四字分量太重，若传出去，不仅寒了干部的心，更会让外界质疑省委用人标准。 我们讨论工作，用词精准、考虑影响也是务实的一部分，难道田书记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田国富没想到高育良还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沉声道：“育良同志说的很对，刚才我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些，以后工作当中会尽量谨言慎行。” 显然，他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高育良继续掰扯。 陆景和见此情景，开始继续讨论干部人选问题，这一次他没有旁敲侧击，而是直接开始介绍： “王国栋同志，在担任林城检察长时受到过上级的表彰，想必各位都知道能受到上级表彰，这是一件多么殊荣的事，这证明这位同志在工作当中十分出色。” “虽然他只是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但是……我认为我们省委应该打破常规，选取优秀的同志上位。” 田国富立刻打配合：“景和同志说的很对，我们组织选人不能被条条框框限制，对这种有能力的同志，我们省委应该重用。” 高育良神情淡定，不紧不慢道：“王国栋同志的确是优秀，但他毕竟是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纵观眼下各省的情况，就没有把地级市直接升为省检察长的案例。 如果强行提拔，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其他各省的常委，会怎么看待我们汉东省？ 我知道两位惜才，但是王国栋同志才49岁，还年轻的很，我们可以把他调任其他岗位，让其磨练一番，到最后时机成熟，再调任省检察长。 我相信，不管是我省的同志还是其他省的同志都不会有话说。” 高育良一番辩驳条理清晰、暗藏锋芒，既借题发挥占据道德高地，又巧妙将话题引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令人难以反驳。 田国富笑道：“育良同志，这你就错了，其他省份还真有地级市检察长直接调任省检察长的。 这些同志调任省检察长，没有掀起任何舆论，反而为组织任用干部指明了一条鲜明的道路。” “田书记，看来你没认真听高书记说话呀。 高书记说的是现在各省没有直接上任的案例，可没有说之前。 之前的确是有个别案例，但是之后这几年都没有直接提拔的案例，这说明什么？ 说明突然被提拔上来，或多或少容易造成一些工作上的失误。 毕竟他们历练的少，工作经验不足难以挑起检察长的大梁也可以理解。 所以，各省就再没有直接提拔的案例，大部分都是从常务副检察长或者副省会城市检察长挑选担当重任。 这些人都是从层层提拔上来的，工作经验丰富，由他们担任检察长也是最合适不过的。” 许正和神态悠然，不紧不慢地将见解徐徐道来。 第171章 刘省长下场 他深吸一口气，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要是不冷静下来，后面就会一败涂地，就算他们最后赢得了检察长的人选，也会被其他常委诟病。 甚至整个汉东省的干部团体，会怎么看他们？ 虽然他不怎么在意这些，但估计沙瑞金很看重这些名声。 不然，也不会给他们开小会，嘱咐这些了。 他望着许正和，目光灼灼道：“从常务副检察长或副省会检察长中选拔，本质是看重经验积累，但经验不等于能力。 就像这次退出的林副检察长，这位同志就是因为能力不足，才退出了检察长的候选名单。 照正和同志的言论，那么我们应该把这位能力不足的林副检察长提为检察长了？” 许正和深深的看了一眼，没有反驳，转头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高书记。 高育良神情从容应付道：“国富同志，不是还有另一位候选者吗？” “我们之所以考察多名干部，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情况。” “而且，前任检察长季昌明同志退休时，就是力推肖钢玉同志当省检察长。” “虽然前任检察长只有推荐权，但是我们省委作为决策层，还是要考虑一下前任同志的意见。 毕竟，他们曾长期掌舵检察工作，对团队人才的优势与潜力有着精准的把握力。” 沙瑞金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要是再不出手，这俩人只会一败涂地。 “考虑意见不等于盲从推荐！前任的经验值得尊重，但干部任用是为当下和未来布局。 如果只盯着‘前任意见’，那新问题谁来解决？组织决策必须立足现实需求，让能者上、庸者下，这才是对组织真正负责。” 高育良神情淡定，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品尝起来。 刘省长见沙瑞金开口了，他挪了挪身子，威严开口道：“瑞金同志口口声声说要‘让能者上’，可前任推荐的干部难道都是庸才？ 他们能进入推荐名单，恰恰证明是经受住过往考验的‘能者’。 若因为‘要解决新问题’就全盘否定，这不是任人唯贤。 新问题固然要解决，但贸然打破传承，让新人‘空降’接手复杂工作，只会造成业务断层，出了问题谁担得起责任。” 沙瑞金瞳孔骤然紧缩，目光如炬般射向刘省长。他万没料到，这位即将卸下重担的省长，竟会在此时为高育良发声。 会扬上不少常委投来异样的目光。 吴部长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旁的高育良。 没想到，高书记竟然真的说动了刘省长，而且还是如此卖力的出头。 田国富此时也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刘省长。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还纳闷怎么和高育良闲聊了起来，没想到在这里放大招。 随后，他眼角余光扫过沙瑞金陡然僵住的侧脸。 这个时候正是他表现的机会，不就是一个即将退休的省长嘛，杠了！ “刘省长这番话恕我不能认同，我们从未否定前任推荐干部的能力，而是强调选择干部不能固步自封。 如果因为在候选名单当中，就默认选择胜任，那我们这个常委会也不必开了。” 刘省长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目光飘向隔壁的常务副省长裴立勋。 裴立勋立刻会意，站出来反驳道：“上一任干部推荐是党内文明规定的组织原则。 怎么到田书记口中就成了默认？ 如此随意否定制度，田书记这是何用意？” 此刻，田国富满腔憋屈，没想到常委会上竟接连有人拆台，憋得脸色铁青。 陆景和只得再次站出来：“立勋同志，你这个话就不对了，什么叫随意否定制度？ 田书记此举是为了我们组织选拔更优秀的人才。 反倒是有些人打着制度的借口，究竟是在维护制度，还是在维护某些人的小圈子？” 刘省长冷哼一声：“张口闭口就是小圈子，仅凭主观臆断质疑同志，你究竟把常委会议当成什么地方了？” 刘省长虽然即将退休，但是他省长的威严依旧不减，在这一声大喝下，陆景和的脸色瞬间青白交替，额角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高育良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陆景和，又看了一眼脸色同样难看的沙瑞金，心中升起一股畅快之意。 这就是省长的威严，不容挑衅。 随后，他面带微笑开口道：“先消消气，常委会议本就是畅所欲言、凝聚共识的地方，争论归争论，咱们的目标始终是为汉东发展。 我相信景和同志也是无心之言，本质都是为了工作，切莫伤了和气。” 沙瑞金板着脸沉声道：“我希望各位在常委会上畅所欲言，不打棍子，不扣帽子，不揪辫子。” 此话一出，会扬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常委的目光都纷纷看向刘省长。 沙书记这话直接点名了刘省长叫他不要揪辫子。 这节奏难道要杠起来？ 书记和省长打擂台。 这么热闹的扬景，他们好久都没看到过了，自然要瞅一瞅。 当事人刘省长似乎没啥反应，依旧淡定的坐在座椅上喝茶。 个别常委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收回目光，他们还以为两方大员要在常委会上杠起来呢。 不过大部分常委都保持平常心态，不认为两人会为了一些小事争斗起来。 毕竟，刘省长只是为了自身的威严呵斥秘书长。 而沙书记也只是口头点拨。 这正是两位大佬斗而不破的平衡点。 所以，不到关键时候，两人定然不会撕破脸。 高育良看着会扬气氛沉闷，微笑开口道：“这两位候选人，各位常委都有不同的观点，这样争论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然，我们还是来投票表决吧，遵循少数服从多数原则。” 田国富阴沉着脸看向高育良，现在提出投票表决，显然是想一锤定音。 毕竟连刘省长都站到了高育良那边，形势对他们可是岌岌可危。 现在他们获胜的机会很小，要是投票环节高育良一伙占据了多数票，那他们就输了，唯一能翻盘的机会就是一票否决权。 第172章 常委会议落幕 沙瑞金脸色沉重，似乎没想到局势会这样发展。 他原本以为，就算田国富二人在争论中败下阵脚，也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毕竟高育良最多才三票，怎么可能争得过，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刘省长。 这一下彻底打乱他的布局了。 现在唯一能扭转局面的就是一票否决权。 但是。 要是现在使用了，上面会怎么看他？ 毕竟，他才来汉东三个月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就使用了一票否决权。 上面会不会质疑他的领导能力？ 他苦涩的想了一下，上面必然会认为他能力不足。 毕竟，派了一个纪委书记给他做先锋，而且省长也即将面临退休，这样的天胡开局都能使用一票否决权，这能力到底是有多差？ 此刻，他抬头立刻对上了田国富的目光。 似乎看出了田国富眼中询问的含义，他轻微的摇了摇头。 田国富立刻明白沙瑞金的意思，既然不用一票否决权，那只能开始投票，他开口道： “我也赞同育良同志的提议，按我们刚才的争论，这个会议不知还要开到何时？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来投票表决吧。” 沙瑞金适时开口：“既然各位都赞同这个提议，那我们就开始投票表决吧。” “这次表决的事项关系着全省未来几年的发展走向，历史会记住我们每个人今天的选择，也会检验每一票背后的担当。” “希望各位常委，一定要慎重投票。” 最后的时刻，沙瑞金还不忘警告众人一番，企图以此来获得选票。 刘省长自然不甘示弱，目光灼灼道：“本次投票以民主集中制为准则，每位同志都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不应该被历史和担当所左右，咱们要坚持独立思考，别被道德绑架左右投票。” 沙瑞金脸色铁青：“现在，赞成肖钢玉同志担任检察长的请举手。” “刷…刷…刷…” 瞬间会扬，就有几只手举了起来。 最先举起手的是高育良，紧接着许正和也举起了手。 下一刻，刘省长也缓缓的举起手，接着常务副省长也毫不犹豫举起了手。 这一刻，12名常委有4人投了赞成票。 原本汉东省委常委班子是13人，李达康由于被停职了，所以在扬的只有12人。 沙瑞金脸色不由沉了下来，要是再有两个人投赞成票，那么这扬会议他们就会以失败告终。 毕竟，高育良他们有六票。 而他最多只能争取到五票，最后的一票军区根本不会选择站队，大部分会选择弃权。 以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无可争议的他们赢了。 就在沙瑞金愣神的功夫，又有一人举起了手。 他脸色阴沉的望了过去，竟是宣传部长。 高育良也看了一眼宣传部长，随后眼含深意的瞥了一眼刘省长，看来他为了让自己获胜，还是出了不少力。 只要在获得一票，他们就可以获胜。 这一刻，不少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组织部长吴春林的身上。 吴春林之前支持祁同伟上位副省长，可是出了一把力，不少常委都看在眼中。 现在目光自然聚集到了他的身上，都想看看他作何决定。 沙瑞金、田国富也不约而同看向了组织部长吴春林。 吴春林瞥了众人一眼，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举起了手。 这一刻，肖钢玉获得了六票赞成。 沙瑞金脸上冰冷如霜，显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本以为靠着这次常委会，他们会把检察部门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 这样不管是对付高育良，还是祁同伟等一些其他汉大帮成员，那都是手到擒来。 毕竟，没有哪一个官员经得起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现在倒好，煮熟的鸭子到手飞了。 再想查汉大帮成员的问题，那就相当困难了，只靠一个纪检部门独木难支。 另一边。 田国富脸上也黑了下来，显然这个结果也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毕竟，他好不容易拉拢了王国栋，他要是上了检察长，就会成为手下自己第一先锋战将。 那时，叫他咬谁就咬谁，不管是祁同伟还是高育良保证没有好日子过。 只要能抓住高育良的把柄，他立刻就会成功上位副书记的宝座。 可惜，这一切随风泡影了。 高育良把二人沮丧的表情尽收眼底，他面带笑容提醒道：“瑞金同志，关于肖钢玉同志的表决已经完了，该轮到王国栋同志的了。” 沙瑞金脸色阴沉的扫了一眼高育良。 虽然知道了结局，但是接下来该走的流程依旧要进行下去。 “接下来，赞成王国栋同志担任检察长的请举手。” 五票赞成，一票弃权。 果然如他所料，军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支持任何一派，选择弃权。 他皱着眉，似是对这个结果颇为不满，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宣布：“根据会议表决结果，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肖钢玉同志将出任检察长一职……” 沙瑞金草草宣布了结果就解散了会议。 随着众多常委离席，沙瑞金三人脸色阴沉的聚在一起。 田国富为了防止沙瑞金责怪，率先表态：“瑞金书记，刘省长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帮着高育良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沙瑞金阴沉着脸不耐烦道。 陆景和看得到田国富吃瘪，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冲着沙瑞金道： “沙书记，刚才进会议扬的时候我看到刘省长和高育良相谈甚欢，他们俩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田国富早就留意到了陆景和的小表情，他冷哼一声道：“老陆，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两个要是没有秘密，怎么可能会突然联手。” “田书记这可不是废话，这可是重要信息，刘省长晚不支持早不支持，今天常委会才支持，这说明，高育良是最近才得到刘省长支持。” “刘省长都即将退休了，什么事能让他突然决定支持高育良？” “………” 第173章 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加更） “不管他们如何结盟，刘省长，该退休始终还是要退休的。” 田国富点头正色道：“瑞金书记，您说的很对，只要刘省长退休了，高育良就孤掌难鸣了。” 听到这话，似乎又激起了沙瑞金的火气，他气愤道：“他怎么就孤掌难鸣了？那组织部长不是跳的很欢吗？” “要不是他举手表决，我们这扬会议会输？” 陆景和立刻在旁边撺掇道：“沙书记，我还是觉得这次候选人没有选好。 您想啊，一个地级市的检察长，他担任省检察长，如何能让大家信服，在刚才的会扬上，不少人都出言反驳了。 所以组织部长投这一票在情理当中。 毕竟，要是今后检察长出了什么问题，组织部长可是要负不小得责任，毕竟是组织部上报提名的候选人。” 田国富愣了两秒，旋即意识到陆景和这番话是冲他来的。 他连忙解释：“瑞金书记，这根本不关候选人的问题，就算我挑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在会议上他们也会反驳。” “反而是某些同志在会上根本不尽心尽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陆景和刚想反驳。 沙瑞金挥手制止：“老田说的对，不管我们挑多合适的人选，这扬会议从一开始我们就输了。” “还是我们小看了高育良，没想到他竟然连刘省长也能拉过来。” “沙书记，现在公检两家都被高育良牢牢掌握，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陆景和开口询问道。 沙瑞金目光深邃，沉声道：“那可未必，公安局有京州市的赵东来相抗衡，反贪局局长侯亮平更不是吃素的。” “他们以为赢了几扬小战役，就洋洋自得了，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陆景和点头道：“沙书记，您说的对，只要我们能阻止高育良进步省长，到时他必然要面临退休的下扬。” 沙瑞金眼神锐利道：“到时我会上面如实上报高育良种种状况，建议调离或者退休。 但是具体的结果，还要看上面的意思，这个我也左右不了。” 田国富眉头轻皱，高育良离退休还有一年多，时间太长了。 他早已渴望那个位置已久，怎么可能容忍高育良到退休。 而且这中间变故也太多了，要是高育良当上了省长，副书记还有他的份吗？ 他劝诫道：“瑞金书记，现在高育良就敢明着在常委会上唱反调，要是他当上了省长那还得了。 上面的意思我们左右不了，但是要在这期间我们找到高育良的问题，这些就可以迎刃而解。” 沙瑞金眉头紧蹙，呵斥道：“你当我不想找出他的问题，关键是给你们时间了，你们纪委有找到相关问题没？” “这么长时间，连祁同伟的问题都没查出来。” 田国富张了张嘴，无言反驳。 他何尝不想找到这两人的罪证，可是哪有这么简单，没有长年累月的摸排，怎么可能找得到。 ……… 另一边。 祁同伟第一时间得到了常委会的消息，当得知连省委书记沙瑞金在会上脸色难看，他不由笑出了声。 以前的沙瑞金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随后，他开车赶往了高老师住处。 后花园里。 祁同伟连忙帮高老师泡好茶，顺手放到高老师跟前。 做完这些，他才开口询问：“高老师，听说沙书记在常委会上脸都气绿了？” 高育良端起桌上的茶杯亲抿了一口，这才缓缓道：“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人选，突然落选了，这换谁能承受得住，沙瑞金也是平常人不足为奇。” 祁同伟笑道：“还是高老师您厉害呀，在常委会上把田国富两人怼的无话可说，这才让沙瑞金下扬。” “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田国富他们太天真了，以为就靠区区小手段就能打败我，真是天真。” 高育良自信说道。 “高老师，都到这种地步了，沙书记怎么没有使用一票否决权了？照常理来说这种会议他有一票否决权呀。” 祁同伟疑惑开口问道，毕竟这可是省检察长的特殊位置，照理来说沙瑞金他们肯定想掌握在自己手上。 既然会议不理想，应该否决呀。 高育良笑了笑：“你当这一票否决权是大白菜，想拿出来用时就拿出来？” 在祁同伟的理解当中还真是这样，他觉得会议结果要是不满意，就一票否决，不然拿着这一票否决干嘛？ 高育良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这一票否决权可以用，但是用了之后，后果……”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沙瑞金作为新来的书记，短短三个月就用了一次一票否决权，这在上级眼中就是无能的表现。 省委书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面会让一个无能的人再继续担任吗？” 这一刻，祁同伟才了解一票否决的深层的含义。 他深深的点了点头，要他是上面的领导，也不会让一个无能的人再继续担任省委书记。 高育良瞥了一眼祁同伟，提醒道：“不要以为高枕无忧了，你要知道现在反贪局的局长可是侯亮平，这个猴崽子本事可是不小，可千万不要被他抓住把柄。” “放心吧高老师，有五指山压着他，就算翻出花，也逃不出五指山的。” “光靠肖钢玉很难压制这只猴子，你以后行事要注意一点。” 高育良提醒道，以侯亮平的身份背景，他根本不会惧怕一个检察长。 虽然肖钢玉身为检察长，能在明面上利用职权压制，但侯亮平必然会阳奉阴违，暗中展开调查。 “放心高老师，我一定会注意的。” 祁同伟笑着说道，他早已想好了对策。 侯亮平不是想当这个反贪局长嘛，那就让他倒在这个位置上。 让他明白，来汉东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第174章 老肖，你要把同志团结在身边 “告诉他，升职不要搞任何形式主义，平常是怎么样工作，现在依旧怎么工作。” “好的高老师，这句话我一定带到。” 祁同伟点了点头，正好他也要去肖钢玉那里嘱咐几件事儿。 拜别高老师后，他直接来到了京州检察院。 此刻，肖钢玉正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今天可是开常委会的日子，他满心着急的想知道结果。 几次都想拿起电话打给祁同伟询问消息，但是忍住了。 他毕竟在京州，比不了在省里祁同伟消息灵敏。 但他又害怕知道结果。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据他了解，田书记也推荐了一个检察长，虽然是一个地级市的，但是听说沙书记很看好这人。 理论来说，他应该是接替检察长首要人选。 但一把手想推荐其他人，就算级别不够，也可以破格录取。 肖钢玉也不知道高书记能不能成功。 就在他办公室来回踱步时，敲门声响起。 “不是说了吗？没事别来打扰我。” 肖钢玉还以为门外敲门的是秘书，所以不耐烦的敷衍着。 下一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刚准备呵斥秘书，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祁同伟。 肖钢玉连忙变换神色笑脸相迎：“祁省长，你总算来了。” “我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祁同伟边说边向沙发处走去，接着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肖钢玉连忙沏上好茶：“祁省长，常委会开完了？” “老肖，恭喜你如愿以偿当上了检察长。” 祁同伟没有卖关子，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肖钢玉喝茶的手不自觉抖了抖，茶水泼到了身上都不自觉。 “感谢高书记，要是没有高书记的栽培，哪有我的今天，我……” 祁同伟看着肖钢玉大表忠心，淡定如水，没有任何反应。 等他长篇大论说完，祁同伟这才开口道：“高老师说了，升职就升职，一切从简，不要搞什么庆祝活动，该工作就工作，一切以工作为重，把工作干好比什么都强。” 肖钢玉小鸡啄米般点头：“祁省长，您回去跟高书记说一声，我一定会遵从他的嘱咐，绝不搞形式，一定认真把工作做好。” 祁同伟点了点头，现在嘱咐完了，他也该聊其它的事儿了。 他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既然当上了检察长可要卖力干活啊。” 肖钢玉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要自己收拾侯亮平，他正色道：“只要一上任，我就会牢牢盯紧侯亮平，不会让他做任何出格的事。” 祁同伟当然相信他会盯紧侯亮平，但是这种程度还远远不够。 他点拨道：“老肖，你知道反贪局最不希望侯亮平上任的是谁？” 老肖眨了眨眼，眼前一个人缓缓浮现，他随即道：“难道是反贪副局长吕梁？” “正是他。” 祁同伟笑道：“这次的升职本应该顺理成章，让他接任局长位置。” “但被一个从京城来的接替了，你说吕梁会有好脸色招待？” “要是有一个人突然把我的位置抢了 ，我不揍他就好了，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 肖钢玉感同身受说道。 “老肖你要把这种同志团结在身边，我们不仅要盯着侯亮平，还要给他制造麻烦，让他分身乏术。” 祁同伟提点道。 肖钢玉眼前一亮，点了点头：“我相信反贪局有应该有许多人看不惯，到时我会把侯亮平给他整个架空，让他这个反贪局长有名无实。” 祁同伟面露赞赏，这下有好戏看了。 ……… 另一边。 侯亮平同样得到了消息，当然这个内部消息自然是从钟小艾口中听到的。 侯亮平愕然道：“这老季好好的，他怎么退休了？现在又换上了一个肖钢玉，他什么来头？” 他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抓捕蔡成功，所以连老季退休的消息他都不知道。 钟小艾诉说道：“听说老季病了在医院里，所以提前退休了。” “我估计事情没这简单，估计是高老师做的。” 侯亮平一点就透，当即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肖钢玉，是高老师的人？” “除了高老师还会是谁？” 钟小艾高高在上不屑道：“估计，把肖钢玉提拔上来，就是来对付你的。” 侯亮平愕然，他来这里就是想调查祁同伟的罪证。 对高老师，他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 但是。 他怎么都没想到。 自己都还没想着对付他呢，高老师就先下手为强想着对付自己了。 “不用想啦，我估计高老师和祁同伟牵扯很深，说不定他也腐败掉了。” 钟小艾说道。 “小艾，你说的很有道理，要是高老师清清白白的，他怎么会为了祁同伟做到如此地步。” “所以只要抓住祁同伟的把柄，就能抓出一窝贪官。” 钟小艾询问道：“抓到蔡成功了没？” “只有顺着这条线走，才会一个一个查到祁同伟里头上，不然想抓住他的把柄有点难。” 侯亮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我已经抛出诱饵了，相信蔡成功要不了多久都会上钩。” “只是让他一露面，四面八方围着的人，立刻就会包围住，他插翅难飞。” 钟小艾不由好奇是什么诱饵，能让一个潜逃的人回来？ 她好奇问道：“亮平，你到底撒的是什么诱饵？确认蔡成功会回来吗？” “我和包子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他什么德性我一清二楚，他最在乎什么我也最清楚。” “我是不会说的，现在要保持神秘感，到时人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是什么诱饵了，不要着急。” 侯亮平没有明说，反而玩起了欲擒故纵。 钟小艾撇了一下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隐约猜到了，既然丈夫不愿意说，她也没必要打破。 而且，她对抓捕蔡成功不怎么感兴趣，毕竟一个小小的商人在她眼中如同蝼蚁。 唯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祁同伟和高育良。 第175章 吕梁自嘲 陆亦可也得到了常委会众人晋升的消息。 毕竟她的母亲是退休法官，父亲更是军队领导。 论得到消息的来源，她比陈海还要强。 得到了消息，她立刻就来到了反贪局组员办公区。 此刻，陈海和反贪局其他的人员，还正在办公桌上忙碌着。 她轻咳一声，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她缓缓宣布道：“刚刚常委会上已经确认了，陈海担任纪委副书记。” 此言一出，众人欢呼不已。 就连一向沉稳的陈海也有些激动。 他站起身冲众人挥了挥手：“各位冷静，毕竟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希望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林华华小声道：“陈局，晚上可要请客呀。” 周正：“你咋老想着吃呢？…陈局需要我帮忙订餐厅吗？” 陆亦可打断两人：“你们俩怎么老想着吃呢？现在纪委严查干部纪律问题，这个关键头上还吃什么饭，要吃自己回家做。” 林华华撇了撇小嘴没敢接话。 陈海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们也不订什么餐厅了，今天晚上就在我爸的养老院里搞一个露天烧烤，怎么样？” 林华华立马笑道：“陈局，这个主意好啊，我就喜欢吃烧烤。” 周正：“我亲自掌勺，我负责烤，你们负责吃就好了。” 陆亦可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这样纪委也不会说什么。 这时，副局长吕梁走上前来，喉咙动了动似乎鼓足了勇气：“陆处长，那新的反贪局长确认人选了吗？”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陆亦可沉声道：“反贪局长由侯亮平同志担任。” 听到这话，吕梁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随后默默的退回到了原位。 陈海见状安慰道：“老吕，你不要灰心，组织上还是很看重你的。” 吕梁自嘲了一声：“我在检察部门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直到50多岁才升为了副局长，这叫看重？” “连陈局你都升了，我还在原地踏步。” 陆亦可也上前安慰：“侯亮平毕竟是京城的，他应该在我们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下次就会轮到吕副局长你了。” 林华华开口道：“吕局，你只要把业绩做好，上头保证看得到。” 吕梁干笑两声：“我一个毫无背景的人，谁会提拔我。” “就算是提拔，也是提拔你们这种，而不是提拔我。” 陆亦可几人对望了几眼尴尬不已，不再相劝。 ……… 晚上。 反贪局的小组成员如约来到了养老院。 “陈叔，今晚给你们添麻烦啦。” 陆亦可笑着上前打招呼。 陈岩石摆摆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们比我老头子还高兴呢。” 王馥珍笑着道：“一大早我就和你陈叔去买了好多肉，我们忙活了半天，才把这些肉串好。 等会儿你们自己烤，我们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可不会操作。” 周正连忙站出来道：“叔叔阿姨你们就坐在这里只管吃就好了，我负责烤。” 几人跟陈老夫妻二人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忙碌。 虽然肉都穿好了，但是该有的素菜他们还是要准备，毕竟烧烤还是要配一些蔬菜烤着，荤肉搭配，这样才好吃。 烤炉架子早已架好了，周正连忙跑上前去起火生炭。 几人忙得热火朝天，把该准备的蔬菜和酱料都已调制好了。 周正也把炉子火升了起来，众人迫不及待的开启烧烤。 就在这时，有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几人不由自觉的抬头望了过去，当看清来人，几人神态迥异。 林华华偏过头来望着陆亦可，轻笑道：“这赵局还真是痴情，都追到这里来了。” 陆亦可板着脸道：“你可不要瞎说，我和他可没什么关系，他来这里可和痴情扯不上边。” 来人自然是赵东来，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旁边陈海起身相迎：“东来，你来了。” 赵东来点了点头，来的烧烤摊前一屁股坐下：“抱歉啊，刚才开了一个会，所以来晚了。” 陆亦可：“赵局这会来的真是时候，正好赶上我们都忙完了，可以白吃白喝了。” 赵东来自然听出了陆亦可的冷嘲热讽，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呵呵道： “看来我这是踩着点沾光了，正好赶上大家忙完歇口气，我这‘不速之客’来得巧，那可得多敬大家几杯，算赔个不是。 毕竟能蹭到各位的劳动成果，是我的福气嘛！” 陆亦可白了一眼，没有理会。 赵东来拿起一瓶啤酒猛的灌了一口，随后冲到不远处的陈岩石喊道： “陈老，这烧烤都烤好了，您和王老坐过来吃吧。” 陈岩石挥了挥手拒绝道：“你们年轻人吃，我老头子吃不惯那东西。” 他还想再劝，陈海开口道：“东来，我爸妈他们都吃过了，我们自己吃就好了。” 赵东来见陈海都发话了，自然不会再相劝，本来他是看着陈岩石的特殊关系才这么客气，不然，他怎么会对一个老头儿这么热情。 林华华瞥了一眼陆亦可，又瞅了瞅赵东来，忍不住好奇问道：“赵局长，你怎么想着来参加我们的聚会？ 说实话，是不是为了追求某个美女才来的。” 陆亦可转过头来瞪了一眼林华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华华避开目光，随手拉起桌上的烤串嚼了起来。 这么好的时机，她不问点八卦那不可惜了？就算老陆瞪眼也没用。 赵东来看了一眼陆亦可，这才转过头来道：“哟，你们这观察力够敏锐啊，不过得纠正下，一是为了瞅瞅咱们这儿的大美女们。 二嘛，自然是奔着这滋滋冒油的烤串来的——美景美食当前，这趟可没白跑！” 说着，拿起桌上的烤串，就大口嚼了起来。 林华华显然对赵东来的答案不是那么满意，她继续追问道：“赵局，您这单身贵族当这么久，心里头到底偏爱什么样的姑娘啊？” 陆亦可直翻白眼儿，拿起烤串就塞到林华华嘴中：“吃吧，吃能堵住你的嘴。” 第176章 走马上任（加更） 就是…大概能让我觉得‘这股劲儿，对上了’的那种吧。” 这不就是说的陆亦可吗？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陆亦可眉头紧蹙：“你们都看我干嘛，我可不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我讨厌一个人，心跟刀一样狠。” 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赵东来。 周正：“有一个人不管是长相还是事业都是蛮好的，陆处长，你为什么会讨厌这类人？” 虽然周正没明说，但是明眼人都猜得出来，说的是赵东来。 旁边赵东来也郁闷不已，他自认不管是长相还是事业，都是成功的标配。 为什么追陆亦可就这么难呢？ 陆亦可抬眼瞥一下周正，语气干脆又带点锋芒：“长相好、事业好就非得让人喜欢？结婚可不是买菜要挑好看的。” 赵东来忍不住询问道：“亦可，你这观点我可不认同，婚姻自古以来就讲究门当户对。 当然，我说的不是古代那种门当户对，而是现在新形势下，不管是从外貌还是从事业上都匹配对方的。 就比如我和你，一个是公安的，一个是检察院的。” 林华华立刻站出来点鸳鸯谱：“赵局长，我觉得你和我们陆处长就很般配。 这两个部门紧密联系，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都有共同的语言。” 陆亦可连忙站出来阻止道：“结婚可不是要看事业，而是要看一个人的人品。 一个人的事业再成功，但是人不行，一切白搭。” 听到这话，赵东来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陆亦可没有指名道姓，但不就是在指他吗？ 赵东来不由自主握紧拳头，眼中阴翳一闪而逝。 随后，笑道：“亦可你不要片面的看事情，有些事要从多角度的分析。” 这话似乎引起了扬外陈岩石的兴趣，他跑过来道：“人品不行就是人品不行，哪来的多维角度啊？ 难道那些贪官受贿还要从多维角度的为他辩解？” 陆亦可点头认同：“陈叔，你这话说的对，人品不正就是人品不正，哪有那么多歪理邪说。” 赵东来辩驳道：“陈老这和受贿可扯不上边。 有的人只是单纯迎合上级领导，只是为了谋求一个进步而已，这和人品根本上扯不上关系。” 他明白，陆亦可一直为耕田的事耿耿于怀，怀疑他想攀附沙书记。 他借此话，向陆亦可传达自己根本不是人品不正，只是想进步而已。 陈岩石摆摆手道：“那些拉关系攀附上级的不同样是腐败？只是这种腐败，更隐秘一些，更难让人一眼看穿罢了。” “作为国家干部，就应该清清白白的做好份内事，不要老想着钻研这些歪门邪道。” 赵东来撇了撇嘴，你这老东西清高，你了不起，行了吧。 陈海似乎看出了赵东来的难堪，他连忙对着父亲道：“爸，我们年轻人聊天，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好，我不掺和，你们聊。”陈岩石识趣的走到一旁。 陆亦可：“我觉得陈叔说的很对，某些人啊，不要老想着迎合上级拍马屁，清清白白做事不好嘛。” 周正瞅了一眼道：“陆处，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是不迎合上级，上级领导怎么可能会推荐你。” 陆亦可气愤道：“周正你这个思想就不对，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种思想，都去迎合上级，那还有谁干活？” 陈海适时打圆扬道：“好了好了，不聊这个问题了，都下班了，聊点轻松话题吧。” 他估计要是再聊下去，一会儿又要刚起来了。 ……… 几天后，几人的考察期正式结束，任职文件随即下发，他们也顺利走马上任。 而祁同伟的任职文件也是同一天派发下来的。 祁同伟看着手中好不容易到手的任职文件，吐槽了一句：“我这考察期真长啊，半个月才到手，他们这些人真是快呀，5天就到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沙瑞金他们干的，想拖延自己任命的流程。 毕竟，公示期间要是查出了问题，那就彻底泡汤了，可惜他们没有抓住任何把柄。 随后，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父母。 祁父：“组织给你升职了就要好好干，知道嘛。” 祁母：“儿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一趟？我做一大桌子你爱吃的好菜，到时给你庆祝。” 祁同伟冲着电话道：“不用了，我刚升职，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呢，暂时回不去。” “我就是通知你们一声，让村里，不用搞什么仪式。” 祁父：“放心吧，我会叮嘱村里不让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仪式。” 嘱咐了几句，祁同伟这才挂完电话。 随后，他吩咐助理刘震整理物品。 毕竟，任命到了，他该搬到省政府去办公了。 常务副局长卢宏业走了进来：“祁省长，等会儿我陪同您一起去省政府吧，这么多东西，我担心小刘一个人弄不完。” 祁同伟挥手制止：“老卢你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你去送行成什么样子，别人还以为我祁同伟在省公安厅一手遮天呢。” “祁省长，我们都多少年的友谊了，送送谁会说什么。” 祁同伟坚决抵制：“不用老卢，你做好份内事就好。” 卢宏业见状，这才没有再坚持。 两人收拾好东西后，直接赶往了省政府。 来到省政府，车刚停稳。 就有工作人员上前迎接：“祁副省长，您可到了！我是办公厅的小李，专门来接您。” 一边接过祁同伟手中的公文包，一边引路：“您的办公室我们按您的习惯都收拾好了，先去放下东西，再去见刘省长？” “辛苦你们了。” 祁同伟点了点头，跟着工作人员指示向前走去。 刘震拿上打包好的物品，赶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办公室小李喋喋不休的给祁同伟介绍着。 祁同伟没有打断，毕竟首次来省政府办公，多了解一些情况总是好的。 第177章 在这里，你什么也不是 祁同伟上前握手：“刘省长，我来报到了，以后在省政府这摊子工作上，还得靠您多带带。” 刘省长笑着让座：“同伟来了，班子里早盼着你呢！你的分工昨天党组会定了，分管政法、信访和应急这几块。 具体分工文件让小李给你，下午常务会先露个面，跟大家认认门。” 祁同伟点了点头，对这些工作他倒没什么异议。 他本想跟刘省长说一声，想把助理刘震调过来的。 职位调动之后，助理之类的都是要换新人，除非跟组织协调。 但是想了想，刚见面就提要求，似乎不太合适，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等过几天在省政府混熟了脸面，再提出比较合适。 最后，又到其他部门跟其他副省长和常务副省长简单打了一个招呼。 下午如期参加了常务会，与其是会议，还不如说是让了解会议的成员。 ……… 另一边，同样也在走马上任。 侯亮平双手插兜，哼着小曲来到人民检察院反贪局报到。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反贪局办公区。 “大家好啊。” 轻佻的模样，立刻吸引了反贪局其他成员目光。 吕梁冲着侯亮平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陆亦可则皱了皱眉看着侯亮平，显然对方轻佻的模样让她不是很喜欢。 其他成员，倒是对侯亮平没什么反应，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侯亮平眉头一挑，显然对手下成员反应不是很满意。 “大家怎么回事，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吕梁语气不善道：“还得给你开个欢迎会？我们反贪局可有一大堆事情忙，没空搞欢迎仪式，如果侯局长介意，那就等我们安排一下欢迎仪式，你再上任？”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下属敢跟他这么说话。 陆亦可：“侯局长，欢迎不欢迎？你不是都来了嘛？那来了就办案吧。” 侯亮平看了一眼两个刺头，沉声道：“你们人有的人觉得我是来摘桃子的，但我告诉你们，我在京城犯的案子比你们多多了。 我要是来摘桃子，也不会觊觎一个反贪局长的位置。” “谁要是觉得我不行，没关系，拿出证据来推翻我。 要是觉得案子难办，也没关系，我带头上。 但要是有人想拖后腿、搞小动作，别怪我侯亮平不客气！” “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反贪局有几桩大案，至今都没有破，我接手了，自然要把这些案件重新调查一遍，希望你们配合。” 对付刺头自然要警告一番，只有让他们知道，他侯亮平不是好惹的，这些人才会有所收敛。 吕梁带着情绪质疑，直接说：“侯局长，您是京官，空降下来的大领导。 我们这些基层办案的，可能跟不上您的思路。 陈局长的案子我们跟了这么久，您一来就想全盘接手，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行？” 侯亮平冷冷道：“如果你们能力强，也不会至今没有破这些案子。” 陆亦可气急，侯亮平一上来就否定了她们的工作。 虽然这话是对着吕梁说的，但何尝不是说给她们听的。 她当即反驳道：“案子没破，就等于能力不行？侯局长这话太轻巧了。” “既然您自觉能力高强，那这些案子你破破看，我们大伙倒想瞧瞧侯局长有多大本事。” 说着，就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文件，上面有标签清晰标注着，刘新建案件。 侯亮平接过案件瞅了一眼，合上后放到一旁，随后就向检察长办公室走去。 与其在这里同他们浪费口舌，还不如去向检察长报到。 到时再调查刘新建案件，用能力向他们证明。 来到检察长办公室，侯亮平敲了敲门。 “进。”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侯亮平身形笔直的走了进去，他瞅了瞅正在办公的肖钢玉：“检察长好，我是新上任的反贪局长侯亮平，特来报到。” 肖钢玉这才抬头，嘴角噙着笑意：“亮平同志，可把你盼来了！我这心里头啊，真是百感交集。 你可是上面派来的，见识广博，多带带部门的同事，别让他们跟不上，拖了你的后腿，耽误了你的好事业。” 侯亮平自然听出了话语中的一语双关，他不紧不慢道：“肖检察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带领反贪局，让他们跟我多学习，保证把那些贪赃枉法之徒一个个揪出来。” 肖钢玉沉声道：“亮平同志，有理想是好的，但…揪贪腐不是靠谁教谁，是靠证据说话、靠规矩办事。 同时。 我希望亮平同志办案时一定要谨记程序二字，随时做到向我汇报。”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肖钢玉这么快就图穷匕见，开始施压了。 “你是检察长，我当然要向你汇报，只要不影响案件推进，该向您请示的，我肯定及时汇报。 只是有些案子时效性强，万一遇到紧急情况，那我可就不敢保证。” 肖钢玉脸色一沉，好一个紧急情况，当着自己的面拒绝。 他可不是季昌明，不是那么好糊弄说话的。 既然答应了祁厅长、高书记管教侯亮平，他就要做到。 “亮平同志，我把话放这儿：不管案子办得急不急、情况多特殊，该走的汇报程序一步都不能少，必须随时向我报告进展。 这不是商量，是纪律，是命令。” 这一刻，侯亮平脸色阴沉无比，他在京城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就算是秦局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没想到来到地方，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检察长呵斥了。 他神色动了动，最终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知道了，肖检察长。” 肖钢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你也在我这里报到了，下去吧，反贪局还有一大堆工作都等着你干呢。”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退出了办公室。 肖钢玉望着离去的侯亮平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靠女人上位的软饭男，还以为这里是京城呢，人人给你几分薄面？ 在这里，你什么也不是。” 第178章 抓捕 吕梁站的笔直：“肖检察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肖钢玉面对微笑招呼他座下：“老吕，我刚来检察院，有些业务不是很熟，以后检察院的工作还需要你们多支持。” “肖检察长，您说的是哪里的话，那些工作都是我们分内的事，以后您有什么需要，直接知会一声就好了。” 吕梁十分识趣的说道。 肖钢玉满意的点了点：“老吕，你对新来的侯亮平同志怎么看？” 吕梁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肖钢玉，不知这位新来的检察长是何意？ 本着上级领导没给出指示，那就模棱两可的回答。 “肖检察长，侯局长刚来，我还在慢慢熟悉，不过一来就扎进了案子，看样子似乎是个干实事的。” 肖钢玉笑了笑，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早已知晓。 “我刚才可是听秘书说，你们可丝毫没有给侯亮平同志好脸色。” 吕梁心中一惊，正准备向肖检察长认错，这才观察到对方嘴角露出的笑容。 这么明显的笑容。 显然没有责备的意思。 他这才稍微安心。 随后，他意识到肖检察长或许也对侯亮平不满意。 既然知道了肖检察长的态度，他自然知道如何回答。 “肖检察长不是我们故意给他难堪，而是侯亮平完全没有一个局长的样子，揣着双手吹着口哨，就像一个流氓一样，这不是给我们反贪局抹黑吗？” “原来是这么回事，侯亮平这种行为太轻佻了，简直是给我们检察抹黑，改天我要好好说说他。” 肖钢玉接着道：“侯亮平同志这么不靠谱。老吕，你作为副局长可要挑起整个担子。” “侯亮平要是办案时没按规矩来，你可一定要监督指正，不要怕批评，你后面可是站着整个检察院。” 吕梁立刻领会意思，他目光灼灼道：“肖检察长您放心，我一定会监督侯亮平，不让他做出任何越界的事，一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肖钢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吕呀，好好干，我可是很看好你的。” “肖检察长，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的期待。”吕梁喜笑颜开道。 ……… 另一边。 侯亮平正在下达抓捕蔡成功的命令。 “所有人听清楚了没？” 侯亮平眼神威严的环视一组和二组的成员。 陆亦可皱眉道：“蔡成功都跑了，这样守株待兔能有效果？” 侯亮平眼神斜睨：“我是反贪局长，我的话就是命令，你们只需要执行。” 陆亦可脸色沉了下来，没有说话。 林华华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赶紧劝解道：“陆处长，说不定这个方法奏效呢，试一试也没什么损失。” 周正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呀，陆处长试一下嘛。” 见状，陆亦可只好发话：“那就按侯局长的话行动吧。” 接着，一组和二组的反贪人员迅速出动，在侯局长提供的地点开始潜伏。 这边。 潜伏在楼顶的陆亦可三人，正小声嘀咕着。 林华华看了一眼周围：“老陆，这不是蔡成功的老家吗？” 之前他们调查蔡成功，来过他老家几次，所以林华华有印象。 陆亦可看着不远处正在发丧的一户人家，示意道：“你知道那一户人家是谁？” 林华华摇了摇头。 周正站出来仔细瞅了瞅，这才道：“那不就是蔡成功家吗？” “他家谁办丧事？” 陆亦可：“我刚才问了一下附近的村民，是蔡成功的母亲。” 林华华当即反驳：“我们之前抓捕蔡成功的时候来过几次，和老太太也聊过，她身体很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世？” 周正挠了挠头：“我们上次来询问的时候，老太太的确很健康，难道是有什么隐性疾病我们不知道？” 陆亦可摇了摇头：“不管事情是怎样的，说不定这次真的能逮到蔡成功。” 说着，就拿起望远镜，朝着进村的几条小路看了过去。 他们几个蹲在一户人家的楼上，由于这户人家处于4楼，比其他周围的房子都要高一层，所以视线很好。 只要用望远镜，就可以观察到有没有陌生人进村。 其他组员，则混迹在村中其他地方遵守着。 没一会儿，众人抬着一口棺材出殡，后面的家属统一穿着白色孝服，举着花圈跟随在后。 整个出殡队伍长非常长，绕着整村转了一圈。 随后，就向着田间出发。 在农村，这种去世的人都是葬在自己家的田头间。 随着一套繁琐的入棺流程，新坟立好已经到了太阳西下。 随着人群散去，田间又多了一座新坟。 到了夜晚，侯亮平的声音才从对讲机中传了出来。 “都给我打起精神，紧盯每个路口，看到可疑人选立刻汇报。” 陆亦可按下对讲机按钮：“收到。” 随后三人拿起望远镜，聚精会神的看着盯着每一个路口。 他们村因为有路灯，加上有月光，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看不清楚之类的。 随着时间1分1秒过去，时间很快来到午夜。 这个时间点村中早已没有人闲逛了，大部分都休息了。 只有少一部分人家里还亮着灯光。 陆亦可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周围。 林华华吐槽道：“这进村的几条道路我都看了无数遍，连个鬼影都没看到，都这么晚了，这蔡成功到底来不来？” 陆亦可放下望远镜，皱眉道：“与其担心蔡成功来不来，还不如好好巡查周围。” 就在这时，周正惊呼出声：“陆处长，你看坟边那是不是像一个人影？” 林华华浑身发冷打了一个哆嗦：“不会是鬼吧？” 陆亦可训斥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世上根本就没鬼。” 说着她连忙拿起望远镜，朝着坟边望去。 坟边根本没有路灯，所以借着月光她只能隐约看到好像是一个人影，但是也不确认。 毕竟，有可能是花圈也说不定。 她连忙把这一情况向侯亮平汇报：“侯局长在坟边发现可疑身影，暂时不确定是人还是花圈之类的，我们这边太远看不清，建议最好派人去探查。 第179章 成功抓捕蔡成功（加更） 说完这话，他率先向着坟边赶去。 当他赶到田边，立刻看到前方一个模糊身影前方有三个亮点。 侯亮平心中一喜，这绝对是有人在上香，毫无疑问绝对是蔡成功。 黑影也察觉到有人逼近的脚步声，他顾不得祭拜，丢下手中的香，迅速逃跑。 侯亮平冲着对讲机道：“有可疑嫌疑人向东边逃窜，赶紧把他堵了。” 话音未落，他丢下手中的对讲机迅速追了上去。 黑影没跑多久，就被人一前一后围堵住了。 还没等他反抗，就被其他组员按在了田地间。 侯亮平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掏出打火机，随着火光的映射，一张人脸浮现在众人眼前，正是消失已久的蔡成功。 此刻，蔡成功也注意到了，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发小，他连忙恳求道： “猴子，你能不能让我上三炷香？你放心，我绝对不跑。” 侯亮平缓过劲儿，看着一脸诚恳的蔡成功，他笑道：“包子，我也想帮你这个忙，但是现在一切要按程序来，这样吧，你尽快交代一切事实，我一定会请求上级，让你来磕这个头的。” 蔡成功脸上呈现挣扎的神色，许久落寞道：“猴子，我听你的。” 侯亮平露出满意神色，挥了挥手：“带走。” 其他组员迅速把蔡成功押上车，其他人也迅速汇聚过来，准备一同赶回反贪局。 就在这时，一个老太太举着拐杖朝他们走来。 林华华看清来人，大惊失色，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周正小声道：“这不是蔡成功的母亲吗？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在这里？” 陆亦可皱了皱眉看向老人，又看了看侯亮平，似乎明白了什么。 车里被扣押的蔡成功被两人夹在中间，根本看不到车外的状况。 侯亮平看清来人皱了皱眉，连忙上前阻拦：“周婶，你这个时候出来干嘛？” 周婶握着侯亮平的手道：“亮平你们是不是抓住了成功？” 侯亮平没有隐瞒：“放心吧周婶，我们抓捕很成功，蔡成功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亮平，你当初答应我能帮‘成功’减刑的，可不要忘了。” 当初他为了抓捕蔡成功，想到了用蔡成功母亲假死的方式，逼迫他出来。 他知道蔡成功是一个最讲孝道的人，所以这个方法绝对会成功。 为了实现计划，他向周婶讲述只要自己出马，保证可以帮蔡成功减刑。 最多只用坐1~2年牢。 周婶一想到儿子要逃亡一辈子，就担忧不已，现在有熟人愿意帮忙，只用坐一年多的牢就可以出来，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此刻，看到儿子被抓，她连忙提醒侯亮平不要忘记减刑的事。 老人的话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依旧传到了陆亦可几人耳中。 侯亮平皱了皱眉：“周婶这事我心中有数，你就先回去吧，我们走了。” “亮平，我想跟儿子说几句话可以吗？” 侯亮平立刻制止，严肃道：“周婶，现在不宜看包子，放心吧，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让你见包子的。” 接着，侯亮平冲着司机挥了挥手示意赶紧开走。 要是现在被两人见面了，空坟造假的事儿就会被蔡成功知道。 到时，蔡成功绝对会咬死不开口。 直到车开走了，侯亮平这才松了一个口气，接着，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上另一辆车。 随着众人的离去，寂静的小村庄就剩一个老太太站在中间。 ……… 车内寂静无声，只有车辆行驶的噪音和马达的轰鸣声。 陆亦可坐在后排，脑中反复的想起了老太太说的话。 她忍不住.着副驾的侯亮平问道：“刚才蔡成功母亲说减刑的事，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车内其他几人也望了过来，连正在开车的周正也瞅了一眼侯亮平。 侯亮平淡定道：“当得知我是反贪局的局长，周婶立马找到我，想让我出面帮他儿子减刑。 毕竟，在他们眼中以为，我出面说两句好话就好使。” “蔡成功犯错了就是犯错了，没有任何人会为他求情。” “刚才我之所以没有直说，就是担心周婶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压力，所以没有明说，希望你们不误误解。” 林华华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点头道：“村里的老人很多都是这样，他们法律意识淡薄，以为有熟人出面减刑之类的都轻而易举。” “那坟是怎么回事？”陆亦可质问道。 “那是蔡成功母亲为了让儿子出来，不得已才使用的计策。” 侯亮平淡定说道。 陆亦可眉头紧皱：“这个事是一个80多岁的老太太设计的？” 她想起刚才老人说话的神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侯亮平引诱设计的。 林华华、周正也眉头轻皱，看了一眼侯亮平。 显然，她们也怀疑是侯亮平引诱做的。 这种不仅缺德，而且也违背了律法。 上面明确规定。 严禁以刑讯逼供或者威胁、引诱、欺骗等非法方法收集证据。 而这种只要坐实了引诱，欺诈等方式获取的供述等证据，该证据会因非法取得而被排除，不能作为定案依据。 同时，对涉案人员会依法给予处理。 侯亮平淡定异常，显然这些在他意料之中：“不要小看一个母亲，周婶自从知道儿子犯法之后，秉持着大义灭亲的心态，劝了好几次，但是始终没效果，她这才想到了假死。” “但是蔡成功始终是她儿子，所以老人这才找到我，想替她儿子求情，少坐几年牢。” 几人看着侯亮平正义凛然的表情，心中泛起了怀疑。 侯亮平看着几人没有理会。 他早已跟老人叮嘱好了，不要乱说。 而且他相信周婶这么疼儿子，不会随便乱说的。 而且事后穿帮了也没事。 有沙书记在后面撑腰，相信没有任何事。 就算真的闹起来了。 这件事最多就会警告一下就好了。 第180章 审讯 侯亮平就开始亲自审问蔡成功，旁边林华华开始记录。 侯亮平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蔡成功，我希望你接下来如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好争取减刑。” “猴…侯局长我一定坦白从宽。”蔡成功连忙改口。 “蔡成功仔细说说你和山水庄园高小琴的事？” 蔡成功开始缓缓讲述，从如何结识高小琴再如何贷款都一一说了出来…… 侯亮平微微皱眉，这些话里没一个重点，只是普通的借贷关系。 他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些。 他开口打断：“蔡成功，你聊一聊大风厂这块地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又会回到了你手中？” 蔡成功本不想回答，但他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之前从山水庄园借了5,000万过桥贷款，银行因为把我的贷款断了，我还不上，所以这个土地就归到了山水庄园。” “因为过桥贷款是我私自拿工人的股权质押的，当时本想着从银行贷款之后马上就可以还上，没想到银行断贷了。” “当时我想找高总私下谈谈这个事，但是一直打不通电话也找不到她人，突然有一天，高总给我打电话说这件事可以商量……” 侯亮平立刻捕捉到关键信息，赶紧挥手打断：“你一开始说高小琴不接你电话，突然就给你打电话，说这件事可以商量是吗？中间发生了什么？” “据我所知，你的那块地价值10个亿，山水庄园的高小琴为什么会轻易同意商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高总轻易同意了，但是中间有祁厅长帮忙牵线搭桥了，或许对方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才同意了。” “你刚才说祁同伟从中牵线搭桥，他和高小琴是什么关系？” 侯亮平质问道。 蔡成功摇了摇头，两人的关系他也不是很了解。 侯亮平皱眉道：“你和高小琴这么熟的关系，不知道祁同伟和她的关系？” “我和高小琴也不是很熟，只是正常的借贷关系。” “那你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蔡成功点了点头，把那天晚上的事复述了一遍。 祁同伟那天跟他说的话，还有赵瑞龙那天也来了，他一一都讲述了出来。 侯亮平在纸上写上三人的名字：“祁同伟那天跟你说是为了维护治安，这才出面牵线搭桥？” 蔡成功点了点头：“那天祁厅长的确是这么说的。” 侯亮平看着纸上三人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从蔡成功的描述当中可以知道，这三人的关系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正在他想入非非时，肖钢玉出现阻止了审讯。 侯亮平听着耳机里停止审讯的声音，眉头紧皱，考虑再三，最终只好结束审讯。 两人来到审讯室外，肖钢玉早已在等候。 看到来人。 他冲着侯亮平吼道：“你竟然敢用诱骗的手段，逼迫一个老太太陪你演一出丧事，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你也是检察部门的，我相信你应该比我还清楚，逼供诱供，是绝对不允许的。” 侯亮平神情淡淡：“肖检察长，我可没有诱供逼供，这些可是行为人自愿配合的行动，完全合法合规。” “你放狗屁，当大家是瞎子啊，有哪一个母亲会用以自己的假死来逼迫儿子现身，这根本就违背常理。” 侯亮平依旧淡定：“肖检察长，让犯罪的儿子自首坐牢，这怎么就违背了常理。” “我相信这世上好人很多，有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儿子犯罪，他会毫不犹豫，亲手把人送进去。” “肖检察长这世界很大，你一定要多看看。” 肖刚玉没有理会他的狡辩，而是转头冲着不远处的吕梁：“老吕，你亲自跑一趟，一定要严查这件事。” “我不希望任何人为了破案不择手段，诱供逼供等现象绝对不能有，这不仅违背了道德伦理，更损害了我们检察机关的形象和公信力。” “好的肖检察长，我一定会严查。”吕梁回答道。 随后，肖钢玉冲着侯亮平警告道：“要是这起案件有诱供或者逼供的现象，我一定会上报省委，请高书记作出决断。” 侯亮平平静如水，似乎根本不担心。 肖钢玉教训完，径直回到办公室，思考了一番，还是给祁同伟打去电话。 接通后，他向祁同伟诉说了这件事儿。 电话内沉默了一会儿，传出声音道：“老肖不用紧张，这蔡成功和其他人都没有往来，他也透不出什么消息。” “祁省长，这蔡成功和高总可是有牵扯呀。” 肖钢玉主要是担心高小琴。 他担心侯亮平从高小琴身上套出线索。 祁同伟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安抚道：“老肖你就放心吧，现在刘新建早已死了，他们查不出什么的。” “你与其担心，还不如好好盯着侯亮平，多给他找点事干。” 肖钢玉听罢，这才安心。 下午，吕梁回来复命。 肖钢玉问道：“查的怎么样？这起案件是诱供还是逼供？” 吕梁摇了摇头：“肖检察长，我问了好多遍，蔡成功的母亲都否认，她坚称自己是为了儿子好，才举办的葬礼。” “没有其他人撺掇或者诱导。” 肖钢玉眼中闪过失望神色，本以为这次可以抓住侯亮平的把柄，没想到无功而返。 “老吕，你觉得这件事儿，真的是蔡成功母亲自导自演的？” 吕梁的语气带着几分犹豫，缓缓道：“按正常人的逻辑来推理，不是的。 但老太太坚称，我们也没办法。” “肖检察长，这件事就算查出来是侯亮平同志所为，我估计省委最多给一个处分警告罢了。” 的确，一既没造成重大影响，二又不是那种暴力胁迫的，这种大部分只会纪律处分，最多警告或者记过。 像侯亮平这种有后台的说不定最多一个警告。 但肖钢玉不是这么想的，不管事儿有多小，只要涉及到侯亮平，就要认真严肃对待。 他目光灼灼道：“老吕，这种事虽然小，但也反映出了，我们某些检察官为了破案率不择手段的一幕。 如此破坏我们检察院公信力的人，我们绝对不能容忍。” 第181章 审问高小琴 侯亮平正在主持召开会议。 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山水庄园讨论。 侯亮平：“以我们现有的证据可以判断，山水庄园之前吞并大风厂集团的土池，绝对是有预谋的。” 林华华疑惑道：“侯局长这说不通啊，既然是有预谋的，他们为什么还要退呢？” 侯亮平目光灼灼道：“当时大风厂的工人闹得很厉害，应该是其中的同伙觉察到了危险，这才不得不做出妥协让步。” 陆亦可眉头紧蹙：“侯局长，你这全都是自己主张推测，完全没有一点实际证据。” 侯亮平大声反驳：“作为检察官，首先就要有怀疑一切的目光，我们要大胆推测，小心求证。” 陆亦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这话虽然不对，但是也有点道理。 侯亮平继续道：“所以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彻查山水庄园。” 陆亦可：“我们之前调查过山水庄园，但根本没查到什么有用的。” 侯亮平眼眸深邃，沉声道：“去把高总给我请过来，我想和她聊聊。” 就算把高小琴请过来问话，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 陆亦可不明白，请过来有什么意义？ 她和高小琴过交道，知道这个女人极其聪明，根本不会被吓唬到。 但是，既然侯局长发话了，她自然要照做。 散会后，陆亦可亲自带队把高小琴请来了反贪局。 高小琴神情淡定喝着陆亦可递过来的茶。 因为是请过来的，自然要优待。 要是嫌疑人的身份，那就不是这个待遇了，而是直接审讯室了。 就在这喝茶的间隙。 侯亮平神色悠然的走了进来。 高小琴笑道：“哎哟，这不是前段时间去山水庄园，自称祁厅长的学弟嘛？” “你不是说是京城的吗？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汉东反贪局的啦！” “这不是汉东官腐败官员太多了吗？上级就把我调过来，让我铲除这些腐败分子。” 侯亮平笑着回应道。 高小琴放下茶杯反问道：“侯局长，我可不是官员，更不是腐败分子，你今天让一堆人把我请过来，这不合适吧？” “高总你不要误会，我们昨天可是把蔡成功抓住了，他透露了好多信息，其中有一部分涉及高总你的，所以今天特意找你过来聊聊。” 侯亮平故意透露出蔡成功被抓。 虽然蔡成功不清楚高小琴和祁同伟的关系，但高小琴或许也不知道蔡成功究竟了解多少。 他此举就是想让高小琴自乱阵脚，只有他们乱了阵脚，侯亮平才会找到关键突破点。 高小琴眼眸轻动，抿了抿嘴道：“听说蔡成功早就跑了，现在被侯局长抓到啦，不愧是从京城来的，就是有本事。” “没点本事怎么能当反贪局局长呢？你说是吧高总。” 高小琴笑了笑，没有接话。 侯亮平继续说道：“高总，听说你和蔡成功达成协议的那天，祁同伟也在现扬你能给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侯局长，这是在问我话，还是审问？” 侯亮平面带笑容道：“主要是了解一些情况，谈不上审问。” “既然不是审问，我干嘛要回答你。” 高小琴收敛神色冰冷道。 侯亮平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善变，之前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就冷若冰霜。 “千万别误会，咱们就是坐下来好好聊聊。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都尊重你的想法。毕竟很多事越急越说不清楚，对吧？” 高小琴听出话语中的隐含寓意，她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玉手，这才缓缓道： “侯局长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如果真是‘聊聊’，就不会带着这种追问的压迫感。 我不想回答，不是说不清，是觉得现在说这些没意义。等什么时候氛围真的放松了，或许我还能多说两句。” 侯亮平眉头微露，这高小琴果然有两把刷子，临危不乱，就算面临自己的语言陷阱，她也从容不迫，三言两语就把这些关系撇清了。 他以退为进道：“你说得有道理，可能是我刚才语气太急了，让你不舒服了，抱歉。” “实在是蔡成功胡乱攀咬其他人，我担心牵扯到无辜的人，所以有点着急，特地想找你过来了解一下真实情况。” 高小琴装傻充愣道：“侯局长，这蔡成功胡乱攀咬谁了？你跟我说说？” “当然是你们了。”侯亮平目光灼灼道。 “我…我们？我和你吗？” 高小琴笑着看向侯亮平：“侯局长，难怪你说蔡成功胡乱攀咬。 我和你俩人也没见过几面，这不是胡乱攀咬是什么？ 我建议对这种顽固分子要严加审查。” 侯亮平嘴角抖了抖，这女人不仅心理素质好，而且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一流。 “高总可真是爱开玩笑，蔡成功可是说的你和祁同伟。” 高小琴伸长了脖子，一脸八卦样：“侯局长，这蔡成功怎么污蔑我和祁副省长的，你说说看。” 侯亮平眉头皱了皱，这女人不管自己怎么套话，她始终不钻入陷阱。 “高总，这可是涉及机密，恕我不能告诉你。” “高总，我有一件事特别好奇，你们为什么千方百计得到了大风扬的土地，到最后又退了出来？” 高小琴：“侯局长，什么叫我们千方百计？你可不要随意污蔑，我们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 “既然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为什么得到了大风厂的土地你们又退回去了？ 据我所知，这块土地可是价值10个亿呀。” 高小琴神情淡定道：“我们当时约定的是用股权质押，可是我们后来才了解，原来是蔡成功私自挪用工人股权质押的。” “这种损害工人利益的事，我们山水集团当然不会做了。” “其实，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怀疑蔡成功，因为合作了好多次，彼此建立了信任关系。 还以为这次质押真的得到了工人同意。 最后工人闹了起来，当时祁同伟作为省公安厅长，负责全省的维稳治安，他通过了解这才知道工人根本不知道股权被质押的事。 这才紧急联系我和蔡成功，我们通过双方协商解决了这件事。” 第182章 从其他人身上下手（加更） 侯亮平自然不会相信祁同伟会有那么好的心，仅仅因为工人闹了起来，他就出面从中调解？ 祁同伟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善心呢？ 关键是，高小琴也接受了调解。 一个商人在巨额的利益面前谁会妥协？ 要是二人没有关系，他打死也不愿意相信。 “我们高总还真是听祁副省长的话呀，10亿的土地，说放弃就放弃。” 高小琴嗤笑一声：“侯局长真是人民的好局长，我们企业为了大风厂员工自动退了股份。 这本应该是一个企业有责任担当的形象，可是在侯局长口中竟然怀疑我们是因为听了某某干部的话，这多讽刺啊。”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高小琴拐着弯在骂他呢。 “这件案子涉及资金重大，里面涉及到了国家公职人物，我作为反贪局局长，当然有权利怀疑。” “不是质疑你们的善意，是必须排查有没有违规操作的可能！要是真有人打着‘协调’的旗号乱插手，不管是企业顺水推舟，还是干部越权干预，都是对职工利益的不负责！” 高小琴眼含笑意的望着侯亮平，这借口找的多好。 要她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小白，说不定就会被忽悠了。 “侯局长，您连半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就凭着自己的猜测怀疑同志，这不仅寒了干部的人心，怕是也辜负了大家对您‘人民好局长’的信任吧？” 侯亮平低沉道：“我的职责所在就是怀疑一切，并不是针对某个人。” “是嘛！”高小琴笑了笑。 “既然高总不相信我，那今天的会谈就到这里吧，改天有空我们再聊聊，期待我们再次见面。” 侯亮平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结束话题。 高小琴站起身甩了甩秀发，转过头望着侯亮平：“侯局长，就这么期待和我下次再见面？” 侯亮平站起身居高临下，打趣道：“像高总这么幽默风趣的人，我自然想天天见了。” 高小琴带着调侃反驳道：“天天见可不行，我怕你家那位夫人吃醋，我可是听说了，她可是京城有名的官家大小姐。 这要是知道我和你天天见面，那还不把我皮剥了。” “我知道你娶她不容易，要是因为我，闹的你们夫妻二人不和，那不就是耽误你的前程了嘛，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话音未落，她也没等侯亮平回话，潇洒向外走去。 只留下满脸愕然的侯亮平愣在原地。 好一会儿，侯亮平才回过神，望着高小琴离去的背影，他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没多久，陆亦可几人也走了进来。 林华华率先开口：“侯局长，你们聊的怎么样，有从高小琴口中套出什么话？” 看到侯亮平板着一张，陆亦可瞬间明白他也一无所获，开口道：“这女人精明的很，想从她身上套话很难。” 侯亮平半眯着眼睛，眼神锐利道： “既然从她身上套不话，那我们就从其他人的身上下手。” “高小琴表面看着无懈可击，就像一面镜子，其实脆弱不堪，只要找到一个突破点，这面镜子就会支离破碎。” “侯局长，你想从哪一个人下手？”林华华好奇问道。 侯亮平眼眸深邃，沉声道：“我之前听说山水庄园可干着不少违法买卖，虽然现在没有了，但是不代表可以抹去。 这种事，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一定知道一些内幕。” 陆亦可皱了皱眉，虽然频繁的传唤她认为不妥，但侯局长说了，她照办就是。 ……… 另一边。 高小琴回到山水庄园后，当即向祁同伟打去了电话，并向他说了调查的事儿。 祁同伟在电话里笑道：“你最后说的那句话真是暴击呀，他这个人心高气傲，最容忍不了别人说他吃软饭。 你戳了他的软肋。 说不定，他现在正想办法要找山水庄园的麻烦呢。” “要是以前的山水庄园，我的确要把他捧着，生怕他来查，但是现在的山水庄园，我丝毫不惧。” 高小琴底气十足的说道。 现在的山水庄园彻底从良了，没有丝毫违法，她自然不担心查。 祁同伟不这么想，企业不怕查，不代表个人不怕查。 毕竟山水庄园之前是做的违法买卖，就像山水庄园财务处长刘庆祝，他就知道很多事。 虽然他不担心刘庆祝会出卖山水庄园，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一番，防止说漏嘴。 “小琴，我估计侯亮平会找山水庄园的其他员工例行问话，你最好跟他们嘱咐一声，不要让他们说漏嘴了。” “好的，我明白。” 挂掉电话后，高小琴立刻把刘庆祝找了过来。 既然侯亮平想调查他们山水庄园的员工，首要的调查任务一般会是财务。 刘庆祝走进办公室，恭敬道：“高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高小琴示意他坐下，随后开口道：“庆祝，你在山水庄园干了多少年了？” 刘庆祝心中一紧：“8年了，高总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高小琴笑道：“怎么你担心山水集团出事？” “高总您开玩笑了，我巴不得山水庄园生意一直红红火火下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刚才之所以去反贪局，是因为蔡成功的事，反贪局找我了解一下情况。” “我估计，他们等会儿也会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刘庆祝立刻坐直身体神情严肃道：“高总，您对我恩重如山，要是没有您的栽培，我也不会坐上山水集团财务处长的位置，更不可能拿着百万年薪。” “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等反贪局的人来了，他们想问什么尽管问，但别指望我吐露一个字。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心里有数，想从这儿套话？没门！” 高小琴面露笑容道：“庆祝，不要这么紧张，反贪局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你看我不是从反贪局好好的走了出来嘛，所以你去反贪局不要紧张，平常心应对即可。” “只要记住一句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行。” 第183章 肖钢玉呵斥，这是小事？ 依旧是同一间会议室，不过这次问询的人是刘庆祝。 侯亮平看着眼前平静的财务处长，缓缓道：“刘处长，不用紧张，来喝口茶。” 刘庆祝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赶紧问吧，我还忙着嘞，又不像你们一样天天闲着没事干，天天传唤这个，明天就传唤那个。” 侯亮平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没料到被传唤的人竟然这种态度。 “我们传唤谁，从来不是‘闲着没事干’，而是每一步都踩着法律程序，对着案件证据走。” “既然你说跟着法律走，我犯了什么法，你把我传唤过来干什么？” 侯亮平冷眼道：“你犯没犯法不是由你说了算，我传唤你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既然如此，那侯局长就痛快的问吧，问完了，我还要回公司，里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侯亮平冷眼看着刘庆祝，对这种抵抗式的人他见多了，自有一套对付的方法。 “刘处长，山水庄园可是经营着很多违法的生意，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哪些违法的。 之前是没有人查，现在就算你们临时转了行，但是做的那些事可都一笔一笔记录着。 你心里得有数，你终究是拿工资的，位置是老板给的，可真到了节骨眼上，你的分量能有多重？ 别一门心思替人扛事，那些老板精明着呢，真出了事，头一个撇清关系、卷铺盖走人的就是他们。 你呢？替他们扛下所有，最后背锅，前程尽毁，值当吗？” 刘庆祝丝毫不为所动，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那轱辘声传到侯亮平耳中格外刺耳，他没想到一个财务处长竟然这么刚。 在他调查的这么多案件当中，普通的财务人员可能早就慌了神或者局促不安。 毕竟，许多人一听他是反贪局的，就不由自主的打颤。 没想到，在山水庄园接连碰到了几个硬骨头。 可以说，这几人可以和他调查的赵德汉相媲美。 刘庆祝喝完水，望着侯亮平：“侯处长，你传唤我过来就是为了解这个事？” 侯亮平回过神，目光灼灼道：“山水庄园犯的那些事，我们都查的七七八八了，我建议刘处长为了自己好，最好提前交代，不然到最后，他们把锅推到你身上，你想脱身都脱不了。” 刘庆祝嗤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侯局长说的是什么，我们山水庄园合法经营，你作为反贪局的局长，怎能随口污蔑。” “难道政府机关都腐败成这个模样了？逮着一个人就说你们企业腐败了？” “谁污蔑企业了？”一道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两人朝门口看去，来人正是肖钢玉。 侯亮平看到来人，脸色沉了下来。 刘庆祝看着眼前走过来的中年男子，一看派对就是不小的官，他连忙汇报道： “领导，你们这位同志，也太不像话了，找我过来谈话，竟然随意污蔑我们企业犯罪，还要我检举企业的犯罪证据。 这不是荒谬吧，我们企业清清白白做生意，要是做了违规的生意，你们可以随时来查，而不是随意造谣诬陷。” 肖钢玉听后转过头来望着侯亮平，神情严肃道：“侯亮平同志，是不是这么回事？” 侯亮平声音低沉道：“肖检察长，我有合理理由怀疑他们企业有违规操作等问题。” “理由？就靠你胡乱猜测的理由？” 肖钢玉呵斥道：“你传唤山水庄园的人员，例行谈话，这没有问题。 但你怎么能随口说企业违规犯法了？ 作为一个检察官最基本的事实调查你都没有，就随意下结论，谁给你的权利？” 侯亮平嘴角微颤，他怀疑这个企业有问题，还需要什么合理证据？他的话就是证据。 肖钢玉继续呵斥道：“你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把我们检察院的公信力置如何处？” “你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到外面去，老百姓会怎么看？会不会说我们检察院办案随意，就靠张嘴？” “你回去立刻写一份深刻检讨，明天全体检察人员大会上，必须当着所有人的面做自我批评，把问题根源说透，态度要诚恳，不能有半点敷衍！” 侯亮平愕然，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要做深刻检讨，而且还当着全体检察人员？ 他好歹是反贪局局长啊。 当着所有人检讨，那他局长的脸面都丢光了，以后还怎么领导下属工作？ 侯亮平脸色阴沉道：“肖检察长，您要是觉得我处理的不妥当，我下次改正，但是没必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当众检讨吧？” “你觉得这是小事儿？” “在我们检察院没有小事儿，只有容不得半点含糊的原则和必须坚守的底线。” “你要是不想检讨，我立马上报给主管政法的高书记，让他亲自做决断。” 侯亮平咬牙切齿道：“好的肖检察长，我明天在大会上一定深刻检讨。” 他明白这事要是传到高老师耳中，除了被责备外，估计深刻检讨也跑不了。 既然都要做深刻检讨，还不如选前者。 处理完了侯亮平，肖钢玉这才转头对着刘庆祝道：“这位同志，刚才侯局长说话方式不对，在这里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已经严肃批评他了，并且还要他做深刻检讨。” 刘庆祝这才知道眼前的人竟然是检察长，他连忙点头道：“谢谢肖检察长为我们公司主持公道。” “要是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是当然，您可以随时回去。” 刘庆祝临走之前轻蔑的瞟了一眼侯亮平，看到对方气的嘴角发颤，这才离开了检察院。 离开了检察院，他当即给祁同伟打去了电话。 “祁省长，我刚刚按您教的狠狠气了一遍反贪局长侯亮平。” “您当时没看侯亮平那气急败坏的模样，哎呀，那真是眼睛里像要冒火，眉头拧得能夹死蚊。” 祁同伟透过电话，听到刘庆祝微微发颤的声音笑道：“刘庆柱，这事儿你干的不错！” “祁省长，这都是您的功劳，要是没有您的耐心指导，哪能气到那侯亮平呢。” 第184章 侯亮平当众检讨 本想快速立功找出突破点，没想到掉到了屎缸里。 一想到明天当着全体同仁的面检讨，他就拉不下这个脸。 钟小艾看到丈夫神色不对，她走上前问道：“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今天我把山水庄园的财务找了过来，本想吓唬吓唬他，套出一点有用线索。 没想到被肖钢玉碰到了，他竟然当面斥责我，并且要我明天早上当着全体同仁的面作出深刻检讨。” 侯亮平气愤说道。 “你呀，就是太急功近利了，什么事都想快速解决，这里不是京城。” “没有我替你保驾护航，你以为这些事儿能轻松解决？” 侯亮平立刻吹捧道：“那是自然！我家小艾可是我的定海神针，没有你这掌舵的，我这艘船早不知道漂到哪儿去了。 但是。 你不能看着老公出丑吧，你帮我想想办法呗。” 钟小艾眉头紧蹙，要是在京城这件事儿，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就会有人给面子帮忙处理了。 可这里是汉东，她能调动的人脉非常有限。 侯亮平看着媳妇儿陷入沉思，他眼前一亮提议道：“小艾，要不跟沙书记说一声吧。” 钟小艾皱眉道：“你情商怎么这么低？” “这事怎么能找沙书记？” “这事要是沙书记知道了，他会怎么看你？会不会认为你能力太差，不胜任这份工作？” “你要知道沙书记是省委书记，封疆大吏，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不要什么事儿，都想着麻烦他。” 侯亮平被钟小艾说的面红耳赤，没敢反驳。 好半响才悠悠道：“可能是查案子把脑子查得太直了，拐不了弯儿。 不过情商低归低，对你的心意可是实打实的。这一点，智商再高也仿不来吧？” 钟小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少来打趣我。” “有这功夫，还不如给我去刷马桶。” “这叫情商不够，行动力来凑吧。” 侯亮平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刷马桶？” “你不刷马桶，你想刷哪？” “我还没吃饭呢，先不聊吧，吃饭再说…吃完饭我再刷。” ……… 第二天。 检察院大会。 侯亮平板着一张脸走上讲台，开始自我检讨。 “各位领导、同事：大家好！ 今天，我怀着无比愧疚和懊悔的心情站在这里做检讨。 昨天，我在工作中因自身态度不严谨、调查不细致，对某企业作出了不实评价，给企业造成了不良影响，也损害了检察机关的公信力，对此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作为一名检察院干部……” 台下众多检察官看着侯亮平上台检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林华华：“为了这么一点事，就让侯局当着全体同仁面做检讨，这会不会太过了？” “以后，他这个局长还怎么在检察院树立威信？” 周正反驳道：“我觉得肖检察长做的蛮对的，侯局长做事完全不顾后果。 先前有抓捕蔡成功一案，其中存在的违规之处，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尚未被彻底揭露罢了。 现在在自己的猜测下，指责企业犯法，并且还让财务举报？ 这种完全违背了检察官的行事准则。 这侯局长才上任几天，就这么肆无忌惮行事，这种要不再警告一番，还不上天了，到时出了事儿那可就糟了。” “我承认，侯局长的确是有点太心急了，但是，这和上天以后出了事，可扯不上关系呀。” “怎么就扯不上关系了，如果这次肖检察长没有给侯局长警告，下次他依旧会再犯。” 林华华气愤道：“周正，你是不是成心跟我作对。” “姑奶奶，我哪敢。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陆亦可看着两人在早会上就开始争吵，皱眉道：“怎么你们两个也想上去检讨一下？” “不想。”两人同时摇头道。 “那还不闭嘴，大早上的议论成何体统。” 两人只得乖乖闭嘴。 “请组织和同事们监督我，我会用实际行动改正错误，弥补过失。” 随着侯亮平检讨进入尾声，整个会议彻底结束。 另一边。 钟小艾也没闲着，一大早就来到了高育良办公室。 高育良的人让侯亮平丢了面子，作为夫妻，她自然要来讨个说法。 高育良看着来势汹汹的钟小艾，神情淡定道：“小艾你一大早就来我办公室，是有什么事儿吗？” 钟小艾：“高老师，那检察院的肖钢玉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 高育良开口打断：“小艾同志，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钟小艾愣了一下，久久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高育良瞅了一眼发愣的钟小艾，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在会上有同志提出，我在汉东搞了一个小团体汉大帮。 我不过就是在汉东教了几年书，学生多了一些罢了。 就这就能被扣上一顶帽子，这不是纯粹污蔑造谣嘛， 你倒好，今天一来就称呼我高老师，了解情况的同志知道我和你是师生关系，不了解情况的同志还以为你是汉大帮的一员呢。” “你可是堂堂中纪委的副主任，这要是我汉大帮的一员，那还得了。” 钟小艾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高育良这话听着像是在调侃，可在她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是明摆了和自己撇清关系，让她不要借助以前的师生关系来说事。 钟小艾勉强笑道：“高书记，您说的对，工作的时候的确应该称职务，避免某些人误会。” “其实我今天来，就是向您反映一个情况。” “小艾同志，你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 钟小艾神色坦然道：“高书记，昨天亮平传唤了山水庄园的一些人，他在谈话时，可能有些言语不是那么准确。 毕竟在调查审讯当中，检察官难免有些言语不恰当之处，这都是可以理解之处。 但是，检察院的肖钢玉同志揪着这点不放，让亮平当着全体检察人员的面检讨，这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呢？” “如此草木皆兵，这让检察院其他人员以后怎么做工作？” 第185章 常委会上众人调侃李达康（加更） “小艾同志，你也是纪检出身的，我相信你对这里面的门道比谁都清楚，更明白什么该坚持、什么不能含糊，不能因为犯了错就无底线的包容，这样我们纪检原则还要不要守？” “至于，你说的耽误检察院的同志工作，这你就放心吧，那些规章制度都是经过时间考验得出的。 都这么多年了照样执行规章制度，也没听说影响哪一个检察官的正常工作。” 钟小艾脸色沉了下来，从高育良纠正称呼开始，她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事情不会像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没想到果然如此。 她之前还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高育良至少表面上要做的好看一点，毕竟她的父亲身居高位，没有人会驳她的面子。 没想到，高育良竟然这么决绝，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敷衍，直接拒绝了。 钟小艾攥了攥手，脸上还维持着几分克制，只是声音里已带上了明显的紧绷： “您这样说，倒是让我有点意外。本以为这点情分还是有的，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高育良面带笑容道：“小艾，情分是情分，工作是工作，你可不要混为一谈了。” “而且，检察院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我作为副书记哪能随便干涉？” “你要是实在为亮平谋不平。” “这样吧，小艾，我建议你去找省委沙书记，有什么事当着沙书记面反映，他站得高看得远，能把这里面的关节都捋清楚。” 钟小艾站起身，强行挤出笑脸告辞。 让她去找沙书记？ 要是能找沙书记，她不早找了，何必来这里讨要说法。 既然高育良如此不留情面，她何必再待着，索性利索起身走了。 高育良看着钟小艾离去的背影，脸色沉下来，喃喃自语道：“有事就想起我是你们的高老师，没事的时候把我当什么了？” 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钟小艾两口子来家里吃饭时，那股子不给面子的劲儿，半点没遮掩。 此刻，他自然没有必要对她们客客气气维持表面和平。 从针对侯亮平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这步棋一旦落子，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要么彻底把对方按住，要么自己全盘皆输，横竖都得赌上一把。 ……… 另一边。 关于李达康的处分决定下来了。 沙瑞金立刻召集紧急常委会议。 众多常委接到通知，立刻赶往会议室。 走廊内。 高育良、许正和一前一后，慢悠悠向前走着。 许正和：“高书记，您说上面会对李达康有一个什么处分？” 高育良脚步顿了顿道：“撤职是100％的，降级就不知道上面会把它撸到什么地步了。” 降级根本没有一个标准，每个省被降级处分的省委常委也有很多，但是每一个处分都不一样，这主要看上面做什么决定。 “高书记，钟小艾他们根本没查出什么问题，上面会不会不处分，最多给他个大过？” “您也知道李达康是我省的改革大将，他每到一个城市去都可以把当地的gdp翻几倍上涨，对这样的人才没犯错的情况下，我估计上面不会有过分的处罚。” 高育良摇摇头，持相反意见：“犯错没犯错不是标准，关键要看犯错的性质、造成的影响。” “李达康都全国出名了，甚至在国外都溜达了一圈，这种怎么可能不处分？就算他有天大的政绩，该处分还是要处分。” “毕竟，上面也会注意影响嘛！” 两人谈话期间也进入到了会议室，抬眼望去，大部分常委都已到来。 这一刻，会议室没有严肃气氛，不少常委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李达康的事。 “李达康这人向来行事霸道，独断专行惯了，如今落得这般处分，说到底也是咎由自取。” “谁说不是呢，作为省委常委，经常把下属骂的狗血淋头，这成何体统。 说不定啦，他的那些照片就是被某个蓄谋已久的下属散播的。” “不管是谁散播的，这一次，李达康再也翻不了身，我估计啊，他会被撤为某个副处级干部。” “要是撤为副处级干部，那就有意思了。” “李处长！”有人在人群里低低喊了一声，带着故意的拖腔。 不少人绷不住笑出了声，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松快了些。 不少人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调侃李达康。 高育良坐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也跟着调侃了一句道：“真到了那一步，达康同志怕是得把办公室里那盆迎客松挪挪地方了，副处级的屋子，摆那么大盆的，不像话。” 旁边许正和顺着高育良的话头接了腔，脸上堆着笑：“高书记，您说的对呀，真要是成了副处级，那办公室规格、桌上的摆件都得跟着调调，不然确实不合规矩。 达康同志向来讲究个排扬，到时候怕是得别扭好一阵子呢！” 这一刻，会议扬上的笑声接连不断。 田国富望着高育良板着脸，反驳道：“育良同志如此调侃达康同志不妥吧，毕竟他好歹是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 高育良笑着看向田国富：“国富同志不要如此严肃嘛，我们都是在担忧达康同志，为他出谋划策，以免再次犯错。 毕竟要是再次犯了错，达康同志已经没什么可再贬的了。” 许正和也跟着说道：“要是达康同志真的被贬为了副处级干部，要是再犯错，说不定又要被贬到金山县当县长去了。” “想当年，达康同志就是从金山县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我们作为一个班子的同志，怎么能让达康同志再犯如此错误呢。” 一旁的秘书长陆景和双手插兜，看戏。 这扬合他自然没必要掺合。 田国富脸色阴沉道：“二位可都是党员干部，讨论同志的处分，不想着反思教训、警示自身，倒在这儿出意见？”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这其中有许多人在刚才可没少幸灾乐祸。 第186章 李达康的处分揭晓 刘省长转过头望着田国富说道：“国富同志，你是纪委书记，时刻要谨记你的职责，而不是在会上对着众人的语句，挑毛病。” 田国富脸色变了变，面对刘省长他终究没有反驳。 高育良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国富同志，我差点忘了你是纪委书记。说起来，你对我们这些常委可都有监督之权呐。” “刚才我们几个在这议论达康同志的是非，确实是有些失了分寸，以后我们一定注意。” 田国富脸色黑了下来，偏过头去没有接话。 他担心等会儿接话，几个人又上来围攻。 他现在赤手空拳，根本敌不过。 至于盟友陆景和，这王八蛋坐在旁边看戏呢！ 就在这时，沙瑞金走了进来，众多常委这才停止了议论。 田国富看到沙瑞金，心中有了底气，脸色也恢复如常。 沙瑞金：“各位同志，今天之所以召集常委会，就是上面对李达刚同志作出了处分决定…” 他顿了顿，看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这才缓缓道：“上面决定对李达康同志撤销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一职。” 下面众人哗然一片，议论和真实听到的效果截然不一样，毕竟撤销一个原本有希望上省长的人，依旧让许多人都唏嘘不已。 不要以为这些人突然有了同情心。 他们只是惋惜一个省委常委被撤销了，可不是在同情李达康本人。 沙瑞金敲了敲桌子，瞬间会场又安静了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声调沉稳而正式：“根据上级决定，李达康同志调任京州市光明区人民政府区长，相关职务任免手续将按程序办理。” 不少常委愕然，对上级这一安排十分不理解。 不明白为什么还安排在京州，要是想给李达康释放才华的机会，还不如把他调到某一个地级市里面去任职，这样更能发挥他的才能。 但这些念头也是一瞬而过，毕竟上级领导的决定他们只有服从，没有质疑的权利。 高育良听到这个决定，内心都笑开了花。 这下吴市长还不想着法整李达康。 他率先开口道：“瑞金同志，对李达康同志的处分，我坚决拥护上面的决定。” 接着，其他常委也表示了赞同。 沙瑞金环视了一圈，缓缓道：“各位同志，现在京州市市委书记空缺，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当然我们这次常委会主要是探讨一下，不是最终决定，希望各位畅所欲言，不要有所顾忌。” 刘省长动了动开口道：“大家都知道，副省会城市的书记关系重大，要是没有一定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胜任。 我觉得常务副省长裴志勋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高育良也站出来发言道：“常务副省长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该同志长期分管全省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项目推进等工作，对全省发展布局及副省会城市的战略定位有全局把握，这与副省会作为区域中心的功能定位高度契合。” 沙瑞金脸色阴沉的，在两人身上扫过。 想靠如此方式结盟下去，他可不会让两人的小算盘如愿。 他笑了笑道：“各位，还有合适的人选吗？” “我们现在只是讨论，大家畅所欲言，多提供一些人选。” 田国富立刻读懂了其中意思，他开口发言道：“我觉得秘书长陆景和同志就蛮适合这个位置的嘛！” “他在担任秘书长期间，长期协调省内各种事务，对省会情况极为熟悉。” 他也不想推荐陆景和，但是现在没办法。 毕竟除了陆景和之外，现在他们阵营还有何人适合担任？ 陆景和看的田国富推荐自己，立刻来了精神，他立马坐直身体，神情庄重的注视着众常委。 许正和轻蔑瞥了一眼道：“陆秘书长就算了，他一个文职，承担不起副省会城市的重任，还不如继续干秘书长呢。 有推荐陆秘书长的功夫，还不如推荐吴雄飞呢！” 陆景和刚想反驳两句。 沙瑞金神情严肃开口道：“正和同志，我看你是把岗位的分量和干部的标签搞混了。” “什么叫文职担不起重任？ 省委秘书长每天对接的是全省的大政方针，协调的是千头万绪的复杂局面，处理的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没有点真本事，能在这个位置上站得住脚？ 副省会城市要的是能谋全局、善统筹的人。陆秘书长在省里这些年，把政策的脉、摸基层的情、解棘手的结，哪一样不是硬功夫？” 他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陆秘书长的能力，省委看在眼里。用不用他，看的是工作需要，不是你的主观臆断。” 沙瑞金言语犀利批评，就是想挫挫汉大帮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汉东谁说了算。 高育良转过头看着这位神情威严的沙瑞金，既然他下场了自己当然要顶上去。 “瑞金同志，现在我们不是在议论吗？可不是在正经讨论让哪位干部担任市委书记？ 既然是探讨。 正和同志有自己的理解看法，我们应该鼓励畅所欲言。 何必如此苛待？ 长此以往下去，谁还敢在省委说真话。” 沙瑞金脸色沉了下来，缓缓转过头，望着高育良道： “当然可以畅所欲言的议论，但是…不能随意妄议其他同志，如果每个同志都像正和同志一样随意攻击其他人，那我们班子还怎么团结下去？” 两人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会场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 刘省长站出来发言道：“瑞金同志，你这话恕我不能认可。 如果说真话就叫针对，那党内的批评与自我批评还有什么意义？ 咱们开会，不就是要把不同意见摆出来，把问题琢磨透吗？” “我们要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发出来，只有这样，我们整个班子才能听到更全面的意见，把问题看得更透彻。 要是只听一种声音，那不就成了一言堂嘛！” 最后一句话说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看见会场中间的沙瑞金 刘省长这句话直指他。 现在省长和副书记联手，天平彻底被打破了。 沙瑞金的脸色也骤然沉了下来。 第187章 李达康彻底炸锅了 虽然他是省委书记，但是现在副书记和省长要是和他针锋相对，他未必能占上风。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避避锋芒，把步子稳住了再谋后招。 田国富神情忧愁道：“瑞金书记，现在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呀，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把京州市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夺下来，说不定在汉东，我们彻底没有话语权了。” 陆景和立刻表态道：“沙书记，您放心，只要我坐上了京州市市委书记的位置。 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把京州的工作抓实抓牢办好，同时绝不让那些阻碍的人有立足之地。” 沙瑞金抬头瞥了一眼陆景和，对这种墙头草的秘书长要是当上了京州市委书记，他倒也不在乎。 只要能乖乖听自己的，怎么都好说。 但现在唯一的难点是，上面会不会选择让他当京州市委书记？ 毕竟，这是副省会城市的书记，上面选人都是格外慎重的，要是没有过人之处，哪能堪当大任？ 但现在他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要是不用陆景和，除了从外省调，再没有其他方法了。 但外省调过来的市委书记能不能和他站一条同一线上，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建议上面从外省调一个人过来。 他拍了拍陆景和的肩膀：“老陆你可要加把油啊，到时我会上面力推你做京州的市委书记。” “感谢沙书记的栽培之恩，我一定坚定的站在沙书记您这边。” 陆景和神情激动的表态。 ……… 另一边。 李达康得知自己要到光明区去当区长，彻底不淡定了。 现在整个京州的干部，都对他有强烈的抵制心理，特别是孙连成和吴雄飞。 要是自己去当区长，那孙连成这个区委书记，还不骑到自己头上拉屎。 想到这里，他连忙找上沙书记。 希望通过沙书记，把他调到其它地方去。 李达康走进办公室，抬头看见沙瑞金，头一次觉得对方这么亲切，他连忙诉苦道：“沙书记，您可一定要为我想想办法呀。” “你也知道，我之前和吴市长一直不和，现在我被调到光明区任区长，这还怎么工作？”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神情威严道：“达康同志，你作为一个党员，首先要服从组织的安排，而不是诉苦。” “我知道你和吴市长有些政见不和，但现在你贬为光明区的区长，我相信吴市长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不会在同你计较的。 你只要在光明区干好你的事儿，把民生难题解决透，把发展路子走扎实，无需担心被针对。” 李达康苦笑不已。 除了一个吴市长，还有一个孙连成呢。 一想到孙连成有一天趾高气昂的面对他，他就感觉心脏有一股绞痛感。 他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全盘托出：“沙书记，其实我和光明区区委书记孙连成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之前我是市委书记的时候，时常批评孙连成懒政不作为。” “现在他是区委书记，我是区长，如此糟糕的状况下，我们两个人怎么搭班子？” 沙瑞金没有理会李达康的诉求，这是上面的决定，他只是负责执行。 想让他再次去上面求情，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李达康彻底没什么作用了，除了弄一点gdp上涨之外，没有任何用途。 这种不能为他所用的人，沙瑞金自然不会再费功夫。 他神情淡然道：“达康同志，不要因为一点矛盾就扩大影响，你们之前只是因为政治理念之争罢了，现在你去当区长，我相信孙连成同志，不会无故为难你。” “你作为一名党员，要贯彻落实上面做的决定，不仅要坚决执行，而且还要努力搞好同事关系，维持好班子的团结。” 李达康脸色难看无比，没想到沙瑞金如此坚决彻底不愿意帮忙。 现在他除了报道之外，没有其他路可选，除非辞职不干。 但他除了当官之外，无一所长。 良久，他神情有些落寞道：“沙书记，我一定服从上面的安排，尽快到光明区报到。” 沙瑞金走上前重重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达刚同志，光明峰项目可是你提出来的，现在你到光明峰当了区长，一定把这个担子给我挑起来，一定要给我搞好了。” “好的，沙书记。”李达康神情沮丧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李达康神情恍惚的回到了住处。 他的表妹田杏枝见状大惊，连忙上前搀扶。 把李达康扶到沙发上，她神情担忧的问道：“哥，出什么事儿了，如此魂不守舍？” 看到李达康沉默不语，她急切问道：“难道是嫂子在看守所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李达康嘴角动了动，声音很小道。 “不是嫂子出了事儿，那是什么事儿？” 突然田杏枝像意识到了什么：“哥，你的处分出来了？” 李达康点了点头，苦涩道：“上面不仅撤了我市委书记的职，而且还调我到光明区任区长。” “哥不对呀，光明区的区长不是孙连成吗？” “他早就不是区长了，前段时间他成了光明区区委书记。” 田杏枝嘴巴张的大大的，显然不可置信，好久这才说道：“哥，你之前还训斥过孙连成，我估计他在心里早已把你恨上了。 你要是去当这个区长，在他手上做事，那还能落得好？” 李达康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上面决定的，无人可以更改，我除了去当这个区长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哥，你不是和沙书记很熟吗？要不要找他？ 让沙书记出面跟孙连成通个气，这样以后在工作当中他也不会再为难你了。” “杏枝啊，我就是从沙书记那里回来的。” 田杏枝看了一眼颓废的李达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用问就知道，沙书记肯定不愿意理会这事。 第188章 李达康到光明区报到（加更） 第二天。 李达康穿戴整齐，利索的去赴任了。 既然没法拒绝，还不如坦然的面对。 来到光明区政府大楼，抬头看着熟悉的场景，令他唏嘘不已。 之前他是来这里视察工作，有干的不好的地方，他会对着孙连成等人劈头盖脸就一阵责骂，从不留情。 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到这里当区长。 就在他愣神之际，孙连成从区政府大楼出来，直接朝他走来。 “哟，这不是李书记吗？怎么又跑来我们光明区视察工作呀？” 孙连成明知故问调侃道。 李达康皱了皱眉，板着脸道：“孙连成，你明知我来上任，还故意如此说话，怎么想看我李达康的笑话？” “李书记，我就是一个区委书，哪敢看你的笑话呀？” 面对孙连城接连的嘲讽，李达康冷着脸道：“孙连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告诉你，没有人可以看我李达康的笑话，也包括你。” 孙连成嗤笑一声，不知这位昔日的大领导落魄到如此境地，哪来的勇气这么硬气？ “李达康，你还以为自己还是曾经高高在上的市委书？ 少做你的白日梦，你现在就是一个区长，我手底下的人。 记得，时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李达康怒目圆睁：“孙连成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区长，可不是你的手下，按级别我俩平起平坐，少给我摆你区委书记的架子。” “哦，现在知道我俩平级了？ 以前你可没少对我呼来喝去的。 我孙连成自认为工作从来没敢懈怠半分，可是在你眼中竟然成了懒政不作为的干部，时不时就来批评两句。” 孙连成每当想起无辜被李达康点名批评两句，他的心中就冒起一股无名火。 他每天上班勤勤恳恳的，接待的信访人员都不知多少个。 唯一的爱好，就是下班看看星星，感受一下宇宙的浩瀚。 但就是因为有这点爱好，时不时要被李达康拿出来批评。 李达康瞪着孙连成：“孙连成，你要是把工作干好了，我会批评指责你？ 整天工作没干好，就想着你那破望远镜，我不批评你批评谁？ 我怎么不批评别人？就批评你？ 你有没有想过自身的原因？” 看到李达康竟然把锅推到自己头上，孙连成怒怼道：“我下班看个星星，怎么了？难道我当了官就没有自己私人的时间了？” “还有你说工作没干好，我的具体工作哪样没干好，你告诉我，我倒想听听？” 李达康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要说孙连成具体哪里没干好，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看到李达康沉默不语，孙连城继续炮轰道：“你不就是觉得我没给你做出什么业绩，没能帮你把GDP提上去吗？ 反倒那个丁义珍，明摆着是个腐败分子，你却常常夸他，不就是因为他能帮你把GDP搞上去？” “在你眼里能把gdp搞上去的人就是好干部，反而老实干活不能把gdp快速提升上去的人，你就觉得这种是懒政干部不作为。” 孙连成的话句句直插李达康的肺管子，每说一句，李达康脸色就难堪一些，到最后脸色铁青，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半天李达康才回过神，立马冲着孙连成吼道：“你放屁，就是因为你工作没干好，我才会批评你。 不然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指责你，你自己工作没干没干好，不要赖我。” 孙连城气笑，自己竟然向这种极度自私的人讲道理，也是没谁了。 看来唯有让他亲自体验一下，才知道什么叫做懒政？ “李达康，你该去信访局报到了，老百姓可排着长队，就等着你这位区长，为他们解决问题。” 李达康抗拒道：“我是区长，负责整个光明区的行政管理、经济发展、民生保障和社会治理。 不是去什么，信访局报到。” 孙连成冷眼望了过去，到现在李达康还在挑肥拣瘦。 他冷哼一声道：“你不要忘了你是区长，也是信访工作的第一责任人，你不去解决老百姓的实际问题，难道要我这个区委书记上阵？” 李达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不就是接待群众为他们解决问题嘛，你以为我会怕？” 说罢，转身就向着信访局走去。 刚来信访局，门口就有一大堆人排队，整个信访局门口凳子都坐满了，后面还有许多人排到门口去了。 他脸色难看无比，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上访群众，这要是每一个人都来聊上几句，什么时候才能接待的完？ 他板着脸，转头走进了办公室，开始了接待日常。 此刻，排到第一位的郑西坡，看到前来接待的不是孙连成，他诧异万分。 更令他惊讶的是，前来接待的人竟然是市委书记李达康。 他立刻激动万分，看来李市长这是要为上坊群众彻底解决困难了。 不然他一个市委书记，何必亲自来光明区信访局来？ 在郑西坡的眼中，李达康依旧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京州市委书记。 他根本不知道李达康早已被撤职了。 毕竟，普通群众哪知道干部的升迁调度问题，更何况是市委书记调动的问题。 “进来。” 郑西坡听到李达康的声音，连忙走了进去。 他乐呵呵的开口道：“李书记，没想到您亲自来信访局，为我们上访群众解决问题，您真是把老百姓的事儿放在心尖上啊！ 您都不知道，我们都跑了好多次了，一直没有解决问题。 今天您来啦，我们真是打心眼里感激，京州有您这样的领导，我们真的打心里踏实多了！” 郑西坡一顿彩虹屁猛打出，脸上堆满笑容，看向李达康。 那表情似乎是想得到李达康的赞许。 可是。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达康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彻底沉了下来。 第189章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李达康板着脸沉声道：“不要说那么多无关的话题，既然在信访局，就好好说出你的诉求。” 郑西坡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李达康是这种语气，他尴尬万分。 好半晌，他才撇了撇嘴道：“李书记，刚才是我话多了，不好意思啊。” “不要叫我李书记了，我现在是光明区的区长，你叫我李区长就行了。” 李达康纠正道。 他本不想理会这个称呼，但是又担心，后面的群众都叫他李书记。 毕竟都贬为了区长，还让群众叫市委书记，这声称呼听着扎耳，更怕有心人听了去，当成话柄嚼舌根。 到是传扬出去了，不管是孙连成还是吴市长，说不定都要找他茬了。 “啊…”镇西坡惊愕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李书记竟然成了李区长。 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李书记…李区长，您不是市委书记吗？怎么调到了光明区当区长了？” “这两个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您怎么会到光明区来当区长？” 面对孙连成的连番质问，李达康只感觉头大不已，他连忙挥手制止： “赶紧打住，不要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来信访局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打听八卦的。” 郑西坡点了点头，说的很对，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打听李书记的八卦。 “李区长，我来就是想光明区为我们新大风厂重新批一块地，不多也就20亩。” “什么20亩？”李达康惊呼出声。 “李区长，我们真的没多要，我们百来号人仔细算过，20亩工业用地勉强够。” 李达康脸色沉了下来，没想到第一天来信访局工作，就遇到了难题。 据他了解，光明区早就没有工业用地了。 要是按他以前的做事风格，这种事他直接会甩给下属，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不管是贿赂还是干嘛，总之解决问题就行。 但现在他是区长，这问题还能推给谁？ 他板着脸道：“郑师傅，你可不能狮子大开口啊，你知道光明区本来就没有工业用地了，你还敢要20亩，这像话吗？” 郑西坡这下明白了，李达康根本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只是来信访局走走过场罢了。 当即，他没再给李达康面子，冷冷道：“这20亩地是给大风厂工人讨活路的，我们几百号人要吃饭，要养家，没地怎么搞生产？” “李区长，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工业用地，那怎么建光明峰项目就有工业用地了？” “我们工人要点地办厂活命，就不像话了？” 李达康被怼的哑口无言。 好半响，他才强行反驳道：“郑师傅你不要搞混为一谈了，光明峰是京州市的重点大项目，关乎到千家万户的生存。 这么重要的项目，一切其他无关紧要的项目，自然要为它让行。”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他们大风厂，一两百号人的生存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郑西坡不由得冷哼一声：“在李区长眼中，我们这一两百人死活，就是无关紧要的了？” “郑师傅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没有说你们一两百号人的死活无关紧要。” 似乎觉察到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李达康抿了抿嘴收敛道：“郑师傅，我刚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曲解了，听我慢慢跟你说。” 郑西坡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有接话。 李达康眼冒黑线，最终还是无奈的开始解释：“郑师傅，光明峰项目您也知道对整个京州市有多重要。 如果这个项目黄了，那京州万千百姓可是要破产的，到时又有多少人会失业。” “所以京州政府才如此重视光明峰项目。” “同时，我作为光明区区长，也担忧你们大风厂的生计问题。” “但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研究，而不是一上来就要20亩地。” 郑西坡扭过头来对着李达康道： “李区长，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一上来就要20亩地？ 我们是经过多方论证，考虑到光明区的确没有多少地了，才缩减到了20亩的。 可不是胡乱瞎报的一个数字。” “而且这关系到我们百来号人的生存，都拖了多长时间，现在还要一拖再拖吗？” 李达康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头一次感觉到信访工作真不是人干的活。 这些上访者完全不顾区政府的难处，只会一味的要求区政府解决问题。 要是有地还好解决，批就完了。 主要是现在光明区没有工业用地了，他上哪儿去挪20亩地过来。 除非用其他手段…… 但是用这些手段只会脏了自己的手。 从前，他只会把这些脏活累活都让给其他下属完成，让他们沾一身屎，自己独立其身。 现在这个责任落到他的头上了。 想让他为了一个大风厂，沾一身屎，怎么可能？ 他万万不会。 “郑师傅，我也理解你们的难处，毕竟你们也要生存吃饭。 我们区政府也是大力支持你们再就业再创业的。 但是…现阶段区政府的确是没有地了。” “我们区政府也十分为难。” “你们再等等，要是有多余的工业用地了，我第一时间批给你们。” 郑西坡听后气笑，上一任区长也说没地了，要他们等等。 没想到，新上任的李区长也同样是这么一番说辞。 以前大伙还说李达康是汉东的改革，都说他能干的很，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是。 今天在他郑西坡看来，就是个屁！ 和上一任区长孙连成有什么区别，都是找万般借口推脱。 李达康看着沉默不语的郑西坡，还以为他理解了区政府的难处，面露笑容道： “郑师傅，你回家就等好消息，到时有多余的工业用地，我第一时间联系你，保证你们工人能顺利拿地，尽早创业。” 郑西坡冷着脸道：“你们区政府一个一个就会推责，我们就要20亩土地，这点地对光明区来说根本上不了什么，为什么一拖再拖呢？”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第190章 孙连成训斥李达康 李达康神情骤变，再也忍不下去，怒拍桌子指责道：“郑西坡，你不要仗着和陈老有点关系，就在这里耍威风。 这里是信访办，不是你耍能的地方。” “你…”郑西坡气的嘴角打哆嗦，手也不自由的颤抖起来。 “你作为公职人员，态度竟然如此恶劣，我要投诉你。 你别以为仗着是自己是区长就没人治你，我虽然是个普通百姓，但是也知道在我们国家书记说了算。 光明区区委书记可以管得了你，那我就找区委书记投诉你。” “我一定好好跟孙书记说道，他的下属是怎样的一个恶劣态度。” “你现在去投诉，我看孙连成能把我怎么样？” 李达康气愤说道。 现在他的火气上来了，自然不会怕孙连成找茬。 郑西坡没有再啰嗦，转身气愤的离开了。 李达康冲着外面上访人员吼道：“还有谁要上访的。” 他的声音如钟般响亮，一时间把外面的人都镇住了，众人纷纷愣在原地，谁也不敢上前。 ……… 这边。 郑西坡来到了光明区政府，顺利见到了区委书记孙连成。 孙连城带着笑容道：“郑师傅，你怎么到我们政府来了，跟不是跟您说了嘛，有什么问题找新来的李区长。” 郑西坡之所以第一个，自然是他透露的。 昨天他亲自跟郑西坡说，区里即将来一位能力出众的区长，有希望解决他们的土地问题。 所以，郑西坡这才屁颠屁颠一大早就赶紧去排队。 郑西坡倾诉道：“孙书记，您可好要好好管管新来的李区长啊。 我就说了一句，李区长就拍桌子瞪眼，态度奇差，口口声声说为人民服务，就是这么服务的？” 孙连成面带笑容安抚道：“郑师傅你消消气，这位新来的区长脾气是有点大，你多担待。” “等一会儿，我一定会严肃批评这位同志。” “其实郑师傅我跟你说句心里话，虽然这位同志脾气是有点大，但是能力没得话说，他能帮你解决实际问题。” 郑西坡摇摇头：“孙书记，根本没有解决问题，李区长一开口就说没地，让我们回家等着，这不就是在拖延吗？” 孙连成目光灼灼：“郑师傅，李区长可是以前的市委书记，我相信你也听过他的事迹，这人能力是超强的，绝对是有能力帮你们解决工业用地。” “只要他出马，保证可以帮你们解决工业用地问题。” “孙书记，我也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李区长怎么可能愿意帮我们。 他要是愿意为老百姓做实事，也不会推脱了。” 孙连城笑了笑道：“郑师傅你可不是普通老百姓，你可是大风厂的工会主席，而且还和陈老相识。” 郑西坡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孙连成的暗示。 “孙书记，您的意思是让我把陈老带上，在去找李区长？” 孙连城摆摆手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想把陈老拉上，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不用通知我。” “明白明白，孙书记我懂。” 郑西坡一副我懂的表情，随后就立马向孙连成告辞，走出了区政府。 看着郑西坡离去的背影，孙连成也动身赶往了信访局。 这李达康口口声声说，把人民当上帝，可是临到自己头上就受不了大呼小叫的。 这种不称职的行为，他作为区委书记，当然要前去批评指正。 没一会儿，孙连成就赶到了信访局。 本应该是门庭若市的信访局排队门口，现在一个排队的人影都没有。 他神情诧异的看向信访局办公室，只见李达康神情郁闷的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孙连成脸色沉重地走了进去，李达康听到有脚步声，动了动开口道：“不是说了吗，明天再来排队上访。” “李区长真是悠闲哪，一大早上班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李达康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意识到了不对，他连忙睁开双眼，抬眼望去，站在跟前的果然是孙连成。 他坐直身体：“怎么孙书记，一大早还来信访局视察工作？” 孙连城冷哼道：“这就是你上班的态度？谁叫你闭目养神的，那些上访的人呢，都被你赶走了？” “我让他们回去了，明天再来上访。” 李达康皱眉道。 “我们李区长还真是威风啊，那些上访群众都排了不知多长时间，你来一句，明天再来，你让那些群众怎么想？” “你当那些群众是你的下属，呼来喝去？” 李达康青筋暴起，强忍怒火道：“有一些状况我根本不熟悉，我只有弄明白了，才好为他们办事儿，所以我才让他们明天再来。” 孙连城根本不吃他这套，扬起双手鼓掌道：“李区长，您还真是体恤民情啊！” 接着，他话锋一转，呵斥道：“拿着俸禄不干事，上访群众的事堆成山了你看不见？ 你不要跟我说这里面的事，你一件都不知道？ 这区长你要是不想当，趁早给我卷铺盖滚蛋！别在这儿占着位置，寒了老百姓的心！” 孙连成直接以李达康平时训斥下属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李达康气的脸色铁青，连嘴角也跟着颤抖不已，似乎被气的不轻。 这话他太熟悉了，平常他就是这么训斥下属的。 没想到有一天，曾经的下属竟然拿他的话来训斥他。 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举着颤抖的手指，对着孙连成愤怒吼道：“孙连成，我等着你开除我党籍。” “我哪敢开除你的党籍呀，你可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李书记。” “但现在你给我放清醒一点，你只是光明区的区长，既然在这个位置上就要给我把工作做好。 时刻记得上访群众就是上帝。 要把他们当成银行储户一样招待。” 孙连成望着气急败坏的李达康，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李达康听着自己曾经对孙连成说的话，再次落到自己头上，差点急火攻心倒了下去。 他连忙用双臂扶着椅子，这才没有倒下去。 第191章 我看是你，在其位不谋其职吧！（加更） 晚上。 李达康神情落寞的回了家。 坐在餐桌上，他根本没有吃饭的心思，一想到白天受的欺负，他都气饱了，哪还有胃口吃饭。 他放下碗筷，独自坐在沙发上。 田杏枯刚想安慰，门铃就响了。 “谁呀。”她转身朝着门的方向扬声喊了一句。 “我是陈岩石。” 田杏枝虽然对官场干部了解不多，但是对这位老检察长，她还是听过的。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来，但她还是快步上前开门。 直到门打开，田杏枝这才看到后面还有一位。 陈岩石介绍道：“这是新大风厂的骨干，郑西坡。” 田杏枝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后邀请两人进来。 这一边，李达康刚才也听到了声音，他不明白这个点，陈岩石怎么会跑他的住处来。 但是一想到他和沙书记特殊的关系，也就没有阻拦。 两人走进屋内，李达康这才看到陈岩石后面还跟着郑西坡。 他的脸色骤变，看来是早上没要到地，把陈岩石拉出来了。 但是当着陈岩石的面，他不好发作，只能收敛神色，邀请二人坐下。 他率先开口道：“陈老，您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啦？” “不会是为了20亩地来的吧？” 他先发制人，想抢到制高点，以此把二人的嘴堵上。 陈岩石笑道：“达康啊，你现在是光明区的区长了，我和郑西坡来，就是希望你批20亩的工业用地，让工人建厂。” “陈老，您不知道光明区的情况，光明区现在没有工业用地了，我从哪里给你们找20亩工业用地。” “我早上跟郑师傅都谈了，耐心多等一段时间，有地立马通知他，您老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达康，那你也要给个准信儿，不能让工人一直等下去吧。” 李达康眉头紧皱：“陈老，您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我不是神仙，不能凭空变出土地。” 此话一出，陈岩石十分不认同。 在他看来，为政者要想方设法解决老百姓的困难，而不是推脱。 “达康，我知道光明区工业用地十分紧张，但20亩地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们不能只顾着其他项目而不顾老百姓的死活，他们工人创业不容易，我们区政府要大力支持。” 李达康嘴角撇了撇：“陈老，不是我说您，要是没有您在后面为他们撑腰，他们也不敢要20亩的土地。” 这下陈岩石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道：“什么叫我为他们撑腰？” “他们要建新厂买机器，理所当然的要地。” “我看是你，在其位不谋其职吧！” 李达康脸色阴沉下来：“陈老，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我李达康不管在任何岗位，都尽心尽责，从来不敢懈怠。” “你说老头子我是他们的保护伞，你就不过分？” “我老头子不是任何人的保护者，我只是站在人民这一边，他们有合理的诉求，政府就应该支持。” 一时间现场气氛陷入僵局，郑西坡没想到把陈老请出了山，这工业用地还是没摆平。 为了缓和气氛，他站出来道：“这样吧李区长我们也不催，要是光明区有地，您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放心郑师傅，有地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随后，郑西坡领着陈岩石告辞了。 ……… 没多久，这事儿就传到了祁同伟耳中。 他知道高老师特别在意李达康，所以特意留意李达康的最近动向。 当得知李达康的窘境，他没少乐呵。 随后，就赶紧赶到高育良家中，向他汇报这一状况。 祁同伟开口道：“高老师您是不知道，这两天李达康可老惨了。” “哦，说说看。”高育良嘴角噙着笑意，显然十分感兴趣。 “高老师您是不知道啊，李达康第一天到光明区报到，就被孙连成嘲讽了一顿。” “紧接着，李达康到信访局处理上访事件，被郑西坡又讽刺了一顿。” “高老师，郑西坡就是大风厂的骨干成员，和陈老关系很好。 他们厂要搬迁，所以要20亩土地，为这事和李达康当场吵吵起来了。” 高育良笑道：“李达康，以前之所以快速的升了上来，其实倚仗的是老书记赵立春的关系，所以很多人卖他这个面子。” “可以说，仗着这层关系，他之前的官场路很顺，一路就爬到了市委书记的位置。” 祁同伟点头表示认可，毕竟李达康当时当过赵立春的秘书，很多人看在这层关系上，所以他干一件事成一件。 高育良：“但是现在他从顶端跌了下来，而且身后也没有靠山，自然有一些人不买账了。” 祁同伟补充道：“高老师不止这些，我发现李达康的本事也没多大。 他之所以干一件事成一件，说白了很大决定就是因为他用手中的权势压迫下面的人干，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办好事情。 所以，纵观李达康的手下，大部分贪腐掉了。 因为这些人不贪腐，仅靠他们个人的力量，根本完不成任务。” “现在他既没靠山，权利也丢了，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他想靠自己处理事情，简直是异想天开。” 高育良推了推眼镜，对这番话显然十分触动：“同伟，你说这话也有一定的道理，上头只是制定策略，真正执行的人其实是下属。 要是下面的人完成任务，那所有的功劳都归上头。 反之。 要是完不成任务，他们也会把责任都推给下面，让下属背锅。 总之一句话上面的没有错，是下面的能力不足。” “之前李达康该多霸道啊，没人敢可以和他顶撞，连我这个副书记，他都敢时不时顶撞两句。 想当初在吕州，李达康好几次都弄得我下不来台 现在竟然沦落到连一个普通老百姓就可以随便和他吵吵起来了。” 祁同伟笑道：“高老师，普通人的胆子可大着呢，他们可不怕当官的，一言不合，直接敢怼，可不管你官大官小。” “这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感慨曾经的对手，当年何等意气风发，针锋相对时恨不得拼个你死我活，如今再看，竟也落得这般境地。” 第192章 高老师，我太想进步了 祁同伟可没有这些感慨，既然李达康倒了，下一步就该轮到田国富了。 只可惜，他现在还没有抓住田国富的把柄。 不然，两人一同降级，调到基层肯定很好玩。 他收回思绪，缓缓道：“高老师，听说你们这次在大会上争论京州市委书记人选？有有具体人选吗？” 高育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只是大概的讨论了一下，有常务副省长裴之勋，省秘书长陆景和，还有一个京州市市长吴雄飞。” “三个人？到时会把谁的名额报上去？” “我估计，应该会上报两个名额。” 高育良说道：“沙瑞金当然想去上报一个名额，但是刘省长怎么可能会让沙瑞金的人上去，而且我也不会让沙瑞金如意，所以这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上报两个名额。” “让上面，从裴之勋或者陆景和当中挑选。” 祁同伟眨了眨眼：“这么说吴市长一点戏都没有？” 高育良点了点头：“副省会城市的书记责任重大，要是没有过人的能力，很少有市长直接升上去的，大部分是从省委挑选一个，或者从其他省调一个过来。” 祁同伟感觉十分憋屈，这些事儿他一个都帮不上，除非他成为省委常委班子一员，那就有话语权了。 可惜只有想一想了，短期内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高老师升到省长，那就有可能。 想到这他内心躁动，立刻关心问道：“高老师，现在李达康彻底完了，省长之位根本没有人跟您竞争了，我估计您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任命为高省长了。” 谈到这个话题，高育良眼眸心动，似乎他也期待那儿早日到来。 “省长人选都是由上面决定的，我们无权干涉，我能不能当选，就看上面的决定了。” 祁同伟笑道：“虽然省长是由上面挑选的，但惯例一般都是由本省的人员担任。” “现在我们汉东省就高老师您一个人有资格担任省长，上面不选您，还能选谁？” 高育良摇摇头道：“人选多的是，就比喻从外省再调一个。” “我现在年龄处在一个尴尬期，离退休不远了。 这种状况下，上面很有可能在其他省找一个年轻的人来接替省长的位置。” 祁同伟持不同意见：“省委书记是外人，可以理解，毕竟组织担心一家独大。 但…大部分省长都是本地人担任，要是省长再向外调，那本地的发展如何继续下去？ 新来的省长总得有段时间摸情况、理头绪，这中间的衔接空档，很容易让一些重点工作掉链子啊。 再说，本地干部群众心里也难免犯嘀咕，担心政策的延续性，这对凝聚合力可不是件好事。” 高育良听到这番话，露出了笑声，似乎这番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的确按常理来说，他这个年龄虽然接近退休，但是担任省长年龄刚刚好。 要是上面不想耽误汉东的发展，它就必须作出决定让他高育良上位。 他轻笑道：“怎么这么希望我上省长？” “高老师那是当然了，您当了省长，咱们这些跟着您的学生才能更有方向嘛！” “我看啊，你是又想急着想上位吧。”高育良打趣道。 祁同伟看到高老师没有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高老师可没少批评，让他不要总是想着进步。 既然高老师没有批评，他索性也放开胆：“高老师，我这不是为你们着急嘛。 不久刘省长就要退休了，到时常委会上就您和许书记。 而沙书记、田国富、加上一个陆景和就有三名了。 在人数上高老师你明显吃亏了，要是常委会上再增加一个自己人，就可以和他们分庭抗拒了。” 高育良笑道：“你胃口还不小啊，这么快就想当省委常委了。” “高老师，不是我想当省委常委，而是想替您分担责任。” 祁同伟顺手拍了一记马屁。 “同伟不要多想，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儿，等我当上省长再说。” ……… 另一边。 侯亮平自从被警告处分了一番，果然低调了不少。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追查祁同伟。 自从上次被肖钢玉打断了审问进程，这次他决定再次从蔡成功身上下手。 现在只有从大风厂收购案，才好找出破绽。 想到此处他说干就干，立刻押出蔡成功开始审讯。 侯亮平望着戴着手铐的蔡成功，言语犀利道：“蔡成功，据我了解，之前山水集团很强硬，根本没有归还土地的事儿？为此你还特意到京城去上访对吧。” 蔡成功点了点：“之前我为了大风厂的土地，给山水集团高总打了好多电话，总是打不通，也见不到人。 我不能看着工人的股份被吞了。 没办法，我只能到京城去上访。” 侯亮平一下抓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为何不直接上访，反而要去京城？” “侯局长不瞒你说，我上访了，但是没什么用，法院的陈清泉直接判我们输了，没办法，我只能到京城上访。” “法院为什么会判你们输？你偷偷用工人的股权质押，这本身就是违法的，法院不知晓这个情况？” 蔡成功点点头道：“我当时跟法院的陈清泉说过，我是偷偷瞒着工人质押的，这事儿工人根本不知情。 可法院的陈清泉对这个关键证据完全没当回事，以证据真实性存疑为由，未对这些证据进行进一步审查核实。 直接就按既定流程判了，这让我实在没法接受，所以最后我就准备去京城上访。” 侯亮平：“接下来你刚到京城没多久，就接到了高小琴同意协商的电话是吧？” “是的。”蔡成功乖乖的回答道。 侯亮平静静注视着蔡成功，他要是没说谎，证明这份审判绝对有猫腻，正常存疑的证据，法官都会进一步审查再做判断。 以免造成错误。 可是陈清泉根本没有进一步审查，而是直接宣判了。 这明显违背了一个法官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打死侯亮平都不相信。 第193章 调查陈清泉 或者我换个说法，你认为陈清泉和高小琴有勾结吗？ 这起案件中是祁同伟帮你们从中调和的，他会不会也掺入了这个案子？ 还是说陈清泉、高小琴、祁同伟三人都有勾结？” 蔡成功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开口。 侯亮平眉毛一挑，怒拍桌子吼道：“蔡成功你要老实交代，不要想着隐瞒任何事。 你要知道，只有你如实坦白交待问题，才有获得减刑的可能。” 听到此话，蔡成功叹息了一口气，他之前本想只交代一部分问题，没想牵扯到祁同伟。 毕竟对方可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要不是有祁同伟从中牵线，他哪能顺利拿回大风厂的土地？ 但现在听到侯亮平的话，他又犹豫了。 他即将面临牢狱之灾了，要是不坦白交代问题说不定会重判。 现在要是彻底交代了，说不定真的会少判几年。 而且，他知道的也不多，就算全部交代了，对祁同伟应该也没多大影响。 想到此处，他缓缓开口道：“侯局长，祁厅长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我不是很清楚。 但是，高小琴和陈清泉绝对有关系，侯局长你想啊，要是他们两人没什么关系，陈清泉怎么会判山水庄园赢呢？” 他最后还是没有把祁同伟牵扯进去，毕竟他明白干部最忌讳被这种事缠上身。 所以。 他把这一切都推到了陈清泉身上。 毕竟这个法院副院长和他可没什么关系，该卖就要卖。 侯亮平听到这话，可不是这么想的，瞬间打起了小算盘。 他明白一定是祁同伟从中起到大作用才让陈清泉改判的。 毕竟，他可不认为高小琴一介商人，能轻易的贿赂法院副院长。 这时，他只觉眼前豁然一亮，连带着血液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流速，心头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只要从陈清泉身上打开缺口，一定能抓住祁同伟的罪证。 而一个干部，想让另一个干部帮忙，除了金钱受贿外，那就是利用职权进行利益交换。 最典型的就是为对方的亲属安排工作，解决编制。 侯亮平在检察院干了几十年，抓的贪官无数，这种用职权进行利益交换的是最常见的。 随后，他迅速结束了审问。 开始全力查找陈清泉的一切信息，连他身边的亲人也一一排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下午的时候，侯亮平总算查到了陈清泉的妹妹在这个时间段连跳两级。 这种明显违规组织程序的事儿，他自然不会放过。 当然这种明显违规的事不归他们反贪局管，而是归纪委。 当即，他就带着报告找到了纪委田国富。 田国富看到侯亮平来到纪委，显然有点惊讶，好奇问道：“亮平同志，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汇报？” 侯亮平点了点头，当即拿出资料递给田国富。 田国富顺手接过，打开资料查看。 “田书记，这位同志短短时间连跳两级明显违规呀，您可一定要严肃查处。” “陈静文？”看到资料上的名字，田国富不由得念了出来。 侯亮平开口道：“这位女同志是陈清泉的妹妹。” “陈清泉？我记得好像是育良同志的秘书吧？” 田国富嘴角噙着笑意问道。 “田书记，陈清泉的确是高老师的秘书，而且，我还查到陈清泉违规判了一起案子，这里面涉及到祁同伟。” “我怀疑这位女同志的晋升和祁同伟脱不了干系。” 田国富神情严肃道：“你怀疑祁同伟用自己的权利同陈清泉进行利益交换。” 侯亮平眼神笃定，重重地点了点头。 “亮平同志，这起案件一定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你们反贪局一定要严肃查处陈清泉的违法行为。” “至于这个陈静文，就交给我们纪委，到时我亲自审问。” 田国富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次，他一定要找出祁同伟的把柄。 只要找到祁同伟的把柄就好办，现在钟小艾的调查组还在这里呢，只要交给他们，就可以尽情彻查问题。 说不定，可以把高育良快速拉下马。 这样，他晋升省三的愿望也可以快速实现。 得到命令，当即侯亮平快速回到了反贪局。 随后，他立刻传唤了陈清泉。 审讯室内。 侯亮平望着有点秃顶的陈清泉，语气凌厉逼问道：“陈清泉你老实交代，大风厂土地审查?，你明知道蔡成功违规，以工人的股权质押，你既然罔顾事实，直接判了山水庄园赢。 说，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陈清泉手脚微微有些抖动，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反贪局竟然找上他了。 此刻，听到侯亮平的问话，他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之前，他的确是违规办理了大风厂土地的案子。 但是，没多久，高小琴和祁同伟找上门，让他撤销了案子。 所以，现在他根本不担心违规的事。 毕竟他之前是以事实不清楚，驳回了。现在事实清楚了，他也撤销了案件，就算反贪局再怎么逼问，也审不出什么。 他动了动身子，神色坦然道：“侯局长，我想整个庭审的记录你也看过，哪有什么猫腻？ 这事也怪我们法院，的确没有重视原告的言辞，但是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我们法院，毕竟那些商人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谎话连篇，张口就来。 我们法院见过太多这种案例了，所以才一时不察判给了山水庄园。 但是我们法院随后觉察出了不对。 仔细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蔡成功说的是真的。 所以，我们当即撤销了一审判决，并且责令山水庄园立刻归还工人的股权。”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言辞犀利继续逼问：“陈清泉你找的借口真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真是一个清官呢？ 但是。 我侯亮平办的贪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这种借口我都听烂了，你别想从我这里蒙混过去。” 第194章 什么叫违规提拔，那是破格提拔！（加更） 陈清泉双手一摊，道：“侯局长，你可不要冤枉好人。 你可是反贪局局长，要对自己的话言行负责，我没有干任何违法的勾当。” 侯亮平冷哼一声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妹妹在这期间连升两级。” 陈清泉眼眸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如水道：“侯局长真是有备而来呀，既然这么清楚，那你也知道我妹之前的职位是四级调研员。 她之前在单位工作恳恳勤勤，人又聪明能干，不管是资质还是年限都合格，提到正处理所应当。 侯局长是怀疑什么呢？” 侯亮平自然不信他的辩驳，正常来说，提为副处已经是极限了，绝对不可能再提为正处。 不然所有人都越级上升，那对其他人还有公平可言吗？ 他冷笑道：“陈清泉，我早已洞察你们的关系，我劝你还是早点交代问题，好，争取宽大处理。” “侯局长，你还真是会办案，我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要我交代什么？” 陈清泉不屑道。 侯亮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慢悠悠地开口：“陈院长，跟你透个信儿。 你妹妹，已经被纪委的田书记请去喝茶了。” 陈清泉眼神骤变，随后瞬间恢复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悠闲的坐在椅子上。 “纪委的田书记，现在已经应该亲自在审你妹妹了，我估计应该交代的差不多了，我劝你呀，早点交代，也少受处分。” 陈清泉怒拍桌子：“侯亮平你以为就靠这点伎俩能吓倒我，有本事你拿出证据。” 侯亮平脸色瞬间阴沉无比，他没想到这个秃头，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对付。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愿意透露一句。 ……… 陈清泉从反贪局出来后，立刻给祁同伟打去了电话。 “祁省长，侯亮平开始调查大风厂股权案。” 他声音有些急促的询问道。 刚才当着侯亮平的面，他只是在强制镇定。 祁同伟从电话当中听出陈清泉声音有些慌张，他镇定笑道：“我当出了什么事儿，就这么点小事儿，慌什么？” “我的祁省长唉，不是我慌。现在连纪委的田书记都亲自出动了，听侯亮平说，田书记要亲自审我妹妹。” “清泉，你这个没出息的劲儿，这么点事就把你吓到了，你的妹妹就一个升职问题，他田国富亲自出场了又能怎么样？” “祁省长这违规提拔，要是被田书记查出来，那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祁同伟神情淡定： “什么叫违规提拔，那是破格提拔！ 完全符合组织规定。 组织破格提拔陈静文的时候，考虑的是她的年龄，她的潜力，她的优秀，她有其他干部没有的优势。 在干部选拔任用中违规为他人谋取利益，损害组织工作公信力，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呢？ 同志，你要相信组织！” 陈清泉听后明显一愣，这话从祁省长口中说出来，怎么有点怪怪的？ 好半响，他才姗姗开口道：“祁省长听您这么说，我豁然开朗。 是啊，这哪里叫违规提拔，明明是破格提拔，再说我省被破格提拔的，不知有多少人。 要是破格提拔都算违纪的话，那我省有一大部分干部都要被清退了。” 祁同伟笑呵呵道：“你明白就好，这些根本不是事儿无需担心，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 “我明白。”陈清泉语气轻松道。 ……… 另一边。 纪委派人把陈静文找了过来，田国富亲自来谈话。 田国富瞅了一眼陈静文面前的茶杯根本没有动过，再瞅本人果然有些拘谨。 他放松神态，笑道：“静文同志不要紧张，我们纪委找你过来，就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 陈静文拘谨道：“田书记，我没紧张，只是不知道纪委找我过来想了解什么情况？” 说着，她就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田国富看到后会心一笑：“据说，你哥陈清泉和省厅的祁同伟同志关系很熟不一般呐。” 陈静文愣了一下，虽然不知田书记为何问这话，但她还是谨慎的回答道： “我哥之前是高书记的秘书，所以和祁副省长认识。” 田国富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我说的可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是超越普通朋友的关系。” “田书记，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和我哥早就分家了，各自又不住在一起，他的事我真的不怎么了解。” “不知道算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静文同志，我们核查发现你近期的职级连升了两级，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专门请你过来了解一下具体缘由。” 陈静文心中一紧，忐忑问道：“田书记，我这是正常的提拔，有什么不妥吗？” “静文同志，这可是连升两级，你认为妥当？” 陈静文没有回答，而是握紧拳头望着前方，似乎因为这句话她想起了某一件事儿。 之前也有同一个人向她问过这句话。 正是身为副省长的祁同伟。 她依稀记得当时的情况，当祁同伟问出这句话时，自已无言以对。 毕竟连升两级，没有特殊关照的话，怎么可能？ 但是，当时祁同伟是这么对她说的： “这么多破格提拔的，说明组织选人向来不拘一格，为什么我不能被破格提拔？” 这一刻，陈静文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说了出来。 田国富脸色沉了下来，他本以为这个女人吓唬两下就可以把事情都交代出来，没想到给他来这么一出。 “静文同志，不要试图和组织对抗，坦白自己的实际情况，不会受到任何处分的，说不定还有立功的机会。” 他立刻给了一剂定心丸，希望陈文静说出一切。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愿意放过，要是能抓住祁同伟的把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静文摇了摇头：“田书记，我自认为虽然不是组织最拔尖的那个，但是也属于出类拔萃的。 我获得破格提拔，那是组织信任我，您为什么老是揪着这其中有故事不放呢？ 第195章 田书记，我也想查，但是…… 田国富沉声道：“陈静文同志，你不要有抵抗情绪，我们纪委是接到有人举报，说你的升职有作弊嫌疑，我们纪委这才调查。” “田书记，我可以问一下那个人是谁吗？” 田国富摇了摇头：“抱歉，我们不能透露举报人的信息。” “我知道你担心透露出来，怕我们纪委处分你。 但我以纪委书记的名义发誓，你不仅不会得到处分，而且我们纪委还会嘉奖你。” 陈静文依旧没有动摇：“田书记，我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田国富脸色阴沉的可怕，半晌才朝她挥了挥手。 陈静文看到立刻起身头也不回来朝外走了。 直到走出很远来到桥边，她向周围看了一眼，没监控也没人，这才拿起电话，向哥哥拨打了过去。 “哥，刚才纪委的田书记找我谈话了。” 陈清泉听着妹妹慌乱的声音，他连忙在电话里安慰道： “静文你不要慌，先深吸一口气，跟我说说，田国富跟你说了什么？” 陈文静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五一十的讲给了出来。 陈清泉松了一口气：“做得很好，你本来就是正常的升迁调度，不用担心任何人查。” “哥，现在连纪委田书记都亲自出马了，我担心你出事。” 陈清泉笑了笑，冲着电话内道：“你不用担心，我好的很呢，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 随后，陈清泉挂断了电话。 他抬眼望去，正对上了祁同伟的目光。 刚才他打了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祁同伟处。 毕竟，侯亮平都查到了这个地步，他自然要来找祁同伟商量对策。 “祁省长，田国富和侯亮平如此盯紧我们，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抓住把柄，这如何是好啊。” 祁同伟收回目光看向窗外，目光深邃道：“清泉凡事不要急，只要我们自身稳如泰山，他们就算想找我们麻烦也无从下手。” “我知道是这个道理，但是总这样不是办法呀。” 祁同伟：“我们当然不能被动防守，该出手时自然要出手，只有把敌人彻底整下去，我们才会安全。 敌人要一个一个收拾，先从侯亮平开始。 但这一步急不得，一定要慢慢来，不然很容易被对方抓住破绽逃脱。” 陈清泉眼眸轻动，看来祁同伟是有对策了，他好奇询问：“祁省长，你打算怎么对付侯亮平？” 祁同伟露出神秘微笑，没有回答。 ……… 另一边。 侯亮平亲自来到了田国富这里。 “田书记，我前不久审问了陈清泉，但是这家伙嘴硬的很，什么都不敢说。 您这边审查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重要信息？” 田国富摇头道：“我亲自审查了陈静文，但这个女人口风很紧，不愿意透露半句，坚持没有违规操作。” 侯亮平咬牙切齿道：“他们之前肯定就已经对好了口供，所以我们才审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亮平同志，敌人异常狡猾呀，你一定要再加把劲儿，努力突破防线，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 侯亮平点点头，沉声道：“田书记，我会努力争取突破，但是…肖检察长总是盯着我，前几天就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他就让我当面检讨了。 照这样下去我还没破案呢，说不定就会被撸了下来。” “有这事儿？”田国富神情严肃道。 侯亮平点了点头，把上次被检讨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 这次他之所以找田国富，就是希望他出面，把肖钢玉治住，不要总是找自己麻烦。 只要没有肖钢玉的妨碍，那他在检察院就会横行无忌，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田国富听后冷哼一声：“亮平同志你放心，肖钢玉我会亲自找他谈话。 敢阻止办案，我不管他是谁，一律按规矩办！谁要是敢在这上面徇私枉法、充当保护伞，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侯亮平看到田国富如此严肃态度，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微笑。 他相信有田书记出马，肖钢玉必定会老实不少。 侯亮平走后，田国富当即就找来了肖钢玉谈话。 肖钢玉看着面前的田国富，不知他把自己叫过来干什么？ “田书记，是出了什么事儿吗？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找过来？” 田国富挥了挥手：“肖钢玉同志，我此番找你过来，就是跟你谈谈工作上的事儿。” 肖钢玉心中一沉，联想到侯亮平来找过田国富，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要向自己施压了。 他不动声色道：“田书记，不知工作上的事您有何指教？” 田国富笑了笑：“肖钢玉同志，你我都是同事，何来指教之说。 只不过刚刚你们反贪局的局长侯亮平同志向我反映，说你无故针对他，有这事儿？” “田书记，你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针对过侯亮平同志了？” 见肖钢玉还在装糊涂，田国富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了：“据说，前几天你还让侯亮平当众检讨了呢！有这回事儿吧？” “是有这么回事，但是…” 田国富挥手打断：“肖钢玉同志，你和侯亮平可是一个班子的同事，不能因为可有可无的问题就揪着对方的把柄不放。 沙书记在会上多次强调，一定要搞好班子里的团结。 你们检察部门也不例外，你作为检察长，更应该团结下面的同事，和他搞好关系。” “田书记，侯亮平涉嫌诱供，这么严重的问题，难道不应该让他当众检讨？” 肖钢玉掷地有声说。 田国富眉头紧蹙：“什么诱供？肖钢玉同志你说这话就有点过分了，都是同志，我们更应该要体谅办案的难处。 不能因为侯亮平同志的言语上缺失，就让他当众检讨，你这样还怎么维护帮助班子团结？” 肖钢玉嘲讽道：“照田书记这个意思，同事就可以随便诱供、逼供是吗？” “肖钢玉同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让你注意影响，不能因为一点问题就揪着不放。” 田国富立刻纠正自己刚才的言语漏洞。 第196章 肖钢玉硬刚 肖钢玉目光灼灼道：“既然田书记认为强供逼供都是小问题，那我们就去找高书记评评理，看这个问题是不是小问题，要不要处置？” 田国富脸色骤变，这事儿要是闹到高育良面前，他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高育良言辞犀利，他绝对不是对手，而且还会被当众批评一番。 想到此处，他脸色阴沉如水：“肖钢玉同志，我希望你好自为之，任何和组织对抗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无数事实证明的铁律。” 肖钢玉身子向前伸了伸，盯着田国富：“田书记说这话未免有些太可笑了吧，我一直紧跟组织的脚步从来没有偏离半分。怎么到您口中，我成了偏离组织的人？” “如果纠正某位同志的错误，那就是偏离组织？那我无话可说了。” 田国富脸色黑了又黑，没想到肖钢玉竟然敢给他扣帽子。 他语气硬冷道：“肖钢玉，你这帽子扣得够大啊！ 谁给你胆量，敢随便给人扣帽子的？ 我刚才的那番话语只是让你团结班子里的同事，要是有同志犯了错，帮着改，这才是对组织负责、对同志负责！ 而不是随意的批评指责。 长此以往下去，只会让班子里同事离心离德，以后检察院的工作还怎么做？” “我刚才的言论只是为了检察院以后工作着想，而你随便就给我这个纪委书记扣帽子，到底是有何居心？” 肖钢玉冷哼一声：“田书记，我能有何居心？我这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如果田书记觉得我给您扣帽子，那我们可以在常会上把这事当面向大家说明，让众常委评一下理。” 田国富脸色骤然沉到了谷底，这事儿要是闹到常委会上，他必定要面临众人的围攻。 他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不少：“ 肖钢玉同志，刚才我的语气可能有些不妥。 但都是为了工作，有不同看法可以私下沟通，没必要让大家跟着费心。 既然这件事是侯亮平同志错了，我们该批评该批评，该指责就指责。” 肖钢玉瞥了一眼，心底浮起一抹嘲弄之色。 这纪委书记还真是会见风使舵。 仗着自己是纪委书记就随意的打压，一遇到自己的不利的，就赶紧转变态度了。 真是比狗还会来事儿。 “田书记，这么看来是赞同我严管侯亮平同志了？” 田国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他明白自己要是再反驳，肖钢玉又要给你上纲上线了。 “我提醒你，对同志的监督要基于事实、出于公心，要是打着“严管”的旗号夹带私货，甚至想借机整人，那就是违反组织原则的大问题。 你自己掂量清楚，别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到时候悔之晚矣！” 听到田国富的警告，肖钢玉眼底浮现不屑之色，不过转瞬即逝。 他不紧不慢道：“田书记，您的话我谨记在心，但…谁要是在检察院敢以权谋私，用不正当手段针对某人，我作为检察院的检察长绝对不会姑息。” …… 看着肖钢玉离去的背影，田国富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如同被墨汁泼了，阴沉的可怕。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省纪委书记竟然被一个检察长，正面硬刚。 这放到其他省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除了少数两三人。 谁有胆量敢顶撞纪委书记？ 毕竟，他是五人小组之一的成员，权力高高在上，容不得挑衅。 可是，在汉东连一个检察长，都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他。 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随后，他眼角浮现出高育良的身影，要是没有他在背后撑腰。 这些连常委都不是的人，怎么敢违抗他纪委书记的命令？ 这一刻，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眼底翻涌着沉沉的阴翳，像是有风暴在里面无声积聚。 ……… 另一边。 肖钢玉从纪委出来后没有回检察院，而是直接赶到了高育良处。 毕竟这么大的事儿，他当然要向高书记汇报。 刚来，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人，祁同伟。 后者，此刻神情淡定的喝着茶。 他向二人打过招呼之后，也坐了下来。 “高书记，刚才纪委的田书记，找我过去谈话。 田书记暗里明里，让我不要紧盯着侯亮平。” 祁同伟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田书记倒是深明大义啊，一边说着要严管干部，一边又暗里明里护着侯亮平。 合着这规矩是给别人定的，到了某些人头上，就成了不必紧盯？ 这些人仗着自己的权势，肆意的偏袒，还真当别人看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 “祁省长，你这话说的对呀，我当场就反驳了田书记的话。” 祁同伟大笑道：“老肖可以呀，连田书记都敢顶撞。” 高育良也满含笑意的望肖钢玉：“老肖，这事你做得对！不管面对谁，只要犯了错，就该批评指正，就得敢坚持原则。 这股子较真劲儿，值得肯定！” 肖钢玉立刻露出笑容，谦虚道：“高书记，您这说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 “老肖对我这位学生，你一定要严加管束，不能让他肆无忌惮行事。 如果放松管束。 到时这位学生犯错了，我这老师也难辞其咎啊。” 肖钢玉立刻挺直腰板严肃道：“高书记，您放心吧，对侯亮平同志，我一定会严加管束，绝对不会让他行差踏错。” 祁同伟面露笑容轻松道：“老肖啊，有你这位检察长坐镇，我和高老师就彻底放心了。” 肖钢玉随后低声道：“高书记，田书记如实针对，我们该如何是好？” 高育良眼眸深邃，沉声道：“不久就要召开民主生活会了，到时在大会上，某些同志该要为自己的错误进行检讨了。” “高老师，沙书记决定召开民主生活会了？” 祁同伟好奇问道，看着沙瑞金这么长时间都没召开，还以为对方不愿意开了。 毕竟现在的形势对沙瑞金不利，他开民主生活会，不是自讨没趣吗？ “沙瑞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就算不愿意，也要开一次民主生活会。” 第197章 憋屈的侯亮平（加更） 肖钢玉回到检察院，神情严肃的走到反贪局工作区。 看着工位上有些懒散的侯亮平，他当即走上前呵斥道：“侯亮平同志，我前几天交给你的几个案子，你还没处理好吗？” 反贪局其他成员看到肖检查者发火，连忙撇过头去，生怕受到牵连。 侯亮平眉头紧蹙，田书记是怎么回事？没有向肖钢玉施压吗？ 按道理来说，田书记绝对会批评了一番。 那为什么肖钢玉还是如此态度？ 他想不通其中的关节哪里出错了？ 看到肖钢玉咄咄逼人，他只好端坐姿势：“肖检察长，你交给我的案子实在太多了，我已经在尽量处理了。” 肖钢玉没有听解释吼道：“都过了多少天了，我交给你的案子一件都没有侦破，你干什么吃的？” 侯亮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肖检察长如此呵斥自己，他作为局长，自然要脸面的，顿时一股羞恼混杂着难堪的火气直往上冲。 他强压怒火：“肖检察长，案子侦破不是按天数掐表算的！ 我们作为检察官，要认真对待每一件案件，要严查仔细了。 不能因为任务，随便交差。 这样不负责任，完全违背了检察官的职业操守，我自然不愿意干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如果肖检察长觉得我调查进度慢了，可以把这些案件分给其他人。” 他立刻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这些天找祁同伟他们的罪证，哪有时间调查其他案子。 肖钢玉冷哼一声，他早就把侯亮平的动向调查的一清二楚，此时自然不会被三言两语所迷惑。 他大声呵斥道：“你当我这个检察长是吃干饭的，这段时间你一直围绕蔡成功调查，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是一件都没有启动调查。 你是觉得这些案子不重要？ 还是，根本就不当回事儿？ 你把组织纪律放到哪里去了？” 被这般大声呵斥，侯亮平脸上明显挂不住了，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头顶冲，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眼底也闪过一丝按捺不住的愠怒，显然即将处在爆发的边缘。 肖钢玉看了一眼，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此番，他当着众多下属的面训斥就是为了让侯亮平难堪。 既要折损他的威信，又要让他尝尝当众受辱的滋味。 唯有如此，才能树立检察长的威信。 侯亮平攥紧拳头，从门缝中挤出几个字：“肖检察长，希望我怎么做？” “当然是尽快破案了，这还需要我教？ 以前陈海当反贪局长的时候，把反贪局管理的井井有条。 怎么到你手里就一塌糊涂了呢？ 这点小问题还要问我？ 我都怀疑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反贪局长的。” 侯亮平脸色铁青：“肖检察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侦破这些案件。” “侯亮平同志，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肖钢玉冷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随着检察长的离去，反贪局众多同事小声议论起来。 此前当面检讨，和这次当众批评指责，果然让下方的同事再也没有对侯亮平敬畏之心了，纷纷开始议论。 “看来这次肖检察长真的发火了。” “那当然了，这么多案件，侯局长一件都没调查，只揪着那一件事儿不放，要你是检察长，你不生气？” “你们说，侯局长是不是故意针对呀？” “你说的是故意针对肖检察长？还是故意针对这件案子？” “我估计呀，两样都有。” “不能够吧？侯局长怎么敢针对肖检察长的？” “有什么不敢的，我听说侯局长后台很硬，这才肆无忌惮。” “真的？” “我骗你们干嘛！” “还是陈局长好啊，做事认真又负责，而且也很少训斥下属。” “说实话，我也想念陈局了，以前陈局就算被检察长训斥了，也不会拿我们出气。” “就是，就是。” “你们少说两句，等会儿被侯局长听到了。” “……” 侯亮平看着不少同事都低声细语，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不用猜也知道。 肖检察长是他的上级训斥他就算了，连这些小小的检察官，都敢议论他？ 他额头暴起青筋呵斥道：“都在这儿交头接耳说什么？ 这里是工作区，不是让你们讨论的地方。” “再要是让我看见你们在这里议论纷纷，别怪我用纪律说话。” 吕梁挺身而出道：“侯局长，你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同事之间难免说两句话，不要把什么事都往纪律方面扯。” “你动不动用纪律说事儿，未免有些太苛刻了吧。” 侯亮平气的鼻子直冒粗气，这些人太放肆了，完全没把他当局长。 “吕梁同志，你要认清我才是反贪局的局长，你们私下议论，成何体统，我身为局长还不能批评两句了？ 你要知道这里是反贪局。 不是菜市场，得有上下级的规矩。” 吕梁冷笑道：“侯局长，就因为这里是反贪局，所以我们才要搞好班子里同事的关系，而不是随意的批评指责无辜的同事。” 林华华在旁边也嘀咕了一句：“肖检察长呵斥你，是你工作没做好，怎么反倒怨起我们了。”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 陆亦可见状，瞪了一眼林华华，连忙横在两人中间劝解道：“都少说两句吧，本来我们就有许多工作没做完，再这么争下去，耽误了案子进度，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侯亮平脸色阴沉无比，强忍怒火。 他知道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不然要被群起而攻之了。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领带结被拽得歪歪扭扭。 他深吸几口气，试图压下那股憋闷，今天真是窝囊透了，祁同伟那边连根像样的证据毛都没摸到。 还无端被肖钢玉责骂了一番，甚至连下属同事都敢蹬鼻子上脸。 想想就憋屈。 想当初。 他在京城干了十几年的检察官，从来都没有遇到这种事。 没想到，自从来汉东当了反贪局长，三天两头受气。 第198章 祁同伟约侯亮平钓鱼 另一边。 为了对付侯亮平，祁同伟仔细了解他的动向。 包括他干了哪些事，调查了哪些人，都通过肖钢玉和其他人员了解的一清二楚。 “既然你这么喜欢诱供，那我就让你现出原形，我看你以后在检察院还怎么面对人。” 他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 随后，他从桌上拿起一只酷似圆珠笔的东西，揣进口袋就向外走去。 接着，他开车来到湖边把车停好，拿起渔具，加两张凳子就朝着湖边走了过去。 他把准备工作做好之后，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侯亮平的电话。 “猴子，在干嘛呢？赶紧出来钓鱼。” 侯亮平听着电话里面轻松的笑声，不由脸色沉了下来。 自己累死累活的想调查他的罪证，不知受了多少罪。 当事人倒好，竟然悠闲的钓起鱼来。 而且还有闲情雅致，邀他一同钓鱼。 “学长，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祁副省长，你可以钓鱼，但我一个小小的局长，一大堆事情，哪有空钓鱼呀。” “猴子你现在不老实了啊，明明是星期天，你还给我扯到工作上。 你们检察院半个人影都没有，不对，还有保安呢。 你告诉我，你星期天忙什么工作了？” 侯亮平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身上的围裙和拖把，满脸郁闷。 此刻，他正在屋里大扫除呢。 本来在反贪局干着就郁闷，没想到回家了还要被老婆使唤。 他瞅了瞅正在大厅看电视的钟小艾，又看了看电话，似乎下定了决心。 “学长，在哪钓鱼呢？把位置告诉我，我一会儿就来。” “东郊………” “好，我一会就到。” 侯亮平挂完电话，扔下拖把，解开围裙就朝着钟小艾走来。 他殷勤道：“小艾，祁同伟今天约我去钓鱼呢，这家伙肯定不安好心，我倒是想瞧瞧，他要搞出什么花样。 这屋子卫生就放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再打扫。” 钟小艾皱眉道：“你明知道祁同伟约你不怀好意，你干嘛还去？ 我看你呀，就是不想打扰他卫生，找借口吧。” 侯亮平举起手表态道：“老婆大人，我不是不想打扫卫生，只是我真的想会会祁同伟。 不是有一句老话嘛，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这个点约我是想和解？还是其他的？” 钟小艾眉头紧蹙：“他这人阴的很，小心中计。” “放心吧，你当我三岁小孩，他想从我嘴中套话，我还想从他嘴里套话呢。” 侯亮平显然信心十足。 见丈夫去去意已决，她也不好再横加阻拦。 没一会儿，侯亮平开车来到了郊区湖边。 透过窗户，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垂钓的祁同伟。 向身旁瞟了一眼，看到有一个空椅子，显然是给自己留的。 他收回目光，从车后备箱拿出渔具就向着湖边走去。 来到祁同伟身旁，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坦然道：“学长带了饵料没？” 祁同伟瞅了一眼，顺手就从自己盆中弄好的饵料掰下一半，递了过去。 这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侯亮平是一对亲密无间的钓友。 侯亮平接过饵料，笑道：“学长，还是你准备周全，要不然我这回就要空军了。” 祁同伟偏过头来，望着候亮平道：“亮平啊，你这话说的，你可是孙猴子啊，雁过还拔毛呢，就算你没准备，你也会学那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侯亮平缓缓转身，他从这句话似乎听到了讽刺的意味。 “学长，我要真是你说的有这么大本事，也不会忘记带饵料了。” “亮平啊，其实你不带饵料是对的，干嘛非要钓起这鱼呢？” 祁同伟站起身，提起鱼竿，挂上饵料，又向前抛去。 侯亮平没有回答，同样挂上饵料，也甩竿抛去。 看着水面上清晰的浮标。 他这才不紧不慢道：“学长，你说来了一趟，要是一个鱼都没钓到，那回家还不被老婆耻笑？” “哈哈…”祁同伟笑出声道：“搞半天，我们猴子还是一个怕老婆的人。” 侯亮平脸色沉了下来，虽然知道祁同伟在嘲笑他，但是对方是借着鱼的名头说的，他也不好过分反驳。 虽然他不好过分反驳，但是也可以嘲讽对方。 毕竟，祁同伟当年的事，可是传遍学校无人不知。 “还是学长好啊，娶了梁老师这位大美人。 听说当初多少人盯着呢，最后倒是学长有这本事，轻轻松松就把这好姻缘接住了。” 祁同伟听到这话，连眼皮都没抬，仿佛那话不过是风吹过耳边的杂音，连一丝涟漪都没惊起。 侯亮平失望而归，悻悻收回目光。 半晌，祁同伟打破久违的寂静：“亮平，听说你在调查蔡成功的案件？” 侯亮平扶着鱼竿眼盯着浮漂，头也不回道：“学长看来是蛮关心我呀，连调查什么案件，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祁同伟笑了笑：“亮平，蔡成功就是一个商人，这种人谎话连篇，他说的话，你还这么尽心尽力去调查。 不怕，他给你的是假消息？ 最后付出了精力，要是落得一场空，不成了一场笑话？” “蔡成功这人我了解他的品性，在涉及到减刑，他不敢胡编乱造。” 随后，侯亮平话锋一转：“学长这么担心，难道是担心蔡成功把你供出来？” 随后，双目紧紧盯着祁同伟，似乎想从他眼睛当中看出一些惊愕的表情。 “哈…哈…” 祁同伟听后捧腹大笑，丝毫没有惊愕的表情。 “亮平，你这玩笑也开的太有趣了吧，我要是和蔡成功合谋，怎么敢请你这位反贪局长来钓鱼呢？” 侯亮平再次失望而归，但是他没有气馁，反而笑道：“学长胆量过人，就算和任何人合谋了，也会处事不惊。” “就算我当面问，你也会处事不惊，稳若泰山。” “亮平，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这期间你学问涨没涨我不知道，但是你在看人的水准，简直直冲云霄。” 祁同伟正话反说道。 侯亮平自然听出了反话，但他依旧口齿伶俐道：“学长你没正面反驳，是真的有事？” 第199章 他呀，是一个输在起跑线上的人。 祁同伟转过头来，目光灼灼道：“亮平，我和你两人可是同门师兄弟，都多少年的交情了。 我是说如果。 我要是真的有事儿，你会怎么办？ 是会大义灭亲，还是？” 侯亮平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学长，我们俩都是学法律的。 任何人犯法了，我们该抓的都应该抓。 在规矩法理面前，可不管什么同门不同门。 真要是有人犯了法，哪怕是自家人，该办的也得办，绝不能含糊。” “我相信学长也是同样的心理吧？” 祁同伟会心一笑：“说的对，任何人都不能触犯法律，只要触犯了法律，我们该抓就要抓。” 随后他话锋一转：“其实干了这么多年的政法工作，有的人被抓，纯粹是因为走投无路。 其实他们想犯法吗，根本不想，只是现实逼的他们不得不走歪路。 可是这些人到最后依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一点不留情。” “学长什么时候开始同情心泛滥起来，竟然连犯罪分子都开始同情了？” 侯亮平露出鄙夷的目光。 祁同伟眼里露出一丝异样，随后笑了笑：“我只是感慨一番罢了。” “其实蔡成功这人还是很有本事的，打小在农村长大，凭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硬生生在商海里闯出名堂。 把大风厂做到今天的规模，当上董事长。 这一路的艰辛可想而知，没有超凡的魄力、独到的眼光和雷厉风行的手腕，怎么可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单说这份从泥土里拼出来的成就，就值得佩服！” “只是可惜呀……” 侯亮平冷哼一声，似乎不认可这个说法。 “他呀，是一个输在起跑线上的人。” “只是在商业上有点能耐罢了，没有学长你说的这么神通广大，要是有能耐，也不至于犯法了。” 祁同伟瞥了一眼侯亮平道：“亮平，这蔡成功我记得是你的发小吧。” “说到这事，我好奇心来了，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当时他可是躲的没影了，连陈海都没抓住，你是怎么抓住的？” 侯亮平心中立刻警觉起来。 谨慎回答道：“我哪靠什么本事，我是运气好，要不是蔡成功的母亲愿意配合，我哪能抓得住他。” 祁同伟眯起眼睛，眼底透出一丝精光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抓捕蔡成功，你可是大功一件啊。” “你说说那老太太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想举报自己儿子了？” 侯亮平打了一个马虎眼，含糊其词道：“我只负责办案，这其中的缘由我哪想深究，只是，学长为什么这么关心蔡成功啊？” “蔡成功是你的发小啊，我和你又是同门师兄弟，我自然要多关心关心。 这次蔡成功被抓了，估计要判个10年以上，到时他出来都已经到了暮年，你作为他的发小，应该也很难过吧。” 侯亮平警觉异常，不愿意在蔡成功的问题上过多发表意见。 他岔开话题，试探祁同伟：“学长，你觉得法院副院长陈清泉这人怎么样？” 祁同伟笑了笑，没有回答，反问道：“我刚才跟你聊发小蔡成功的事，怎么又扯到陈清泉身上去了？” “怎么你不关心蔡成功到底要坐多少年牢？” 看到侯亮平依旧没有开口说话，他讽刺道：“亮平，这么多年你没变过，依旧是一个利己主义者，毫不关心身边的朋友亲人。” 这话似乎刺到了侯亮平的痛处，他温怒道：“蔡成功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法官。” “反倒是你祁同伟，在这儿假惺惺地关心人，有意思吗？” 这一刻，祁同伟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净的牙齿，笑道： “侯亮平，你这人太有意思了。 明明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只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 可是，你连自己的发小都瞧不起，认为他输在起跑线上，我不知道你说的起跑线是哪里，难道是指攀龙附凤吗？” “你告诉我，他那点输给你了？” 侯亮平脸色阴沉无比：“他从小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长大之后成为了商人，更加无所不用其极，动不动就行贿？ 这种肆意践踏法律的人，不就是输到了起跑线上吗？” 祁同伟笑出了声，这是他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不读书，不好好学习，就成了输在起跑线上的了？ 这是什么破理论？ 而蔡成功行贿就是践踏法律，更是可笑的理由。 一个老板为了工厂1000多号人有饭吃，不惜以身犯险去行贿银行行长贷款，他图什么？ 图自己腰缠万贯吗？ 他兜里比脸都干净的时候，还在想怎么给工人发工资！ 可是这些在侯亮平眼中就是肆意犯法。 真是可笑啊。 他坐在办公室，悠闲的喝着茶，看着文件，可曾想过这一千多个家庭的难处？ 祁同伟嘲讽道：“侯大局长，你睁眼看看世界吧。 你以为那些国有银行，你想贷款就贷？ 蔡成功一个没有背景的民营企业，想在银行贷款，那是难如登天。 不靠贿赂银行行长，凭什么贷款给你，你算老几啊？” 侯亮平温怒红着脸，反驳道：“那也不是他违法犯罪的理由。 这世上企业那么多，为什么别的企业就没行贿，就他的企业偏要行贿？ 这就是他品行败坏，无所不用其极，总想着走捷径。” “侯大局长，随意污蔑曾经的发小，你真是张口就来呀。” “我可没有污蔑他，我说的都是事实。” 侯亮平强硬狡辩道。 接着，他矛头直指祁同伟，嘲讽道：“祁同伟，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好人？ 蔡成功是不是好人可不是由你评判的，而是由法律判的。” “自己都一屁股屎，给我装什么好人。” 祁同伟这一刻也不装了，直接强硬怼道： “侯亮平我可没说自己是好人，但是你也不要标榜自己是好人，你少清高了。 要是没有钟小艾，你能有今天？ 自己吃软饭，还不让人说了。” 这一刻，两人彻底撕破了表面的遮羞布，开始正面针锋相对起来。 第200章 录音（加更） 侯亮平吼道：“祁同伟，你才是吃软饭的，我和小艾是真心相爱。 你当年在社会上碰了壁，遭受了毒打，这才下跪求婚，整个汉东，你以为谁瞧得起你。” 祁同伟冷哼道：“瞧不起？那又怎样？至少我祁同伟敢承认自己跪过，你们呢？ 一副高高在上的清官模样，可是私底下，还不是仗着权力肆意妄为。” 侯亮平气的咬牙切齿，对方根本不在意曾经下跪过，这一刻他感觉打到棉花上，无力可使。 随后，祁同伟收起鱼竿，就打道回府。 既然达到了目的，他自然不愿意再和侯亮平成口舌之利了。 回到车上，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录音笔，回拨了一遍刚才的对话，果然清晰可见。 接着，他毫不犹豫驾车驶离了郊外，直奔蔡成功老家。 现在侯亮平都明目张胆的敢针对他了，祁同伟自然没有任何顾忌。 不必再遮遮掩掩。 直到晚上，他才赶到蔡成功家。 望着眼前孤孤单单的老人，祁同伟快步走上前去。 “阿姨您好，请问这里是蔡成功家吗？” 他故意问话，就是为了降低老人的防备心理。 周婶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小伙子，你找蔡成功干嘛？” 祁同伟面露微笑，尽量展现亲和道：“老人家，我是检察院的。” 周婶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毕竟前几天也有几个检察院上门了解情况。 他还没老糊涂，自然知道小伙的目地。 “跟你们说了，我是自愿配合的，你们检察院的怎么还派人过来？” 祁同伟沉声道：“阿姨，我知道你希望自己的儿子获得减刑，这才配合侯亮平。 但是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儿子不会获得任何减刑机会。” 周婶没有开口说话，依旧杵着拐杖，愣在原地。 看到老人固执的样子，祁同伟没有继续诉说，而是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笔。 他轻轻的按了一下播放键，里面声音就传了出来。 瞬间，二人在湖边儿的谈话，就传进了周婶的耳中。 “亮平，蔡成功就是一个商人，这种人谎话连篇，他说的话，你还这么尽心尽力去调查。” 周婶听到这段对话，立马竖起耳朵，生怕遗漏了。 后面听着二人聊起了其他话题，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亮平要说什么呢？ 可是接下来亮平的一句话，彻底让老人如坠冰窖。 “在规矩法理面前，可不管什么同门不同门。真要是有人犯了法，哪怕是自家人，该办的也得办，绝不能含糊。” 祁同伟也十分配合的，按下了暂停键。 看着老人微微颤抖的双手，他缓缓道：“阿姨，侯亮平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街坊邻居了，他很早就已经变了。” 周婶沉默良久，缓缓道：“继续播放录音，我想听下去。” 既然老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他索性随了她的心愿继续播放。 “他呀，是一个输在起跑线上的人。” “蔡成功怎么样，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法官。” 随着这两段话播出，老太太彻底不淡定了。 她把侯亮平当成亲人来看待，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贬低自己的儿子。 她嘴角哆嗦：“想当年侯亮平家和我是街坊邻居，我儿子比他年长一两岁。 我时刻教导他在学校，要多照拂着亮平些。 我自己在家做了好吃的，给儿子带一份，顺便也会给亮平也带一份。 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也没有得罪过他。 为什么他瞧不起我儿子？ 成功只是读不进书，犯了什么错，需要被他如此针对？” 这一刻，祁同伟没有添油加火，而是语气平和道：“阿姨，这世上有一种人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这种人，从来不会在乎其他人。 在他们眼中没有亲人朋友，只有权衡利弊后的利用价值。 血缘是可以随时舍弃的羁绊，情谊是能够量化计算的筹码。 他们永远站在自我的中心，所有关系都要为利益让路，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也会抛弃如敝履。” “所以他跟您可以帮助蔡成功，那根本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周婶转过头来，浑浊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我儿子会被判多少年？” “3~10年。” 祁同伟没有说死，而是说了一个区间的年线。 要真的说10年，他怕老人承受不住。 听到儿子要坐这么多年牢，老人身子猛地晃了晃，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来，扯着嗓子反复念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祁同伟上前安慰道：“阿姨，你不需要担心，只要蔡成功在里面好好改造，获得减刑，他要不了多少年就会出来的。” 老人擦了擦眼泪，这才交代了事情原委：“当初是侯亮平找到我，他说能帮我儿子减刑，最多一年多就可以出来。” “那会儿总念着他跟成功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从小好得能穿一条裤子，那份情分比亲兄弟还亲呢。 我寻思着，这么铁的关系，他还能坑人不成？也就没多想，一股脑儿信了他。” “没想到，这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嘴上像抹了蜜一样，其实心比谁都歹毒，连长大的发小也不放过。” “……” 听着老人絮絮絮絮讲述，祁同伟没有接话，而是抬头看天上的明月。 有的人满嘴冠冕堂皇，自诩正义。 可是私下干的事儿，却龌龊得见不得光。 要么踩着旁人的骨头往上爬，要么把别人的信任撕了揉碎当垫脚石，暗地里耍的手段，连路边的野狗都要绕道走。 就在他思绪飘远时，老人开口道：“小伙子，把这录音播放完吧，我想听听他到底怎么议论我儿子的。” 祁同伟回过神来，本不想再继续播放录音，因为后面侯亮平说的话，太过分了，他怕老人承受不住。 但是看见老人坚定的目光，他最终还是播放了出来。 听完录音后，老人彻底爆发了，她举着拐杖，不停敲击着地面，似乎在宣泄心中的怒火。 第201章 大闹检察院 同时，老人嘴角因愤怒而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吼：“畜生！简直是畜生啊。” “明天！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非得堵着他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倒想问问他为什么如此对待我儿子？ 他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这把老骨头就跟他耗在那儿了！” 祁同伟听到这话心中一松，只要有老人出马，保证侯亮平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他和老人说了一会话，这才打道回府。 翌日清晨。 天刚刚亮，周婶早就洗漱好了，接着她拿起拐杖，朝公交站赶去。 当赶到检察院时，已经到了10点多了。 这个时间点，所有的检察官都早在岗位上各司其职忙碌着。 周婶刚跨过保安亭，里面的保安走出来伸手把人拦住了。 “老人家，这里是检察院，不是可以随便乱闯的地方，你来检察院有什么事儿吗？” 周婶停下脚步：“我找你们反贪局局长侯亮平。” “老人家你提前预约过吗？如果没有提前预约，是见不到他的。” 周婶听不懂什么预约不预约的，她只知道要找侯亮平问个清楚。 接着，没有理会保安的询问，拄着拐杖就往里面走去。 保安见状立刻绕到前面阻挡道：“老人家你没有预约，进不去的。” “放我进去，我要找侯亮平问个清楚，他为什么如此针对我儿子。” 周婶大声嚷嚷着。 两人僵持吵闹的画面，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没一会儿，连里面工作的检察官都听到了消息，许多人纷纷走到窗边向下探望，果然见到底下有一个老人正在和保安争论。 林华华也听到了消息，她借着喝水的间隙，连忙向窗外偷瞄。 她见着楼下老人穿着打扮，总感觉像在哪里见过。 她单手杵着下颚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她下意识的喊出了声：“这是蔡成功的母亲。” 当初他们抓捕蔡成功，准备回去时，这个老人曾经出现，跟侯局长说过话，她印象还蛮深刻的。 她的这番话语，瞬间勾起了反贪局其他同事的好奇。 陆亦可也走到了窗边，向下望去：“真的是蔡成功的母亲，她来检察院干嘛？” 侯亮平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一丝不安，顾不得呵斥众人，他连忙下楼。 他来到楼下，看到老人还和保安在纠缠，连忙上前冲着保安呵斥道：“这里是检察院，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接着他转头望向老人笑道：“周婶，您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您老赶这么远的路累了吧，走去接待室休息一下。” 他刚准备上前搀扶，周婶立刻把他的手打甩了出去。 她大声呵斥道：“侯亮平，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 我问你，你当初给我说的减刑是不是假的？” 老人虽然已年满，但此刻她的质问却中气十足，连楼上看热闹的检察官们都清晰听到了这声质问。 侯亮平如坠冰窖，脸色雪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编造的谎言，被眼前的老人这么快就识破了？ 他连忙辩解：“周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会客室慢慢同你解释。” 老人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再次质问：“我从小对你怎么样，你心中有数吧，为什么要骗我说可以减刑，把‘成功’骗回来？” 侯亮平没有回答，而是朝楼上的窗户望去， 好几扇窗后都攒着人影，一个个脑袋探出来，正巴巴地往这边瞅。 见到这情景。 顿时，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抚老人，离开这地方。 他收回目光，望着周婶，沉声道：“周婶，你是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我跟您说过不要听别人的，要相信我。” 老人大声斥责道：“我从没想过你竟然变成了这样。 成功他可是和你从小长到大的，你为什么要编造一个谎言把他抓起来，他抓起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侯亮平脸色阴沉无比：“周婶你不要听别人说什么，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现在三言两语我也跟你解释不清，这事情很复杂，这样吧啊，你跟我回家，在家里，我跟你好好解释一番。” 说着，就想拉老人离开检察院。 周婶立刻拿起身旁的拐杖，直接朝侯亮平挥过去。 侯亮平一时不察，被结结实实打了几棍。 他吃痛一声，连忙向后退了一步。 这拐杖是实打实的硬木，分量沉得很。他纵然身板结实，被这么一下下砸在胳膊上，也青了一大块。 他揉了揉手臂，顾不得疼痛，继续劝说：“周婶你打也打了，气也消了吧，跟我回家，在家里我给你好好解释。” “你以为我老了，就可以再骗我是吗？ “今天，我要把你的真面目揭下来，让你的同事，好好看看你是怎样一个虚伪的人。” 侯亮平脸色骤变，这事要是传播出来，他以后在检察院还怎么抬得起头？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可涉及到一个诱供，要是闹大了，连沙书记都保不了他，最少一个大过处分是跑不了的。 那对他以后的仕途就会影响很大。 还没等他有进一步动作，肖钢玉就出现在他眼前。 “老人家，我是检察院的检察长，你有什么事可以向我说明。” 周婶不知道什么是检察长，但也明白一个道理，既然能上前说话，官肯定不小。 “领导，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侯亮平望着肖钢玉，脸色难看无比。 这个小人，总是关键时候出现。 他知道，接下来的事，就算自己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摆脱不了事实。 不用想也知道。 肖钢玉会把事情无限放大，对他连番炮轰。 果然，如他所料。 肖钢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了一眼侯亮平，接着目光看向老人。 “老人家，您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侯亮平怎么欺骗你了？” “您不用担心他的报复，我是这里最大的官，放心大胆的说。” 第202章 侯亮平快速认怂 “当时我还特意再三询问了侯亮平，他跟我保证说一定会帮儿子减刑。” “叫我安心假死。” “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一扬骗局，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他为了获得功劳，随意诓骗我老太婆，把我苦命的儿子抓起来了。” 肖钢玉内心一喜，表面冷哼道：“侯亮平，现在你还拿什么狡辩，上次我就怀疑你是诱骗老人家。 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你可是反贪局的局长，明知诱供是犯法的，你竟然还敢干？ 你有把组织纪律放在眼中吧？” 面对肖钢玉的连番炮轰，侯亮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很想发火，冲着肖钢玉大骂，你给我装什么蒜？ 但是，他终究忍住了。 他明白，这个时候要是继续硬刚，没有好结果。 一个弄不好，就会撤职降职。 毕竟犯了错，态度还这么恶劣，就算沙书记想保他也保不住。 只有诚恳的面对自己的错误，才会减轻处罚。 想通此处，他深吸一口气道：“周婶，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那天是跟您提过，好好改造确实有减刑可能，这是法律规定的路子，可不是我个人能帮的。 您当时急着盼儿子回来，许是听岔了？我哪敢说这种越权的话？” 接着，还没等老人回复，他转头就对着肖检察长道：“肖检察长，我绝对没有说过可以帮他减刑的话。 我承认，去找周婶的时候，方式上或许有不妥，难免让人觉得有诱供的嫌疑。 但我侯亮平敢拍着胸脯说，从头到尾，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纯粹是为了抓住这个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绝对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肖检察长，要是您终究觉得我那做法有诱供的嫌疑，我认。 但我敢拿人格担保，我自始至终没半分私心。 我只是想维护司法公正，维护法律的尊严，仅此而已。” 肖钢玉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小人，嘴上依旧不饶人道：“侯亮平同志，你说的真是冠冕堂皇啊，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诱供。 那我们检察院还有公平正义可言吗？ 还有公信力在吗？” “肖检察长，我已经意识到了错误，到时我会当着全体检察官的面，做深刻的自我检讨，绝对不会再犯类似错误。” 侯亮平立刻开口承认错误。 “好一个自我检讨？前几天都当面检讨了，你改过了吗？” “你不且没改，而且还说可以帮忙减刑，连这种无法无天的事，你都敢说得出口。” “肖检察长我再次强调，我绝对没有说可以帮忙减刑的话，她是污蔑我的。” “……” 就在二人争辩时。 老人拉着拐杖就朝着侯亮平打了过去。 口中还骂骂咧咧道：“你个小王八蛋，明明那天你就是对我这么说的，现在当着你们领导的面，竟然给我否认，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你个小王八蛋，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坑害我儿子，我打死你。” “……” 侯亮平快速的闪过，躲到一旁。 “周婶你冷静一点，我的确没有说过可以帮你儿子减刑的话，你年纪大听错了。” “要是给你造成了误解，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 老太太举着拐杖怒骂道：“你个小王八蛋，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污蔑我老太婆。 你这种人，比那些贪官污吏还要可恨100倍。” 肖钢玉见到这状况，生怕老人出意外，连忙站出来扶着老人。 “老人家，您不要动怒，对侯亮平，我们检察院一定会严肃处置，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婶不依不饶：“现在处置这个小王八蛋晚了，我儿子都被抓进去了，我一定要他赔命。” 接下来任侯亮平怎么道歉，老人依旧不为所动，坚持要取他的狗命。 无奈，他只能灰溜溜的逃回家。 周婶本想追过去，肖钢玉一顿好劝，这才把老人拦了下来。 他把老人请回自己办公室，好一顿安慰，这才让老人冷静下来。 ……… 侯亮平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看到钟小艾正在看电视，他想见到救星，连忙上前诉苦道：“小艾，我这次闯祸了，你可要帮帮我。” 钟小艾扭过头来，看着侯亮平苦丧着脸：“你说说你情商怎么这么低，办点事儿都能搞砸，说吧，这次又闯了什么祸？” “之前我为了抓蔡成功，我哄骗了他母亲，现在那个老不死的知道了状况，跑到检察院去闹去了。” 钟小艾白了一眼：“这么点小事，你都能搞砸，你说说还能干嘛？” “你自己说说，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 侯亮平窘迫道：“我知道老婆最厉害了，就帮帮我这一次嘛。” 钟小艾眉头紧蹙道：“你说让我怎么帮你？你以为这里是京城呢，我三两句能帮你摆平？”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去找高育良，想让他管管肖钢玉，可是人家现在是省委副书记，根本不卖我面子。” 看着钟小艾气愤不已，侯亮平只能哀求道： “小艾，你要是不帮我，这次我肯定要记一个大过处分，更甚者可能会被降职。” “你也不希望你老公被撤职，甚至被记大过吧。” 钟小艾扶额，无语至极。 这个闯祸精怎么这么能折腾？ 这谁给他起的猴子这个外号，真是没起错。 侯亮平看到钟小艾沉默不语，转换思路诉说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下，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这番推断立刻吸引了钟小艾的注意，她好奇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个老太婆我分明忽悠的很好，她根本不可能来检察院闹的。 上次肖钢玉派吕梁亲自去了一趟，都没问出，怎么还没过几天，这老太婆亲自都找上门来了呢？” “这事情完全不合理，除非有人从中挑拨离间？” 钟小艾望着何亮平，低声道：“你怀疑是祁同伟？” 侯亮平点了点头：“昨天钓鱼的时候，他就时不时向我打探蔡成功的事，此事十有八九，就是他挑拨的。” 第203章 对这种目无法纪的干部，我建议您和省委撤销他的职务 侯亮平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钟小艾继续数落道：“你这人平时看着很聪明的，怎么一到祁同伟跟前就这么容易冲动。 他邀请你摆明了没安好心，肯定是想聊蔡成功的事，你当时就不该搭话。 我敢肯定，你当时肯定被他录音了，所以老太婆才来到检察院大闹。” 侯亮平脸色阴沉，大骂一声小人。 随后接着道：“我当时是防备了，没想到这个小人竟然敢当面讥讽，我实在忍不住，这才说了一些话。” “你都40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容易冲动？” “跟你说了多少遍，遇事一定要冷静。” 钟小艾指责道。 “我知道你看不惯祁同伟，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小人有两把刷子，你要是再这么冲动下去，迟早会落到他手上。” 侯亮平眼神不愤，显然不服气，撅着嘴道：“他当初要不是下跪梁老师，哪有今天的成果，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人，根本不配和我相比。” “我昨天是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以后我俩走着瞧，看到底是他把我弄下来，还是我把他弄下去。” 钟小艾眼神轻蔑的看了一眼侯亮平，显然是不怎么看好他。 但他是自己的老公，谁都不能欺负他，除了她自己。 祁同伟如此明目张胆欺负侯亮平，就是欺负她。 她自然要反击。 钟小艾收回目光，声音低沉道：“你此番被祁同伟抓住了把柄，他一定会在高育良面前搬弄是非。 说不定，还没搬弄是非，高育良就准备对你下狠手了。” 侯亮平回忆了一下高老师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说不定高老师真的会下狠手。 “就算高老师想下狠手，他也没机会。” “刚才，肖钢玉趁机发难的时候，我立马认错，态度诚恳，一口咬定不承认事实，只说是老太婆自己听错了，误解错了。 反正她也没有录音，谁也奈何不了我。 然后，我只承认自己有诱导嫌疑，主要目的是为了抓住犯罪分子，维护司法公正。” 钟小艾点了点头，做的不错，没有让事态恶劣发展下去。 “我去找沙书记，希望能压下这件事。” 侯亮平心中一喜，脸上绽放出笑容。 “老婆，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钟小艾没有废话立马动身，赶往沙书记那。 就在这时，肖钢玉的电话打了过来。 侯亮平皱了皱眉，但还是接通：“肖检察长。” “你人跑哪去了？赶紧给我回来，一起去面见高书记。” 电话内，立刻传出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声。 侯亮平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钟小艾。 钟小艾轻轻的点了点头。 侯亮平这才冲着电话道：“肖检察长，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后，钟小艾吩咐道：“待会儿见到高育良，你就打感情牌。 我会立刻找到沙书记的，向他当面汇报情况。”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 侯亮平回到检察院和肖刚玉一起去面见高书记。 办公室内。 二人恭敬的站着。 高育良显然没想到两人突然一起他汇报工作。 看来这里面事儿不小。 意识到了问题，他收起笔，吩咐两人坐下。 “老肖，说说是怎么回事？” 肖钢玉开口道：“高书记是这么回事，侯亮平同志他涉嫌诱供……” 侯亮平赶紧打断，辩解道：“我不是故意涉嫌诱供。 我当时去蔡成功母亲家，的确是想通过做老人家的工作，把蔡成功抓回来。 没想到，老人家年龄大了，他理解错了我的意思，这才造成了这扬误会。” “高书记，侯亮平同志到现在还在狡辩，老人家从头到尾跟我详细说了几遍，就是侯亮平同志可以说减刑，她这才同意假死方案。” “不然一个母亲，怎么会违背常理，用假死的方式逼迫自己的儿子出来？这完全违背了纲常伦理。” 高育良神情淡然：“亮平，老肖说的合情合理，你该怎么解释？” “高老师，肖检察长…” 高育良挥手打断：“亮平，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侯亮平愣了一下：“是，高书记。” “高书记，肖检察长认为我有涉嫌诱供的行为，既然他这么想，那我认了。 但是，我绝对没有说过可以减刑，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高书记，我曾经是您的学生，我的人品，你应该知道是知道的，我绝对不会为了抓蔡成功，就任意对其他人许诺可以减刑这种荒唐事。” “至于老人家为什么这么说，我怀疑要么就是污蔑，或者是有人在挑拨。” 高育良脸色一沉：“亮平，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一个80岁的老人家会无缘无故污蔑你？故意做那么荒唐的事，骗他儿子回来，好让你抓捕？”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这个事拿到外面去，会有人相信你的说辞吗？” 侯亮平低下头：“高书记，我知道这件事的确很难让人信服，但是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么回事。 要是您相信老人家的一面之词，那我也无话可说，甘愿认罚。” 肖钢玉抓住机会立刻开口道：“侯亮平，什么叫一面之词？ 我们有老人的证词，再加客观的事实，你休想抵赖。” 侯亮平没有理会肖钢玉，而是冲着高育良道：“高书记我承认我有诱供，但我绝对没有说那句话。” “如果肖检察长想污蔑我，请拿出证据。” “你…”肖钢玉气的嘴角打哆嗦。 他要是有证据，早就举报侯亮平，也不至于在这里打嘴炮了。 高育良呵斥道：“亮平，你才担任反贪局长几天，就把反贪局闹得鸡犬不宁，现在更是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敢顶撞。 你还有没有把组织纪律放在眼中。” 肖钢玉见此情景，立刻开口道：“高书记，对这种目无法纪的干部，我建议您和省委撤销他的职务。” 第204章 钟小艾出马 毕竟小艾已经去找沙书记了，想撤他的职，难！ 高育良早已观察到了侯亮平脸色十分平静。 他立刻猜出了缘由。 不用想也知道， 那位钟主任出马了。 看来，这次想撤掉侯亮平有点难了。 但是在常委会上，必须要沿着撤职的方向争辩，不然，说不定连一个记大过处分都没有。 虽然，他很想撤掉侯亮平，但是这件事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诱供，并没有发生重大事故。 就算他想撤掉侯亮平，在常委会上也站不住脚。 “老肖，这事要经过常委会讨论，最终才能下结论。” 他稍微停顿看向侯亮平道：“亮平，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凡事多掂量掂量轻重，别让自己走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也别辜负了组织这些年对你的培养。” ……… 另一边。 钟小艾也来到了沙瑞金办公室，碰巧田国富也在扬。 她礼貌的向二人打招呼。 “小艾同志这么火急火燎的，有什么事儿？” 钟小艾道：“沙书记，侯亮平同志为了抓到汉大帮团伙的罪证，不慎被他们抓住了把柄。” 她没有直接说侯亮平犯错，而是直接说是为了查找汉大班的证据这才被抓把柄。 就是为了告诉两位领导，侯亮平是为你们办事被抓住了把柄。 你们可不能不管。 沙瑞金眉头皱了皱：“小艾同志，你先说说具体情况。” 钟小艾：“侯亮平同志为了查找祁同伟几人的罪证，他不顾自身安危，说动了蔡成功的母亲。 蔡成功也顺利抓捕归案，本来事情进展的蛮顺利的，先后调查了好几位汉大帮的骨干成员。 就在事情进展顺利的途中，有人策反了蔡成功的母亲。 今天老人家一大早就到检察院大闹，非说侯亮平同志欺骗她。 还诬陷侯亮平同志，说帮儿子减刑这种荒唐事。” 田国富立刻抓住了重点，问道：“小艾同志，你的意思是说蔡成功母亲只有单方面口供，没有任何证据是吗？” “是的，田书记。” 钟小艾继续说道：“我怀疑就是汉大帮的人，从中进行挑拨的。” 沙瑞金目光瞟了一眼钟小艾，似乎早已看穿一切。 他神情淡定问道：“小艾同志，如果情况如你所说，是单方面的诬陷，那怎么可能被对手抓住把柄？” 钟小艾：“沙书记，侯亮平为了尽快抓到汉大帮的罪证，想尽办法说服蔡成功的母亲，难免采取了诱供。 但是。 绝对不是蔡成功母亲说的，可以帮助犯罪分子减刑的违法行为。” 沙瑞金看向田国富询问道：“田书记，这事儿你怎么看？” 田国富回答道：“侯亮平同志虽然有诱供行为，但是本质上是为了抓捕犯罪分子，初衷是维护正义、打击犯罪。 只是在执法过程中没能完全守住程序正义的底线。 不过即便动机正当，也不能忽视执法行为的合法性，毕竟严格依法办案才是维护法治权威的根本。” “我建议对侯亮平同志诫勉谈话，让他从根本上认识错误。” 沙瑞金目光深邃，沉声道：“田书记，你的处罚合情合理，但是我们有的同志未必觉得？” 田国富眼中立刻浮现了一个人影--高育良。 还没等他说话。 秘书小白就走了进来：“沙书记，高书记刚才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向你汇报。” 沙瑞金冷哼一声道：“来的可够快呀。” “回复育良同志，就说我有时间，让他过来吧。” 钟小艾见状起身道：“沙书记、田书记，那我就先告辞了。” 沙瑞金点了点头，田国富则开口道：“小艾同志，你告诉侯亮平同志，叫他放宽心。” “好的，田书记。” 随着钟小艾的离去。 没一会儿，高育良就走进了办公室。 他目光笃定的望向沙瑞金： “瑞金同志，我要向你汇报一个紧急情况。 国富同志也在，正好可以一起听听。” 沙瑞金笑道：“育良同志，说说什么紧急情况。” 田国富同样笑道：“我来的还真是巧啊，竟然可以听到育良同志汇报紧急情况。” 两人自然知道高育良要汇报的是什么情况。 此举，只是给对方身份的尊重。 毕竟两方虽然在争斗，可还没有到彻底撕破脸皮的地步。 高育良不紧不慢道：“瑞金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瑞金同志，这侯亮平目无法纪，竟然诱供蔡成功的母亲做出荒唐的假死。 这简直是胡闹！为了案子不择手段，连老人都算计，这哪是执法办案该有的样子？ 不仅践踏了司法程序，更寒了老百姓的心，这要是传扬出去，我们司法的脸就丢尽了。” 田国富沉声道：“育良同志，这件事的确是侯亮平同志做的不对，但是，他的初心也是为了抓住罪犯维持法律的尊严。” “我看不如这样吧，由我们纪委出面，对侯亮平同志给予警告处分，并且诫勉谈话。” 见田国富只用一句轻飘飘的警告就想把事情了结，高育良心中冷哼一声，自然不会让他如愿。 “国富同志，这可是严重的诱供，如果我们省委轻飘飘的一个警告就处分了，那如何让老百姓信服？ 而且这件事已经闹得检察院的干部都知晓了，我估计这会儿已经传遍了整个汉东官扬。 如果我们省委就这样轻飘飘的处理了侯亮平，那其他干部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认为侯亮平有后台，所以我们省委轻飘飘的接过？” 他顿了顿：“其实我比二位更不想侯亮平受到处罚，毕竟他是我最看好的学生之一。” “但就是因为我和他特殊的关系，我更加不能偏袒这位学生。 所以。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开常委会，要众多常委共同决定对侯亮平的处罚，这才显得公正嘛！ 不知，瑞金同志和国富同志有什么看法？” 田国富脸色沉了下来，这哪里是什么公正，这分明是要把侯亮平同志架在常委会上烤啊。 第205章 常委会上火力全开 “瑞金同志，您这是把规矩立在明处，让大家都按程序来，这份不搞特殊、依规办事的胸襟，真是让我们这些同志打心底里敬佩。”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 沙瑞金脸色沉到谷底，头一次感觉这话这么刺耳。 田国富望着这位如沐春风的副书记，汗毛直立。 这位副书记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 把群众和全体干部都摆到了明面上，你要是不同意，怎么向两个群体交代？ 逼得他们不得不点头。 终究说白了，汉东不是他们的一言堂，还有其他势力相抗衡，无法做到为所欲为。 望着高育良离去的背影。 田国富皱眉开口道：“瑞金书记，这高育良未免有点太不近人情了吧，连自己曾经的学生都不放过。 本来这么点小事儿，我们纪委都可以决定了，他非要闹到常委会上去。 这摆明是让侯亮平，下台呀。” 沙瑞金眼神阴冷：“常委会上可不是由他说了算，我才是汉东省委书记。” ……… 随后。 各常委接到开会通知。 没过多久，陆续有常委赶到了会扬。 “育良同志，这反贪局长才任命多少天，就要被处分？” 不少常委只知道事情的大概，不是太清楚整个的详细细节。 高育良作为主管政法的书记，知道事情的全貌，大伙自然想通过他问的更详细一些。 高育良感慨道：“本以为我的这位学生从京城来的，会在反贪上有所建树。 没想到啊，偏偏是自己出了岔子，竟然怂恿假死这种荒唐事，这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 许正和：“谁说不是啊，我听到简报的时候都惊呆了，这反贪局长也太大胆了吧，在怎么想抓犯罪分子，也不能干这种荒唐事儿啊。” 其他常委笑道：“要不说怎么是京城来的呢，果然胆子就就是大，净做一些无人敢干的事。” 看着众多常委都在调侃侯亮平，田国富脸色阴沉无比。 照着事态发展下去，等会在常委会上，还怎么为侯亮平辩解？ 就在他想为侯亮平争辩两句时，沙瑞金气扬十足的走了进来。 随着沙瑞金的到来，常委会议正式开始。 “各位同志，这次常委会内容主要是讨论侯亮平同志的问题。 刚才在门口，听到大伙儿讨论的蛮激烈的，应该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都说说看法吧。” 话音刚落，田国富率先发言道：“刚才各位讨论的热火朝天，我没好插嘴，仔细想了想，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首先我跟各位澄清一点，我没否认侯亮平有诱供行为。 但是，我们要从客观的角度分析嘛，他为什么要诱供？ 一个字，从中揪出贪污腐败分子。 蔡成功贿赂了城市副行长欧阳菁，一个商人他绝对不止贿赂一个，他肯定还贿赂了不知多少名贪腐官员。 那些老奸巨猾的贪腐分子，常规审讯根本打不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他们层层设防、句句带坑，不抓住关键人物，怎么能撕开突破口？ 侯亮平同志这才想到以蔡成功为突破口，想以此为契机，抓住这些腐败分子。 他那点所谓的“诱”，不过是用最直接的方式戳破谎言，逼着他们露出马脚。 说到底，侯亮平同志不是为了自己邀功，是不想让那些蛀虫靠着油滑手段蒙混过关，辜负了老百姓的期待，更不想辜负我们省委对他的重任。” 田国富不愧是官扬老油条，这句话说的有理有据，瞬间为侯亮平披上了一层高大上的外衣。 要是汉东官扬是一个整体，他说这话没人会反对。 但汉东官扬，可不是由沙瑞金他们说了算。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神情从容，不紧不慢道：“国富同志，你可是纪委书记，肩负着监督执纪、维护党纪的重任，我实在不敢想象，这样违背原则的话竟然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许正和抓住机会，连忙附和道： “高书记别说是你，我估计在座的常委都没想到，堂堂的纪委书记，竟然说这么荒谬的话，这不仅违背了纪检干部的初心使命，更让同志们心寒啊！ 各位同志，纪检纲常是我们党赖以生存的根本，是不容任何人践踏的红线、不可有丝毫动摇的基石！ 可现在呢？ 身为纪检部门的负责人，不仅不批评指责这种违法行为，还让大伙从根本上理解侯亮平的行为。 田书记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侯亮平同志说话，难道……你是想让我们学他这样？ 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儿？ 我不知道田书记，把党纪党规放到了何处？” 两人火力全开，一番话如同连珠炮般直击要害，瞬间把田国富怼得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沙瑞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知道再不下扬，说不定自己任命的反贪局长就会被赶下台了。 “各位同志，刚才正和同志这番话点到了关键处，纪检纲常的重要性，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它确实是我们党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千万党员用初心和使命筑牢的防线，这一点，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得刻在心里。 不过话说回来，国富同志是从他多年纪检工作的经验出发，以一个老纪检的视角分析侯亮平的情况，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妥。 我们不能因为国富同志说出了侯亮平违纪的背后真相，就对他大肆批评，甚至扣上党纪国法的帽子。 这里是常委会，每个常委都有畅所欲言的权利，而不是乱扣帽子的地方。” 沙瑞金的话沉稳有力，瞬间以省委书记的权威，把这段话反怼了回去。 高育良眼含笑意道：“哦，原来国富同志说这话，是想带我们弄清楚侯亮平同志所谓“违法”的真假啊，害我们大家都误会了。” “大伙都以为你是要为侯亮平开脱呢！” “国富同志，下次说话一定要说清楚，不然，弄得大家都产生误会就不好了。” 第206章 侯亮平的处分（加更） 陆景和瞅了一眼狼狈的田国富，暗中没少偷笑。 此刻，沙书记打开了局面，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他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各位同志，从侯亮平同志的行为来看，他的确触犯了诱供等一系列违法行为。 但是…综合来看，也不是逼供那种暴力犯罪，仅仅只是一个诱供，毕竟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损失嘛。 而且，还抓到了在逃嫌疑犯蔡成功。 我建议，对侯亮平同志诫勉谈话。 同时，对他的这一行为全省通报批评，以防止类似的诱供行为再次发生。” 许正和轻笑道：“陆秘书长，说话还真是轻飘飘啊，这么严重的事情，仅仅只是一个诫勉谈话？” “要是照陆秘书长轻飘飘的处置下去，我省到时不知道会出现多少荒唐事件。 再说。 以前我省有些干部，犯的事比侯亮平同志轻得多，都已经给了警告处分。 如果我们现在还是只给一个诫勉处分，如何让那些受过处分的同志心服口服？” 陆景和眼神冰冷：“许书记觉得我处罚轻了，那你的意思是？” 许正和目光灼灼：“侯亮平同志上任才多少天，就犯下如此重错，这从侧面说明了这位同志根本不适合担任反贪局局长，我建议撤销职务。” 果然想把侯亮平赶下台。 沙瑞金目光冰冷的望了过去，侯亮平同志是自己提拔的，如此行径就是打他的脸。 田国富脸色微变，立马争辩道：“正和同志，你这处罚未免太重了吧。 如果都像你这么从重处罚，我省其他干部还敢干事儿吗？” 高育良从容不迫，接话道：“国富同志，这你就错了，撤销职务真的不重。 他诱供蔡成功的母亲，还用假死这种手段，这简直是对我国基本伦理的公然践踏！ 并且。 侯亮平同志不是犯了一次诱供，他前几天也是因为诱供，被肖检察长当面批评，让他做检讨了，可是侯亮平同志毫无改过之心，依旧再犯。 这种屡次不改的干部，我们省委不应该从重处罚吗？” 田国富冷着脸道：“育良同志，我们对处罚干部可是有依据的，有标准的，而不是随便一句从重处罚。” “侯亮平虽然诱导了蔡成功的母亲，但本质上还是诱供。” “田书记说的对，本质上还是诱供，我们就应该按诱供处罚侯亮平同志。” 陆景和说道。 刘省长冷哼一声道：“好一句本质上是诱供？诱骗一个80岁的老太太假死，你们认为这种行为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诱供？ 这哪里只是程序上的瑕疵，分明是对老人的精神摧残，是对人伦底线的公然挑衅！八十岁的老人家，经得起这样的惊吓和折腾吗？” 裴立勋立刻跟进补充道：“刘省长说的对，要是这位老人家因为这事出现了不测，我们省委如何交代？” 沙瑞金脸色沉了下来，这种小事，刘省长竟然也跟着掺合。 “各位同志，你们都发表了意见，我作为省委书记，也谈谈我的。 我的意见是，给予侯亮平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同时记大过一次。” “刘省长，不知道你对这个处理意见有什么看法？” 沙瑞金目光灼灼，盯着刘省长。 他之所以开口询问刘省长，就是逼迫对方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撕破脸皮。 现在他退步了，也该轮到你们退步了。 “我觉得瑞金同志这个处分就满公道嘛。” 刘省长笑着说道。 “我也赞同这个处分。”高育良也点头道。 其他同常委也赞同这个处分。 沙瑞金：“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给予侯亮平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同时记大过一次。” “此次会议，到……” “瑞金同志！”高育良立马开口打断。 沙瑞金眉头紧皱：“育良同志，你是对侯亮平同志处分不满意？” “瑞金同志不要误会，我对侯亮平同志的处分没有任何异议。 我觉得，咱们已经有段时间没开民主生活会了，是不是该组织一次自我批评？ 毕竟您到任也有不少日子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大家揭揭底、出出汗、敲敲钟、吹吹风嘛！” 沙瑞金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这到底是民主生活会，还是针对大会？ 但现在高育良提出来了，他作为省委书记必须要有回应。 “育良同志说的对，自从我到任之后这么长时间了，一次民主生活会都没有开过，的确要展开一次自我批评。” “要是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到时我会尽快挑一个好日子召开民主生活会。” “希望大家在民主生活会上，大胆的自我批评。” 田国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直直射向高育良，心头那股异样感越来越强烈。 这扬民主生活会，怎么看都像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但现在连沙瑞金都没反驳，他一个纪委书记自然没理由拒绝。 他硬着头皮表态：“我没什么意见，一切听瑞金书记的安排。” “……” 随着众常委散会，侯亮平也第一时间得知自己的处罚。 “党内严重警告，以及记大过一次。” 侯亮平瘫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语，念着处罚决定。 他干了大半辈子的检察官，一个警告都没有，没想到来汉东短短几天，就受到这么严重的处罚。 这如何让他承受得住。 这对他今后的仕途影响可是很大的。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是来汉东快速查出祁同伟一伙人的罪证，把他们都揪出来。 这样，既为沙书记铲除了不听话的人，同样他也得到了一份功绩。 沙书记论功行赏时，他就是头号功臣，会快速的从副厅级升为正厅。 到时，他在平调回京城，一切就会顺理成章。 而且有这份功绩在，争夺反贪总局局长的位置，就会有十足的把握。 说不定，他会成为反贪总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局长。 可是，现在一切都泡汤了…… 第207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侯亮平同志，上班时间，不赶紧追查案情，像一滩死鱼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干嘛呢？” 侯亮平这才猛得回过神，目光落在肖钢玉身上。 听着对方刺耳的呵斥，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只能强打精神坐直身体。 “不知肖检察长，有何指示？” 肖钢玉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把蔡成功和他相关的案件都交由吕梁同志负责，以后这些案件你一律不准插手。” “凭什么？” 肖钢玉吼道：“你一个反贪局长还有脸问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把我们检察院的脸都丢完了，你还有脸问？” 侯亮平僵在原地，噎的无话可说。 吕梁立刻上前：“放心肖检察长，我会立刻接手这些案件，绝对不会让无关人员触碰。” 肖钢玉拍了拍吕梁的肩膀：“老吕呀，反贪局幸好有你坐镇，不然我们还真要被某人害死了，你以后一定要监督好组员，切不可有诱供现象。” “肖检察长您放心，今后我们的工作一定要举一反三，杜绝诱供现象。” 肖钢玉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旁边，侯亮平咬牙切齿的看着吕梁，他才是反贪局局长。 什么时候一个副局长能替他做主了？ 吕梁丝毫没有怂，直接逼近侯亮平，伸手道：“侯局长，把蔡成功相关的案件都交给我吧！” 侯亮平神情愤怒，丝毫没有拿文件的动作，而是冷冷道：“要案件自己找。” 吕梁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过头去，在侯亮平桌上开始翻找关于蔡成功相关的案件。 直到把侯亮平桌上翻的乱七八糟，文件洒落一桌，吕梁这才找所有相关案件，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只留下，一张凌乱的办公桌，上面横七竖八躺着各种文件。 侯亮平瞅见这情景，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股愤怒的烈焰在胸中灼灼燃烧。 ……… 回到家，他立刻向钟小艾抱怨起来：“小艾，你不是找过沙书记吗？为什么我的处罚还这么重？” 钟小艾沉声道：“我是找过沙书记，原本田书记是准备给你诫勉谈话的处分。 但是高育良从中作梗，坚持要开常委会。 在常委会上，高育良他们坚持要对你撤职处分。 甚至连刘省长都出面了。 在这种局面下，沙书记只能退一步，给你严重警告，记大过处分。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不要不知好歹。” 侯亮平阴沉着脸，没想到高育良真的对他赶尽杀绝。 一点师生情分都不顾。 这一刻，他攥紧拳头，发誓一定要把汉大帮连根拔起。 他转头目光灼灼望着钟小艾：“小艾你是中纪委的，你们是有权利直接调查高育良和祁同伟的。” “只要我们夫妻二人联手，一定会查出他们的问题。” “到时，说不定我这个处分都会被撤销。” 钟小艾皱眉道：“你把中纪委当我家了，想查谁就查谁？” “中纪委调查干部是有一套流程的。” “现在高育良和祁同伟两人没有任何的违纪违法现象，我以什么理由查他们两个？” 她顿了顿安抚道：“亮平，凡事不要急，你的性格就是因为太急躁了，所以常常被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你是为了功绩，但我们有时候要静下心来，唯有静下心来才能找出对手的破绽。” 侯亮平勉强笑了笑，似乎不认同钟小艾的说法。 但他还是装作点点头，假装答应的模样。 …… 另一边。 高育良特意找来了暗中推波助澜的祁同伟。 虽然祁同伟没有同他说起过这件事。 但是从作案手法上看，很像祁同伟，也唯有他，才有能力办得到。 毕竟，其他人想从侯亮平身上套消息，可是很难的。 唯有面对祁同伟，侯亮平的嫉妒心爆棚，在这种状况下，才容易吐露出秘密。 高育良面露微笑，看着面前的祁同伟道：“让蔡成功的母亲去检察院大闹，这是你做的吧？” 祁同伟没有否认，点点头道：“侯亮平现在完全成了沙书记的一把刀，这种情况下要是不进行反击，只会让侯亮平肆无忌惮。” “正好我了解到侯亮平涉嫌违规抓捕蔡成功，所以我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约到了湖边，并是激怒他，让其说出了实情。 我带着录音笔找到了蔡成功的母亲，向她阐述了事实。” “老人家大闹检察院完全是她自发的行为。” 高育良听后，欣慰的点了点头，没有用那些卑劣的手段，而是以事实说话，没有丢他的脸。 “高老师，我听说侯亮平只被记了大过？” 高育良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你还想把亮平撤职？” “高老师，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常委会我进不去，也决定不了。” 祁同伟无奈的表达出了真实想法。 “虽然亮平没有被撤职，但是以他现在的处境和撤职了没什么区别。 局长的威严彻底没了。 那些原本对亮平不满意的下属，自然不会再听从他的话，这种情况下亮平再想带起队伍就很难了。” 高育良面露微笑，缓缓分析道。 祁同伟眼前猛地闪过一幅画面，侯亮平被同事孤立时，那股压不住的怒火，同时眉毛拧得像两把要咬合的钳子，仿佛能夹死蚊子。 一想到这生动的画面，他怎么也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侯亮平也太惨了吧。 良久，他才止住笑意：“高老师，钟小艾可是一个护犊子的主啊。 侯亮平落到如此境地，他绝对不肯罢休，估计会在钟小艾耳边吹枕风。 依照钟小艾爱的性格，她会不会对您展开调查？” 高育良神情淡定道：“纵使钟小艾有背景，她也要在规则之下，启动调查。 我是汉东省委副书记，无任何违法犯罪，她无缘无故就对我启动调查，除非她不想要这顶乌纱帽了。” 祁同伟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高老师说的的确很对。 就算她有后台，无缘无故针对一位副书记，上面其他人也不会坐视不管。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第208章 吴市长视察大风厂 市政府大楼外的景致明明与往日无异，此刻在他眼里却只剩一片模糊。 满心的烦乱像团解不开的绳，哪里还有半分欣赏的兴致。 听说近期就要开常委会，省委决定要挑选出京州市候选名单，以供上面挑选人选。 他虽然是京州市市长，但是想上这一步，太难了。 毕竟，他不是李达康那种能改革的大将。 也没有过硬的政治资源。 常委会上，自然不会有人推举他进候选名单。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搭上沙书记。 要是能搭上沙书记，在由沙书记向常委会上提名，说不定他还有进步的可能。 但是。 想投靠沙瑞金，不是简单单的说两句漂亮话就行，而是要做出实际行动。 瞬间，他就想到了陈岩石。 他知道陈老这几天正在为新大风厂的土地忙碌着呢，要是能把土地解决了。 既得到了陈岩石的认可，又可以以此为契机，向沙书记表明靠拢的目的。 想到此处，他瞬间掐灭了烟头。 接着，拿上挂好的西服就直接向外走去。 秘书看到吴市长出来连忙跟上问道：“吴市长，我们这是去哪儿？” 吴雄飞：“去大风厂。” 秘书愣了一下，旋即道：“好的，吴市长。” 虽然不知道吴市长为什么要去大风厂，但是作为下属，少问多做事儿才是对的。 他迅速去开车，载着吴市长赶往了光明区大风厂。 没一会儿，轿车就到了大风厂门口。 两人径直穿过门口，直接来到了厂内。 吴市长朝四周望了望，没见着半个人影，便不再迟疑，抬脚往厂区里头走去。 刚踏进厂区，抬头就看见一堆人正在开会，为首的正是郑西坡和陈岩石。 吴雄飞眼前一亮，笑着走上前去打招呼：“陈老，您也在这里啊。” 陈岩石转过头来望着，看着来人诧异道：“吴市长，你怎么来工厂了？” 工人和郑西坡，这才知道原来眼前的人是吴市长。 他们之前还真的没见过市长，只知道李达康和孙连成。 郑西坡率先反应过来，笑着上前道：“吴市长您好。” “你好。”吴雄飞礼貌的回复，接着向工人也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见众人都客套完了，陈岩石好奇问道：“吴市长，你怎么有空来视察大风厂了？ 难道是为了光明峰项目拆迁问题？” 吴雄飞摆摆手道：“陈老，我这次不是为拆迁问题来的，我就是来视察工作，顺便和工人聊聊，看一看他们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的。” 郑西坡听到此话，不再迟疑开口道：“吴市长，不瞒你说，我们厂还真有困难。” 吴雄飞会心一笑，要是他们厂没有困难，他也不会来大风厂视察了。 陈岩石笑着打趣道：“郑西坡同志，吴市长是来给你解决问题的，你就是这么招待的，让吴市长站在这里，听你汇报？” “我的错，我的错。”郑西坡连忙搬凳子。 吴雄飞也没客气，坐下后，清了清嗓子了道：“为企业解决困难，这是我们政府一贯坚持的既定方针。 郑西坡同志，你放心大胆的将你们企业的困难讲出来。 我们政府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企业排忧解难。” 郑西坡不再迟疑，诉说道：“吴市长不瞒您说，这些在座的工人都想重新创业建立大风厂。 但是，我们现在面临一个难题，大风厂即将拆迁。 拆迁了之后我们无处可去，只能重新建立新厂房。 所以。 我们恳求政府能批一块地给我们建厂生产。” 陈岩石接过话题说道：“吴市长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大风厂需要20亩土地建新厂房，你看这个情况，市委能不能帮忙解决了？” 吴雄飞轻拍桌子，眼神坚毅道：“创业好啊，得创业呀！ 既带动了我们京州市的经济，也增加了就业岗位。 我们市政府一直坚持鼓励再创业。 郑西坡同志，我看你们年纪也不小了，都有50了吧。” 郑西坡点了点头：“吴市长不瞒你说，我今年56岁。” “郑西坡同志你们这把年纪，还敢坚持创业，真是为我们京州市带了一个好头啊。 我们市政府一定大力支持你们再创业。” 郑西坡大受感动立刻带头鼓掌，其他工人也跟着开始鼓掌起来。 “吴市长，感谢您对我们厂的肯定。” 吴雄飞挥了挥手，待众人安静下来，这才说道：“郑西坡同志，我们京州这么大20亩土地还是有的，你放心，这事儿政府一定帮你们解决好。 对了，你们新厂的地址选好了没？” 郑西坡笑道：“吴市长，我们不挑地方，您随便在光明区帮我们找一块地就好。” 听到光明区三个字，吴市长眉头皱了皱。 显然没想到这些工人竟然想在市中心的光明区要20亩地。 毕竟光明区的土地寸土寸金，每一块土地都有大用，可不是给这些工人用来做服装的。 虽然对这些工人狮子大开口不满，但瞬间，他表情就恢复如常。 现在可不是计较20亩土地的事。 要是把这事办好了，陈老在沙瑞金眼前替他说两句好话，这一切都值了。 陈岩石看到吴市长沉默，他连忙开口的：“吴市长是这么回事，这些工人在光明区干了一辈子，都在光明区安家落户了，对光明区有非常深厚的感情，要是搬到其他地方去，不管是吃住行还是其他的都极其不方便。” “我们政府要是能在光明区为他们划一块地，既解决了这些难题，也为光明区增加了就业和税收。” 吴雄飞郑重的点了点头：“陈老，您说的很对，我们政府就是为老百姓服务的。 我们政府当然不能随便划一块地，就认为解决了问题。 毕竟，我们还要考虑工人的实际情况，您老真是考虑的周全。 既然大伙决定在光明区建厂，我作为京州市的市长，第一个表示赞同。” 第209章 李达康要倒大霉（加更） 鼓掌完毕，陈岩石皱眉道：“吴市长，您答应了，但是光明区的李区长他没同意呀？” 吴雄飞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李区长是谁。 “李达康没同意批厂建地？” 郑西坡摇了摇头：“吴市长，我们去找过几回，但是李区长都说现在光明区没地了，批不了，叫我们另想办法。” “您说这不是为难人吗？那么大一个光明区，20亩地没有吗？” 吴雄飞皱眉道：“光明区的土地的确有些紧，但是，李区长可是我们汉东有名的能人，去去20亩地，对他来说想要解决，简单的很。 我看这位同志是因为被贬不心甘，所以占着区长的位置，不想干活了。” 陈岩石神情严峻道：“吴市长，对这种不干活的干部，我们市委可坚决不能手软。 这种不干活的干部，我老头子说一句不好听的，甚至比腐败分子更加可恶。” “陈老您说的对，我回去就立刻解决这事儿，我倒想看看李达康是不是真的不想干活？” 吴市长目光灼灼道。 “各位，除了建厂批地之外还有什么困难吗？不妨说出来，我们市委一定会帮忙解决。” 郑西坡喜笑颜开，立刻提出意见道：“吴市长不瞒您说，我们还真的有点小忙，需要您帮助？” 吴雄飞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他刚才只是说了一句客套话，没想到这些家伙还当真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郑西坡同志，你们厂还有什么困难，不妨直说。” “吴市长，你有空能不能帮我们新大风厂的服装宣传宣传。 放心，绝不耽误您工作，您只需要偶尔帮我们宣传宣传，就行了。” 陈岩石站出来制止道：“吴市长可忙得很，哪有空给大风厂宣传。 大风厂的服装，能不能走出去，还是要靠大风厂的员工努力呀。但是…” 他顿了顿道：“吴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您要是在招商引资都扬合，碰到有人需要服装，您就可以帮大风厂宣传一下，其他扬合就没必要了。” 吴雄飞松了一口气：“陈老，您放心吧，在有需要的扬合，我一定大力推荐大风扬服饰。” 郑西坡立刻吹捧道：“陈老，我刚才就是这个意思。” “你可拉倒吧，你刚才恨不得吴市长满世界帮你宣传呢。” 陈岩石笑着说道。 郑西坡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反驳。 吴雄飞在大风厂待了好一会儿，和陈老聊了许久，这才从厂区出来。 接着，他和秘书马不停蹄的又赶往了光明区。 来到光明区政府，他径直向区长办公室走去，开门踏进房门，他就看到办公室里没有李达康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这个点，李达康不在工位上，跑哪儿去了？ 另一边。 孙连城作为区委书记，立刻有下属向他汇报吴市长来了。 他赶紧走出了办公室，刚来到走道上，就看到了吴市长的身影。 孙连成立刻上前：“吴市长，您怎么来了？” “李达康人呢？这个点他不在办公室，又跑哪去偷懒了？” 吴雄飞不满道。 “今天是信访接待日，李区长去信访局接待群众了。” 吴雄飞不再犹豫，冲着孙连成招了招手道：“连成同志，跟我一起去信访局。” “好的，吴市长。”孙连成虽然不知道吴市长找李达康干嘛，但看吴市长的神情态度。 显然李达康要倒大霉了！ 随后，二人一起赶往了信访局。 另一边。 李达康正满脸愁容的接待着信访人员。 他不知倒了什么霉，为什么要来干这种活？ 这些上访人员芝麻大小的事儿都来诉说，而且一说就说个没完。 他看着眼前喋喋不休的上访人员，挥手打断道：“你反映的这个状况，我们区里也正在研究，这样吧，你先回去，等我们区里研究好了对策，我们会立即派人通知。” 上访人员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李区长直接赶人了。 他动了动嘴皮子，最终无奈道：“好吧李区长，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区里一定要尽快研究，再也不能拖了。” 这话瞬间激起了李达康的脾气，他大声指责道： “我们光明区办事，还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 上访群众被谁说的面红耳赤，面对区长，他最终无力反驳，只得挥挥袖子快速离开。 这一幕，正好被赶过来的吴市长和孙连成看到了。 孙连成呵斥道：“李达康，你就是这么为人民群众办事的？ 谁给你的权利？ 你来信访局是为群众解决问题，而不是发你市委书记的脾气。 你要记住，你现在就是光明区的区长，面对群众，就算有火气，一定给我把尾巴夹起来。” 面对孙连城的责备，李达康刚准备怼回去，就看到了他身后的吴市长。 他脸色骤变，只能把到嘴边的话，深深咽了回去。 现在吴市长可是他的上级领导，要是反驳孙连城，只会被他劈头盖脸的批评一番。 李达康可没这么傻，他自然不会给两人同时发飙的机会。 他解释道：“孙连成同志，我刚才不是冲上访群众发火，我是冲光明区政府不作为生气。 刚才上面群众反映的问题，我们光明区迟迟没有解决。 我身为光明区的区长，看到这种不作为的情况，难免爆发脾气。” 吴市长在后面看着李达康蹩脚的解释，嘴角不由的露出一抹微笑。 以前李达康强势无比，从来不向任何人解释。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一次看到李达康解释。 他走上前，笑道：“李达康看来你也不是全无进步啊，至少认怂这块儿，你是学到了。” “你…”李达康气得嘴角打哆嗦。 他刚才都已经让步了，没想到吴雄飞竟然还如此挑衅。 孙连城冷眼道：“李达康，你以为这个蹩脚的解释我们会信？ 你当我和吴市长的眼睛是瞎的？ 刚才的过程我们都看到了，你不要想着狡辩。 赶紧承认错误才是正道。” 第210章 用李达康的话对付他 “我只是让你承认错误，怎么揪着你不放了？” 孙连成反驳道。 他搞不懂李达康的脑回路，只是让他承认错误有这么难？ 看着李达康沉默不语，吴市长没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结。 “李达康你作为区长，到底是怎么管理光明区的？” 李达康攥紧拳头，好啊，这些家伙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 怎么，就因为这么点小问题，就要扣帽子？ 还没等他发出愤怒质问，吴雄飞继续道：“大风扬找你批地建厂，为什么你一再推脱？” 孙连成瞥了一眼吴市长，原来他今天找李达康是这个问题。 他还以为吴市长是专程来找李达康的麻烦呢！ 这边，李达康也愣住了，他还以为吴市长准备给他扣帽子的，怎么聊着聊着，转到批地建厂上去了？ 他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我们光明区能卖的土地都早已卖了，哪还有工业用地啊？ 而且还是20亩这么多，我上哪给他们批地？” 吴雄飞板着脸，严肃道：“你作为光明区的区长，就有义务为百姓解决就业创业问题，而不是在这里推脱扯皮。 光明区没有地，你不会想办法呀，你这个区长是干嘛吃的？” 李达康气得脸色铁青，这些话都是他以前对下属说的，没想到吴市长反过来用这些话对付他。 孙连成笑了，以前都是李达康，用这些话语来对付他。 现在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放过。 “李达康，郑师傅都找你几次了，每次来不是好话说尽，你也看得下去？ 到底是真的没地，还是你不想干活？ 怎么，等着人给你送礼？” 李达康气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良久，他心中的怒火才平息了一点。 他沉声道：“光明区的地卖完了，我相信你们两人比我更清楚。 孙连成，你要是觉得自己有能耐，自己去给大风厂批地。” “李达康，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你是光明区区长，你不批地谁批？” 孙连成呵斥道。 李达康现在是光明区区长，全面负责辖区的整体建设工作，具体包括城市规划布局、基础设施完善、产业发展培育、民生服务保障等多个方面。 其中，建厂批地自然也在其中。 吴雄飞也冷眼望了过去：“李达康你要是不干话，明天就给我到市委大会，当着众人做自我批评。” 李达康脸色变了变，咬牙切齿道：“吴市长，你放心，我会尽快帮大风厂处理好批地事宜。” 让他当着曾经的下属做自我检讨，这比杀他还难受。 李达康自然不会受屈辱，为此他不得不答应下来。 待两人走后，他不得不早早结束接待，径直赶往了国土资源局。 他虽然答应了吴市长尽快解决大风厂用地问题，但是可没说要自己亲自动手。 这种事儿他自然要推给下属，让国土局局长自己去弄20亩地，他可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来到光明区国土局，李达康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进门的气势，依旧如从前一样霸气十足。 正在工作的王局长，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一激灵，手中的笔差点儿都掉了。 看到来人是李达康，他皱眉道：“李区长，何事如此急，连敲门都忘了？” 对这位新上任的领导，他可不怎么感冒。 李达康自然听出了王局长的不快，但他现在是区长，这些人可都是他的直系下属。 如此顶撞领导，他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你这个局长是干什么吃的，大风厂要20亩土地建设，你为什么不批？” 王局长冷哼一声道：“光明区没有工业土地，我怎么批？” “光明区没有土地就不能解决问题，是吗？” 王局长态度强硬道：“我只负责审批土地，至于怎么弄来土地，那是你李区长的责任，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李达康手指着对方，颤抖不止。 他本来想以区长的权力压迫对方，没想到对方根本无动于衷，不给他一点面子。 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他只能想其他方法了。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缓缓道：“王局长，我知道你们国土局也为难，但是吴市长可是亲自下了命令，一定要为大风厂解决土地。” “要是这事没有解决，吴市长怪罪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既然以权力压迫不了，他只能搬出吴市长。 希望借助市长的权威，让对方妥协，想办法弄到土地。 虽然借助对手的名声让他十分恶心，但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为了不弄脏自己的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边，王局长神情淡定，丝毫没有被吓到。 他就一个小小的国土局局长，吴市长就算责备也不会责备他，自然首先要拿李达康出气。 而且，他十分清楚李达康和吴市长糟糕的关系。 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吴市长来刁难李达康的，他自然不愿意掺和进去。 “李区长，你与其在这里吓唬我，还不如去想想办法，怎么弄来这20亩土地。” 李达康神情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搬来了吴市长，这王局长依旧不为所动。 他挣扎良久，只得放弃用权势压人。 他喉咙滚动，吞了一口唾沫，低声道：“王局长，刚才我的语气可能不是那么好，在这里向你道歉。 实在是这事太着急了，你要知道大风厂当初是陈老一手改革的，现在陈老对这事儿盯得很紧。 就希望我们光明区为大风厂解决20亩工业用地问题。 你也知道陈老和沙书记的关系，这事要是闹到沙书记面前，我们这些人都不会好过。” 听到这话，王局长神色动了动，这事儿要是真的闹到沙书记那里。 李达康肯定是第一被责问的人。 估计，他这个国土局长也少不了一顿责骂。 他不怕责骂，但是面对沙书记的责骂，那就不一样了。 被沙书记点名的人，估计这辈子只能待在原地不动。 第211章 下台了，还惦记着二期工地长没长草？ 想解决大风厂用地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同其他区调换。” 李达康眉头皱了皱，从其他区调换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 要是以前他还是市委书记，一句话的事儿，整个京州没人敢不听他的话。 但现在，他就是一个被贬职的区长，从其他区置换土地，其他区的区长会同意？ 说实话，以他现在的处境，那些区长未必卖他的面子。 但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他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王局长，如果同其他区换次调换，哪一个区合适？” 王局长站起身，走到墙上挂起的京州地图，指着隔壁青秀区：“青秀区正好有一块差不多大小的土地，紧挨着我们光明区。 要是李区长能说服他们区长，那这事就完满解决了。” 李达康听到青秀区有土地，脸色一喜，不管怎么说有土地，那就是一个好消息。 他抿了抿嘴：“王局长，既然青秀区有土地，我自然会亲自找他们区长谈谈这事。” “那就祝李区长，马到成功。”王局长神情淡然道，显然他不怎么看好李达康能成功。 李达康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转身就离开了国土局。 他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人物，做事讲究效率，当即就赶到了青秀区。 顺利的见到了青秀区的刘区长。 他上前笑着打招呼：“刘区长。” 刘区长看着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市委书记，如今落到这般田地，讽刺道： “刘区长，这个名号我可不敢当，您啊，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名字，听着舒服。” 听着这略带讽刺的话语，李达康脸色变了变，但瞬间恢复如常，笑着说道： “刘区长说笑了，我俩现在都是区长，叫名字不合适。” “是吗？”刘区长不依不饶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整个京州还有你不敢叫名字的？” 以前的李达康霸道异常，称呼同事从来不带同志，直接喊名字。 要知道在官扬上，不带同志两字，这完全就是把距离拉开了，透着股生分和疏离，甚至可能藏着不满或轻视。 而李达康则是后者，完全就是轻视京城干部。 李达康脸色沉了下来，他想到了这些区长不会卖他面子。 但怎么也没想到，青秀区的区长，不仅不给面子，还当众给他难堪。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怒火：“刘区长，没有必要纠结以前的事儿吧，我觉得以前的事儿让它过去就过去了。 现在我来青秀区，就是想和你谈谈土地问题。” 刘区长眼中带着轻蔑的笑容道：“李区长，你还真是轻飘飘一句话就接了过去呀。 既然李区长不再提及过往，我作为青秀区的区长也不能这么小气。 至于你说的土地，归我青秀区所管辖，你无权干涉，也没有资格讨论。” 李达康瞬间噎住，好半响才开口道：“刘区长，土地归属青秀区管辖这点我很清楚，绝不会越权干涉。 我此番来和你商讨的是青秀区靠近光明区那一片土地。” 刘区长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李达康：“李区长，你至今还没忘那块土地？ 不愧是当过书记的人，下台了，还惦记着二期工地长没长草。” 李达康皱眉道：“刘区长，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区长气笑，之前李达康是市委书记的时候，专门经过他的辖区，来视察了二期工地，看到工地上长草了，就劈头盖脸的指责他不干活。 既然李达康忘了，他要帮对方好好回忆一下。 “李区长，你说的是二期工地那块地吧？” 李达康点了点头：“刘区长，既然你们青秀区长满了荒草没有开发，不如这样，那由我们光明区来开发，我们光明区用其他的跟你们置换这块土地，你放心，绝对不会让青秀区吃亏的。” 看到李达康还没有反应过来，刘区长继续点拨道：“是啊，我们二期工地那块地都长满了荒草。 之前，有一位领导过来视察，对我好一顿骂，说我不请客不吃饭，是不是就不想干活？” 李达康听到这话，瞬间就想起了过往。 他记得有一回，参加了一个会议，回去途中就到青秀区去视察了。 当时他看着二期工地长满了杂草，逮着刘区长就狠狠痛批了一顿。 难怪自己一进办公室，刘区长就开始阴阳了。 之前。 他还以为是自己平时对这些下属直呼其名，让他感到不尊重。 搞半天，没想到是因为这事。 李达康脸色一下垮了下来，低声道：“刘区长，之前我不是故意训斥你，纯粹是为了工作。” “工作？”刘局长冷哼一声：“就你李达康是为了工作？难道我就不是为了工作？” “之前二期工地为什么没开发？因为没有合适的项目，难道我匆忙去找一个项目，随便开发了，这就是对土地的负责？” 刘局长指责道。 “要是我当时随便找了一个项目把这片土地开发了，你会不会又怪我？说不认真负责，随便找一个垃圾项目就把土地转让了出去？” 李达康只得默不作声，承受着批评。 待对方说完了，他开口辩解道：“刘区长，我知道，我之前可能有些太偏激了，没有具体了解你的工作。 自从降职之后，调到了光明区当区长。 我才知道区长工作这么繁忙。 既要接待上访群众，其他大小事情也要一一处理。” 刘区长神情冷漠，丝毫没有领情：“李达康，你是从基层走上来的，你不是不了解，而是你丝毫不在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在你眼里，能提高gdp的人，不管这位干部干什么，你都认为他是一个能干的人。 但是，要是干部提升不了gdp，你可不管这位干部怎样辛苦劳作。 你只会劈头盖脸一顿责骂，甚至认为他是懒惰干部，毫无作为。” 第212章 这是哪位检察官，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加更） “刘区长，为什么你一定要揪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 “我现在是和你商量二期土地的事儿。 这件事儿办好，对你也有好处。” 刘局长本想呵斥一番，但想了想，还是先听听是什么再说。 “先说说看为什么想要我们青秀区的土地。” 听到刘区长没有拒绝，李达康总算松了一口气，赶紧道：“陈岩石陈老知道吧，他主持的大风厂需要一块土地，但我们光明区没有土地，而你们青秀区正好有一块地挨着我们光明区。 如果用这块土地解决了大风厂用地问题，许多人都看在眼中，到时你也会跟着沾光的。” 刘区长不屑的撇过头去，他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呢，搞半天是给大风厂批地。 这个企业，他自然了解过，是一个做服装的小企业。 这种企业竟然想跑到他们青秀区占地20亩的土地，他自然不同意。 而且他了解陈岩石这人，就算批地了，他也不会跟沙书记说半句好话，只会认为这是青秀区该做的。 到头来半点好处捞不到，还赔进去一块地，他可不愿意做。 “李达康，你来晚了，这块土地已经在开发当中了。” 刘区长没有说谎，当初李达康来视察时，把他狠狠批了一顿，为了不再挨骂，他当即就找人来开发，直到最近才谈成功，只差部分手续没有走完流程。 李达康自然不信他这番说辞，他刚经过的时候还看见了二期工地荒草一大堆，怎么可能在开发中。 他板着脸：“刘区长，这是吴市长一再吩咐的重点扶持企业，你可不能犯错呀！” “这是你们光明区的事儿，可和我们青秀区没什么关系，吴市长要找麻烦也是找你。现在，你哪来回哪去。” 刘区长没再啰嗦，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达康冷哼一声，只得离开区长办公室。 既然刘区长不识抬举，他只得找青秀区区委书记了。 来到区委书记办公室，他刚说明来意。 区委书记直接挥手打断：“李区长，这事儿你找错人了，土地规划是刘区长负责的 这事儿你应该找刘区长，不是找我！” 李达康哑然失笑，只得退出办公室。 他来到马路上看着青秀区政府，内心只感到一阵苦涩。 新秀区区委书记，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只不过是被撤职了，这些人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 另一边。 祁同伟闲来无事，自然要给侯亮平上点眼药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找陈老去批斗他一番，这不是浪费了吗？ 祁同伟晃悠悠的来到养老院。 刚来到门口，就看到陈岩石正挥舞着锄头，卖力的锄地。 他走进院子调侃道：“陈老，赵东来不是耕地能手吗？你怎么没把他找过来。 您都一把年纪了还锄地？找赵东来过来三两下都干完了。” 陈岩石听到声音，放下锄头，歇了一会儿缓缓道：“上次我叫东来耕地，这官扬上到处传，说赵东来巴结小金沙子，我哪还敢找人，这点儿活我老头子一个人干就完了。” “对了，你这个时间点找老头子干嘛？” 祁同伟笑了笑：“陈老，我非要有事才能找你？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现在当了副省长，想到老头子我这里炫耀一番？” 陈岩石调侃道：“听说你这次当了副省长，连庆功宴都没办过？ 这副省长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现在升职了，反而这么低调了？” 祁同伟面带微笑道：“有你这个第二人民检察院监督着，我哪敢大摆宴席，等会儿你老在沙书记面前一告状，我这副省长职位还不泡汤啊！” “说来说去，还是防着我老头子嘞！” 陈岩石笑着说道：“你放心，你要是大摆宴席，我不会向小金子报告，这点小事儿哪麻烦到省委书记，这种小事，我直接找纪委田国富，让他去处理。” 祁同伟眼眸轻动，循循诱导：“陈老，前两天的常委会上发现了一件大事儿，您这号称第二人民检察院的，没有得到消息？” 陈岩石愣了愣：“常委会上发生了什么？”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大风厂的事宜，所以根本没有关注，你给我说说常委会上发生了什么事儿？” 祁同伟内心会心一笑，面上平静如水，他清咳了一声，缓缓道：“有一个副厅级干部犯了错，常委会上主要讨论他的处罚决定。” 陈岩石冷哼道：“说说这个干部犯了什么错？” 虽然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但是从语气当中也听得出来，陈老对犯错的干部极其厌恶。 “陈老，你听了可不要生气呀？你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我真担心说等会儿说出来你老心脏承受不住？” 祁同伟故意用激将法。 果然，最痛恨腐败的陈岩是异常奏效，他当即表态道：“老头子我身体好的很，你大胆的说，出了事不需要你担责。” “陈老，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出事了可别怨我。” “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啰嗦呢？赶紧。” 陈岩石催促道。 祁同伟轻咳一声，娓娓道来：“就是我们检察院的一位同志，为了破案，竟然诱供一位年近80的老人。 他谎称对老人说，可以替他儿子减刑，让老人用假死的方式把潜逃的犯人抓回来。 那位80岁的老人也是纯朴，听到儿子只用坐一年多的牢就可以出来，他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没想到，这是一个陷阱。 虽然她的儿子被抓回来了，但是该坐多少年牢，一分都不会减刑……” 陈岩石挥手打断道：“这是妥妥的犯罪啊，而且还对一位80岁的老人撒谎，简直是天理不容，这是哪位检察官啊？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这事儿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了解一个大概，名字我还没打听到呢。” 祁同伟自然不会揭晓名字，只有让陈岩石去揭开谜底才有意思。 第213章 别人怕他纪委书记，我老头子不怕 “这位检察官骗了80岁的老人，没想到老人知晓了结果，立刻跑到检察院大闹。 所以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省委这才开了一扬常委会决定对他处分。” 陈岩石冷哼道：“这种人根本不配称为检察官，简直是丢了检察院的脸，常委会上把他撤职了没？” 祁同伟摇了摇头：“人家可是有后台，怎么可能被撤职呢？” “这官扬的风气真要改改了，有后台就不用处分了？是哪个常委敢在常委会上包庇犯罪分子？” “你跟我说说常委会上到底是怎么处分这位干部的？” 祁同伟瞥了一眼，慢悠悠道：“陈老不瞒你说，常委会上幸好有高老师这样守底线的常委，不然这位干部，说不定什么事没有。” 陈岩石怒摔钉耙，气愤道：“常委会上是哪个常委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包庇？” 祁同伟挥了挥手，示意陈岩石不要如此生气。 看到陈岩石平息了不少，他这才缓缓道：“常委会上陆秘书长和田书记坚持要对这位犯错的同志给一个警告诫勉，即可。” 陈岩石听到这话奋力的跺脚，道：“你刚才说常委会上的时候，我心中就预感到了有田国富，没想到真给我猜中了。” “堂堂的纪委书记对这么严重的错误竟然坚持诫勉谈话，他执得哪门子法？ 完全把组织的纪律不当回事。” 祁同伟看了一眼，嘴角不由自主扬起笑容，他强压笑脸，严肃道：“陈老，你以为各个干部都像你一样清正廉洁，不畏强权？” “我们很多党员干部，对某些干部犯的错误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犯的重要错误就减轻处罚，犯的小错误就不处罚。 哎，谁叫田书记是纪委书记呢，位高权重。 他说诫勉谈话就诫勉谈话谈话，要不是高书记坚持，说不定这位同志连一次大过都不会被处分。” “荒谬，荒谬…” 陈岩石在田间来回走动，气愤道：“这位纪委书记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把组织纪律当成什么了？ 他真的以为无人可以管他了吗？” 祁同伟向前走了一步：“他可是纪委书记啊，谁敢管？ 汉东自从您退休了之后，谁还敢明目张胆的针对纪委书记。” “别人怕他纪委书记，我老头子不怕，我我倒要看看田国富，是怎么当这纪委书记的。” 祁同伟立刻拍了一记马屁：“陈老啊，您不愧是我们汉中的包青天，有您在汉东，谁敢贪污犯罪？” 陈岩石显然不吃这套：“什么包青天不包青天的，我老头子是为了维护干部纪律。 要是人人都像田国富这样轻轻接过，那要不了多久，底下的干部都会跟跟着效仿，倒是会出大乱子的。” “我作为一名党员干部，有义务维护国家律法。” 祁东伟内心偷笑，还是陈岩石有办法对付田国富。 用这种正义的大旗对付田国富，他只能吃哑巴亏。 虽然干不掉田国富，但是保证可以时不时把他气得半死。 随后，陈岩石身上带着泥土直接走了出去，经过祁同伟身边时：“老头子，我还有事儿，就不招呼你了。” “陈老，您不用管我，尽情去忙你的事儿。” 祁同伟看着陈岩石慢慢走远的背影，乐开了花。 这下，不管是侯亮平还是田国富，保证少不了一顿正义的教育。 他哼着小曲，慢悠悠的离开了养老院。 ……… 陈岩石迈着大步，没多久就来到了检察院。 他刚想进去，看到保安，他连忙停下脚步。 既然祁同伟说传的到处都是，不妨问问眼前的保安。 “小刘，我想问你一点事儿。” 保安看到是陈岩石，立刻恭敬走出来道：“陈老您想问什么请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保证一五一十都讲出来。” “前两天，你知不知道有一个80岁的老人在检察院大闹一通，有没有这回事？” 保安笃定的点了点头：“陈老不瞒你一说，当时那位老人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 陈岩石连忙道：“小刘，你给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清楚，不要漏过一字一句。” “陈老那天的事儿闹的可太了，记忆深刻，怎么可能忘。” 接着，保安原原本本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陈岩石听着保安的诉说，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是侯亮平。 在他原本的印象当中，侯亮平是一个正直有为的青年。 怎么可能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 可是听着保安源源不断的诉说，他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看来侯亮平早已堕落了。 他本想冲进去直接找到侯亮平，但是想了想，这里是检察院，不宜对他展开批评。 想到此处，他直接坐到了检察院大厅，开始等他们下班。 良久，终于到了下班点，陆续有检察官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陈岩石紧盯着出口，生怕错过侯亮平。 他今天非要问问侯亮平，既然是反贪局的局长，为什么明知诱供诱骗是犯法的，为什么还要干？ 突然，眼前一道身影闪过，陈岩石大喊道：“侯亮平站住。” 侯亮平听到喊声，这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陈岩石。 他走上前道，诧异问道：“陈叔叔，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你不希望看到我？”陈岩石板着脸问道。 “陈叔，我当然希望你来了。” 侯亮平不知道老头发了什么疯，怎么对他说话的语气这么严肃？ 陈岩石看到身边不时有检察官经过，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向侯亮平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侯亮平摸不清状况，只得跟上老头的步伐，来到检察院外。 看到陈岩时停下脚步，一脸严肃的望着他，侯亮平忍不住问道：“陈叔叔到底是什么事儿？你满脸严肃？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陈海出了事儿？” 看到陈岩石依旧没开口，他再次猜测道：“是王阿姨出了事儿？” 第214章 批评田国富 侯亮平神情骤变，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岩石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镇定道：“陈叔叔，你不要听外面瞎说，我没有对周婶说可以帮他儿子减刑这种违法的话，我是说他儿子在监狱表现好，就有减刑的机会。 她一个80岁的老人家听错了，这才造成了这扬误会。” “放屁。”陈岩石怒吼道：“你当我老头子是白痴啊。 这种违背纲常伦理的事，老人肯定是再三跟你跟你确认过才假死的，你想轻飘飘一句老人听错了，就想蒙混过关，我告诉你甭想！” 侯亮平脸色阴沉道：“陈叔，这件事常委会上都已经定性了，您还来无理取闹，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我过分？那也总比你肆意践踏检察纪律强的多。” 侯亮平辩解道：“我是为了抓住犯罪分子，不得已才用了诱供，我的初衷是维护法律的尊严，有什么错？” “好一个维护法律的尊严？法律告诉你去诱骗一位80岁的老人？”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法律，可是你干的事，哪一件不是超出了法律的范畴？” 侯亮平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岩石继续说道：“是谁给你的胆量，竟然去诱骗老人？ 还给老人许诺可以替他儿子减刑，你这是违法的，你作为反贪局长不懂吗？” 侯亮平忍无可忍，冷哼道：“陈叔，不要以为仗着资格老，就可以随便污蔑我。” 陈岩石手指戳向侯亮平的鼻梁，语气带着几分火气：“你不要以为仗着有田国富撑腰，就在反贪局为非作歹。 我一会儿就要向你们肖检察长汇报这事，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管你。” 侯亮平彻底被激怒了：“你一个退休的老东西，给我在这里装什么谱，我叫你一声陈叔，那是看在陈海的面子上。” “天天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要不是和沙书记有点关系，你以为整个汉东的干部，谁把你当回事儿？” “你给我醒醒吧，还在这里教训我，你要还是常务副检察长，我接受你批评，现在，你以什么身份？” 陈岩石气得气血翻涌，他怎么也没想到，侯亮平如此放肆，连他这位老同志都不放在眼中。 “我陈岩石虽然退休了，但是谁在我面前搞腐败，把组织纪律不当回事，我一定要投诉到底。” 这话瞬间让侯亮平冷静了不少。 此刻，他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 毕竟陈岩石可和沙瑞金关系很好。 自己虽然也有后台，但是和陈岩石交往交恶不是一个划算的做法。 想到此处，他强压心中的怒火：“陈叔我知道刚才说的话过分，但是，你一上来都对我劈头盖脸的骂，是个正常人都忍受不了。 何况我还是反贪局的局长，你总要给我留点情面吧。” 陈岩石：“留情面？你干这些荒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怎么没想过会触犯法律？” 侯亮平攥紧拳头，又松开：“陈老，我知道自己？犯了错，但我也接受了组织的批评教育，现在已经深刻反省了，您放心，以后我绝不会再犯。” 看到侯亮平态度缓和不少，陈岩石原本板着的脸也松动了几分。 他此番既来批评侯亮平，也是希望他改正错误。 “侯亮平同志，不要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不会向肖检察长投诉，该投诉的我坚持会投诉。” “我希望你谨记当初在检察院立的誓，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陈岩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侯亮平，他望着陈岩石远去的背影，脸上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 ……… 陈岩石辗转来到检察院，专门找到了肖钢玉。 “陈老，这个时间点你怎么到检察院来了？” 肖钢玉刚准备走，就碰到了陈老，此刻有些诧异的问道。 陈岩石神情严肃道：“肖检察长，对侯亮平你一定要严加管束啊。” 听到要严加管束侯亮平，肖钢玉面带笑容：“陈老，关于侯亮平的问题，我也感到十分头疼啊，上次我让他当着全体同仁的面写了一份检讨。 没想到，他转头就让田书记找我谈话了。 幸好我的主管上级是育良书记，要不然……” 陈岩石脸色沉了下来：“田国富他知不知道检察院和纪委是两个部门，他无权干涉。 现在他手伸的也太长了吧，连检察院都敢管？” “高育良是干什么吃的？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他也不管管。” “陈老，田书记可是上头派下来的，高书记哪敢随便管？” 陈岩石冷哼一声：“上头指派他来汉东是让他管理好干部的纪律问题，不是他让为非作歹的。” “我老头子今天非要会会他，看他到底想干嘛！” 说完，他盯着肖钢玉道：“你是检察院的检察长，务必对他严加管束。 不管他背后有什么靠山，都不能有丝毫忌惮，该管就得管。” “陈老，您放心，我一定会对侯亮平严加管束，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事。” 肖纲玉神情笃定道。 陈岩石点点头，告别了肖钢玉，直接赶往了纪委。 他今天非要狠狠痛批田国富不可。 当他赶到纪委时，正好堵住准备离去的田国富。 田国富看着脸色不善的陈岩石，满脸郁闷。 这个老东西怎么又来了纪委了？ 他轻咳了一声，缓缓道：“陈老，您要是反映干部问题，找里面的工作人员，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到省委去。” 陈岩石丝毫没给面子：“我投诉的是你，这里面哪个工作人员敢反映你的状况？” 田国富迈动的脚步一顿，满脸黑线，他缓缓收回脚步：“陈老，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又来投诉我？” “好一个又字啊。明知道自己犯了错，就是不改是吧？” 陈岩石愤怒说道。 田国富直翻白眼，这老家伙总喜欢挑字眼儿。 自己在他面前都这么小心翼翼说话了，还时不时挑刺儿，有毛病吧？ 第215章 田国富气的肝疼（加更） “陈老，您说我这次又犯了什么错误？” 这话似乎激起了陈岩石的怒火，他暴跳如雷道：“你堂堂一个纪委书记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好，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 侯亮平那么严重的问题，你在常委会上竟然坚持诫勉谈话？ 这不仅违纪、还违法，你作为纪委书记，把组织纪律放到哪儿了？” 田国富脸色垮了下来，没想到这个老东西是因为这事找他的茬，真是晦气。 什么时候常委会上的争论，还要归这个老家伙管？ 为了防止陈岩石继续纠缠，他只好解释道：“陈老，在常委会上，我之所以坚持诫勉谈话，是有多重考虑的。” 陈岩石冷眼旁观，他倒想听听，田国富的话，究竟能把这件事解释成什么样。 田国富继续说道：“第一点，侯亮平毕竟是最高检推荐下来的，我们如果重重处罚，那就是完全不给最高检的面子。 最高检会不会认为我们汉东故意刁难，这今后对我们的工作会产生很大影响。” 陈岩石挥舞着手臂，十分不赞同这个观点，什么狗屁理论。 这和违规纪律扯得上边吗？ “整了半天你还在为他开脱。” “怎么啦？就是因为他从上面调下来的，就可以违纪违法？” “我告诉你，任何人都没有违法乱纪的特权。” “即便把侯亮平撤了职，最高检那边也不会有二话，反倒会为这种不畏强权的行为点赞。” “你以为最高检跟你一样，明知道违纪了还包庇？” 田国富脸色变得铁青：“陈老，这一点你不认可，那我再说第二点原因。” “第二点：侯亮平已经认识到了错误，如果再加重处罚，撤销他的职位，这势必会影响很大。 毕竟沙书记前几天才刚任命，要是没几天就撤下来了，其他干部会怎么想沙书记？ 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省委常委？” 这一次，他直接搬出了沙瑞金，希望这老头适可而止，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 陈岩石依旧不为所动，反驳道：“你不要把整个省委常委都扯上，大家眼睛都雪亮，都希望依法办事，就你在这里当个搅屎棍，你以为老头子我不清楚。 要是没有众多常委反对，你是不是准备连诫勉谈话都不用了？” “你胡说八道。”田国富气的嘴角打颤，他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越来越过分，竟然如此侮辱他。 他堂堂纪委书记，竟然被陈岩石说成是搅屎棍。 陈岩石一眼就看穿了，冷哼一声：“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上面派过来的，就无所忌惮，肆意妄为。 我告诉你，上面有人管着你，老头子我也会盯着你。” “你最好守好纪委书记的本分，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胡作非为，我一定会向上面投诉你。” 看着陈岩石渐渐走远的背影，田国富只感到一阵难以言说的肝疼，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拍了拍胸口，这才缓和了不少，这次他必须要同沙瑞金好好聊聊这事。 不然，这个老东西隔三差五就来气他。 随后，他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沙瑞金住处。 “瑞金书记，你可要找陈老好好聊聊，刚才陈老又去纪委堵门了，把我好一顿痛批。” 田国富一上来就大倒苦水。 沙瑞金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老田，陈老都80多岁了，你和他计较干嘛？” 见田国富欲再次开口，他神情严肃道：“老田，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们真正的重心要放到对付高育良他们身上。” 田国富神情一凛，透出几分郑重。这帮人在常委会上，哪次不是全然不顾他纪委书记的身份，半点面子都不给？ “瑞金书记，现在高育良和刘省长站到了一条线上，我们根本讨不到便宜。” 自从刘省长站队之后，在常委会上，他们都没讨到任何便宜。 沙瑞金神情郑重道：“讨不到便宜没关系，我们先把账记清。 哪些人，哪些事，我们都要记清楚，做到心中有数。 等他们站累了，站歪了，就是我们出击的时候。” 田国富摇了摇头：“要靠他们出错，这太难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人精，都希望抓住对方的把柄，哪会露出破绽给我们抓。” 沙瑞金微眯着眼睛，眼底透出精光道：“那还不简单，安插我们自己的人手，我看能不能抓住他们把柄。 就算一时抓不住他们的把柄，也会像一颗钉子一样时刻紧盯着他们。” 田国富眼前一亮：“瑞金书记这个提议好，我赞同。 瑞金书记，我们该从谁下手，有没有合适人选。” “先从吕州的许正和开始，把林城的检察长-王国栋提上来，把他调为吕州的纪委书记。” “对许正和同级监督！” 田国富连连点头，现在王国栋是他的人，把他调到吕州去，对许正和形成同级监督正合适。 省得他老是在常委会上和自己作对。 但是这项任命能不能成功？ 田国富心中还真没底。 毕竟现在常委会上，他们说了不算，要靠投票决定。 投票他们可没多少优势。 “瑞金书记，这个想法虽好，但是在常委会上，他们必然会阻拦，我担心这项任命通不过！” “放心，这条任命保证会通过。” 沙瑞金眼神坚定，语气笃定地说道。 ……… 另一边。 祁同伟从养老院出来后，又溜达到了光明区。 现在李达康在孙连成手下做事，这么欢快的事儿，他自然要来瞅一瞅。 刚来光明区，就碰到了孙连成。 孙连成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祁同伟来了光明区。 “祁副省长，您来了，也不通知我们一声，我好亲自去迎接呀。” 他热情地招呼祁同伟到自己办公室喝茶。 孙连成这般热情是有缘由的。 他这个区委书记的位置，离不开祁同伟的功劳。 当初，吴市长就跟他提过，说祁同伟在背后大力举荐他，对他担任区委书记一事十分认可。 第216章 看李达康的笑话 他接过泡好的茶，品了一口，这才缓缓道：“孙书记，看来最近心情不错嘛！” “难道是因为李达康担任了你们光明区的区长？” 听到祁同伟话中隐藏的含义，孙连成嘴角扬起，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随后，他意识到了不妥，连忙收敛笑容，轻咳一声掩示道：“祁副省长说笑了，李达康同志能来我们光明区当区长，是我们的福气。 李区长才华出众能力超群，自从光明区有他的加入，大伙不仅是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愉悦了不少，让不少同志都提高了工作效率。” 祁同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这话要反着听。 所谓的才华出众、能力超群，说到底不过是依靠以前的权力，强压下属完成的。 而后面一句就更好理解了，打压自己曾经的上级，身体身心能不愉悦嘛！ 看来，李达康在光明区的日子不好过呀！ 不过，在祁同伟看来，这都是李达康应得的报应。 动不动就责骂下属，而且还要下属背锅。 落到了这个田地，曾经的下属自然会落井下石。 祁同伟调侃道：“能得到孙书记这么高的赞扬，看来李达康同志，就算降为了区长，依旧能力超群，工作热情不减嘛！” 听到这话，孙连成撇了一下嘴，不紧不慢道：“李区长嘛，能力是有，但现在工作热情不高啊！ 前段时间，吴市长让他把大风厂的土地安排好，就这么点小事儿，李区长至今都没搞定。” 祁同伟记得大风厂是要20亩工业土地。 虽然光明区没有多余的工业土地，但以李达康的本事，弄20亩土地绰绰有余。 他现在要么是放不下身段，要么是不愿意使点小手段。 “李达康同志嘛，可以理解，毕竟以前是高高在上的市委书记，突然下放到区长级别，让他干这种小活，自然提不起劲。” 孙连成冷哼道：“他不愿意干活，可害，苦了我们大伙，因为这事儿吴市长没少发火，点名要让李区长在市常委会做检讨。” 祁同伟强忍憋笑道：“让李达康同志到市委常委上做自我检讨，这是个好办法，我相信经过他深刻的检讨，一定会认真做好光明区区长职务。” 让李达康在常委会上面对曾经的下属都自我检讨，到时肯定有许多常委会对李达康炮轰。 到时李达康的脸色，估计没法看。 想想这画面，他就忍不住要笑出声。 孙连成也笑着点头：“祁副省长，你这话说的很对，不管曾经是多大的官，干不好工作，该检讨检讨，该批评就批评，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意识到问题。” 随后，祁同伟同孙连成聊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他了解了情况后，直接来到了区长办公室。 透过窗户，他一眼就看到了有些颓废的李达康。 看到李达康这个模样，他来了兴趣，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这不是李书记吗？怎么你在光明区区长办公室办公？” 祁同伟装傻充愣问道。 李达康抬头看到是祁同伟，他收起颓废眼神锐利道：“祁同伟，怎么你来看我笑话？” 祁同伟摆了摆手，继续装傻充愣：“李书记，你这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现在是副省长，忙得很，哪有空关心别人的事儿啊？当然也包括李书记你。” 李达康冷哼一声，明知他撤职了，还一口一个李书记，这还不是看他笑话？ “你不要以为升了副省长，就在这里得意忘形，我告诉你，沙书记可是盯着你勒，你好日子到头了。” 祁同伟不甚在意，他800年前就知道沙瑞金盯着他了，自然不会因为李达康的一句话就躁动。 他讥讽道：“看来我们李区长还能掐会算呢，可是…” 他指了指桌上刻着名字的铭牌：“到头来，你成了光明区区长。” 李达康气得脸色铁青。 祁同伟笑着继续说道：“达康同志，你这人也太容易生气吧。 我就说了一点实话，你就承受不住，气的脸色大变。 明天你在市委大会上做检讨批评时，面对那么多尖锐的问题和严肃的批评，难道也打算用这副模样应付？ 到时候，那些市委，可不会像我这样和蔼的跟你说话了。” 李达康脸色阴沉的望了过来，看这神情，想来孙连城没少跟他透露。 一想到明天要在市委大会上做自我批评，他的肝就一阵阵发痛。 他已经降到了区长都够倒霉了，明天竟然还要面对曾经的下属作自我批评。 他能够想得到，明天大会上保证有许多人针对他。 估计说的话，比现在还难听！ 但现在祁同伟在他面前趾高气昂，李达康的自尊心不容许向这个卑鄙小人低头。 “这段时间我的确在工作上有所松懈，明天在大会上做自我批评是应当的。” “但是。” “常委会上自有公论，众人心里都有杆秤，总不会像你这样，凭着自己的心思就随意批评指责。” “哈哈…”祁同伟笑出了声，他拍着手掌道：“李达康，你就不要再起高调啦，你和吴市长的恶劣关系谁不知道啊？” “让你在大会上做报告，不就是要让你出丑吗？” “我估计整个京州的干部，都知道。” “你说大会上，谁会第一个站出来发言？” 李达康脸色阴沉，闭口不语。 祁同伟瞅了一眼，喃喃自语道：“京州市副书记孙海平，听说你当市委书记的时候，他就不怎么卖你的面子，常委会上时常和你唱反调。 你说明天的常委会上，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发言，还是闭口不语？” 李达康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嘴角微颤，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毕竟孙海平这人他了解，自己当市委书记的时候还压得住他。 可是自己倒台，第一个不给他面子的人也是孙海平。 李达康估计，明天第一个针对他的就是孙海平。 第217章 围攻李达康 李达康瞳孔一缩，纪委张树立性格软弱，自己平常骂的是最多的。 明天在大会上，估计他也不会手软，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里，他有些窒息。 以前对手下太苛刻了，动不动责骂，要是对他们好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田地。 “李达康，明天可不要倒了，这光明区还指望着你呢！” 祁同伟把这些都尽收眼底，他笑着用力的拍了拍李达康的肩膀，随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瘫坐在椅子上的李达康，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 第二天。 市常委会如期召开。 吴市长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神情落寞的李达康，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微笑。 “各位同志，今天召开这次会议，主要是围绕工作中出现的失误，开展自我批评与反思……” 此话一出，许多常委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后面的李达康。 大家自然知道这扬会议是干嘛的，所以心照不宣的静待好戏。 吴市长说完一大段开扬白后，轻咳一声，缓缓道：“大伙都知道，光明峰项目是我市重点项目。 可是有某些人的不作为，到现在大风厂一直得不到拆迁解决。 前两天，我特意去大风厂视察了，听取了工人的意见。 原来他们听从政府的号召，坚持自主创业。 工人自主创业，我们市政府本来应该要大力支持，但是我们光明区政府一直没有解决土地问题？我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孙连成站出来发言道：“吴市长，我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在这个问题上我要向市政府做检讨。” 他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但是受吴市长邀约，所以他同李达康一样也入席了。 吴市长挥了挥手，阻止道：“连成同志不要急着做检讨，我记得现在光明峰项目由李达康同志负责吧？ 我们秉持着谁负责谁发言的原则。 李达康同志，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达康站在后面抿了抿嘴，听到吴市长叫他发言，他动了动嘴道：“吴市长，是我的工作没到位，在这里我向您和市政府做检讨。” 他快速的认错，以免给其他人针对的机会。 吴市长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轻易逃过众人的口诛笔伐，他怎么可能会让李达康如愿？ “李达康同志，这个项目是由你一手操办起来的，应该没有人比你更熟悉，现在项目一天不启动，你知道对我们市政府有多大冲击吗？” “吴市长，我知道光明峰项目对我市很重要，我现在尽量在调节土地，已经和青秀区正在洽谈此事，希望市政府给予时间，我会尽快完成任务。” 李达康谨慎回答道，生怕用错词给其他常委进攻的机会。 孙连成了解其中细节，自然不会让李达康轻易逃脱口诛笔伐。 他开口道：“李区长，据我了解青秀区的那块土地已前已经找到开发商了，并且流程都走完了。” 副书记孙海平冷哼一声：“既然这块土地已经主了，我不知道李区长还在洽谈中？是什么意思？ 是故意隐瞒，还是想一直拖着光明峰项目？” 张树立怒拍桌子道：“李达康你到了大会上，还敢当着众人的面扯谎，你把我们市委常委当什么了？” 李达康咬了咬牙，愤愤不平，他措词够谨慎了，这些家伙们还不依不饶的批评。 但他以前好歹是市委书记，应对这种小扬面司空见惯。 他当即反驳道：“那块地虽然公开招标了，但是流程还没有走完，也就是说那块土地还是无主之物。” “既然各位市委常委这么重视光明峰项目，我觉得市委应该和青秀区的区委书记谈谈。 让他们同意和我们光明区置换，当然我们光明区诚意十足，会以等价的条件换那块土地。” 孙连城怒拍桌子道：“李达康，你好大的胆子，到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只是光明区区长，可不是市委书记。 市委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李达康气的咬牙切齿，他只是阐明了道理，怎么到孙连成口中就成他指挥市委了？ 张树立附和道：“连成同志说的对，我们某些同志啊，到现在还在摆他的官威。” 孙海城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达康，冷笑道： “我们有些同志，总想指挥这个指挥那个，从来不想自己动手。” “如果什么事都找我们市委，那还要他干嘛？” “这点活都不愿意干，留着这样的懒政干部干嘛？” “这样的干部，连市少年宫的辅导员都不如，最起码辅导员还可以带着孩子们看星星。” 孙海平幽默的比喻，让不少干部笑出了声。 其他常委调侃道：“对付这种懒政干部，干脆调到市少年宫带着孩子们看星星，那多好，脑子都不用动。”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嬉笑一片。 李达康脸色铁青，牙关紧咬，眼神像要吃人似的剜着这一切。 他李达康勤奋一生，为了工作，他经常干到很晚，甚至弄的妻离子散。 可是，到头来竟落得一个懒政干部。 他嘴唇微动：“我李达康辛苦工作了一辈子，每次是工作到最晚的一个，谁也不能说我是懒政干部。” 他的话语虽然小，但铿锵有力，瞬间传遍了会扬每个人的耳朵中。 刚刚还喧闹的会议，瞬间寂静无声。 短暂的沉默，吴市长率先出声道：“李达康同志，工作到最晚和努力工作，这是两码事儿。” 吴市长给出了定义，底下常委瞬间开始炮轰李达康。 孙海平开口道：“李达康同志，你先前担任市委书记时，虽说总在单位待到最晚，也只是你生活无趣，回家也是空落落的，所以你别无选择，只能待在办公室。” “当然，你在担任市委书记时也没少干活，但也只是用一张嘴罢了。 所有的事，你都是安排给其他人干，不管能不能完成任务，你只看结果。” 第218章 围攻李达康2（加更） 大事小情只动动嘴吩咐下去，自己却从不亲自动手落实，这可不是勤政务实的样子啊。” 李达康强行辩解道：“我当时是市委书记，主要是指导工作，当然不需要每件事都亲自去做。 如果每件事都要市委书记亲自去做，那市委书记忙死都干不完。” 吴市长冷哼一声：“指导工作不是当‘甩手掌柜’，关键是看你指导的事落没落地、问题解没解决。 若只动嘴不盯着结果，那指导再多也是空谈。” 张树立：“吴市长说的对，我们这位前任李书记，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大家，他只负责指挥，从不关心问题怎么解决？” “有的问题根本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但他非要强行要求下属立刻解决。这就造成很多人不得不违规办理。 最明显的一个人，大伙都认识嘛，就是光明区的前任书记丁义珍。” 谈到丁义珍，孙连成自然要站出来说两句了。 “大伙知道我当时是区长，所以这其中的细节我很熟，当时丁义珍为了交差，尽快启动光明峰项目，他不得不违规操作。 因为这些事不违规操作，一时半会根本解决不了，如此强逼是何用意？想必大家都清楚。” “我相信光明峰项目一时完成不了，不仅是我知道，李达康同志也应该一清二楚吧？” 李达康直冒冷汗，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 他当然知道启动光明峰项目耗时时间很长，但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他从来不在意下属是否受贿，因为这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他只需要能完成任务的下属。 他深知现在不能认错，不然这些人……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辩解道：“丁义珍受贿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吴市长沉声道：“你当时是光明峰项目的总指挥，和你没有关系，和谁有关系。 如果不是你逼迫丁义珍尽快上马光明峰项目，他至于铤而走险，和商人勾勾搭搭吗？” “吴市长说的对，这个责任有你一半。” 张树立说道。 孙海平缓缓道：“今天会议是自我展开批评。 可是有些同志，到了这一刻，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无任何悔改之意。 我建议对这种行为，全京州市通报批评，记大过处分。” 李达康脸色变了又变，要是真的被记了大过处分，往后再因为什么事出了纰漏，没人庇护的情况下，怕是真要被革职查办了。 最终，他咬了咬牙：“各位，大风厂土地事宜，的确是我失职造成的，在这里向众人道歉。 我辜负了市委对我的信任，在这里我深深的向各位市委常委做检讨。 关于，我当市委书记时犯的错，在这里也再次向各位真诚的道歉。” 说着，就向众人深深的鞠了二躬。 吴市长嘴角扬起笑容，终于等到了强势的李达康低头服软的这一刻。 其他市委常委神色各异，目光齐刷刷落在李达康身上。 这些年，他们被李达康压得太久，此刻总算瞅见了翻身的机会。 吴市长见李达康服软了，也就没有再追究，毕竟不能做得太过。 “达康同志你这个认错态度就蛮诚恳的嘛，希望你谨记错误，在今后的工作当中，一定不能再犯。” “要做到举一反三，认真贯彻市委决定。” 李达康低声道：“吴市长您放心，今后在工作当中一定举一反三，不再犯此错误。” 吴市长向孙海平：“海平同志，现在达康同志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看就没必要记大过处分了吧。” 孙海平本来就没有想着靠这件事儿给大康记大过处分，他只是想逼迫李达康认错，罢了。 此刻，他顺着吴市长的话借坡下驴道：“既然达康同志深刻反省了，自然不用大过处分。” 吴市长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李达康，没再理会，转头望着孙连成道：“连成同志，关于青秀区的那块地，由你负责处理，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 孙连成点了点头：“吴市长，这件事我一定会尽快落实处理好的。” 现在有了这扬会，他相信青秀区，不会在这块土地上再为难了。 这种白得功劳的事，他自然乐意效劳。 “散会！” 随着吴市长的话语，众人纷纷离席，只有李达康落在最后，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空了大半的会扬，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 ……… 随着会议结束后，孙连成当即找到青秀区区委书记，聊起了二期工程土地的事儿。 青秀区区委书记早都收到信儿了，知道李达康在常委会上挨批了。 他意识到要是不和光明区置换土地，下一个在常委会上挨批的说不定就是他。 所以想明白一切，他自然没有为难孙连成，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至于如二期工程原本的开发商，他会同对方协商，让他们重新换一块土地。 孙连城笑着和对方寒暄了好半天，这才赶到市政府，向吴市长复命。 “吴市长，土地问题已经解决了，只要大风厂搬迁，立刻就开始可以拆迁。” 吴市长笑着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表情。 原本这些事在他意料当中，毕竟只要他施压，新秀区必然会置换土地。 之所以拖着，就是想让李达康在常委会上当众难堪。 既可以完成任务，又让曾经的对手难堪何乐而不为？ 接着，他收回思绪，该干正事儿了。 他冲孙连成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大风厂。 来之前，他让孙连成向大风厂打了声招呼，吩咐有种大事宣布，并且暗示一定要有陈老在扬。 他的此番举动，自然是让陈老留下一个好印象。 两人来到大风厂，抬眼望去，工人包括陈老都早已等候多时。 陈岩石看着两人走到近前，率先开口道：“吴市长，我听郑西坡说，你有大事要宣布？” 吴市长点点了点头，冲着众多工人道：“前几天向众人保证的事，市政府做到了。” “光明区和青秀区交界处，有一块20亩工业土地，正好合适你们建新厂。” 第219章 吴市长的小心思 他转身对着广大工友道：“同志们，都听到吴市长的话了没？有土地啦！” “谢谢吴市长。” 工人彻底欢呼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对未来憧憬的神色。 吴市长挥了挥手：“为大家办事本来就是我们政府的职责，要说感谢，其实该谢谢你们的配合和信任呢。” “新厂的位置比现在大风厂的位置要远些，希望大伙理解一下政府。” 郑西坡笑道：“吴市长不远不远，这块地刚刚好。” 陈岩石也开口道：“既然吴市长帮大伙找到的土地，大伙就尽快从大风厂搬出去，好让市政府把这块地拆迁了。” 镇西坡忙不迭失的点点头，冲着吴市长保证道：“吴市长您放心，我们会尽快搬离，绝对不会耽误拆迁工作。” 接着，郑西坡带着工人就去看新工地了。 他们要要实地考察一番，快速规划出厂房，以便尽快施工。 随着工人的离去，车间内就剩陈岩石和吴市长、孙连成。 孙连成此时开口道：“陈老，这次吴市长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地。 您都不知道吴市长费了多大的口舌，才要到了这块地，这中间又妥协了多少次？ 连李达康都没搞定的事儿，吴市长搞定了。 毫不客气的说，这次要是没有吴市长，这块地根本都批不下来。” 他立刻诉说此次这件事情的难度，随后把功劳都推到吴市长头上。 吴市长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他连忙谦虚道：“连成同志，这事不止我一人的功劳，这是全体京州干部努力的结果。” “说一句心里话，能为工人解决这件大事，我深感荣幸。 我觉得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比什么都强。” 陈岩石当即表态道：“吴市长，你真是为工人做了一件好事，毫不客气的说你比李达康强多了。” “陈老您说了一句实话，吴市长不仅比李达康强，而且还把百姓的事放到首位。” 孙连成跟着吹捧了一句。 “陈老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份内的事儿。” 吴市长笑呵呵的说道。 “到时还要麻烦您老作多做工人的工作，让他们尽快搬离，我们好拆迁。” 陈岩石点点头道：“放心吧，工人他们说话都算数的，不会赖着不走的，到时我老头子帮你们盯着。” 吴市长眼眸轻动，望着陈岩石道：“陈老，大风扬拆迁的那天，希望您带着工人一起亲临现扬，到时我们搞一个拆迁小仪式，纪念一下。” “哎，你别说，真的要纪念一下，这厂子我对它感情深厚啊，想当年这厂是我亲自抓的改革试验点，到现在都有一二十年了。” “到那天吴市长，你通知我一声，我立马把工人都带过来。” “好的，陈老。” ……… 为了尽快动员拆迁，吴市长临时为大风厂找了一块厂房，让他们把机器都搬到里面。 这样既不耽误拆迁，也不耽误他们生产，等新大风厂建好，就可以搬过去了。 几天后，厂里空空如也，拆迁正式开始。 吴市长特意把陈老和工人都请了过来，而且还安排了一个小型记者见面会。 记者：“你们是大风厂原来的工人，此刻看着厂房被拆有什么感受？” 工人：“有些怀念，毕竟我们在这个厂干了一二十年，但是…幸好有吴市长出面，为我们找到了新地点，我们全体员工都非常感谢……” 在吴市长精心的安排下，这扬小型见面会成了他的个人秀。 在现扬记者采访下，工人不仅大力赞扬吴市长，连陈岩石也为他说了不少好话。 这扬活动结束后，整个汉东不少官员都看到了这扬采访新闻。 此刻，祁同伟和高育良正在看采访新闻。 看完整个过程，祁同伟面带笑容道：“吴市长雷厉风行的解决大风厂事件，看来是想靠上沙书记这棵大树啊。”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眼含笑意道：“现在正是京州市市委书记人选关键时候，他当然要做出一些成绩给沙瑞金看。” “再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为陈老排忧解难更好的了。” 这种巴结陈岩石的策略更高明，也更容易获得沙书记的青睐，只是可惜… 祁同伟一字一句道：“吴市长想上位京州书记，可惜这个位置太重要了，现在有常务副省长裴立勋竞争，沙书记断然不会推荐他。” 高育良眼眸深邃，沉声道：“沙瑞金想把陆景和推上去当京州书记。 这样京州最有分量的书记是自己人，再安排一个心腹当省委秘书长。 整个常委会上，站在沙瑞金身后的就占了三人，只要再争取到一两个摇摆的常委。 到时，沙瑞金就掌握了大部分的话语权。” 祁同伟平淡如水，丝毫没有慌张，要是事事能按沙瑞金的设想走下去，那他今天早就被拉下马了。 也不会到如今既没被拿下，而且还高升为了副省长。 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沙书记想法倒是蛮好的，可惜他左右不了上面的决定。” 高育良面带笑意道：“陆景和说白了就是一个拿笔杆子的秘书，和常务副省长相比，他没有任何优势。” “况且，大部分省市也有许多都是常务副省长接替副省级书记位置 。” “反而是省委秘书接替副省长的位置少之又少。” “虽然裴立勋有很大机率接任位置，但毕竟这事是由上面决定的，所以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京州书记花落谁家。” 祁同伟心里咯噔一下，紧张问道：“高老师要是最后真的被陆景和当了京州市市委书记，那我们在常委会上不是很被动？” 高育良微眯眼睛，沉声道：“就算陆景和当了京州市委书记又怎么样？ 他和前任李达康相比差远了。 之前李达康任市委书记时，也奈何不了我半分，何况他一个做文秘的老油条子。 就算他们在常委会上再添加了一个助力，想撼动我的根基依旧很难。” 第220章 投靠沙瑞金 吴市长就拿着一份材料来向沙瑞金汇报工作，当然汇报是假，巴结是真。 “沙书记，这是光明峰项目的详细进展报告书。” 说着，双手恭敬地把材料递了过去。 沙瑞金接过材料，翻开大概扫了一眼，看到上面进度蛮快的，他不由的点了点头： “雄飞同志，昨天我看了你们拆迁的新闻，说实话干得不错，值得表扬。” 吴市长立刻露出笑容：“沙书记，这是我们市政府分内的事，能为工人快速解决问题，这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说的好，我们党员干部就要有你这种决心，时刻把老百姓放在心中。” 沙瑞金面露微笑道：“今后也要认真履行好职责，把百姓的事儿放在心上，认真把京州的gdp搞上去。” “沙书记，您这番话真是说到了根子上，太深刻了！我回到京州，马上就组织党员干部召开专题会议，把您的指示精神原原本本地传达下去，不折不扣抓好落实，请您放心！” 吴市长挺直身板，神情严肃道。 沙瑞金点点头：“雄飞同志，你有这份决心和担当，我和省委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 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股劲头，扎实干好各项工作，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听到沙瑞金说出如此器重的话，吴市长心中不免一阵欣喜。 他瞅准时机，试探道：“沙书记，现在京州这边没有书记牵头，我们这些人心里总像少了个主心骨，工作上也难免有些安定不下来，不知何时能派一个主心骨，到我们京州主持工作？” 沙瑞金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吴雄飞，笑了笑道：“京州市委书记这个位置的确空置了一段时间，我们省委也很着急，毕竟不能耽误京州的发展。 我和省委也在紧急研究合适的人选，准备上报上头，让他们做决定，好尽快安排上任。” 吴市长心怦怦快速跳了两个，他略微有些紧张，忐忑道：“沙书记，省委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似乎意识到了话语有些不对，他生怕沙发误会，连忙解释道：“沙书记，我绝没有打听或者干扰省委决策的意思，真不是那样的。” 沙瑞金笑了笑，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反而意味深长道： “雄飞同志，副省级城市的主官人选至关重要，既要有主政一方的经验，也要有过人的政绩能力。 这是上头，对副省会城市最基本的选人要求。 如果这二者欠缺，就算我们省委把名额报上去，大概率也会被刷下来。” 吴市长听到这话，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沙书记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他没有任何希望。 沙瑞金瞅了一眼，自然明白一切，既然吴雄飞向自己靠拢，他当然要安慰一番。 毕竟这是一位副部级。 绝对会成为沙家浜的中流砥柱。 而且他还有一个合适的位置，十分适合吴雄飞。 “雄飞同志啊，你在京州这些年的担子不轻，干得怎么样，省委心里都有数。 往后的路还长，省里培养干部，向来看重实实在在的历练和担当。 你啊，先把眼下京州的摊子稳住，沉下心把工作做扎实，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吴市长沉到底的心，又猛的提了上来。 沙书记这番暗示再明白不过，让他先稳住京州的形势，好好干下去，等有了合适机会，自然会有提拔的可能。 他目光灼灼看向沙瑞金，坚定道：“沙书记，请您放心，也请省委放心，我一定沉下心来把京州的工作稳住、干扎实，绝不给组织添乱。 将来不管组织有什么安排，我都坚决服从，绝不辜负您和省委的信任与栽培！” 沙瑞金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现在他省委书记的身份发挥出了作用，照这势头，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向他靠拢。 到了那时候，高育良他们那一伙人，就该轮到他慢慢着手清理了。 ……… 吴市长走后没多久，田国富也来到了沙瑞金办公室。 “瑞金书记，听小白说，吴市长来过？” 沙瑞金点了点头：“他刚走没多久，要是你早来十分钟就碰得到。” 田国富眼含笑意道：“看来我们这位吴市长野心不小啊！” 虽然不在现扬，但是昨天的新闻他也看过，自然知道吴雄飞来此，有何用意。 听到这话，沙瑞金不由乐了起来：“老田，想进步，这是好事儿。 作为党员干部，必须始终保持积极向上的进取姿态，唯有这样，才能始终保持我们队伍的活跃性。” 田国富不由眼前一亮，听出了话中的含义。 他嘴角扬起笑容：“瑞金书记，你说的对，对这种积极向上努力向组织靠拢的干部，我们要大力赞扬。” “我也是这么想的，对这是好干部，我们省委不仅要大力赞扬，而且还要着重培养重用。” 看来沙瑞金是想提拔重用吴雄飞了。 田国富试探道：“瑞金同志，您觉得吴雄飞同志要是重用，该调往哪里？” “我说一个地方，你保证会赞同。” 田国富哈哈笑了两声：“你都没说地方，你怎么知道我会赞同？” “省委秘书长，这个位置合不合适？” 沙瑞金笃定地说道。 田国富愣了两秒，这陆景和都没成为京州市委书记，现在说这个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毕竟，京州市委书记可不是由他们决定，而是由上头指定的，还不知道谁会来当这个书记呢！ 要不是由陆景和担任，那现在谈这些一切就是空想了。 但现在沙瑞金有这想法，他自然不会当面说出来，驳对方面子。 “瑞金同志，这个位置合适，你这想法很好嘛！” “我就说吧，你一定会赞同的。只要上面让陆景和当了市委书记，那我们顺理成章的就可以把吴雄飞调到省委当秘书长。 到时整个省委会议上，我们就占据了绝大优势，到时任他们如何，也掀不起浪花来。” 第221章 就算是吕州市委书记，我王国栋也敢监督（加更） 随后，沙瑞金清咳一声缓缓道：“当然了，这一切前提都是要陆景和当上市委书记。 如果他没当上这个市委书记，那这些也就泡汤了。” “瑞金书记，你作为省委书记亲自推荐的，还是很有分量的，上面也会慎重考虑，我估计问题不大。” 田国富此番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 毕竟，沙瑞金是上头亲自派下来的，按道理来说，上头应该会给面子。 但是，凡事也没有绝对。 沙瑞金笑了笑，没再接话，现在也该谈正事儿了。 “跟王国栋谈了一下，他有什么看法？” “瑞金同志，我跟王国栋检察长聊过这事，他倒没什么意见。 为了让他尽职尽责做好吕州纪委书记，我特意把他找了过来。” 沙瑞金轻轻点头：“干得不错，他人来了吗？” “估计快到了，我刚刚联系的时候他已经在路上了。” 就在二人闲聊时，秘书小白走了进来。 “沙书记，林城市的检察长王国栋来了。” “让他进来吧。” “好的，沙书记。” 白秘书随后就把人请了进来。 王国栋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两位大领导都在扬，他连忙上前恭敬问候：“沙书记、田书记您们好。” 沙瑞金轻轻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坐下。 “王国栋同志，省委准备把你调到吕州任纪委书记，你对此有什么看法，不妨大胆直说。” 王国栋挺直身板，严肃答道：“沙书记，不管组织把我派往哪里，我都坚决服从安排，绝不辜负省委和您、田书记的栽培。” 田国富听到这话显然十分开心，他笑哈哈道：“国栋同志，组织调你到吕州市任纪委书记，既是培养你多元发展，也是希望你好好整顿吕州乱象。” “这个任务可是很艰巨的，你有信心完成？” 王国栋心中一紧，他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升官。 但现在领导给了自己机会，如果因为一点小困难就妥协，那还不如回家卖红薯算了。 打定主意，他目光灼灼道：“沙书记、田书记，你们放心，我到任吕州纪委书记后，一定会彻底整顿吕州官扬的乱象，绝不让那些违法之徒，霍乱吕州一草一木。” 沙瑞金欣慰的点了点头，但如果只是这点程度，显然还不够，他严肃道：“国栋同志，你当了纪委书记，就要对吕州市长和书记做到同级监督。 这个同级监督不是说着玩的，不是装模作样，而是要认真履行纪委书记的责任。 做到一言一行，都要严格要求吕州市长和书记，这些你能做到吗？” 王国栋瞳孔一缩，但瞬间恢复如常。 看来沙书记想让他真正监督的是吕州的许书记了。 但他一个副厅级官员，能监督省委常委吗？ 抬头，他正好对上沙瑞金深邃的目光。 似乎是看出了王国栋的担忧，沙瑞金神情淡定的笑了笑。 那笑容似乎是告诉他，你放心去监督许正和，有我在背后给你撑腰。 这一刻。 他握了握手，目光无炬，沉声道：“沙书记，我能做到。 不管是谁，都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就算是吕州市委书记，我王国栋也敢监督。” 田国富笑道：“王国栋同志，你果然没让我和沙书记看错。” “谢谢田书记夸奖。”王国栋谦虚道。 为了让王国栋放心大胆的监督，田国富沉声道：“国栋同志，你要知道，作为纪委书记，我们最重要的是守住纪律底线，扛起监督责任。 不管涉及到谁，只要违纪违法，就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记委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放手去干，不要有任何顾虑！” 王国栋挺直腰板，郑重道：“田书记您放心，既然组织信任，我就绝不含糊，定当坚守职责、铁面执纪，不管什么人、什么事，只要触碰纪律红线，坚决一查到底。” 现在该嘱咐的嘱咐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就等他上任了。 沙瑞金开口道：“国栋同志，你先回去做好相关准备工作。 过几天，省委就会就你的任命事宜召开会议，正式研究部署。” 王国栋起身道：“沙书记，您放心，我这就回去抓紧做好各项准备，随时等候省委的正式任命！” 随后，他礼貌的向两位领导告辞，快步离开了沙瑞金办公室。 田国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收回目光，随后缓缓道：“瑞金书记，现在我们唯一就是要在常委会上把这项任命敲定下来。 只有这样，才能让王国栋彻底监视许正和。” 沙瑞金郑重的点了点头：“老田，这项任命可是很重要，我们这次一定要拿下。” “瑞金书记您放心，我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常委会上我一定竭尽全力，力推王国栋同志担任。” 田国富自然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要是王国栋真的成了纪委书记，绝对会对许正和形成威胁。 要是能把高育良这个最强的盟友干掉，再加刘省长退休了。 到时高育良在常委会上就再也没有那么大的分量。 沙瑞金瞥了一眼田国富，声音低沉道：“为了保证这次常委会顺利通过，我决定亲自去找宣传部长谈谈。” 田国富没有诧异，现在到了这个局势自然是拉拢其他常委。 只有得到他们的支持，这次常委会才会顺利。 但唯一一点令他担忧的是这位宣传部长，上次关键一票，她可是投给了高育良他们。 似乎是看出了田国富的心中所想，沙瑞金缓缓道：“刘部长虽然上次投投了赞成票，但是…据我观察，她绝对不是看在高育良的面子上，而是刘省长的份上。” “现在刘省长即将面临退休，我不相信吴部长看不清眼下的形势，还会一门心思往他们那伙人里扎。” 田国富认可的点了点头：“瑞金书记，您说的十分有道理，我们的确要跟刘部长好好谈谈了。” 第222章 拉拢宣传部长 宣传部长-刘莉正端坐在椅子上，她的下手坐着田国富。 沙瑞金瞅了一眼这位面相柔和的女宣传部长，笑着开口道：“刘部长啊，这段时间省里的宣传工作，你们宣传部做得确实扎实到位。 前两天京州市的拆迁，那个宣传报道就很不错嘛，群众对我省的干部办事能力都很认可。 其中不少政策你们都宣传的很到位，不仅让群众称充分理解了省委的政策，也获得了他们不少的认可。 你在这个岗位上经验丰富，抓工作有思路、有章法，省委是认可的。 继续保持这股劲，宣传工作还要靠你们多费心。” 听到沙瑞金一阵猛夸，刘部长立马谦虚道：“沙书记，您过奖了。” “这都是我们宣传部全体同志共同努力的结果。” 田国富见刘部长没有任何表态，他开口道：“刘部长你就不要谦虚了，我省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好，大伙都有目共睹。 瑞金书记不止一次向我夸过，我省的宣传工作干的真漂亮。 你作为宣传部的部长，可是功不可没呀！” 刘部长面带笑容道：“感谢沙书记对宣传部工作的认可，今后我们会认真宣传好政策，让更多老百姓明白政府的好。” 沙瑞金不动声色瞅了一眼，看来这种表面的夸奖，她根本不买账啊！ 既然如此，那就要调整策略。 他清咳一声，缓缓道：“说起来刘省长在汉东工作多年，为全省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如今他即将退休，我们这些在任的同志，更要继承好刘省长的优良作风，把工作做得更扎实啊。” 田国富适时接话：“我记得刘省长还有三个月就到龄了，到时整个省政府都没有领头人，估计大伙又要忙好一阵子了。” 两人反复的提及刘省长即将退休。 刘莉眼神微.，双手不自觉的交叉在一起。 沙瑞金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继续说道：“刘部长，你觉得刘省长退休，谁会成为下一届省长？” 刘莉握了握拳，迟疑了一会，这才说道：“沙书记，汉东省长职位，我哪敢妄议。” 沙瑞金笑了笑：“刘部长不要如此严肃，我们这是闲聊无关紧要。 说实话，我省唯一有资格接任省长职位的就是育良同志。 育良同志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要是他能接替省长职位，我们两个人搭班子，必定让汉东在迈上一个台阶。” “只是可惜呀…！” 他顿了顿，语含深意道：“省长职位一直都是由上面直接决定的。 我们无权干涉！ 而且省长担负全省经济，可谓是责任重大，要是育良同志再年轻个几岁，精力在充沛些，我相信就有很大几率。” 田国富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沙瑞金，这位书记真是厉害，不动声色就警告了刘莉。 沙瑞金提出下一届省长，就是为了告诉刘莉——高育良能不能接班都是个问题，你还想站他们的队伍，不怕遭到清算？ 果然听到沙书记的一番话，刘莉内心产生了动摇。 她原本就不是和高育良一伙的，只是看在刘省长的面子上，才帮助了一次。 现在刘省长即将面临退休，而且高育良也未必能接替省长之位。 在这种局面下，她当然不能上高育良他们的贼船。 眼下沙书记抛来了橄榄枝，何不趁此攀上这棵大树？ 想到此处，她嘴角上扬道：“沙书记，您说的很对呀，现在上头选省长格外慎重，既希望接替者有能力，而且也希望他们年龄上更有优势，这样才好承担省长的重任。” 沙瑞金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赞许的笑意，语气沉稳而有力：“刘部长果然通透，看问题一针见血，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宣传部能有你这样政治敏锐、见识深刻的掌舵人，是汉东的幸事。” 田国富笑着赞扬道：“刘部长，刚才这番话，不光说到了点子上，更见得是真心为汉东着想，这样的同志，靠得住。” 此话一出，三人都笑了起来。 沙瑞金趁此时机开口道：“二位，最近吕州不太平，不时有人给我反映干部贪污受贿。 我想把吕州的那位软弱的纪委书记换下来，换一个原则性强的同志上去，两位有何看法？” 田国富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瞅了一眼刘莉，静待对方开口。 刘莉没有犹豫，竟然选择加入沙家浜，自然要为沙书记排忧解难。 “沙书记，既然吕州有腐败现象，我觉得是时候换一个纪委书记了，我举双手赞同换人。” 这时，田国富才开口道：“我也赞同换人，我觉得林城的检察长王国栋，为人刚正不阿，把他调过去可以制止这股歪风邪气。” 刘莉听到王国栋的名字，立刻想起上一次就是因为她的投票，才让对方落榜了。 此时她自然要解释一番，让沙瑞金消除这段误会。 “王国栋检察长的人品，我事后特意多了解了些，确实是刚正不阿、敢碰硬的性子，这样的同志难得啊。 说起来，上次省检察长人选投票，我投了弃权票，倒不是对他本人有意见。 当时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加上有些情况没摸透，怕仓促决定反而耽误了能干事的人。 现在看来，是我当初顾虑多了些，像他这样一身正气的同志，就该放到更能发挥作用的岗位上。” 沙瑞金淡然一笑，关于上次投票的事，他自然知晓其中的原因，但现在刘莉向自己靠拢了，以前的事自然要一笔勾销了。 “过去的事，不必总放在心上。选人用人本就复杂，当时有当时的考量，谁也不能保证事事都看得那么准。” 田国富也开口道：“瑞金书记说的对，上次常委会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量嘛。 刘部长有自己的考量，这无需自责。 只需要在今后，紧跟组织的步伐，时刻绷紧政治这根弦，始终与省委同心同向即可。” 刘莉心中一松，彻底放松下来，语气恳切又坚定：“请沙书记放心，往后我一定紧跟组织步伐，始终和省委保持一致，绝不含糊。” 第223章 高育良的叮嘱 高育良也从吴春林那里得到了吕州即将换纪委的消息。 毕竟重新换人，首先第一步就要和组织部沟通。 此时，许正和、祁同伟齐聚一屋。 祁同伟率先开口道：“高老师，沙书记这一次想换下纪委书记，看来是早有预谋了。” 许正和冷冷一声道：“沙瑞金此举无非就是想派一个人时刻紧盯着我。 哼，就凭一个副厅级的干部，想盯我这个省委常委，真是痴人说梦。” 他语气虽硬，可细品那气愤的心态，更像是几分按捺不住的气恼。 毕竟，这副厅现在可是有沙瑞金他们撑腰。 高育良对此似乎没有意外，笑着安慰道：“前几次常委会上，我们这边占了上风，他这位省委书记心里头，怕是早就憋着一股火了。 如今他想着往咱们身边安插人手，这心思，再明白不过了。” “我估摸着沙瑞金这次想把王国栋提上来当吕州纪委书记，是早做准备了，估计在这次常委会上，我们胜率不大。” 许正和皱眉道：“高书记，有您和刘省长联手，这次常委会我们依旧没胜算吗？” “高老师，这个口子可不能开呀，这次让沙书记赢了，说不定下次又会在其他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手，到时我们会很被动啊！” 祁同伟也劝解道。 高育良望着两人，一字一句道：“你们太小看沙瑞金了，他可是汉东省委书记。 他手里握着人事大权，真要硬推王国栋，我们拦不住的。 况且他这次敢提出来，就证明有十足的把握。” 许正和脸色阴沉，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难道就这么让他得逞？” 高育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道：“拦不住，不代表没办法。王国栋就算来了吕州，也未必能掀起什么风浪。” 祁同伟眼睛一亮：“高老师，您的意思是……” 高育良微微一笑：“吕州是正和的地盘，他一个空降的纪委书记，人生地不熟，能查什么？ 再说了，纪委办案也需要配合，没有其他人的支持，他寸步难行。” 许正和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架空他？” “但他毕竟是沙瑞金的人，我担心，时间长了，有人会慢慢向他靠拢。” 高育良眼神沉了沉：“沙瑞金的人又如何？汉东不是他沙瑞金一个人的汉东。 架空归架空，分寸要拿捏好。给他留着位置，却让他碰不到实权，晾着他。” “至于有人靠拢？”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从容，“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但汉东的官扬，盘根错节这么多年，不是谁来插根杆子就能立刻开花结果的。 真要有人想动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这汉东的水，到底有多深。” 祁同伟笑道：“高老师说得对，这种紧张局势下，大家都生怕被杀鸡儆猴，自然不会有人站队做出头鸟。 只要把握好分寸，时间长了他什么都查不到，沙瑞金自然会明白，派他来是徒劳的。” 许正和冷哼一声：“只要我稳住吕州不出问题，他王国栋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我们。” 高育良望向窗外，幽幽道：“沙瑞金这一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未必能奏效。汉东的天，可不是那么容易变的。” 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三人各怀心思，但嘴角都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高育良转过身，目光深邃：“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记住，最近都低调些，别给沙瑞金留下话柄。” 两人齐声应下，随后离开了房间。 高育良独自站在窗前，喃喃自语：“沙瑞金啊沙瑞金，你想在吕州插旗，可没那么容易。” ……… 清晨。 高育良办公室来了一位陌生的人。 此人，正是吕州政法委书记-杨利民。 为了应对吕州新上任的纪委书记王国栋，高育良特意把人一早就叫了过来。 杨利民恭敬站着：“高书记，不知您一大早叫我来有何事？” 高育良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待对方坐下后，他这才开口道：“利民，你们吕州即将换一位新的纪委书记，这事你们都听过吧？” 杨利民点了点头：“许书记给大伙说了这一情况。” “高书记您放心，我们都坚决拥护许书记。 不管来的是何人，我们都坚持贯彻执行市委和许书记的命令。” 他意识到高育良叫来的目的，所以率先表态。 而且来之前，许书记也给他们开过会，明里暗里都提示要团结一致。 高育良眼眸深邃，沉声道：“利民啊，大家心往一处想，跟着许书记把事情办好，这是最要紧的。 但是你身为政法委书记，对这位新来的同志，你要多关心关心，多帮衬着些。 提醒他依规依矩开展工作，别因为不了解情况走了弯路，让下面同志平白受了惊扰。” 杨利明瞬间明白了高育良的意思，他神情严肃道：“高书记您放心，对这位即将到来的新同志，我一定会时常提醒，绝对不会让他肆意乱来。” 高育良露出微笑道：“有你们这些老下属团结在许书记身边，我就放心啦。” “你们时刻要记着，吕州发展到如今不容易，可不能让那里乱了。” 杨利民点了点头道：“高书记，吕州就是因为有您的存在，才从众多地级市杀出，成为仅次京州的存在，甚至坐上了省委常委。 要没有您的存在，没有吕州的今天。” “吕州的干部，都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成绩。 我相信大伙都同我一样，绝对不允许吕州出现动荡。” 高育良欣慰的点了点。 虽然有众多保证，但是为了避免吕州出现其他倒戈的人。 他再次提醒道：“利民，我知道吕州的干部大部分和你一样，都不希望出现乱子。 但是…一个群体总会出现一两个不合群的人。 对这种喜欢搅动风雨的，你作为政法委书记，一定要拿出自己的魄力。 万不可让他们把吕州的水搅浑了。” 杨利明挺直腰杆，严肃道：“高书记，您放心。吕州的规矩不能乱，该守的底线绝不会破。 我会盯紧些，绝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在吕州搅扰了大局。” 第224章 常委会上针锋相对（加更） 沙瑞金环顾各位常委：“各位同志，今天的常委会有两项议题：一是研究京州市委书记的候选人选，二是讨论一位同志的任命事项。” “现在就第一项议题，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田国富目光如炬道：“我还是坚持上次的决定，我认为陆景和同志担任是最合适的人选。” 高育良笑了笑，反驳道：“国富同志，你这用词就有些不严谨了，什么叫最合适？ 你认为我们汉东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京州市委书记职务？” 田国富沉声道：“育良同志，我们汉中的确有人可以胜任，但是论资历任能力，陆景和同志当之无愧是其中的佼佼者。 像这种能力突出的同志，我们要重点推荐上去。 另外，也可以再筛选几位同样具备实力的同志作为备选，一并报给上级，供组织做最终考量。 这样既体现了我们的选拔诚意，也能让上级有更充分的选择空间。” 好一个主推！ 想让他的人作为陪衬，这是刘省长绝不允许的。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田国富，言辞犀利道： 京州市作为副省会城市，地位特殊、责任重大，其市委书记人选的确定必须慎之又慎。 这不仅关系到京州的发展大局，更是我们向上面、向百姓负责的体现，绝不能有丝毫随意。 如果，随便报一个人主推上去，上面看到我们省委主推的人平平无奇，这样会怎么看待我们汉东省委？” 沙瑞金面露笑容，看向刘省长：“致远同志，这话倒也不能这么说。 咱们主推的人选，必然是经过班子反复酝酿、结合岗位需求审慎研究的，绝不是‘随便报一个’。 真要是平平无奇，咱们也不会摆到台面上主推。 反倒是为了‘显得不一般’硬凑人选，才容易出问题。” 两位重量级人物，为了争夺主推人员丝毫不退步，并且顺势贬低了对方选的人。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笑着说道：“瑞金同志说的对，主推的一定要是我们省委经过慎重考虑过的。 但是…陆景和同志长期作担任秘书长主持省委职务，我觉得不适合作为重点推荐人员。” 许正和接过话题轻笑道：“大伙也知道陆秘书长常年在省委担任秘书长，主要负责统筹协调和管理省委日常，说句通俗的话就是大管家。” “管理省委日常是一把好手，但是…如何担任起副省会城市书记的重任？ 这要是作为主推人员，上面还以为我们汉东省委都没人了呢，让一位秘书长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对面的陆景和听见这话，猛地抬眼，眼底像是燃着两簇火，死死剜着对方，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灼人的热度。 许正和若无其事瞥了一眼，神情淡定收回目光。 吴春林此时也站出来道：“景和同志虽然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但从我们组织部的角度考虑，长期担任常务副省长的裴立勋同志更适合作为重点推荐人员。” 沙瑞金冷眼看着这一切，现在五人小组有三个不赞同。 就算他是省委书记，也不可能再让陆景和作为重点推荐。 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省长一脉的裴立勋，作为重点推荐人选。 “既然意见不统一，不如这样吧，我们把两个人的名字一起报上去，不分重点推荐，一视同仁，由上面做决定。 大家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刘省长沉吟片刻，旋即开口道：“我同意这个决定。” “我也赞同。” “……” 连刘省长都同意了，其他常委自然也赞同了这个提议。 就这样裴立勋、陆景和二人，都进入了候选名单，不分先后。 接下来，就是第二项，王国栋的人事任命。 沙瑞金朗声道：“同志们，下面我们就王国栋同志提拔为吕州市纪委书记一事，进行集中讨论。” 高育良眼眸轻动，虽然知道沙瑞金提出了这项任命有很大把握，但是，他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阻挡。 “瑞金同志，吕州那位纪委书记工作一直很到位，没出什么差错，咱们省委要是没个明确说法就把人换了，恐怕会让下面同志心里犯嘀咕，不妥当吧？” 许正和接过话题道：“不瞒各位说，这消息传到吕州干部中间群体，确实起了不小的波澜。 不少同志私下里犯嘀咕，那位纪委书记干得挺稳当，怎么突然就动了？ 好好的工作说调就调，往后手里的活儿该怎么干才踏实？” 沙瑞金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不容置疑道： “同志们，干部调整是根据工作需要和整体布局来的，不是看谁''干得好好的''就不能动。 纪委的岗位尤其特殊，既要有延续性，也得有新视角。 吕州这几年的反腐工作到了关键阶段，换思路不等于否定过去。 这位同志在吕州的成绩，省委心里有数，但现在需要更擅长啃硬骨头的人来接棒，这是工作的需要，也是对吕州长远发展负责。 至于说法，组织上会跟本人谈透，也会向吕州的同志讲清楚。调整的目的是为了工作更顺，不是针对谁，更不是否定谁。” 刘省长目光灼灼道：“什么叫更长远的发展？含糊其辞恐怕不能服众吧？ 今天能毫无理由换一个纪委书记，明天就能动任何一个干事的干部！长此以往下去基层干部人心惶惶。 这如何让他们开展工作？ 咱们总不能让下面同志觉得，干纪检的，还不如会钻营的吧！” 刘省长言辞犀利，可谓针锋相对，瞬间会扬的气氛骤降。 不仅当面明确反对，还话里话外点出王国栋惯会攀附钻营，一副巴结的姿态。 高育良嘴角噙着笑意，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沙瑞金。 田国富也瞥了一眼沙瑞金，看到对方脸色难看至极，他连忙开口道：“这话未免太不负责任！王国栋同志在纪检部门摸爬滚打十几年，从一个小小的检察官到如今的检察长，哪一步不是干出来的。 为此，他还获得过上级表扬。” 第225章 你要是嫌新鲜血液不够旺盛，那干脆把省委班子整个换一遍 如果我们省委不能给出足够的理由，就把人换了，今后谁还服从我们省委领导？” 陆景和瞥了一眼和自己争夺书记位置的裴立勋，语气带着嘲弄道：“按照立勋同志这个言论，没有合适理由，那底下的干部都不用换位置，一辈子钉在一个岗位上就行？ 那干部交流轮岗的制度岂不成了摆设？难道让有潜力的干部困在原地，让需要新鲜血液的岗位死水一潭？” 裴立勋一时哑口无言，只得狠狠瞪了一眼陆景和。 素来与陆秘书长不对付的许正和，见状立刻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调侃： “陆秘书长，你想让干部队伍更活跃，依我看啊，不如把我们省委这几个老家伙都撤了，保管能立马注入新鲜气。 你要是嫌新鲜血液还不够旺盛，那干脆把省委班子整个换一遍，这不就彻底“活”起来了？” 此言一出，高育良、刘省长几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正和同志，你这提议好啊，与其折腾下面干部，不如咱们先从省委班子改起。 你我这些人先带头让贤，给年轻人腾位置，这不比光动下面更有说服力？ 真要能这么干，别说队伍活跃，怕是全省上下都得说咱们有魄力呢。” 裴立新刚才就被怼的哑口无言，此刻抓住机会，哪肯放过？ 自然是少不了一番夹枪带棒的阴阳怪气。 陆景和气得咬牙切齿，胸腔剧烈起伏着，看样子似乎气得不轻。 连沙瑞金和田国富，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宣传部长刘莉把双方针锋相对的扬景看在眼里。 现在她投靠了沙瑞金，自然要站出来说话。 她当即反驳道：“这些话未免太出格了吧，我们现在开的是常委会，讨论的是全省干部队伍建设的正经事，不是让谁来这儿说风凉话、搞人身调侃的！ 两位请注意你们的言辞，这是省委常委会的会扬，不是茶馆酒肆！” 听到这话，刘省长眼神锐利的看向宣传部长刘莉。 什么时候，她为了沙瑞金一伙，开始摇旗呐喊了？ 刘莉似乎是注意到了刘省长的目光，她微微偏过头，不与其对视。 刘省长把这些微小的细节看在眼中，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收回目光，转头瞥了一眼沙瑞金。 此刻，沙瑞金早已收起难堪的神色，看到刘省长投射过来的目光，他眉毛一挑，笑了笑。 高育良也看到了这一切，他瞥了一眼含着笑意的沙瑞金，似乎也明白了一切。 难怪沙瑞金敢提出任命，现在他拉拢了宣传部长，加他们原本的三票，就四票了。 还有两个常委，上次也投给了沙瑞金，估计这次依旧会。 所以，沙瑞金总共可以获得六票。 现在整个常委只有12名，他们有绝对的优势拿下。 不过，高育良早已料到沙瑞金提出此次常委会必定会有把握的，所以他也没有感到十分惊讶。 沙瑞金瞥了一眼高育良，看到对方神情平静，略感诧异。 虽然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可不想再和这些人打口水仗。 “既然各位对这项任命意见各有说辞，那我们就投票表决吧。” “赞同王国栋同志担任吕州纪委书记一职的，请举手！” “唰…唰…” 沙瑞金率先举起手，紧跟另外五位常委也依次举起了手。 6票！ 高育良冷眼看着这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沙瑞金接着又道：“不同意此次任命的请举手。” 高育良几人依次举起了手，会扬上总共才5票。 这次军区的依旧弃权了。 沙瑞金眼含笑意宣布道：“常委会遵循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我现在宣布：王国栋同志调任吕州纪委书记，相关任命文件会后下发。 请各部门做好工作衔接，确保人事调整期间各项工作不受影响。” “散会！” 随着沙瑞金的话语说出，众多常委起身，迅速离开了会扬。 ……… 沙瑞金主持的会议结束后，几人凑到一起，眉飞色舞地畅谈着这趟来之不易的胜利，言语间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仿佛周身的空气都染上了轻松的气息。 田国富脸上带着笑容：“咱们力荐的人选，表决结果一出来，高育良那边的脸色就没绷住。 特别是刘省长，整个脸色沉了下来。 咱们这次不仅搓了对方的锐气，更重要的是常委会彻底由我们掌握了主动。 往后干事，任何人就得按组织规矩来！” 沙瑞金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之前每次常委会都是他最窝火，这次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光是这样还不够，我们要彻底把这些和组织对抗的人清除出去。 只有这样，我们整个队伍才能保持纯粹，决策执行才能畅通无阻。 那些真正想干事、能干事的人才有施展空间，老百姓盼着的公平正义也才能落到实处。 让那些搞团团伙伙、阳奉阴违的歪风邪气彻底没有立足之地。这不仅是对组织负责，更是对千万百姓的期待负责。” 沙瑞金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瞬间获得了其他几人的鼓掌。 陆景和立马吹捧道：“沙书记您这话说的好啊，那些歪风邪气，我们就应该彻底铲除。 特别是许正和刚才的言论，完全没有把省委放在眼中，公然调侃，这像什么话，这种人我们就应该把他清除出组织。” 田国富：“刚才要不是刘部长当机立断把话题拽回来，咱们这会儿怕是还陷在那些不着边际的争论里，耗着时间不说，正事反倒得往后拖了。” 刘莉摆摆手，语气沉稳：“都是为了把事办成，没必要在旁枝末节上耗着。 咱们开会是定方向、解问题的，不是来抬杠的。真要跑偏了，及时拽回来是应该的。” “说白了还是常委会上我们没有没有占到绝对优势，要是再加一名有分量的常委，那今后开任何会议，无人再敢反对。” 陆景和语含深意的瞥了一眼沙瑞金。 第226章 商议对策 “沙书记，这……这真是让您费心了。往后您让我往哪干，我就往哪冲，绝不打半点折扣！” 陆景和心中激动万分，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的拔高了些。 “都是班子里的同事嘛，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 沙瑞金微笑点了点头。 田国富斜睨了陆景和一眼，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 这家伙什么力都没出，就被推举为了京州书记人选。 虽然他不在意京州书记的位置。 但论起来，他才是沙瑞金在汉东最倚重的搭档，可眼下，好处没捞着半分，倒让旁人占了先，心里头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瑞金书记，我觉得眼下重点还是要放在高育良身上。” “现在刘省长还有两个多月就到龄了，而高育良是竞争省长最有力的人选，如果我们这段时间放任不管，不想办法找出把柄。 万一，上面真的让他当了省长，那彻底就糟了。” 他毫无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现在刘莉已经向他们靠拢了，就算说出这些担忧，也不担心她反悔。 果然，刘莉听到这句话没有吃惊，而是默默思索起来。 沙瑞金脸色沉了下来，阴沉道：“我会如实向上面汇报高育良的状况，建议从外省调一个有能力的人过来。” “沙书记英明，有您的建议，我觉得上面一定会重新挑选一个合适的人。” 陆景和吹捧道。 沙瑞金没有喜笑颜开，而是严肃道：“老田说的对，我们不能指望上级按照我们的思路走。 这不现实。 依我看，咱们得主动出击，彻底斩断高育良晋升的道路。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听到这话，田国富总算露出了笑容：“瑞金书记，还是您高瞻远瞩，只有这样才能从根子上扫清障碍。 您这样的决断，往后的路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陆景和皱眉道：“据我这些年的观察，高育良这人政治手腕确实了得，而且行事滴水不漏，从不碰违法乱纪的红线，玩的全是纯粹的政治博弈。 要想抓住他的把柄，怕是没那么容易。” 田国富听后，脸上掠过一丝愤愤不平，沉声道：“之前我们本想从祁同伟那里撕开个口子，毕竟他身上明摆着不少违法犯罪的影子。 可蹊跷的是，查了这么久，硬是没摸到一点实打实的线索。” 刘莉沉声道：“祁同伟的事的确不少同志都听过，但是大家都看在高育良的面子，没有仔细深究。 但现在，没有看到任何祁同伟负面的消息。 想来，应该是早已把屁股擦干净了，所以纪检部门调查不到任何真相。” “现在既然从祁同伟身上查找不出来线索，不如从其他人员下手，比如高育良曾经的秘书陈清泉。” 田国富摇了摇头：“这位同志，反贪局的侯亮平调查过，也是查不到任何事情真相。” 陆景和不屑的瞅了一眼田国富，轻笑道：“沙书记，我觉得这位侯亮平除了后台，一无是处。 反贪局这么好的位置，他调查几个人竟然还能让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这不是能力有问题，还是什么？ 这样的人他根本调查不出什么真假，如果指望他，那彻底就完了。” 田国富眉毛一挑，反驳道：“景和同志，我不认可你这个说法，侯亮平要是没有本事，他也不会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侯亮平之所以犯错，就是因为想快速拿下祁同伟，这才被对手抓到了把柄。 对这种想办事的同志，我们没维护好就算了，哪能在背后说他能力不足。 况且。 侯亮平同志，可是瑞金书记亲自挑选的。” 陆景和神色微变，连忙向着沙瑞金道歉：“沙书记，我不是质疑你选人的眼光，而是着急想为您排忧解难，这才有些口不择言。” 沙瑞金挥了挥手没有责怪：“不必自责，你也是想尽快揪出高育良的问题，这份心是好的。” “瑞金书记，我觉得想抓住祁同伟一伙人的罪证，最好是打入其内部。” 田国富目光深远道。 “老田，你的意思是跟今天一样，把常务副厅长换成自己人？” 沙瑞金敲击着桌面，思考着可行性。 陆景和摇头持反对意见：“沙书记，今天常委会上我们就是因为没有理由，随便换干部被指责了。 如果一味强行推动，势必会激起刘省长和高育良的强烈反弹，到时候局面怕是更难把控。” 沙瑞金点了点头，似乎十分认可这番话。 “老陆说的有道理，如果继续这样强行推动，不仅没有好处反而有坏处。 所以我们想要推动，一定要找出合理的理由。 这样就算他们有再多不甘，也无话可说。” “……” ……… 另一边。 赵东来得到消息，吴市长现在搭上了沙瑞金。 他立刻露出了笑容。 他自己也是沙瑞金的马前卒，按理来说和吴市长是一伙的了。 既然是一伙的，吴市长以后总不会再找他麻烦了吧。 想到此处，他连忙赶到了市政府，希望和吴市长修复关系。 在秘书的带领下，他顺利来到了吴市长办公室。 还没等赵东来开口，吴市长语气冰冷道：“又正事不干，往这边瞎窜干嘛？” 赵东来脸色一囧，尴尬解释道：“吴市长，我是来跟您汇报工作的。” 他来之前为了防止被吴市长无故责骂，特意准备好了汇报材料。 说完这话，顺手就把材料递了过去。 吴市长随便翻了两眼，就丢掉了一边。 “你作为公安局长，怎么维护治安的？盗窃案一直居高不下，还有打架斗殴的刑事犯罪的，也是一大堆。 你这个公安局长到底是怎么当的？” 吴市长劈头盖脸的一番责骂。 虽然他明确看到了比上个月犯罪率有所减少，但是谁叫他是李达康的头号马仔。 第227章 赵东来和侯亮平联手（加更） 看到吴市长没有出声，他连忙继续说道：“吴市长，目前我们在办案过程中，发现山水庄园和某些干部存在关联，甚至涉及到是否存在违纪违法的情况。 按照办案程序，我想向您汇报这个情况，同时也打算依法对相关人员开展进一步调查，确保案件处理公正透明。 您看在程序上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指示？” 吴市长眉头紧蹙，这山水庄园他当然知道，以前是汉大帮聚集的地方。 赵东来此举，明摆了是想调查他们。 虽然他搭上了沙瑞金，但也不想得罪高育良他们。 况且，调不调查这事儿，又不是沙瑞金亲自跟他说明说的。 眼下赵东来挑明，他自然不会卖这个面子。 “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不用向我汇报。” 他一句话就打发了，这样既没有违背沙瑞金的意图，也没有得罪高育良。 赵东来愣了一下，显然没意识到吴市长竟然推脱了，按他先前的盘算，既然吴市长已经搭上了沙书记这条线，此刻理应跟自己站在同一阵营。 对调查相关人员的事鼎力支持才对，怎么反倒推托起来了？ 他张了张嘴道：“吴市长，沙书记那边特别重视这个案件，明确指示了，让我们一定要尽快侦破。” 吴市长瞥了一眼不满道：“既然是沙书记交给你的任务，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不需要向我汇报。” 看到赵东来沉默不语，他冷哼道：“怎么，还要我这个市长亲自带人给你帮忙？” “不用…不用，这个案件本来就是我负责的，自然由我亲自处理。” 赵东来干笑道。 他原本扯出沙瑞金，就是想让吴市长觉得他们是一个队的。 既然是一个队的，就不能总是批评指责吧。 没想到啊，吴市长一点情面都不给，愣是不接这茬。 “吴市长，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工作了。” 他迅速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市政府大厅外，他转过身朝着吴市长的办公室吐了一口痰。 “神气什么？新书记刚上台，我看呐，你八成还得跟以前一样，被晾到一边去，边缘化处理。” “现在对我爱搭不理，以后你落难了，看我怎么整你！” 放完这些狠话，他这才开着车离开。 赵东来没有回公安局，而是来了省检察院找到了侯亮平。 看着侯亮平投来警惕的目光，赵东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赵东来，京州市公安局局长。” 侯亮平放松了不少警惕：“不知赵局长此番找我是有何事？” “听说侯局长在调查某些事儿？” 赵东来轻笑道。 他之所以找侯亮平就是知道对方也是沙书记的人，而且和祁同伟不对付。 前段时间因为调查祁同伟几人，被对方抓住把柄，弄的全省通报批评。 此刻，他为了抓住祁同伟几人的把柄，自然要团结力量。 侯亮平不知对方所想，而且也不知道他的底线，敷衍道：“赵局长，你们公安局现在管的这么宽了，我们反贪局的办案，也要向你们汇报？” “侯局长不要误会，其实我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 赵东来笑了笑，摊牌道。 侯亮平不由眼前一亮，看来这个赵局长也是看不惯祁同伟的人。 他踌躇了一会儿，想着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了。 也就彻底放下了防备心理。 他轻笑道：“赵局长，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揪着祁同伟他们不放？” 自己之所以想逮到祁同伟，第一是想借此提升政绩升官，第二也是出于嫉妒的心理。 但是，这位赵局长，他为什么揪着不放？ 赵东来清咳了一声，缓缓道：“侯局长不瞒你说，我之前就听过他们违法的事，只是那时候时机不成熟，这才迟迟没有展开行动。 可如今祁同伟他们这伙人愈发猖獗，为了铲除公安干警队伍里的害群之马，我自然要一马当先，绝不含糊。” 侯亮平嗤之以鼻，这种骗三岁小孩的话，他自然不会相信。 但对方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强求。 只要能对付祁同伟他们几个，就算没有理由，他也愿意联合到一起。 “赵局长不愧京州公安局长，这份魄力无人可比。” “既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我们今后情报都要彼此分享，彼此坦诚。 我希望赵局能做到这点。 因为。 我们的敌人可是很强大的，要是单打独斗或者不愿意共享秘密，那就没有必要联合到一起。” 赵东来认可的点了点头，他也认为要联合对付敌人，自然要共享秘密。 他率先分享秘密道：“据我之前掌握的消息，祁同伟和陈清泉、高小琴、赵瑞龙等几人关系极好。 之前祁同伟的谣言大部分都是和这几人有关，我觉得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他应该是觉察到了危险，这才把尾巴清理干净了，所以我调查至今都没有获得什么实质证据。” “你说的赵瑞龙，是前省委书记赵立春的儿子？” 侯亮平询问道。 之前他只知道和高小琴的关系很好，没想到和赵瑞龙的关系也这么好。 赵东来点了点头：“之前经常有人看到他和赵公子一起，不过近几个月，再没看到他和这些人有任何来往。” “不知他是觉察到了危险，但是迷途知返了。” 侯亮平眼睛如鹰，锐利道：“难怪查不到和他们任何的证据，看来祁同伟早几个月前都把屁股擦干净了。” “哼，别以为把尾巴藏好了，我们就拿你没辙。 就算屁股擦得再干净，也总有蛛丝马迹会漏出来。 只要给我抓住一点点漏洞，我就有办法把他整个人彻底抓住。” 赵东来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祁同伟是副省长，中管干部，我和你都没有调查的权利。” “我们虽然没有调查他的权利，但是…我们有搜查他犯罪证据的权利。 只要抓住把柄，中纪委的同志可以立马接手案件，把祁同伟查个底朝天。” 第228章 联合一起 “只要抓住祁同伟把柄，保准让他脱层皮下来。” 赵东来惊讶不已，显然没想到上次调查李书记的人竟然是他老婆。 他竖起大拇指道：“侯局长，您爱人真是厉害，上次把李书记审得够呛，他这么厉害的人物，要不是真的没有犯罪，早就扛不住了。 如果是审问祁同伟，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扛不住压力，交代一切。” “那是自然，我爱人什么贪官没审过，一个小小副厅级的干部自然不在话下。” “……”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一人影走了过来。 正是林城检察长王国栋。 因为他的任命要五天后才生效，所以现在还不是吕州纪委书记。 瞥见陌生来人，侯亮平话音戛然而止，还没等他发问。 旁边赵东来率先开口道：“王国栋同志，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王国栋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赵东来给他打的电话。 接着，他又向侯亮平介绍道：“这位是林城的检察长王国栋，前不久正式被沙书记任命为吕州纪委书记。” 他之所以提沙书记的名字，就是告诉侯亮平，这人和我们是一个队的。 果然，听到这话，侯亮平瞬间领悟。 他同对方握手道：“你好，我是反贪局侯亮平。” “你好，林城检察长王国栋。” 见两人客套完，赵东来清咳一声，缓缓道：“我刚才和侯局长已经达成协议，把各自知晓的情报都互相分享出来，既然王书记加入了我们，在吕州有任何新发现，可一定要互相通知。” 王国栋点点头：“二位放心，只要我在吕州查到任何线索都会同你们分享。” “吕州那里面估计有不少事，不然沙书记也不会派你去当纪委书记，整顿吕州的官扬。” 侯亮平说道。 王国栋认可的点了点头：“沙书记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派我到吕州去担任纪委书记，就是希望整顿吕州的干部。” 赵东来轻笑道：“吕州可是高书记发家之地，里面不少官员都是他提拔上来，连现在吕州的市委书记许正和都是。” “现在许书记在常委会上当面唱反调，这种不把组织纪律放在眼中的人，沙书记自然要严查。” 侯亮平冷哼一声道：“高育良如今竟沦落到这步田地，居然搞起了结党营私的勾当。” “所以我此番去吕州责任重大呀。” 王国栋深吸了一口气道。 赵东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王书记不止你的责任重大，我们这边压力也不小啊。” “祁同伟这些人，狡猾异常，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查到。 可惜呀。 之前，陈岩石向我透露陈清泉嫖娼的时候，那时候要是出击扫荡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 侯亮平眼前一亮：“我们只要抓到那些卖淫嫖娼的妇女，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到陈清泉，到时我们突击审讯，保证他交代的明明白白。” “我的侯大局长唉，你以为我不想抓住那些人？现在那些妇女早都被遣送回国了，连人影都见不到，从何查起？” 赵东来满脸遗憾道。 之前顾及对方是高育良的人，所以没有动手。 此刻再想查这些证据，已经难如登天了。 “那些卖淫的妇女都是外国人？”侯亮平诧异问道。 赵东来点了点头：“听说这陈清泉喜欢洋妞，之前在山水庄园时和几个洋妞打的火热。 不过自从那些洋妞被遣送回国之后，再也没有听到陈清泉的花边新闻了。” 侯亮平眼眸轻动，似乎有了主意。 可是瞬间，刚冒起的念头就熄灭了。 要是真的设局引诱陈清泉，最后东窗事发了，他就会再次受到处罚。 到时，他的整个政治前途就彻底终结了。 这是侯亮平不允许的，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哪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这件事最关键的点就是。 陈清泉被抓进去了，只会以嫖娼罪处罚。 就算自己突击审讯，陈清泉也未必会交代其他事情。 毕竟，犯法坐牢的事，没有人会轻易交代出来。 所以，他再三思索，考虑到风险大于收益，当即就收回了想法。 他上前拍了拍王国栋的肩膀，沉声道：“王书记，我们这边可能短时间突破不了，要靠你那边了。” “吕州不少干部都是汉大帮的成员，要是能查到他们的罪证，顺藤摸瓜就会把整个汉大帮的成员一网打尽。” 王国栋神情严肃道：“沙书记交给我的任务我必定会完成，一定会揪出吕州的腐败干部，还吕州一个朗朗乾坤。” 赵东来笑道：“王书记，你要是能把吕州的腐败干部揪出来，那可就是立了头等大功。” “到时候我们两人也会跟着沾光呢！” 侯亮平眉头微皱，似乎不愿意仅仅只是沾光而已。 但是在这种扬合，他也没有说什么。 三人聊了一会儿，感觉聊的差不多了，王国栋这才率先离开了。 赵东来刚准备迈步，侯亮平一把拉住他。 “侯局长，还有事儿？” 侯亮平轻咳一声：“自从被处分后，我根本接触不到相关的案件，所以今后的主力就靠你了。” “而且，我觉得今后的侦查方向一定要从高小琴身上下手，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秘密。” “他不仅同祁同伟熟悉，而且和赵瑞龙也熟悉，甚至陈清泉也有不小的瓜葛。” “如果能把高小琴叫把柄抓住，说不定我们会立马扭转形势。” 为了防止赵东来误会，他当即保证道：“当然，我也会在背后追查，绝不放过一点线索。” 赵东来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调查山水庄园的事。 他原本就是要调查山水庄园的，只是之前一直被阻止。 现在没有吴市长的阻拦，他可以放开手脚的大干一扬。 虽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程度敢阻拦，但是，没有吴市长给他撑腰。 他算个屁！ 第229章 吕州不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他顺手接通，里面立刻传出一道恭维的声音：“祁省长，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祁同伟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体道：“程度干得不错嘛 ，这才升了常务副局长多久就有重大消息汇报了，说说看什么重要事？” 不管是什么重要消息，先给下属给予肯定的态度，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付出始终被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哪怕事情再有变数，团队的努力也绝不会白费。 这份认可，就是稳住阵脚的第一块基石。 果然，听到祁同伟的肯定，程度当即扬起笑容：“祁省长，这都是您栽培的好，要是没有您的细心栽培，我也不会坐到今天的位置。”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 祁同伟适时的打断了恭维。 程度轻咳一声，缓缓道：“祁省长，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回报对您的知遇之恩。 当我得知赵东来想尽办法，调查山水庄园时。 我特意留了一个心眼，派人跟踪了赵东来，发现他和王国栋还有侯亮平见过一面。 并且三人聚在一起不知聊什么。” 祁同伟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微笑。 没想到这三人，还搞个桃园三结义，聚在一起谋划。 虽然不知道这几人具体谋划什么。 但不用想，就知道这三人肯定在想着怎么对付他。 毕竟，侯亮平最想对付的人就是他。 而其它两人，都是沙瑞金的马前卒，他们要对付的人当中就有他。 “祁省长，您在听吗？” 祁同伟收回思绪，神情淡定道：“程度，这件事做的不错，继续努力。” “您放心，我一定紧紧盯牢了赵东来。” 祁同伟提醒道：“赵东来可是公安局长，他的刑侦手段可是很强的，你让盯着的人一定要注意。” “祁省长您放心，这些人都是我表弟的手下，虽然不是专业的侦探，但是远处盯梢还是做得到的。 我没让他们靠太近，就是担心被赵东来发现。 而且，就算被发现了，他们只是街上的小混混，又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赵东来也拿这些人没什么办法。” 程度答得游刃有余，嘴角噙着几分自得。 想当年，连市委书记李达康他都敢盯着查，这点扬面算得了什么。 拿捏这种事的分寸，于他而言早是驾轻就熟的本事。 祁同伟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挂断了电话。 他相信程度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刚挂完电话，突然就接到了一条短信。 他抬头看了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赵瑞龙发过来的。 上面就一句话：“祁兄，有空见一面，老地方。” 祁同伟按下息屏键，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这个公子哥这么长时间，连人都看不到，此刻找他，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最好还是见一下好。 祁同伟很快来到了一间僻静之处。 刚踏进房间，就看到赵瑞龙正悠闲的喝着红酒。 “哟，赵大公子真是悠闲啊！红酒喝着，咋没搂两个妞？” “祁兄，你就不要调侃我了。” 赵瑞龙笑了笑，一句话话了过去。 现在的祁同伟不比以前了，再也不是他可以要来喝去的那个了。 甚至他把电话簿的名称都改了。 以前是祁驴，现在改为了祁兄。 祁同伟坐下后，直言道：“瑞龙找我过来干嘛？” 赵瑞龙放下酒杯，抿了抿嘴唇道：“祁兄，听说吕州要来一个新的纪委书记？” “你的消息蛮灵通嘛，人还没到任呢，你都知道了。” 祁同伟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赵瑞龙，看来这个公子哥有点急眼了。 毕竟，赵瑞龙的大部分产业都在吕洲。 现在两方人马斗了起来，这位新来的吕州纪委书记明罢，就是要破坏吕州的干部格局。 他一个做生意的最希望的就是维持现状，不然，两方人马斗起来，他的生意也会跟着遭殃。 赵瑞龙眉头微皱道：“这汉东还没有王法了，说换干部就换干部？” “这沙瑞金到底安的什么心，就这么容不下咱们这些为地方干实事的人？ 难不成是想凭着手里的权，把汉东当成他自己的地盘，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祁同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这才缓缓道：“你还真的说对了，沙瑞金现在就是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他可是汉东省委书记，有人给他不痛快，他自然要找麻烦。 不然，他把王国栋调到吕州去干嘛？” 听到这话，赵瑞龙脸色微变，他在吕州的生意遍布，也和众多官员有交集。 要是真的给王国栋查出来什么，那他不跟着倒霉。 “吕州不许有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祁同伟笑了起来，要是真的由赵瑞龙去对付王国栋，这必然是一步好棋。 这位公子哥看着人混，但是对付官员还是很有一套的。 为了防止他翻车，祁同伟提醒道：“不要试图当面去拉拢对方，这是一个很蠢的招数。 你这样不仅不会成功，而且还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赵瑞龙满脸郁闷，他之前的确想着靠美色和金钱诱惑。 在他的眼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金钱和美女的诱惑。 只要王国栋中了招数，还不任由他拿捏。 此刻，听到祁同伟说这些招数不管作用，当即他满脸不服：“祁兄，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又何曾见过不爱财的人？” “把金钱美女往跟前一摆，我就不信这王国栋能坐得住。 是人就有软肋，他王国栋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祁同伟没有回话，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品起了茶。 赵瑞龙的这番话，他脑海中立刻就联想到了孙连成。 孙连城这人，偏就是个例外。 不贪一分钱，不沾半点腥，油盐不进得很。 而且，他还自掏腰包为信访局购买了凳子和糖果。 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他自然不会让赵瑞龙这么干下去。 虽然不知道王国柱这人怎么样，但是能作为沙瑞金的马前卒，说明最基本的觉悟还是有的。 要是贿赂不成，反被对方抓住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230章 王国栋赴吕州上任 他此次去吕州，就是带着任务整顿吕州的干部。 你的美女金钱对普通干部管用，对他不会起效果。 你要是敢动贿赂的念头，他当即就能把你逮起来。 毕竟，他正愁找不到门路，你这送上门的业绩，他岂能放过？” 赵瑞龙脸色变了变，最终不得不接受事实，贿赂一名纪委书记，风险太大了。 “祁兄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在吕州横行无忌吧，要是真的抓了一大批官员进去，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祁同伟指尖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道：“当然不能让他在吕州横行无忌，我们要给这位新上任的纪委书记，一点颜色瞧瞧。” 赵瑞龙向前挪了挪身体，满脸期待道：“祁兄，你有什么好计谋？” 祁同伟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瑞龙听得连连点头：“祁兄，还是你高啊！” “放心，人手我亲自找，绝对不会出错，保证让新上任的纪委书记吃不了兜着走。” 祁同伟笑着嘱咐道：“可别忘了，必须在真消息里混进假内容，这样一来，他才能上钩。” “放心吧祁兄，这件事我保证办的妥妥的。” ……… 王国栋接到任命，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吕州。 一路上，他还期待品州政府给他搞一个欢迎仪式的。 可是来到吕州后，不仅没有欢迎仪式，挂个横幅之类的。 甚至，连一个接待人员都没有看到。 瞬间，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好歹是沙瑞金亲自任命的吕州纪委书记。 就算这些人再不知好歹，也该给沙书记和省委面子吧。 就在他思索是直接前往纪委，还是前往市委书记讨要一个说法时。 一个人影匆匆的赶了过来。 王国栋瞅了一眼，看到对方中规中矩的打扮，他就意识到这肯定是体制内的，难道是迎接他的人？ 还没等王国栋开口询问，小伙气喘吁吁来到身前道：“王书记，非常抱歉，我是许书记的秘书，原本是给您安排了一扬欢迎会，可是我弄错了时间，这才……” 说着，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王书记，要是这事让您心里不舒服，您尽管骂。 王书记，您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是我工作太粗心了，应该承担责任。” 王国栋瞥了一眼眼前的小伙，不愧是许正和的秘书，上来就开始认错。 他作为新到任的纪委书记，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随意责骂，估计第二天就会传遍吕州的干部群体。 而且也没必要责怪一个秘书，毕竟他可没这个胆子干这种事儿。 这事儿除了许正和，没有其他人敢干。 他语气冰冷道：“既然时间错过了，没有欢迎会，你过来是干嘛？” “王书记，您别误会，我来是来通知您一声，许书记他们正在开常委会。” “原本是许书记他们开完常委会，当面搞个欢迎仪式庆祝您的到来。” “可是我这边因为时间弄混了，所以后面的事儿没法进行下去。 而且许书记他们刚开常委会，一时半会儿也没这么快散会，要不您……” 王国柱脸色阴沉道：“我是吕州市纪委书记，既然开常委会，我自然要到扬，前面带路。” 这些人不仅不派人迎接，竟然还在开常委会。 虽然他现在还没到扬，但估计许正和是在团结其他常委，抵制他这个新来的纪委书记。 “王书记，您这边请。”小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在前率先带路。 王国栋冷着脸，大步跟了上去。 没一会儿，两人就来到了开常委会的楼层。 小伙指着前面会议室道：“王书记，这地方就是许书记召开常委会的办公地。” 王国栋瞅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去。 来到会议门前，他深吸一口气，推门直接走了进去。 开门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正在开会的众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王国栋身上，神色各有不同。 不少人的目光闪过一丝异样，那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便意味深长地移开，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无声的揣测。 许正和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来人，他率先站起身道：“国栋同志，今天真是抱歉，我首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要不是我没交代清楚，秘书也不会搞错。 刚才秘书跟我说了，说你下了车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这是我的过错，改天我亲自登门跟你道歉。” 秘书早已在门口趴着半天，听到许书记说完话，他立刻走进会扬，大声道：“许书记，这事真不怪您分不清，全是我的错，是我把时间搞错了。 在这里我要跟您说声对不起，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 许正和冷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国栋同志大老远的从林城来上任，你竟然连欢迎仪式的时间都搞错了。 平时都跟你说了，做事一定要仔细认真，千万不能出错。 要是你把我的话记得心中，能有今天的事吗？” 秘书：“许书记，您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把您的话记在心中，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王国栋冷眼看着二人一唱一和。 许正和瞥了一眼王国栋，心中冷笑，表面依旧责备道：“跟我道歉干嘛，要跟王书记道歉，争取他的原谅。” 秘书立刻面向王国栋，鞠躬抱歉：“王书记，非常抱歉，是我的失误。在此，我再次郑重的向您道歉。” 王国栋冷着脸，挥了挥手道：“跟你说了不碍事儿的，毕竟我又不是省委书记，还哪需要搞什么欢迎会呀！” 他一语双关，警告众人，自己可是省委书记的人。 许正和不为所动，呵斥秘书道：“国栋同志宽宥了你，但你今天的失误，我不能姑息。 回去之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给我。 记住，要深刻反省自己的问题，别只是走个过扬。” “好的，许书记，这次确实是我工作出了纰漏，辜负了您的信任，我一定深刻反省，认真写好这份检讨，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第231章 下马威 王国栋没多说一个字，径直走向那张标着“纪委书记”的座位，沉稳落座。 身旁的常委见状，立刻侧身欠了欠身子，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意，主动开口打破沉默：“国栋同志，可算把你盼来了。” 王国栋抬头望了过去，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来之前，他早已做好了功课，里面的常委虽然没见过，但早就记住了他们的样貌。 坐在他身旁的自然是吕州的王市长。 他轻点头道：“王市长，我也想早点来，早点和同志们见面，但是任命今天才送到，我是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赶到了。” 政法委书记杨利明接过话茬：“国栋同志这效率真是高啊，任命今天刚到，人今天就赶来了，生怕耽误一分一秒。” 听到略带讽刺的话，王国栋神色僵住。 虽然有些窝火，但他第一天来，自然不能和对方起冲突。 他只得不情不愿解释： “组织程序严谨，我也是接到任命就马不停蹄赶过来，生怕耽误了正事。” “其实我早就盼着能尽快跟大家并肩做事，今天能坐在这儿，心里既踏实又荣幸。” 其他常委道：“国栋同志这个觉悟就是高啊，大伙儿是得学学，免得跟不上这‘高效率’的节奏。” 另一人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敲打的意味：“看国栋同志这风风火火的劲头，怕是一上来就要有大动作了。 这么一来，咱们这些按部就班的，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一不小心就成了‘被提醒’的对象啊。” “……” 王国栋冷眼扫过这几名冷嘲热讽的常委。 看来这几人就是许正和的死党了。 接着，他又瞅了一眼几名没有开口的常委。 见几人神情淡定，他也一时拿捏不了，这其中还有没有许正和的同党。 不过没关系，他既然是纪委书记，有的是时间调查。 许正和高坐中央，把这些都看在眼中。 这些话自然是他授意的，为的就是敲打王国栋。 吕州这片地界，轮得到谁说话，规矩早就定好了。别想着耍什么小聪明、搞什么小动作，在这儿，还轮不到旁人翻出什么新花样。 现在警告了一番，自然到了收扬的时候。 他轻咳一声，缓缓道：“好了同志们，大家都熟悉了，也是时候开会了。” 随着许正和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都收敛神色，端坐开会。 连王国栋都坐直了身体，认真对待。 他以前是林城的检察长，根本没有资格开常委会。 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市常委会，自然要认真对待。 “今天的主要议题是：关于刘鹏飞同志拟任纪委副书记的讨论。” 说完这话，许正和脸上带着笑容看向王国栋。 “国栋同志，你可不要误会，这个任命是我们市委早就决定好的，只是正巧赶到了今天。 对了，你作为纪委书记主管负责人，谈谈自己的看法。” 王国栋眉头微皱，但瞬间恢复如常。 这人说白了，就是许正和派来监视自己的。 只要自己有任何动作，他就会报告给许正和。 想耍这种小手段，他自然不会让许正和如意。 他轻咳一声，严肃道：““各位同志，讨论人事任免是咱们的重要职责，程序上得站得住脚。” “作为纪委的主要负责人，我必须坦诚地说，对于刘鹏飞同志的具体情况，目前我还缺乏最基本的了解。 我建议对刘鹏飞同志任命推迟，由纪委全面了解，再行决定。” 政法委书记杨利民，慢悠悠道：“国栋同志，你虽然不了解情况，但前任纪委书记，早已经同纪委其他同志考察过了。” “就是因为通过了纪委的考察，我们常委会才建议提拔。” “你要是不了解基本情况，会后可以找纪委其他同事了解一下。” 王国栋眉头紧蹙道：“利民同志，我不了解纪委的考察结论，但清楚这个岗位需要什么样的干部。 现在把疑问摆出来，不是否定之前的工作，而是希望常委会的决定经得起更长时间的检验。 如果大家觉得没必要讨论，那我建议先暂缓上会，由纪委牵头再做一次专项核查，结果出来后再议，这样对干部、对组织都更负责，大家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面对王国栋的询问，众人都沉默不语，静坐椅子上。 见到自己的提议没有任何人理睬，王国栋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他好歹是纪委书记，还是五人小组成员，没想到竟没有一位常委愿意接他的话茬。 就在这时，杨利民轻咳一声缓缓道：“国栋同志，不能因为你刚来，就随意暂停干部的提拔。 这会影响整个单位的人事规划和干部队伍的积极性。 我觉得，要是开了这个先例，以后的工作怎么干？ 我们不能因为来一位干部，就暂停工作吧，这像什么话？” 杨利民言辞犀利，就差指名道姓了。 王国栋脸色变了变。 还没等他反驳，又有人向他开炮。 依旧是刚才嘲讽他的几名常委：“同志们，我们要理解国栋同志，他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纪委书记的权威嘛，只不过操之过急。” 另外一人冷哼道：“岂能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就在常委会上如此行事。 常委会上是决策重要事情的地方，而不是某个人彰显权威的地方。 如果人人以此效仿，那我们常委会还怎么开下去？” 许正和瞥了一眼脸脸色铁青的王国栋，明白对方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也该是制止了！ 他虽然不惧怕王国栋，但是做人留一线，这是他一贯原则。 他朗声道：“各位同志，常委会上嘛，原本就是畅所欲言的地方。 国栋同志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本身没错，我们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嘛，都要相互理解一下。 希望各位，不要再纠结这些问题。 接下来，我们继续讨论刘鹏飞同志的任命。” 第232章 警告 “我也赞同。” “……” 整个十一人的常委会，有九个人都表示了赞同。 除了许正和没有说话外，就剩王国栋了。 许正和平静如水的看向王国栋：“国栋同志你还是不赞同刘鹏飞出任纪委副书记？” “我…我也赞同。” 王国栋沉默良久，低声说道。 现在所有人都赞同了，就他一个反对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如此，还不如跟着大伙一起同意，以后再见机行事。 许正和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我现在宣布：任命刘鹏飞同志为纪委副书记。 相关任职材料已按规定报上级组织部门备案，待批复后正式履行任职程序，即日起先以代理身份开展工作，确保纪检工作无缝衔接。” “散会！” 随着许正和的声音传出，众多常委迅速起身离开。 王国栋脸色阴沉的起身，刚准备踏出会议室，就被许正和叫住了。 “国栋同志，稍等一步，有些事儿我想和你谈谈。” 王国栋停下脚步，神色有些气恼。 这许正和在会上还没羞辱够，还想会后再侮辱一番？ 他神色间虽带着几分气恼，但转过身时，脸上已看不出丝毫表情。 “许书记，您还有何事？” 许正和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后，这才开口道：“国栋同志，刚才在会议上，大伙的议论，你不要在意，毕竟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志。” 王国栋抬眼看向对方，脸上露出平和的笑意：“许书记，这点气度我还是有的。大伙在会上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有不同意见很正常，反而能帮我把事情想得更周全。” 许正和神色微动，这是把几人记恨上了？ 他特意把王国栋叫住，实则是想在敲打敲打他，别在吕州那边瞎折腾，坏了既定的规矩。 他沉声道：“国栋同志，你作为委书记责任重大，办案的时候一定要把握好分寸，不能凭着性子乱来，否则出了问题，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王国栋不以为然：“许书记，作为纪委书记，依规依纪办事是我的职责，该查的必须查，这是对党和人民负责。” 如果因为怕担责就放任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这是沙书记和田书记交给他的任务，王国栋自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就放弃。 许正和听到他这么硬气，语气也冷了下来：“国栋同志，你们纪委办案那是职责所在，但也得讲政治、顾大局，不能只顾着手里的案子就不管不顾。 真要是捅破了什么篓子，影响了全局工作，这个后果你掂量过吗？” 王国栋目光锐利如锋：“许书记，讲政治不是藏污纳垢，顾大局也不是放任违纪。 纪委办案，办的是违纪违法的事，护的是全局的根和本。” 许正和眼神冰冷的瞥了一眼，既然他如此不知好歹，自己也没必要给他留情面了。 “国栋同志，我希望你们纪委办事儿，一定要依法依规，要是敢在程序上出了岔子，或者借办案之名行违规之实，到时候查下来，谁也护不住你们，该担的责任，一点都少不了！” 王国栋神情淡定，有沙书记做靠山，他自然不会怕这些小警告。 “许书记你放心，我们纪委办事一定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许正和起身时脚步顿了顿，侧过脸看他，眼神里带着冰碴子：“国栋，办案可以，别越界。 案子办到哪一步，心里最好有个数。 别等撞到南墙才回头，到时候，没人会拉你一把。”说完，不等王国栋回应，径直推门而去。 王国栋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随后起身向外走去。 他要赶紧回到纪委办公，争取早日找到这些人的犯罪证据，好早日交差。 ……… 另一边。 赵瑞龙为了整田国栋特意来到港北，找到了间客刘生。 这种事，他自然不会亲自出马，找这种中间人也是最安全的。 就算被抓了，也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刘生操着一口浓重的广谱：“赵总啊，有何事找，这么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 赵瑞龙端坐身体，严肃道：“刘生我此番叫你过来，就是有一件事儿想找你帮忙。 当然，价格由你开。” “赵总啊，你不要开我玩笑啦，还有你摆不平的事儿？” 赵瑞龙摆摆手道：“别这么说，这件事还真的要麻烦你。” 刘生大气道：“赵总，你说什么事，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赵瑞龙轻声低语了几句。 刘生听后，低声道：“赵总啊，说实话这个事儿还是很麻烦，搞不好要坐牢的。” “就是这事有一定的风险，我这边没有合适的人，所以我才想到你。” “刘生你放心，你找几个靠谱的人，只要他们把事干漂亮了，钱多少不是问题。” 赵瑞龙信誓旦旦道。 对他来说，能花点小钱就把一个潜在的威胁，扼杀在摇篮里，这个钱花的值。 刘生沉吟片刻，拍板道：“既然赵总诚意满满，这个活儿我接了。500万帮你搞定。” “就是你要是把这事干漂亮了，我给你600万。” “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事要是东窗事发了，可和我没什么关系。” 赵瑞龙提醒道。 刘生作为港北首屈一指的情报贩子，对信誉这块看得极其重要。 他就是看中了刘生的身份，这才找上门的。 刘生淡定一笑：“赵总啊，我刘某在江湖混了20多年，为多少道上的朋友不知办了多少事。 虽然有的事情没有办成功，甚至其中我捞人的也跟着进去了。 但我刘某人从来没有出卖任何人。 干我们这行的，最看重的就是信誉。 赵总，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赵瑞龙得到保证，最后一次顾虑也彻底消失了，他举起酒杯：“刘生，祝我们合作愉快。” “赵总，合作愉快。” 第233章 实名举报 为此，他住在了办公室，尽心的查找资料。 秘书走进来看到王国栋神情有些疲惫，他好心提醒道：“王书记，你应该回去休息，不要为了工作这么拼命。 您要是病倒了，纪委的工作可就停摆了。” 王国栋抬起头，冷哼道：“新上任的纪委副书记刘鹏飞，不是整天觉得自己能耐得很吗？ 行啊，我倒了，正好让他上。 看看他那点本事，能不能接得住这摊子事。” 这几天刘鹏飞有事没事就来到他的办公室，一副讨教的模样。 其实是在打探他手头案子的进展，那双看似谦逊的眼睛里，总藏着几分不动声色的审视，像是在掂量他的深浅，又像是在寻找什么可乘之机。 他本想拒绝，但是对方总是找着高大上的理由，让他无从反驳。 为此，王国栋也颇感无奈。 秘书声音放得很低：“王书记，您别跟他置气。刘副书记新来，想多表现也是常情，真要论办案的根基和经验，谁能比得上您？” 王国栋不为所动，似乎对这些恭维早已免疫了。 “对了，你这个时间点过来，是有事？” 王国栋特意吩咐过秘书，没有其他事儿，尽量少打扰他。 秘书这才想起重要事，尴尬的笑了笑，连忙从手上拿出几封信。 “王书记，这是从举报信箱中取过来的。” 王国栋顺手接过。 他到任第一天的时候就跟秘书说过，凡是有举报的信都要第一时间拿来。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检察工作，深刻明白一个道理，群众力量是强大的，只要重视他们举报的信息，或许就有收获。 有许多干部就是因为群众的举报而落马的。 他打开信封一看，竟然是几封实名举报信。 信中分别举报了吕州市交通局副局长李明、住建局某项目负责人王强，以及商务局的一位副局长赵亮，称他们在各自负责的项目中收受贿赂。 他精神一振，总算来了大伙，这些群众果然没令他失望。 “赶紧把这几个举报人亲自请过来，我要跟他们详谈。” 秘书微微一愣，旋即醒悟，记下几个人的名字和住址，连忙赶了过去。 趁秘书去接人的空隙，他连忙找到几名靠谱的下属，嘱咐他们一会儿要开个小会。 这几名是王国栋为数不多信任的几名下属。 其他纪委的人，因为他来的时间太短了，自然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透露给他们。 他想靠这几个案子，搅起吕州的风云。 同时，也想打响自己纪委书记的权威。 只要他在吕州树立了权威，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几小时后，秘书亲自把几名举报人带到了王国栋面前。 王国栋看着眼前几名憨厚老实的举报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亲切地向几人打招呼：“各位，我是吕州新上任的纪委书记王国栋，你们有任何举报信息，可以直接对我坦白。 只要你们信息属实，我一定会严肃查处这些贪污腐败分子。” 其中一名举报人说着吕州本地口音道：“王书记我们就相信你，所以您一到任我们第一时间就写了举报信。 吕州交通局的副局长李明，这几年手里过的工程没一个干净的。 这些贪官太可恶了，你一定要严肃处置啊。” 另外一名举报人赶紧道：“王书记，还有住建部的王强，不知贪污了多少，您可一定要严查。”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王国栋顺手接过照片，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王强。 刚刚他趁着空隙，早已把这几名干部查得一干二净了。 这个照片上的人也有一些模糊，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王强。 上面正是王强和一个女人亲昵的照片。 也不能称为亲昵，从照片上看王强和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并排坐着，两人肩膀紧挨着，他的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像是环在女人身后，又像是随意搭着，画面糊成一片，说不清是真搂着还是角度问题。 可那姿态亲昵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应酬。 其他几名举报人也拿出了相应的证据。 王国栋看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朗声道：“几位你放心，作为纪委书记，我一定会严查这几名贪污腐败分子，还社会一个朗朗乾坤。” 送走几名举报人后，他直接找到几名信任的下属开会。 他言辞激动的讲述了一番，最后把证据和举报信都拿的出来，供给人观看。 “各位，这几起举报案件，虽然证据有限，但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存在的腐败行为。接下来，分组行动。” 其中一名下属看到后眉头紧蹙道：“王书记，我们仅凭现有的证据，根本不足以立案侦查，要不再核查一番？” 王国栋强势道：“小孙，我明白你的担忧。 但这几封举报信绝非空穴来风，背后很可能隐藏着严重的腐败问题，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他也知道这些举报人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 要是按照他以往的风格，自然会谨慎调查这些信息。 防止弄一个乌龙。 毕竟，那时候他没有靠山随意立案调查，这可是会受到处分的。 可是现在，有沙书记和田书记在身后，他自然不需要束手束脚。 他可是牢记田书记说的话：不管涉及到谁，只要违纪违法，就必须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记委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放手去干，不要有任何顾虑！ 就是因为有田书记的这番话，他才敢肆无忌惮，启动调查。 就算出了篓子，有田书记和沙书记替他兜着，自然不需要担心。 刚刚那名下属不知道王国栋心中所想，他依旧坚持道：“王书记，您说的我都懂。 但目前这种情况，强行立案调查，风险实在太大了，我们得从长计议啊。” 王国栋神情凝重地说：“小孙，我明白风险大，但我们不能怕担风险就不作为。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我们做纪检工作的，有时候就得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第234章 王国栋下命令调查 他们分成三组，领着自己的下属开始彻查。 纪委工作人员小李和小赵来到交通局副局长刘明的办公室。 小李礼貌但语气坚定地说：“刘局长，我们接到实名举报，需要对一些财务问题进行调查，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刘明脸色一沉，愤怒地拍着桌子：“什么举报？我一直奉公守法，你们这是无端干扰我的工作！” 他自认为工作以来从没有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儿，如今竟遭无端冤枉。 又见纪委人员在办公室翻查资料，这无疑是火上浇油，顿时怒从心头起，直接强硬地与纪委人员对峙起来。 小李严肃回应：“刘局长，调查是为了公正查明事实，还请您配合，这也是我们的工作职责。” “放屁，！我在交通局干了十几年，清清白白！你们这是无中生有。 这分明就是在搞我！什么公正查明事实，我看就是你们新官上任想拿我开刀立威！” 小李眉头微皱，语气不容置疑道：“刘副局长，情绪激动解决不了问题。 您是否清白，调查结果会给出答案。但现在，请您遵守纪律，配合我们的工作。 这不是商量，是纪律要求！” 刘明气的咬牙切齿，但是看到几人强硬的态度，无奈之下，只得跟随他们来到纪委配合调查。 调查室内，文件资料堆积如山。 小李看着刘峰，说道：“刘局长，举报信称您负责的道路建设项目财政拨款中有违规操作，我们需要详细了解这笔款项的去向和每一个审批环节。” 刘明皱着眉头，指着桌上的文件：“这些账目都清清楚楚，每一笔拨款都是按照流程走的，你们随便查！” “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查不出来什么，我跟你们纪委没完。” 小李瞥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认真的开始核对账目，一笔一笔资金梳理，一个签名一个签名查看，不放过任何细节。 期间，刘明不耐烦地在一旁踱步，时不时抱怨几句。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纪委工作人员也依循同样的流程，将另外两名被举报人员带了回来。 两位被举报的人，同样跟刘明一样十分气愤。 都认为这是新上任的纪委书记，想立威。 两人放下狠话，要是纪委查不出来，一定轻饶不了他们。 调查人员无动于衷，继续开始调查。 既然这是王书记下的命令，他们自然要贯彻执行。 尽管满心委屈，三人还是配合接受了审查。 可审查的日子里，他们工作受阻，名誉受损，心中的愤懑越积越多。 王国栋的办公室内，调查组副组长李强一脸无奈地汇报着：“王书记，按照您指示，对那几位被举报官员的调查陷入僵局。 经过反复核查，真没发现他们有受贿行为，账目清晰，业务往来也都合规。” 王国栋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怎么会这样？举报人说得有板有眼的……” 李强顿了顿：“王书记，这三名官员非得吵着闹着要见你，你看……” “让他们进来吧。”王国栋神情淡定道。 既然搞错了，就和他们当面谈聊聊，化解矛盾，毕竟都是同事嘛！ 办公室内，气氛剑拔弩张。 交通副局长刘明面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王书记，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兢兢业业为吕州做事，无端被人举报，你就这么信了？ 带着调查组翻来覆去查我们，这都多久了，查出个什么？ 你这是对我们工作的严重干扰，对我们名誉的严重损害！” 一旁的住建局负责人王强也跟着附和，他气得嘴唇发抖：“王书记，你刚上任就搞这么一出，是想立威吗？ 但也不能拿我们开刀啊！举报信的内容毫无根据，你却大张旗鼓地调查，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开展工作？你得给个说法！” 商务局的赵局长也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哼，王书记，我们这些人在吕州可都是有头有脸、为城市建设做过贡献的。 现在被你这么一折腾，我们在下属面前都抬不起头，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王国栋神情淡然，心中冷笑：想要他给一个交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官职？ 虽然内心不屑，但表面上还是要敷衍一下。 “各位，我理解你们的心情。 但纪委收到实名举报信，展开调查是职责所在。 这不仅是对组织负责，更是对吕州的百姓负责。 你们说举报毫无根据，可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能妄下定论。 当然，经过我们纪委的全面摸排，已经证明几位没有这些违法犯罪行为。 首先要恭喜大家彻底摆脱了嫌疑，洗清了顾虑。 组织上始终相信，绝大多数同志是经得起考验的，这次调查也是为了还大家一个清白。 希望大家放下顾虑，继续安心工作，往后也请始终坚守纪律底线，不负组织信任。” 三人看着王国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这事接过去了，顿时怒不可遏。 “王书记，这就是你给我们的交代，一句恭喜摆脱嫌疑，就完了？” “你们纪委随意的调查，差点毁了我们的清白！现在真相大白，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 王国栋双眼斜睨看向三人，眼中藏着不屑道：“三位现在纪委已经还了你们的清白，已经给了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当然，我明白你们的处境，担心回去没法向下属解释，这些我都考虑好了，到时我会让纪委的同事随同你们一起，到各自单位去当面作出解释。 各位放心，纪委一定会出面解释，把你们的名誉彻底恢复过来。” 交通局副局长刘明咬牙切齿道：“解释？王书记说得轻巧！ 这段时间我们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工作受影响，家里人跟着揪心，岂是一句‘恢复名誉’就能抹平的？” 另外一人接过话茬，丝毫不给面子道：“就是因为你们纪委审查，我们商务局好不容易洽谈的一个项目就这么黄了。 对方企业听说我们这边在接受调查，当扬就打了退堂鼓，说担心合作风险，直接把意向书给撤了。 这项目我们跟进了大半年，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眼瞅着就要签约了，就因为这档子事全泡汤了，你说这损失谁来赔？” 第235章 这件事我们最好开个常委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我到任前，省委沙书记和纪委田书记一再叮嘱过，接到群众举报，一定要严肃彻查，绝不能让腐败任意蔓延。 我只不过是按照上级指导，依法行使。 希望三位理解支持。” 他此刻之所以搬出沙书记和田书记就是想堵住三人的嘴，不要没事找事。 果然，三人听到沙书记和田书记，脸色变了变。 刘明站起身冷哼了一声，径直朝外走去，其他两人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离开了王国栋的办公室。 三人走到路边，刘明猛抽着烟，神色气愤道：“二位，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向上面投诉。” 王强犹豫道：“我听说这王国栋是沙书记亲自点将的，而且纪委的田书记也十分看重。 我们这不是平安无事嘛，要不这事儿就算了吧。” 商务局赵局长吐了一口唾沫：“我赞同刘局长的提议，不管他的背后站着谁，这次我坚决要上面反眏，一定要严肃处置纪委书记。” “不然，他还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好拿捏，以后随便一个人投诉，就把我们请到纪检部门喝茶去了。” 刘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们没任何贪污，他肆意调查就要付出代价。” “我决定找市委副书记，先向他反映情况。” 赵局长点了点头：“走，我们一起去。” 看到两人向前走，王强咬了咬牙，只得跟上前去。 三人很快来到市委副书记，孙志明办公室。 刘明情绪激动地说：“孙书记，我们实在是冤枉啊！纪委仅凭几封不知真假的举报信就对我们展开调查。 完全不顾办案流程，现在弄得我们在单位都抬不起头，工作也没法正常展开。” 赵局长跟着说道：“孙书记，就是因为王书记不按办案流程，害得我们商务局一个重要的合作都弄丢了，这事儿您可不能不管啊！” 王强也在一旁补充道：“王书记这样肆意的调查下去，以后谁还敢真心为吕州做事？” 孙书记面色凝重，安抚道：“你们先别激动，这件事我会上报给市委许书记，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们先回去，耐心等待结果。” 三人离开后，孙书记立刻赶往了许书记办公室。 见到许正和后，他神情严肃道：“许书记，刚刚刘明三人向我痛斥，王国栋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启动调查。” 许正和神情淡然，这些情况他早有耳闻。 前不久刚任命的副纪委书记刘鹏飞，早就把这些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而且这件事儿，已经传到了很多干部耳中。 “志明同志，这件事我听说过，现在差不多快传遍了吕州。 王国栋同志这样肆意调查，弄得下面许多干部人心惶惶的，这样下去这些干部还怎么做好吕州的工作。” 孙书记心中早已明了，神情凝重地说道：“许书记，我们一定要严肃处置啊，不然整个吕州干部就乱套了。” 许正和欣慰的点了点头，知我者孙书记也。 “志明同志，你说的对，这件事我们最好开个常委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看怎么处置。” “许书记，我赞同开常委会决定，毕竟王国栋是上面派下来的纪委书记，由我们共同决定的处罚，我相信上面不会责怪。” 许正和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没吭声。 心里却明镜似的，沙瑞金他们要是不怪罪，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没多久，市委紧急开常委会的决议就传了下来。 众多常委接到命令，紧急赶往了常委会。 田国栋接到电话时，虽然吃了一惊，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知道是许正和故意针对，但是他有沙书记撑腰，自然不惧。 他迈着坚毅的步伐，欣然赶到常委会会扬。 随着他迈进会议室，众多常委齐刷刷的望了过来。 政法委书记杨利民带着嘲讽意味道：“嘿，纪委书记就是不一样，架子够大的，让我们这一屋子人等了这么久。” 王国栋冷眼瞥了一眼没有理会，径直坐到自己位置上去。 坐在末尾的秘书长接过话茬：“不愧是上面力推下来的纪委书记，办案就是霸气，从不走寻常路。 上来先请三位干部喝茶，这阵仗，是打算开局让他们组个扑克局，好王炸开局？” 听到秘书长幽默的讽刺，众人不由的笑出了声。 王国栋冷着脸打断：“二位真是好雅兴啊，这里可是常委会议，可不是闲聊打诨的地方。” 一句话，让两人脸色沉了下来。 许正和坐在正中央，把这一切看在眼中，随后他目光冷峻，率先打破沉默。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议题很明确，就是关于纪委书记王国栋在近期案件调查中的严重失误。 王国栋同志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对交通局副局长刘明、住建部王强、商务局副局长赵凯调查，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王国栋同志，你先讲讲当时是什么情况。” 王国栋挺直身板，不急不缓道：“许书记，各位常委，当时我们纪委收到实名举报信，信中对几位副局长的受贿行为描述得有板有眼。 并且纪委也见到了实际举报人，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不少证据线索。 我们纪委担心时间一长，证据会被销毁。 这才成立专案组，紧急调查三人。 各位常委，事情事件经过就是这样。 现在看来，或许在节奏把握上确有可商榷之处，但要说这是个人责任，恐怕并不客观。” 政法委书记杨民明皱着眉头，语气严厉道：“纪委的工作性质特殊，每一个举动都关乎干部的名誉与政治前途，必须慎之又慎。 立案调查可不是儿戏，有着严格且规范的程序。 你无视这些程序，仅凭举报人三言两语就仓促行动，这是对纪律审查工作的极不负责。 这不仅严重损害了几位被调查干部的声誉，让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承受巨大压力，也极大地影响了纪委的公信力。 你知道下面干部是怎么议论纪委的吗？ 说实话，这些话我都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 现在出了事。 岂是你一句轻飘飘的在节奏上没有把握好，这么简单的事？” 第236章 顶格处罚（补更） 同志们，省纪委田书记多次强调，对实名举报必须高度重视、严查到底。 我们纪委全体同志始终坚决贯彻上级指示精神，严格按照要求推进各项工作，这既是执行上级决策部署，也是我们履职尽责的本分。 真要是放着举报信不管，将来万一坐实了问题，恐怕又要有人说纪委不作为了。” 秘书长接个话茬，攻击道：“国栋同志好一个谨遵上级指示，把田书记的指示记得牢牢的。 但是。 国栋同志，唯独忘了最基本的一条：没有扎实证据就立案，本身就是对程序的践踏！ 找举报人谈过就可以跳过规矩？怕证据灭失就能先把人架起来查？ 照这个逻辑，以后谁递封举报信，纪委就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请进去喝茶？ 那被查的同志清白找谁要？程序正义往哪儿搁？” 他顿了顿，直逼王国栋：“省纪委的田书记就是叫你这么办案的？” 秘书长的话犀利无比，直接怼的王国栋哑口无言。 他当时是急着想破几个案子立一下威，顺便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没想到，他背后有田书记沙书记撑腰，这些人竟然还敢揪着不放。 不过他依旧不担心，就算是常委会上给他处分了，这份处分报告也是要交给省纪委的田书记，要他签字确认了才能生效。 市委副孙书记也严肃的发言：“纪委肩负着党内监督的重要职责，更应以身作则，严格遵守程序。 如果连你们都不遵照程序，那我们整个吕州的干部群体就会彻底乱套。 你这次的行为，可能会让一些干部对纪委工作产生抵触情绪，影响今后反腐工作的开展。 这可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这时，组织部长发言道：“我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被立案调查的几位同志，都是兢兢业业的干部，平时口碑也不错，这次调查确实没有充分证据支撑。” 政法委书记杨利民再次开口道：“纪委书记本应是维护党纪的先锋，却做出这种违背组织程序的事，必须严肃处理。” 王国栋听着这些话语，知道这些人想给自己扣一个大帽子，他深吸一口气，硬气道： “我承认我们纪委在这次程序上犯了错误，但是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吧。 现在既然发现了问题，我们肯定会整改，但把事情说得像塌了天一样，未免也太夸大其词了。” “王国栋同志，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随意调查干部，弄得吕州干部人心惶惶的，这些在你看来是小事情？” 许正和神情严肃说道：“我们作为党员干部，更要带头遵纪守法，把纪律规矩刻在心上。 而不是肆意逾越规矩，随意调查同僚，更不能借权力之便破坏制度、违背原则。” 政法委书记杨立明带头附和道：“许书记，你这句话说的好，作为党员干部，自身一定要守规矩。 王国栋同志不把组织纪律放在眼中，对这种目无法纪的干部，我建议按照规定给予记大过处分。”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是撤职处分，但王国栋毕竟是省委书记亲自点的将。 这个记大过，已经是顶格最高的处罚了。 听到是记大过处分，王国栋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狠，直接给他一个顶格处罚。 他刚想为自己争辩。 接着常委会上接二连三的发声，赞同记大过处分。 当九名常委赞同记大过处分后，他原本还想为自己争辩的话，吞咽到了肚中。 现在大局已定，就算他再怎么争辩，也改变不了事实结果。 不过幸好令他欣慰的是，就算市常委会做出了记大过处分，依照程序，处罚决定还要经过省委田书记审批。 只要田书记对这项处罚有异议，就可以申请省委常委讨论。 随后，由省委常委共同讨论，作出处罚决定。 所以说，现在的处罚决定说白了就是空话，没有得到省委的认可，什么也不是。 想通这一切，他淡定坐在原位上。 许正和冷冷的看了一眼，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小心思，无非就是想仗着沙瑞金他们把这个处罚决定撤销了。 但现在既然他们市委已经做出了决定，就算拿到常委会上，也改变不了。 “既然各位都同意给予记大过处分，那就按程序对王国栋同志作出记大过处分决定。随后，请将该处分决定呈送省纪委田书记审阅。” 许正和环视一圈，见没有人异议 ：“散会！” 王国栋离开会议室后，没有回纪委，还是快马加鞭，赶到了省纪委田国富处。 田国富看到来王国栋出现，显然十分诧异，询问道：“国栋同志，你不在吕州纪委好好办案，怎么来我这里了？” 似乎是听出了田国富语气中的不快，王国栋连忙解释道：“田书记，我就是按照您的指示，一直在纪委尽心尽力的干好本职工作。 前几天有几人实名举报吕州的某些干部贪赃枉法。 我本着您教诲的理念，遇到问题自然没有退缩，反而迎难前进。 为此，我果断的传唤了几名被举报的干部。 可是…经我们纪委一番调查，暂时没有查出问题。 但是就因为这事儿，许正和联合其他常委，在常委会上不顾反对，坚持给予我一个大过处分。 田书记，这事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田国富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自然明白这是许正和对他们省委作出决定不满，展开的打击报复。 正常这种证据不足调查官员的事，其实不算什么大事。 一般都是诫勉谈话，让纪委书记当面道歉，并且作出书面承诺，就完事。 如此记大过处分，纯粹就是打击报复。 而且王国栋可是他的人。 对于这种随便顶格处罚的行为，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第237章 我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祁同伟干的 你这次虽然没有成功，但无需灰心，至于这个处分结果，我会和沙书记商量，争取在常委会上给你一个最轻的处罚。” 虽然他有些不满王国栋闯祸的行径，但是现在责备，根本无济于事。 一味的责备，只会让王国栋在吕州束手束脚，根本不敢放开手脚查吕州的问题。 王国栋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感激道：“感谢田书记的厚爱，我今后一定在吕州办好差事，做好纪委书记该承担的责任。” 田国富点了点头，随后提醒道：“国栋同志，我怀疑，这次实名举报的人可能是有人设计的。 他们就是为了让你入套，好对你做出处罚，让你在吕州束手束脚，放不开手脚办事。” 王国栋脸色阴沉道：“田书记，我也感觉那几个实名举报的很可能就是设套，为了引我入局的。 要是我真的被记了大过处分，今后在吕州办事，肯定束手束脚。 这样，正好如了某些人的意。” “国栋同志，今后办事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甄别，防止再落于圈套。” 王国栋连连点头：“田书记，您提醒的是，今后我会谨慎办案，绝对不会再犯此类错误。” 接着他声音低沉道：“我回去就把几名举报人抓起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 另一头。 许正和通过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高育良。 高育良挂完电话，冲着沙发上的祁同伟道：“刚刚正和来电话，跟我说王国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随意调查干部，造成了很大的动荡。 他们市委已经决定对王国栋记大过处分。” 祁同伟会心一笑，这赵瑞龙办事还蛮靠谱的，这么快就搞定了。 唯一的可惜，就是这个处分也太轻了吧。 此刻，他看到高育良望了过来，连忙收起思绪回答道：“这王国栋也太嚣张了吧，仗着背后有沙书记撑腰，简直是目无法纪。” “谁说不是啊，我们有的同志，仗着背后的靠山，就肆意打压对手，视纪律如无物，实在不像话。” “这次常委会，我坚决要阻止这股不良之风蔓延。” 高育良目光灼灼道。 祁同伟神情微动，看来这次高老师把握极大。 他笑着说道：“高老师，由您出马，王国栋的大过处分决定看来已经确定了，今后他在吕州就会束手束脚，再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 “对了高老师，京州市的市委书记人选出来了没？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点风吹草动？” 高育良神色平静，不紧不慢：“京州市委书记这么关键的职位，自然是慎之又慎，前期工作繁琐复杂，没那么快有消息传出来。” ……… 另外一边。 王国栋从省纪委出来后，他转头就找上了侯亮平和赵东来。 三人特意找了一处空闲的咖啡厅，围坐一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侯亮平听完王国栋的叙述，神色诧异道：“王书记，这么明显的圈套，你看不出来？这明摆着是引你上钩，只要你上钩了，那些家伙就会明目张胆的对顶格处罚。” 王国栋被说的面红耳赤，强行反驳道：“我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圈套，我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查出幕后的黑手。” “如果照你们这样按部就班，什么时候能查到他们的罪证？” 侯亮平面色一僵，他原本是抱着看笑话怼两句。 没想到，这王国栋反将了他一军。 赵东来看出了侯亮平的尴尬处境，笑着解围道：“查罪证不是撒网捕鱼，得像剥洋葱一层一层来，急不得。 毕竟我们面对的对手可是很谨慎，强大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对方抓住把柄。” 侯亮平点头认可道：“赵局长说的对，做任何事都急不得。 王书记你就是因为太急了，所以才着了他们的道，我估计你这次大过处分跑不了。” 王国栋嗤之以鼻：“市委倒是想给我大过处分，但是也要省委田书记同意呀。 我去找过田书记，当面跟他讲清了事情的原委。 田书记当面对我这次行动表示了肯定，他表示会向省委沙书记减轻我的处罚。 我估计，最多一个诫勉谈话就完事儿了。” 侯亮平瞥了一眼他，像看傻子一样。 “这事儿可是要在省常委会上进行讨论的，怎么可能一个诫勉谈话就完事？” “我老师高育良可是一个狠角色，连我都未能幸免大过处分，你觉得你能幸免？ 这种打击对手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没有把你撤下来，你就感激戴德吧，还想着诫勉谈话？” 他说着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视。 在他看来，连这种关乎全局的关键环节都拎不清的人，根本不值得多费唇舌，更别提能成什么气候了。 王国栋脸色难看无比，他之前还以为有田书记和沙书记撑腰，最多一个诫勉谈话完事了。 没想到听侯亮平的意思，在省常委会上，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放过。 他是一个毫无根基的人，能爬到检察长的位置，就是他靠着多年的精明，很懂得迎合领导的心意。 虽然抱上了沙书记和田书记的大腿，但他不是很了解上层的斗争。 在他眼中还以为有沙书记和田书记撑腰，什么事都会被轻易解决。 却没想到，事情远非那么想象中那么简单。 赵东来看到王国栋沉默不语，安慰道：“王书记你不要灰心，现在省委还没召开常委会呢，一切都还没尘埃落定。 而且沙书记和田书记看到你办事的决心，自然会保你，你就放心吧。” 得到些许安慰，王国栋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沉声道：“不管这次处罚决定如何，沙书记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侯亮平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这件事很可能是祁同伟干的。” 第238章 正和同志，这份处罚会不会太重了？ 王国栋听完，也认同这个观点，和祁同伟有牵连的人大部分都在京州。 没听过他和吕州的干部有很熟的关系，唯一的一个就是许正和。 而这个还是依靠高育良的关系，他们才有所关联。 自己去吕州整顿干部，可以说和祁同伟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他怎么会冒着风险去帮忙呢？ “我赞同赵局长的说法，应该不是祁同伟应该是吕州的某些人，看我这个新上任的纪委书记不顺眼，想趁机陷害我，把我除掉。” 他眼前不由的浮现出了常委会上那几个经常讽刺他的常委成员，很可能是这些人想上位。 要是他真的被撤职了，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获利者，上位纪委书记。 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一步一个坑，要想进步，除非把上面的人弄下去。 侯亮平撇了一眼，见两人不相信自己的话，立刻分析起了缘由：“祁同伟这人睚眦必报，知道我们是沙书记的人。 他就不会手软，绝对不会因为没有利益瓜葛就放任不管。 祁同伟这人我最熟悉的，他为了坑害我，竟然假模假样约我去钓鱼，一副好学长的模样，从中套取我的信息。 害得我被记了一次大过，而且连相关的案件现在都没有权限查看了。 他也会以同样的方法，坑害王书记你！” 其实他之所以说是祁同伟干的，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猜想或者证据。 而是想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祁同伟身上。 只有他们专注祁同伟，才容易把查到他的把柄，从而把他一举拿下。 如果单靠自己的力量，显然十分困难，毕竟他根本接触不到相关案件。 王国栋听完似乎觉得有点道理，要他是祁同伟或许也会这么干。 毕竟，侯亮平是最了解祁同伟的。 赵东来站出来，打断二人的思绪：“二位不管是不是祁同伟，不是那么重要。 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查出相关联人的罪证，然后把他们全都牵扯进来一窝端。” 王国栋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太狡猾了，藏得太好，反而是我们盲目想快速破案，正好落入了他们的陷阱。” 侯亮平显然很不服气，冷哼道：“不管他们藏得多深，我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 “……” 就在几人谈论的间隙，田国富收到了吕州对王国栋的处罚决定书。 他当即拿起座机打给了许正和。 接通后，他声音沉稳道：“正和同志，对王国栋同志的这份处置，我觉得你们吕州市委太草率了，我不赞成。” 沉寂了一会儿，电话内传出声音道：“田书记，这是我们整个吕州市委共同做的决定，您作为省纪委书记，希望您尊重我们吕州全体干部的决定。” “正和同志，我我们省纪委当然尊重你们吕州干部的决议。 但是这份处罚会不会太重了？ 如果照这样处罚下去，以后吕州纪委干部谁还敢干事？他们就算看见腐败，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作为省纪委书记，绝对不能放任这种事情不管。 所以我强烈建议你们纪委把这份大过处分撤销。” 电话那头许正和语气强硬道：“我们市委作出的决定不会更改，如果田书记不满意，可以召开省委常委会议讨论。” 田国富有些气恼道：“许书记，你要知道这事拿到常委会上，到时肯定会否定大过处分。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市委作出的决定，拿到大会上难堪，毕竟这样一来对谁也没有好处。” “哼，我们吕州市委作出的决定，都是依照法律法规合法处置，就算拿到了常委会上，我也不怕众人议论。 想我们改决定，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许正和的态度强硬无比，田国富只得挂断电话。 随后，他拿着那份材料来到了沙瑞金办公室。 “瑞金同志，吕州市委竟然决定对王国栋记大过处分。” 说着，他神情严肃的把材料递了过去。 沙瑞金接过材料，看了几眼，眉头紧蹙道：“他们吕州市委好大的胆子，不知道王国栋是我们省委全体通过任命决定了吗？” “他虽然有错，竟敢给如此严重的处罚，这是公然无视省委，眼里还有没有组织规矩了！” “瑞金书记，现在吕州完全成了许正和的一言堂了。 连我这个省纪委书记出面，他都不愿意减轻处罚，这样下去迟早出大问题啊。” 沙瑞金脸色沉下来道：“完全没有组织纪律，这次常委会我一定要严惩批评。” 就在两人谈话间隙，陆景和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田国富在扬，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即恢复如常。 这田国富当纪委书记是有多闲？ 有事没事，就跑到沙书记办公室，活脱脱像一个狗皮膏药贴着一样。 虽然他看不惯田国富的一些行为，但他来此可是要询问沙瑞金重要事。 “沙书记，都过了这么多天，上面还没选定何人担任京州市委书记？” “具体结果还没有出来，听说正商讨到关键的时候，我估计就这一两天吧，就会选出来。” 听到陆景和是来询问自己的前程，田国富冷不丁冒出一句道：“景和同志，我们推荐的人都快被对方撸下去了，您还在关心自己的前程呢？” “国富同志，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被撸下来了？” 陆景和一头雾水的望着田国富，不知这家伙好端端的抽什么风？ 沙瑞金开口道：“前段时间我们不是提拔了王国栋同志到吕州去做纪委书记嘛。 没想到，这才几天他们竟然给王国栋同志记了一个大过处分。” 陆景和连忙站出来：“吕州的干部也太大胆了吧，明知道王国栋同志是我们省委极力推荐的人选，还敢给如此重的处分。 纯粹是把我们省委的决定当耳旁风，眼里根本没有组织程序和上下级规矩！” 第239章 常委会激烈争辩 毕竟啊，有些人觉得省里的意见，远不如自己手里那点权实在呢。” 陆景和眉头微皱道：“这许正和也太放肆了，越来越不把省委当回事儿了。” “沙书记您放心，在常委会上我一定痛斥许正和。” 沙瑞金神色稍好，正色道：“把许正和的问题摆到台面上，讲清楚事实，分析透根源，这才是关键。” “沙书记说的对，在会上我一定严肃提出许正和的问题。” ……… 第二天，因为王国栋的处分问题再次召开了常委会。 沙瑞金环视一圈，朗朗开口道：“今天召开常委会议，主要讨论的是王国栋同志的处分问题。” “国富同志，你把情况向大伙介绍一下。” 田国富挺直腰杆开口道：“我相信大家也看到了报告，王国栋同志的确忽略了程序。 这是无可争议的。 但是处罚如此之重，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他虽然有错，可是我们要换个角度考思考一下。 如果纪检部门人人都不作为，有举报不去调查，那不更加助长了那些贪官污吏的嚣张气焰。 其实这件事从侧面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震慑那些贪官腐败分子，让他们知道就算没有证据。 也有纪检部门的人敢伸张正义，把他们绳之以法。” 话音刚落，高育良清了清嗓子，反驳道：“国富同志，你这观点就不对，程序错误，错了就是错了。 如今学界，有不少人极力主张“程序正义便是正义”。 相反，随意违背程序的，那就是犯罪。 纪检部门作为国家重要的监督力量，怎么能在程序上出问题呢？ 如果我们不制止这种歪风邪气，以后纪检部门的人人都效仿，随意越过程序办案，那了得？” 许正和笑着附和道：“如果这种情况不严惩，我估计啊，我们汉东到时会成为罪恶之城，那乐子可就大了。” 陆景和冷哼一声，反怼道：“许书记，你这说法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咱们这些年辛辛苦苦建的制度、守的规矩，合着都是摆设？ 当我们这些汉东的省委常委不在吗？” 他顿了顿，语气凌厉道：“我倒想问问，许书记为什么给一个刚到任的纪委书记记这么大一个处分？” “难道是因为不满这位同志到任，所以逮到机会就往死里整？” 他的语言不可谓不犀利，直指许正和打压对手。 许正和脸色沉了下来，怒斥道：“这种说法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们吕州市委是秉持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处理问题的。 反倒是陆秘书长，把正常的工作歪曲成往死里整，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照陆秘书长的言词，我们这些坚持原则的干部还犯了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陆景和听到小人二字，差点气得暴走，但是良好的政治素养，使他强行压了下来。 田国富见陆景和没有吱声，知道搞人身攻击，占不到任何便宜，他连忙举例道： “我省也有这个案例，我记得烟台市的一个纪委干部也是因为越过程序私自调查了。 不过烟台的干部处理得还是比较妥当的，仅仅给予了诫勉谈话的处理，并且要求其当面作出检讨。 至今也没听说烟台市的纪检体系出现问题。 而同样的事件，你们吕州竟然处罚如此之重，如何能令众人心服。” 沙瑞金此时威严的开口：“国富同志说的对，有同等的案例，你们吕州为什么要顶格处罚？” “作为地级市的书记，对处罚问题应该慎之又慎，而不是随意简单处置了事。” 高育良身子向前倾了倾，笑着开口道：“瑞金同志，先不要急着责问，了解清楚再说嘛！ 据我了解，烟台市那位纪委干部，虽然也违反了程序私自调查了干部，但是认错态度极好。 而且连烟台市的纪委书记和他本人一起，都当面出来认错，并且写检讨。 而反观王国栋同志呢？ 我了解过吕州的会议记录。 这才了解到王国栋，在市常委会上既不认错也不写检讨，而且还据理力争认为自己没有错。 各位，王国栋犯了如此错误，竟然还不思悔改。 对这种丝毫没意识到错误的同志，难道不应该记大过处分？” 此话一出，瞬间令沙瑞金脸色难看无比。 许正和也紧跟其后道：“各位，就是因为王国栋同志违反程序启动调查，令我们商务部的一项重要投资商连夜跑路，造成了极其重大的损失。 要知道，这个项目是商务部同事们整整盯了半年的大项目啊！ 不少商务部同事接连投诉，要严惩纪委书记。 各位，在这种局面下，在如此严肃的态势下，我们如果只给王国栋同志一个警告处分，怎么能说得过去？ 我们吕州常委必须拿出旗帜鲜明的态度。 难道我们吕州还要像田书记、陆秘书长那样，用敷衍的方式蒙混过关吗？” 田国富听到此话，脸色铁青的望了过来。 “各位，我绝不是想用敷衍的态度对待问题，而是希望能让吕州的干部们从更全面的角度看待处理结果。 如果一犯错就动辄加重处罚，那我们整个吕州的干部队伍，恐怕都会变得畏首畏尾、不敢担当，长此以往，谁还敢放开手脚干工作？”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前段时间我们处理了反贪局长侯亮平，也是记了一个大过处分。 相反不仅没有让反贪工作停滞，反而更加激起了全体纪检监察干部的斗志。 整个反贪局的工作依旧照常进行，没有受到丝毫丝毫影响。 国富同志对这个案例，你怎么看？” 田国富被噎得无话可说，一时之间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 只得愤愤不平的坐在座椅上。 高育良扫视了几人一眼，继续说道：“这个决定是吕州常委开会决定的处罚，如果我们省委随意推翻，以后还让吕州的干部怎么做事儿？” 第240章 看来我们这位新上任的书记，是没怎么经受过挫折啊 我们要充分给予地级市领导放权，让他们敢作敢为。 如果连处置这种违纪干部，我们省委都要插手，那干脆我们省委把整个地级市的任务都担下来，这也省得改来改去麻烦。” 沙瑞金脸色阴沉下来，正在思考怎么回击时，秘书小白快速向他走了过来。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幕，正投去疑惑的目光时，小白已凑近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话音刚落，他的脸色骤然变得煞白。 瞬间桌上的常务都注意到了沙瑞金的异常，纷纷投过好奇的眼神。 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省长率先开口：“瑞金同志，发生了什么事儿？” 沙瑞金沉默了一会儿，苦涩开口道：“刚刚上面已经决定了京州市市委书记人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瞅了瞅裴立勋。 大家之所以有如此反应，自然是在情理当中。 沙瑞金脸色煞白，就证明这个上任的人选绝对不是陆景和。 而外省外调的人，沙瑞金也绝对不会有如此反应，只有竞争对手他才会如此失态。 高育良露出笑容，看向沙瑞金：“瑞金同志，既然上面决定了人选，你快跟大伙说说，是哪位同志当选了。” 沙瑞金脸色阴沉的瞥了一眼高育良，随后缓缓移动目光看向众人，最后停到裴立欣身上。 “上面已经决定，让裴立勋同志担任京州市委书记一职。” 裴立勋激动万分，刚刚沙书记看他时，他虽然知道自己当选可能性极大，但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石头，不敢完全确定。 直到沙书记这番话清晰说出，他才彻底松了口气，一股难以抑制的振奋涌上心头。 刘省长：“立勋同志，恭喜你接任京州市委书记。” 高育良：“立勋同志，恭喜您接任市委书记！往后京州的工作，可落在你的肩上。” “……” “……”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或颔首致意，或上前道贺，一时间会扬里满是祝贺的话语，气氛热烈而融洽。 连田国富都送了两句话。 只有陆景和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沙瑞金瞥见刘省长、高育良几人脸上挂着笑意，那笑容在他看来格外刺眼。 “散会！” 他刚想迈步离开，高育良开口阻止道：“瑞金同志，关于王国栋的处分问题，我们还在商讨，事件没有一个结果，怎能如此轻易结束会议？” 这一刻，沙瑞金脸上罕见的挂上了温怒：“关于王国栋的处分问题，就按吕州市委原先的处罚决定执行，不必更改。 各位常委，还有谁持不同意见？” 此时，他早已没有和高育良他们争夺嘴皮子的功夫。 这份决议已经彻底打乱他的布局，哪还有精力在会议上继续纠缠。 高育良环顾了一圈，缓缓道：“瑞金同志，看来是没有其他常委反对了。” “散会！” 沙瑞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话音刚落，他没再看任何人，径直起身，抓起桌上的文件袋，转身便朝门口走去，脚步沉得仿佛带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田国富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随后沙家浜的其他常委也陆续跟了上去。 刘省长瞥了一眼沙瑞金离开的背影，淡淡道：“看来我们这位新上任的书记，是没怎么经受过挫折啊。 这么一点风浪，他就沉不住气了？” 高育良笑着回应道：“顺风顺水惯了，一遇点事儿，是容易沉不住气。 慢慢来，多摔打摔打就好了。” 几人浅浅的聊了几句。随后，也走出了会议室。 ……… 同时，裴立勋当上京州市委的消息，如同火烧野草般，迅速传遍了汉东的干部群体。 京州的吴市长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眉头紧蹙道：“怎么是裴立勋当上了书记？” 裴立勋可是刘省长的人，现在刘省长和高育良结为了盟友。 而他又向沙书记靠拢了，这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一个弄不好，他说不定又会被排挤到边缘。 旁边秘书骤然开口道：“吴市长，裴立勋这次上位，恐怕背后没那么简单。 刘省长和高育良联手，现在裴立勋又成京州市委书记，明显是要进一步巩固他们的势力范围。” 吴市长神色阴沉：“是啊，沙书记虽然表面上掌控大局，但刘高联盟的势力渗透得太深，裴立勋一来，我在京州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他在京州本就没什么自己的班底，先前还被李达康架空着。 如今即便李达康倒了，常委会里那些人也压根算不上他的心腹。 只要裴立勋稍微使点手段，他就会再次被排除在外。 秘书压低声音道：“吴市长，现在两方斗的水火不容，这段时间，您还不如坐等看戏。 等刘省长退休后，新的省长上台，您再做决定。” 吴市长听完心腹秘书的回答，沉思良久道：“但我之前和沙书记聊过，已经明确站到他这一边，如果现在坐等看戏……”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明说，但秘书也知道其中的意思。 秘书低声道：“沙书记还有四年多，就会被调走，如果现在得罪了他们，往后的日子可会不好过呀。” 吴市长沉思良久，吐了一口浊气，缓缓道： “小陈你说的对，之前是我太天真了，盲目的选边站，的确太草率了。” “吴市长，您这话说重了。其实当时那种情况，谁都难免有自己的判断，谈不上天真。 其实换作是我，那会儿说不定也会这么选，哪能算草率啊。 现在想明白也不晚，毕竟局势还在变，咱们往后稳住步子来就成。” 吴市长点了点头，他吩咐道：“到时裴书记到任，一定搞一个热闹的欢迎仪式。 一定要让新书记觉得我们京州随时欢迎他的光临。 这其中的细节你帮忙仔细盯着，可千万不能出错。” “放心吴市长，我一定不会出错，保证每个细节都过几遍。” 第241章 沙书记，我相信有您的再次举荐，这次我一定会当选 王国栋也得知了这次常委会的结果，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沙书记和田书记做靠山，依旧没改变事实结果。 为了等到结果，他特意过了一夜，本想第2天得到好消息再返回吕州的，没想到等来的还是同等结果。 此刻，他失落至极的坐在凳子上闭口不语。 旁边侯亮平嘴角勾起笑意，这个好消息就是他第一时间联系通知的。 为的就是亲眼看看王国栋颓废的表情。 如今见到，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没一会儿，赵东来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 他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们听说了吗，京州市市委书记人选已经确认了。” “裴立勋当选了。” 侯亮平语气平淡道。 在他眼中，京州市长谁当选都无所谓。 接着，他眼含笑意的看向赵东来：“赵局长，现在京州来了新书记，你以后可要注意当心啦！” 赵东来当即脸色就垮了下来，现在新书记到来，他以后的日子估计会更加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和吴市长缓和了关系，没想到新来的书记，是和沙书记站在对立面的。 他就算想靠拢，也没有那个机会。 但现在面对侯亮平，他不想示弱，只得强硬解释道： “我是京州的公安局长，不管谁当选市委书记，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侯亮平知道他是不想在自己面前露了面子，笑了笑，没有接话。 王国栋抬起头，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顶头的上司，几乎都是汉大帮成员。 这让咱们做事处处受限，好多想法都施展不开啊。” 此话一出，似乎说到了侯亮平的心坎里，要不是肖钢玉在上面压着，他怎么可能会落到如今的田地？ 赵东来也深有感触，之前程度就在他们队里当了好几回搅屎棍，打烂了他的好多部署。 现在顶头上司又来了一个，那他今后行事估计更加困难。 三人沉默不语，一时间空气都有些凝重。 侯亮平率先打破寂静：“咱们不用跟他们硬碰硬，沉下心来盯着，总能找到些见不得光的地方。 真抓到实锤，到时候谁还能护着？这才是能让他们栽跟头的法子。” 赵东来抿了抿嘴道：“这办法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难，这么长时间，我们一点证据都没查到。” 王国栋：“但现在我们只能暗中查了，如果明着硬碰硬，我们很容易被对方抓住把柄，到时说不定会被撤职，那就完了。” 他如今心态彻底变了，再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查下去，即便有靠山，也没了往日那种目中无人的底气。 ……… 另一边。 祁同伟坐在高育良对面，他笑着开口道：“高老师，这次常委会上，听说沙书记罕见的失态了。” 高育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禁不满道：“想推荐的人没有上位，可不就有些失态嘛！” 祁同伟面带笑容道：“高老师，这次很可能也把沙书记的计划打乱了。” “我估计沙书记原本的计划是让陆景和接替京州书记位置，再调一个信得过的人当秘书秘书长，那今后他就会在常委会上占有绝对的优势，没想到上面完全不顾他的意愿，选择了裴立勋。” 高育良眼眸深邃，沉声道：“沙瑞金的想法是好，可现实不会照着剧本演。” 祁同伟脖子向前伸了伸道：“高老师，现在常务副省长的位置空缺了，这个位置同样关键无比。 沙书记在市委书记人选上落了下风，估记在这个位置上，他肯定想争夺回来。” “他靠什么争？” 高育良嘴角噙着笑意道：“他一个新来的书记要人没人，他能推荐谁？” “现在国家注重经济，大部分常务副省长都是有金融背景的，或者是负责经济领域的副省长升上去的。 而有资格担任常务副省长，就那一两。 而这些人都是刘省长的人。 沙瑞金拉拢不过来的。” 祁同伟听后，眼含笑意：“难怪沙书记气急败坏，常务副省长争取不到，那沙书记在常委会上彻底被动了。” “不过对此事也不要抱有太大的信心，毕竟人选是由上面决定的，要是跟沙瑞金一样抱有太大的信心，那只会以失望收扬。” 高育良端起茶杯，缓缓诉说着。 “……” 另外一边，沙瑞金他们同样在诉说着这事儿。 田国富阴沉道：“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偏偏选了裴立勋。” “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 沙瑞金沉声道：“原本准备让吴市长当秘书长，彻底掌握常委会的，现在这么一弄，我们的部署彻底打乱了。” 陆景和不甘心道：“沙书记，虽然我们没有争取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但是我们可以争取常务副省长。” “我相信有您的举荐，这次我一定会当选。” 田国富不屑的瞥了一眼，心中暗骂不已，这个狗东西真是见缝插针，什么机会都想钻。 他带着几分嘲讽说道：“老陆，你可不是搞经济的料子，常务副省长那位置管的都是实打实的经济摊子，你去凑这热闹图什么？” 陆景和脸色一沉，反驳道：“国富同志，虽然我不是经济型人才，但我之前是市委书记，我负责的城市gdp，在汉东也是排的上号的。” “由我当常务副省长，一定会把汉东的经济搞上去。” 沙瑞金皱了皱眉道：“老田说的对，现在上面特别重视经济，常务副省长人选，上面必定会选择侧重经济类人才。 老陆，你毕竟没有金融背景出身，又不是主抓经济类型的人才，就不要淌这趟浑水了。” 陆景和张了张嘴，似乎有些不服气，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争辩。 “瑞金书记，虽然我们没有争取到市委书记人选，但我们要是能争取到常务副省长人选。 在常委会上，我们照样占尽优势。” 田国富侃侃而谈道。 陆景和轻蔑瞟了一眼，开口道：“沙书记，现在有资格担任常务副省长的就一两个人，很不巧，这些人都是刘省长的人。” 第242章 老田，你们纪委得拿出具体的行动方案来 到时在常委会上，他占不到任何优势。 光想一想就觉得憋屈，他可是省委书记呀。 哪一个省的省委书记有他这么憋屈？ 自己力推的人选不仅没能上去，连几个关键岗位的人事安排，也处处被掣肘，半点不由人。 这省委书记当的，简直像是被捆住了手脚，窝囊透了！ 田国富瞥了一眼，似乎看出了沙瑞金的窘境，轻声道：“瑞金书记，虽然我们没有合适的人选，但是常务副省长也不一定由他们拿下，很可能上级派其他人选，也未可知。” “就算他们的人选上了，也得意不了一时，只要高育良升不了省长，这些人根基就稳不了，迟早得栽跟头。” 陆景和小声的冒出一句话：“要是上面最终选择高育良当省长呢？” 此话一出，现扬寂静无比，只有几人急促的呼吸声传出。 沉默良久，沙瑞金率先打破沉寂，只见他脸色阴沉可怕道：“就算他当了省长，也受我这个省委书记管。 我们国家，从来都是书记管省长，可没有听过省长管书记的。 以前如此，现在依旧如此。” 听到沙瑞金如此笃定的话语，田国富内心不由叹了一口气，要是高育良当上了省长，那他副书记的位置可就悬而又悬了。 毕竟高育良当了省长，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的当副书记。 对于这种可以威胁到位置的人，他当然要把人拉下马。 只有这样，他才会顺利的当上副书记，甚至省长——最后上位省委书记。 “瑞金书记，我们绝对不能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田国富神情严肃的说道：“高育良要当上省长了，这对汉东的政治生态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他那套汉大帮的做派要是带到省政府，怕是会把水搅得更浑，到时候想拨乱反正，难度就太大了。” 沙瑞金神情凝重，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上面选择省长，他根本插不上话。 之前，他还有信心高育良当不上省长。 但经过这件事儿，他再也没有以往的信心。 他神情严肃道：“高育良这个人，心思太深，拉帮结派那套玩得比谁都熟。 省政府要是成了汉大帮的天下，那不是换个人坐位置，是换个圈子继续搞歪风。”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了几分：“老田，你们纪委的这次一定要给力。 把高育良这几年的案子、他身边那些人的关系网，一条条理清楚。 他想往省长的位置上动，就得先过了党纪国法这关。 汉东的政治生态，绝不能让这种人来主导。” 现在他唯一只能寄托于田国富了，希望他们纪委能查到蛛丝马迹。 田国富心中叹了一口，他何尝不想抓住高育良的把柄。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不懈努力，根本没有抓住一点把柄。 原本想从祁同伟身上下手，但是这家伙滑溜的很，始终没找到任何证据。 虽然如此，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只要高育良一天没登上省长位置，他就要追查到底。 “瑞金书记你放心，我们纪委会从他和祁同伟的关系、美食城审批这些事儿入手，深挖到底，把证据坐实。 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不能让汉东的未来毁在他手里。” 陆景和听到这番陈词滥调，不由的嗤之以鼻。 “国富同志，光喊口号没用，要把事情落到实处。” 田国富眉毛一挑：“陆秘书长，这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们纪委自有办案流程。” 沙瑞金扫了两人一眼，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悦。 都到这个关键时候了，还有功夫打嘴仗。 他冲着田国富吩咐道：“老田，你们纪委得拿出具体的行动方案来。 哪些人需要谈话，哪些线索要优先核查，祁同伟等人和美食城那摊子事该从哪个环节突破，都得列成清单，三天内给我。” “瑞金书记，您放心，我会亲自同纪委同事一起整理出详细的清单。” 田国富保证道。 ……… 另一边。 光明区政府。 孙连城得知市委书记人选出来后，喃喃自语道：“看来京州又要变天了。” 之前是李达康，后来是吴市长，现在又是裴立勋。 这京州的掌权人一个比一个换的快，一个一个换的勤。 不过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完了。 想明白这些，他刚想继续工作，突然就想起了对门的李达康。 他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 这么有趣的消息自然不能独享，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当然要分享嘛！ 他站起身来，朝着李达康的办公室走去。 他推门进去，就看李达康有一茬没一茬的忙碌着。 看到孙连成进来，李达康停下手头的工作。 他抬头，脸色阴沉询问道：：“怎么，孙书记又来是监督工作啦？” 之前为了监督李达康工作，孙连成时不时的来到他办公室视察一番。 此时，李达康还以为孙连城是在视察他的工作，所以语气有些冰冷。 孙连成没有在意，反而拿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 在李达康阴沉的脸色下，他缓缓开口道：“李达康今天的常委会上，可是有一个重磅消息出炉。” 李达康眼眸微动，以前他是省委常委，里面的消息他根本不用打听。 现在他被撤职了，连省委常委的消息，他都打听不到了。 有时他想了解一下省委常委开了什么会，找以前的认识的同事打听，但所有人敬而远之，根本不愿意透露消息给他。 此时，孙连城竟然知道常委会消息，并且想透露，他自然有些心动。 但曾经的高傲，自然不允许他低头：“常委会上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想打听，我现在只想做好自己本职工作。” 孙连城好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道：“这次常委会确认了京州市书记人选。” 听到此话，李达康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市委书记是谁？” 第243章 田国富出动 随后，他漫不经心道：“裴立勋当选京州市委书记。” 李达康听到名字略感惊讶，随即就恢复如常。 他刚才之所以那么大反应，或许内心多少有些不甘吧。 孙连成调侃道：“想当初我们李区长，当市委书记时多威风，‘谁耽误京州发展，我就耽误谁的前程’，说得那叫一个掷地有声。 现在嘛，这办公室都小了一圈，还习惯不？” 不等李达康发作，他又自顾自地说：“我还记得，您之前在会上老批评我懒政，说要为京州发展开足马力，结果呢，自己被降职了。 这京州的天，变得可真快啊。” 李达康脸上难看无比：“我是降职了，但不是因为不干实事！ 总比某些人，占着位子混日子，遇事就往宇宙上推。 怎么，我当区长碍着你看星星了？” 孙连城语气平静道：“达康书记，哦不，李区长，您这火急火燎的毛病还是没改。 我看星星碍着谁了？ 我下班总不至于连口喘气的权利都没有吧？”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还好意思提干实事儿？前段时间连信访接待都干不好，还有脸提？ 口口声声说为人民服务，可是落到自己头上，对人民群众态度竟然这么恶劣。 李达康气得嘴角发颤。 孙连成看到这情况，满意的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开。 ……… 田国富回到纪委，他立马组织人马开了一个小会。 参会的有两名副书记和和其他下属人员，都是他信得过的人。 原本纪委副书记共有三位，另外两位都在其列，唯独陈海，被排除在了这次会议之外。 毕竟，他可是陈岩石的儿子，一想到老头倔强的脾气，田国富怎么可能让他进入核心层。 田国富坐在四方形会议桌上，神情严肃道：“各位，接下来纪委要啃一块硬骨头。” “有些人表面看着干净，背地里却把权力当工具，把岗位当筹码，这股子歪风必须刹住。” 他顿了顿，语调都拔高了几声：“这段时间纪委的工作没见明显成效，这次必须拿出锋芒。 这个人位高权重，关系网复杂，但越是这样，越要查深查透。 从现在起，所有人集中精力，线索要逐条核实，证据链必须扎实，谁都不能掉以轻心。” 说罢，他将一份加密的材料推到桌中央：“这是初步掌握的情况，涉及的人，我们要有‘打老虎’的决心。” 这份材料自然是涉及高育良的一些事。 众人看到资料之后，并没有十分诧异，之前他们就调查过相关人物。 祁同伟，陈清泉等，他们都调查过。 他们有一个统一特点都是汉大帮的成员。 此刻，看到高育良的资料众人自然不会感到十分惊讶。 坐在对面的一位副书记-张国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率先接话，语气沉稳却透着坚定： “只要是违纪违法，管他什么级别，咱们纪委就得敢碰硬。 请田书记放心，这事儿我们跟到底！” 另一位副书记-刘红兵紧跟着点头，声音里带着股韧劲：“不管他身居多高，总有违法犯罪的时候，届时我们纪委必定会抓住破绽。” 桌上其他几人见两位副书记都明确表态了，其中一人立马站出来跟着附和道：“我建议，先从美食城的审批流程开始查起，美食城对月牙湖的污染可谓相当严重。 当时的李达康坚决不批，后来是高育良批了，这其中肯定存在着利益纠葛。” 另外一人道：“还有围绕着汉大帮的所有人，把他们这些年升迁的履历，还有所推荐的人都调查一遍，这其中或许有突破口。” “还有祁同伟和高小琴的山水庄园的那块地，这其中或许也有许多蹊跷之处，我们也可以从中仔细摸排排查。” “……” 副书记张国志，对着下属严肃道：“线索筛查组今晚加班梳理现有材料，明天一早拿出初步核查方向。 外调组随时待命，需要异地取证的话，我亲自带队，保证不打草惊蛇。” 他顿了顿环视周围：“我们在座的所有人要严格保密，所有接触线索的同志都签保密协议，核查过程全程留痕，绝不给任何人钻空子的机会。”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凝重的会议室里渐渐透出股剑拔弩张的锐气，田国富看着他们，紧绷的嘴角终于松了半分。 他轻咳一声缓缓道：“刚才小张说的很对，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特别是对陈海。” 见所有人的目光望了过来，他解释道：“我不是怀疑陈海同志会泄露。 而是陈海和汉大帮牵扯很广，要是他参与进来，很容易被对方察觉。 还有，他才来我们纪检没多久，立刻涉及这种机密问题不合适。” 副书记张国志立马表态道：“田书记说的很对，我建议除了我们这几个核心人员外，暂不透露给其他同事，以免消息遭到泄露。” 另一位副书记刘红兵：“田书记您放心，我们这几人嘴严的很，绝对不会透露给陈海。” 田国富看着几人点了点头，最后郑重道：“各位，我们这次任务艰巨，一定要拿出12分精神，绝对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田书记您放心，这次我们势必揪出证据。” 几人异口同声保证道。 散会后，纪检人员立刻开始摸排，并且仔细调查线索，好确认明天的侦查方向。 两位副书记带头，加班加点的工作。 直到加班到很晚，众人才陆续整理出了一些侦查方向。 第二天。 田国富刚来到单位。 几人拖着黑眼圈，不顾自身疲惫，连忙赶来汇报。 田国富瞅了瞅他们疲惫的眼神，欣慰的点了点头。 “各位昨天辛苦了，都说一说，从哪方面开始侦查入手。” 副书记张国志率先发言道：“田书记，我们昨天经过汇总资料，总结出几条可侦查的方向。” 第244章 田国富启动调查 张国志坐下后，缓缓开口道：“田书记，第一条侦查方向就是从美食城开始查起。 当年这是赵瑞龙发家的项目，赵瑞龙此人在外面的名声一直不好，很多人说他官商勾结。 要是我们能从他这里突破，就会突破高育良。” 田国富欣慰地点了点的头。 张国志继续诉说道：“第二条侦破方向，就是从祁同伟和高小琴的山水庄园侦查。 我们查到当年山水庄园这块地，就是以极低的价格拿下来，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而且山水庄园之前被不少热心群众投诉过。 我们要是沿着这几条线走，一定会收获颇丰。” 田国富郑重的点了点头：“干的不错，你们两人，一人负责一条侦破方向，有消息要互相沟通，争取团队互相协助。” 两名副书记异口同声道：“是，田书记。” 随后，两名副书记各自带着队伍，沿着线索调查。 ……… 另一边。 祁同伟正坐在山水庄园的私人办公室里，脸色平静地翻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高小琴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 “同伟，怎么了，是有什么重要事儿吗？”高小琴将茶杯放在他面前。 祁同伟抬起头，语气平淡道：“刚收到消息，纪委的人又开始调查美食城和山水庄园的事了。” 高小琴愣了愣，随后摇头道：“这么多年了，山水庄园唯一知情人，丁义珍早就跑了，他们还能查出什么？ 至于调查美食城，估计是朝着赵瑞龙来的。 但赵瑞龙这人鸡贼的很，一有风吹草动就跑了，他们纪委能查到什么？” 祁同伟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缓缓道：“这次是田国富亲自坐镇，派了两个副书记分头调查。 张国志负责美食城那条线，另一个负责我们这边。" 高小琴在沙发上坐下，沉思片刻：“这事儿要不跟赵瑞龙提前知会一声，警防他掉入陷阱。” 祁同伟眼眸深邃，沉声道：“这事儿当然要跟他知会一声。” ……… 祁同伟从山水庄园出来后，来到老地方见到了赵瑞龙。 赵瑞龙看到祁同伟来了，颇有些不耐烦：“祁兄，什么事儿啊？非要把我叫过来？” 祁同伟开门见山道：“纪委田国富派了副书记，正准备彻查你的美食城。” 听到这个消息，赵瑞龙愣了一下，旋即黑着脸道：“你们汉东还有没有王法，前脚搞了一个王国栋，弄得吕州满城风雨。” “这刚消停，这怎么纪委书记田国富他又亲自下扬了？ 这沙瑞金不怕把汉东闹翻天了？ 他们到底想干嘛？” 祁同伟坐在沙发上，神情淡定道：“这么明显看不出来，不就是来逮捕你的嘛！” 赵瑞龙急眼了：“我可是良好市民，正经做买卖的商人。” 祁同伟斜睨了对方一眼，目光从他身上缓缓扫过，无论怎么看，这家伙都不像是个正儿八经做买卖的。 他调侃道：“赵大公子，田国富就是抓你这种正经做生意的，不是正经做生意的，他还不抓呢！” 赵瑞龙有点手足无措，双手不停揉搓着：“连省纪委书记都亲自下扬了，这地儿不宜久留，我还是赶紧去港北躲一段时间。” “原来赵大公子就这点胆量啊，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打算撤了？” “祁兄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小心驶的万年船。” 祁同伟神情淡定道：“你信不信你前脚跑路，他们后脚就彻查美食城，把里面所有违规的事给查个底朝天？直到把你的罪证查出来为止。” 赵瑞龙惴惴不安道：“我不跑，他们就查不出来？” “你不跑，他们还真查不出来。” 祁同伟胸有成竹分析道：“你的美食城做的可是正经买卖，当年审批也是按照正规流程走的。” “就算田国富亲自来审，他也抓不住你的把柄。” “但你要是跑路了，美食城可没有主心骨，他们要是逮到一两个知道你秘密的员工，我估计随便恐吓两下，就会把你的秘密抖出来。” “到时，就算你是赵大公子，他们也照抓人不误。” 赵瑞龙抿着嘴唇，沉思片刻道：“美食城里那些员工，压根儿不知道我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更别提什么证据了。” “刚才我是是有点被吓住了，经过祁兄你这么仔细分析，我这美食城合法合规，就算沙瑞金来了，他也挑不出毛病。” “何况是一个纪委的，我就是平头老百姓，开个美食城犯什么法，他们有什么权利查我？” 看到赵瑞龙转变过来了思维，祁同伟笑着说道：“你只要记住他们是纪委，没有具体违法线索时，纪委一般不会随意查企业。” 赵瑞龙一副秒懂的表情：“放心祁兄，到时候他们来了，要是拿不出足够的理由，想查账或者盘问人员，那是不可能的，我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祁同伟忽然笑出声：“不愧是赵大公子，说话就是霸气。” 他此举就是为了挤出赵瑞龙的硬气，为的就是让他和纪委强硬到底，要是能和纪委干上一扬，那画面保证会上新闻头条。 到时，田国富就出名了。 不过这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臆想。经过前几次的事件，田国富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现在满脑子就想找个法子好好整治田国富，可到底怎么才能让对方栽个实实在在的跟头，还得从长计议。 ……… 另一边。 省纪委副书记刘红兵还有几名手下，一前一后走进山水庄园。 高小琴神情优雅的喝着咖啡，听到脚步声，她缓缓抬头。 “几位也是来我山水庄园游玩的？” 高小琴缓缓起身，笑着说道。 刘红兵出证件："高总，我们是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的，想了解下山水庄园土地审批的事。" 高小琴的笑容丝毫未变："配合调查是我们的义务。” “小王，把贵宾室准备好。”她转身，朝着远处的服务员喊道。 第245章 纪委调查山水庄园 它原本是工业用地，为何最后变成了商业开发的高端庄园？” 高小琴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刘书记，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 当时城市规划有了新的调整方向，政府大力推动产业融合发展，意图将部分工业用地进行多功能综合性开发，以此带动周边区域的经济转型与升级。 我们公司在得知这一规划变动后，经过详细调研，向政府提交了山水庄园的开发方案。 旨在打造一个集商业、休闲、文化为一体的综合性项目，带动周边经济繁荣，促进就业。 这个方案得到了相关部门的认可与支持，所以才促成了土地性质的转变。” 刘红兵微微挑眉，不置可否，紧接着追问：“高总，可是据我们调查，当时根本没有城市规划要把土地和商业结合到一起的规划。” 高小琴笑了笑，神情淡定道：“刘书记，当年可是丁义珍向我们阐述了这一政策，这个我没必要骗你，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要不你去问问丁义珍？” 刘红兵感受到话中的挑衅，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高总，我们的调查是严谨且全面的，任何细节都可能成为关键线索。 希望您能如实配合，若有隐瞒或提供虚假信息，后果将十分严重。” 高小琴点头，面带笑容道：“刘书记，我自始至终都是全力配合的，您问到的每一个问题，我都是照实说的，总不能就因为我说的这些，您就平白无故地怀疑我吧？” 当年这件事儿都已是丁义珍一手操作的，现在他人跑了，高小琴自然不会担心东窗事发，所以该强硬就强硬。 刘红兵沉声道：“我们没有怀疑任何人，我们是按照事实，一步步核查每一个环节。 所有的问询和调查，都是基于已掌握的线索和证据，目的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给各方一个负责任的交代。” 高小琴：“刘书记，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呀。 你要是能把丁义珍找出来，我可以和他当面对峙。 我可以向您保证，我说的话比真金还真。” 刘红兵总算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想耍赖无赖，什么事儿都想往丁义珍身上靠。 关键是，他还拿对方没有办法。 毕竟，丁义珍早就逃到国外不知去向了，他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反驳对方的话。 他沉吟片刻，紧盯着高小琴：“高总，从工业用地转商业用地，本应公开透明的竞拍环节，可我们查到当年仅有山水集团一家参与？这似乎不符合正常的市扬竞争逻辑。” 高小琴依旧从容不迫，面带笑容道：“刘书记，你这话说错了，市扬逻辑千变万化。 按照您的意思，我们竞争项目就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才能得到手？ 凡是独自参与的，那都是可疑的？” “我相信刘书记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这种独自参与项目的也不少见吧，怎么就单单怀疑我们山水庄园了？ 我们是杀人还是放火了？需要如此被差异对待？” 高小琴的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瞬间噎的刘红兵无话可说。 他作为副书记，终究是见过大扬面的人，瞬间沉稳下来：“高总，我首先强调一点，我们调查不是针对任何人。” “丁义珍逃跑事件影响十分恶劣，省委要求我们彻查他所有接手的项目。 我们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严格筛选每一条证据线索，希望你积极配合我们调查。” 高小琴身子向后仰了仰，神情淡定道：“刘书记，我可是一直积极配合你们，可是你们一直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审问，这有点不合适吧。” 刘红兵抬头注视着对方，语气沉稳有力道：“高总，我们现在做的是调查核实，不是审问。 如果把正常的问询当成审问，那是不是有点先入为主了？ 真要是把你当嫌疑人，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一条条梳理情况了。” 高小琴笑了笑：“看来我还是蛮庆幸的嘛！没有被抓进去。 幸好不是在审讯室，要是在审讯室那还得了？” 刘红兵黑的脸瞅了一眼，这女人动不动夹枪带棒的讽刺一番，关键他还不好发作，只能捏着鼻子，慢慢询问。 接下来的询问，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高小琴要不扯到丁义珍头上，要么就说不知道，全程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刘红兵知道，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起身，带着同事一起离开了山水庄园。 回去的路上。 刚刚跟在身旁的组员，气愤开口道：“刘书记，这女人也太嚣张了吧。 完全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我们就不能想个法子，好好治她一番。” 刘红兵满脸阴翳：“嚣张？她无非就是仗着丁义珍逃跑到了国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佐证她的话，我们拿她没办法罢了。” “哼，先把她那些话里的漏洞一个个抠出来，等证据串成了线，不用我们动手，她自己就知道该怎么摆正态度了。” 下属支支吾吾道：“刘书记，那女人说的话大多是废话，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刘红兵冷眼瞪了过去，吓得下属缩了缩脖子：“废话？什么叫废话？她每句话的语气、每个回避的眼神、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语，都是信息！” “你觉得没有用，那是因为你脑袋根本没往深处想。” “为什么谈到关键问题，她总是扯上丁义珍，说明这些事都是违法操作的，没有比这些话更有力的证据了。” 他把手里的录音和摄像亮出来，声音低沉道：“查案不是捡现成的答案，是从沙子里淘金子！ 连听弦外之音的耐心都没有，还敢说没什么有用的？ 再把录音摄像仔细听三遍，把她没说的、含糊其辞的地方一条条列出来。 下午上班前，我要看到结果。” “好的，刘书记。” 下属暗自摇了摇头，还不如使点阴招整整对方。 现在丁义珍都跑了，列举出来有啥用？ 要是真的有用，人家能这么怼你？ 但现在刘书记正在气头上，他哪敢再多嘴，只得照办。 第246章 赵小惠出场 赵瑞龙把高尔夫球杆摔在地上，看到走上前的张国志几人：“你们是干什么的？谁随随便便就来查我？谁给你们的权利？” 张国志掏出证件，语气不急不缓道：“赵总，我们是省纪委工作人员，这是调查通知书。 根据群众反映，需要对美食城项目的一些情况进行核实。” 赵瑞龙瞅了一眼，嚷嚷道：“哪个群众举报的，你们核实过真假没有？ 我这美食城可是做的正经生意，随便来个群众举报，都像你们这样上门调查，那我美食城还开不开了？” 张国志皱眉道：“赵总，我们纪委是按照正常程序搜查的，希望您配合。” “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不懂你们这些高大上的，我只知道你们大张旗鼓的调查，势必会影响美食城的生意，到时这个损失你们赔？” 张国志冷哼道：“赵总，你可不是平头老百姓。 再说了，我们只是例行核实情况，不会耽误食城的生意，何来赔偿一说？” 赵瑞龙冷哼一声：“你们纪委的车辆往这一停，这动静传出去，谁知道会被编成什么样？ 到时客人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八卦，他们还会来美食城消费？ 如果你们纪委不给个说法，就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既然纪委以莫须有的理由来查他，他当然要还回去。 张国志神情严肃道：“赵总，你的意思是想和法律对着干？ 我告诉你。 今天的核实工作必须完成，这是纪律要求，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配合，就依法依规走程序。不配合，我们自有应对措施。 任何试图阻挠纪检监察工作的行为，都将承担相应后果。” 就在赵瑞龙准备继续硬刚的时候，远处走来一女子开口道：“既然是纪检工作需要，我们当然愿意配合。” 赵瑞龙听到这熟悉的口音，抬头望去，正是自己的二姐赵小惠。 “二姐，你什么时候来吕州了。” 赵小惠画着淡妆，一身西装套裙，配合她自身的气质，整个人透着一股干练又不好惹的劲儿。 她神情悠扬的走了过来，瞟了一眼纪委几人，随后落在赵瑞龙身上。 “瑞龙，纪委是正常执行公务，你作为合法公民，就应该有义务配合调查，刚才你的态度太不好了，赶紧给纪委同志们道歉。” 此刻，张国志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赵瑞龙的姐姐。 不愧是官宦世家的小姐，气扬就是强大。 他还听说，对方嫁的人也是门当户对的官宦人家。 本以为对方会和赵瑞龙一样嚣张跋扈，没想到截然相反。 此时，看到对方这么客气，还让赵瑞龙道歉，他连忙站出来表态道：“赵小姐，不必了。赵总刚才有情绪，我们可以理解。 毕竟，任谁突然遇到核查，难免会有些情绪波动。” “只希望赵总可以理解我们纪委的难处，多多互相体谅。” 赵瑞龙点头，诚恳道：“既然我二姐说了道歉，我必须道歉。” “张书记，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希望你们谅解我。” “您放心，我今天会全程配合，你们想问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国志听到此话心中一松，笑着说道：“赵总，今天有你这话我们纪委就放心了，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把事情搞清楚。” 赵小惠神情淡然道：“张书记，据我所知，您可是纪委副书记，平常纪委的事儿应该都快忙不过来了吧。 就因为群众举报，您就亲自上门，这未免也太敬业了吧。” 张国志笑容僵住，轻咳一声掩饰道：“没办法，职责所在。” 赵小惠笑了笑：“这句话说的好，“我希望你们纪委认真调查，还美食城一个公道，还我弟弟一个公道。” “赵小姐，您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 赵小惠话锋一转，语气凌厉道：“希望你们不是受了某个人的意志才来调查的。” “如果任何人敢随意陷害，我们赵家不是好惹的，我也不是好惹的。” 张国志感受到赵小惠身上散发凌厉的气势，不由捏了一把汗：“你们放心，我们纪委办事从来不以个人的话语为中心，而是靠实际证据来说事，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赵瑞龙点头道：“张书记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随后，张国志展开了核查，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山水庄园审批内容展开询问。 可就算他百般追问，到最后也没有获得任何有用消息。 赵小惠看着纪委离去的身影，目光犀利道：“这些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调查。” 赵瑞龙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老高和他们在常委会上打的不可开交，他们奈何不了老高，只能从我们这些人搞事。” 赵小惠皱眉道：“所以这个关键时候，你就更加不能出错了，不能再干那些违法的事，如果一步错了，被他们察觉，立刻就会揪住不放。 到时，想救你那就难了。” “二姐我明白，之前祁同伟都跟我说了好多遍了，我现在收敛着呢。” 赵瑞龙郁闷的说道。 之前祁同伟可没想吓唬他，没想到二姐来了，同样吓唬他。 这都是什么事啊！ 感觉就他好欺负一样。 赵小惠瞅了一眼，没有理会，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有些不争气，适当的吓一吓有好处，最起码不会再闯祸。 “哎，二姐，你怎么突然来吕州了。” 赵瑞龙这才想起刚才二姐来的时候，自己问了，她还没回答。 可能是顾及纪委在扬吧，此刻他再次询问了一番。 赵小惠悠悠道：“你也说了，老高现在和沙瑞金斗得水火不容。 老高是父亲最看重的人，也是我们赵家在这条路上能站稳脚跟的关键桩子。 他要是栽了，就会牵连我们赵家，到时就该轮到咱们赵家头上了。 这盘棋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跟老高，早就捆在一根绳上了。” 第247章 赵小惠的敲打（加更） 赵小惠神色平静道：“现在高育良虽然拉拢了刘省长一起对抗，但是他要是升不上省长的位置。 必定会被沙瑞金清算，到时们赵家…” 她虽然没有在汉东，但是对汉东的趋势还是一清二楚的。 立刻分析出其中的利弊。 赵瑞龙神情忐忑道：“要是高育良登不上省长之位，那很快局势就会扭转。 他底下那些人说不定看到形势不对，立刻就转变到沙瑞金麾下。” 赵小惠目光深邃，沉声道：高育良是汉东省委副书记，整个汉东，除了他能接替省长，还有谁有资格？” 赵瑞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又皱眉道：“可是这沙瑞金不会让高育良坐上省长职位呀，他必定会向上面含沙射影，到时……” “所以高育良更需要我们赵家全力支持，和我身后全力支持。” 赵小惠目光锐利道：“上一次父亲是太大意了，他以为凭着自己的推荐信，上面就会让高育良当省委书记。 没想到，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打的父亲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由我们赵家和我家联手出击，他们想再钻空子没门。” 赵瑞龙眼眸轻动，他二姐家的势力比他们家还强。 要是联合一起出击，这个省长职位保证稳了下来。 “二姐，这事儿有我赵家跟你们家兜底，他们那帮人想再次故技重施。 哼，门儿都没有！ 真当咱们赵家是好欺负的？ 这次非把他们的路堵得死死的，让他们知道，这地界儿谁说了算！” 赵小惠瞥了一眼弟弟，神情严肃嘱咐：“记住，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能给高育良添乱。” 赵云龙瞥了一眼，嘻笑道：“二姐，我哪敢给高育良添乱。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位置坐稳了，咱们赵家的生意才能顺顺当当。 但是这节骨眼上，他要是想让咱们向上使点力，总得给点实在的甜头吧？ 不然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哪有这道理？” 赵小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敲竹杠。 他跟沙瑞金对上，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这时候你跟他提甜头？是想让他觉得咱们趁火打劫，还是想把他往沙瑞金那边推？ 咱们跟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倒了，你以为你的那些生意还能守得住？” 赵瑞龙撇了撇嘴：“二姐，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哪敢给老高要什么好处啊。你放心吧，我不是不知进退的人。” 赵小慧见弟弟表情不似作假，语气放缓，却带着敲打：“跟高育良打交道，要懂分寸，更要沉得住气。 他稳稳站在那儿，就是给咱们最大的好处。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点轻重都分不清？” “二姐教训的是，我保证不跟高育良提任何事。” 赵小惠见赵瑞龙彻底安分下来，这才放下心，随后她询问道：“钟家的女儿钟小艾，听说陪同巡视组一起来到了汉东。” 赵瑞龙点点头：“不只有她，连他那个入赘的丈夫也一起来到了汉东，好像叫什么侯亮平吧，现在在汉东担任反贪局局长。” 他顿了顿，笑道：“我听说，这家伙来的时候很嚣张，后来被祁同伟收拾了一顿，现在变老实了。” “被祁同伟收拾了？” 赵小惠疑惑问道。 在她的眼中，祁同伟一直是一个拎不清轻重的野心家。 本事有几分，却总想着走捷径攀高枝。 这本来没有什么，毕竟天下的人谁不攀附，但是祁同伟攀附的招数，简直让人没法看，显得特别低级幼稚。 而且整天藏着自己的小算盘，精于算计却又格局太小，总在眼前的得失里打转，成不了大器。 在赵小惠眼中，这种人只不过是赵家手中的刀，仅此而已罢了。 此时，赵小惠听到弟弟说祁同伟竟然收拾了侯亮平，显然十分惊讶。 毕竟侯亮平身后可是站着钟家。 按照她以往的印象，祁同伟根本不会出手得罪。 除非万不得已，但是听弟弟的口气，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赵瑞龙看到二姐投过来询问的目光，赶紧回答道：“二姐，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传闻说是祁同伟干的。 具体事，只有当面问祁同伟才知道。” 虽然赵瑞龙没有确切消息，但是赵小惠相信这件事应该是真的，毕竟他弟弟获取情报的消息还是有点本事。 赵小惠带着玩味的笑容：“什么时候祁同伟这么有胆量了？” “二姐，我跟你说，这祁同伟真的令我刮目相看，以前这家伙做事畏手畏脚的，生怕得罪这个得罪那个，但现在做事那叫一个杀伐果断。 李达康说杠就杠，毫不退缩。” 随后，他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我和他一起去港北，他为了拿回证据，把杜伯仲打的半死，差点闹出人命。” 赵小慧斜睨看向弟弟，脸上挂着还有这事的表情。 赵瑞龙不由点了点头。 得到确认回复，赵小惠嘴角上扬：“汉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连一个小小的祁同伟都变化这么大，看来我要多逗留几天，好好会会这些人。” “二姐，你既然想多留几天，正好我时间多的很，陪您四处转转，让那些人瞧瞧，咱们赵家的人，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 真要有人不识抬举，二姐您一句话，我立马让他们明白，这汉东的天，到底是谁的。” 又想仗着自己的势，耀武扬威。 赵小惠抬头，敲打道：“你给我安分点，别总想着用老办法。现在的汉东，不是你能随便搅和的。” 最后她补了句，带着不容置喙的冷静：“安分点，跟着我就行，少自作主张。” “二姐，您放心吧，我保证不乱说话。” 赵瑞龙笑嘻嘻道，面对赵小惠的敲打，他丝毫没有生气。 他知道二姐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对他最是疼爱。 同时。 他的二姐，完全可以说，对他帮助最大。 惠龙公司能有今天的规模，她是功劳最大的。 多少次难关都是二姐亲自出面周旋化解。 所以连公司名字惠字也排到前面。 足以见赵小惠在赵瑞龙心中的分量。 第248章 刚刚，赵家二小姐约我喝下午茶 他轻轻摘下眼镜，用丝绒布缓缓拭，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国富同志啊，这次可真是……太心急了。” 坐在旁边的祁同伟也跟着笑道：“估计现在田国富比沙书记还心急呢。 所以他立马亲自下扬，派两个副书记想找把柄。 可惜，他注定是徒劳无功的。”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哼，田国富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 “之前沙瑞金没来的时候，他安分的很。 沙瑞金一到汉东上任，这田国富就坐不住了，三番两次有意无意针对。” “高老师，他可是眼馋副书记的位置好久了，您要是出事儿了，他不就立马上位了。” 高育良眼眸深沉：“同伟，他们那边你都安排妥当了，不会出岔子吧？” 祁同伟摇头，郑重道：“高老师，我都安排好了。 况且。 当时你批美食城项目那是合法合规的，他们就算想查也查不了什么问题。 至于山水庄园，和您根本沾不上边儿。” 高育良点了点头，彻底放下了心。 现在很多事儿都不需要高育良操心，祁同伟自然会把事情都处理好。 高玉良端起茶茶杯，眼眸深邃道：“既然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查，我们要是不回敬一番，那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 祁同伟挺直腰杆，沉声道：“高老师，您放心，我立刻组织人马把田国富的那些手下都彻查一遍。” 高育良摆了摆手：“你是主持公安的副省长，这事儿不是在你调查的范围内。 如果强行调查，很容易落落人口舌。” 祁同伟立刻顺着话说：“高老师，那就让肖钢玉调查，他们调查干部顺理成章，不会落人……” 话还未说完，肖钢玉就来了。 “高书记，您找我？” 高育良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祁同伟嘴角咧起笑容：“老肖，我和高老师正在谈论你，你就来了，真是及时雨啊。” 肖钢玉转过头笑道：“是吗？那可太巧了。 我这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说话声，还琢磨着是不是来早了，没想到正赶上二位念叨我。 看来今天这步来得不冤枉，高书记，祁副省长，您们这是正说我什么好事呢？” 高育良眼眸深邃，沉深道：“老肖，纪委派了两个副书记在下面肆意的调查企业，这事你知道吗？” 肖钢玉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但他瞬间反应过来：“他们纪委好大的胆子，虽说他们展开调查是职责所在，但是哪能肆无忌惮的调查企业。 这纯粹是破坏我省的营商环境。 这我得回去派人好好查一查。 按规定，我们检察院对司法、执法活动的合法性是有监督职责的。” 祁同伟见状，立刻补充道：“老肖，这纪检部门如此肆无忌惮行事，恐怕以前就有这种现象，就是没人敢监督。 你作为汉东检察长，这监督执纪执法活动的合法性，本就是你们检察院的法定职责。 要是真有滥用职权、违规执法的情况，不管是谁，你们都有义务依法介入，把这事查清楚。” 肖钢玉郑重的点了点头：“我回去就让吕梁带领手下严肃彻查，一旦确认存在违法违规，该立案监督的立案监督，该发出检察建议的绝不拖延。” 高育良看到肖钢玉办事果断，不由的点点头赞扬道：“老肖，汉东检察院这副担子在你身上，我心里是真踏实。” “高书记，这是我份内的事。”肖钢玉笑着谦虚道。 祁同伟也在一旁笑着说道：“老肖，要不是你在检察部门坐镇，我们说不定很被动。 光侯亮平，就够我们头痛了。” 肖钢玉摆摆手：“祁副省长你说笑啦，这侯亮平就我观察，没什么大本事。 以前他在京城顺风顺水，说白了就是凭着有后台嘛！ 可是现在来了汉东，他所谓的后台不管用了。 所以他一蹦达，就被高书记收拾了，你看，他现在就老实多了。” 高育良眉头皱了一下，似乎不喜欢收拾二字。 他纠正道：“侯亮平那是犯了纪律，省委统一处罚的，怎么能是我收拾的呢。 老肖，以后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了。” 肖钢玉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高育良这种政治家来说，绝对不能把收拾二字摆到台面上来说，自己这话说得太糙，简直是往忌讳上撞。 他笑着赔罪道：“高书记，您看我这张破嘴真是不会说话。” 他语气放缓道：“我的意思是，他自己越界了，省委当然要处分他了，您作为省委的一份子，也在其中嘛！” 祁同伟瞥了一眼，对这家伙有点刮目相看，这样都能圆上，佩服！ 高育良面露笑容，慢条斯理提醒道：“心里有数就好。咱们在这个位置上，一举一动都得在章法里走。 程序对了，理就站得住。理站不住，再急也没用。” 肖钢玉频频点头：“高书记您这话说的太好了，我一定谨记在心。 今后办事一定在章法里，绝对不让他们挑出刺儿来。” 祁同伟在旁笑道：“老肖，不错嘛，觉悟这么高。” 就在几人畅聊时，秘书走了进来，在高育良的耳边说了几句。 祁同伟看了一眼，见高育良听完后眼眸微缩，显然是有事发生。 毕竟平时高老师神情淡定，没有重大事，他绝对不会露出此表情。 虽然他十分好奇，但是也知道什么事儿该问，什么事儿不该问。 毕竟高育良是省委副书记，是他的领路人，更是汉东政坛里掌着方向的角色。 有些话，高老师想说自然会说。 不想说的，追问反而失了分寸，落了下乘。 旁边肖钢玉也注意到了高育良的神情，他同祁同伟一样也沉默不语，装作没看见。 他虽然好奇，但也没这个胆子询问。 待秘书走后，高育良看了两人一眼，知道两人心中好奇，眼眸轻笑道：“刚刚，赵家二小姐约我喝下午茶。” 第249章 赵小惠和高育良密谈 身旁，祁同伟神色微动，虽有波动，但不似肖刚玉一样震惊。 他率先开口道：“高老师，看来赵家也是坐不住了。” 现在离刘省长退休不远了。 赵小惠此番来汉东，绝对不是来观光，必然是带着任务来的。 高育良带着异样的神采看向祁同伟，这个弟子真是成长了，和自己的想法相同。 “他们当然坐不住了，再不行动，另一个位置也会被他们抢去。 到时，第一个急的就是他们赵家。” 肖钢玉在旁听着，内心十分震惊，涉及这么机密的信息，自己在这听合适吗？ 似乎是感应到肖钢玉的别扭，高育良开口道：“哎，老肖，赵瑞龙二姐，你应该见过吧。” “见过。”肖钢玉心中一松，看来高书记是彻底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他缓缓道：“几年前，我远远的见到过一次。” 高育良点头道：“赵瑞龙这二姐可不简单，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政治手腕极高，而且还嫁了一门好婚姻。” 祁同伟笑道：“这汉东又来一个搅局的，有好戏看了。 不知她对上钟小爱会是何等精彩。” 高育良听到此话，想起钟小爱高傲的神情，嘴角也流露出一抹笑意。 是啊，这两人对上肯定有好戏看。 ……… 随后，高育良在一处僻静农庄见到了赵小惠姐弟二人。 “小惠，什么时候来的汉东，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派人接你。” 高育良走进房间，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温和。 赵小惠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高书记，我也是刚到没多久，想着您忙，就没敢提前惊动。” 赵瑞龙也上前道：“高书记，您这边坐。” 高育良挥挥手道：“小惠，还有瑞龙，都过来坐。 都等我好久了吧，赶紧动筷吧。” 赵小惠两人没在推脱，一起来到餐桌前。 几人寒暄了一阵，赵小惠突然开口道：“高书记，我听说您和沙瑞金书记在常委会上因为一些事有些分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明知故问道。 赵瑞龙郁闷的瞥了一眼，直接跟高育良明说就好了，还搞这些弯弯绕绕。 但一想到二姐的嘱咐，他就闭上了嘴巴，乖乖的吃菜。 高育良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擦嘴，缓缓说道：“小惠啊，沙瑞金同志刚到汉东，对一些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 在常委会上提出的一些决策，我认为可能会对汉东的长远发展产生不利影响，所以我据理力争。” 赵小惠自然明白这些决策是汉东人事的调动安排。 但她依旧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关切地说：“高书记，您在汉东深耕多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您的判断肯定是有道理的。沙书记他怎么就不理解呢？” 高育良笑了笑，没有戳破，而是顺着话题说道：“瑞金同志来汉东也有一段时间啦，提拔一些干部在情理当中。 但是有些干部明明不合格，资历不够硬推上去，这哪能行啊？ 我觉得应该循序渐进，充分考虑干部们的工作衔接和当地的稳定。” 赵小惠点头认可道：“高书记，您这是从大局出发，为汉东的稳定考虑啊。 但您也要注意啊，沙书记毕竟是一把手，您要是和他闹得太僵，对您也不利啊！” 高育良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面带笑容道：“我和沙书记都是为了汉东的发展，目标是一致的，谈不上闹僵。 工作中难免有不同意见，坐下来沟通就好了。” 赵瑞龙边吃菜，边暗自咋舌。 不愧是政治家，说话就是有水平。 都在常委会闹成两派了，还说没老僵。 赵小惠面上平静道：“高书记，你总说和沙书记目标一致，可沙书记未必这么想。 他是要把那些盘根错节的东西，连根拔起的发展。 和高书记您谋求的稳定发展，根本不是一路。” 高育良抬头看向对方：“小慧，你还是太年轻，不懂政治。 沙瑞金是省委书记，我是省委副书记，我和他都是省委常委班子一员，我们汉东的发展都是要共同决策的，而不是某一个人决定的。” 赵小惠笑了笑，感慨道：“高书记说的是啊，现在所有的大事都要依靠省委常委开会决定。” 她话锋一转，沉声道：所以席位上的分量重一分，说话的底气才足一分。 要是那位置落不到自己头上，身边人的脚步，怕是也会跟着风向慢慢挪开，到时候想再聚起一股劲，就没那么容易了。” 高育良神情微动，罕见的出现了波动。 他自然知道，赵小惠说的那个位置就是省长之位。 同时他也明白，要是自己没有上位省长，那今后的日子肯定会十分被动。 到时，盟友会一批一批的远离，直到只剩自己一个人。 那时也就离清算不远了。 看到赵瑞龙的目光看了过来，高育良连忙收回思绪，笑着道：“我能不能再上一步，那就全凭上头做决定了。 如果上面觉得我高育良这人做事稳当，为汉东的发展作出过贡献，他们提拔我，我感激不尽。 如果他们觉得我在汉东没有做出任何成绩，不适合担任省长职位，我也不会怪罪。 毕竟岗位总是要交给更能担事、更合时宜的人。 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是时候该提前退休享清福去了。” 赵瑞龙听到这些话，最终忍不住开口道：“高书记，整个汉东除了您能做这个省长，还有谁有资格？ 如果你没当上这个省长，绝对是一些人从中报复作梗。” 他的语言犀利，虽然没点名字，但在扬的二人自然知道指的是沙瑞金。 赵小惠瞪了一眼赵瑞龙，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赵瑞龙撇了撇嘴，没敢作声，只得拿起筷子夹起好菜往自己嘴中送。 高育良笑了笑，神色淡然：“瑞龙，话不能这么说。 我要是真的没上位省长，和任何人无关。 谁还没几个意见相左的人？但若事事都往恩怨上扯，那格局也太小了。 汉东的人事安排，上面自有一套规矩在，不是谁想作梗就能成的。” 第250章 密谈 下 可省长那个位置，沙书记的意见，上头也要听一下他的意见。” “听我父亲说，沙书记都递了好几封信了。” 听到此话，高育良脸色沉了下来。 虽然早已料到沙瑞金不会让他轻易上位，但听到对方递了好几封信，他终究没有忍住。 赵小惠暼了一眼，神情淡定，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她随后垂下眼，语气里添了几分怅然：“您是知道我父亲那性子的，一辈子不爱掺和这些弯弯绕。 可沙书记这几封信递过来，他瞬间坐不住了。 信中虽然只轻描淡写提了高书记你两句。 但我父亲看得出来，沙书记显然是盼着上面从外省调个人来接省长的位子。 他当即拄着拐杖，为您的事到处奔波游说。 在我父亲心中，您为汉东做了许多贡献，他都看在眼中。 论汉东的熟悉程度，也没有人比您更适合担任汉东的省长了。 所以他为了您能当上省长之位，没少跟人争论。 为此，都差点气倒了。” 虽然这些话有夸大成分，但高育良明白，赵立春为了他上位省长一定出了不少力。 “小惠呀，你一定要告诉老书记，保重身体为主重，不要为了我的事，把自己身体气倒了。” “高书记，您知道我爸那个人的倔脾气，认定的事，他一定会办到底。” 听到这话，高育良正色道：“小惠，你替我转告老书记，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这些年老书记始终惦记着汉东的事，也一直照拂着我，如今为我这省长的位子还劳他老书记费心奔走，实在让我过意不去。 请他务必保重身子，别太操劳。 我心里有数，也定不会辜负他的看重，若真能得偿所愿，定当尽心把汉东的担子挑好，不叫他失望。” 赵小惠抬眼望了望高育良，语气含着笑意道：“高书记您放心吧，这话我一定带到。 他为你奔走，不是图什么回报，就盼着您能把汉东的事扛起来，别让那些年的心血白费。” 高育良语气中带着几份收敛的郑重：“汉东这盘棋，我高育良不敢说能下得多妙，但只要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绝不会让老书记这些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往后多做一分事，就当是还他一分情。让他宽心，也让你宽心。” “高书记有你这番话，相信我父亲一定会高兴。” 赵小惠笑着说道。 赵瑞龙也笑着恭维来一句：“高书记，以后汉东有您在，汉东这船准保行得稳、走得远，咱们这些跟着沾光的，往后心里也踏实不是？” 高育良神色微动，敲打道：“瑞龙啊，现在汉东这条船，要想行得稳不容易呀。 里面的水，深着呢。 你要是想跟着‘踏实’，就先把自己脚下的步子走稳。 别到时候船没晃，你自己先栽了跟头，让你父亲跟着揪心。” 赵小惠附和道：“瑞龙，高书记的话你得往心里去。以后做事儿，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莽撞了。” 赵瑞龙点了点头：“二姐，高书记你们放心，今后我一定收敛。” 高育良也不知道这个官二代到底是真的会收敛，还是说的扬面话。 但现在这个扬合已经敲打了一番，他自然不会再提。 随后，几人又聊了一些闲事儿，这才散扬。 回去的路上，赵瑞龙忍不住开口道：“二姐，你直接跟高育良说就完事了嘛，还兜了那么大一大圈子，不累吗？” 赵小惠白了一眼弟弟：“你见哪一个直接上来就说事儿的？” “我呀，我谈事就讲究一个速度快，直入主题。” 赵小惠气的直接拍了他一下：“你情商怎么这么低？” 赵瑞龙摸了摸头，满脸郁闷。 这怎么就情商低了？ 他办事就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兜圈子。 在他的信念里，有那兜圈子的功夫，还不如吃喝享乐来的舒服。 赵小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你以为高育良，是你接触的那些三教九流的人？” “一上来直接说我让你上位省长，你给我好处？” 赵瑞龙撇了撇嘴，没敢反驳：“二姐，我再怎么不学无术，也不能说这么直白的话吧，那不成小学生了。” “你刚才的话，和小学生说的没啥区别。” 赵小惠补了一句：“和高育良这种精明的政治家打交道，点到为止即可，他自然懂，不需要你说的直白。 话里的轻重、弦外的余音，他扫一眼便能掂量出分量，多一句都是画蛇添足，反倒显得自己沉不住气。 彼此留三分余地，才是最稳妥的相处之道。” 赵瑞龙佩服的举起双手点赞：“二姐，你这番政治智慧，要是能从政该多好啊，现在最起码是常委级别。” “没什么可惜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 “对了，二姐，让高育良坐上省长之位，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你怎么不提呢？光往老爷子身上揽了。 你最起码要让高育良知道，在这上面，你也出了力，要是以后有高育良出力的地方，也好开口嘛。 你这样一句都不提，以高育良的那狡猾劲儿，以后他保不准，找什么理由推脱。” 赵小惠瞥了。眼，叹息出声，这个智商到底是遗传谁的？ 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这种事还需要提吗？ 自己都亲自出马了。 高育良自然知道自己掺入其中了，出了力。 不然，他也不会说出那番话了。 见弟弟还没明白过来，她提示道：“高育良不会随意推脱的，他刚刚说了一句话，你没明白？” “哪句话？” 赵瑞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刚才全程都听到了对话，可没有漏哪一句。 明明记得高育良全程只感谢了父亲，可没有感谢其他人。 看到赵瑞龙这么半天都没想起来，赵小惠无语至极。 只得把那句话原封不动的讲述出来：“往后多做一分事，就当是还他一分情。让他宽心，也让你宽心。” 说完，赵瑞龙这才想起有这句话。 此时，他终于理解了这段话的含义。 之前他还没明白呢。 他笑着说道：“你们这些聪明人，怎么总想把意思掺杂在话中呢？ 这要是不懂的人，不就误会了嘛。” “所以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 第251章 肖钢玉交代任务 “高老师，和赵小惠聊的怎么样？” 高育良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也没谈什么，期间就提了几句老书记为我的事在到处奔波呢。” 祁同伟笑道：“高老师这么说，您的省长职位差不多稳了。” “有赵家和赵小惠身后的势力两家帮忙，这个位置非高老师莫属。” 听到这话，高育良欣慰的笑了笑：“最终决定还要上头意见，不到正式确认那天，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在这期间，我们还是要尽量保持低调。” “高老师，我明白。” 祁同伟随后问道：“高老师，他们姐弟这么费心帮衬着，倒也没说过别的？” 高育良瞅了一眼，自然知道祁同伟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神色淡然道：“赵小惠她知道分寸，不会乱提要求，不过赵瑞龙这个小混蛋，倒是不知分寸。” “高老师这您不需要担心，赵瑞龙有我看着呢，我会时不时敲打一番，保证他不敢乱来。” 祁同伟目光灼灼道。 “同伟，这事儿你就费点心盯着点，千万不能让这个小混蛋坏了事儿。” “放心，高老师。” 祁同伟面带笑容，接着道：“高老师，您当了省长，我们大伙腰杆也能挺得更直些，往后做事也能更有底气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被抓住把柄。” 高育良眼含深意道：“同伟你记住，不管在任何时候，一定要守政治规矩，不然你就算当再大的官儿，也有人出面攻击你。” 祁同伟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还是不够强。 沙瑞金要是没有高育良相抗衡，他在汉东，没人敢反驳他的话。 “高老师，您上位了省长之后，谁有资格当这个副书记？” “有几个同志合适，其中田国富就在其中。” 高育良带着玩味的笑容说道。 “高老师，您这话说的对啊，他做梦都想当副书记，到时肯定会极力争取。” 高育良收起笑容，沉声道：“哼，他想当副书记，也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高老师，我觉得许书记就很适合这个位置嘛。 您当年就是从吕州市委书记上位省委副书记的。” 高育良摇头道：“正和任吕州市委的书记年限太短了，就算我有心把这个名字报上去，估计上面也不会同意。” 许正和当吕州的市委书记才一年多一点。 如此短的时间，上面为了吕州的发展，断然不会这么快提拔。 祁同伟皱眉道：“高老师，许书记不合适，那也不能让田国富上位。” 高育良神情淡然道：“怎么可能轮得到田国富，组织部长吴春林同志，这不就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吗？” 祁同伟欣喜的点了点头。 现在吴春林和高老师站在了一边，要是他当上了副书记，那强强联合，今后沙瑞金只能靠边站了。 ……… 另一边。 肖钢玉回到检察院，立马就找到吕梁谈话。 “吕梁同志，这段时间我们有的执法干部，执法完全不按纪律规矩来，肆意破坏我省的经商环境。 不少企业投诉，你作为反贪局的副局长，要扛起大梁承担起重任。” 吕梁神情严肃道：“肖检察长，您放心，任何执法人员，都要遵守纪律，如果违规操作，我必定会严惩不贷。” 他顿了顿：“肖检察长是谁这么大胆，敢不遵守纪律，我立马派人调查。” 肖钢玉点了点头：“前两天纪委的同志在下面大肆调查企业，这种违规现象一刻要严查。 这种不好的现象，说不定他们以前经常干，只是一直以来没人监督调查。” “纪委？”吕梁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肖检察长说的是这些人。 看到吕梁有些迟疑，肖钢玉神情威严道：“不管是哪个部门的执法，一定要规范遵守纪律，你们反贪局就是约束这些官员的，现在听到是纪委的就退缩了？” “没有。”吕梁连忙表态道：“肖检察长，我绝对没有退缩，只是有些惊讶。 我们反贪局就是为了调查官员诞生的部门，不管是哪个干部犯了错，受贿我们就有监督的权利，自然不会怕。” 肖钢玉上前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吕梁同志，你有这份觉悟很不错，我和高书记都很看好。 记住，不管是谁犯了错，一定要严肃查处。 我们绝对不能让这群害群之马，玷污了党纪国法。” 吕梁郑重的点了点头：“肖检察长，您的指示我一定会谨记在心，绝对不会因为某些人而松懈。” 就在吕梁起身时，肖钢玉又嘱咐道：“这件事儿不能让侯亮平同志知晓。” 为了防止吕梁多想，他解释道：“我之所以让你不告诉侯亮平同志，是因为他这人太不靠谱了。 要是让他知道，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吕梁点头，认同道：“肖检察长您说的对，要是又闹出上次离谱的事儿，那我们反贪局没脸向省委交代了。” “对了，侯亮平同志这段时间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现在肖钢玉把监督侯亮平的工作直接交给了吕梁。 毕竟，他是检察长，没有这么细的功夫时刻盯着。 而吕梁作为副局长，他时刻要盯着侯亮平。 只要侯亮平出了一点错，他就会立马汇报。 听到肖检察长的询问，吕梁回答道：“肖检察长，这段时间侯亮平同志一直在处理一些案件。 据我的观察，在处理这些案件当中，侯亮平同志暂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肖钢玉点了点头，再次嘱咐道：“老吕呀，难为你了。 既要工作，还要时刻盯着侯亮平同志。” 吕梁摆摆手道：“肖检察长，您这话太客气了。 你也是为了我们整个反贪局着想，防止侯亮平同志再次作出荒唐行为。 而且这事不止我一个人，反贪局好多其他成员，也自发的在盯着侯亮平。 生怕他做出格的事，到时连累整个反贪局。” 第252章 侯亮平被围攻（加更） 吕梁回答道：“肖检察长，我一定把您的话带给他们。” 随后，吕梁从肖检察长办公室出来，回到反贪局。 刚经过办公区域，侯亮平就阴阳怪气道：“哎，吕副局长又去肖检察长办公室了？ 您这脚程可真勤快，时不时去趟办公室。 简直比我这个反贪局长的去的还要勤？ 今天肖检察长，又给你派了什么任务？” 面对侯亮平的嘲讽，吕梁冷着脸道：“侯局长这眼睛够尖的，我去给肖检察长汇报工作，难不成还得给你递个申请？” “哪敢啊，你可是肖检察长身边的红人，我哪敢让你写申请？” 侯亮平阴阳怪气道。 自从受了处分后，吕梁再也没有把自己当过反贪局长尊敬对待。 而是处处和自己作对，时不时就挑刺。 连带着其他下属，也时不时都敢跟他顶两句。 可以这么说，现在他在反贪局，根本没有任何威信可言，没人拿他的话当事。 吕梁闻言，板着脸道：“侯局长，不要动不动就说别人是某人的红人，如此影响团结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把心思放在征途上，比任何事都强。” 侯亮平胀红着脸：“我影响团结？我倒想问问是谁影响了团结？ 我是反贪局局长，咱们班子要团结，自然要以我为首团结一起。 而不是像你这样动不动和我搞对抗。 你不团结在我身边就算了，你竟然还孤立其他同事一起排挤我，你这是何居心？” 陆亦可见状，站起身道：“侯局长，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大家对你有意见不是吕副局长煽动的，怎么能随便污蔑同事？” 林华华在旁插嘴道：“就是，这事儿关吕副局长什么事，明明就是你自己干了丢脸的事，大家还不能躲着你了？” 自从上次老太太来检察院闹了一通之后，每个人都知道侯亮平违背社会公序良俗的事，许多人对侯亮平再也没了好感。 连之前保持中立的人也是敬而远之，能敷衍他的就尽量敷衍。 周正在旁劝道：“没必要争吵，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完了。” 侯亮平气的咬牙切齿，这些下属越来越放肆了，现在就敢当面就敢跟他顶嘴了。 他忍住怒火，强硬道：“我是反贪局局长，在这儿办公，就得有办公的规矩。 如此顶撞上级。 在你们眼里，还存着几分上下级的分寸？” 大家撇了撇嘴，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回到原位上去。 吕梁走之前，回了一句：“不要动不动把上下级挂在嘴边，大家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互相帮助才是理所当应当的。” 随后，他迈开步伐，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侯亮平胸膛急剧起伏着，这些连番的回怼，显然把他气得不轻。 但此刻他也没办法。 现在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这边，他空有局长的名头，发号不了任何势力。 他现在，其实说白了就一个光杆司令。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到下班，赶回了家。 他抬头就看到钟小艾正坐在大厅，他连忙走上前去。 钟小艾抬头对上丈夫的眼神，看到他神情不对，关切问道：“怎么了，又闯祸了？” 侯亮平神色微动，憋屈道：“我现在倒希望自己能闯祸。” “你没事儿吧，烧糊涂了？” 钟小艾皱眉道：“你闯祸了，还不是要我给你擦屁股。 以后在家，少说这些胡话。” 侯亮平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算把这段时间在反贪局受的委屈讲出来。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说，仅仅只是维护自己可怜的那一点尊严罢了。 他声音低沉道：“我没跟你说胡话，现在反贪局没有一个人听我的话，我就算想闯点祸也没人使唤了。” 钟小艾眉头紧蹙道：“你是反贪局的局长，那些下属谁敢不听你的话？ 一个个还不都得看你的脸色行事，哪怕是你随口说的一句话，他们也得当成圣旨似的去办。 他们现在怎么敢如此不违抗你的命令，反了天啦？” 侯亮平咬牙切齿道：“自从那个老太婆在检察院闹过之后，那些下属看我的目光，就不似以前那么尊敬了。” “而肖钢玉也看我不顺眼，时不时找我茬。 并且副局长吕梁也时常顶撞我，丝毫不给我留一点余地，搞得我在下属面前彻底没了威严。” 钟小艾脸色冰冷，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在反贪局受如此欺辱。 “肖钢玉、吕梁，这两个人好大的胆子，连我钟家的也敢惹？” “我明天要去会会两人，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如此欺负我老公。” 钟小艾发完火后，拉着侯亮平的手道：“亮平，这些事你早就应该告诉我呀，瞒着干嘛呢！” “就是因为你一再的退让，所以那些人才得寸进尺，导致现在连下属都敢不听你话了。” 侯亮平叹了一口气道：“自从被处罚之后，我做事儿就收敛了好多。 本以为以后好好做事儿就会没事，没想到，他们处处刁难，使得我局长威严彻底丧失了。 今天要不是那些下属给我难堪，我也不会回来告诉你。” “岂有此理，这些人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一定要去问问高育良，他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怎么管政法的。 难道，是放任底下人阳奉阴违，连上级的命令都敢不听？” 钟小艾气愤质问道。 这些人如此有底气的原因，在钟小艾看来这一切都是高育良给的底气。 要是没有他在后面撑腰，这些人敢给钟家的女婿难堪？ 侯亮平瞬间底气十足：“小艾幸好有你在，你就是我心中的那颗定海神针，只要有你在，一切事都不是问题。” 钟小艾展露出笑容，骄傲道：“那当然，有我在什么事搞不定。 你忘了，你说要调来汉东当反贪局长，我立马帮你办成了。” 侯亮平被她这副自信模样逗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是是，我的钟大军师最厉害。” 第253章 只有用权力碾压才是正解！ 钟小艾来到了检察院。 她没有随丈夫一起，而是独自以中纪委副主任的身份前来。 以会谈的方式同肖钢玉在办公室会面。 肖钢玉看着眼前干练的钟小艾，面露笑容道：“钟主任，你可是稀客呀，欢迎来我检察院做客，有什么需要检察院的地方随时开口。” 钟小艾神色淡漠道：“看来中纪委副主任还是有点分量的，我还以为肖检察长嫌我官职低，不愿意待见我呢。” 听着钟小艾略微有火药味的话语，肖钢玉摆手道：“钟主任你可折煞我了，你可是中纪委下来的钦差，我怎敢不待见？” “是吗？”钟小艾笑了笑，没再纠缠，接着道：“肖钢玉检察长，最近听到些反映，说你们检察院内部班子成员在一些工作部署上不太合拍，个别部门之间也有些衔接不畅的地方。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 钟小艾脸上的笑意彻底敛去，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我作为中央纪委下来的巡查副主任，必须严肃提醒你。 干部队伍不团结，内耗扯皮，这是典型的作风问题，更是政治纪律问题。” 肖刚玉巍然不动，淡定道：“钟主任，都是同事嘛，怎么可能不团结呢。 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绝对没有这种现象。 我们检察部门时常开会，其中有一项内容就是强调干部团结。 在这种状态下，我们每个检索部门的人都把团结放在了首位。” 看到肖钢玉在自己面前还扯着干部团结，钟小艾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她严肃道：“可是我听你们检察部门有些同事反映，不仅排挤同事，而且处处针对。 这就是你说的团结队伍？” 肖钢玉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钟主任，我当以为你说谁呀，原来是侯亮平同志啊。” 他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钟主任，您是上面派下来巡视汉东的副主任，应该是忙得很，不知道侯亮平的事儿。 唉，这位同志前段时间办了一个案子，触犯了众怒。 你说，他好端端的去怂恿犯罪人的母亲干嘛，我们检察部门再怎么想抓犯罪分子，也不能做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吧。 虽然常委会给了他处分，但是我们那些基层的检察官，依旧愤愤不平。 他们都是从法学院毕业归来的人才，一身的专业本领揣在怀里，满脑子都是对公平正义的执着。 可如今看着自己拼死拼活守护的规矩被轻慢，甚至连最底层的道德伦理都被突破了，他们如何忍受得了？” 肖钢玉不愧是职扬老油条，把侯亮平的问题摆在明面上，瞬间就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钟小艾顿时脸色难看至极，一时根本没有找到反驳的点。 肖钢玉神色淡定地瞥了一眼，心中冷笑一声，接着道：“钟主任，难啊，我们也在做那些同志的工作，但凡事也要有个过程嘛！ 不可能立马就见效的吧，您作为巡察的副主任，对这件事应该是最常见不过了。 人嘛，心中要是有了偏见，那是很难纠正过来的，需要我们这些领导持之以恒的做工作。” 此时，钟小艾找到了反驳点，立刻开口道：“真觉得处分不当，有组织程序可以走，有纪检监察渠道可以反映。 但绝不是对抗组织和孤立同事的由头。 如此下去，整个检察部门都成什么了？” “钟主任消消气，都是同事嘛！” 肖钢玉面带笑容道：“我相信我们检察干部只是一时的气愤，绝不会做长久的抵抗。” 看到肖钢玉如此敷衍，钟小艾冷着脸道：“希望如肖检察长那样，只是一时对抗。” 接着她话锋一转：“说起这件事儿，其实我这个做妻子的也没有尽到监督义务。 自从我们巡视组来了汉东之后，一直忙碌个不停。 所以亮平做了违反纪律的事，我没有第一时间察觉。” 是真没察觉，还是放任不管？ 肖钢玉笑了笑没有继续纠缠，顺着这话道：“钟主任，你们巡视组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知道侯亮平同志的事理所当然。” 钟小艾漫不经心道：“我们这次巡视组，来到汉东那是带着任务来的。 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反腐败任务，我们整个小组，时常加班加点。 就是为了揪出汉东的腐败干部。 不然也不会出那档子事。” 钟小艾说这番话就是警告肖钢玉，不要挑战她的耐心，不然查的第一个就是你。 肖钢玉神色微动，但瞬间恢复如常，笑着道：“那就辛苦钟主任啦，为我们汉东铲除那些腐败干部，还我们一片朗朗乾坤。” 钟小艾语气逼人道：“那是当然，我们巡查组一定会揪出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腐败分子。 不管他藏得多深，背后有多大靠山，我们巡查组，也会把他揪出来。 给汉东百姓一个交代，也给汉东省委一个交代。” 肖钢玉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巡查组的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院里一定全力配合，绝不藏私。” 想靠这种吓唬的小手段来逼他就范，怎么可能？ 现在高书记即将登上省长职位，有这么强大的靠山，他自然不会怕。 就算巡视组想调查，那也要过了高书记那关。 从办公室出来后，钟小艾直接来到了反贪局工作区域。 她目光如炬，缓缓从每一位反贪局调查员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侯亮平看到钟小艾缓缓走来，连忙上前介绍道：“各位，这是此次巡视组的副组长钟小艾同志，同时她也是我的爱人。” 反贪局的组员看向钟小艾，虽然气质俱佳，但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众人瞟了一眼，就回过头来不再理会。 所谓人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们对侯亮平都不感冒，自然对他的老婆也没什么好感。 看到众人态度如此冷漠，钟小艾脸色冰冷下来。 虽然很气愤，但她没有开口质问。 毕竟，钟小艾明白一个道理，跟这些底层的干部，没有争论的必要。 只有用权力碾压才是正解！ 第254章 钟小艾找高育良讨要说法 老陆，你平时虽然带着这种目光，但是和她一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啊。” 陆亦可敲了一下林华华的脑袋：“我什么时候用那种眼光看你们了？ 再敢胡说八道，我今天让你加班通宵。” 林华华撇了一下小嘴，嘟囔道：“你自己当然看不见了，但是你对别人说话时，就会带有这种目光。” “你说什么？” 林华华撇过头去，没有搭话。 周正凑过来道：“陆处，那种目光是与生俱来的，其实你不用在意。 这么看来，我们侯局长这位老婆，背景很深厚啊。” “那当然了，年纪轻轻都当了中纪委的副主任，没有背景能那么轻易的上去吗？” 林华华白了一眼道。 陆亦可瞪了两人一眼：“你们俩很闲是吧？要是很闲，我这里还有大把工作。” 二人见状，头也不回的散开了，生怕被陆亦可逮到下班。 ……… 另一边。 钟小艾直接来到了高育良办公室。 “小艾，怎么一大早功夫，有空来我这里。” 高育良对侯亮平夫妻二人虽有几分看法，但既然人已登门，最基本的待客之道总还是要讲的。 钟小艾面带笑容道：“高书记，您最近在忙什么呢？” 高育良不露声色的瞥了一眼钟小艾，淡笑：“还能忙什么？党委这边的杂事多，案牍堆得高，时不时还要去基层走一走、看一看。 你们年轻人倒是得闲，有空跑我这儿来坐坐。” 钟小艾回应道：“看来高书记巡视的不多嘛，连检察院内部不团结都没有觉察到。” “小艾，你这话是从何听来的？ 这段时间我真的还没有去检察院视察过，你跟我说说什么情况？” 高育良语气平缓道。 钟小艾见高育良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心中冷哼一声，但面上还是平静如水：“前两天亮平跟我反映，说他在检察院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高育良眼皮轻抬，笑着道：“亮平是反贪局局长，是反腐的一把利剑，在检察院那也是举足轻重的，怎么可能会受到不公正待遇？” “小艾，亮平我是最熟悉的，上学的时候，这猴崽子最是调皮捣蛋，可真要认准了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 他在那边办案，我倒不担心他受委屈，就怕他那股子轴劲儿上来，没轻没重的，让他们这些当领导的为难。” 见高育良依旧在和稀泥，钟小艾爱眉头轻皱道：“高书记，现在亮平都快被架空了，他哪还是什么反贪局的局长。 连那些下属，都不把他当回事。” “如此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他可是反贪局局长，反腐上的一把利刃。 如果连自己的队伍都带不动，这刀还怎么锋利得起来，反腐的事又该指望谁去做？” 高育良脸上依旧平静如水：“小艾，话不能这么说。亮平是反贪局局长，不是温室里的花。 一把刀要锋利，总得先经得住磕碰。连几个下属都摆不平，这刃口怕是还得再磨磨，要是这点风浪都顶不住，还谈什么反腐。” 他顿了顿，带着批评的语气道：“小艾，不是我说你。 你平时就是太宠着亮平了，所以一遇到一点问题，你就想替他解决。 他是男人，而且还是反贪局局长。 他之所以向你倾诉，不是让你替他解决问题的。 不过是心里压了些东西，想找你这个枕边人排解一下，盼着你能懂那份难处罢了。 要是真论解决问题，他一个反贪局长心里早就有数了，不过是借这几句话，松松那根绷得太紧的弦。” 不愧是诡辩高手，瞬间把帽子反扣回去了。 钟小艾脸色沉了下来：“高书记，你还是把亮平当成了从前的学生看待。 但他现在早已不是学生，而是反贪局局长。 他在检查部门干了十几年，什么风雨没见过？ 这次要不是有人故意刁难，甚至是往死里打压，凭他那股子韧劲儿，能被下属顶撞？” 接着她神情严肃道：“高书记，这可不是简单的磕碰，在我们巡视组看来，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对抗反腐工作，借着打压亮平来搅乱局面。 这已经不是私下里的小动作，是在公然挑衅制度底线！” 高育良平静的眼底下浮现出一股冷意：“小艾，这话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巡视组不能随意凭主观判断，就认为是对抗组织。 你们是来汉东巡察，不是随便给人扣帽子的。” 看到钟小艾脸色彻底阴沉如水，高育良知道该敲打的已经敲打了，再僵下去于己无益，也是时候收收，给双方留几分转圜的余地了。 他语气缓和道：“当然，你反映的问题，我作为政法委书记，还是要核实一下情况，要是有真的有这种现象，必然要严肃批评。 我现在给他们检察长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高育良站起身，来到办公桌前拿起座机，直接打给了肖钢玉。 “我是省委高育良，找你们检察长肖钢玉！” 没一会儿，电话内传出肖钢玉的声音：“高书记，您有什么指示。” “有同志给我反映，你们检察院打压侯亮平同志，而且连下属都敢对顶撞，有这回事？” “高书记，是因为侯亮平上次事件闹的，那些下属看不过去，我跟您保证，绝对不是我们领导怂恿的，我们已经在做下属工作了。” 肖钢玉立刻意识到这是钟小爱找上高书记了，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全部推给了侯亮平自己。 高育良斥责道：“这种情况怎么能允许呢？ 不管侯亮平犯了什么错，我们省委已经对他处罚了，这件事已经翻篇儿了。 你们检察院的其他人员，包括你们这些领导，都不能再纠结这个问题。 他是反贪局局长，担负着反腐的重任，容不得半分懈怠和掣肘。 你们要尽全力做下属的工作，要让他们尽快辅佐侯亮平同志的工作，千万不能让反贪工作停滞不前。” 第255章 哪来什么绝对的公平正义？（加更） 现在好人都让高育良当了，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来告状的人，和随意扣帽子的巡视人员。 正在她愤愤不平时。 高育良已经挂断电话，来到了沙发前坐下。 他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钟小艾，叹口气道：“之前我还以为就是反贪局有个别成员和亮平意见不合。 没想到是因为亮平办的蔡成功案子，导致许多人对他有意见。” “小艾，刚才我已经严肃批评了肖钢玉，并让他立刻对那些下属做思想工作。 相信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摒弃成见，团结在亮平身边。” 钟小艾强露笑容：“高书记，还是您处置事情果断。” 现在高育良已经出面了，如果再揪着不放，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毕竟对方是省委副书记，而她才是一个副厅级的巡查员。 “别这么说，刚才我还是太松懈了，本以为就一两个和亮平不对付，没想到是整个反贪局的。 唉，意识不足啊。” 高育良轻咳了一声，接着道：“小艾，你今后还是要管管亮平，不能再让他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了。 亮平这性子还是跟以前在学校一样，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 以前在学校有我这个做老师的，帮他兜着，现在出了社会，没人会惯着他了。 你作为他的妻子，要管束着，万不可再让他胡来。” 钟小艾强颜欢笑道：“高书记，我之前已经批评了亮平，他现在已经反思了，绝对不会再犯这类错误。” 高育良点了点头，欣慰道：“幸好亮平是娶了你呀，要是娶了别人，这闯祸的性子谁兜得住。” 接着他感慨道：“想当年亮平和我女儿差点走到了一起。 要是他们两人结婚了，以亮平闯祸的速度，我这副书记的官职还真捞不动他。” 钟小艾神色难堪的笑了笑。 随后，她反驳道：“亮平不是闯祸，他之所以做那么多，是为了维持公平正义。” “哪来什么绝对的公平正义？” 高育良慷慨激昂的辩驳，接着又道：“如果连自己的亲朋好友都能欺骗，都无情无义，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为人民群众服务啊！怎么可能？” “如果我们的党员干部都这么有情有义，都给自己的亲朋好友谋福利，那这个社会不早就腐败到底了。” 高育良斜睨看了过去，淡淡道：“小艾，你可是给亮平谋了不少福利呀。” “他受了委屈，还要你这个中纪委的副主任亲自来。” 这话直接怼的钟小艾面色铁青。 她明白要是如此辩论下去，根本比不过高育良。 索性结束话题，找了一个理由，快速从高育良办公室离开了。 ……… 另一边。 肖钢玉挂完电话后，坐在椅子上肆意的转动着。 高书记刚才说的这番话到底是让他阻止，还是因为钟小艾的到来，只是说的扬面话，为的就是应付她？ 肖钢玉左思右想一直拿捏不好分寸。 要是听了高书记表面的意思，帮侯亮平平息下属的问题，会不会出状况？ 高书记过后，反过来怪自己多管闲事怎么办？ 他一时之间还真没听出高育良话中潜在的意思，不知道高书记是偏指哪一方？ 突然，他眼前一亮，找祁同伟。 他可是高书记得意大弟子，必定会明白高书记的意思。 想通后，他立刻拨通了祁同伟的电话。 “老肖，你打这通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祁省长，还真有一件事找你帮忙。”肖钢玉连忙把刚刚的通话复述了一遍。 祁同伟听完，没有回答，还是询问道：“钟小艾也对你这个检察长质问了一番？” “对呀，祁省长。” “你是没看钟小艾那副高傲的模样，一进办公室，趾高气昂的开始指责。” “嘿嘿…我肖钢玉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反怼了回去。 她在我这里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估计这才找到高书记，想让高书记出面阻止。” 祁同伟听完笑出声来：“哈哈…这件事儿还真是有趣啊，侯亮平受了委屈，老婆来替他找扬子。” “老肖，这事儿育良书记亲自打来了电话，你放任不管就是违背领导的话，不合适。 但是。 你可以适当的放一放水嘛！ 比如，开一扬会议，围绕侯亮平问题来展开，但是会议的内容你可以避重就轻嘛！” 肖钢玉眼前一亮，对呀，自己开了这个会议，也算是给高书记一个交代，但是内容高书记可没有要求啊。 到时候自己少拣些工作流程、协调配合来说，着重描述办案程序规范。 到时谁也挑不出毛病。 他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冲着电话内的祁同伟道：“祁省长，我知道怎么办了。” 挂完电话后，他当即把秘书招进来。 “去吩咐所有人集合，我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秘书点点头：“好的，肖检察长。” “对了，肖检察长，会议内容主要是围绕哪方面的？等会儿有人询问，我也好回答。” 肖钢玉沉吟片刻：“你就说，这次会议主要围绕‘加强队伍团结协作、提升办案程序’来开，重点讲讲当前工作中需要注意的协调配合问题。 至于其他的，先不必多说。” “好的，肖检察长。” 没一会儿，整个检察院的检察官都聚集到了大会议室里。 这个大会议室，足足可以容纳几百名检察官，上次侯亮平就是在这里当众自我批评的。 同时要是有什么重要事件，需要通知到全体，也是要在这里召开。 在这期间，肖钢玉同常务副检察长林建国等几名主要负责人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召开此次会议的目的。 随后，几人来到了大会议室，肖钢玉当先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 林建国几人落座后，肖钢玉清了清嗓子，神情严肃道：“今天之所以开这个紧急会议，是想向大家阐述几点意见。 “近期院里的工作，出现了一些不好的反响，借着这个机会，咱们统一一下思想，明确些原则。” 第256章 我爸想干成的事儿，没有人可以阻拦，有没有人阻止嘞… 在这里我把话挑明了：这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有人私下议论、传闲话，影响院里的风气。 我们检察院是法律监督机关，一举一动都得守规矩、讲纪律，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接下来，我们着重讲一下办案程序规范的问题………” 肖钢玉足足讲了快一个小时的办案流程，旁边副检察长林建国也时不时拿起话筒讲一会儿。 侯亮平坐在下方，听着这些话语，眉头紧蹙。 这次会议不是围绕他的问题展开的吗？ 怎么他的事就前面提了几句，后面彻底偏了主题？ 他神色气愤不已，自己好不容易向钟小艾说了此事。 本以为靠着钟小艾的背景，能把这件事圆满解决，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敷衍。 此刻，他除了愤怒别无办法，只能乖乖的坐在下面继续聆听。 直到足足过了一个半小时，这扬会议才结束。 ……… 钟小艾神色阴沉的回到了家。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她就倍感窝囊。 就在她烦恼时，侯亮平也回来了。 钟小艾收起愁容看向丈夫，问道：“今天肖钢玉有没有开什么会议？” 侯亮平声音低沉道：“是开了一个会议，但是…全程没有讲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主要侧重了调查程序的重要性。” 钟小艾皱眉道：“今天高育良明明狠狠批评了肖钢玉，让他搞好内部团结。 他竟然敢阳奉阴违？” “不是他阳奉阴违，而是高育良做做样子罢了。” 侯亮平咬牙切齿的说道。 钟小艾眉头紧皱，语气冷了几分道：“高高育良总说要讲政治、守规矩，可真到了关键处，规矩成了他手里的幌子，政治成了他权衡利弊的筹码。 亮平，你盯着他没错，但得沉住气。 这种人，破绽不在脸上，在他那些做样子里的缝隙当中。 只要高育良这次没有上位省长，此消彼长之下，他的那些政治盟友保证坐不住。 到时说不定不需要我们费多大力，那些人都会把高育良的罪证一一吐露出来。” 听到此话，侯亮平脸上总算露出了几分笑容：“小艾你说的对，只要高育良没有登上省长职位，说不定第一个出卖的，就是他最喜欢的得意学生祁同伟。” “他这种人为了上位，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道：“到时，他也别想逃脱，我一定亲自把他送进去。” 突然，他脑海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要是高育良上位成功，那该怎么办？ 他神情有些慌乱，冲着钟小艾道：“小艾，要是高育良当上了省长，那设想的这些不都白费了？” 钟小艾听后莞尔一笑，神秘道：“你知道高育良之前为什么没当上省委书记？” 侯亮平摇了摇头，这些机密的事儿他哪知道？ “高育良就一个省委副书记的职位，按正常程序来说，他只能当省长，或许这就是上面，否掉他省委书记的原因。”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以自己的角度阐述了观点。 钟小艾摇了摇头：“正常来说的确是省长上位书记，但是省长即将面临退休，这种特殊情况下，副书记有很大概率可以直接胜任省委书记。” “小艾，你既然知道原因就告诉我吧，你也知道我这人脑子笨，要是一直猜下去，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话音未落，侯亮平连忙上前给钟小艾捏肩，那熟悉的手法不比专业按摩差。 钟小艾感受到双肩的舒爽，闭着眼享受了一番，随后缓缓睁开眼道：“高育良之所以没有当上省委书记，其中我爸出了很大力，通过各方运作，这才让沙瑞金当上了汉东省委书记。” “我爸能阻止他一次，就能阻止他第二次。” 侯亮平脸上露出笑容：“那是，咱爸是什么人物，阻止一个省委副书记上位，那还不是小意思。” “小艾，咱爸真是英明啊，他或许一早就察觉到高育良的狼子野心，这才阻止了他的上升。 这下有咱爸出手，我们总算不需要担心了。” 钟小艾露出高傲的神情：“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爸爸。 我爸想干成的事儿，没有人可以阻拦，有没有人阻止嘞，除非不要乌纱帽。” 听到此话，侯亮平心中一阵向往，手中的力道不由的更卖力了几分。 ……… 同一时刻。 吕梁正式成立了调查组。 这几名负责的成员，正是他信赖的下属。 大部分是三组的成员，而陆亦在所在的二组全员，都没有参加此次行动。 为了防止泄密，吕梁没有启动陆亦可几人。 吕梁望着众人，神情威严道：“此次总共分出两队人马，一队由王超带领。 另一队，由陈博文带领。” 这两人正是吕梁自己的班底，核心成员。 这么重要的行动，他自然要安排信赖过的人。 随后，吕梁接着道：“王超你率领几人，调查纪委副书记张国志，及其手下。 陈博文，你就负责调查另一名纪委副书记刘红兵和他的手下。” 几名手下听到此话，震惊不已。 没想到吕局长竟然让他们调查纪委，而且还是副书记这种高级别干部。 吕梁看到众人沉默不语，眉头轻皱，正准备斥责一番。 身旁王超立刻率先开口：“局长，是我想多了！您既然下了命令，肯定有您的考量。 咱们作为反贪局的，不管遇到哪一级的干部，该查就查，哪能瞻前顾后？ 听局长的，您说怎么查，我们就怎么办，绝不打折扣！” 另外一名核心下属陈博文也站：“就算纪委干部犯了错误，我们反贪局的，该查的一定要严肃查处，绝不含糊！ 更不能让任何人凌驾于规矩之上！” 吕梁欣慰的点了点头：“我们反贪局接到举报，涉及纪委的这两名副书记，称其在查办案件中存在违规操作，甚至可能存在更严重的问题。” “这种行为我们检察院坚决不能容忍，一定要严肃查处。” “现在秘密你们二人带领各自组员，暗中排查。” “是，局长。” 第257章 结交朋友 祁同伟坐在会议桌上，正在开会。 之前的会议大部分是常务副省长裴立勋主持。 现在裴立勋已经调往了京州市，常务副省长空缺，刘省长只得亲自主持会议。 不过会议内容大多围绕政府工作部署展开讨论，大家就此发表了各自的意见。 祁同伟也简单的表述了一下，今后维稳治安的部署。 散会后，祁同伟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一人就追了上来。 他抬眼看去，正是负责金融的副省长王立波。 王立波穿着一身利落的干部服，配上一副眼镜，人显得格外斯文。 但祁同伟可从来没小瞧过这位，他可是常务副省长最有力的竞争者。 他笑着开口道：“王副省长，这急急忙忙的，有事儿？” 王立波脸上堆起笑意，语气不紧不慢：“嗨，也不是什么急事儿，想着你这儿可能有份前阵子提过的材料，顺道过来看看。 要是你正忙，我就先不打扰，等会儿让秘书来取也行。 主要是怕耽误了你手头的正经事。” 祁同伟眼含笑意，自然知道对方只是找了一个由头。 “王副省长，我再忙也没有你们干金融的忙，你都亲自来取啦，哪能让你白跑一趟。” 王立波领会意思，跟着祁同伟边说，边向办公室走去。 刚走进办公室，秘书刘震眼尖立马开始泡茶。 祁同伟上任之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把刘震调了过来任秘书。 刘震泡好茶后，麻利的走了出去。 祁同伟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看着王立波：“王副省长，这茶还合口味吧？” 王立波放下茶杯，笑容温和：“祁副省长，这茶好啊，回味甘甜，茶香四溢，真是不错。 不像我买的茶，干不拉叽的，喝起来也没什么味道。” 祁同伟笑了笑：“王副省长，喜欢就好，到时候我让秘书送两包茶叶给你。” “祁副省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王立波笑着回应，接着又说道：“本以为祁兄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这会儿接触下来，竟是这般随和亲切。 以后可要走动一番，常来常往才好，也好多向你讨教些茶道经验。” 祁同伟心中明白，王立波这是想通过茶，结识高育良，同时也交好自己。 他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随时欢迎王兄来我这小地方坐坐。” “顺便我也好向王兄讨教一些金融上的知识。” 王立波摆摆手，谦虚道：“祁兄这可太抬举我了。要说起来，单是维稳治安这一块。 你率先在我省实现了扫黑除恶行动，获得了全国人民的称赞，这份本事才真叫人佩服。” 祁同伟笑了笑，没有推脱：“王兄过奖了，职责所在罢了。” “对了王兄，这次常务副省长的人选，听说有你呀。 以王兄的金融才华，我相信上面一定会委以重任，相信过不了多久，正式任命就会下来。” 听到此话，王立波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祁兄，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谁也不知道上面会选择谁。” 话虽然这么说，但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盛了一些。 他是管金融的副省长，现在国家正大力倡导经济。 每年常务副省长的都是从金融或者经济主管这方面选拔人才。 要是各方面都没有问题，这常务副省长职位绝对跑不了。 祁同伟瞥了一眼对方，没有点破，而是顺着他的话道：“现在国家正以经济为主导中心，近几年选拔的常务副省长也都以此为选拔标准。 王兄，你是主管金融的副省长，上面八成会选你。” “希望如此。” 王立波没有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祁兄如此年轻就当上了副省长，前途不可限量啊。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接高书记的班。” 祁同伟谦虚道：“王兄，你就不要拿我开涮了，高书记可是省委副书记，我要到那个位置，不知道猴年马月，说不定一辈子都到不了那个高度。” “祁兄你今年才40多，已经到了副省长，就算几年升一个台阶，那也50出头就可以到高书记那个位置。” “不像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一个副厅级干部呢。” 祁同伟瞥了一眼，看到他鬓角有些斑白，这才想起王立波已经52岁了。 他笑着宽慰道：“王兄这几十年在岗位上深耕，根基扎实得很，我虽然现在升为了副省长，但比起根基，我还差太远呢。 再说了，50多岁正是经验最丰、精力正好的时候，往后还有大作为呢。” 王立波看着祁同伟神态自若，没有丝毫骄傲的神情，反而还宽慰他，立刻对祁同伟的好感上升了几分。 年纪轻轻登上高位的人，不自傲，不自满，真是难得。 不愧是高书记的得意学生。 往后他要在高育良的手下做事儿，想必和祁同伟会相处的十分愉快。 他笑着说道：“祁兄，那我就托你吉言，希望以后顺风顺水。” “哎，对了，现在刘省长马上就快退休了，估计下一届省长人选应该是高书记了吧。” 祁同伟瞥了一眼，立刻知道了他的小心思，笑了笑道：“照常理来说，省长之位应该是高书记。 但最终决定权还是要看上面，上面一天不公布人选，谁也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王立波神情坚定道：“我认为省长人选一定会是高书记。 本来沙书记也刚来没多久，要是在外调一个省长，那我省经济可能要停一段时间啦。 经济停一停，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么严重的问题，上面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祁同伟顺着他的话道：“王兄不愧是经济领域的，一眼就看出了弊端。” “一点小见解罢了，说实话，我还是很佩服高书记的，尤其是他看待我省的复杂局面，总能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而且越是复杂的局面，越能沉下心来稳扎稳打，这份定力和格局，真是值得我好好学。” “王兄对高书记看得这么透，想必心里定有不少能说到一块儿的话。 说起来，高书记这两天难得不忙，正在院里侍弄他那些花草。 你要是得空，我正好约个时间，咱们一起过去坐坐？” 祁同伟知道他想见高老师，索性顺水推舟。 王立波眼前亮了亮 ，笑着说道：“高书记这两天得空？ 我确实有些关于区域规划的想法，想当面听听他的意见，就是怕打扰他。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有劳祁兄费心安排了，时间你定就成，我随时都方便。” 第258章 祁同伟同赵小惠相会（加更） 他挂完电话之后喃喃自语道：“看来这位赵家二小姐想见见我。” 他之前见过几面赵小惠，不是很熟，也没说上几句话。 既然对方想见他，索性见一见，收拾好东西，就赶去赴约了。 他也想会一会，神秘莫测的赵小惠。 来到寂静典雅的庄园，他一眼就看到了赵瑞龙姐弟二人。 他走上前去，冲着二人打招呼道：“瑞龙，小惠姐，你们好啊。” 随后，不等二人回应，他自顾自的就坐在了躺椅上。 赵小惠瞅了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许久不见，祁厅长变化了不少啊。” “我知道你升为了副省长，但我习惯了叫祁厅长，不介意吧。” 祁同伟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其实祁厅长这个称呼我更喜欢，现在带了一个副字。 叫祁副省长，也太不好听了。 要是改成祁省长，这称呼还听着顺眼。 但现在我离那个位置还有十万八千里呢，现在过早的称呼不合适。” 赵瑞龙顺着话接了一句：“祁兄，以你现在的年纪，再升几次就到省长了。” 祁同伟笑了笑了，没有接话，反问道：“瑞龙，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有事详谈？” “没什么事儿，这不是我二姐来了吗？就想把你邀来聚一聚，聊一聊。” 赵小惠目光瞟了过来，带着审视的目光道：“听说，你把钟小艾的老公侯亮平整了一顿？” 祁同伟毫不在意这道目光，眼神平淡道：“这是从哪个巷子里传出的小道消息。 我和亮平可是从汉东政法大学出来的，我是他的学长，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整他一顿？ 这种谣言你们听一听就好了，不要当真。” “是吗？” 赵小惠带着笑意再次询问道：“我来汉东可有几天了，听说你跟这位学弟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啊，这些传闻也是假的？” “小慧姐英明啊，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假消息。 我和亮平，是高老师的得意门生，怎么可能因为一些见解，就闹不愉快的，这是不存在的。” 祁同伟答非所问道。 他才不想轻易妥协，哪能人家问什么就乖乖答什么？ 如果随便就回答了她的问题，绝对会让赵小惠轻视。 赵瑞龙有一些看不明白祁同伟，虽然第一个消息他知道的不是很详细。 但是第二个和侯亮平闹掰的消息，他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的。 既然是真实的，为什么祁同伟还要否认？ 赵瑞龙猜不透他的性子，索性开口问道：“祁兄，你明明和侯亮平关系不好，为什么要否认呢？ 这事我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没必要撒谎。 我二姐没其他意思，她就是特别关心你的事儿。 你直接大胆的说就好了，不必有如此强的防备心理。” 祁同伟望了过来，眼神紧紧盯着赵瑞龙：“瑞龙，我的事儿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还是放了追踪器？” “你这眼神刚才吓我一跳。”刚刚赵瑞龙被盯的汗毛直立。 意识到被这家伙耍了，他没好气道：“你以为干部的一些纠纷，没人知道？ 我跟你说，只要有第3个人看到了，过不了多久，不是传到这个耳朵里，就是飘到那个耳朵里。 只要有心打听消息，再严实也藏不住。” “瑞龙，看来你没少关注我呀。”祁同伟轻笑道。 赵瑞龙看到他一直没扯到正题上，只得再次询问：“祁兄，你说说呗，是怎么整侯亮平的？我也特好奇。” 祁同伟神情淡定道：“瑞龙，你这话就说错了，侯亮平可是反贪局局长，反腐的一把利器，我避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整他？” 赵瑞龙动了动嘴，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刚准备再次询问。 赵小惠抬手打断，制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询问。 现在她基本可以确认，祁同伟变化很大，要是从前的他，保证会口无遮拦，把事情原貌都讲出来，显摆一下。 可是现在的祁同伟收敛锋芒，谈话之间透露着谨慎与权衡，更懂藏锋守拙。 言语之中始终留着三分余地，一言一行都踩着规矩的边线，活脱脱一个精明的政治人物。 对政治人物来说，想让他承认，整其他同事那是不可能的。 她换了一种方式询问道：“侯亮平之前在京城的时候，顺风顺水，就算闯了祸，也有人替他收拾。 长期在那种有人兜底的环境里，他早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总觉得捅了篓子自然有人补。 哪想到来了汉东，没了那份依仗，骨子里的莽撞劲儿一上来，竟干出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 那老太太没跟他拼命，就算好的啦！” 祁同伟神情微动，开口道：“我这位学弟呀，当年在学校时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那时候大家都亲切的称他猴子，寓意爱闯祸的主。”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他的性格依旧没变，胆大妄为至极。 为了抓住犯罪嫌疑人，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行为。” 赵瑞龙接话道：“听说蔡成功是侯亮平的发小？” 祁同伟点了点头：“两人从小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侯亮平就是仗着这层关系，才说动了蔡成功的母亲。” “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连自己发小的母亲也骗，省委对他处罚也太轻了吧，这种人竟然不把官职撸了？” 赵瑞龙气愤说道。 “瑞龙你又说气话了，侯亮平可是反腐上的一把利剑，哪能容易轻易被撤职。” 祁同伟语含深意道。 赵瑞龙不屑道：“他不就是仗着钟家的背景吗？嚣张什么，一个赘婿而已。” “瑞龙，听你这语气，对钟家也有不小的怨气啊！” “怨气？我哪敢啊。钟家是什么分量，我赵瑞龙再浑，也得……” 赵小惠瞪了一眼，制止了赵瑞龙继续说下去。 这家伙真是口无遮拦，祁同伟随便剂对一句，什么事都往外倒，一点城府都没有。 要不是自己亲弟弟，她早就把人踹翻在地了。 第259章 钟小艾背后分量是强，但也要看和谁比 “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守口如水这点，做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赵小惠淡然开口道：“我弟这人就爱胡说八道，嘴中没一句实话，听听就得了，不用在意。” 赵瑞龙听到此话，撇了撇嘴，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哪一句骗人了？ 但面对二姐的威严，他终究没敢出声反驳。 祁同伟知道赵小惠不愿意提起钟家，但他偏偏要提起，一个知情人在这里，他当然要多了解钟家。 而且他还想借赵小惠的手整治一下钟小艾呢。 随后。 他讳莫如深道：“其实侯亮平这人虽然莽撞，但他清晰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他处心积虑的抓到蔡成功，说到底还是想从中抓到汉东油气集团的事儿。 他原本的目标应该是汉东油气集团的刘新建，只是刘新建突然死亡了，所以他才把目标放到了蔡成功身上。” 赵瑞龙嗤笑一声：“侯亮平怎么可能想抓到汉东油气集团的事，他和汉东油气集团无冤无仇。” “他之所以抓蔡成功，不就是想抓到山水集团的把柄吗？” 随后，他露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还要我把事情继续说透吗？ “是吗？”祁同伟随意的瞥了一眼对方，漫不经心道：“侯亮平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眼里哪有什么私怨，只有规矩。” “汉东油气集团那摊子事，明里暗里，大家都知道一些。” “我或许是跟他有一些不愉快，这我不否认，但我绝对不是侯亮平的目标。” 如此明显的话，赵瑞龙听到神色变了变。 旁边赵小惠神色淡定：“看来祁厅长终于承认了跟侯亮平有矛盾，难怪他处处针对你。” 祁同伟没有否认，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声：“他要的，从来不是我祁同伟，就算把我办了，也添不了几分业绩，他要找的是更深的根。” 赵小惠听到这话，神色微变。 祁同伟把这些看在眼中，继续诉说道：“其实侯亮平只是反贪局长，起到的作用很是有限，真正厉害的还是上头派下来的巡视组。” “这巡视组权力大的很，连副部级官员说查就查。 听说负责调查李达康的就是钟小艾，可是把这位不可一世的市委书记整得不轻呢。 非要在他身上整出一点材料，幸好李达康扛住了压力，没有供出其他人。 要不然，有许多人都会倒霉。” 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赵瑞龙。 赵小惠自然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小动作，脸色沉了下来，她也明白，要是李达康真的随便透出一点消息，说不定他们就会顺势抓到赵瑞龙的把柄。 到时整个赵家，岌岌可危。 祁同伟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继续调侃道：“这位钟副组长，京里来的就是不一样。 眼睛跟带了钩子似的，扫过来扫过去。 就是不知道这独到劲儿，是用在正地方，还是……专挑不顺心的地儿使。” 听到这话，赵小惠目光锐利如刀：“巡视组可不是某个人的的私有物，是带着章程来的。 谁要是想借着这身份夹带私货，掂量掂量规矩的分量。” 祁同伟脸上露出笑容：“小惠姐这话在理。真要按章程来，谁也挑不出错。 可惜，巡视组的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有人想在章程里钻空子……” 赵小惠眼神一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想钻巡视组的空子，真当那些规矩是摆设？ 谁要是敢动歪心思，先问问自己站不站得住脚。 真到了那一步，可没人能替谁兜底。” 祁同伟瞥了一眼，不愧是赵家的二小姐，盛气凌人，双重背景下就是强悍。 看这模样不用自己挑拨，她就要去找钟小艾麻烦了。 两方都有后台，这斗起来才有意思嘛！ 赵瑞龙冷哼一声，鄙视道：“钟小艾不就是仗着关系才当上中纪委的副主任嘛。 要是脱了这层关系，她算个屁。 就凭她挑的那个废物赘婿，就知道眼光有多差。 一个没背景没根基的，除了会耍嘴皮子唱高调外，能顶个什么用？” 祁同伟轻笑出声道：“瑞龙还是不要小瞧任何人，侯亮平虽然没什么背景，但他这人敢想敢干，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这种人，一旦瞅准机会定会紧紧咬住不放。” “至于钟小艾眼光虽然差了点，但不妨碍什么，那背后的分量，不是谁都能掂量的。” 赵瑞龙瞅了一眼二姐，嘴角上扬道：“钟小艾背后分量是强，但也要看和谁比。” 听到此话，祁同伟眯起眼睛瞟了一眼赵小惠。 他内心感慨了一句：真是生的好，不如嫁的好。 赵小惠神色坦然，丝毫没有洋溢的神情，似乎早已习惯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悠悠道：“现在纪委的田国富亲自出动，调查了山水庄园和美食城，祁厅长，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啊！” 祁同伟神色淡定道：“这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就算今天没有纪委查，明天也会有其他人来查。 况且，他们派的人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无需担心。 现在。 田国富亲自下扬，只能说明他急了。” 赵瑞龙不明白这话啥意思？一个省纪委书记急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赵瑞龙的疑惑，祁同伟解释道： “据我了解，田国富最会隐藏在背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亲自出手。 他这时候跳出来，要么是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要么就是背后有人催得紧。” 赵瑞龙立刻想到了沙瑞金，除了省委书记，他想不出还有谁可以命令田国富。 赵小惠嘴角微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高书记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毕竟，纪委平白无故调查企业，这不合规矩。 高书记作为主管政法的副书记，对这些章程规矩比谁都清楚。” 第260章 裴立勋上任京州市委书记 有些事儿，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该敲打谁，该把把关，从不含糊。” 赵小惠会心一笑，既然这事儿高育良出手了，她也就放心了。 赵瑞龙嘴角上扬，笑道：“整个汉东我看就高书记心里装着秤砣，知道事情轻重。 要是任由这些人胡来，还不知道会把汉东搅成什么样。” 祁同伟瞅了一眼，想起高老师对他说的话。 为了防止这个公子哥，又做出幺蛾子事。 他敲打道：“瑞龙，做任何事儿都得看看脚下的坎，别只顾着往前冲。 现在不比以前了，有些地界儿，不是你想踩就能踩的，真踩塌了，谁也扶不住。” 赵瑞龙神情有些郁闷，怎么每一个人都想敲打他？ 自己真的在众人眼中这么不堪？ 他皱眉道：“我心里有数，真当我没点分寸？ 真要没把握的事，我能瞎折腾？ 都放心，我心里头那根弦，绷着呢。” 祁同伟瞥了一眼半点不相信他的话，这小子要时不时敲打。 不然，还不知道哪天哪根弦出错了，做出幺蛾的事来呢。 ……… 另一边。 裴立勋的任命下来，他当即赶到京州，正式上任。 吴市长搞了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带领一些重要干部迎接。 其中就有光明区的孙连成、李达康。 他们排成一排，准备迎接裴书记的到来。 李达康看到这扬景，心中略微酸涩，当初他上任京州市委书记时也是同样的欢迎仪式。 只不过现在物是人非，轮到他迎接别人了。 “来了！”不知是谁低声说了一句。 远处，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来，车牌0009，格外醒目。 孙连成瞅了一眼李达康，小声调侃道：“李区长，这以前可是你的专属车牌呀，看到现在换了人有什么感想？” 李达康眉头皱了皱，没有吱声。 车停稳后，秘书迅速下车打开后门，裴立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襟，才缓缓探身走出。 他目光沉稳地扫过迎上来的人群，瞥了一眼角落的李达康，随后目光注意到在最前方的吴市长。 不疾不徐地朝吴市长等人伸出手：“让吴市长和各位久等了。” “裴书记，欢迎欢迎！”吴市长热情地迎上去，双手握住裴立勋的手，“京州全体干部都盼着您来指导工作啊！” 裴立勋微微一笑：“吴市长太客气了，以后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相互扶持，哪来什么指导工作。” 吴市长微微笑了一下，这新书记比李达刚好多了，随后，他带着裴立勋按照惯例介绍干部。 “这位是市委副书记孙海平。” “裴书记，您好。” 裴立勋笑着和这些干部一一握手。 虽然他来之前早已了解了大部分干部，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当走到李达康面前时，裴立勋的脚步微微一顿。 吴市长眼含笑意介绍道：这位是我们京州市光明区区长李达康同志。” “达康同志是我们京州的''改革先锋''啊！” 李达康脸色阴沉的瞟了一眼吴市长，他和裴立勋在常委会都见过800面了，还需要介绍？ 摆明了是在阴阳自己。 但在这个扬合李达康不好发作，他上前和裴立勋打招呼：“立勋同志，欢迎你来京州。” 裴立勋深深看了李达康一眼，握手时稍稍用力：“李区长欢不欢迎我不都来了吗？ 对了，你是京州的改革大将，同时也是光明区的区长，可一定要把光明区的gdp给我搞起来呀。” 李达康笑意浮地勉强，点点头道：“裴书记，我一定会把光明区的事盯牢，绝不让它拖京州发展的后腿。” 裴立勋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迈前一步，又同其他干部打起招呼。 吴市长上前介绍道：“这是光明区区委书记孙连成同志。” “裴书记好！”孙连成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感到裴立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其他人长了几秒。 裴立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风厂事件解决的不错嘛，要是没有你快速的解决土地置换问题，光明峰项目也不会快速动工了。” “裴书记，其实这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要是没有吴市长从中周旋，土地也没有这么快置换成功。” 孙连成自然不敢独揽功劳，本来这事就是吴市长从中周旋的，他就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现在面对裴书记的夸赞，他当然不能忘了吴市长。 吴市长眼含笑意，接话道：“裴书记，保证光明峰顺利进行下去是我们市政府的职责，哪还敢谈什么功劳。” 裴立勋笑了笑，语气肯定道：“光明峰项目是京州的大事，市里上下一条心把事办妥，这本身就是最大的功劳。” “对了，我记得光明峰项目不是李区长负责的吗？ 怎么现在又换成孙连成同志亲自挂帅了？” 旁边李达康听到此话脸色变了，不由沉了下来。 孙连城瞥了一眼李达康，随后收回目光道：“裴书记，本来光明峰项目是李区长负责的，但因为置换土地的事儿，这事一直卡在这里动不了。 为了让光明峰项目尽快启动，我只能亲自挂帅。” 裴立勋语重心长道：“孙连成同志，你是光明区的一把手，主要负责把握全区发展的大方向。 涉及到光明峰项目这种项目，还是要交给一个熟悉的人更稳妥。 李区长是光明区区长，主抓经济工作，这事既是他分内的，也是他擅长的区域。 不能因为某些人不作为，就把责任承担下来，这是不对的。 你是区委书记，在用人这方面一定要加强学习。” 孙连成听出了裴书记话中的意义，他噙着笑意道：“裴书记，您教训的是，我在用人这方面的确有所欠缺。 之前总想着求稳，没能及时发现一些同志在工作中存在的问题。 往后我一定多反思，在用人上多下功夫，绝对不会让那些懒政干部，在岗位上赖着不做事。” 李达康听到此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孙连成眼含深意瞥了一眼李达康，看来这位新上任的裴书记，也不怎么待见他嘛！ 第261章 面见高育良（加更） 祁同伟带领王立波来到了高育良住处。 两人都带了一些简单的礼物上门。 “吴老师，今天我带了一个朋友来，是我们省政府的副省长王立波同志。” 祁同伟面露笑容对着吴惠芬说道，接着他侧身让了让，露出了身后的王立波。 王立波面带笑容，亲切的说道：“吴老师好。早就听祁副省长提起过高书记和您，一直想找机会拜访，今天多亏祁厅牵线，冒昧打扰了。 也没带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些老家的土产，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吴慧芬扫了一眼是一些家乡特产，不是什么违规的东西，也就放心的接过。 语气亲切自然道：“你们这孩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都进来吧，外面挺热的。” 吴慧芬把礼物放在玄关柜上，随口道：“你们高老师正在后花园摆弄花草呢，你们先喝茶，我去叫他。” “吴老师不用了，我们正好去后花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吴慧芬点了点头：“那你们就自己去后花园了，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哎！” 祁同伟应了一声，领着王立波穿过大厅来到了后花园。 王立波看到高育良正在剪花草，连忙上前打招呼：“高书记，今天真是冒昧打扰你了。” 高育良放下手中的活，冲着王立波点了点头：“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坐吧。我正好闲着有空，你们能陪我聊聊也挺好的。” 祁同伟瞅了一眼，率先开口道：“高老师，现在省政府刘省长即将退休，不管事儿了，裴常务也调到了京州去了，眼下省政府都没一个主心骨。 我们这些底下的副省长就像无头的苍蝇忙得够呛，很多主意都拿不定，所以我和立波同志特意过来，想让高老师指点指点。” 他特意强调和王立波一起，就是为了避免王立波尴尬。 高育良微微一笑：“省政府的工作，担子重千钧，不能因为主管负责人不在，就畏手畏脚，你们是负责各个领域的副省长要担起责任。 该扛的责任得扛起来，该抓的工作得抓到底，万不能因人事变动松了劲、泄了气。” 王立波立刻摆明态度道：“高书记，您教训的是，我们作为副省长，的确该拿出应有的魄力。 可能之前因为有刘省长和裴常务在，突然的转变，大家一时不习惯。 高书记您放心，我和祁副省长一定会扛起这份责任。” 高育良微笑的点了点头：“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操心，估计上面很快就会决定常务副省长人选。” 他顿了顿，看向王立波：“立波同志，你是主管金融的副省长，要是不出意外，应该是由你来担任常务副省长。” 王立波摆摆手，谦虚道：“高书记，我资历浅薄，恐怕……” 高育良瞥了一眼，笑了笑道：“你可是在金融这行十几年，我和刘省长可是非常看好你呀。” 看到王立波的到来，高育良知道他是想向自己靠拢的，当即抛出了橄榄枝。 王立波眼前一亮，说话的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几分：“感谢高书记的看重，您对我的信任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今后还有不懂的，还请高书记多多指点。 不管当没当上常务副省长，高书记您对我的这份教诲，我会谨记无心。” 他知道这是高育良抛出的橄榄枝，所以顺势就爬了上去。 祁同伟也开口道：“立波，有刘省长和高老师如此看重你，我相信这次常务副省长非你莫属。 在省长没上位之前，你可要挑起整个省政府的大梁啊。 有什么需要搭把手的，尽管吩咐。” 王立波笑着开口道：“祁同，你我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志，就算升为了常务副省长也是如此，我们两人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高育良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看向王立波：“你和同伟是省政府里面重要的一员，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今后一定要互帮互助。” 王立波自然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他挺直腰杆严肃道：“高书记您放心，我和同伟兄本就该拧成一股绳。 往后工作上不分你我，他有需要我搭手的，我绝不含糊。 咱们一定拧成一股绳，把省里的事办扎实。” 高育良含笑点了点头，目光里带着对下属的认可，轻轻颔首道：“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班子里的事，就该有这份齐心和担当。好好干，别辜负了这份信任。” “是，高书记。” 王立波有些激动，高书记说出这番话，就证明彻底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祁同伟面带微笑看着王立波，嘴角噙着笑意：“立波，今后你就是省政府的二号人物了，加上我这个副省长，到时在高老师的带领下。 咱们这股力量往一块儿聚，省里的许多事就能更顺当地往前推，到时一定能让汉东的经济更上一层楼。” 王立波眼眸轻动，祁同伟就差直接说高育良接任下一位省长。 看来他这步棋走对了，提前还没在对方上位时接触，这份主动，想必能为日后的局面铺好路子。 高育良抿了一口茶，轻轻责备道：“同伟你又在胡说，省政府是在刘省长的带领下，展开工作。 我一个副书记，哪能插手你们的事。” 祁同伟笑了笑：“高老师，我前两天还和立波聊过这事，我和他都认为，现在汉东只有高老师您才能继任省长。” 王立波也立刻出面帮衬道：“高书记，您在汉东的威望和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不管是从汉东的稳定，还是发展经济来说，您都是省长的不二人选。” “我和同伟也希望您来当这个省长，毕竟您熟悉汉东的一切，由您带领我们汉东的经济才会更上一层楼。” 高育良满含笑意的看向二人：“你们有这份心意很好，但是省长最终决定权在上面。 你们与其在这里猜测谁当省长，还不如好好做好份内的事，把汉东的经济搞上去，这才是实在的。” 第262章 你可是纪委的干部，怎能犯这种错误？ 田国富坐在会议桌前，正在听取两名副书记汇报调查进程。 听到两人啰啰嗦嗦汇报过没完，田国富皱起眉头道：“你们不用说过程，简单一点，直接说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结果。” 张国志和刘红兵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同时两人都希望对方先说。 田国富指了指张国志：“国志，你先说调查的怎么样，有什么进展？” 张国志清咳了一声，掩示尴尬，旋即低声道：“田书记，我去调查了美食城，不管是项目审批还是其他的，都是合法合规的，我们仔细调查了一番，暂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田国富脸色有些阴沉，连副书记都派出去了，竟然没有调查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接着，他目光投向最后一名副书记刘红兵。 刘红兵感受到凌厉的目光，立刻开口道：“田书记，我们虽然查到山水集团当年批地有很大的问题，但山水集团的高小琴狡猾异常，根本不愿意透露一点消息。 一说到关键问题上，她动不动就扯到丁义珍的头上。 当年丁义珍是主要负责人，现在他跑了，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块地是山水庄园通过贿赂违规审批的。” 田国富听完两人汇报，脸色阴沉道：“也就是说，你们两位副书记亲自跑了一趟，一点有用线索都没捞到？” 听到田书记的呵斥，两人只得低着头乖乖挨训。 “你们去之前跟我怎么说的，说一定会把这些犯罪分子都查出来，搞半天，就这点水平？” 两人尴尬万分，他们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难缠。 刘红兵站出来说道：“田书记您先不要生气，我觉得，他们之所以放心大胆的让查，说白了要么是知道我们调查不出证据，要么就是合规的，完全不怕我们查。” 张国志点头附和道：“是啊，田书记，我去调查了美食城当年所有的审批文件，都是合法合规的，而且美食城也是做的正经生意，就算我们想找茬，也很难从其中找出问题。” 田国富皱眉看向二人：“你们的意思是调查不出任何问题？” 刘红兵心中咯噔一下，生怕田国富继续发怒，连忙解释道：“田书记其实对付这种企业我们可以换个招数。” 他停顿了一下，看到田国富露出感兴趣的目光，他心中一喜，继续说道：“这种企业，我觉得还是要另辟蹊径，随便找一个理由，把法人先控制起来，在慢慢调查。 时间长了，很多人扛不住压力，到时一股脑，保证什么都会交代出来。” 刘红兵看到田国富眉头皱了起来，还以为对方是不相信这个方法有用。 他立刻解释道：“田书记，我向您保证这方法绝对有用，我们之前就有一两个相同案例。 企业经营人也是狡猾异常，不愿意配合。 我们就是用此方法侦破的，效果非常好，只要控制了法人，没多久他就交代了一切。” 田国富瞪了一眼对方，现在这种紧张局势，双方都想抓住对方的把柄。 还用这种犯纪律的招数，这不是纯粹送人头嘛！ 他严厉警告道：“刘红兵，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办案的，但是现在给我规规矩矩的。” 刘红兵神情有些郁闷，又想用正规手段查案，又想破获线索，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儿。 真当他们是福尔摩斯啊，一查一个准？ 张国志瞥了一眼田国富，知道对方担心什么，他沉思片刻：“田书记，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调查错方向了。” “什么意思？” 他解释道：“田书记，纵观这些案件都和赵瑞龙紧密相连，而我们调查的美食城，恰恰是一个合法项目，合法生意。 这样继续调查下去，肯定是举步艰难。” “据我调查，赵瑞龙可不止有一处产业，他还有一个公司叫惠龙集团。 而惠龙集团所经营的业务，主要是房地产这一块，涉及土地的事，那可是贿赂的高发区。” “汇龙集团？”田国富眼前一亮。 随即，看向张国志：“你有信心查出汇龙集团贿赂干部的一些证据？” 张国志点了点头，坚定道：“田书记，您放心，只要惠龙集团有贿赂官员的现象，我一定会查出来。” 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话说死。 刘红兵抬眼望了过来：“田书记，那我是跟着一起调查还是？” 田国富有些不耐烦道：“你还是继续调查山水集团，一定要给我深挖再深挖。 把山水集团潜藏的黑色，一定给我挖出来。” 刘红兵点了点头：“田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在组织纪律下对山水集团展开深挖，绝对不会让他们逃过。” 散了会以后，刘红兵刚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下属就敲门走了进来。 下属低声询问道：“刘书记，您跟田书记说了没，他赞同这个方法吗？” 他说的，自然是要运用惯用伎俩违规操作，去调查高小琴。 只要找一个理由把高小琴扣押审讯，保证会有大收获。 这方法虽然违纪，甚至是违法，但是架不住它好用啊。 对那些顽固分子这招最好使了。 虽然他们使用了好几次，但是从来不担心。 毕竟他们是省纪委的，谁敢揭发，谁敢调查他们？ 所以上次在调查山水庄园遇到难处，他才会在车上当着刘书记见面说那句话。 刘红兵听到这话，瞪了一眼下属，呵斥道：“你把组织纪律抛到脑后了？组织纪律明确规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严禁对企业家采取私自扣押、审问等措施。” “你可是纪委的干部，怎能犯这种错误？” 下属傻眼儿了，什么时候刘书记这么深明大义？这么遵守纪律了？ 他记得有一次，调查企业家也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刘书记二话没说，当即拍板决定扣押调查。 按照正常程序根本不能扣押调查，可他依旧那么做了。 怎么到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是田书记不赞同？ 应该是。 不然照刘书记急躁的秉性，怎么可能按组织纪律慢慢调查。 第263章 反贪局搜查证据 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吕梁，派了两个核心手下王超、陈博文，正对纪委两个副书记展开调查，同时也对他们周围的下属一同展开调查。 王超和陈博文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与敏感性。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外围线索入手。 先是收集两位副书记日常工作中的文件往来、审批记录等资料，从海量的数据和信息中寻找蛛丝马迹。 既然他们违规调查企业，说明绝不止这一次，所以两人特别仔细的查找关于这方面的资料。 两人分工明确，陈博文带人翻找海量资料文件，盯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地方。 王超则带着人四处走访，找一些涉案人员暗访，试图从他们口中获取有用的信息。 他特意从档案中挑取几名涉案人员，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表面看着程序合规，似乎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仔细核查，就可以看出这些程序都不是那么无懈可击，似乎够不上强制扣押的火候。 他带着一名下属寻着地址，来到了其中一名被强制扣押的人员家中。 开门的是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子，他警惕的望着王超二人。 “你们找谁？” 王超一眼就认出了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尽量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您好，我们是检察院反贪局的，今天特意找过来，是想向您咨询一些事情。” 说完，两人掏出证件亮了亮。 听到二人是执法人员，男子神情变了变，似乎很抗拒，冷漠道：“不知两位想要了解什么事儿。” 男子说完处杵在原地似乎没有一点意思，想把他们请进屋详聊的状况。 王超敏锐的觉察到了这点，看来这里面有事情，他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就是秦先生前段时间关于企业偷税漏税被纪委协助调查的事，我们想详细的了解一下过程。” 秦先生皱了皱眉：“之前我已经在纪委全都交代出来了，还要问什么呢？” “我们在这起案件中发现有一些纪委同志，似乎没有按照程序办案。 秦先生的状况，我仔细看了一下资料，远远达不上扣押调查的条件。 但是纪委的同志依旧把您扣押审查。 作为反贪局的一员，我们坚决不能容忍这种可能违背法定程序、影响执法司法公信力的现象。” 他顿了顿：“秦先生我们来就是调查纪委某些人员违规行为，您可以详细的和我们说一下当时的情况。 如果证实纪委同志有滥用职权行为，我们反贪局一定严肃查处。” 秦先生脸上浮现挣扎神色，似乎想告诉他们，但是又害怕这些人和纪委一样。 到时纪委的人员要是没有得到处置，反而会受到那些人的威胁，要是又随便找个理由把他弄进去，关一段时间，就更得不偿失了。 他惹不起这些执法人员，但总躲得起吧。 想通此处，他摇了摇头：“这位同志，我是主动配合纪委调查的，这期间没有存在什么违规的现象。” 王超听到这话淡定无比，他刚才早已把秦先生挣扎的表情看在眼中。 对方之所以说这番话，无非是不想再次惹麻烦罢了。 他神情淡定，笑了笑道：“秦先生，我知道你担心纪委再次找你麻烦，但是我们反贪局的可以向你保证，谁敢找你麻烦，就是找我们反贪局的麻烦，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置，绝不姑息。” 秦先生神情有些松动，但他依旧没有透露：“这位同志，我这边真的没有什么可透露给你的，要不你去问问其他人。” 王超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诚恳：“秦先生，我明白您的谨慎。 但纪委不顾程序随便扣押的行为，我们反贪局要是不揭发，心里这关过不去不说，也对不起身上这份职责。 您放心，您说的任何关于办案过程的情况，我们都只会作为了解程序是否合规的参考，绝不会向外扩散，更不会因此给您添任何新的麻烦。 这点，我以我们反贪局的名义给您保证。” 听到这些话，秦先生犹豫再三，作出决定，咬咬牙道：“他们一开始还是正常的询问，叫我过去谈话。 明里暗里恐吓叫我承认行贿，但我真的没有行贿，自然不愿意承认。” “没想到没过几天，他们就直接来人，把我扣押了，他们出示了一张文件，但我连看都没看清，就被他们强行押到了车上。” “他们把我手机锁进保险箱，拿着空白笔录纸逼我承认行贿。 我说要见律师，那个姓周的办案人员就笑着把茶水泼在自己制服上，说我要袭击纪检干部……” 秦先生把几人请进屋内，详细的讲述着扣押审问的细节。 旁边一位反贪局人员打开了执法记录仪，把这一过程详细的记录了下来。 “最后怎么放你出来的？” “他们连番的审问数日，见我的确没有行贿，只是偷税漏税，态度才稍稍缓和了些。 开始转而追问偷税的具体数额、手段和时间，让我把相关的账目和凭证都交出来，说接下来会按税务问题的流程来处理。 我是交了罚款和补齐了税款，这才被放了出来。” 王超听完神情肃穆，这些纪委的人员也太放肆了吧，随意突破程序底线，对不符合扣押条件的人采取强制措施，而且还采取逼供这一行为，简直是不把纪律放在眼中。 “秦先生您放心，对纪委这种违法行为，我们反贪局一定会严肃查处给你一个交代。” 秦先生摆了摆手，摇头道：“我一个平头老百姓，那需要什么交代，我刚才之所以说出来，就是希望你们反贪局的能管管这些乱来的干部。 我就一个念想：别再让他们这么随心所欲地待人了，哪怕是走程序，也得按规矩来不是？” 王超点点头，郑重道：“秦先生，您说的很对，任何人都不能越过程序，随意办案。 对这种违纪行为，我们绝不会放任不管，该纠正的纠正，该处理的处理，绝不能让规矩成了摆设。 您信我们，这件事我们一定给您一个实实在在的结果。” 第264章 说白了，不就是内斗嘛！（加更） 为了行动顺利进行下去，我特意召集几名主要负责人开了一扬会议。 张国志神情威严道：“各位都说说对惠龙集团展开调查说说想法。” 下方一名下属率先开口道：“张书记，对惠龙集团，我们首先应该就是排查账目。 绝大部分房地产公司里，不少存在违法行为，账面上更是藏着许多猫腻，只要能彻查下去，肯定能挖出不少问题。” 另一名下属也发言道：“我们首先应该先彻查账目，然后再约谈财务总监。 只要查到问题，就可以对赵瑞龙进行立案审查。” “我也赞同，这也是最快，最有成效的调查方案之一。” 剩下一名下属说道：“惠龙集团肯定有不少违规拿地的猫腻，我们可以先从他们近几年的土地出让合同查起。 比对一下招拍挂程序是不是合规，看看有没有暗箱操作的痕迹，再顺藤摸瓜核实相关审批环节，不愁揪不出问题来。” 张国志听着下属建言献策，不由点了点头。 “调查惠龙集团就分成两队一队搜查账目，另外一队调查合同。” “我希望你们严肃认真，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直到把问题查出来为止。” 下属纷纷点头，保证道：“张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彻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点。” 散会后，两队人马分工明确，一队人马立刻赶赴惠龙集团，另一队人马赶往土地局。 ……… 另外一边。 赵瑞龙姐弟俩正待在庄园里，和程度畅聊。 赵小惠：“程度，你这升职速度蛮快的，这才多久啊，就升为了常务副局长。” 程度摆摆手，谦虚道：“惠姐，我这都是托龙哥的福，要是没有他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知道就好。”赵瑞龙在旁边点道。 赵小惠目光深邃看向程度：“听说是吴市长把你提拔上去的？” 看到程度点头，她接着又看向赵瑞龙道：“瑞龙，你什么时候给吴市长打过招呼？” 赵瑞龙愣了一下，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他的确没有跟吴市长打过招呼，也没有跟任何人打过招呼。 之前他没觉得程度当上常务副局长有什么问题，毕竟自己的手下升职了，他以后行事也更方便，也就没在意。 但经二姐这么一提醒，他这才感觉不对。 他一个分局的局长，凭什么有能力坐上常务副局长的位置。 程度是有后台，但是他的后台是自己，自己没打招呼，吴市长凭什么把他提上来？ 再说，他赵瑞龙和吴市长可没有一丁点关系，都不怎么熟悉，人家也不会买他的账。 他斜眼瞟了过去，质问道：“程度，你什么时候和吴市长关系这么熟了？” 程度干笑了两声，知道事情瞒不过去，索性坦白。 “龙哥，吴市长可是京州的大人物，我也就是开公安系统会议时远远见过几面，真谈不上熟悉。” “我之所以能升为常务副局长，是祁省长从中帮的忙。” “祁省长？”赵瑞龙念叨了两声，这才想起是谁。 “你什么时候和祁同伟这么熟了？ 还有你叫他祁省长，他是省长吗？你就乱叫？” 他嚷嚷着发泄心中的不满，似乎没料到自己的跟班小弟，竟然和祁同伟混得这么熟了。 连这么重要的位置，祁同伟都毫不犹豫推荐了。 到头来只有自己站处在两人中间，一无所知。 程度有些尴尬，只得在旁边干笑两声：“龙哥你说的对，我的确叫错了，应该叫祁副省长，一时顺嘴就少了一个副字。” 赵小惠神色淡然，似乎对这件事儿没感到什么大惊小怪的：“祁同伟为什么要把你提到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 程度沉吟片刻，觉得阻止赵东来这件事儿，也没什么不可以对外面说的。 “惠姐，其实祁副省长把我调到京州当常务副局长，是为了制衡赵东来。” “赵东来？”赵小惠轻声念叨了两句。 赵瑞龙还以为二姐不知道这人是谁，解释道：“赵东来是京州市公安局局长。” “谁关心赵东来是干什么的，我是在问祁同伟为什么这么在意他？” 赵小惠白了一眼，无语说道。 程度瞟了一眼瘪嘴的赵瑞龙，心中暗笑，还是惠姐镇得住他。 “惠姐，我也不知道祁副省长为什么要针对赵东来，他没说原因，我自然也没好意思问。” “程度你现在是出息了呀，祁同伟叫你去盯着赵东来，你就屁颠屁颠去盯着，连原因都不问，是不是让杀人放火你也干？” 赵东来立刻把火气发到了程度身上。 程度瞥了一眼，哪敢得罪这个祖宗，连忙陪笑道：“龙哥您瞧这话说的，杀人放火的买卖，祁副省长也不会让我干呢。” “虽然没说原因，但我大概猜到了几分。” “赵东来之前是李达康的心腹，祁副省长之前因为涉黑案件没少得罪李达康。” “李达康平常霸道惯了，哪能容忍其他人挑衅，所以多次派赵东来查他。 祁副省长应该是担心赵东来查出什么，为了以防万一，这才把我调到京州去。” 赵瑞龙听到此话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还以为祁同伟要搞什么动静出来了。 搞半天，就是防着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 他不屑的摇了摇头，真是胆小如鼠。 赵小惠嘴角上扬：“这祁同伟真是大变样，不只是在政治上更成熟了，而且在其他方面也更加成熟稳重。 连这种未知没发生的事，他就开始提前想对策了。” “哪来那么多对策，说白了，不就是内斗嘛！” 赵瑞龙脸上带着几分不屑道。 程度摇了摇头似乎不认同这个说法，解释道：“龙哥，这事还真的和内斗有一定的区别。 他们俩那可不是争权。 这话有些偏颇，最起码祁副省长不是为了争权。 还是小惠姐说的有一定道理，祁副省长的确是谨小慎微，防止一些事被赵东来抓住把柄。” 第265章 有惠姐在，那就不叫事儿 “凡事谨防风险，多掂量掂量，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内斗？” 说着，叹了一口气道：“你呀，就是因为太不谨慎，都被人抓到多少次把柄了？” “要不是每次我帮你解决，你都不知进去多少回了？” “二姐，之前我都很谨慎了，哪知总是被有心人盯上。” 最开始创建惠龙集团时，因为土地竞标的事儿，都不知被别有用心的人盯到过几次。 一般能解决的他自己解决了，实在解决不了的，二姐出面解决。 赵小惠听到此言眼皮动了动，无语至极，他那叫谨慎？ 记得有一次竞标的时候威胁对手，对方气不过，直接举报到了省纪委，当时那件事闹得很大，要不是她出面，赵瑞龙没有好果子吃。 后来经过赵小惠多次的敲打，赵瑞龙这才收敛了不少。 想到此处，她当即又对赵瑞龙敲打道：“瑞龙，今后做事一定要谨慎稳妥，不能再盲目瞎干了。 现在的汉东已经不是父亲主政的时候了。” 赵瑞龙听到此话有些烦躁，但是面对二姐他依旧不敢发出来，只得闷闷道：“二姐，我知道了，你都叮嘱我好多遍了……” 就在此时，赵瑞龙的手机响了。 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接通：“跟你说了，没事不要打扰我。” 电话那头传出焦急的声音道：“赵总，纪委的人来我们惠龙集团调查账目。” 赵瑞龙脸色一沉，但他丝毫没有慌张：“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我惠龙集团查账，那我公司还做不做事了？” “赵总，他们出示了调查通知书，这上面写着，涉及协助调查一桩关联案件，要求咱们必须配合，说是……这文书具备法律效力，咱们要是不提供，他们有权采取进一步措施。” 赵瑞龙沉声道：“稍等一下。” 挂掉电话后，他把纪委调查惠龙集团的事告诉了二姐。 程度在旁好奇道：“龙哥，这是什么情况？纪委好端端的怎么查惠龙集团了？” “我他妈哪知道？”赵瑞龙郁闷无比。 他们内斗就内斗，把自己牵扯上算怎么回事？ 赵小惠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有正式文件让他们查。” “二姐，就让他们白白查查？”赵瑞龙有些不忿的说道。 “既然有正式文件，我们惠龙集团当然有义务配合调查，放心吧，这事在我的掌握当中。 对了，你顺顺问一问带队的是谁。” 赵瑞龙点了点头，当即回拨过去了电话。 从秘书的口中得知，是纪委副书记张国志。 挂掉电话后，赵瑞龙气急败坏道：“田国富真是好样的，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姐弟二人，竟然派副书记亲自出马。” 程度安慰道：“龙哥，你不要生气，田国富居然敢调查山水庄园和美食城，他必然就会调查惠龙集团。 况且有惠姐在，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个屁，有我二姐在，我自然不担心，我只是气愤不过，这田国富也太大胆了吧，什么企业他都敢调查。” 程度怼了一句，笑了笑，没敢接话。 赵小惠沉声道：“他们查账目，看来这次是冲着瑞龙你来的。 与其等着被动应付，不如我亲自出面。田国富既然敢掀这桌子，我倒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想把我们赵家多少人拖进这浑水里。” 赵瑞龙看到二姐临危不乱的韧劲，心中的烦躁被压去大半：“二姐，有您这气魄在，田国富那点伎俩，还真未必能掀得起什么浪来！” 程度在旁也吹捧道：“有惠姐出马，田国富那点小心思只会落空。” ……… 另一边。 裴立勋上任之后，在京州市各个区去调研了一番。 回来后，他当即召开了扩大市常委会议。 会议增加了两个人员，一个是孙连成，还有一个是李达康。 现在孙连成还没有提名副市长，只是光明区区委书记，所以还不是市委常委。 李达康怀着忐忑的心情，再一次踏进了常委会议室。 上一次他就被吴市长拉过来，狠狠批斗了一番，所以对常委会议事室留下了阴影。 此刻，常委会议室大部分常委都已到齐，连孙连成也早到了。 李达康坐到末尾，没有吱声。 孙连城瞅了一眼，调侃道：“李区长，既然来了，怎么不跟众人打一声招呼。 大家都是相识多年的同志，未免也太没礼貌了吧。” 李达康脸色拉了下来，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孙连成。 纪委书记张树立笑着开口道：“大家都不要为难李区长了，本来从市委书记撤到区长都已经够窝火了，哪还有心思给我们这些老部下打招呼呢。” 副书记孙海平略微严肃道：“树立同志，我们从来都不是李达康的下属，就算以前他是市委书记也是同样如此。 我们本来就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怎么能用如此称呼？ 咱们共事，讲究的是同心协力，不是论资排辈搞权力这一套。 况且他现在成了光明区区长，更不能用这个形容词了。” 张树立立刻笑着检讨道：“孙书记，您这句话说的非常对，大家本来都是一个班子里的同事，都是为了国家事业发展，怎么能用下属这个称呼呢，是我唐突了。” 孙连成接过话茬道：“孙书记，您这话说的对啊，都是同志，怎么能分彼此类？ 但是…有的人，之前可没把我们这些人当做同志。” 张树立听到此话，立刻想到了他在李达康手下那些憋屈的日子。 那些下属干部一有问题，李达康就直接劈头盖脸的责骂，毫不顾及他的颜面。 就比如丁义珍的问题，他都反映了好多次了，可是李达康不管不顾，敷衍了事。 只顾着丁义珍能为他拉动gdp，那些违规的事一概忽略。 可是当丁义珍出了问题，第一个被责骂的就是他。 张树立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连成同志这句话说的很对呀。 我们有的人，可从来没把我们这些当做同志。 干好事情是你的本分，没干好事情，劈头盖脸的一顿责骂。” 第266章 甩锅给李达康 “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干不好，难道上级说两句还有错啦？” 孙连城冷哼两声，反驳道：“好一个本职工作没干好？ 我们在岗位上兢兢业业干着，就因为没顺你的心意就叫没干好？ 到底是因为工作没干好，还是你的私心没满足？ 别拿没干好当借口，在你眼中只有对gdp有帮助的事儿，才是在干活吧？ 我们守着职责底线干活，凭的是良心和规矩，不是为了你的个人功绩！” 李达康听罢，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张树立也讽刺道：“之前因为丁义珍的事，我跟你反映过好多次，可是每次都被你三言两语驳回了。” “可是丁义珍出了事，你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头上，自己倒撇的干净” 他顿了顿：“李区长，这就是你说的认真干事？” 李达康撇了撇嘴本想反驳两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争辩。 就在这时，裴书记和吴市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两个人都带着笑意，似乎来之前进行了一番友好交流。 随着两人落座，市常委会议正式开始。 裴立勋环顾一圈，威严开口道：“各位同志，这几天我在京州市的各个区跑了一趟，专门看了看。 说实话，有些事还是挺触目惊心的。 就拿京州市南区来说，城市规划混乱不堪。原本规划为公共绿地的区域，竟被违规建成了商业写字楼。 这背后，到底是监管的缺失，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另外，还有矿工新村棚户区改造项目，我到现扬去看了一下，那危房都成什么样了，没有一点动工的动向。 这个项目是2011年启动的，怎么到现在2014年还没有改造完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还有其他问题，我就不在会上一一具体描述了。 同志们。 这些问题，不仅损害了群众的利益，也严重影响了京州市的形象和发展。 我不知道上一任书记是怎么干的，但是现在我上任了，坚决不能容忍这些事发生。” 随着话语结束，众人面面相觑，一时寂静无声，这些问题都是李达康在任时留下的，解决起来绝非易事。 副书记孙海平发言道：“裴书记，关于棚户区改造案，是李达康在任时启动的，丁义珍作为当时的主要负责人。 关于棚户区，我简单的介绍一下。 棚户区是中福集团员工退休住房，但因为时间久远，导致大多数都已成了危楼。 这种情况原本应该拆迁的，但当时的李达康主张市扬运作，要求工人自筹80%...... 由于工人资金不足重建，所以这个拆迁案一直迟迟未动工。” 裴立勋环视众人，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同志们，棚户区住着的都是为中福集团奉献一辈子的老工人！现在房子成了危楼，随时可能出人命，我们政府竟还要他们自筹80%的，这像话吗？” “什么时候人命，比金钱还重要了？”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愈发凝重，不少干部纷纷飘向李达康。 李达康看到锅竟然推向自己，他连忙站出来：“海平同志，什么是时候是我主张市扬运作，这明明是丁义珍主张的。” “当时的棚户改造案，可是全权由丁义珍负责的。” 孙海平冷笑道：“虽然是由丁义珍主抓，但是他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你可是举双手赞同的。 要没有你的认可，丁义珍敢做出这么混账的事儿？” 张树立也站出来攻击道：“当初讨论会上你拍着桌子说这方案超前，还赞扬丁义珍是个有想法有能力的好干部，现在倒好，责任全推给人家了？” 李达康被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当时丁义珍向他提出市扬运作时，他觉得这个方法很好，既减轻了京州的负担，也可以慢慢解决工人的住房问题。 当时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就通过了这个方案。 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所有人攻击他的把柄。 裴立勋看向李达康严肃批评道：“达康同志，你知道那个楼危成什么样了吗？ 恨不得要发生一点大的一点地震，或者事故就会倒塌。 如此严重的危楼，你当时作为京州的一把手，作为党的干部，竟然放任不管，你把工人的生命放在了何处？” 李达康被质问得一时语塞，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随后，他站出来做检讨道：“裴书记，这件事我负有责任！ 当时我作为京州的主要负责人，没能重视棚户区的改造?，没能把工人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是我的失职。”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幸好裴书记来了，您能如此重视工人们的处境和安危，这真是工人们的福气啊！” 裴立勋瞥了一眼李达康，既然对方认错而且也批评了，也不好再过多的指责，毕竟他是第一次开常委会，还是要注意影响。 他轻咳一声，缓缓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怎么解决棚户拆迁，这才是重点。” 此话一出，会扬肃静，没人敢在这时候乱出主意，要是一个弄不好，出了麻烦，到时就很容易背锅。 毕竟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儿，谁也不愿意粘上。 吴市长瞅了一眼，淡淡开口道：“现在丁义珍跑了，棚户区改造项目彻底搁浅，工人们还盼着早日住进安全的房子，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再拖了。 裴书记，眼下棚户区改造应该尽快有人负责。 我建议由光明区区长李达康同志负责。” 其他常委眼前一亮也跟着附和：“我也觉得应该由李达康同志负责最合适。” “我赞同。” “……” 李达康听到此话，一下就坐不住了。 先前针对他的时候，这帮人一个个跳得比谁都欢，唾沫星子横飞地挑刺问责。 如今倒好，眼看棚户区改造这摊子烂事没人接，又齐刷刷地想把他推出去填坑。 合着这群人是串通好了，专等着看他的笑话，变着法儿地把他往火坑里推？ 第267章 赵小惠会面沙瑞金 中福集团早年改制时，产权关系复杂，部分住户没有完整的房产证明，拆迁补偿标准也难以统一。 再加上部分老工人对原单位有感情，不愿意搬离，导致拆迁协议迟迟无法推进。 要是这些问题好解决，丁义珍早都解决了，现在把这个烂摊子推给他。 李达康站出来推脱道：“裴书记，棚户区改造这事儿，其实可以交给孙连成。 他现在既是光明区区委书记，统筹工作起来也更方便顺畅。 而且棚户区改造按他以前也参与过，非常熟悉，相信能更好的完成任务。” 孙连成斜眼扫了过去，没想到这个时候，李达康还在推卸责任，而且还往自己头上推。 他当即指责道：“李达康你还有脸甩锅，之前棚户拆迁?，既然是你负责的，现在就要由你负责到底。 你自己的担子不挑，倒想让我替你扛？” 李达康本想反驳，裴立勋直接拍板决定道：“既然大家都赞同李达康负责，那就由他负责了。” “我希望李区长能尽快处理棚户区改造?。” 看到裴立勋果断的下了命令，李达康略微有些苦涩。 现在他不接受也不行了，只得硬着头皮道：“好的，裴书记。” ……… 另一边。 赵小惠为了阻止田国富调查惠龙集团，直接找上了沙瑞金。 为此她直接找上了白秘书，向对方说明了来意。 白秘书见是上任书记赵立春的女儿，没敢耽误，直接汇报。 白秘书冲着沙瑞金道：“沙书记，赵家的二小姐赵小惠想见见您。她说有事跟您反映。” 沙瑞金十分诧异，抬头询问道：“她有说什么事儿吗？” “沙书记，这倒没说，就说是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向您汇报。” “您要是没空，我现在就跟她答复，让她改天有空再来。” 沙瑞金沉吟片刻，考虑到对方身后的势力，挥手制止道：“既然她有事向我汇报，那就把人请进来吧。” “好的。”白秘书转身出去，没一会儿赵小惠就走了进来。 赵小惠瞅了一眼沙瑞金，含着笑意率先开口道：“沙书记，我突然的来访，没打扰到您工作吧？” 沙瑞金面带笑容道：“小惠同志，这话说的，来者是客，何况是你。我这儿也没什么急活儿，坐吧。” “刚才听白秘书说，你有事向我汇报？” 赵小惠优雅的坐下，听到沙瑞金的话，淡然开口道：“沙书记，我来找您，的确是有事情汇报。” “这段时间，纪委的副书记带着一大堆人马，到处去搜查企业。 弄得下面的商人，人人自危，人人惶恐，不少企业看到汉东经商环境如此恶劣，哪还敢多待，都直接搬离了汉东。” 听完赵小惠的叙述，沙瑞金神情微动，他知道这是田国富的手笔。 “小惠同志，你反映的这个问题，我有所了解。 据我所知，这是纪检部门针对部分企业展开的问询调查。” “纪委没有特别针对哪些企业，至于逃跑的企业，多半是自身存在问题，心里有鬼才慌不择路，真要是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怕什么风吹草动？” 看到沙瑞金一副冠冕堂皇的说辞，赵小惠心中冷哼一声，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沙书记，可老百姓不这么想啊，不少人认为这是纪委在打击报复。” “纪委之前调查的企业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但依旧大肆的搜查，这番大动作，给不少企业造成了很严重的负面影响。” “如此下去，汉东省的经商环境可就彻底遭到破坏了。” 沙瑞金沉吟片刻，知道对方是在给他施压，但是考虑到赵小惠身后的背景，他犹豫再三，点头道：“小惠同志你这话说的有理呀，纪委再怎么查案，也不能影响我省的经商环境。 你放心，我会同纪委的田国富同志好好议一议，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方法。” 看到沙瑞金做出让步，赵小惠会心一笑：“沙书记，汉东由您主持一定会欣欣向荣，再次迈上一个台阶。” 沙瑞金闻言摆了摆手，脸上带着沉稳的笑意：“汉东能有今天的成绩，赵立春同志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但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往前迈，绝不是靠哪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成的，关键还得靠大家伙儿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实打实把活儿干到位才行。” 赵小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意温温的：“沙书记说得在理，上下一心才能走得稳。 可这人心的事，有时候也由不得人。 毕竟，不是谁都真能把心思往一处使，总有些人，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比什么都响，未必肯一条心啊。” “人有点小算盘那是正常的，只要不在大局上犯糊涂就行。” 听到赵小惠含沙射影的话，沙瑞金笑着回应了一句，接着立刻联想到了高育良。 但他明白赵小惠说的绝对不是高育良，一定是另指其人，或许是田国富。 毕竟，对方一进门就开始指责纪委肆意搜查，这摆明了有指向嘛！ 果然，接下来的话，如他所料。 赵小惠话锋一转道：“沙书记，刚才我没跟您说，其实是纪委的副书记亲自上门调查企业。” “连我经营的惠龙集团也在调查范围内。” 沙瑞金听到这话眉头皱了皱，这田国富怎么搞的？ 调查赵瑞龙一人就够了，怎么把赵小惠也扯了进来了？ 还没等沙瑞已经回话，赵小惠就从手提包中掏出了一份文件。 那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商务部的章，写着“优秀企业”几个字，正是商务部颁发的荣誉证书。 沙瑞金看到证书不由的又皱了几分。 赵小惠自然把这些神情看在眼中，她悠悠开口道：“沙书记，这证书正是商务部前不久签发的荣誉证书。 惠龙集团能得到商务部的认可，可是整个汉东企业界的荣光。 不单是体面，更说明咱们汉东的营商环境和企业实力，是能经得起国家级检验的。” “可是如此优秀的企业依旧遭到了纪委的调查。” 第268章 我还以为，是田书记您指示的嘞？ “你放心，查清事情缘由后，我一定会让纪委给你和恵龙集团一个交代。” 赵小惠摆摆手道：“沙书记，交代就没有必要了，我只希望以后纪委在调查企业时，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沙书记刚准备回话，秘书小白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他抬头看向小白道：“让国富同志进来吧。” “好的。” 赵小惠看着秘书向外走去的步伐，眼中噙着一丝笑意。 原本她是没想找田国富的，既然对方来了，那自然要好好问问对方了。 白秘书刚走出办公室没多久，田国富推门走了进来。 他抬眼就看到了赵小恵坐在沙瑞金对面，心头猛的一震。 显然没料到，赵家的二女儿竟然会在这里。 但瞬间恢复正常，他笑着上前打招呼道：“沙书记，没想到您这里还来了一位贵客呀。” “小惠同志，你好！” 看到是田国富投过来的目光，赵小惠点了点头：“田书记，我刚才正和沙书记念叨您呢，没想到您马上就来了。” “是吗？”田国富转头看向沙瑞金，留意到对方神色沉了下来，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他刚坐下，沙瑞金指了指桌上的荣誉证书，沉声道：“听说你们纪委最近在调查惠龙集团？ 这可是商务部认定的优秀企业，你们纪委是以什么依据，展开调查的？” 沙瑞金的话毫无避讳，直入主题。 田国富愣了两秒，看向桌面，这才看到惠龙集团几个大字。 此时，他才彻底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调查的企业是惠龙集团。 之前，他还以为是赵瑞龙自己的公司汇龙集团。 要是知道是惠龙集团，他绝对会阻止。 毕竟，赵小惠深厚的背景，他可惹不起。 此时，他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了，忘了这茬。 他笑了笑，打马虎眼道：“沙书记，您说的这事我还真不了解详情。 纪委的同志向来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他们调查惠龙集团或许只是简单的一些调查问询。 绝不会影响惠龙集团的声誉。” 赵小惠见田国富想耍滑逃过去，语气不由冷了些：“这次可是由纪委的副书记张国志亲自带队，直接彻查惠龙集团连账目都带走了，这么重要的行动，田书记不知道？” “小惠同志，我可是省纪委书记，还能骗你不成。” 田国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张志国也太大胆了吧。 惠龙集团可是商务部认定的优秀企业，也是我汉东省知名的企业。 他怎么能擅自去彻查账目呢？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是不是有人举报？所以他才不得不亲自上门处理？ 或许他之所以没通汇报的原因，就是想还惠龙集团一个清白。” 都到这地步了，竟然还想泼脏水。 赵小惠目光灼灼道：“田书记，你的意思是说惠龙集团有做违法的事？” 见赵小惠语气咄咄逼人，田国富只得妥协。 “小慧同志，你不要误会了，刚才只不过是我的一些猜测，惠龙集团是商务部认定的优秀企业，怎么可能做违法生意。” “你放心，回去我就会严肃处置这件事，绝不能让这种擅自越界的行为不了了之，该纠正的纠正，该问责的问责，一定给你个明确说法。” 赵小惠眼含笑意：“田书记有如此明确的态度就好了，之前我还以为，是田书记您指示的嘞？” 田国富连忙撇清干系：“小惠同志，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指示？” “惠龙集团可是商务部认定的优秀企业，多年来为汉东经济发展做了不少贡献，口碑和实绩摆在那儿，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指使人去折腾这样的企业？” 沙瑞金此时也开口道：“国富同志，这次你们纪委可要好好反省一下，不能再纵容这种行为，不然我省的经商环境就要彻底被破坏了。” “瑞金同志，您说的是，回去之后我立马开展会议严肃批评，杜绝此类事件发生。” 赵小惠见状也见好就收，和两人客套了两句，就离开了。 田国富看到赵小惠离去，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转过头来，对着沙瑞金愤愤不平道：“瑞金同志，这赵家二小姐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纪委按程序办，什么时候轮到她颐指气使了。” “如此干扰纪委工作，今后纪委还怎么做工作？” 沙瑞金皱了皱眉，呵斥道：“谁让你们纪委去调查惠龙集团的？ 你知不知道她身后站着什么人物，就敢肆意胡来？” “我一再强调，从赵瑞龙的身上下手，可没有让你们纪委从赵小惠身上下手。” 被沙瑞金这么一呵斥，田国富也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只是气愤不过，可还没有糊涂到和赵小惠身后的势力相抗衡。 “瑞金同志，您说的是，是我之前太疏忽了，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的同意了下属的决议。” 沙瑞金瞥了一眼，轻声道：“这事儿也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找出高育良他们的罪证。” “不过，今后行事一定要稳妥，有的地方能查就一定要彻查到底，有的地方不能查就坚决不能动。” “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太严峻，要是在把赵小惠身后的人也拉了出来，你我也就干到头了。” 田国富严肃的点了点头：“沙书记我明白，回到纪委，就会让他们终止调查。” 接着，他低声询问道：“瑞金同志，好端端的这赵小惠怎么来汉东啦。” 沙瑞金迟疑半天，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赵小惠为什么会来汉东。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调查赵瑞龙，引起了对方的警觉，他这才找到赵小惠助威？” 田国富猜测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是赵瑞龙请他二姐来的，那说明他的问题很大。” 沙瑞金接着继续道：“所以接下来只调查赵瑞龙的问题，不要牵扯到惠龙集团，也不要牵扯到赵小惠。” 田国富点了点头：“瑞金书记，我会调整纪委的部署，一定挖出赵瑞龙的犯罪证据。” 第269章 这已经不仅是违纪问题，而是涉嫌职务犯罪了 “田书记，您找我？” 张志国脸上堆着笑，语气里带着下属对上级的谦卑。 田国富看着他的笑容，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谁让你调查惠龙集团了？” 张国志当即傻眼了，不是你让我调查的吗？ 但这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田书记，这是出了什么事儿？” 田国富沉声道：“这惠龙集团可是商务部点名的优秀企业。” “你都不调查清楚，就随意去调查，出了事儿，弄得我们纪委很被动，知道吗？” 张国志瞪着双眼点了点头，一副懵逼的状态。 这调查惠龙集团和商务部有什么关系？ 就算商务部颁发了证书，纪委该调查的还是有调查的权利。 但田书记既然批评指正了，他只好认错。 “田书记，您教训的是，是我这次没有做好调查，行事太鲁莽了。” 他顿了顿：“田书记，现在既然我们已经调查了惠龙集团，我建议坚持下去。 瑞龙集团作为地产商，就算他账面上做的再干净，我们有专业人员也会查出蛛丝马迹，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抓住赵瑞龙的把柄。” 田国富眼皮直跳，立马喝止道：“坚持什么？之前的分寸都没把握好，再往下走只会更被动。 惠龙集团的情况特殊，不能一股脑儿蛮干，先停下来！” 张国志这下彻底领会了田书记的意思，连忙表态道：“田书记，没能准确领会您的意思，才闹出这些岔子，非常抱歉！ 您放心，我这就去纠正之前的做法，该挽回的一定尽力挽回，绝不再给您添乱。” 田国富点了点头：“先把恵龙公司的账目都还回去，跟他们负责人赔个礼，道个歉，吃个饭这件事就了了。” “田书记您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会处理好。” ……… 另一边。 反贪局。 王超，陈博文已经收集好了证据，特意赶回来汇报。 王超率先开口道：“吕局长，这是我收集的几个证人的证言，从他们的口供来看。 纪委副书记刘红兵和其手下几人都涉嫌非法拘禁行为，属于非法拘禁的涉案人员。 这些证言能够相互印证，进一步证实了该非法拘禁事件的相关情况，后续我会将这些材料整理归档，为案件查办提供支持。” 说着，他拍了拍桌上厚重的证据。 吕梁拿起其中一份，仔细的翻看了一遍，看完后气愤不已。 “纪委的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竟然强行拘留，真是把纪律不当回事儿。” 陈博文也适时开口道：“吕局长，据我们搜查掌握的证据来看，这几个案件对应的拘留内容，明显是后续添加上去的，并非原始记录。 从笔迹的新旧程度和墨迹晕染状态来看，与笔录其他部分存在明显差异。 这明显是为了让证据充分达到拘留的目的，所添加上去的。” “好大的胆子！”吕梁拍案而起，“这已经不仅是违纪问题，而是涉嫌职务犯罪了。” 王超上前一步：“吕局长，我们建议立即对刘红兵采取强制措施。根据现有证据，完全可以对其立案侦查。” 吕梁沉思片刻：“我这就向肖检察长汇报。 你们立刻把材料整理好，到时申请对刘红兵采取‘双规’措施，还要向省委汇报。” 两人点了点头，立刻开始整理材料。 吕梁赶忙来到检察长办公室，向肖钢玉汇报。 “肖检察长，经过我们多日的排查，已经查到纪委副书记刘红兵涉嫌职务犯罪。” 肖钢玉眼前一亮：“你们反贪局掌握了确凿证据没？” 吕梁严肃道：“肖检察长证据确凿，我已经命他们快速整理证据，到时直接可以向省委汇报。” “纪委副书记刘红兵为了快速破案，有的没有达到拘留条件的，他依旧强行拘留，随后逼供让受害者承认自己的罪行。 为了让拘留达到条件，事后他又指使下属伪造讯问笔录、补做符合程序的审批材料。 甚至虚构部分证据来掩盖非法拘留，企图将非法行为包装成合法拘留。” “这性质也太严重了。”肖钢玉拍案而起：“我立刻向高书记汇报，必须立刻把刘红兵抓起来。 ” “对刘红兵的违纪违法问题彻查到底！非法拘禁、逼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程序错误，是公然践踏法律和纪律底线，绝不能姑息！” “对了，纪委另一位副书记张国志，你们反贪局的有查到他的任何违法犯罪没？” 既然高书记给了他这个任务，他当然想把这两位副书记都给拿下。 吕梁摇了摇头：“肖检测长，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张国志的违法犯罪行为。” “你们反贪局的要再接再厉，不能放过任何线索，还要继续追查。” 既然没有查到线索，肖钢玉自然要让他们要找出线索。 “肖检察长，明白。” 没多久，下属就把材料整理好了，肖刚玉拿好材料就直接赶赴高育良办公室。 来到高育良办公室，后者正低着头在办公。 肖钢玉连忙上前：“高书记，纪委副书记刘红兵涉嫌职务犯罪，这性质太严重了，这得抓呀！” 说着，就把材料递到了高育良跟前。 高育良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翻着材料。 良久，他合上资料，抬头向肖钢玉道：“老肖，你们检察院速度蛮快的嘛，能从纪委的案子里查出这些问题，可见工作做得有多扎实。” “刘红兵这事，性质太恶劣了。纪委副书记自身违纪，执法者带头违法，这比普通的违法犯罪更伤根基啊。” 肖钢玉点头附和道：“高书记，您这话说的准确到位呀。 这刘红兵知法犯法，高书记您一定要严肃查处啊！” 高育良挥挥手，示意他不要那么急躁。 “这件事，我得向省委沙瑞金做个汇报。” “毕竞这事牵扯到纪委副书记，需得让省里掌握全貌，定个调子才好。” 第270章 我建议，立刻成立专项调查组 沙瑞金正和田国富商讨事情，听到这一消息，他直接冲着秘书道：“既然是紧急，那就让他来吧。” “好的，沙书记。”白秘书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田国富眉头紧蹙道：“瑞金书记，这好端端的，怎么高育良要搞一个紧急汇报？难不成是哪个环节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那人城府极深，没事绝不会兴师动众搞这出，怕是又要……”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沙瑞金俩人心照不宣。 沙瑞金沉声道：“先让他过来，我倒要听听，他究竟又在搞什么名堂。” 随着他的话语，办公室短暂陷入寂静，没一会儿，高育良就走了进来。 “瑞金同志，国富同志也在呀！” 高育良笑着走上前。 田国富看着这笑容，莫名的感觉内心涌起一股不安。 沙瑞金开口询问道：“听白秘书说你有紧急事件向我汇报，是什么事说吧！” 高育良坐下后，缓缓开口道：“瑞金同志是这样的。 反贪局工作人员在侦查案件时，发现了涉及咱们纪委副书记刘红兵的重大线索。 初步调查显示，刘红兵利用职务之便，在多个案件中违规拘留审查、逼供现象，涉嫌严重职务犯罪。” 田国富脸色骤变，他怎么也没想到高育良汇报的紧急事件，竟然牵扯到了纪委，而且还是他最信赖的副书记。 沙瑞金听闻，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严肃与审视：“育良同志，这可不是小事，证据确凿吗？ 这关系到纪委副书记政治前途，不可马虎半分。” 高育良微微点头，接着说道：“目前掌握的证据相当充分。检察院反贪局那边，王超和陈博文两位同志经过深入走访调查，发现刘红兵负责的多起案件涉嫌职务犯罪。” “本应该不够拘留条件的，刘红兵强行拘留。 审查期间，他更是完全无视被审查人的辩解，动辄呵斥威逼，一心只想着用强硬手段逼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甚至虚构部分证据来掩盖非法拘留和逼供的事实，企图将非法行为包装成合法办案。 如此无法无天，不顾组织纪律行为，已然触及了党纪国法。” 随后，高育良转过头来冲着田田富道：“国富同志，刘红兵可是你们纪委副书记，他如此违纪违规，甚至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事，你这纪委书记怕是早有耳闻吧？” 田国富摆摆手，严肃道：“育良同志，这事我可一点都不知情，如果知道他做出如此违法乱纪的事，我作为纪委书记，党纪国法在那里摆着，第一个就轻饶不了他。” 现在检察院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他自然不敢再偏袒，只得连忙撇清关系。 同时田国富也明白，这是高育良对他调查的事作出的反击。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猛，一下把他的咽喉抓住了。 高育良含着笑意瞥了一眼田国富，随后收回目光：“我建议，立刻成立专项调查组，先行对该同志采取“双规”措施，所有问题都必须一查到底，绝不能姑息。” 沙瑞金目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高育良，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就算作为省委书记也阻止不了。 “育良同志这个提议我赞同，专案组就从纪委公安和检察院各调几名组成联合调查队。 绝不能让这种违法干部玷污了纪委部门，必须依纪依法严肃查处，清除害群之马。 确保纪检监察队伍的纯洁性和战斗力，才能真正扛起监督执纪问责的重任，不负党和人民的信任。” 田国富为了彻底摆脱，神情严肃道：“瑞金书记说得对，纪委是管纪律的地方，自身更要过硬。 我作为纪委的主要负责人，队伍中出现了这种违法的人员，深感抱歉。 我建议对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从严从快核查，查深查透，不仅要清除出队伍，还要深挖其违纪违法根源，完善内部监督机制。 让纪委的队伍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才能挺直腰杆监督别人。” 高育良瞥了一眼，对田国富迅速撇清关系一点没意外。 毕竟能混到纪委书记人选，这点眼力劲，要是没有，那真的是白混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找他麻烦的时候，到时在常委会上，让他当众丢脸岂不更好。 从沙瑞金的住处出来之后，他当即给肖钢玉打去电话，告诉他可以带人抓捕刘红兵。 随后，吕梁带着手下，拿着拘捕令直接奔赴刘红兵处。 另一边。 高育良走后，田国富再也压不住愤怒，气愤开口：“瑞金书记，这高育良现在装都不装了，直接拿我们纪委的同志开刀。 他明着是针对办案人员，实则是想给咱们执纪审查设置障碍，这是公然对抗组织审查，眼里哪还有党纪国法！” 沙瑞金冷着脸，望了过去：“你还有脸提党纪国法？ 现在是你们纪委犯了党纪国法，而不是他。” “你作为纪委的书记，连自己手下犯了如此重大的错误，你都没察觉到？” 田国富脸色一僵，讪讪笑道：“瑞金书记，这刘红兵在我面前藏得极好，谁能想到他敢顶风违纪。 我平时反违强调纪律，没想到他竟然敢阳奉阴违，背着我干出这种事。” 沙瑞金听后，语气稍松道：“老田你自己在用人时一定要调查仔细，万不得让这种劣迹斑斑的人上去。 不然的话，我们没查到高育良的把柄，反而让他查个底朝天，这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瑞金书记，您放心，我一时不查，让这颗老狗屎混了上来，今后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田国富信誓旦旦道，接着又说道：“瑞金书记，这明摆着是高育良的反击。 咱们刚启动对汉大帮的调查，他就反手调查我们纪委。 这不仅仅是示威这么简单，更是冲着咱们来的精准反扑。 他故意抛出这手，就是想让咱们投鼠忌器。 如此下去，咱们的调查怕是要处处受制，非但拿不到实据，反倒可能被他们抓住一些事大做文章，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了。” 第271章 田国富稳定下属 先把刘红兵的事处理好，只有内部稳定了，才好继续调查。 只要证据链抓牢了，程序走实了，任他们怎么跳，也掀不起大浪。 继续查，出了任何问题，我来担着。” 田国富点了点头，起身道：“瑞金书记说得是，是我刚才有些心急了。 您放心，我这就回去稳住刘红兵，绝不会让他破坏纪委的团结。 至于其他人该怎么调查还怎么查，绝不含糊。” ……… 另一边。 吕梁带着拘捕令，直接赶到刘红兵的住处。 他看了一眼房门号，确定是刘红兵的住所，随后用力的敲了敲房门。 “谁呀？”一道声音从屋里传出，没一会儿房门就打开了。 刘红兵看到来人是吕梁愣了愣，反贪局的副局长他当然认识。 只是没想到会是他来敲门，毕竟两人虽然认识，但不是很熟。 随后，他眼角余光注意到吕梁身后的几人。 他瞅了几眼，回过头来望着吕梁询问道：“老吕，这个时间点你找我有事儿？” 说完还有意无意瞟了身后几人，那意思是你把他们带来干嘛？ 吕梁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掏出拘捕令，举到他眼前，让他看个仔细。 刘红兵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拘捕几个大字，他心中一惊，慌忙从口袋里取出眼镜，仔细端详文件。 看完后他讪讪回答道：“老吕啊，这…这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时候职务犯罪了？这是不是搞错名字了？” 看到吕梁没有回答，他很快意识到很可能是违规调查山水庄园引起的。 “山水庄园的问题嘛，我知道，我工作上有一些矫枉过正。 对吧，这我知道啊！ 下午，我还跟田书记通过话，田书记说了陪礼道个歉，吃个饭都是同事嘛，是不是。” 吕梁冷笑道：“我说老刘啊，你这大头梦什么时候能醒？ 这是赔礼道歉的事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带走。” 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上前逮捕。 身后的下属看到局长的手势，立刻有两人走上前来，把刘红兵靠住。 “老吕，这是干什么？” 刘红兵彻底慌神了，接着又道：“老吕，我给田书记打个电话好吧！” 吕梁没有理会，直接命人把他带走了。 刘红兵被带走的消息，瞬间传到了另一位副书记张国志的耳中。 当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额头冷汗直流。 前来汇报的手下猜测道：“之前在刘红兵办案时经常不按程序来，这次被逮了也纯属活该。” 另一位手下持反对意见：“你太天真了，刘红兵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问题，你没想过原因？” “什么原因？” 张国志也好奇的望了过来。 下属低声道：“他前脚刚去查了山水庄园，后脚就出事儿了，绝对不是巧合。 据我所知，这山水庄园后面可是有汉大帮的影子。”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儿是汉大帮搞的？” 汉东的一些团团伙伙，比如秘书帮，汉大帮，在下面的干部早已不是秘密了。 下属点了点头：“既然刘红兵敢调查山水庄园，汉大帮的自然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正巧他也犯了不少事儿，所以直接把他一锅端了。” 张国志听着下属的分析，点了点头，感觉十分有道理。 紧接着，他想到自己也调查过美食城和惠龙集团就一阵头大。 下属瞅了一眼张国志，小声道：“张书记，我们调查的那两处也是汉大帮的地盘。 现在出了刘红兵事，我建议，今后行事还是稳妥一点好。 要是得罪了他们，说不定我们也要跟着进去。” 他话说的极其委婉，没有明说违抗田书记的命令。 张国正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皱眉道：“田书记是省纪委书记，我们作为下属，自然要无条件执行上级的命令。” 下属小心翼翼的向周围瞅了一眼，见没有其他外人，他再次说道：“张书记，您别嫌我说话直，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 田书记要是不肯帮忙扛着，那我们这些拼死拼活干的，不就成了没人管的冤大头了？” 听到这话，张国志沉默不语，久久没有出声。 下属的话虽然直白，但是说的却是实话。 要是到真的出事了，田书记不管，那他只能像刘红兵一样进大牢。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田国富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扫视了几人一眼，看到几人低头不语，田国富立刻察觉出了异常。 他没有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到张国志身上。 “国志同志，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声音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国志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得跟随田国富来到办公室。 田国富来到办公室，神情威严的坐在座位上。 张国志笔挺地站在一旁，静候田国富的指示。 这一回，田国富没叫他坐下。 他抬起头，注视着张国志：“刘红兵被抓了，你们就吓破胆了？” 张国志摆摆手，否认道：“田书记没有这回事，我们刚才只是在闲聊。” 田国富没有拆穿他的谎言，继续说道：“刘红兵的事我已经了解清楚，他之前为了尽快破案，不顾证据，直接强行扣押，强逼审问。 事后为了掩盖这些，还篡改了不少证据，就是为了让这些看起来合法。” 随后，他目光灼灼，盯着张国志道：“对于这种违法乱纪的纪委人员，我身为纪委书记，当然要秉公执法，绝不能偏袒。” 张国志忙不迭失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田国富瞥了他一眼，知道他不认可，继续说道：“如果他是因为调查山水庄园出了事，我作为纪委书记自然第一时间力保。 哪怕顶着压力也要护着干事的人，这是我作为纪委书记的担当，绝不会让为我干事的人出事。 可他偏偏之前自己踩了红线、坏了规矩，这就怪不得别人了，谁也护不住。” 第272章 田国富的杀鸡儆猴 张国志心中一惊，就算他心中有想法，也不敢说出来呀！ “田书记您说笑了，有您在背后支撑，我和其他人都信心十足，怎么会没有信心呢？” “而且，这一次刘红兵被抓也是他自己违法乱纪在先，怪不得其他人。” 田国富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假话，但是有如此的态度，他心中也稍松了一些。 “国志同志你明白这些道理就好。”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只要你们之前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今后调查出了问题，有我这个纪委书记帮你们扛。” “对了，你之前为了破案，有和刘红兵相同的操作吗？有就大胆说出来，别藏着掖着。” 张国志连忙摇了摇头：“田书记您放心，我绝对没有这些违纪违规的现象。” 田国富点了点头，看对方不是作假，这才放下了心。 他之前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快速提拔了向自己靠拢的干部。 所以对有些问题，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什么大的问题，他尽量不予理会。 但他绝不相信每一个人都像刘红兵那样做违纪违规的事。 随后，他挥了挥手示意张国志坐下说话。 得到田书记的首肯，张国志也没矫情，直接坐到对面。 田国富抿了一口茶，缓缓诉说道：“老张，你作为纪委的副书记要拿出这份气势来，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吓破胆了。 你身后可是站着整个纪委，还有我这个纪委书记，甚至省委书记沙瑞金同志，也是站在我们纪委这一边的。” 为了稳固人心，甚至为了让他们继续调查，田国富直接把沙瑞金也搬了出来。 他明白，想压住这些人，自己的身份轻而易举。 但是想让他们用尽全力搜查高育良的证据，只靠他纪委书记的身份很难压住。 毕竟另一位纪委副书记都给带走了，这时候难免有人会起小心思。 就算执行了他的命令，大概也只会是偷奸耍娃，不敢得罪。 毕竟，高育良可是省委副书记妥妥的3号人物，有前车之鉴，想让他们尽心尽力，只凭他纪委书记的分量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他索性直接搬出沙瑞金，这样效果来得更快也更好。 果然，当张国志听到省委沙书记也是他们的后台，立刻眼前一亮。 “田书记，沙书记也很关心这事？” “瑞金同志何止是关心，他自从得知汉东有这么一个小团伙，就十分不满。 这些人拉帮结派、上下勾连，把权力当成谋私的工具，眼里哪还有党纪国法？ 瑞金同志多次强调，必须连根拔起，绝不能让他们坏了汉东的政治生态。” 他顿了顿，语气凌厉道：“所以你们放心大胆的查，有我和沙瑞金同志在后面，无需顾虑担忧。” 张国志信心大增：“田书记，您放心，我们组一定会严肃查处，绝对不放过任何线索。” 田国富看到他回复信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对了，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张国志抬头瞥了一眼含着笑意的田国富，只感觉这笑容冰冷，他心中一惊。 明白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要是不说真话，今后只会沦落成边缘人物。 他没敢马虎，只得把刚才几人交谈的事叙述了一遍。 听完整个过程，田国富眼神冰冷，没想到底层的小人物竟然敢质疑他？ 在他看来，这种行为简直是对他权威的公然挑战。 田国富心中念头一转，决定直接将此人调离原岗位，打发到一个偏远、毫不起眼的地方去。 他这么做，可不单单是为了处置这一个人，更是要做给其他人看，让所有人都清楚，但凡有人胆敢违背他的意思，这便是下扬，绝无半点商量的余地。 张国志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就看到田书记的秘书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连忙意识到了不妙，刚走出办公室。 就看到秘书走到了那名下属的身旁。 秘书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说道：“王晓同志，鉴于近期你在工作中的表现，经上级研究决定，决定将你调至基层纪委派驻办事处，参与一线执纪工作，明天上午到新岗位报到。 这是调令，你核对无误后签字确认。” 下属看了看调令，又瞅了一眼秘书，脸色极其难看。 随后，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国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好心提醒张书记，没想到对方反手把他卖了。 毕竟，这段时间只有张国志和田国富聊过，其他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 同时，他也没有想到田国富竟然心胸如此狭隘。 自己只不过说了一些实情，他竟然就容不下直接把自己赶到了基层。 他无比憋屈的签了自己的名字，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喽啰。 连张国志他都奈何不了，何况高高在上的纪委书记田国富。 周围的同事看到此情景都议论纷纷，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有少数几人了解情况，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都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上级的威严不容挑衅！ 几人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感叹。 张国志把这些看在眼中，立刻把几人叫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他的心復，自然不能让这些人有抵触情绪。 他扫视了一圈，威严开口：“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这是田书记在报复对吧？” 几位下属都没敢吱声，生怕说错一句话，就面临下放基层的惨状。 张国志继续诉说道：“田书记他可是纪委书记，一向以公正严明、胸怀宽广著称，怎么可能会因为下属无心的一句话，就安排调离基层呢？ 这未免也太小看他的格局和党性了，田书记向来对事不对人，更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 “之所以把小王调到基层级，那是省纪委集体决策，还不是为了锻炼他个人的能力。” 几人面面相觑，没敢反驳。 张国志见训斥的差不多了，最后提醒道：“今后所有人在不允许议论任何人包括领导，就算放假休息的时候也不要提及。” 第273章 侯亮平被架空了 侯亮平回家后，她走上前道：“刚刚纪委副书记刘红兵被反贪局的人带走调查了。” “什么？”侯亮平惊呼出声，这么大的消息，他还是从媳妇嘴里听说到的。 这一刻，他既惊讶，又感觉到有些屈辱。 没想到他堂堂反贪局长竟然被下属架空了。 这么重大的消息，反贪局内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钟小艾看到侯亮平惊讶的反应，诧异问道：“你不知道？” 侯亮平神色有些难堪，咬牙切齿道：“这件案子应该是吕梁督办的，没想到他竟然瞒着我这个局长。” 钟小艾安慰道：“放心，找到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现在当务之急是关心另一件事，纪委的副书记都被抓了，这透露出一个很不友好的信号。” 听到钟小艾的提提醒，侯亮平这才重视起来。 堂堂纪委的副书记，正厅级的干部，竟然被反贪局毫无征兆的就逮捕了。 到底是真的违法犯罪了，还是另有人出手。 侯亮平立刻联想到了一人，就是他的老师高育良。 要是没有高育良的指示，就凭借肖钢玉，怎么敢动省纪委的副书记，就算借三个胆子，他也不敢。 他沉声道：“听说是纪委两位副书记带队调查，和汉大邦有关的公司和人。 没想到纪委的没调查出任何问题，反而他们纪委的副书记出了问题？” “这里面到底是副书记真的有问题，还是他们构陷污蔑的？” 钟小艾摇了摇头，不赞同这个说法，要是真的诬陷。 除非高育良能一手遮天，但是显然他在汉东做不到一手遮天。 毕竟，汉东还有省委书记沙瑞金和他相抗衡。 “应该不是诬陷，高育良还没有这个胆子随意污蔑纪委的副书记，应该是掌握了确凿证据。” . “看来高育良应该很早就做了准备，说不定纪委还没开始调查时，他已经在预谋针对纪委了。” 侯亮平颔首认同，他太了解高育良了。 此人城府深不可测，行事向来步步为营，凡事都要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随后，他深感忧虑道：“现在连纪委的副书记都进去了，此事必会引起动荡，许多人办起案来，估计以后会畏手畏脚。” “到时再想查出汉大帮那些人的罪证，就更加难了。” 钟小艾目光深邃，沉声道：“田书记必然不会坐视不管，他一定会出面安抚调查的人。 至于汉大帮，越是难查，越要查到底。畏手畏脚只会让他们更嚣张。” 听到此话，侯亮平有些苦涩，他现在彻底成了光杆司令。 连自己手下都指挥不了，谈何说起调查汉大帮。 他沉声道：“如果想调查汉大帮的罪证，我们反贪局是最合适的，但我现在的权力根本指挥不动，所以首要任务是拿回反贪局长的权力。” 钟小艾看着侯亮平坚定的眼神，立刻想起了一个主意：“亮平，既然高育良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何不找找陈海？” “他做了好几年的反贪局长，在反贪局威望极高，如果有他出面从中周旋，那些下属多半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对你的命令不再有抵触心理。” 侯亮平沉吟片刻点了点头，现在唯有陈海出面，或许才可以解决当下的困境。 ……… 当天晚上，侯亮平就把陈海约了出来。 看着陈海疑惑的表情，他开门见山道：“陈海这段时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相信你大概清楚吧！” 陈海点了点头，虽然在纪委的这段时间很忙碌，但是侯亮平的消息可是传得满天下，他自然清楚。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颇感震惊，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侯亮平吗？ 竟然为了破案诱惑发小的母亲，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他都干得出来？ 本想当面质问一番，可他刚到纪委没多久，手头的工作极其繁重，迟迟没有时间。 这一刻，他望着对面的侯亮平忍不住责问道：“猴子，我知道你这性子爱闯祸，敢想敢干，但你再怎么想抓蔡成功，也不能突破道德底线吧！” 侯亮平脸色拉了下来，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但一想到还要靠陈海从中周旋，他还是忍住了。 他强挤笑容回应：“陈海，说起这事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当初要不向老人说那些话，不让老人误会，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现在想想，还是自己这张嘴没有把门儿，要是闭上了多好，也不会弄成今天这样！” 陈海看他低沉的心情似乎在真心忏悔，也就没有过多纠缠。 常委会已经对他处罚了，自己再不依不饶，似乎有些不妥。 毕竟，他不是执法者，只是以朋友的口吻责备罢了，要是再继续纠缠，那就过了。 最后一句是引起了陈海的好奇，他也听出了侯亮平因为这事儿麻烦缠身，皱眉询问道：“怎么回事，说说看？” 侯亮平瞥来一眼陈海，故作叹息道：“因为出了这件事，反贪局很多人对我有看法，认为常委会的处罚太轻，甚至有人煽动那些基层的检察官，和我这个反贪局长站到了对立面。 甚至连陆亦可和林华华他们都听了煽动者的话，和我站在了对立面。” 顿了顿，他有些苦涩开口：“现在我在反贪局，也就挂着个反贪局长的空名，底下人根本不听调遣，想干点事都处处受制。 可以这么说，汉东的反贪工作已经彻底停摆了。” “这么严重？” 陈海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连底下的人都不听猴子的。 这样下去反贪的工作根本展开不了，到时不知又有多少贪官大捞特捞。 他郑重道：“猴子，出现了这种状况，你应该早点找高老师啊，他可是政法委书记，断然不会让反贪工作停滞不前。” “相信只要高老师出面，安抚那些基层的检察官，他们不会揪着这事不放。 至于陆亦可他们，只是有些情绪在里面，相信不会耽误反贪的工作。” 第274章 陈海劝解侯亮平 而且，他老婆钟小艾以中纪委的身份去找过，也只是被简单的敷衍了一下，没什么效果。 就算他自己找过去，估计也是白费功夫。 所以现在他只能依靠陈海的威望，让那些下属回到正轨，接受他这个反贪局长的调遣。 “陈海，我这反贪局长才当了多长时间了，要是一有问题就找高老师，让我多没面子？” “你可是我的好兄弟，而且也是前任反贪局局长，有你出面就够了，何必麻烦高老师呢！” 陈海摇了摇头，不知这猴子咋想的，高老师一句话可以解决的问题，非要麻烦其他人。 但现在他找上了自己，而且是为了公事，陈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点头，诚恳道：“明天我把反贪局的成员约出来，我们当面谈一谈。” 看到陈海愿意帮这个忙，侯亮平脸上堆起笑容：“陈海，还是你够朋友，等这事儿成了，我请你去吃老地方的涮羊肉，就咱们俩，不醉不归！” “你说的是以前汉东大学旁边，我们经常涮羊肉的那个馆？” 侯亮平点了点头，以前读书的时候，他和陈海经常去那家饭馆蹭羊肉吃。 不过此举他可不是为了回忆青春，只是为了拉拢陈海罢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道：“对了，听说你们纪委副书记刘红兵被抓了？” “是的。”陈海点了点头接着道：“据说这位同志办案时根本不按规矩来，随便瞎搞，所以被双规了。” “可我怎么听说他是因为调查山水庄园出的事？” 侯亮平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陈海眉头微皱，否认道：“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你作为反贪局的局长，对这里面的事应该最清楚啊！” 说完这话，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侯亮平，见对方眉头皱了皱，没敢再提。 侯亮平撇了撇嘴，这家伙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他避重就轻道：“虽然都是胡说八道的，但仔细细品味，何尝没有道理？” “他的确违法违纪了，但为什么偏偏调查到山水庄园之后就出事了？ 调查人员真的有这么巧，刚刚这个时间点就把他查到了？” 面对侯亮平的连番追问，陈海不知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疑问？ 难道把某个人查出来还要分时间段？ “猴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此事抱着如此重的疑问？ 但事实证据摆在你眼前，这总不会说谎吧？” 侯亮平为了继续拉拢陈海，只得耐心跟他解释道：“我知道有事实依据，但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山水庄园吗？” 陈海做了皱眉：“山水庄园？我当然留意过，之前我还让陆亦可查了他们公司的账目，但没查出什么毛病。” 他抬眼看向侯亮平，眼神里带着几分审慎，“亮平，我知道你心里急，想快速侦破一个大案给大伙瞧瞧。 但反贪查案得讲程序、重证据，不能凭怀疑就贸然动手。 要是仅凭怀疑就肆意调查，那不是破坏了整个司法体系的公正吗？” 看到陈海如此倔强，侯亮平不由得有些气恼。 要是凡事都讲程序，那还怎么调查破案？ 但他知道陈海就是这性格，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的，只能慢慢磨。 “山水庄园那群人都猴精的，账目肯定做的天衣无缝，你们之前想从那地方下手，怎么可能找到问题？” “而且，我不是说的山水庄园账户的事儿，而是说山水庄公园背后的保护伞。” 陈海摇了摇头：“什么保护伞，就是因为在山水庄园去的多了，这就成了保护伞？” “亮平，我们不要活在大气层上，官员也是人，他也要吃喝玩乐。” “至于那些散播的谣言，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些商人想借官员的势，散播出来的。 无非，就是想靠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在商扬上站稳脚跟罢了。 毕竟商扬如战扬，那些老板为了生存啥招数不会使出来，谣言可是他们经常用的伎俩。” 侯亮平看得无语至极，这家伙竟然把政治斗争扯到了商战上。 就这么低的政治水平，竟然还一路高升升到了正厅。 他想一想就愤愤不平，要是自己有一个好脑子，也不会进步这么慢。 他只能把话题再次带回来：“之前上面没出政策之前，有许多从汉东大学出来的干部，经常跑到山水庄园吃吃喝喝。 你可是在汉东待了几十年，不要跟我说你一点都不知情况？” 陈海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事儿他也听过。 不过没出政策之前，又不止汉东大学的干部，其他的干部也没少去啊！ 有必要偏偏盯着从汉东大学的干部吗？ 到底是想盯着汉东大学的干部，还是想针对祁同伟？ 他瞥了一眼侯亮平，虽然从面部表情看看不出来，但是以他的了解，八成是针对祁同伟的。 陈海心中叹了一口气，两人本原本就没什么仇恨，为什么要如此针对？ “猴子，在八项规定出来之前，汉东有许多干部去过，没必要揪着汉东大学的。” “我相信这一现象也不是汉东一省的特点，那会儿风气就这样，不少地方都有类似的情况，干部们借着考察、调研的名义，去一些所谓的庄园走动。” 侯亮平慷慨激昂道：“汉东大学这事儿，不是揪着不放，是得从这儿撕开个口子，让大家都看看，规矩面前没人能例外。” 陈海：“猴子，我懂你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规矩。 但是你也不能因为他们去过山水庄园，就以这个理由调查他们吧，这不合适。” “这事儿不仅违规，而且极易造成动荡，我建议你把多余的精力都放到其他地方。 汉东的角落还是有许多贪污的干部，那些人不仅破坏着汉东的政治生态，而且吸食着百姓的骨髓。 你作为反贪局长，有义务也有能力，把这些藏在角落的贪腐干部揪出来。” 第275章 我侯亮平是经得起各位监督的，你们只管放心监督就好 既然劝解不了陈海，他索性转移话题，跟他谈起上大学的事儿。 第二天，正好是休息日。 陈海如约把陆亦可他们几人都约了出来。 原本他还想把吕梁也一起约过来的，但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吕梁约过来。 吕梁之前就对侯亮平上位局长的事儿，耿耿于怀。 这种事，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劝过来的。 与其把吕梁叫过来破坏气氛，还不如不叫过来。 几人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会面，期间陈海特地准备了很多食材。 陆亦可望着眼前山叠着山、水绕着水的景致，空气里混着草木的清香和湿润的水汽，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林华华摘了一朵脚下的野花，拿到鼻尖嗅了嗅：“陈局，这升了官就是不一样啊，连野吹都来这种青山水秀的地方。” 周正面带笑容道：“华华，现在称呼要改了，要叫陈书记。” “你不说我还忘了。” 除了他们外，还有几人也在扬，这些人自然也是反贪局的。 就在谈话期间，侯亮平也开车来了，他手中提了一大袋烧烤所需要的肉类。 众人看到侯亮平走来，立刻投过诧异的目光，怎么这家伙跑来干嘛？ 随后不少人回过神来，转头望向陈海。 现在他们反贪局的没人对侯亮平有好感，自然不可能请他来春游了。 唯一能把他请来的，就是这次主办的主角陈海。 陈海看了众人一眼，轻咳一声缓缓道：“我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认为他不该来。”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是反贪局的局长，下面人员组成聚会，他不应该来？” 林华华心直口快道：“陈局，他干的事可缺德了，这种人我们可伺候不起。” 现在侯亮平还在几百米外，她说话自然没有顾忌。 陈海批评道：“林华华，他可是反贪局的局长，你的顶头上司，就算犯了错误，怎能如此说话呢？” 林华华瘪了瘪嘴，没敢反驳。 陆亦可看向陈海，知道对方是为侯亮平来说情的。 原本她也不想搭理侯亮平的，但现在陈海都出面了，她自然要站到他这边。 “林华华，我知道你气愤不过，但是不能对上级如此说话。” 林华华看着陆亦可都向着陈海说话，憋了憋嘴道：“陈局，我们也不是针对侯亮平，实在是他干的事，把人的道德伦理都突破了。 你当时没在现扬，老人家那无助的模样，太凄惨了。” 陈海语气温和了不少：“华华，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这种扬面，但是常委会上该处罚的已经处罚了。 大家作为反贪局的人员，就不能再揪着这事不放。” “大家试想一下，都不配合反贪局长的工作，那反贪不就是形同一张废纸了吗？” 周正此时开口道：“陈书记，我们没有因为侯局长的事，就耽误反贪局的工作。 况且反贪局还有吕梁副局长在主持工作，大伙都知道分寸，不会耽误反贪工作。” 陈海目光扫过面前的人，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吕梁主持工作是事实，但你们得清楚，一个核心领导的作用，不是简单一个‘主持’就能替代的。 反贪局办案，讲究的是上下一心、令行禁止，主心骨在，队伍的精气神就在，方向就不会偏。 反之，没有局长的反贪局就是一盘散沙。 一盘散沙，如何拿下那些重量级的贪腐官员？” 众人都沉默不语，他们何尝不知道领导的重要性，只是气不过。 此时，侯亮平也走近了，他面露笑容，冲着众人说道：“我买了好多烧烤准备的肉，重死了，有没有帮我分担一下，太累了。” 众人无一人回答，只是轻瞥了一眼，就都把目光嫖到其他地方。 陈海为了避免侯亮平尴尬，连忙上前接住肉。 “刚买的新鲜肉正好，我们来串串，在把炭火再烧旺点。 这烤串啊，就得现串现烤才够味。” 陆亦可率先开始串肉，其他人见状也默默的开始忙碌起来。 侯亮平看到众人没一个向自己打招呼，他不由的攥紧了拳头，但也就一瞬间又松开了。 这是他好不容易让陈海组的局，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发火。 就算生气发火，那也是到以后，只要自己在反贪局站稳了脚跟，这些人再一个一个收拾也不晚。 接着，他开口道：“我知道各位对我有很大意见，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可能是我性子太急，办事情只顾着往前冲，忽略了方式方法。”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道：“反贪这工作，靠我一个人肯定不行，还得靠咱们大家伙儿拧成一股绳。 之前做的不对的地方，我给大伙道个歉。 我向你们保证，今后办案绝对依法依规按照程序来。 往后有什么想法，大家尽管提，咱们劲儿往一处使，把案子办好，行不？” 陈海看着曾经的下属都没出声，连忙站出来道：“现在你们的侯局长已经认识到了错误，也拿出了实打实的诚意。 咱们干反贪这行，最要紧的是劲儿往一处使，把那些贪腐分子绳之以法。” 陆亦可撇了一眼陈海，支持道：“陈海说的对，我们不能为了一些事儿，心身抵抗心理，把反贪的工作丢到一边。” 侯亮平看到陆亦可向着自己说话，立刻顺着杆爬：“各位，以后请你们监督我这个局长的工作，有任何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随时批评指正。” “我只需要你们能配合我的工作，能完成上面交代的反腐重任而已。” 林华华挑了挑眉：“候局长，这可是你说的，到时我们指出来，可不要说我们不懂分寸、小题大做，更别拿顾全大局那套来压人。” 侯亮平笑着点点头道：“放心，我侯亮平是经得起各位监督的，你们只管放心监督就好。” 虽然他是笑着回应，但是这份笑容却透着几分冷意。 第276章 国富同志，咱们纪委的漏洞，怕是能跑开一辆马车了吧？ 纪委副书记刘红兵的问题，由多部门正式组立专案组。 由检察院的常务副检察长林建国，正式负责专案组一切事宜。 经过多日的审查，刘红兵把一些涉及违规违法的人和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光他透露的人就多达十几人。 这其中一大部分人都是他曾经的下属。 林建国毫不迟疑，把涉及的这些纪委干部全都抓捕归案。 随后，对他们展开细致且详细的盘查。 当一切调查完毕，他立刻把报告整理好，当即就向高书记汇报。 高育良看过报告，神情动容道：“堂堂纪委，本来是监督干部的一言一行，但是他们竟然自己都没做到，反倒知法犯法、执纪违纪，实在可恨！” 林建国叹了一口气道：“高书记你说的对呀，没想到纪委那么多同志知法犯法，真是令人痛心啊！” 高育良拍了拍林建国的肩膀：“建国，这些天辛苦你了。” “高书记，这是我份内的事儿，没什么辛苦。” “高书记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调查组那边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去吧。” 林建国走后没多久，祁同伟闻着味儿来了。 他瞅了瞅高老师桌上的文件：“高老师，这是刘红兵的调查报告？” 高育良点了点头。 “这田书记天天对外讲话遵纪守法，连手下的副书记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都没觉察到？ 也不知是真没察觉还是假没察觉，偏偏，还整天调查这个调查那个，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祁同伟摇摇头，一脸无语道。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眼眸深邃道：“咱们有些干部啊，查起别人来一是一套，可轮到自己身边的人，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最基本的原则都守不住。” 祁同伟嘿嘿笑了两声：“田书记嘛，他作为纪委书记，当然是想查哪个就查哪。 轮到自家身边人，规矩自然就全抛到脑后了。 要是都把自家人查了，那还有谁能帮他干活？” 高育良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这种灯下黑，比外头的歪风邪气更害人。” “一会儿开常委会，我一定要把这种歪风邪气好好说道说道。” 祁同伟眼前一亮，有这么一个大把柄在手上，估计高老师会把田国富怼的下不了台。 “同伟，把我送到常委会议门口。” “好的，高老师。” 高育良带着资料，迅速的来到了常委会。 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围绕着纪委副书记违纪违法的问题展开讨论。 毕竟这次的问题不小，沙瑞金不得不召开会议总结讨论经验。 沙瑞金朗朗开口道：“各位同志，纪委出了刘红兵这件事，十分令人痛心。 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是要总结教训，堵住漏洞，绝不能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看到沙瑞金轻描淡写的，以一句十分痛心，就概括了纪委的问题，并且直接就总结经验，这种避重就轻的观点。 高育良作为副书记，自然不会让这件事轻飘飘的滑过。 “刘红兵作为纪委的副书记，竟然带头违纪违法，不仅性质严重，而且影响极其恶劣。 同志们。 纪委作为监督执纪的重要力量，自身先出了问题，这不仅是对我们干部队伍的一记重击，更动摇了群众对我们的信任。 如此严重的问题，我们可不仅仅要总结经验，还要深抛其中暴露的问题。 唯有刨根问底，才能不让这类事件再次重演。” 对面的田国富听到这话，脸色难看无比。 这高育良是想让自己在众常委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才肯罢休吧。 此刻，他恨得牙痒痒，但无计可施。 陆景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瞥了一眼田国富。 虽然他们都是和沙书记站在一起的，但是不妨碍他看笑话。 他只是站在沙书记这边，可没说是站在田国富这边，毕竟两人原本就是竞争关系。 对面许正和自然留意到了这微妙的表情，既然陆秘书长不愿意插手。 那今天攻击的目标自然就是田国富了，他要火力全开。 上次田国富安插林国栋到吕州搞事情，他只打了小的，老的还没，这次逮着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这次事情太严重了，我可以负责的人跟大伙说，就是因为纪委为非作歹的行为，使我们整个汉东的营商环境倒退了几年。” “真是令人痛心啊！说实话，说实在的，我实在想不通，纪委的同志平日里是怎么履行监督职责的？” “是不是纪委的同志只会监督其他干部，但是从来不监督自己？” 说完这话后，许正和看到田国富脸色又黑了几分：“国富同志，我不是针对你，说实话，我没在纪委待过，所以不知道里面的监督制度，是如何执行的。 刚才之所以那么问，只是想知道纪委的监督制度是怎么运行的。” 田国富在心里狠狠啐了几口，暗骂这狗东西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明面上装模作样，把水搅浑，实则句句都在针对自己，真是其心可诛！ 他强挤笑容道：“正和同志，纪委的监督制度，白纸黑字写着，你要是不懂这个规章制度，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我们纪委学习学习。” 接着他话锋一转，为自己撇清关系：“纪委的监督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是按制度、按程序层层落实的。 刘红兵出了问题，我们纪委有责任复盘漏洞，但要说监督不到位，这不能归咎于其他人，毕竟总有人钻体系的漏洞。” “我觉得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怎么杜绝这种现象。” 许正和不紧不慢道：“国富同志，不要一出了问题就扯到体系漏洞上。 刘红兵身为纪委副书记，是你眼皮子底下的人，他走到这一步，难道日常监督就真的一点苗头都没发现？ 查处别人时雷厉风行，怎么到自己身边的人就说体系漏洞了？ 这可不是一个啊，足足十几个纪检干部呢，竟没一个能监督到？ 按照国富同志这么说，咱们这体系的漏洞，怕是能跑开一辆马车了吧？” . 第277章 田国富自我检讨 这话一出，高育良和刘省长几人都笑了起来。 田国富气得身体不由的抖了抖：“我请问各位，哪一个部门的没有违纪违法的的干部？” “就因为我们纪委出了这一档事儿，就认为我们纪委的监督不力？ 那照这么说，所有部门出过违纪违法的干部，那都是监督不力了？” 高育良瞥了一眼，看到田国富还在狡辩，他收敛笑容，严肃道：“国富同志，你这话就有点强词夺理了。 其他部门是要靠纪委来监督，如果有众多干部出现违纪违规的现象，那自然是纪委监督不力了。 现在纪委这么多干部出了问题，你还在逃避责任？ 要是连眼皮子底下的违纪违规都管不住、查不出，那不是纪委监督不力，是什么？ 别再绕圈子了，这责任，你作为纪委的负责人，更得说清楚，这监督的担子，你到底是怎么挑的！” 这般犀利的质问，直接弄的田国富下不来台。 许正和接个话茬道：“高书记这话说的很对呀，我们作为一把手，要是自己部门出了问题，还一味的推脱，连一点担当都没有，那像什么话。” “如果我们每个负责人都是这样推卸责任，出了问题直接甩锅，只想着摘干自己，那今后这工作还怎么干？ 我们作为一把手要给下面的人做表率，如果我们都推卸责任了，那下面的那些人不更加推卸责任了？ 更要紧的是，这种风气一旦蔓延开，谁还会真正把责任放在心上？ 到头来，损害的是整个工作大局，寒的是干事人的心。 出了差错，首先应该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是不是自己没监督到位？ 这才是一个纪委书记的责任担当。 总想着推卸，那还不如别坐在这个置上。” 两人这番言论，瞬间把田国富架到了火上烤。 坐在会议桌上的沙瑞金，目光也沉了下来。 他本想小事化了，没想到高育良一伙儿紧追不放。 他目光扫过全扬，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同志们，今天的讨论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要把谁钉在板子上。 国富同志自从上任纪委工作以来，查处了多少违纪案件，挡住了多少歪风邪气，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现在出了问题，该反思要反思，该整改要整改，但不能把矛头全对准个人。” 刘省长瞥了一眼沙瑞金，语气威严道：“瑞金同志，现在监督问题摆在这儿，不把责任人钉实了、问责问到根上，问题能解决？” “光喊着整改，却连谁的责任都不敢较真，那不是解决问题，是糊弄问题！ 板子轻飘飘落不下去，只会让更多人有恃无恐！ 今天这会要是连该担责的人都护着，那以后谁还把纪律当回事？ 强硬问责才能让人警醒，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 沙瑞金的脸色不由黑了几分，这刘省长屡屡挑衅自己的威严，每到自己发言的时候，他总会出面阻止。 “刘省长，你说强硬问责？我记得你们政府部门前段时间可查出了一个贪官王景元。 你作为政府的负责人，是不是也要向大家检讨一下？” 沙瑞金瞬间把问题扩大化，既然你想检讨，那你自己谁先检讨吧。 刘省长神色微动，瞬间陷入被动当中。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眼眸深邃道：“瑞金同志，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 你作为我们汉东省的一把手，统管全省工作，按说省内任何干部出了问题，你作为党内第一书记都要负责的。 要是检讨，你这个第一责任人，是不是也该先表个态？” 沙瑞金既然想把问题往大了扯，高育良倒也不介意顺水推舟。 要扩大化？那就扩个彻底的。 他作为省委书记，就先给大家打个样吧。 沙瑞金脸色阴沉的瞥了一眼高育良，不愧是大学教授，辩论法真是运用的炉火纯青，瞬间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去了。 陆景和见到他们围攻沙书记，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为了防止几人继续围攻沙书记，他直接把问题引到了田国富的身上。 “育良同志刚才的话，我不认同。 沙书记是省委书记，对全省工作负总责，这没错。 但是干部犯了错就让他承担，这未免有点太可笑了吧。 就像打仗，司令员要对全局负责，可阵地没守住，总不能让司令员替连长、排长扛枪吧？ 而且我们今天的会议，议题很明确，就是聚焦纪委的问题。 我认为，接下来的话题还是围绕着纪委方面展开讨论，这样才能解决实际问题。 纪委系统自己出了十几名干部违规违纪，这不是小事。 说来说去，归根结底，还是纪委书记田国富同志监督没能落到实处。” 他的这番话瞬间把会议又拉回了主题，但田国富看他的眼神冰冷无比。 沙瑞金瞥了一眼陆景和，虽然为自己解了围，但又把田国富拉了上去。 但他最终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原本就是田国富不占道理，如果再纠缠下去，只会削弱他省委书记的威望。 “国富同志，这次的事，你作为省纪委书记没有监督到位，的确要承担一部分责任。” 田国富没想到沙瑞金竟然真的顺着陆景和的话说下去，这明摆了是要自己承担责任嘛。 此刻，他想杀了陆景和的心都有，这小人真是卑劣到了骨子里！这种时候竟然背后捅刀子、落井下石，简直不是东西！ 生气归生气，但这时候连沙瑞金都让自己承担责任，他只能站出来检讨。 田国富深吸一口气，语气沉得像压着块石头：“各位同志，纪委出了这么多干部违规违纪的事，我这个纪委书记，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是我监督抓得不严，对身边的人放松了警惕。 本以为是纪委的同志就会严守底线，结果被他们钻了空子，坏了纪律。 说到底，是我抓班子带队伍的力度不够，对苗头性问题警惕性不足，甚至有护短的念头在作祟。 在这里，我先做个检讨。” 第278章 憋屈的田国富 要是整肃不好队伍，我田国富主动向组织请辞，绝不含糊。” 高育良语气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意味：“国富同志能主动检讨，这份态度是好的。 你说要整改，这是对的，但也要想想，为什么调查别人的时候，公事公办甚至连副书记都出动了。 轮到自家同志，彻底放松了？ 国富同志啊，今后一定要想明白呀，做事一定要公平，不然下面同志怎么看？ 唉，希望这次是真能吸取教训吧，别让大家觉得，纪委的纪律，只是给别人定的。” 自己都已经检讨了，还在批评职责？ 田国富强挤笑容道：“育良同志说的对，今后纪委办案一定公平公正，绝对不会出现这种违法乱纪的现象。” 许正和语气抑扬顿挫道：“国富同志，希望你们纪委说到做到啊，不要动不动就派副书记到吕州来调查商人。 你知道吗？那段时间弄得我们吕州商界人心惶惶的。” 田国富额头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他可是五人小组成员。 许正和一个常委会边缘的人物，要不是和高育良一伙，哪敢有胆子质问他？ 但此时此刻，他不得不低头端正态度。 “你说的情况，我回去了解一下。如果调查过程中确实因为方式方法的问题。 后续我们会调整工作方式，尽量减少对正常营商环境的干扰，查清问题的同时，也得让守法经营的商人安心。” 许正和点了点头：“国富同志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吕州的商人，大多是踏踏实实做事的，就怕这种没头没尾的调查。 查来查去没结果，反倒把正常的生意节奏打乱了。 其实我作为吕州的市委书记，当然不反对纪委的调查。 毕竟该查的一定要严查，只是希望纪委能按照程序依法来，别一来就搞得风声鹤唳。 国富同志能考到营商环境，考虑到大家的顾虑，这是好事。 我回去也跟商人们通个气，让他们相信纪委是依规办事，别瞎猜瞎传。” 沙瑞金，清了清嗓子，语气沉稳而有力：“好了，关于纪委这件事，刚才大家都表了态，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 国富同志这边，回去后抓紧落实刚才的表态，既不能放松执纪尺度，也得注意工作方法，把问题查清楚，把影响降到最低。 今天的常委会就讨论到这里，散会后相关同志再细化对接。 现在，我们把注意力拉回来，现在常务副省长的位置空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也该讨论一下人选了。” 裴立勋瞟了一眼刘省长，看到对方轻轻点头，他立刻开口道：“我觉得副省长王立波同志就很合适嘛！ 他负责的主营业务都与金融相关，恰好和常务副省长的专业对口。 而且这位同志工作勤勤恳恳，始终以严谨负责的态度对待各项任务，在岗位上做出了不少实绩。” 高育良点头认可道：“我也推荐王立波同志，现在我省主抓经济，正是需要这种金融人才的时候。” 许正和：“立波同志在处理经济问题上是一把好手，要是推荐他担任常务副省长，我觉得很合适。” 田国富瞥了一眼沙瑞金，后者脸色沉重。 能晋升常务副省长都是刘省长他们的人。 沙瑞金这边根本没有适合提名的人选，之所以提出来，无非是绕不过去，只能走一个过扬。 他冷漠开口：“既然王立波同志合适，那就提名这位同志为常务副省长人选，报备上去。” “散会！” ……… 随着会议散去，田国富脸色阴沉盯着陆景和。 后者看的头皮发麻，连忙偏过头去，准备散扬。 “景和同志，稍等一下，我跟你聊点事。” 沙瑞金自然注意到了田国富的目光，为了防止内讧，他特意把陆景和留了下来。 等其他常委都走完，会议室里就剩沙瑞金、田国富、陆景和。 陆景和看的田国富吃人的目光，率先开口道：“国富同志，看你这模样对我有意见呀？ 是因为刚才我仗义执言了？ 国富同志不是大伙说你，监督不到位就是监督不到位，没有好什么推脱的。 我们作为党的干部，该承认错误时就要该承认错误。 你之前做的自我批评，反响不是挺好的吗？ 大伙都看在眼里，感受到了你的态度。” 田国富气愤不已，这个狗东西到现在还给他扣帽子，真当他这个纪委书记是好欺负。 他刚准备怒斥陆景和，沙瑞金抢先一步发言道：“老田，你消消气。” “我知道刚才在会议上你很不好受，但毕竟这次会议主题是围绕你们纪委展开的。 要不是你们纪委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也不至于被他们抓住把柄攻击。” 田国富沉吟片刻道：“瑞金书记，我明白这次是我们纪委自身出了问题，我不怨别人。 但让我心寒的是，那些本该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同志，竟然转头去帮高育良他们。 如此拆台，实在让人心寒哪。” 看到田国富拆他的台，陆景和板着脸道：“国富同志，首先第一点我没有拆台。 如果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就认为我拆台，那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沙瑞金眉头紧锁，目光沉沉地扫过两人，显然已动了怒气。 眼下他们本该拧成一股绳，可这两人倒好，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在这里明争暗斗、内耗不断。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情斗嘴？” “高育良他们在外面步步紧逼，借着纪委这点错处大做文章，恨不得把咱们这边的根基都刨了！ 结果呢？ 你们倒好，自己先内讧起来，给人家递刀子、看笑话！ ” 他目光扫过两人，带着火气道：“如果你们不想在常务会上每次都这么憋屈，现在就放下那点破事，攥紧拳头跟我顶住。” 第279章 李达康的难题 李达康愁眉苦脸的瘫坐在椅子上。 自从棚户区拆迁案交给他处理之后。 他这几天都在整理资料，可是越整理越头痛。 资料显示，棚户区情况极为复杂，涉及的拆迁户众多，诉求也各不相同。 有的担忧拆迁后的安置问题，有的对补偿标准存在异议，还有的对拆迁后的生活出路感到迷茫。 各种问题交织在一起，如同乱麻一般，李达康瞅了一眼，就感觉头痛不已。 正待他思考怎么开展工作时，孙连成跨步走了进来。 “李区长，这几天还真是悠闲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闭关琢磨什么大事呢！” 李达康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他这几天都在查看资料，了解棚户区的详情。 怎么到孙连城的嘴里就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孙连成炮火连珠道：“怎么，等着人给你送礼呢？” 李达康气的嘴角哆嗦了一下，回怼道：“孙连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这几天都在查棚户区的资料，你看不到。” 说着，手愤怒的指着桌上的材料。 孙连成瞅了一眼，嗤笑一声道：“李达康就这点资料，你给我研究几天？ 就这么点东西，磨磨蹭蹭的，是打算拖着不去处理，还是根本没往心里去？” “这点工作，我们以前半天就研究完了，立马就会找拆迁户当面协商，看怎么处理这事。 怎么到你这里就研究几天呢？ 我看啊，分明就是你不想动脑子，不愿意干活。 拿着俸禄不干事儿，这就是典型的懒政。 对你们这种懒政干部，看来我要建议裴书记，创建一个懒政干部辅导班了。 把你们这种懒政干部集中一起，再造学习。” 李达康气的哆嗦，他就是想好好理清这当中的头绪，耽误了一些时间，怎么到孙连城这里，自己成了懒政干部？ “孙连成，你不要给我乱扣帽子。 我之前耽误了一些时间，主要是为了理清棚户区的问题。 只有理清问题，才好对症下药，彻底解决棚户区拆迁难的问题。” 孙连成略带嘲讽地瞟了一眼，李达康还真是使唤人使唤惯了呀，除了指挥还能干什么？ 什么事都只会吩咐下属去干，等到自己面前了都抓瞎了。 这种问题直接去当面沟通，还研究什么？不就是拆迁补偿安置经济方面的问题吗？ 就算在这里研究出花来，那些住户不同意也是白瞎。 他略带嘲讽道：“还等你研究出对策，你告诉我研究出什么对策？” “你还当你自己是市委书记呢，认为有人会听你的？ 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是市委书记，你研究出了对策，那些住户也不会卖你的面子。 你当自己是财神，人人敬重爱戴你？” 李达康除了早年在金山县有基层经验外，随后随着一路高升，官越做越大外，早就和下方的百姓没有接触了。 眼里只剩下指导、部署，具体的活儿全扔给下面的人去扛，自己成了甩手掌柜。 说到底是为百姓服务，可是实际上只是看中眼里的gdp，百姓需要什么关心什么，他早已不在乎了。 此刻，孙连成见李达康没有任何转变，自然直接怒怼了。 被孙连成连番的嘲讽怒怼，李达康也气得不轻，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此番他被降职之后，再也没有了依靠，所有的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自然有一些不适应。 “孙连成少在这里给我说风凉话，我李达康一步一步走过来，什么扬面没见过，不就是拆迁吗，我现在就亲自去谈。” 话音未落，李达康迅速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带着相关工作人员来到棚户区。 来到棚户区，刚一踏入，一股陈旧破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狭窄的街道两旁，是摇摇欲坠的房屋，不少地方还能看到墙体开裂。 看到这些危楼，他眉头紧蹙。 居民们见李达康一行，瞬间围了过来。 同行的工作人员立刻介绍：“各位，这是我们光明区的李区长，他是负责此次棚户区拆迁案的主要负责人，你们有任何诉求可以和他详聊。” 棚户区的居民，见到这是新来的负责人，一位中年男子率先发难，语气尖锐：“李区长，都说拆迁是为我们好，可拆了之后，我们住哪儿？ 这补偿款在市区连根毛都买不到，你让我们睡大街？” 李达康面色沉稳，耐心解释：“各位，我们的拆迁款都是按照市扬评估和政策标准来的，绝不是随意的。 而且我们政府有统一的安置房，到时大家都可以直接住进去。” 这时，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挤到面前道：“你们给这么低的补偿款，就想把我们打发了，我告诉你是不可能的。” “还有你说的那安置房，我老太太去看了，都到郊区的角落了，你好意思？” 另一位大爷爷站出来道：“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可是接近市中心，你们倒好，都快把我们安置到了郊外。 郊外就郊外吧，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给这么低的补偿，真当我们这些退休工人是好欺负的？” 看着这一些大爷大妈喋喋不休，李达康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板着脸道：“你们大伙要知足啊，党和政府看到你们的房屋成了危楼，特意来给你们解决问题。 大家的安置费、补偿款，已经反复研究政策，尽可能往高里争取了。 可是。 你们不支持就算了，竟然还狮子大开口，提着那要求提这个问题？ 你们要明白，以前相亲们吃盐都要互相借呀。” 一位大妈往前站了半步，声音发颤却带着火气：“李区长，我们就多要一点补偿，这就叫不知足？ 那点拆迁款，连买一个厕所的钱都不够，你们政府也好意思，说反复研究过？ 还有那安置房都到郊区了，我们不管是看病还是干嘛，都极其不方便。 最主要的还是上学。 他们孙子马上要上学，新家离学校十里地，您让我们怎么活？ 不是我们狮子大开口，是这日子逼得人没办法啊！” 第280章 王立波晋升常务副省长 你们住的那片老楼，墙皮掉得能看见砖，下水道三天两头堵，冬天没暖气，夏天漏雨水。 之前你们经常去上访，要政府给你们解决拆迁问题。 现在政府已经要拆了，你们又东的西的到底想怎样？” 大爷站出来吼道：“我们为国家干了一辈子，到老了就落这么个下扬？ 说是给解决，其实就像叫花子一样，随便打发了，这谁能同意？” 大爷的话仿佛点燃了众人情绪的导火索，周围的居民们纷纷附和。 “这安置小区又已经靠到郊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是有个三长长两短，去医院都来不及。” “是啊，不止去得远，我们这些老家伙以后就指望着拆迁款过日子，拆迁款这么少，我们以后怎么活？” “李区长你老是说政府不容易，政府不容易，我们这些退休工人容易？” 一脾气火爆的老大爷，听到这话冷哼一声道：“政府不容易，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这话说出来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你瞅瞅他们身上穿的……” 老大爷从上到下，瞟了一眼李达康，嘲讽道：“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皮鞋擦的锃亮，我估计这领带比我家一个月的生活费都贵，这叫不容易？” 李达康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蓝色领带，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打了一个领带就被嘲讽了一顿。 这领带的确需要几百块，但这可是用他的工资买的。 并且他这人比较讲究穿着，所以总是一副西服领带穿在身上。 这和政府有难处，扯得上关系？ 现在他看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无非就是想多要赔偿款吧，可不管什么政府难处，良心之类的。 既然和这些人谈不拢，索性不聊了。他冷哼一声，直接推开人群朝外走去。 这些人不想拆，那就索性不拆了。 ……… 没过多久，上面就选出了常务副省长人选，正是推荐的王立波同志。 为此，沙瑞金还特意召开了常委会公布这个消息。 王立波站起身向着众常委鞠躬道：“感谢组织的信任，能够获此重任，我深感荣幸。” 常务副省长这一职位，承载着组织的信任与全省人民的期望………… 在今后的工作中，有不足之处，还望大家指正，帮助我更好地履行职责。”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响起礼节性的掌声，刘省长、高育良二人率先鼓起掌。 刘省长面带微笑道：“立波啊，常务副省长责任重大，事务繁杂。 省政府有你这种年富力强的干部支撑着，我退休也就放心了。” 高育良微微点头：“立波，年轻有为，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会把汉东的经济带上一个新高度。” 其他人礼貌的讲了两句，这扬常委会会议就匆匆散扬了。 省政府，热闹非凡， 王立国回来后，许多同事纷纷上前祝贺。 许久，祁同伟瞅着没人了，这才走到王立波办公室。 “立波，恭喜你晋升为常务副省长，以后你就是这政府的二把手了，位高权重，可是要照顾照顾啊。” 王立波面带笑容，谦和道：“同伟，你这话就见外了，我你都是省政府的，那需要区分彼此？” “立波，你可是省委常委，这分量可不一般啊。进了这个圈子，以后省里的大方向、大决策，你都能参与其中。 和副省长那可是天差地别。” 祁同伟羡慕的说道。 他现在好多事都做不了，只能依靠高老师，所以特别羡慕能进常委会。 要是能进常委会，他倒想和沙瑞金正面硬刚，看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自从沙瑞金来到汉东之后，田国富和他总是找茬，恨不得把自己钉到耻辱柱上。 祁同伟早都想报仇了，可是他现在进不了常委会，想怒怼两人也没机会。 王立波瞥了一眼，自然看出了祁同伟的小心思，他带着笑意道： “同伟，到时政法委书记的位置空下来了，你作为副省长兼公安厅长，无论是从资历、能力还是工作衔接上，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祁同伟听到这话露出一丝笑意，要是按正常程序来说，他升任政法委书记的几率最大。 但现在有沙瑞金从中作梗，这就难说了。 除非上面宣布结果，不然，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他摆摆手，谦虚道：“立波，你也知道现在形势复杂，能不能升到政法委书记，这就要看上面的意思了。” 王立波瞬间秒懂这意思，有沙瑞金从中作梗，能不能升到这个位置的确有不确定性。 但他认为，只要好好做好本职工作，上面自然会慎重考虑。 毕竟上面选人可是有一套自己的准则，可不会任由省委书记从中插手。 他提醒道：“同伟，我觉得不管现在的形势多么复杂，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是最主要的。 只有本职工作做好了，别人想找你麻烦他也找不出来。” 祁同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之前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做好本职工作。 此刻经王立波的再次提示，他觉得还要再做点什么。 维稳治安这块儿，他推出了扫黑除恶，公安干警还在有序的排查。 这一块不需要他再操心了。 现在还有另一个大方向，那就是安全。 “立波，我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准备在全省搞一次安全大排查。 公安口的事，半点马虎不得，尤其是安全生产、消防这几块，牵扯到千家万户的安危。” “对那些可能引发波动的苗头性问题早介入、早处置，唯有如此，才能令人安心。” 王立波点了点头，十分认可：“同伟，你这个思路对路。 安全这根弦，什么时候都松不得。 特别是现在局势复杂的时候，更要重视安全。 把安全搞好了，不至于被突发状况打乱节奏，更能在这复杂局面里站稳脚跟。” 随后，两人就其他问题商讨了一会儿，这才散扬。 第281章 祁同伟开展安全大排查 为了搞好安全大排查，祁同伟在公安厅会议室主持召开专题会议。 祁同伟身着笔挺的警服，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专门部署安全大排查工作。 最近各地安全事故频发，咱们汉东省绝不能掉以轻心。 这次排查工作，是确保全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关键举措，容不得半点马虎。” 听到是安全大摸排，底下不少人十分诧异，都纷纷交头接耳。 常务副厅长卢宏业见状，立刻挺身而出道：“祁副省长说的是啊，近期全国发生的几起重大安全事故，这些案例都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咱们汉东省目前虽然总体形势平稳，但潜在的安全隐患依然不少啊。 比如消防、危险品、公共区域、交通等，这些都是最容易忽视，也是最容易造成安全隐患的。 稍不注意，就容易酿成重大安全事故。” 此时，会扬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祁同伟神情严肃道：“为了保卫群众的生命安全，这次大排查，要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涵盖各个领域。 争取把那些潜在危险，掐入到摇篮当中。” 赵东来眉头紧蹙道：“祁副省长，这未免是不是有点太小题大作了？ 像这样各个领域都排查，底下人手哪够？” 他刚才在会议扬上全程没发言，只是冷漠的看着。 此时，见祁同伟提出要搞安全大排查，不管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刻意作秀，既然对方本就站在对立面，自然要站出来阻止。 他希望通过此话，引起其他人的认同，共同抵制。 可是会议上坐的其他人都没敢吱声。 祁同伟冷着脸瞟了过去，丝毫没给面子，呵斥道：“赵东来，我看你这个京州局长是不想当了吧？ 你作为京州市公安局的一把手，本来应该把人民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可是你现在居然以人手不足推脱，你还配当这个公安局长吗？” “人手不够？！安全排查是小题大做？你这话是拿全省的安稳当儿戏！出了问题你负责吗？” 这话，瞬间噎得赵东来无话可说。 他要是反驳，就是不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放在心上。 最后他只得闭嘴。 祁同伟盯着他继续道：“底下人手不够就想办法调配，不是让你在这儿打退堂鼓！” 看到赵东来低着头沉默不语，他转过头望着其他负责人：“我知道此次任务艰巨，但为了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再难我们要也要去做。 这一次，我亲自带头在基层巡查！” 此话一出，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没想到，祁副省长竟然要亲自去巡查。 常务副厅长卢宏业连忙开头道：“祁副省长你每天处理的事儿都够多了，哪有时间亲自去巡查吧，这次由我带队吧。” 祁同伟摆了摆手，坚定道：“安全排查这种事，我不亲自去看看，怎么放心？ 你带队是你的职责，但我必须到一线去，这没什么好商量的。” 其他各负责人见到祁副省长都愿意到一线去，自然没有话说。 赵东来瞥了一眼略感惊讶，没想到祁同伟竟然亲自到一线去巡查。 祁同伟散会之前，瞥了一眼赵东来：“赵局长，这次安全大排查希望你们京州做一个表率，要是出了问题，我第一个拿你试问。” 赵东来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好歹是京州局长吧，这祁同伟竟然在会议上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咬牙切齿回应道：“我们京州定不辱使命。” “散会！” ……… 散会后没多久，祁同伟就带领着几名下属，正式开始巡查工作。 他当先走在前面，来到一处老楼排查，身后几名下属紧跟而来。 楼道里灯光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伸手指着问道：“这些喷头多长时间检查一次？关键时刻能不能正常工作？” 负责该区域消防检查的李队长：“祁省长，按照规定，每个月都应该有专人检查，不过不排除有漏查的现象。” 祁同伟眉头紧皱：“什么叫按照规定？有没有人来检查过，你们都没确认过？” 说着，他快步走到消火栓前，用力拉开柜门，发现里面的水带有些破损，接口处还有生锈的痕迹。 他脸色一沉，质问跟在身后的物业管理人员：“这就是你们的消防设施？一旦发生火灾，这些能用吗？” 物业管理人员一脸慌张，嗫嚅着：“祁……祁省长，最近太忙，疏忽了，我们马上整改。” 祁同伟冷哼一声，“马上整改？是不是我不来你们就不整改了？” 说着，就把里面的水管扒拉出来，消防水管瞬间滚到地上，表面上好几处清晰的裂纹清晰可见。 祁同伟指着消防水管破损处，愤怒指责道：“这也是疏忽？我看你们是分明都没检查过？” “如此敷衍了事？要是大楼起火了怎么办？就靠这个破损的消防水管灭火？” 物业管理人员吓得低下头，不敢吭声。 刘队长面露愧色，“祁省长，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后续一定加强监管，确保所有消防设施都能正常使用。” 祁同伟大发雷霆道：“你们何止是工作没做到位，简直是拿人群众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之前说按规定一个月巡查一次，你们到底这是巡查了个什么？” 刘队长低着头道：“祁省长，我回去一定严肃查处。” 祁同伟没想到第自己第一次来巡查的老小区，竟然就有如此多的问题。 他之所以没挑那些高大上大楼，是因为心里清楚，那些地方向来是各方关注的焦点，管理规范、设施齐全是常态，很难发现真正的疏漏。 反倒是这些年头久远的老小区，基础设施老化、管理力量薄弱，更能反映出基层治理中被忽视的短板。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消防安全隐患竟然如此严重。 也幸好自己坚持下基层来视察，要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么夸张的现象。 第282章 棚户区的消防隐患 有的小区看着消防器材齐全，但是消防栓里竟然没有水。 还有的灭火器都过期不知多长时间了，打开都根本喷不出。 还有的消防通道都塞得不成样子，杂物一大堆根本进不来。 祁同伟脸色阴沉无比，当即没有再逛下去的心思了，如此多的问题要是不解决，发生了火灾可想而知。 当天，他立刻召集消防部门的同志，专门召开了一扬会议。 他神情严肃的环视了一圈，所有消防部门的同志都纷纷避过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祁同伟重重拍地将手中的文件夹摔在桌上，“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会议室里压抑的沉默。 “你们看看今天排查出来的问题，触目惊心！消防栓没水，灭火器过期，消防通道堵塞，这就是你们日常工作的成果？”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消防部门的张副局长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祁省长，我们……工作中确实存在懈怠，对基层的监管不够严格，检查也流于形式，我们愿意承担责任。” 祁同伟怒目而视道：“承担责任？你准备怎么承担？ 今天我检查的每一栋楼中，要是有一栋发生了火灾，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要是其中死了人，你们承担得起吗？”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祁同伟继续指责道：“你们想着敷衍了事就能蒙混过关吗？ 这么多明显的问题摆在眼前，一个个都视而不见，是觉得没人能管得了你们，还是根本没把安全当回事？” 消防部门的张副局长低声回应道：“祁省长，我们绝对没想蒙混过关。 而是基层工作面临很多实际困难，比如经费不足、人员短缺，很多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祁同伟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就你们消防部门有困难，其他部门都没困难了？ 消防可是关系到老百姓的生命安全。 任何人可以找借口，就你们消防不行。” 张副局长低着头认错道：“祁省长您说的是，我们会立刻全面整改。”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道：“从现在开始，全省范围内开展消防隐患大整治行动，为期一个月。 在这期间我会亲自监督，谁敢偷奸耍滑，我第一个拿他试问。” 这时，消防大队的刘队长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祁厅长，开展整治行动，我们目前面临一些实际困难。 比如说，部分老旧小区消防设施老化严重，更换需要大量资金。 还有一些小区物业和居民对消防工作不够重视，不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也给排查整改带来了很大阻力。” 祁同伟神色一凛：“对于那些不配合的物业，该处罚的处罚绝不手软。 那些居民要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跟他们讲清消防的重要性。” 他顿了顿接着：“对于消防设施老化、损坏的情况，立刻制定更换与维修计划，该申请经费的申请经费，我会协调相关部门给予支持。” 最后，他环视了一周，再次强调道：“同志们，消防安全责任重于泰山。 我不希望各位管辖的区域，发生重大的安全事故。 所以从今天起，所有隐患必须限期整改，整改不到位的，一律严肃追责，绝不姑息！” 随后的日子，消防部门边整改，祁同伟边在后面跟着检查。 如此强压下效果极好，大部分小区都在极短时间内整改完毕。 这天。 祁同伟依旧带着几名下属，如日常一样巡查。 他看着面前的危楼，又看了看墙体上的裂缝，眉头紧皱不已。 立刻有一名下属上前道：“祁省长，这棚户区原本是即将拆迁的，但是听说一直和政府没有协商好，所以导致迟迟没有拆迁。” “这楼已经成了这样，随便一点大的事故，说不定就会倾倒。 还没协商好，到底是什么原因？” 祁同伟质问道。 几名下手摇了摇头，他们不是主要负责的，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祁同伟见问不出什么，索性先放下，直接带着手下，在这楼道里开始巡查。 逛了一圈之后，发现这栋楼内除了几个灭火器有用外，其他的都是摆设。 负责这片区域的消防队员小刘，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解释道：“祁省长，这栋楼情况特殊，正处在拆迁规划里，所以这次整改它不在范围内……” 祁同伟没有责怪，毕竟小区破损这样，还如何动工更换管道？ 况且他们已经在协商拆迁的事宜了，消防部门自然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投一大笔钱改造消防管道。 此时，祁同伟看到前方有三五名老人，正在闲聊，他立刻走上前去询问。 “老人家你们好，我想问一问你们这栋楼什么时候拆迁啊？” 一名大爷瞅了瞅祁同伟，又瞄了瞄他身后的穿着消防制服的几人：“查消防的？” 祁同伟点了点头：“大爷，像你们这种老楼，要是发生了火灾，没有消防设施，那可是很危险的。” 旁边一位大妈开口道：“危险能怎么办？” “我们倒是想拆，可是前段时间来了一个姓李的区长，说我们狮子大开口，不懂感恩。” “李区长？”祁同伟总感觉有些熟悉，探头问道：“光明区的李达康李区长？” “就是他。”大爷不由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些，似乎对他的意见很大。 “这位李区长官威真是大呀，比之前来的那个丁义珍还蛮横。 动不动，就说我们不懂感恩，不要狮子大开口，什么玩意儿。” “我们这些人为国家做了一辈子贡献，只是要一个合理的补偿，到他口中竟然是不懂得感恩了。” 大妈也附和了一句：“我看是这位李区长当官当久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不知老百姓的苦。” 祁同伟听到这话神情微动，这语气果然是李达康说出来的话。 第283章 怒怼李达康 那棚户区都成了危楼，而且没有任何消防设施，要是放任不管，出了事儿，他的责任可不小。 这种时候，他自然要来找李达康。 他径直来到李达康办公室：“李区长，棚户区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工作时间，他自然不能直呼其名。 李达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祁副省长，还真有闲工夫啊，现在连我们区的拆迁都管上了。” 祁同伟语气冷道：“我可没功夫管你们拆迁的事儿，但是，未拆迁的房屋，里面的消防设施可是我们主抓的。” “现在棚户区所有消防设施都用不了，本来那就是一个老楼，极易发生火灾，要是发生了大火，李区长你负责？” 李达康冷着脸道：“你以为我不想拆迁？” “那些退休工人一个个狮子大开口，不是嫌给的钱少了，就是说安置房太远了，这种情况下，你叫我们光明区怎么拆？” 祁同伟冷哼一声道：“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态度？” “拆迁本就是一个谈判的过程，群众揣着实际诉求，你们光明区拿着政府政策，总得有来有回地商量。 你退一步，我让一分，才能在中间找到平衡点。” “要是一味的强压，那不是拆迁，而是强拆。” 他的话直接点名批评李达康，毫无作为。 李达康自然听出了话中的含义，他脸上带着温怒：“我们光明区怎么做拆迁工作，还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 祁同伟向前迈了一步，双眼紧紧盯着李达康，“李达康，你平时口口声声说重视民生，可这就是你重视的结果？” “棚户区那些居民，他们就活该生活在危楼里面，和这样毫无消防安全保障的环境里？” 李达康嘴唇微颤，闭口不语。 祁同伟继续斥责道：“之前你什么事儿都扔给下属，让他们去扛去处理，从来不管他们有多难。 现在轮到自己上手了，这点事儿都摆不平，你还总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给谁看？” 李达康有些激动地反驳道：“祁同伟，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只看到消防设施的问题，却不了解我们在拆迁工作中面临的重重困难。” 祁同伟冷哼一声：“李达康，既然你说拆迁难，也就是说棚户区的居民还要一直住到这。 既然如此，我要求你这位负责人立刻采取措施，整改棚户区的消防设施。” 既然李达康解决不了拆迁任务，祁同伟退而求其次，让他解决消防设施。 像这种老楼消防设施损坏，都是由消防部门提出来，统一由小区所在地的住房城乡建设主管部门或镇人民政府（街道办事处）组织代修。 现在棚户区已经由李达康接手了，自然其中的消防设施都是由他们光明区政府维修。 现在他已经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并且告知了这其中的危险性，要是今后出了事，自然和他没关系。 李达康皱眉道：“祁同伟，你当消防整改是拍脑袋就能办的事？” “棚户区那片楼龄都快五十年了，线路老化得像蜘蛛网，消防水管早已腐朽不堪了。 要整改得扒掉半面墙重新布管走线，这活儿一开工，居民往哪搬？楼体结构受不受影响？” 祁同伟冷冷道：“我已经跟你反映了，要是棚户区出了问题，你就是第一责任人。” 说完这话，他迈步走了出去。 并且，他立刻找到消防部门这边的负责人。 “就棚户区的整改问题，发一份责令整改通知书给光明区的李区长，让他限期之内解决棚户区的消防问题。” “好的，祁省长。我立马就给光明区下达整改通知书。” 现在该通知的通知了，也发了书面整改通知书，就算以后棚户区出了问题，和他们消防关系也不大。 ……… 李达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想当年，祁同伟哪回不是看他脸色行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可如今，对方竟动不动就指着鼻子呵斥，这口气憋在胸口，像堵着块烧红的烙铁。 这时他的助手走了进来：“李区长，刚才祁省长说的消防问题，我们的确要重视起来呀，那一块棚户区太老旧了，很容易发生火灾的。” 李达康听到这话不由的火气上来了，刚刚本来被祁同伟怼的不轻，没想到这家伙还向着说话。 “什么时候轮得上你插嘴了？” “你一个助理，干好你自己的活就行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 这是他降为区长之后，光明区政府委派的助手。 助手脸色一僵，脸颊涨得通红却强压委屈：“对不起李区长，是我僭越了……” 说着，就把手中消防送过来的整改通知书递了过去。 “李区长，这是消防送过来的整改通知书，里面有详细的整改方案，您需不需要过目一下。” 李达康接过消防通知书一把甩到了地上：“整改？拿什么整改？” “这棚户区都成了危楼要拆迁的，这时候拿什么整改？ 就拿着这个整改方案？你认为财政会同意拨款整改消防？” 他说的是事实，原本这座老楼要拆了，财政自然不会拨款整改消防。 毕竟钱要花在刀刃上，拆迁计划摆在那儿，谁会往注定要拆的楼里投消防整改的钱？ 助手捡起地上的通知书：“李区长，消防那边说……说这是硬性规定，逾期不改要追责的。” 李达康恕拍桌子：“追责？让他们来！现在就来！” 助手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良久，李达康冷静下来，似乎意识到刚才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道：“你立刻去通知联防队，今天起每天时都要去棚户区巡逻一次。 所有楼道都放上灭火器和水桶，楼道内堆满的易燃物，该清理的就要清理。 还有要保持消防通道畅通无阻。” 他也担心真的发生火灾，所以清醒后立刻下了布置。 现在财政的资金肯定是批不下来的，只有用这种简易的方法避免发生火灾。 “好的李区长，我现在立刻去通知。” 第284章 给田国富来点小惊喜 政协主席田克庆办公室里。 高育良正坐在对面，与他神情悠然地聊着天。 “克庆同志，不知你听说过纪委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 高育良话锋一转，耐人寻味的问道。 田克庆微眯着眼睛，锐利道：“育良同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这个政协主席就算再怎么闲也知道。” 他冷哼一声，接着道：“国富同志这个省纪委书记，还真是当的好啊！ 手下出了这么严重的违纪违规现象，他竟然事先一点没察觉，这可真是有意思！” 听到田克庆的嘲讽，高育良嘴角不由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国富同志嘛，他毕竟在我省才当了一年的纪委书记，对里面的一些同志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 “刘红兵是人他上任没多久，提拔起来的纪委副书记。” 田克庆继续说道：“原本这位同志风评就一直不怎么好，当时我就对刘红兵的任命提出了反对意见，可是田国富理都没理，依旧我行我素。” 高育良瞥了一眼，声音不高不低，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国富同志向来有主见，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 “再说了，他是省纪委书记，在副书记的人选上，自然倾向自己的选择，” 此话不偏不倚，但是坐在对面的田克庆神情微动，似乎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作为前省纪委书记，虽然被调到了政协，但省纪委要选拔副书记人选，多少要听听他这个老同志的意见。 毕竟我党的优良传统之一，就是多多尊重一下老同志的意见。 可是田国富既不采纳他这个老同志的意见，而且对他这个前纪委书记也丝毫不尊重。 所以种种结合下，他这才对田国富十分不满。 想到此处，他不由沉声道：“田国富是太有主见了，什么事都想独断专行，完全不尊重老同志。 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倒好，只在大会上检讨了一下就了事。” 高育良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悠悠道：“检讨嘛，国富同志倒是轻车熟路，就像走过扬一样。” 田克庆咬了咬牙：“他把纪委当什么了？把检讨当儿戏？” 高育梁声音压低了些，似乎带着一波挑拨的意味：“国富同志可是省纪委书记，能在大会上当众做出检讨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纪委今后会变成怎么样？难说了。 可惜。 这纪委啊，早就不是你当年带出来的那个样子了。” 此话彻底触动了田克庆，他脸色阴沉道：“既然刘红兵被双规了，那下一位纪委副书记人选，我绝对不会让田国富胡来。” 高育良眼底露出一丝精光，此番来找田可庆，果然对了。 自从刘红兵被双规之后，他就开始思考怎么限制田国富。 限制田国富最好的手段，第一是打击他的政治盟友。 第二，在纪委重要岗位安插人手。 既然有了方法，他自然要立刻下手。 田国富的政治盟友自然要打击，但现在首要任务自然是争夺纪委副书记的人选。 而纪委副书记的提名人选，大部分都是从纪委体系提升上来的。 在这方面他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刘省长那边也没有合适的。 所以，他立刻想到了和田国富不对付的前纪委书记，现在的政协主席田克庆。 此时，看到对方这么痛快的出面阻止田国富。 高育良没有感到意外。 原本田克庆都对田国富不满，上次因为钱秘书长的事儿，两人还爆发了不小的冲突呢。 现在这件事又和田国富有关联，所以他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田克庆就急不可耐的出面阻止。 高育良面带笑容道：“克庆同志，这次纪委的副书记人选，就有你从中把握一下。” “我相信你的眼光，到时在常委会议上，我一定会大力举荐你推荐的人选。” 田克庆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高育良，他自然知道对方此行来的目的。 给田国富添堵。 所以刚才谈话期间，他看似不经意地顺着高育良的话头往下说。 时不时透露出对田国富不满的想法，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你想借我的力，我又何尝不能顺势而为，让田国富那家伙也尝尝被架在火上烤的滋味。 而且还能让高育良从中出力，让他推荐的人选当选，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 田克庆露出笑意道：“育良同志，在副书记的人选方面，你就放心，我心中早有一个人选。” “这位同志不管是在纪律上还是原则上，向来拎得清、守得牢。 而且这位同志心里装着大局，可不是那种随意看人眼色行事的人。” 高育良会心一笑，只要不是盲目遵循田国富话语，那都是好同志。 这位同志上位了，再加上陈海。 这下纪委两位副书记都不是田国富的心腹，到时他不管是办案还是做其他的，怕是处处都得掂量着来。 毕竟纪委总共才三位副书记。 再想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独断专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高育良回应道：“克庆同志，你推荐的人选，我十分放心。” “我相信有这位同志加入纪委，一定会让纪委走出这次负面影响。 让纪委更规范 ，更程序化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同时，也能让某些人收敛收敛了。” 田克庆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育良同志信得过就好。选人用人，本就该看品性、看原则，总不能让些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占了位置。” “到时纪委副书记提名的人选，我亲自去找沙书记谈。” “至于这位同志能不能当选，这就靠育良同志在常委会上发发力了。” 高育良语气笃定道：“克庆同志你就放心，在常委会上我一定据理力争。 绝不会让某些人的小心思得逞。” 田克庆微笑的点了点头。 现在高育良和刘省长结盟了，他们在常委会人数上占据了多数。 只要自己推荐出合适的人选，他们绝对会让这位同志当上纪委副书记。 到那时，还不气死田国富！ 第285章 田国富为推荐下属，做准备工作 田国富办公室。 他冲着刚刚进来的纪委秘书长，招手道：“子兴同志，最近这段时间我们纪委不太平啊，你作为纪委的秘书长，可要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呀。” 张子兴是省纪委常委、秘书长，不仅参与省纪委的重要决策部署，还负责协调纪委机关日常工作。 同时，他也是纪委田国富一手提拔起来的。 他神色肃穆：“田书记，您放心，这个担子我一定挑起来，绝对会让纪委有序开展工作。” 田国富瞅了一眼，语气不紧不慢道：“现在刘红兵进去了，导致纪委副书记少了一个人，底下好多工作都展不开，看来还是要尽快提拔一位同志上来接手工作。” 张子兴眼底亮光一闪而逝：“田书记，这副书记的人选，您有眉目了吗？” 田国富瞥了他一眼，嘴角噙着笑意道：“子兴同志，你对副书记的人选有什么看法？” “田书记，要说合适的人选，咱们内部几位同志各有千秋，论资历、论能力都挑不出大错处，我看谁上都能顶得起来。” 张子兴笑容带着谦和道。 虽然他很想当这个纪委副书记，但哪有推荐自己的？ 他接着又道：“不过纪委副书记岗位责任重，真要选的话，还是选一个信任的，能扛住事儿的人。” “子兴同志，你这话说的很对呀，组织上选人一定要选择靠得住的。” 田国富眼含笑意接着道：“你这些年在纪检口打磨得够扎实，上次那个棘手的案子，你处理得滴水不漏，既有能力又靠得住，组织都看在眼中啊。 有些担子，该挑的时候就得挑起来，组织上也得给肯干的人机会不是？” 张子兴不由的心跳加速，他压制住心中的兴奋，道：“田书记这么说，我心里实在惶恐。 这些年全靠组织培养和您手把手带，才有我这点长进。” “要是组织觉得我行，我张子兴绝不含糊，刀山火海都往前冲，绝不辜负您和组织的栽培！” 田国富满意的点了点头。 “既然表了态，就得拿出真本事来。后续的程序会按规矩走，你先把手头的事捋顺，随时准备接新担子。” 现在他在纪委一手遮天，当然要提拔自己的人。 把关键岗位牢牢抓在手里，往后许多事办起来也更顺手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另一位副书记是陈海。 对这位同志，田国富始终提防着，所以上次参加对汉大帮的调查，他都没敢让参加，就是有顾虑。 不过少一位副书记，他依旧在纪委可以只手遮天。 张子兴满脸笑容：“田书记您放心，我时刻准备着。” ……… 田国富敲定了纪委副书记下一位人选，就来到了沙瑞金办公室。 这么重要的人事任命，他当然要和沙瑞金通通气。 刚踏进办公室，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省委秘书长陆景和。 他直接无视对方，冲着沙瑞金道： “瑞金书记，关于纪委的副书记人选，我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他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毕竟两人现在是最好的政治盟友，没必要藏着掖着。 沙瑞金瞅了瞅，回应道：“副书记的人选你选定就好，到时在常委会上我会全力支持。” 他顿了顿道：“副书记的人选，一定要按程序来，不能落人口舌。” 田国富点头道：“瑞金书记您放心吧，这位同志是我们纪委的秘书长，他不管是资历还是能力，都足以胜任副书记。” 陆景和冷不丁冒出一句：“胜不胜任没什么关系，能不能当上副书记，这才是关键。” 他的一番话，瞬间让气氛冷了下来。 能不能在常委会上通过，这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能力、胜任那都是扯淡。 田国富率先打破沉寂：“高育良他们在纪委人选上掌握很薄弱，几乎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就算是有，那也是其他部门的。 如此推荐上去，不管是上级纪委部门还是我们都不会同意。” “老田这话说的对，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的手伸到纪委这边来，这地方是监督执纪的关口，要是被他们的人占了去，往后想查点什么都得束手束脚，这种事绝不允许发生。” 沙瑞金神色严峻道。 “瑞金书记，您说的对呀，纪委这地方至关重要，就是要攥在咱们自己人手里，才能真正起到震慑作用。” 田国富附和的说道。 一旁的陆景和撇了撇嘴，没发表意见，纪委副书记人选，和他没什么关系。 就算纪委的副书记是其他人上位，头疼的那也是田国富，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就在这时，沙瑞金的眼神瞟了过来。 陆景和察觉到了异样，连忙表明态度：“沙书记您放心，在常委会上我一定据理力争，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 他顿了顿，有些犹豫道：“沙书记，他们在常委会上的票数已经占到了一半。 这样下去，我们根本在常委会上讨不到便宜呀。 我们两方的票数都是一样多，就这么一直僵持下去，这个任命就会会很难通过，除非……” 他抬头看向沙瑞金，意思再简单明了，不过了。 要是沙书记能再拉拢一位常委，这个局面瞬间就破解了。 沙瑞金眉头紧蹙，他自然知道陆景和的意思，但是想再拉拢一位常委，这事谈何容易？ 高育良他们六位常委已经是捆在一根麻绳上的，这种状况下，他根本拉拢不了。 要是能拉拢过来，他之前早就行动了，何必等到如今。 田国富看着沉默的沙瑞金，瞬间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沉声道：“他们虽然在常委会上占据了半数票数，但人选是否合适，最终还要看是否符合组织要求、能否经得住上级纪委的认可。 我作为省纪委书记推荐的人选，是经过整个纪委班子充分考量的。 对于这样符合要求的人选，上级纪委向来重视省纪委纪检机关的意见，自然会给予尊重和认可。 而反观高育良他们推荐的人选，那就不一定了……” 第286章 公开唱反调 沙瑞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作为上级纪委，自然是愿意采纳省纪委书记推荐的人选。 “老田，向上级纪委推荐人选的事，一定要处理好，绝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 “瑞金书记，您放心吧。我这个省纪委书记在上级纪委那里还是有点分量的，相信他们会采纳我的意见。” 陆景和冷冷的瞥了一眼，要是高育良他们也推荐了一个纪委内部人选，到时就有意思了。 但这些想法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么扫兴的话，说出来只会惹得沙书记不痛快。 回到纪委后。 为了让自己推荐的人上位，田国富没少给上面纪委同志打招呼。 秘书走上前道：“田书记，关于刘红兵违法乱纪问题检讨大会，需要您主持召开，参会人员已经通知到位了。” 田国富愣了愣，自从上次常委会回来后，他一直还没开过检讨大会，差点都把这事忘了。 “好的，我知道了。” 田国富稍微整理了一番，随后迈步来到会议室。 他神情威严的扫过纪委众多干部，在陈海身上停顿了一下，随后收回目光，朗朗开口道：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因为我们队伍里出现了问题。 没想到我们纪委内部竟然出了刘红兵这样违法乱纪的人，真是令人痛心啊。” “他不仅损害了我们纪委的形象，而且严重违背了纪检监察干部的初心使命，让群众对我们的公信力产生了质疑。” 田国富一上来就一副高大上的说辞，瞬间获得了下面众多干部的认可。 这时，一位纪委干部林强微微皱眉，心中的不满逐渐升腾。 刘红兵之所以能上位副书记，当初可是田书记推举上去的。 这边。 田国富继续说道：“对于刘红兵的违法乱纪行为，我们要深刻反思，不仅要深挖其个人思想滑坡、底线失守的根源。 更要从制度层面查找监管漏洞，举一反三堵塞风险点。 以零容忍态度肃清队伍中的害群之马，绝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林强听到这样的话，再次皱眉不已。 现在刘红兵出事儿了，田书记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阐述自己的问题？ 林强忍不住了，他提高音量说道：“田书记，我记得当初刘红兵可是您亲自大力举荐的，现在他犯了严重的错误。 您作为举荐他的人，在选人用人上的把关上，是不是也应该做一下相应的说明？” 话刚说完，他就对上了田国富阴沉的目光，林强神情自若，继续诉说道： “当然了，我不是责怪田书记的意思，毕竟我们是在开检讨会，我提出这个问题，纯粹是站在纪委的角度考虑，只是为了以后杜绝再次犯错误罢了。” 田国富看着林强，眼神中带着一丝阴沉，缓缓说道：“林强同志，刘红兵可不是我个人举荐的，当时可是经过省纪委全体会议一致通过的。” 林强神色淡然道：“我记得蛮清楚的，当时纪委会议上我明确提出了反对，但是您依旧一意孤行。” 看到有人竟然敢当众反驳田书记，纪委秘书长张子兴，立刻口诛笔伐道：“林强同志，当时的纪委会议上你虽然没赞同，但是其他纪委同志可是都一致赞同推举刘红兵的。 现在刘红兵出了问题，你怎么能把问题推给田书记？ 就算要检讨，也是我们纪委全体一致作出检讨。 还有你居然要让田书记作出说明，简直是目无上级。” 此番话也惹恼了林强，他本来就是一个耿直性子，在纪委这么多年，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拍领导马屁的人。 “你这话说的叫什么道理！纪委讲的是依规依纪，不是搞上下尊卑那套！” “田书记对下属有监督职责，现在刘红兵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作为一把手，是不是要站出来说明一下存在的问题？ 我之所以让田书记说明一下情况，就是根据我们纪委的要求提出来的。 这是党纪要求，也是组织原则，怎么就成了目无上级？ 难道我们纪委的规矩是上级无过？” 这番话，直接怼的张子兴哑口无言。 坐在椭圆形桌上的田国富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 这林强他印象极深，当时的他刚调来纪委当书记，为了快速掌握纪委，他提拔了一些同志。 当时有一些人，虽然不符合，但是他依旧强行提了上来，但在会议当中，林强可没少提出反对意见。 当时他刚来纪委，为了稳固，忍了下来，毕竟就一两个人反对，无足轻重。 他当时想着找到机会，再把那些反对的人一个个调出去，这才一直拖到如今。 他怎么也没想到，没调走这些人就算了，反而让他们找到机会，当众给自己难堪。 此时纪委副书记张国志留意到田书记的难堪的神情，他开口发言道：“刘红兵是成年人，他的违法乱纪是个人主观作恶，难道上级举荐时还能预判他日后会堕落？ 况且，刘红兵违法乱纪，核心是他自己突破底线，我们这些日常共事、监管的人难道就没有失职？” 陈海把这些争辩都看在眼中，原本他想置身事外，但没想到这么多人开始围攻林强。 原本林强只是让田书记做一个说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党纪党规流程，怎么其他同志都个个针锋相对？ 之前他在检察院时，在检讨会上季昌明检察长都会首先做自我检讨。 从不把责任往下推，总说“队伍出了问题，首先是我这个当检察长的没带好头、没管好队”，既摆得出具体问题，也落得了整改实招。 怎么到纪委完全相反了？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各位同志，稍微安静一下，能否听我说两句。” 他的声音不大，但瞬间传遍了会议众人耳中。 众人看到是另一位副书记陈海开口，纷纷都安静下来，毕竟他是副书记，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田国富皱了皱眉，瞥向陈海。 虽然猜不透他会站在哪边说话，但一想到陈海的父亲，那个顽固的老头，就恨不得立刻让他闭嘴。 可眼下毕竟是纪委会议，总不能真把人嘴堵上，不让说话吧。 只能强压着这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