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功赫赫归来，家人要和我决裂？》 第9章 你也是来相看小娘子的 段云心中虽然十分不悦，但还是笑着回答道，“秦公子，我二哥身上有伤，需要静养，母亲就将二哥送到城外庄子上养病了。” 秦风点点头，“这样啊。” 今日没办法见到段渊，虽然有些可惜，但段渊毕竟受伤，需要静养也合理。 段云见秦风迟迟不肯跨进凉亭，“秦公子，你进来啊，先在这里小憩，等前院开席了，我在带你过去。” 秦风依旧没有进去的意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 一湖之隔的对面，人声嘈杂。 一帮年轻人，勾肩搭背的，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秦风一眼就从人群中看见了兵部尚书程大刀的儿子们。 他高兴的冲他们挥手，“一刀、二刀、三刀……” 太好了，总算有人来了，不至于这么尴尬。 程一刀看见湖对岸凉亭旁傻站着的秦风，也笑着挥手，“风哥儿，你站那做什么，宴席在前院呢，快过来，跟俺们一道。” “好，我这就过来。” 秦风都顾不上和段云告别，逃跑式的往对岸跑去。 段云站在庭中，气得直跺脚！ “这帮武将子弟怎么也来了？大嫂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这些粗鄙之人也请啊！” 此时。 西林伯府门口。 段毅一脸黑线。 发出去的请帖除了秦家，一个都没来，倒是一大群武将子弟，不请自来。 段毅气鼓鼓的说道，“别再府门口傻站着了，都进去吧。” 说罢，他便一甩衣袖，往府内走去。 如今大乾武强文弱，武将瞧不起文官，文官也不屑与武将为伍。 所以，京中谁家有宴席，请了文官，就请不了武将，要是两头都请，那就两头都没人来。 因此，这帮武将子弟登门之后，哪怕是有文官来，看见了这情形也不会进门的。 在等下去也是徒劳。 段沐看着自己的父母一脸失望的走了，他的火气的一股脑的往上蹿。 他忍住打人的冲动，对着刘氏骂道，“你这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当初就不应该娶你过门。” 刘氏是满肚子的委屈，但又不敢辩解。 她只能在心中暗暗嘀咕。 请帖都是按照伯爷给的名单发出去的，明明是大家都害怕乾帝喜怒无常，今日恢复了段府爵位，哪日不开心又给夺了。 这才不想和西林伯府有所瓜葛，还有那些武将子弟为什么会不请自来，我怎么知道。 怎么全成自己错了？ 况且！ 摆了席面，有人来总比没人来好吧，要是没有这些人来，西林伯府明日就将成为京都的笑话。 “怎么？看你这眼神，你还不服？” 刘氏低着脑袋，“妾身不敢。” “妾身先去忙了。” 说罢，刘氏便往府内走去。 …… 西林伯府前院。 秦风和程家兄弟坐在一桌。 因为秦牧和程大刀的关系，他们几人年纪相仿，自小就相识。 程家兄弟长得粗旷，性格大大咧咧，和秦风截然相反。 可能是性格刚好互补，和他们的父辈一碰面就吵不同，他们相处得很好，以兄弟相称。 “风哥儿，你爹也是让你来相看小娘子的？” 程一刀一手搂着秦风，一手拿着猪肘子，笑着问道。 秦风有些不解，“相看小娘子？父亲没提这事，只是让我替他赴宴而已。” “秦大哥，你就别装了，俺爹都说了，让俺们来西林伯府，就是相看小娘子的。” “若是相中了，俺爹立马就安排媒人，给俺大哥上门提亲。” 程二刀大大咧咧的说道。 “是啊是啊！” 程三刀紧跟着附和，“俺爹还说了，要抢在秦老狗……” 程三刀话还没说完，脑瓜上挨了程一刀一个重重的脑瓜崩。 “哎呦！”程三刀捂着脑袋直叫唤。 “你这呆瓜，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程一刀训斥道。 程三刀小声嘟囔，“秦大哥又不是外人……” 秦风尴尬的笑了。 父亲真是这个意思吗？父亲准备让我娶段姑娘？ 他回想起了段云的模样，虽然，并不反感，但也谈不上喜欢，还不如那个穿着朴素的小娘子呢。 程一刀又将秦风搂紧了些，“风哥儿，你别听三刀乱说，咱们兄弟间不说虚的，你要是看上了段家小娘子，跟俺直说，哥指定让着你。” “一刀哥，你不用让我。” 他想说，他根本就没有抱着相看小娘子的准备来的段府。 “大哥，你真大方，方才俺明明看见大哥看到段家小娘子就挪不动腿……” “就你多嘴！” “哎呦！”程三刀毫无意外的又挨了一个脑瓜崩。 刘氏站在远处看着，这席面本是给文官们准备的，不管是菜还是酒水，量都不多，这些武将子弟，个个壮实得很，饭量也大。 菜和酒自然都不够。 刘氏看得眉头直皱，对下人吩咐到，“让后厨继续上菜，酒也补上。” 这宴席可不能在出岔子了！必须让这些宾客吃好喝好。 此时。 正厅里。 西林伯夫妇，段沐段云都在里面坐着。 段毅本应该出去陪客人的，可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武将子弟，还都是后辈，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 索性露个脸之后，就躲在正厅里不出去了。 段沐向来跟这些武将子弟没有往来，自然也不想去陪酒。 段云倒是很想出去，毕竟能和秦风相处的机会可不多。 可方才那些粗人看她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特别是那个皮肤黢黑的程一刀！ 她嘟着嘴，将这些事都怪在段渊身上，“哼！外面那些人一定是因为段渊替三皇子挡箭的缘故才来的！” 段毅也将文官没人赏脸的原因怪在了外面那群武将子弟头上。 他拍了拍桌子，“哎呀，那可是给五百人准备的席面……” 今日的宴席可是按照他列的五百人的名单准备了，却只招待了外面那一百来人，这次可算是亏大发了。 柳氏也是暗暗心疼，对着段沐说道，“沐儿，去把刘氏喊来。” 段沐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没多久，刘氏便急冲冲的赶来。 “母亲，您找我？” “刘氏，今日剩下的食材和酒还有多少，能处理的尽快处理掉，能省一点是一点。” 刘氏露出疑惑的表情，“母亲，这菜和酒，都没剩多少了。” “什么！”柳氏急的站了起来，“那可是给五百人准备的席面，外面那些不过百人？” “全给嚯嚯了？” 第10章 美艳绝伦女道士 刘氏见自己婆母这么大的反应，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母……母亲，有何不妥吗？” 段沐起身，二话没说，直接一脚踢在刘氏腰间上。 “啊……”刘氏叫了一声，倒在地上。 段沐怒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一百人将五百人的席面都给吃完了，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刘氏躺在地上，扶着腰，表情十分痛苦。 “你掌家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如今伯府是何等光景嘛，如此铺张浪费，明知道那群粗人很能吃……” “你还把菜全给上了，你是不是傻！” 刘氏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还不都是因为你嗜赌，才将伯府败成这样！ 西林伯府是何等光景她能不知道嘛，婆母之所以让她掌家，看中的还不是她那丰厚的嫁妆。 她嫁入伯府四年来，要不是她一直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这个伯府早就连下人都请不起了。 刘氏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解释道，“母亲，客人们给的礼金丰厚，我实在是不敢怠慢人家，也是怕日后会落人话柄。” “礼金丰厚！” 听到这四个字，段家人都齐齐的瞪大了眼睛。 刘氏缓缓从怀中掏出刚刚记好的礼单。 柳氏上前一步，一把抢过礼单，打开一看，脸上立马浮现笑容。 这真是这帮武将子弟送的礼金？这何止是丰厚啊！ “让我看看。”段毅从柳氏手中抢过礼单。 这些礼金，哪怕是他列的名单中人全部到齐了，也筹不够这些礼金啊。 他张大嘴巴。 知道这帮武将很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乾帝对军功赏赐向来不吝啬，今日来的武将子弟家中，哪个家中没有几件军功。 段沐和段云也都凑过去看。 见到那礼金数额。 段沐顿时觉得心痒痒。 太好了，有了本钱，我就能将之前输的全赢回来！ 段云也是十分欣喜。 太好了，这下子又可以添置几件衣物了。 在城外别院住的这段时间，都多久没有添置新衣物了，都不知道京都这些名门贵女流行什么样式了。 刘氏看着段家人个个变脸比翻牌还快，感觉嘲讽至极。 她早就看穿了段家人的嘴脸，可惜她不像李墨雪那样，有陈榜眼为她撑腰，让她可以大胆的提和离。 她要是动了和离的念头，等着她的就只有一纸休书，真被休的话，她丰厚的嫁妆一件都无法带走，全得便宜段家这群吸血鬼！ 重点是，她不想和自己的儿子分开。 所有，她就只能不断的忍让。 …… 翌日。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 两匹骏马停在西林伯府门口。 黑马上坐着一个浑身脏乱，胡子拉碴的年轻男子。 白马上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女道士。 女道士虽是素面，依旧美艳绝伦。 男子跳下马，走到西林伯府门前，用力瞧着门，“来人！来人啊！” 过来许久，大门才缓缓打开。 西林伯府门房打着哈欠，看着来人邋遢模样，没好气的说道，“喊什么喊，喊什么喊，大早上的鬼叫什么！” 男子眉头一皱，满脸怒容，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我要见你们二少爷，快让我进去。” “诶……”门房拦住了男子，“这可是西林伯府，不是随便谁都可以进的。” 男子已经是咬牙切齿了，“我说了，我要见你们二少爷，我带了名医可以解你家二少爷身上的毒。” 门房冷笑。 莫说他们西林伯府根本就不承认什么二少爷，只有一个将死的废物。 而且如今那废物已经不在府内，而是在城外庄子上等死。 门房极其傲慢的说道，“那你可找错地方了，你要找的二少爷现在在城外庄子上呢。” “什么！”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他明明命人将段渊安全送回段府的，段渊怎么会在城外的庄子上呢？ 男子一把拽住门房的衣领。 “唉……你快松手，你要做什么？” 男子不顾门房的叫喊，将他拖行至骏马前，猛的抽出放在马背上的佩刀，架在门房的脖颈上。 冷冰冰的说道，“庄子在哪？马上带我去！” 门房被那冰冷的刀锋抵在脖子上，瞬间就清醒了。 他虽然只是个门房，但也清楚，能够随身携带佩刀的，绝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是这样一把价值不菲的宝刀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男子冷笑一声，“李胜！” “哈？”门房直接吓傻了，双腿只打哆嗦，“三殿下……” 完了！全完了！我竟然把三皇子给得罪了。 李胜一手提着门房的衣领就将门房丢上了马背，然后纵身上马，用刀背拍了一下马屁股，“驾……” 两匹骏马便朝城外飞奔而去。 城外。 段家庄子。 “大哥！大哥！” 李胜推开门，大声的喊着。 段渊看见是三皇子回来了，十分惊喜，他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三殿下，你回京了。” 这几日，多亏了四妹段云的照顾，虽然还是使不上力，但起码能勉强坐着起来了。 李胜看着段渊如此虚弱，万分心疼，他责怪道，“大哥，这西林伯府如此对你，你为何不早点跟我说。” “我……我还把你一人丢在那伯府，险些害你丢了性命。” 在来庄子的路上，李胜已经从西林伯府的门房口中了解到，段渊这几日在府中的大致遭遇。 他十分的自责。 这三年，他们在战场上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早就以兄弟相称，段渊还替他挡了一箭。 他竟然如此疏忽，差点害得段渊的丢了性命。 段渊摇摇头。 原身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娘子和家人，竟会如此待他。 “我没事，三殿下，我……我也没你说的那么惨。” 段渊一脸苦笑。 李胜捏紧拳头，西林伯府竟然趁他出京为段渊寻找名医的空档，将段渊丢在庄子上等死。 还有李墨雪、陈硕这二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逼迫段渊和离…… 本皇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大哥，先别说话了，先让我请来的神医给你看看。” 说罢，李胜便退到一旁。 那名身穿道袍、美艳绝伦的女子走到床蹋边，在看见段渊之时，她微微一愣。 这位就是三皇子所说的，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竟然这么年轻？ 师父也是听三皇子说，受伤的是一位戍边的将军，这才破了规矩，派我跟着三皇子下山来给这位将军看病。 没想到这么年轻。 第11章 已经纯粹是个人恩怨了 段渊看见眼前的年轻女道士也是一怔。 说实话，李墨雪在他心中已经是顶好看的美人了，但和这位女道士相比，还是有云泥之别的。 况且这位女道士，还只是穿着一身白色道袍，素面。 “怎么？我看着不像是能治好你的病？” 女道士见段渊面露惊讶，开口反问道。 见对方表现出与这个年龄段不相符的沉稳，段渊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表情有些失礼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我太年轻了？”女道士抢先说道，“你的年纪不也和我不相上下，不也已经成了将军。” 这话，将段渊噎住了。 李胜连忙解释道，“大哥，这位是我从灵泉山上的灵泉道观，请来的观风道长。” “这位就是我说的段渊、段将军。” 段渊瞳孔骤然放大。 灵泉观！ 听说灵泉观的道士从不下山，没想到三皇子竟然能将这位小道长请来。 “这里不是道观，就教我范思思吧。” “行了，伤口在哪，快让我瞧瞧。” 范思思见段渊的脸色极差，已经拖不得了。 段渊也没有扭捏，在三皇子的帮助下，将上衣脱掉，露出胸膛上那道骇人的伤口。 范思思微微皱眉。 看那伤口的腐烂程度和伤口周围皮肤发黑的程度…… 这是西域特有的血兰花毒，看这伤口，毒素已经深入骨髓。 李胜见范思思清冷的脸上眉头紧锁，心中咯噔一下，“思思姑娘，如何？我大哥身上这毒能解吗？” “能解是能解，只是他后半辈子都得成药罐子了，武力怕也是无法恢复如初了，而且……” 段渊见范思思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知道，恐怕情况不容乐观。 他露出笑容，“思思姑娘，有话你就直说吧。” 李胜也是十分着急，“是啊，只要能解毒，其他什么都好说。” 药罐子？不管是多名贵的药材，我李胜都会为段渊弄来！ 不管段渊的武力能不能恢复，只要我李胜活着一天，我都会护他周全！ 范思思叹气，“我只能暂时保住段将军的性命，至于段将军还能活多久，只能看段将军他自身的造化了。” 听了这话，李胜和段渊都沉默了。 范思思打开背在身上的包，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和各式各样的刀具。 “我先帮你把身上的伤口给处理了……” 她边说，边拿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沾湿纱布清洗双手和刀具。 段渊看着这些动作，有股熟悉的感觉。 虽然东西简陋了一点，但这位观风道长竟然让我有种前世医生的感觉。 范思思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靠近段渊的胸膛，“你的身体太虚弱，没办法用麻药，我得把你伤口出的腐肉一点一点的挖掉，可能有点疼，你要忍着点。” 说罢，她没有给段渊反应的机会，就已经下刀子了。 段渊全身紧绷，忍受着那剜心的疼痛，浑身不断渗出汗珠。 李胜看得头皮发麻。 也就我大哥段渊能承受，换做其他人，怕是直接晕死过去了。 段渊的嘴唇颤抖着，“你们道士，还教医术啊……” 范思思十分专注的剜着段渊伤口处的腐肉，“你以为道士就只能修道啊？” “其实道观里教的很杂，什么都教，你对哪样感兴趣，就钻研哪样，不强求一定要修道。” 段渊笑了，“那岂不是和大学一样。” 范思思微微皱眉，“大学？” 段渊只是觉得这灵泉观很有趣，就像前世的大学一样，还可以选专业，便脱口而出。 “哦，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道观还挺有趣的。” “这算什么，还有更有趣的呢……” 就这样，范思思边和段渊说着灵泉观里的趣事，边将腐肉除掉。 整整挖了半个时辰。 李胜看着整整一碗的腐肉，握紧双拳。 他心里清楚，这一切本应该是他承受的，却让段渊替他承受了。 不！ 那一箭，若不是段渊，换做其他人恐怕当场就死了！ 范思思给段渊包扎好，清洗干净双手，然后看了看周围，似乎没有多余的房间。 她开口说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段将军体内的毒还没解，这段时间我得跟着段将军，给他尝试各种药……” “那我该住哪？” 李胜这才明白范思思的意思，“思思姑娘，你放心，我都回京了，自然不会让我大哥住在这破庄子上。” “我这就将我大哥接到我府上去。” 范思思点点头，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段渊说道，“嗯，那就先等段将军醒了再说吧。” 拿刀子生生剔除腐肉，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位年轻的将军愣是没有哼一声。 但这也耗尽了他的体力。 李胜站起身，“思思姑娘，那就劳烦你照顾一下我大哥，我先回城内安排马车来接你们。” …… 此时。 西林伯府。 两队人马挤在府门口。 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 “看来这西林伯府真的重振雄风了，昨日才大摆筵席，今日当朝丞相和兵部尚书竟然亲自登门提亲！” “可不是嘛，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秦老狗，你怎么什么都要和俺老程争啊？你家风哥儿，那么受欢迎，就非得和俺家崽子争这门亲事？” “我说，程老黑，事情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什么叫我家秦风和你家一刀抢啊？” 满脸胡渣的程大刀坐在马背上，秦牧坐在轿子上，撩开轿帘。 二人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先入西林伯府。 程大刀也没想到秦牧这老狗，竟然能拉下脸来，亲自登门求亲，他本想着这秦老狗让风哥儿带着管家来就撑死了。 这老东西！ 我本打算亲自来，看见秦家的求亲队伍就打跑，在和西林伯那怂包把婚事定下。 “程老黑，你快点让开，让我先进去。” 昨日，听了秦风说了西林伯府宴席的情况，他就猜到了今日这程老黑会来这一出。 还好我亲自过来了，不然还真让着程老黑给抢了先了。 秦风和程一刀站在一块，勾着肩搭着背，看着二人的父亲争执。 这又不是第一次，二人也司空见惯了。 “风哥儿，你说这次，是俺爹先让步，还是秦伯伯先让步呢？” 秦风一脸为难，他并不想娶段云为妻，“一刀哥，你要是真心喜欢段家小娘子的话，我去和我父亲说一下吧。” “诶！你可别……”程一刀拦住了秦风，“你就这么着急挨揍吗？” “现在已经不是谁娶段家小娘子的事了，已经纯粹是俺爹和秦伯伯的个人恩怨了。” 秦风听程一刀这么一说，也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第12章 那小娘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 西林伯府门房，看见门口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连忙跑进府内通报。 “伯爷，秦丞相和程侯爷在咱们伯府门口吵起来了！” 段毅冷笑一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大早上的，说什么胡话，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丞相秦牧、常胜侯程大刀，那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在我西林伯府门口吵架。 门房喘着粗气，“伯……伯爷，您快出去看看吧，真吵起来了，两位大人都是为了小姐的婚事来的。” “噗……” 听到这话，段毅直接将嘴里的茶水全部喷了出去。 “什么？为了云儿的婚事？” 段毅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他们真想和自己结为亲家，也犯不着亲自上门提亲啊。 他身旁的柳氏倒不是这样想的。 我就奇怪，昨日秦家少爷怎么会突然来赴宴，原来是秦丞相让他来相看我家云儿的！ 也是，我家云儿，不仅长得貌美，还有才女的美名，秦家能看得上也很正常。 想到这里。 柳氏喜笑颜开，她给段毅顺了顺背，“伯爷，您也不必惊慌，咱们云儿的才女之名，也是享誉京都。” “两位大人亲自上门提亲也不是不可能！” 听柳氏这么一说，段沐欣喜万分。 若是妹妹真能嫁入秦家或者是程家，那我段沐岂不是秦家少爷或者程家少爷的大舅哥！ “父亲，母亲说得对，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吧！” “对对对……可不能怠慢了两位大人。” 段毅和段沐一同往府门口走去。 而柳氏，则是往内院走去，准备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女儿段云。 她想起昨日，云儿见秦家少爷的那眼神…… 云儿要是知道这个好消息，一定会高兴坏的！ 府门口。 还真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两队人马挤在门口，还有一大堆围观的百姓。 “父亲，您快看，还真是秦丞相和程侯爷。” 段毅和段沐一眼就看见秦牧和程大刀。 这二人，脸几乎快贴在一起了，都是面红耳赤的。 段毅连忙上前打招呼，“下官见过丞相大人，见过侯爷。” “西林伯，你来得正好，俺老程亲自登门来提亲，这秦老狗非得拦着不让进，你快来评评理。” “程老黑，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老夫先来的……” 段毅人傻了。 这二位大人，还真是来提亲的？ 他哪里敢评理啊，这二位都是乾帝身边的红人，他可是双方都得罪不起。 段沐连忙小声提醒，“父亲，快先请大人们进府再说。” 段毅这才回过神来，“丞相、侯爷，有什么事，先进府再说吧。” “哼！” 秦牧和程大刀二人皆是冷哼一声，谁也不让谁，互相挤着肩膀就进了伯府。 …… 这大早上的，西林伯门口上演的这一出戏，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然在京都传遍了。 “你听说了吗？秦丞相要和西林伯做亲家，今早，丞相大人还亲自去了西林伯府提亲！” “真的假的？” “这岂能有假，更妙的是，常胜侯程大刀也想让自己的长子娶西林伯嫡女，这不，两家的提亲队伍就给撞上了。” “那秦丞相和程侯爷还为这事当街吵起来，吵得面红耳赤的！” “还有这事？” “这西林伯嫡女是有多好啊？竟能引得二位乾帝身前红人当街争吵。” 这京西街街头面摊上，两个普通百姓的谈话，就是今日京都百姓的缩影。 谈话间，他们看见这辈子永生难忘的景象。 一队又一队的求亲队伍不断涌入，在京西街上汇集，简直就是奇观。 “哇！这又是什么情况？” 有个跟着队伍看热闹的百姓，给了他们解答，“你们还不知道吧？” “因为秦丞相和程侯爷争先和西林伯结亲，京中文武百官家中有适龄青年的，都临时请了媒人，准备上西林伯府提亲呢。” “这西林伯，不还有个庶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这要是自家孩子能和秦丞相之子，或者是常胜侯之子做连襟，那也是天大的喜事啊！”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今日可谓是全城的媒婆都出动了，甚至只要会说点吉祥话的老妈子都被拉来临充当媒人了。” “嗨，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赶紧跟上看热闹去了。” …… 西林伯府。 正厅内。 段毅只能干看着秦牧和程大刀争吵，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虽然，他心里清楚，秦家和程家，无论是谁，他都不敢拒绝，最终女儿可以嫁入哪家，不是他能决定的。 但他还是十分高兴的，心中的自豪感已经达到了顶峰。 我西林伯府，虽有些没落，怎么说也是传统的老派勋贵。 前几年因为沐儿一时的胡言乱语，导致乾帝斥责，这才使得我西林伯府门槛变低。 如今，这乾帝身边的两大红人争先想于我西林伯结为亲家，就能看出乾帝必定对我西林伯府极为重视的。 我西林伯之女，要才学有才学，要样貌有样貌，说是京都贵女也不为过，配得上今日这份荣耀。 段沐则是招呼着两位世子喝茶。 不管是秦风还是程一刀，日后定都是官运亨通。 这二位，不管是谁当我段沐的妹夫，京都众人，谁敢瞧不起我段沐！ 这时。 段府的门房来报，“伯爷……伯爷……您……您快去……快去看看。” 由于紧张，门房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段毅训斥道，“慌张什么？把舌头捋直了在说话，外面怎么了？” 门房定了定心神，“外……外面，来了好几波人，都是来……来提亲的！” 这也不能怪门房，他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多媒人，同时上门提亲的。 说是全京都的媒人都来了，也不夸张。 段毅微微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还有人上门提亲？” 程大刀冷哼一声，“哪个不长眼的，知道俺老程来西林伯府提亲，还敢来凑热闹？” 他有些疑惑，他昨日明明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按道理来说，除了秦老狗，没人敢和他争啊。 门房连忙解释，“回大人，外面的人求娶的不是大小姐，而是二小姐。” 二小姐？ 秦风听见伯府门房说，有人上门给伯府二小姐提亲，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是股从未有过的感觉。 方才门房说的二小姐，应该就是那日在段府宴席上见到的，那位身着朴素的小娘子吧。 那小娘子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还有很多人登门求娶…… 第13章 年轻的疯子 一听外面的人求娶的是伯府二小姐，程大刀顿时失去了兴趣。 原来是西林伯的庶女啊，那俺就管不着了。 秦牧捋了捋长须，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除了程老黑敢和他争儿媳妇，但要费力打发其他人也是有些头疼的。 段毅冲二人拱手，“二位大人，你们在正厅稍作是休息，下官先出去看看情况。” 程大刀摆了摆手，“嗯，去吧，都是喜事，不能耽搁了。” 秦牧也是点了点头。 段毅看着二人，“那二位大人，请便。” 他的言下之意是，希望二位大人，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商议好到底谁让谁。 段毅看向段沐，小声说道，“好好招待几位贵客，千万不要怠慢了。” 段沐微微点头。 此时。 与正厅一墙之隔的内院。 西林伯夫人柳氏带着女儿段云趴在墙角，听着正厅内的情况。 段允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 她双手摆弄着头发，心中波涛汹涌，迟迟不能平静。 方才正厅内的对话，她也听见了，她知道父亲让她和姐姐回府，就是准备给她安排婚事的。 可她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提亲了。 她实在是不想嫁人，还想陪在小娘身边。 但她也清楚，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允儿，听见没有，你也算是托了你姐的福，有人上门提亲了。” 柳氏一脸不屑的看着段允说道。 她本已经托人找好了一户猎户，正准备远远的把段允这个庶女嫁出去。 可这几日风云变幻，伯府又恢复了昔日荣光，再加上自己的亲生女儿段云实在太优秀，顺带还抬高了这段允的身价。 真是便宜你了！ “等你出嫁了，可别当个白眼狼，要时常记得伯府的好，听见没有？” 段允微微欠身，“知道了，母亲。” 柳氏又瞪了段允几眼，这才将目光回到段云身上，神情也变得慈祥了许多。 她温柔的抚摸着段云的秀发，“我的云儿啊，马上就能成为秦家少夫人了。” 段云的俏脸上立马羞红一片，扑进母亲的怀抱，“母亲，云儿舍不得你！” “傻孩子，都在京都，你想母亲了，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母亲啊。” 段云脸色满是幸福的笑容。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和自己梦中的情郎，秦风秦公子喜结连理，她就兴奋无比。 但，现在摆在她和秦公子之间的还有一道难题，那就是常胜侯程大刀！ 她想起程一刀那张又黑又粗犷的脸，她就浑身不自在。 我段云就算是去山上当尼姑，也绝不嫁给程一刀！ “母亲……”段云语气里满是担忧，“女儿还不一定能嫁入秦府呢，这程侯爷还在这胡搅蛮缠呢。” “傻女儿，你若是真不想嫁给那程家小侯爷，母亲就算是冒着得罪常胜侯府的风险，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听了柳氏这话，段云不安的心便安定了许多。 “还是母亲对云儿好！” …… 段毅来到府门口，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场景，也是吓了一大跳。 但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不过就是求娶我西林伯女儿的人多嘛，见过秦丞相和程侯爷为了和我西林伯结亲针锋相对的场面。 这就不算什么了。 段毅看着这些提亲的队伍，有文官有武官，看着他们争先恐后的模样，心中暗爽。 这些人，昔日我伯府没落的时候，没人瞧得起我段毅，现在却为了求娶我西林伯的庶女，挣破脑袋。 哼！ 如今，我西林伯府的门槛也不算你们说进便能进的。 他提着嗓子喊道，“各位，如今秦丞相和程侯爷还在府上呢，你们且先等着吧。” 人群外。 李胜骑着马，从城外段家庄子上赶回来，正想回府安排马车去接段渊和范思思，却被这莫名其妙的人流给挡住了去路。 他跳下马，随手拉了一个围观的百姓，“大伯，这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围着这么多人？” 那白胡子老头回头看了一眼李胜，见李胜胡子拉碴的，十分邋遢。 还以为李胜是哪里的乞丐跟着过来凑热闹的。 “年轻人，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是那西林伯府家有喜事……” 白胡子老头，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李胜。 李胜是越听脸色越白，额头上隐隐有青筋在跳动。 西林伯府有今日，都是靠我大哥段渊那命挣回来的！ 这伯府竟然把我大哥一人丢在庄子上等死，而西林伯府却如此热闹！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瞬间让李胜失去了理智。 他回身从马背上抽出宝刀，眼里透露着杀气。 这可把老头吓傻了，“年……年轻人……” “你要做什么？你可别冲动啊。” 李胜没有理会老头，提着刀，不断拨开人群，往里面挤。 一开始被挤的百姓还不爽的骂，但当他们回头，就看见李胜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神，瞬间就禁声了。 李胜就这样一步步的往西林伯府里挤，直到来到段毅面前。 他提着刀，开嗓大喊，“段毅！” 这一嗓子，直接让嘈杂的人声，瞬间停止。 众人皆朝李胜望去。 就见一个提刀的年轻男子，大喊着朝西林伯冲了过去。 段毅根本就没见过三皇子，就算是见过，一时之间也不可能将眼前这个提刀朝自己冲过来的疯子。 和天潢贵胄的三皇子联系到一起。 “哎呦！” 段毅吓得连滚带爬跑进府内，“快……快关门。” 两个段府下人才将门往前推了一点，就被李胜一脚踹开。 李胜和段渊一样，在边关待了三年，武力自然不俗，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上了段毅。 尚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换用刀背，在段毅身上毫不留情的劈打着。 每一刀都是为他的大哥段渊砍的！ “哎呦……” “你到底是……哎呦……什么人啊！为什么打我啊！” 段毅哀嚎着往正厅跑着。 期间，西林伯府的下人，想上前施救，都被李胜手中的刀，还有充满杀气的眼神给吓退了。 段毅只能哀嚎着往正厅跑，寻求常胜侯程大刀的帮助。 这个疯子，恐怕只有程侯爷才能制住他了！ 第14章 都应该去治治眼睛 “侯爷……救命啊……侯爷……” 正厅内。 众人忽然听见院外传来求救声，纷纷朝门外看去。 就看见西林伯趴在院子里爬行…… 他的身上满是一道道血红的印子，好几处已经是皮开肉绽，十分渗人。 段毅伸手朝着正厅内众人，哀求道，“有个疯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侯爷，您快救救我！” 众人十分意外。 这西林伯不是出去门口看提亲的队伍嘛，怎么就惹上疯子了？ 还被打成这副模样？ 程大刀有些无动于衷，他本就觉得这西林伯段毅就是个怂包，被打也不知道还手。 要不是因为段渊，他还真不想和西林伯扯上关系。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段沐急冲冲的跑到段毅面前，正想将段毅扶起来，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虽然是刀背，但那力道还是让他感觉天旋地转，立马倒在地上。 “哎呦……” 段沐痛苦的捂着脑袋。 李胜已经杀红了眼，不断拿刀背在段家父子身上胡乱劈砍着。 “让你们把我大哥丢在庄子上！” “让你们逼我大哥写和离书！” 程大刀看着这段家父子，实在是废物，竟然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皱起眉头，“一刀！” 罢了，今日俺老程上门提亲，若这段家父子真被人打死了，也不吉利。 程一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俺在！” 应了一声，他就准备出去制止眼前这个疯子。 “我看谁敢拦着！” 李胜突然抬头，看向屋内吼了一声。 程大刀瞪大眼睛，一眼就认出了行凶之人，“三殿下！” 三皇子？ 这个疯子是三皇子？ 程一刀停住脚步看向自己的父亲。 秦牧皱起眉头，也看向程大刀，“程老黑，你没认错吧？这人真是三皇子？” 程大刀冷哼一声，“俺老程怎么可能认错自己的兵。” 别人可能认错，但程大刀自然不会认错，三皇子可是他带了三年的兵，就算三皇子现在再怎么邋遢，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段毅已经是奄奄一息，说不出话来。 段沐哀嚎着，“这个疯子，怎么可能是……哎呦……是三皇子，侯爷快救我啊！” “谁救我，我妹妹的婚事我去替她做主了！” 内院。 段云听了段沐这话，要不是柳氏拦着，她就直接冲出来了。 她宁愿死，也不肯嫁给程一刀！ 柳氏劝道，“云儿，你别冲动，千万不能出去！” 程大刀得知是三皇子之后，就没打算阻止了。 俺老程知道，这三皇子并不是嗜杀之人，无缘无故不会如此殴打段家父子的。 秦牧看着段家父子都快被三皇子给打死了，对程大刀骂了一声，“程老黑，你糊涂啊。” 说罢，他大步上前，准备阻止三皇子。 程大刀这才反应过来，“一刀！” 若真让三皇子把这西林伯父子给打死了，乾帝会怪罪的。 程一刀飞快的跑过去，从身后抱住三皇子锁住他的双臂。 小声说道，“三殿下，冷静点！” 李胜喘着粗气，“一刀，快放开我！” “本皇子今天不把这二人打死，难解我心中怒火！” 二人，虽然已经三年未见，但打小就已经认识。 段沐捂着额头，指着三皇子，恶狠狠的说道，“哪来的疯子，无缘无故的打人，还敢冒充三皇子！” 这时，秦牧和程大刀也走到了几人面前。 程大刀率先开口，“三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段毅这怂包哪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火！” 听程侯爷都喊这人“三殿下”了。 段沐的心凉半截，回头重新看了一眼三皇子，“三……三殿下？” 完了！全完了！ 李胜显然对程大刀今日的行为十分不满。 “程将军，你知道这西林伯是如何对待段渊的吗？你竟然还想和这种人结亲，我真是看错你了！” 段渊？ 段渊不是在城外庄子上养病吗？ 听了三皇子这话，秦牧和程大刀都是一愣。 李胜咬着后槽牙，举着刀指着地上的段家父子，“那日我命人将我大哥送回段府，这段家人，不仅不好好照顾我大哥，还逼迫我大哥写和离书！” “甚至……甚至……”说到痛处，李胜甚至有些喘不过气，“甚至将我大哥丢在庄子上等死！” 听了这话，秦程二人皆是脸色巨变。 特别是程大刀，额头上青筋暴跳。 在军中，他可是把段渊当宝贝，每次段渊带头冲锋，他的心都是揪着的，因为段渊这小子每次都跟不要命一样。 这好不容易立下战功，活着回到京都了，竟遭段家人如此对待…… 程大刀在心中暗骂。 这狗日的怂包段毅，真是让猪屎糊了眼，别人争着抢着要对他好的段渊，竟然就这样丢到了庄子上。 秦牧算是听明白了，这西林伯根本没把段渊这个庶子当一回事。 那这和西林伯结亲，就毫无意义了。 “西林伯，今日之事，就当我秦牧没来过，告辞！” 说罢，秦牧一挥衣袖，便走了。 秦风也快步跟上。 内院的段允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冲了出来。 柳氏喊道，“云儿，不能去啊！” 段云朝着秦风的背影，喊了一声，“秦公子……” 秦风回过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跟着父亲走了。 不能娶西林伯嫡女，他不仅没有遗憾，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段云见秦风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顿时心如死灰。 这一切犹如幻影，来的也快，去得也快。 段沐见秦丞相走了，转头看向程大刀，“侯爷，现在秦丞相走了，我可以做主，我的妹妹可以许给程世子。” 这秦府不要自己妹妹了，这程府可不能在错过了！ 况且他们现在还把三皇子给得罪了，可不能没有靠山。 “大哥！你说什么！我才不嫁给程一刀这个莽夫！” 段云是一脸羞愤。 程一刀顿时有心碎的感觉。 嫁给俺怎么了？俺难道比风哥儿差吗？ “你闭嘴！长兄如父，你的婚事还由不得你做主！” 程大刀冷笑，“你们段家人，都应该去治治眼睛。” “一刀，带着三皇子，我们走。” 说罢，程大刀又带人走了。 李胜被程一刀拖着走，便走还便骂，“你们这群狗东西，给本皇子记住了！这是事还没完！” 第15章 所有战功全部剥夺 秦牧走了。 程大刀也走了。 追着这两位乾帝身边大红人的文武百官，他们也带着浩浩荡荡的求亲队伍了。 西林伯府门前虚而短暂的繁荣也消散了。 留在段家人消化着这一切。 柳氏冲到院中，看着倒在地上满是伤痕、无法动弹的西林伯，还有的脑袋上被开瓢的宝贝儿子。 她哀嚎道，“哎呦！伯爷，三皇子怎么把你打成这样了，我的老天爷啊！” 段云根本顾不上去管自己的父亲和兄长的伤势。 她满心只有绝望。 她从未离秦家少夫人这么近过，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段云恶狠狠的看着大哥段沐，他刚才竟然想让自己嫁给程一刀那个莽夫。 “母亲，你听见刚才大哥说的吗？” “大哥尽然想让我嫁给程一刀！” “云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去请郎中。” 柳氏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她艰难的将段毅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段毅缓了缓，开口说道，“我没事，都是……都是些皮外伤，不用请郎中。” 他的声音很微弱。 “伯爷，你胡说什么，你都成什么样了，还说没事。” “就算不让郎中悄悄，至少也上点药吧。” 段毅突然发笑，“不用，就算要看着越惨越好，我……我准备进宫……告御状！” 一听段毅要进宫告三皇子。 其他段家人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 三皇子就算不受宠，被乾帝打发去边关，但他也是皇子啊，到乾帝面前去告三皇子，是不是不太妥当…… 段沐按着额头上的伤口，颤颤巍巍的说道，“父亲，我看还是算了吧，那毕竟是乾帝的亲儿子，咱们是搞不赢的。” 段毅咬着后槽牙，“搞不赢，咱们就告段渊！” “告段渊？” 段沐不太理解父亲的意思。 段毅继续说道，“没错，咱们之前都想错了，都以为三皇子不在意段渊那个竖子……今日三皇子的态度，你们也都看到了。” “明显是在给段渊那个竖子出气呢。” 段毅这话，让段家人都有些后怕。 特别是段沐和柳氏。 这几日，他们两人对段渊的态度最差，又是逼着段渊签和离书，又是把段渊送到城外庄子上。 所段渊真能仗着三皇子的势，那就有他们恶果吃了。 段云倒是不以为然。 甚至恨不得没有对着段渊踢上几脚，让他早点去见阎王。 都怪段渊！ 今日，要不是三皇子为段渊出头，也不会赶跑秦丞相，我和秦公子的婚事也就定下了！ 段渊，你怎么早点死，就会祸害人。 段毅看见众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他安慰到，“你们不必慌张。” “咱们这位皇帝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他最终孝道，我们只要将段渊和三皇子一起告了。” “乾帝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了，到时候看乾帝的态度，若乾帝斥责了三皇子，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三皇子依旧是那个不受宠的皇子。” “段渊那个竖子自然也没有什么靠山可言。” 况且，段渊根本就没几天日子可活了。 听了段毅这话，段家人心中安定了许多。 段允一直在一旁听着。 她的秀眉，忍不住皱了起来，十分的担心段渊。 二哥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替大哥从军三年，受了重伤，父亲母亲不给二哥找郎中治病也就算了，还要将二哥送到城外庄子上。 现在还要进宫去告二哥。 不行，我得赶紧去庄子上，将这件事情告诉二哥。 段毅吩咐道，“夫人，让人拆块门板下来，将我就这样抬着进宫。” “我要让全京都的百姓看见，段渊那个竖子是如何让人打他老子的！” 我段毅怂了一辈子，今日必须就要硬气一回，不然我段毅在京都就没办法待下去了！ 柳氏虽然面露担忧，但还是答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是，伯爷。” …… 大乾皇宫。 御书房内。 乾帝阴沉着脸，听完了西林伯的控诉，他转头看向秦牧和程大刀，冷笑了质问道，“看来你们二人是为了这事来的吧。” 他就奇怪，秦牧和程大刀二人来朕的御书房，竟然没有争吵。 秦牧和程大刀都尴尬的笑着。 他们就是担心段毅这个怂包回来乾帝面前告三皇子的状。 可他们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连段渊也一起告了，而且看着样子，段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以乾帝的性格，这事情必定会严肃处理的。 程大刀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段毅这怂包，要是把段渊的侯爵给搞没了，俺老程也要像三皇子一样打你丫的一顿。 乾帝冷笑了几声，“好啊，老三好能耐啊，刚回京就给朕整这一出，果然是你程老黑带出来的兵啊。” 程大刀听这话，还那傻乐呢。 俺老程带出来的兵，就没一个孬的！ 直到看见乾帝那即将动怒的眼神，他才缩了缩脖子，低下了头。 乾帝对着张世奇说道，“张世奇，你去把老三给我叫进宫来。” 张世奇微微躬身，“老奴遵命。” 说罢，他便退出御书房，临走时，看了躺在门板上的西林伯一眼。 咱家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何内幕，但三皇子会如此动怒，必定是这西林伯又对段渊做了什么。 他眉头皱起。 咱家明明那日已经点播了这西林伯，这可真是个蠢人啊。 几刻钟之后。 李胜来到了御书房。 他已经刮掉了胡渣，整理好了头发，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衣物，跟在大闹西林伯府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 “儿臣见过父皇。” 李胜虽不如乾帝那般英武，但毕竟是乾帝的儿子，也有几分英气。 “逆子，还不快跪下！” 乾帝身声音虽然不大，但充满威严，不容置疑。 李胜看了一眼西林伯，便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没有马上解释，乖乖跪着地上。 等待乾帝发话。 乾帝继续说道，“你既和段渊以兄弟相称，那这段渊的父亲西林伯，就也是你的长辈。” “不管你有何理由，都不得殴打长辈。” “朕就罚你，在府中关三个月禁闭，所有战功全部剥夺。” 第16章 挂上不孝之名 三皇子府邸。 段允先是跑到了城外庄子上，发现二哥段渊已经被三皇子派人接走了，又跑回到了三皇子位于京西街的府邸。 此时，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 “我真的有急事要见我二哥段渊！” “快放我进去！” 门口的侍卫拦住了段允“三皇子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段将军休息，姑娘请回吧！” 侍卫的语气冰冷，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段允也只能干着急。 “段姑娘？” 就在段允不知所措之时，身后一声赋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是西林伯府的段姑娘吧？” 秦牧得知三皇子准备将段渊接回府之后，就让自己的儿子秦风来看看段渊的病情，顺便结交这位年轻的将军。 秦风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了段家二小姐。 他心头莫名的有些喜悦。 段允回过头，见是秦风秦公子，“秦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有急事要见我二哥，可他们不让我进去！”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一把拉住秦风的胳膊，求他帮忙。 秦风见段允身上都被雨水淋湿了，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段允的身上。 “段姑娘，你别着急，发生什么事了？” 段允将自己父亲打算进宫告御状的事情和秦风说了。 秦风并不惊讶，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担心段毅会这样做，已经提前进宫去了。 “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带你进去。” 他身为秦丞相的独子，三皇子府的侍卫自然是不敢阻拦。 秦风很顺利的带着段允见到了段渊。 此时，段渊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看着段允，再看看秦风。 四妹为何和这个小子一起？四妹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这小子的吧？ 秦风还是第一次见到段渊。 这段渊的模样和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远，本以为段渊会像程将军那般勇猛，没想到竟是一副俊俏的书生模样。 他感受到了段渊的审视目光，连忙拱手说道，“秦风见过段将军。” “我受家父秦牧之命，来看望段将军，方才在门口恰好遇见了段姑娘。” “这才与段姑娘一同进来。” 秦牧秦丞相的儿子？ 段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秦风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焦急的段允，“四妹，你这么着急过来，是府上发生什么事了？” 段允将今日西林伯府发生的事情大致说给了段渊听。 段渊眉头紧皱。 三皇子真是太冲动了！为了段家那些烂人，真是不值当。 他伸出手，“四妹，扶我起来，我要进宫。”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进宫？你命不要了？” “早说，我就不费力帮你挖掉腐肉救你了。” 范思思站在门口，她已经换了一身寻常京都女子打扮，美貌又加了几分。 段允也是大吃一惊。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她还和二哥认识。 “二哥，这位好看的姑娘是谁啊？” 段渊在段允的搀扶之下，已经站了起来，“这位是范思思，是三皇子为我请来为我看病的神医。” 范思思双手抱在胸前，依靠在门框上，自嘲道，“神医不敢当，神医什么人都能救。” “而我范思思，只能救想活之人……” “至于那些自己都不想活的人，我可没那本事。” 段渊自然听得出范思思话中的含义，他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思思姑娘，我必须得去一趟。”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三皇子为我受处罚。” 三皇子三年前，为了证明给乾帝看，毅然决然的到了北边戍边，好不容易有了战功回京，可不能因为我被乾帝处罚。 范思思虽然和段渊接触不深，但他从段渊的眼中看到了坚决。 看段渊那种眼神……不是我能劝得住的。 她默默的让开身子，她也释然了。 若是段渊早点死，她也算是早点完成了使命，好早日回灵泉观。 想想，这也挺不错的。 段渊示意段允松开手，他试着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已经有力气可以独立行走了。 心中一阵喜悦。 思思姑娘的医术果然厉害。 他大步往房外走去。 范思思半开玩笑半嘱咐的说道，“要是还不想死，记得在一个时辰內乖乖回来躺着……” 段渊没有回头，只是伸手挥了挥。 放心吧！ 我段渊，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 御书房。 李胜听见父皇要将他这三年的所有战功都夺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父皇！就为了这点小事，您就要否认儿臣，这三年所有的努力吗？” 他只不过是打了一个小小的西林伯，而且这西林伯本就该打，就算一刀砍了也不为过。 他的母亲出身低微，他也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三年前，他为了证明自己，甘愿到常胜侯麾下，当一名小兵。 如今，父皇就因为这点小事，要否认他这三年所有的努力？ 乾帝眼皮跳动了几下。 本以为三年军旅生涯，能磨炼老三的心性，没想到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他缓缓开口，“怎么？老三，朕罚你，你还不服？” 李胜跪在地上，挺起胸膛拱手说道，“儿臣不服，这西林伯本就该打，他不仅逼着段渊签和离书，还将段渊丢在庄子上。” 李胜看了一眼身旁的段毅，“儿臣只是打他一顿。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乾帝有些无奈。 重视嫡子，轻视庶子，在正常不过了……但不管谁是谁非，经过老三这样一闹，便是给段渊挂上不孝之名。 一个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孝顺的人，朕还怎么重要他。 老三啊老三，你还说太年轻了，你这是把段渊给害了呀。 听了三皇子这话。 段毅连忙解释道，“启禀陛下，三殿下所言都是误会啊。” “微臣是劝段渊和李氏和离，那是因为李氏和段渊已经没有感情，既然已经没有感情，又何必为难李氏呢。” “至于将段渊送到城外庄子上，那也是为了段渊好啊，庄子上安静，有利于养病。” “请陛下明鉴……” “你胡说……”李胜气得从地上爬起来，就想上前赏西林伯几个耳光，让他胡说。 “够了！” 乾帝一声呵斥，才让李胜停住脚步。 “老三，若你还是不服，那就罚你禁足半年，还不服，那就一年！” 见乾帝的态度，段毅暗中窃喜。 看来就算这三皇子在北边戍边三年，乾帝依旧不重视这个三皇子。 哼！ 段渊，你还以为你找到了一个靠山，结果这个你认为的靠山自身都难保。 第17章 全部战功换三皇子不受处罚 乾帝扶着额。 脑袋里好似有琴弦在跳动，头疼得厉害。 他本就因为段渊的功劳该如何赏赐犯难。 派人去请前丞相李昌庭回到朝堂，李昌庭也给他提了个难题。 “要老夫回朝堂也可以，只要陛下下旨让段渊与老夫孙女和离，老夫就回去……” 今日，老三又为了段渊打了西林伯。 怎么哪哪都是段渊啊！ 朕是和段渊八字不合吗？ 秦牧不由得皱起眉头。 剥夺所有战功，禁足三个月，这处罚未免也太重了一些。 战功没了还好说，这皇子被禁足可是大事，也是在对外界释放一种信息。 那就是乾帝不重视这位三皇子。 我虽有心替三皇子求亲，但老夫的立场实在不合适，贸然求情，反而会惹得乾帝猜忌。 希望程老黑能有点眼力劲，好歹三皇子是他的兵，他出来为三皇子求情，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秦牧刚要给程大刀眼神暗示，程大刀已经站了出来。 “陛下，三皇子确实不应该打西林伯，不过一个小小的西林伯打了也就打了，他算个屁啊。” “您这又是禁足又是夺战功的，未免罚得也太重了些。” “三皇子的功劳，那在北边戍边的将士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秦牧暗暗冷哼了一声。 哼！程老黑，还算你心细。 段毅听程大刀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算个屁，脸颊立马憋得通红，敢怒却不敢言…… 这程老黑，真是粗鄙！ 我西林伯不与你计较！ 乾帝听了程大刀这话，脸颊抽搐了两下，“程老黑，朕还没找你算账呢。” “朕把老三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教老三的？刚一回京就把西林伯给打了，还死不认错。” “你再敢说一句，朕就连你的战功一起夺了！” 程大刀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陛下，就算您罚俺，俺老程也要说。” “俺老程带的兵，俺不替他求情，谁替他求情。” “你！”乾帝差点被程大刀气吐血。 这程老黑，难道不知道朕这是在教育孩子嘛，朕难道还真能夺了老三那点战功不成，但是不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老三就不知道自己今日闯了多大的祸。 “陛下！” 这时，张世奇冲冲跑了进来。 “段渊求见。” 段渊？ 李胜面露担忧。 大哥怎么来了？他不好好在我府上躺着养伤，进宫来做什么？ 段毅整张脸都拧成了麻花，十分狰狞。 段渊那竖子怎么进宫了？ 若是他当着乾帝的面哭诉，那乾帝会不会收回我的伯爵之位…… 不……不会的，段渊从军三年，寸功未立，不过是侥幸替三皇子挡了一箭，乾帝怎么可能会听信段渊这个废物的一面之词呢。 一念至此。 段毅的表情松快了些。 乾帝嘴角微微上扬。 段渊竟然进宫了！ 朕早就想招段渊进宫见上一面，念在他身上有伤一直忍着没有召见他，没想到他自己倒是进宫来了。 “快让他进来！” 御书房外。 程一刀搀扶着段渊。 他今日当值，在宫门前站岗，恰好遇见段渊想要进宫受阻，他便亲自掺扶着段渊来到御书房前。 段渊示意程一刀松手，“程兄，你可以放松了，我自己能行。” 程一刀也是第一次见段渊，还以为会是一个壮汉，没想到是一个玉面书生。 就这身板，要不是俺爹说段将军四大军功全占，俺还真不信。 程一刀松开手。 段渊缓缓走进御书房。 他艰难的跪下，“段渊，见过陛下！” 范思思刚刚为段渊挖去了大量的腐肉，同时也流了不少血。 他现在处于失血状态，脸色越发的惨白，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文弱书生了。 乾帝也是十分意外。 这就是段渊，竟然长得比秦牧年轻时候还俊。 那秦老狗虽是武将出生，但武力远在程老黑之下，这段渊能让心高气傲的程老黑都自叹不如。 这段渊竟然能比秦老狗长得俊，比程老黑武力高…… 我还以为这个段渊是个三头六臂呢，没想到竟然是这副模样。 “段渊，起来说话吧。” 他看向张世奇，“张世奇，给段渊搬一把椅子过来。” 李胜连忙过去扶起段渊。 段渊看着李胜，小声说道，“三殿下，你太冲动了。” 他的眼神里有责怪，有感动。 张世奇很快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段渊身前。 段渊朝着张世奇点了点头，又对乾帝拱手说道，“谢陛下！” 然后，在李胜的搀扶之下坐下了。 段毅看着乾帝给段渊赐坐，心中很是不平衡。 乾帝这是怎么回事？ 我都被三皇子打得半死了，也没想着给我赐个座啊，反倒是给段渊那个废物赐坐了。 段渊方才在御书房外，也听了个大概。 乾帝准备罚三皇子禁足，还要剥夺了这三年的战功。 三皇子为了得到乾帝的认可，这三年在战场上可是很拼命的，有时候连命都不顾了。 不能让三皇子为了给我出去，让这三年的努力全费了。 段渊坐在椅子上，对着乾帝拱手说道，“陛下，今日三殿下犯的错皆是因段渊而起，段渊恳请陛下，取消对三殿下的处罚。” 乾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段渊，这段渊竟然是为老三求饶来了。 他微微有些失望。 没想到这个段渊竟然是个恃宠而骄的主。 乾帝冷冷的说道，“段渊，你凭什么求朕收回成命？” 段渊不卑不亢，“陛下，段渊愿以所有战功换陛下收回成命！” 段渊这话，让众人都十分意外。 全部战功换三皇子不受处罚？ 那可是足以封侯的战功啊！ 哪怕是秦牧和程大刀这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都觉得段渊这举动十分可惜。 李胜连忙劝阻，“大哥，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拿你的……” 段渊伸手制止了三皇子。 李胜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段渊的性格，一旦决定了谁劝都没用。 段毅见众人这反应，也是十分吃惊。 什么！ 段渊那个废物还真立了战功？ 第18章 昔日的恩师，今后的敌人 听了段渊这话，乾帝微微皱了皱眉，很快就舒展开了。 一直听程老黑说段渊和老三感情深厚，以兄弟相称，看来这二人的感情不似作假。 乾帝将放在桌案上，已经拟好的圣旨拿在手上，“段渊，朕给你的封赏，连圣旨都拟好了……” “你确定要拿你自己的战功，换朕收回处罚老三的成命？” 段渊神情镇定，嘴角甚至还浮出一丝笑容，“段渊确定！”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见段渊言辞肯定。 乾帝轻笑一声。 好！朕果然没看错段渊！ 他将圣旨丢在地上，笑着说道，“好！朕成全你。” “谢陛下成全！”段渊拱手谢恩。 秦牧捋着长须点了点头。 虽然，他也替段渊感到可惜，但对段渊如此重义气的行为，他也是十分赞赏。 段渊此子可交，老夫让风儿与段渊的交好的决定没有错，只可惜那西林伯愚蠢至极，不能让风儿和段渊关系更进一步。 程大刀见段渊的战功真就这样没了，那股倔牛脾气又上来了。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眼疾手快的秦牧捂住了嘴巴。 “呜呜呜……” 秦牧小声提醒道，“程老黑，你不要多嘴，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你瞎说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乾帝瞄了秦、程二人一眼。 一脸嫌弃，这二人又整这死出。 他不想理会二人，对着段渊开口说道，“段渊，你别谢得太早，朕还有一个要求。” 段渊微微皱眉，“陛下，请讲。” 乾帝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能稳住那些太上皇时期的重臣，只能先委屈段渊了，日后在寻一合适的女子，为其赐婚了。 “段渊，朕希望你能和你的妻子李氏和离……” 乾帝这话，让众人都懵了。 段毅第一时间想到了新科榜眼陈硕。 他有些后悔，那日不该听了段渊这竖子的挑拨，就应该让段渊写下和离书，没想到陈硕竟然能让乾帝出面要和离书。 陈榜眼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难道他的背后还有靠山？ 秦牧虽然知道些内情，但他也没想到乾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此事。 虽然，老夫知道乾帝是为了让李昌庭回归朝堂，好给太上皇时期的大臣们表个态度，但为了老人，让新人牺牲…… 对段渊来说，未免有些不公平了。 程大刀有些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俺老程是真搞不懂，乾帝今天到底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西林伯嘛，夺了段渊战功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求段渊和离…… 那毕竟是段渊个人的家事啊！ 等等！ 若是段渊和离了，那俺老程的女儿岂不是就可以嫁给段渊当个正妻了。 想到这里，程大刀顿时喜笑颜开，再也没有出言求情的想法了。 和离！和离好呀！ “不行！” 还没等段渊开口，李胜率先说话了。 “父皇！这可是段渊的家事，您为何要管这事？” 他知道，虽然这李墨雪已经不爱段渊了，还主动提出和离，但这三年来，大哥对家中的思念可不能作假。 大哥心里可是有李墨雪的，可不能因为我，就让大哥写下和离书。 乾帝皱起眉头。 你真当朕想管别人的家事？朕也是没有办法啊。 “陛下，段渊可以写下和离书，但段渊能不能知道为何？” 段渊自然不是不舍得和李墨雪和离，他只是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这对狗男女。 而且，他很好奇。 为什么陈硕只不过是一个新科榜眼，竟然能让乾帝向我开口，替李墨雪求和离书。 我必须知道原因！ “不行啊！大哥！” “你这牺牲也太大了！我可以受罚的，我不在乎的。” 李胜试图劝段渊。 段渊没有说话，他只是对三皇子笑了笑。 他心里清楚，原身之前在三皇子面前表现的，对家人和娘子的爱，不是他现在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乾帝叹了一口气，“这事，确实你也该知道。” “不是朕非得管你的家事，而且那李昌庭求到朕头上来了，朕也很为难。” 李昌庭！ 段毅瞳孔放大。 竟然是李墨雪那个贱妇的祖父，原来这几日京中都在传，乾帝要重新启用这位昔日重臣是真的！ 那李昌庭可是太上皇时期的丞相，他回归朝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像乾帝替孙女求和离书…… 他的额头顿时渗出几滴冷汗，想到西林伯府将这位重新受到重要的权臣得罪了，他就惴惴不安。 段渊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高兴。 太好了！ 李老先生要重新受重用了。 在前身的记忆中，这位李昌庭是他的恩人，以为他开办的免费私塾，段渊才能有读书识字，才能考取功名。 高兴很快褪去。 他知道现在的李昌庭已经不是他的恩师了，很大概率已经是他的敌人了。 段渊释然的笑了，“陛下，段渊愿意写下和离书。” 他本来想着一纸休书，休了李墨雪，既然李老先生都求到乾帝头上了，他自然得放手。 我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李墨雪！我有的是手段报复李墨雪！ “好！” 乾帝心头一件烦心事，终于解决，脸色扬起笑容，“段渊，你是个识大体的。” “那朕就收回对老三的惩罚。” “另外，段渊，你从军三年，必须回西林伯府尽孝，不要在人让您传出你有不孝之名了。” 回西林伯府？ 段渊眉头微微一皱，还是拱手应道，“段渊遵命。”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 “西林伯，你也回去吧。”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挨打，会给你补偿的。” 段毅心中清楚，虽然三皇子没有受到惩罚，但乾帝训斥了三皇子，夺了段渊的战功，还让他和李墨雪合理。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他也不敢在奢求什么。 “谢陛下为微臣做主！” “微臣告退！” 只是，他心中有些疑惑。 没想到段渊这小子，除了替三皇子挡了一箭，还真立下了战功。 不过，这战功看来也不大，不然，他也不可能那么干脆的就以战功换乾帝收回成命。 哼！ 还来乾帝宽宏大量，一点点卑微的战功，也敢恃宠而骄，差点就把西林伯府给连累了。 第19章 文能科考中状元，武能提枪安国邦 李府。 李墨雪得知宫里来了人，她十分兴奋。 她提着衣裙，快步的在庭院中跑着。 丫鬟小翠在身后提醒，“小姐，您小心点，慢点跑。” 李墨雪并没有减慢速度，她知道宫里来人，一定是乾帝同意下旨让段渊和自己和离了。 她迫不及待的要去正厅向祖父问问情况。 “祖父……祖父……” 她小跑着进入正厅。 一个白发老人在正厅的主位上端坐着。 “祖父，刚刚宫里是不是来人了？是不是乾帝答应下旨让段渊和我和离了？” 李昌庭看着孙女李墨雪如此高兴的模样，他捋着白须，叹了口气。 “墨雪，你确定要和段渊和离？” “今日这事定下，你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其实，在他亲口和乾帝提出让段渊和自己孙女和离时，这事就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李墨雪面露疑惑。 段渊从军三年，寸功为立，虽替三皇子挡了一箭，段府恢复了爵位，但他终究是庶子。 这爵位将来也落不到他头上，况且，他已经是个将死的废人了。 我怎么可能会后悔呢？ “祖父，孙女不会后悔的。” 李昌庭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谁叫我李昌庭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孙女了呢。 罢了，段渊立下赫赫战功，墨雪她竟然全然不知，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们夫妻二人早已失和。 和离，也未必是坏事。 只可惜段渊这个人才啊。 早在段渊还在他的私塾上读书的时候，他就知道，此子日后定是朝堂栋梁，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做主，退了李墨雪原有的亲事，让她嫁个段渊。 只可惜造化弄人，段渊不得已弃文从军。 这也让他十分后悔这个决定。 当他求乾帝让段渊和墨雪和离的时候，乾帝十分的意外的说出段渊的战功…… “那段渊可是四大战功全占，足以封侯，你确定不要这个孙女婿了？” 李昌庭当时也是蒙圈的，不过，他既然已经说出墨雪与段渊不和，已经走到了必须和离的地步之时。 他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真没想到段渊此之，文能科考中状元，武能提枪安国邦啊。 是我家墨雪没那个服气啊。 “好，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你今日就去西林伯府，与那段渊做个了断，乾帝已经通知了段渊，段渊不会再为难你了。” 听了这话。 李墨雪高兴了给了李昌庭一个拥抱，“祖父，谢谢您！您对孙女实在是太好了！” “孙女这就去西林伯府。” …… 西林伯府。 段毅躺在床榻上，伯夫人柳氏正在为其上金疮药。 “真是太解气了，乾帝不仅斥责了三皇子，还让夺了段渊那竖子所有的战功。” 战功？ 柳氏感到疑惑，“伯爷，您是说段渊在在北边，立了战功？” 这些日子，柳氏就觉得不对劲。 段渊向来对他们言听计从，此次从军回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连伯爷的话都不听了。 宁愿得罪陈榜眼，也不肯写和离书，原来段渊不仅替三皇子挡了一箭，还立了战功啊。 “夫人，不必紧张，想必那竖子立的战功不大，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大方的拿来替三皇子受罚。” “哼！”段毅冷哼一声，“这段渊也是打错了算盘，他把三皇子当靠山，殊不知乾帝并不看重这个三皇子。” “夫人，你是不知道，当乾帝得知三皇子把我打了之后，那生气的模样，就知道这三皇子根本不受宠。” 听段毅这样说，柳氏也是放下心来。 这时。 西林伯府的门房来报。 “老爷，陈榜眼和二少夫人来了。” 柳氏脸一沉，“什么二少夫人，还喊那个贱妇二夫人？” 门房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言语。 坐在一旁的段沐拍桌而起，“那贱人还敢回来！” “父亲，母亲，我这就去将那个贱人捆了，以家父处置。” 身为段家二少夫人，与外男勾结不清，自然是要乱棍打死。 现在西林伯府已经恢复爵位，哪还能容李墨雪这个贱人，继续坏了西林伯府的名声。 “等等。” “让他们进来吧，他们是来找段渊要和离书的。” 段毅淡淡的说道。 “李墨雪那贱妇让自己的祖父向陛下求了和离书……” 听到这里，柳氏心中咯噔一下说，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嘶……”段毅倒抽一口凉气，“你轻点，你要疼死我啊？” 柳氏的脸色变得惨白，“伯爷，难道乾帝真的要重新启用这位曾经的丞相李昌庭吗？” “那我岂不是将这位权臣给得罪了……” 段渊！ 都怪你这个竖子，要不是你不肯写下和离书，我们西林伯府也不会得罪李昌庭。 段沐也是愣了一下。 那可是昔日的第一权臣？他要是真较真，那西林伯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段毅安慰道，“夫人放宽心，李昌庭就算真的重回高位，他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他离开朝堂多年，这几年受尽冷眼，得罪他的人可多了，李昌庭就算真要一一报复，也不会那么快早上我们的。” 况且，不肯签下和离书放过他孙女的，是段渊，又不是他。 “让他们直接去找段渊，我们不出面就是了。” 门房拱手，“是，伯爷。” 西院。 段渊因乾帝的命令不得不回到西林伯府。 范思思自然也跟着来到了西林伯府。 她四处看着段渊居住的院子，“见过了三皇子府邸，在瞧瞧你这院子……” “真是寒酸！” 她向来有话直说。 段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思思姑娘，只能委屈你了。” 范思思双手背在身后，突然往前一躬身，“委屈？” “不委屈啊，我在灵泉山上待了十八年，山上的条件可比这差多了，怎么会委屈呢。” “我只是再说，你这院子比三皇子那府邸差远了，没别的意思。” 那张美艳绝伦的脸蛋突然靠近。 段渊竟一时有些失神。 “那……那就好。” 范思思指着外面问道，“这院子里的房间我可以随便挑？” 段渊点点头，“那是自然。” “那我出去挑房间了。” 说罢，范思思便离开了房间。 她才离开没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第20章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 这时。 房门被推开。 李墨雪和陈硕先后走了进来。 陈硕率先开口嘲讽道，“段渊，你这个废物还没咽气呢？” 面对陈硕的嘲讽，段渊没有急着说话。 范思思帮他挖出了腐肉，虽然体内还有毒素，不过经过一天的休息，他能明显得到身体恢复了不少。 他试着握了握拳。 很好！ 力气恢复了一些，虽然不多，但对付这个陈硕，足够了。 段渊嘴角微微上扬，“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还来得及去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你说什么？” “说谁是狗男女呢？” 听见段渊说话如此不堪入耳。 陈硕立马怒了，他想上前教训教训段渊。 要不是因为李墨雪祖父的关系，你以为我喜欢捡别人的破鞋穿嘛？ 李墨雪及时拦住了陈硕，“陈公子，别激动，没必要和他计较。” 她的俏脸上，因为段渊难听的话，早已泛起一抹绯红。 祖父说了，乾帝虽然没有直接下旨，也已经告知段渊，今日是来拿和离书的，没必要又把事情闹大。 “段渊，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我要和你和离，你一时无法接受我可以理解，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再这样纠缠下去也没有结果的。” “你还是乖乖写下和离书吧，别闹了。” “感情？” 段渊笑了。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 “李墨雪，你别自作多情的了，自从那日你和要和离书起，我对你就没有感情了。” 李墨雪冷哼一声。 我多次要求和离，而你多次阻挠，还说对我没有感情，分明就是想着挣扎挽回。 “对我没有感情，那你为何不肯和离？” 段渊从床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和离书，看着李墨雪说道，“你要的和离书，你过来拿呀。” 李墨雪看见段渊手中的和离书，脸色露出一抹兴奋。 她刚想上前去拿，脚步却顿住了。 段渊这什么神情？分明没打算就这交出和离书。 段渊看着李墨雪冷笑。 他确实没打算就这样交出和离书。 那日在段府门口，这二人趁着他没有力气，就要逼着他写下和离书。 今日，和离书可以给，但他的这口气也必须要出！ “来拿呀，你不是一直想要和离书吗？怎么现在我肯给你了，你又不敢来拿了。” 段渊挑衅的话语，让陈硕忍不住了。 方才被段渊骂狗男女，他就想上前打段渊一顿了，现在更是忍不了了。 他推开李墨雪，“墨雪，让我去拿。” 段渊左手拿着和离书伸在半空。 陈硕大步朝段渊走去，伸手就要拿。 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和离书之时，段渊猛的收回手，右手一拳重重的再砸陈硕的脸上。 陈硕触不及防，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墨雪连忙上前查看，“陈公子，你没事吧？” 陈硕揉着险些脱臼的下巴，怒气冲冲的指着段渊，“段渊，你疯了？竟敢打我！” “切……” 段渊一脸可惜。 还以为能一拳将陈硕打晕呢，体力恢复的还是不够啊。 陈硕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他根本没把段渊放在眼里，他认为方才是段渊趁他不注意，才得的手。 段渊不过是一个文弱书生，现在还受了重伤。 “段渊，是你逼我的！” 陈硕跟疯狗似的朝段渊扑了过来。 在段渊眼里，陈硕的动作就像慢放了数倍一样，他仅凭单手就将陈硕的手擒住了。 并顺势反拧到他的身后，将他的脑袋按在房间内桌子上。 “砰砰砰……” 茶壶茶杯掉落一地。 方才一番天旋地转，陈硕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以一个极其尴尬的姿势被制住了。 他的脸被牢牢的按在桌子上，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段渊，快放开我……” “呵呵！”段渊冷笑着，将和离书在陈硕眼前晃了晃，“陈硕，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就你这样的，也配和我段渊抢女人？” 李墨雪十分意外。 段渊不是受了重伤快死了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难道他的伤好了？ 不，看他的脸色依旧很差，不似已经好了的模样。 她上前想要掰开段渊的手，使劲了力气，依旧纹丝未动。 “段渊，你疯了，快松开手！” “你敢打朝廷命官，你不要命了？” “呵呵！” 又是一声冷笑。 “朝廷命官？他算哪门子的朝廷命官啊。” 这话说的，陈硕有些尴尬，他确实还等着被安排官职呢。 段渊再次晃了晃手中的和离书，“你们这对狗男女还真当我不懂大乾律法啊？” “李墨雪，你可别忘了，这和离书你一日没拿到，你便就还是我段渊的娘子。” “莫说我打他了，按照大乾律法，和我娘子苟合的奸夫，被我发现，我就算把他打死，我也不犯法！” 李墨雪被段渊充满杀气的眼神吓住了。 段渊这眼神不似作假，他好像真打算杀了陈硕……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李墨雪声音有些哆嗦。 “段渊，你别忘了，这可是陛下让你和离的，你这是要抗旨不成？” 段渊凝视着李墨雪。 终于搬出乾帝来压我了。 “不就是要和离书嘛，我也没说不给你啊。” 拿着和离书在李墨雪脸上狠狠的甩了两下，在李墨雪的脸颊上留下两道红晕。 这才满意的将和离书丢给李墨雪。 然后，他又将陈硕拉起来，推了过去。 二人相撞，差点就一起跌倒。 陈硕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脱臼了，他按着胳膊，对着段渊恶狠狠的说道，“段渊，你给我等着。”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段渊笑着说道，“我段渊做事，从来没有后悔过。” “倒是你，李墨雪，为了这了他，和我和离，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李墨雪也不知道段渊一个受了重伤之人，哪里的底气？ 因为三皇子吗？ 若在之前，或许她还会有所忌惮段渊和三皇子的关系。 但如今，她的祖父即将重归朝堂，再次成为大乾朝堂的中枢，她根本不把段渊放在眼里。 她对段渊说道，“段渊，如今西林伯府的爵位虽然恢复，但你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子。” “我为什么会后悔？” 第21章 做梦都得笑醒 李墨雪又恢复了她那副优雅的神情，笑着说道，“三日之后，宫中举办的赏花宴上，陈公子会当众宣布娶我李墨雪为妻。” “而你段渊，离开我之后，你什么也不是了，莫说能找与我一般容貌的娘子，恐怕都没人愿意嫁给你这个废人。” “该后悔的是你。” 赏花宴？ 段渊知道，这宫中举办的赏花宴，是为京中大臣们的适龄子女相看准备的。 有点类似现在的联谊会。 可奇怪的是，以往的赏花宴并不是这个时节啊。 “段渊……” 这时，范思思推门走了进来，这才发现段渊房里还有其他人。 她有些尴尬的问道，“你这来客人了？” 李墨雪和陈硕都愣住了。 这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容貌！ 李墨雪都有些自愧不如了。 这女子和段渊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他们这关系不一般啊。 我方才还说段渊离开我，再也找不到与我一般容貌的…… 陈硕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段渊笑着说道，“没事，他们马上就走了。” 范思思见这气氛，察觉到了什么。 她这几日，对段渊回京之后的遭遇也已经有所耳闻了。 这位不会就是段渊的娘子吧？ 她就是为了这个男的，要和段渊和离？她脑袋是不是坏了，还是眼睛出毛病了？ 真想给她治治！ 李墨雪觉得没有在待下去的必要，转身便走。 陈硕也跟着走了，临走时，他的目光还在范思思身上停留了几秒。 李墨雪和陈硕刚走到西林伯前院。 正好碰见宫里来人。 张世奇亲自带着乾帝给西林伯的赏赐来了。 他提着尖锐的声音说道，“西林伯，快出来接旨。” 没一会的功夫，西林伯府的所有人都出来听旨意了。 段渊也来到了前院。 众人齐齐跪下，连刚好来西林伯府的陈硕和李墨雪也只得跟着跪下。 “传陛下口谕，三皇子一时冲动，伤了西林伯，朕赏黄金千两以表歉意。” 听见黄金千两，段家人眼里都泛着光。 “另，朕知道西林伯的子女都到了适婚年纪，三日后的赏花宴，都进宫来赏花吧。” 听见赏花宴。 李墨雪顿时紧咬红唇。 凭什么？乾帝竟然要求段渊去参加赏花宴！ 能去参加赏花宴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大员的子女。 段渊他一个西林伯庶子凭什么！ 一听见可以去参加赏花宴，段云心中一时又涌起希望。 宫中一年一度的赏花宴，秦风秦公子一定也会参加。 太好了！ 赏花宴？ 有趣！ 我倒是要亲眼看看，李墨雪和陈硕要如何宣布他两的好事。 张世奇一甩拂尘，“好了，陛下的口谕宣布完了，都起来吧。” “谢主隆恩！” 宣旨一结束。 李墨雪和陈硕便愤愤的离开了。 张世奇撇了二人一眼，他知道这二人是为了和离书而来的。 他在心中冷哼一声。 李大人这孙女啊，也是个瞎眼的。 他走到段渊面前，拱手说道，“段公子。” 段渊也对这张世奇拱手，“张公公。” 他有些意外。 他与这个乾帝身边的太监总管，并不认识。 “段公子，赎咱家多嘴。” “陛下之所以将这宫中每年举办的赏花宴提前，都是为了段公子。” “哦！”段渊十分好奇，“为了我？” “是啊，段公子！陛下也是用心良苦，陛下他知道让你和李氏合理，委屈你了，便想借着赏花宴，为你另寻良配。” 段渊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李墨雪和陈硕想要在这赏花宴宣布婚事，竟然是乾帝为我准备的。 真是有趣！ 段渊拱手，“多谢张公公提点。” 张世奇掩着嘴巴“咯咯”笑了两声，“提点谈不上，就是咱家多嘴了。” “咱家也是怕段公子误会了陛下的良苦用心，怕段公子寒心。” 段渊自然知道，这些话是乾帝自己不好意思说，借由张世奇的嘴巴说出来。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乾帝只不过让他和离，那需要给他什么解释。 段渊拱手说道，“烦请张公公回去，转告陛下，段渊不怪陛下，段渊多谢陛下的美意。” 张世奇露出笑容。 他知道段渊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那咱家这就回宫复命了，段公子好好养伤，咱家就不打扰了。” …… 段渊往西院走着，却听见有人在争吵。 “给我！” “你凭什么拿秦公子的衣服，快给我！” “阿姐，这是那日秦公子见我淋雨，给我拼上的，我洗干净晾干了还得还给秦公子呢。” “你快还给我。” 这是四妹的声音！ 段渊快步走了过去，发现段云和段允正在抢着一件男子的外衣。 段云死死的攥着衣裳一角，“这外衣那日我分明见秦公子穿着，秦公子凭什么给你披外衣？” “一定是你这个贱人勾引秦公子了！” “哗啦……” 在两人的拉扯下，那件衣裳裂开一道口子。 段云这才生气的松开手，“好了，这下说都别想要了！” 她见段渊来了，转开段渊生气的走了。 段允蹲在地上，看着破了一道口子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可怎么办？” “我还要将这外衣还给秦公子呢，这衣服破的位置，怎么补都盖不住了……” 说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便落在了衣服上。 段渊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这个四妹，被那个叫秦风的小子给迷住了。 他微微弯腰，抚摸着段允的头发，“你就在这破损处，绣上个图案。” “我相信秦公子不但不会介意，反倒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 段允瞪大浑圆的眼珠子，看着段渊。 段渊笑了笑，“当然是真的了，你抓紧时间修好，三日之后的赏花宴上，你在亲手交给秦公子。” 当然是真的了，秦家小子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给你披衣裳呢。 他要是能收到你亲手绣的东西，估计做梦都得笑醒。 第22章 还真是朴实无华啊 段允听着二哥说，自己不仅去赏花宴，还可以亲手将衣服交给秦公子。 先是高兴，随即便是失落。 她心里很清楚，父亲和母亲是不会让她一个庶女去宫中参加赏花宴的，况且，她也没有像样的行头。 若穿着这一身进宫，是会给西林伯伯府丢人的。 她开口说道，“二哥，我还是不去赏花宴了，我将秦公子的衣服修补好，到时候劳烦二哥帮我还给秦公子就好。” 段渊看出了段允的担心，他安慰道，“四妹，你放心，二哥像你保证，谁都不能阻抗你去赏花宴。” “到时候，你亲手将这外衣还给秦公子。” 段允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一手拿着秦风的外衣，一手捏着自己的衣裳。 段渊皱了皱。 是他大意了，没有觉察到自己四妹的窘迫。 这西林伯府是有多不待见四妹，堂堂一个伯府二小姐，竟然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想到这里，段渊不由得冷笑。 自己的处境又能好到哪去呢？ 他从军归来，身受重伤，竟然连一个照顾自己的丫鬟或者小斯都没有。 按照原身的记忆，他从军之前，是有个贴身照顾自己的丫鬟的。 也找不到那个丫鬟去哪了？ 段渊又摸了摸段允的头发，“对了，四妹，你知不知道二哥从军之前，身边的那个丫鬟……冷翠去哪里？” “二哥回府这么多日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冷翠啊？” 听见二哥问冷翠，段允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启齿。 她知道二哥和丫鬟冷翠感情很好。 “二哥……你不知道？” 段渊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走之后，母亲就找来了人牙子，将冷翠发卖了……” “据说卖到了青花楼。” 段渊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双眸里满是杀气。 三年前，冷翠才十六岁！柳氏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他握紧拳头。 必须马上把冷翠从青花楼里解救出来！ 段允被段渊的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到了，她怯生生的叫道，“二哥……二哥……” “你没事吧？” 段渊回过神来，收敛眼中的杀气，“二哥没事，二哥出去一趟。” “你不必担心，二哥回来会给你带上几匹上好的布料。” 不行！我必须的想办法挣些钱，不然实在是太被动了。 至于如何挣钱？ 卖诗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我现在正好要去青花楼，这勾栏之地，最受一些文人墨客的欢迎，这些文人墨客正是我的大主顾。 …… 京西街。 这是一条贯穿整个京都城的街道，也是京都城最繁华的街道。 段渊走在街道上，也被这番繁华的景象震惊到了。 没想到古人的生活也如此丰富。 这街上有各种各样的摊贩，有卖艺的，有卖糖人的…… 段渊无暇顾及这些，他朝着青花楼走着。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的叫喊声吸引了段渊的注意。 “我就不信了，老爷子我还没眼花呢，这次一定能猜对！” “左边，必定是左边！” 段渊撇了一眼。 原来是街头骗人的把戏，这老爷子明显是让人做局了。 他并没有那闲情逸致去叫醒一个上头的人，他只想快点去青花楼将冷翠解救出来。 段渊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我差点忘了，这要进青花楼，要打听道冷翠的消息，恐怕没有银子还不行。 段渊尴尬的笑了笑。 看那老爷子的穿着打扮，我要是及时叫醒他，跟他要些银子应该不过分吧。 段渊挤进人群，来到那位老爷子面前。 这把戏很简单，两块破碗，盖着一个小球，随机转动两个碗，打断顺序，下注猜左右。 还真是朴实无华啊…… 这小球在那个碗底下，还不是这摆摊的老板说的算，纯靠手法的把戏。 段渊看了看身边的老爷子。 这老爷子明显已经上头了，看来已经打进去不少银子了。 这就是赌徒心理，总想着一把翻身，结果越陷越深。 老板用完盖住小球，然后打乱着两个碗的顺序，他故意放慢动作，让人很容易就知道小球在哪个碗底下。 那老爷子掏出一把银票，拍在桌上，“左边！” “老爷子我绝对不会看错的，一定是在左边！” 段渊看着那一把银票，倒吸了一口凉气，那银票的面额可都是一百两的。 我这是遇到贵人了？ 那老板眼里都在放光，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买定离手！” 段渊知道，这球根本就在老板的手里，老板想让球在哪边，球就会出现在哪边。 就在老板要打开左边的碗之时，段渊伸手按住了右边的碗。 老板愣了一下，想伸手抢碗，却别段渊给打开了。 “哪里冒出来的小子？” “你想干什么？” 段渊本就一副书生模样，还因为身上有毒为解，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 段渊笑着说道，“老板，我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帮你，将两个碗一起打开。” 老板愣住了，他还没来得及将手中的球丢进碗里呢。 这小子难道是来砸场的？ 老板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威胁，“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那老爷子听段渊这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老板，你在怕什么，让这位公子开，又不影响结果，难道你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老板对着老爷子尴尬的笑了，“老爷子，您都看着呢，我哪有机会动手脚啊。” 段渊也不跟这老板多废话，一把将右边的碗打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段渊笑着说道，“既然这右边没有，那就说明这球在左边。” “是这位老爷子赢了。” 那老板脸瞬间机会黑了下来，对着段渊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存心的吧！” “是不是嫌明太长了。” 那老爷子也不傻，见这老板这态度，便知道自己上当了，他将右边的碗也打开，里面果然也是空空如也。 他对着老板骂道，“好大的胆子，竟然骗朕……咳咳……骗老爷子我！” 老板凶相毕露，冷笑着看着段渊和老爷子，“既然让你们发现了，那你们也走不了。” 段渊这才发现，身边这群看热闹的百姓全是和老板一伙的，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老爷子憋着一肚子火，“这可是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行凶！” 段渊轻声说道，“老爷子，一会打起来，你躲着点。” 远处，几个身影在朝这里靠近。 那老爷子突然冲着身后摇了摇手，那几个身影又没入了人群中。 第23章 可以卖个好价钱 老板大喊一声，“都给我上！” 说着，他快速地收着摊上的银票。 段渊的体力虽然恢复了一成，但对付几个门外汉，还是很轻松的。 他动作轻盈，出拳果断，招招直冲要害，和他柔弱书生的外表截然不同。 老爷子躲在一旁拍手叫好，“好！好样的！” 几息的功夫，段渊已经将这些人全部放倒，还把准备卷着银票跑路的老板给拎了回来。 那老板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将从老爷子身上骗来的银票悉数拿了出来。 引起了周围观众的阵阵掌声。 “好！好样的！” “为民除害！” 老爷子笑着打量这段渊，“这位公子，身手不错，不知道公子如此称呼。” 段渊对着老爷子拱手，“在下段渊，不知道老爷子如何称呼？” 段渊！ 这小子就是在北边赫赫战功的段渊！ 老爷子不露声色，“老爷子我姓李。” 姓李？ 这里可是京都，姓李，还如此贵气，想必是位老王爷。 既然对方不想透露身份，段渊也没有追问，他拱手说道，“李老爷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李老爷子捋着白须，“你帮老爷子我戳穿了这摊贩的骗局，老爷子我只当答谢，你尽管说。” 段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在下囊中羞涩，厚着脸皮和李老爷子要十两银子应急。” 这进青花楼打听冷翠的消息，十两银子应该够看吧？ 原生也没有去过勾栏，他也不知道那地方如何消费，只凭着印象要了十两银子。 李老爷子愣住了。 在心中冷哼一声。 这就是老二和朕说的，太平盛世？ 当街行骗，被人拆穿还要当街行凶，而这段渊为我大乾立下赫赫战功，竟然被屈屈十两银子难住了。 老二就是这样对待功臣的嘛，等朕回宫吗，一定要朝着老二的屁股来上几脚。 段渊见李老爷子迟迟没有答应，有些尴尬，“李老爷子，是不是我要多了？” 李老爷子回过神来，“不多！不多！” 他从兜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段渊的手里，“这些应该够了吧。” 段渊捧着银子，嘴角微微上扬，“够了够了！” 李老爷子捋着白须问道，“不知段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段渊也不打算隐瞒，有些尴尬地说道，“青花楼。” 李老爷子嘴角抽搐了几下。 虽说这青花楼，老爷子我也是去那听过曲，可老爷子我记得老二说过，这段渊可是伸手重伤。 我那孙儿李胜还提议跑去羽泉道观寻神医，段渊这小子怎么刚好些，就要去逛青楼啊。 而且这逛青楼十两银子也不够啊？ 李老爷子说道，“段公子，你没去过这青花楼吧？” “拿着十两银子可进不去。” 段渊微微一愣。 这青花楼消费如此高吗？ 李老爷子拉着段渊的手臂，“没事，老爷子我带你去，走吧。” 段渊也没有拒绝，跟着李老爷子走了。 他们很快来到了青花楼门口。 看着这座雕琢精细的五层楼阁，连段渊这位见过不少摩天大楼的穿越者，也不得不深深的感叹一声。 这古代工匠们的手真巧！ “愣住做什么？” “进去吧！” 李老爷子的声音将段渊拉回了现实。 青花楼内。 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和段渊影响里的青楼不同，倒是有点像前世的小剧场。 楼内中间有个舞台，不少姑娘在舞台上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四周，楼上楼下摆着围绕和舞台摆着不少桌子。 “好诗啊！” “好诗啊！” “不愧是状元郎！” 这时，李老爷子和段渊已经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听着台上姑娘念出的诗句。 “哼！”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堆砌辞藻，少年强说出愁，这在我李老爷子的眼里，连首诗都称不上。” “这就是今年的状元郎？水平也不过如此。” 哼！ 老二还整日喊着重文轻武，这就是他千挑万选的状元。 这大乾的江山迟早要毁在老二的手上。 段渊虽不会作诗，但他前一世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诗歌鉴赏自然不差。 他也觉得这位状元郎这首赞颂边关将士的诗确实有些一言难尽。 “这诗确实一般……” 段渊话音落下。 就听见旁坐的一个公子哥指着楼上的状元郎历祥大声骂道，“真是笑话？” “你一个连边关都没去过的，只知道舞文弄墨的读书人，也好意思在这里写什么边塞诗？” “这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李老爷子寻声望了过去，发现是镇南侯楚见山之子楚定。 他冷哼一声，“又是这小子，也是个整日流连于勾栏的主。” 段渊微微皱眉，瞧这李老爷子的意思，这地方，他可没少来。 他开口问道，“老爷子，那位公子，您认识？” “认识，他是镇南侯世子，有名的纨绔。” 段渊眉头舒张，笑着问道，“那他有钱吗？” 他知道自己这找到大主顾了。 李老爷子扶着白须认真思考，以镇南侯的战功，那必定算是有钱的。 “算是有钱吧。” 这时。 二楼探出一个人来，面容清秀，正是新科状元历祥，“楚世子，你竟然觉得在下方才那首拙作入不了你的眼。” “那楚世子为何不，也做一首？” “这青花楼可没规定，只许在下一人作诗啊。” 这话说完，便引起哄堂大笑。 楚定好像被人指戳肺管子，满脸涨得通红，却无法反驳。 没有办法，谁叫他不擅长作诗呢。 段渊冷笑一声。 本来只是找到了一位大主顾，现在经过这状元郎一激，他知道，他的诗今日可以卖个好价钱。 第24章 不仅有帅才，还有诗才 段渊开口说道，“这状元郎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要是搁我，这口气我可忍不了。” 他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邻座的楚世子听见的程度。 楚定听了段渊这话，本就带着酒劲，这下就更生气了。 但似乎又无可奈何啊。 比诗比不过，我总不能冲上去打这历祥一顿吧，他好歹是乾帝钦点的状元郎啊。 气！好气！ 李老爷子看出了段渊，这是在故意添油加醋。 嘶……这段渊为何要这样做啊？ 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段公子，你这是在激怒镇南侯家小子？” 段渊也不打算隐瞒，笑着说道，“老爷子，我激怒楚世子，是为了卖诗。” 李老爷子眼睛瞪大，面露期待，“想不到你还会做诗？” 段渊继续说道，“你虽然是状元，又懂作诗，你也不能辱骂镇南侯世子啊！” “没有镇南侯在南边坐镇，哪有你们这群文人墨客在此饮酒作乐的好日子啊。” 段渊这两句话，让楚定是惭愧无比啊。 父亲在南边戍边，而我却在京都给父亲丢人了！实在是惭愧啊！ 段渊偷偷瞄了一眼镇南侯世子，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端着酒杯，挪到了隔壁桌。 他拿着酒杯跟楚定碰了碰杯。 楚定一脸疑惑，“你是谁？” 段渊一脸不愤，“楚世子，在下段渊，实在是见不得，这状元郎对楚世子如此折辱。” 一听段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楚定也跟段渊碰了碰杯。 段渊继续说道，“在下这里有一首，足以压过全场的边塞诗，若楚世子愿意，在下可以将这首诗让给你。” 听段渊这话。 楚定眉头微皱，重新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之人，略带怀疑的说道，“你会作诗？” “还能压过历祥方才那首？” 段渊一脸的自信。 “必须能压过，莫说状元郎方才那首了，就算他再作千首万首，也抵不上我这一首。” 楚定虽然瞧不上这新科状元，但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大狂妄的小子，他深表怀疑。 他开口说道，“你先念来听听，若是你这首边塞诗，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就算是千两金，本世子也愿意买下！” 段渊嘴角微微上扬，“好！” “这可是你说的！” 段渊附在楚定耳边耳语…… 楚定的表情，一会阴沉一会激动，“好……” 他差点就叫出了声，他压低音量，“好诗啊！” “这是一手足以流芳百世的诗啊……段公子，你真愿意卖给我？” 段渊点点头，“自然，我也在边关当过兵，自然看不惯这状元郎折辱武将后人了！” 楚定有些迟疑。 卖诗很常见，但这可是一首足以流芳百世的诗句啊，没人会愿意将此诗卖给别人的。 这让他有些担心，这其中是不是有诈，会不会是冒名顶替？ 还有一点，若是他真的要从段公子手中买这首诗，那他方才自己说的千金……真让他拿千金卖诗，就算他这个镇南侯世子，也是有点肉疼的。 “你确定这首诗是你所做，不是从他出摘抄的？” 段渊依旧是一脸自信，“这样诗，如果是我从他出看见的，那早就在京都文人中口口相传了。” “世子你放心，我骗谁也不敢骗世子你啊。” 楚定觉得段渊这话也有道理。 他咬咬牙，千金就千金吧，这首诗确实也值得千金。 他将身上的银票尽数掏出，也只有一千两，“这里是一千两，剩下的九千两，日后，你在到我镇南侯府取。” “你若是不放心，本世子也可写下欠条。” 段渊收下一千两银票。 心里很激动，表面却故作镇定，“无妨，不用欠条，段渊自然是信得过楚世子。” 段渊将银票收好，回到了李老爷子面前。 段渊与镇南侯世子的对话，李老爷子都听见了，唯独那首卖了千金的诗没有听见。 他是急着抓耳挠腮啊。 “段公子，你方才卖掉的那首诗，赶紧念给老爷子听听。” 急啊！真的很急啊！ 没想到段渊这小子不光打战厉害，随便一首诗，就能卖出千金。 段渊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老爷子，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急，一会你就会听见了。” 楚定很快将段渊说的那首边塞诗誊抄了下来，交给了青花楼的姑娘。 坐在舞台上抚琴的青花楼头牌灵花姑娘，接过那首诗。 她只是看了一眼，只此一眼，就被那寥寥几行的诗句给吸引住了！ 好诗啊！ 浪漫、壮烈！ 她立马对着递诗的丫鬟问道，“这首诗是谁写的？” 丫鬟应道，“回姑娘，是镇南侯世子所作。” 灵花微微皱眉，“楚世子……” 这楚世子是青花楼的常客，从未见其作诗啊？ 丫鬟似乎看出了灵花的疑惑，她补充道，“方才奴婢看见这楚世子和邻桌的公子有所交谈。” 听见这话，灵花的目光立马嫖到段渊的身上。 这首诗，若不是亲身在沙场上待过，恐怕做不出如此佳作，但这位公子看着就是一副书生样…… 而且这样的足以流芳百世的佳作，哪有文人舍得卖呀。 灵花压下心中的疑惑，站在舞台中央，“诸位，楚世子方才题诗一首，请诸位欣赏。” 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妩媚。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段渊看着台上的灵花，也是微微吃惊。 这灵花虽说没有范思思那帮仙气，但比那李墨雪也不落下风。 他的眼神忽然和灵花对上了，这才发现，这灵花一直是看着自己的。 这姑娘是认识我？ 灵花这一诗念罢。 全场先是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好诗啊！” “这绝对是今日最佳……不……这首边塞诗一出，这青花楼，恐再无人敢提了。” 李老爷子大受震撼，目光呆滞，眼中隐隐有泪花在闪动。 他年前时候，也是带过兵打过战的，段渊这首诗中表达出来的那种浪漫与豪迈。 让他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共鸣…… 没想到段渊这小子，除了是帅才之外，还有诗才啊。 真是我大乾未来国之栋梁啊。 第25章 当时就给弄死了 听着青花楼内响起的阵阵赞扬声。 段渊微微一笑。 这首凉州词。 莫说他状元郎写上千首万首，哪怕耗尽一辈子，恐怕也难写出一首与之匹敌的边塞诗来。 此时。 二楼雅座内，历祥脸色变得很难看。 方才那一首诗，连他也望尘莫及。 他攥紧拳头，咬紧牙关，自从真龙殿上，乾帝钦点他为状元以来，他还未被下过面子。 这首诗那是镇南侯世子那种莽夫能做出来的诗句。 这个楚世子竟然为了博我面子，竟然提前准备了这样一首诗！ 楚定见方才还嚣张无比的历祥，现在不吭声，也不露面了。 他大笑着对着二楼大喊，“状元郎，怎么不做诗了？” “这青花楼可没有只需我楚定作诗的规矩。” 楚定将方才历祥的话，原话奉还，顿时觉得心情畅快。 这时。 有个丫鬟来到段渊身边，“这位公子，我家灵花姑娘，邀请公子楼上雅间一聚。” 段渊面带疑惑，“请我？” 方才他就觉得那灵花姑娘在看他，这还直接让人来请他了。 李老爷子扶着白须，笑着说道，“段公子，你可有艳福了，这灵花姑娘可是青花楼的头牌。” “平时可不解客的。” 段渊尴尬的笑了笑。 艳福？ 这艳福他可无福消受，这勾栏之地，若是图一时痛快，染上什么花柳病，那可无药可医啊。 不过，既然对付是头牌，应该会认识冷翠吧，正凑如何不动声色的打听消息，这倒是个机会。 段渊起身，对李老爷子拱了拱手，“老爷子，那我先失陪一会了。” 李老爷子笑着拱拱手，“去吧去吧。” 他倒也不算什么古板的人，他也年轻过，疯狂过。 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就算是段渊也不例外。 楚定看着段渊离开的背影，心中泛起一股酸意。 这诗明明是以我的名义作的，怎么灵花姑娘却请段渊上楼啊？ 他很想上前叫住段渊，但想想如果真让他上楼了，灵花姑娘真和他讨论起诗词来，他根本就答不上来。 只得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独自神伤了。 段渊跟着丫鬟走上楼，刚好遇见历祥要下楼。 二人打了一照面。 历祥仔细打量段渊。 这人是谁？ 为何我从未见过，灵花姑娘为何邀他上楼，难道方才那首诗是出自这人之手。 想到这里。 历祥心中对段渊多了几分不屑。 能写出那样千古名句，我本该敬你三分，可你却将这千古留名的机会拱手让人。 哼！ 不过是贪财小人罢了，何足挂齿。 段渊并没有注意到历祥的轻视，他心中十分忐忑，不知道冷翠现在如何？这三年都经历了什么。 段渊很快来到了灵花姑娘的房间。 灵花朝着段渊微微躬身，“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段渊。” 段渊并没打算隐瞒。 灵花继续说道，“方才那首欲饮琵琶马上催……是段公子所作吧？” 段渊摇了摇头。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老说，这首诗都不能算是他所作。 灵花也没再追问，“公子请坐吧。” 面对美人和提前备下酒菜段渊就无心坐下享用。 他开口问道，“灵花姑娘，你可否认识一个姑娘，她叫冷翠，今年十八，是三年前被人牙子卖到青花楼的。” 灵花十分意外。 能被她请上楼来的公子，无比乐于与她饮酒论诗。 这段公子倒是特别，竟然迫不及待询问别的姑娘。 这倒是让她对眼前这个玉面书生，更加好奇了。 “段公子这是看不上奴家？” 灵花露出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看着段渊。 段渊神情严肃，强调道，“姑娘，你若是知道，麻烦你告诉我，她对我很重要。” 灵花也看出了段渊的着急，她摇了摇头，“段公子，不好意思，据我所知，这青花楼内没有一个叫冷翠的姑娘。” 段渊的眉头瞬间皱起。 灵花继续说道，“段公子也不必着急，这青花楼的姑娘也不算固定的，进进出出的也很正常。” “我这喊来阮妈妈，她或许知情。” 段渊看见了一丝希望，高兴的说道，“那就劳烦灵花姑娘了。” 没一会。 青花楼的老鸨阮妈妈便来了。 她看着段渊一副穷人打扮，脸色便冷了几分。 我这青花楼培养头牌，是用来挣钱的，可不是陪这些穷书生作诗的。 “灵花，怎么了？急冲冲的找我来啊？” 灵花将方才段渊说的重新描述了一遍。 阮妈妈皱起眉头。 来我这青花楼找人，疯了吧。 她想都没想，便摇头说道，“没有！” 灵花秀眉皱起，替段公子感到着急，“阮妈妈，你再好好想想，三年前，人牙子带过来的……” 阮妈妈不耐烦的看了灵花一眼，想着灵花好歹是头牌，便多少给了点面子。 “等着，我这就把张管事带来问问，刚买来的姑娘，都得过张管事的手调教。” 听了这话。 段渊心中涌起一丝怒火，他努力的克制着。 没一会。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壮汉来了。 说是管事，其实就是青花楼的打手，专门防止客人闹事，姑娘逃跑的。 “阮妈妈，怎么了？” 阮妈妈看起的看了段渊一眼，“这位公子，说要打听人，你想看看，咱们这有没有收过这样以为姑娘……” 张管事皱起眉头，“这都三年前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段渊开口说道，“这位大哥，你再好好想想，那位姑娘刚来的时候也就十五岁……大眼睛，高鼻梁，是西林伯府送来的……” 听了段渊的提醒。 张管事冷笑着说道，“你是说那个小丫头啊！” “我有印象了！” 段渊惊喜万分，他着急的问道，“那她现在在哪？” 张管事冷笑了几声，“嘿嘿，那丫头脾气倔得很，刚来的时候不服从我的调教。” “当时我就给弄死了，丢到大街上去了。” 弄死了！ 听见这几个字，段渊的双耳一阵嗡嗡作响。 不自觉的握紧拳头，额头上有条青筋在跳动，他缓缓开口，“你在说一遍……” 第26章 不是耻辱，而是勋章 “你把谁弄死了？” 段渊双眼冒着火，脸色阴沉，直勾勾的看着张管事。 张管事看着段渊这副要吃人的模样，丝毫不慌。 他能在青花楼这种是非之地当管事，自然不是能轻易被吓到的，再说了，就段渊这副文弱书生模样。 还一脸惨白，没有血色，看着就像风大一点都能刮跑，哪有什么威慑力啊。 张管事笑了，笑声越来越冷，“小子，你说的那位小丫头，就是被我给弄死的。” “怎样？一个贱籍女子，我弄死就弄死了，你想怎样？” 他边说边撸起袖子。 就这小子，我一直胳膊就能将他弄死，还敢冲我叫嚣。 房间内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灵花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不希望段公子受伤，毕竟段公子是她请上楼来的。 “段公子，算了吧，兴许是个误会。” 她说着刚要伸手去拉段渊。 却只抓到了一团残影…… 她转身看去，只见张管事的双腿在空中摇荡。 这怎么回事？ 段公子竟然单手掐着张管事的脖子，将……将张管事举起来了？ 要知道那张管事可是有足足二百斤啊！ 而且，段公子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到她都看不清。 段渊掐着张管事的手臂上，布满青筋。 他冷冷的说道，“你再跟我详细说一遍，你是如何将冷翠弄死的？” 他打算按照张管事说的，在张管事身上重新来一遍，为冷翠报仇！ “啊！”阮妈妈吓得大叫一声，跑了出去，“来人啊！杀人了！” 张管事双腿不断的挣扎着，双手一直想扒开段渊的手臂，但不管他如何用力。 段渊的手臂都纹丝未动。 他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开始发紫了。 “段公子，段公子……你快松开！” “你要是杀了他，你也逃不掉的，这青花楼的背后之人，你可惹不起。” 段渊没有松手的意思。 张管事这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没……杀她……” 段渊的杀气消了一些，猛地松开手。 张管事倒在地上，“咳咳咳……” 他咳嗽着贪婪的吸着空气。 段渊上前一步。 张管事吓得伸出手,“我……我说……你别过来。” 灵花还是第一次见到作威作福的张管事，露出如此惊恐的模样。 “我没有杀你说的那个姑娘，是她自己摔碎了碗，拿着瓷片隔开了自己的脖子。” “我只是趁她还没咽气之前，将她丢在了街上……真不是我杀她的。” 段渊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在他的记忆中，冷翠就是这样宁死不屈的性格。 不想被张管事凌辱，选择割颈自尽，确实像是冷翠能做出来的。 这时，阮妈妈叫了一群人跑到楼上，将段渊团团围住。 “就是这小子闹事！” “快把他给我绑了。” 张管事伸出手，阻止众人，他知道，在场的这些人加起来，也不算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对手。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段渊忽然发出低沉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 他心里清楚，害死冷翠的不是别人，而是柳氏，是柳氏趁自己去从军之际，将冷翠给卖到了青花楼。 他握紧拳头。 突然，感觉一股热流在身体内翻滚…… “噗……” 段渊喷出了一口黑血。 这可把其他人都看呆了。 这人到底什么情况啊？ 段渊伸手擦了檫嘴唇边上的血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便往外面走去。 张管事挥了挥手，让众人让开，他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段渊冷冷的说道，“段渊！” 张管事恶狠狠的说道，“好，我记下了，你会为今天的行为感到后悔的。” 小子，你等着，这青花楼可不是谁都能来闹事的！ 张管事在心中将段渊暗暗记下。 段渊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下楼。 他发现李老爷子和镇南侯世子都不在了。 他走出青花楼，调整了一下心情。 自从回京之后，还未去见过他的师父呢。 段渊用李老爷子的给的碎银子，买了两瓶烧刀子和一只烧鸡。 寻着记忆，往一处小院走去。 他绕着院墙走着，这才发现，其实这座府邸并不小，只是都荒废了而已。 虽然，他的老师一直说这座府邸就是他的，但段渊一直以为，是他的老师骗他的。 他的老师就是偷偷住在这座荒废府邸后面的小院内。 段渊来到了那熟悉的后门。 他伸手抚摸着已经褪漆的木门，小时候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记得小时候，一有时间，就会往这里跑，就是在这里，师父教我习武，教我兵法。 段渊脸上浮起一抹笑容，他伸手敲了敲门。 院内竟然传来一阵女声。 “谁啊？” 段渊有些惊讶。 师父不是一直是独居吗？难道被主家发现，让人给赶走了。 “吱呀！” 木门伴随着摩擦声，被打开了。 开门之人，让段渊瞬间呆愣住了，手一松。 他手中的烧刀子和烧鸡掉落。 “冷……翠……” 冷翠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用脚尖将烧刀子和烧鸡点起，用手接住。 然后站在段渊面前，深情的望着段渊。 她那对大眼珠子已经有热泪在旋转，高耸的鼻梁也泛起了红晕。 冷翠轻声叫了一声，“二少爷！” 然后，便忍不住直接扑倒了段渊身上。 冷翠那温热的怀抱，这才让段渊有了实感。 这不是幻觉！ 冷翠真的还活着。 “冷翠，你怎么还活着？” “你不是……已经……” 冷翠依依不舍的松开段渊，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冷翠是差点就见不着少爷了，多亏了老爷子把我给救了。” 说这话的时候，冷翠将领口往上拉了拉，显然是不愿意让段渊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段渊伸手将冷翠的衣领重新拉好，这才看清冷翠脖根上那道伤疤。 他笑着说道，“冷翠，你不必遮掩，这道疤，不是你的耻辱，而是你的勋章。” “是你勇敢的证明！” 这时，院子内传来了一声老者的声音，“冷翠，是谁来了？ 第27章 向来有仇必报 院内传来的熟悉的声音，段渊立马就听出了。 那是他的恩师房季青的声音！ 冷翠收拾心情，对着院内喊，“老爷子，是您心心念念的好徒弟来了！” 院内立马响起了房季青那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翠丫头，老夫就说吧，这段渊很快就会上门的，让你别着急。” 冷翠的俏脸立马泛起一道绯红，“老爷子，分明是您知道大乾王师归京之后，日日念叨着您这好徒弟，还说我！” 说罢，冷翠拉着段渊的手，“少爷，快跟我进来。” 段渊被拉着进入了院子，这才想起冷翠，方才接住烧刀子和烧鸡的场景。 他开口问道，“冷翠，你的身手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冷翠笑着说道，“一个师父教的，能不好嘛。” “我现在是你的小师妹了。” 院内。 房季青站在院中。 宽大的衣服，显得他的身躯各位的瘦削，长长的胡须随着微风轻轻飘荡，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段渊快步上前，单膝跪下，“师父！” “哈哈哈……”房季青大笑着将段渊扶起。 段渊知道，要不是房季青毫无保留的传授，原身早就死在沙场上了，更别提那些赫赫战功了。 房季青将段渊扶起，看着段渊如今这副虚弱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你的事情，老夫也听说了……” 这段渊替三皇子挡了毒箭，还有沈昌庭为孙女求和离书的事情，他都听说了。 早知道段渊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当时，他就不应该鼓励段渊从军。 房季青拍了拍段渊的肩膀，“段渊，你没必要伤心，是那沈昌庭，还有他那孙女，瞎了眼。” “没有战功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日子还能照样能过。” 段渊张了张嘴，本想说出自己有战功，而且还不少，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师父，段渊知道，段渊也不会为了沈墨雪难过。” 房季青笑了，他的笑声依旧那么爽朗，“哈哈哈，没了娘子没事，老夫就将这闺女，许配给你。” 听了老爷子这话，冷翠俏脸立马变得通红，嗔怪道，“老爷子！” 她自小和段渊一起长大，早就把自己当成段渊的人了。 不然她三年前也不会宁愿自刎，也不愿受到凌辱。 但她也知道，她只能当个丫鬟伺候段渊，并不敢奢望能有名份。 房季青笑道，“翠丫头，你还好意思什么，你并不比那沈老头子的孙女差。” 段渊看着冷翠，也有些不好意思。 冷翠确实已经女大十八变，出落成大姑娘了，这样貌并不比沈墨雪差。 但这突然挑起的话题，属实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冷翠岔开话题，“老爷子，少爷给您带了您最喜欢的烧刀子，还有烧鸡。” “老夫早就闻到香味了，快拿碗来，老夫要和段渊边饮酒边下棋。” 冷翠撅起嘴巴，“老爷子，今日高兴，就破例让您喝酒，但您可不能多喝。” 房季青仰天大笑，“你个小丫头，还管起老夫来了。” 段渊看着这二人。 他心里清楚，这三年，师父已经将冷翠当亲孙女对待了，冷翠也将师父照顾得很好。 他很是欣慰。 就这样，段渊和房季青二人，边下棋，边聊着这三年种种，直至天色渐暗。 段渊起身拱手，“师父，段渊该回去了，改日在来看您。” “少爷，冷翠送您。” 冷翠将段渊送出门，段渊将身上剩下的碎银子交代冷翠。 冷翠推辞着，“少爷，真不用，这些年，冷翠靠着做女工，还是能养活自己和老爷子的。” “而且老爷子也还藏了些私房钱。” 段渊抓过冷翠的手，还是将碎银子塞进了冷翠的手中，“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等过段时间，我挣钱了，有了自己的府邸，在将你和师父接过去。” 冷翠的俏脸飞速涨红。 二人的手紧紧抓住，并没有松开。 许久，段渊这才松开手，“你进去吧。” …… 西林伯府。 段渊拿着几匹上好的布料往西院走着。 “站住！” 身后，忽然传来段云的声音。 段渊并没有理会，继续前走着。 见自己被无视了，段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段渊，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段云快步跑到段渊身前，拦住了他。 段渊低头看着段云， “见了兄长不知道，不打招呼，还直呼兄长名讳。” “三年不见，你就这教养？” 被说没教养，段云的脸立马涨得通红，“你说谁没教养呢？” “你不过就是段府的庶子，我就从未把你当兄长过。” 段渊冷笑，“很好，记住你说的话，省得将来你再来纠缠不清。” 说罢，他就要大步往前走。 段云张开双臂拦住了段渊，“不许走，谁准你去库房拿布料了！” 段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布料，“我没拿。” “还说你没拿，你这布料可是当下京都最时兴的布料，早上我才和母亲去买的，放在库房内，还没来得及裁来做衣裳。” “就被你偷了去了！” “我可是要穿着这布料制成的衣裳，好在三日后的赏花宴上，与秦公子见面。” 这倒是让段渊想起了，那日在西林伯府发生的一切。 这段云，还想着嫁入秦府呢？ 你也不想想，秦家和程家为什么会争着抢着和西林伯府结亲。 真当是看中了你的贤良淑德？ 段渊开口说道，“这布料是我买来给四妹做衣裳的，三日之后，好带着四妹进宫。” “让四妹亲手将秦公子的外衣还给他。” 段渊自然是故意说出来气段云的。 谁叫柳氏将则会段云教养得如此骄纵蛮横。 说罢，段渊快步向前走去，很轻易的就将段云撞开。 “哎呦！” 段云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抚摸着疼痛的屁股，指着段渊的背影骂道，“段渊，你竟然敢撞我，你给我记住了！” 段渊无视段云的叫喊声。 撞你一下，是因为那日你也撞我了，我段渊向来有仇必报。 第28章 可惜是个玉面书生 段云坐在地上，见自己再一次被段渊无视，她只能生气的跺着地板。 段渊！ 你还想带着段允那个贱货，去宫里参加赏花宴，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你能不能走出伯府大门！ “哼！” 段云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往伯府主院走去。 段渊来到西院旁边的小院，四妹就住在他隔壁的院子，都是伯府最偏僻的小院子。 “四妹!” 段渊推门进去，发现秦风的外衣已经补了差不多了，修补的痕迹上也绣上了山水…… “四妹，你这手可真巧。”段渊忍不住夸赞道。 他将手中的几匹布料放在桌上。 段允十分惊喜，上前抚摸着布料，“二哥，你真买了布料啊！” 摸着摸着，段允就皱起了眉头，“这布料这么好，一定很贵吧，二哥你哪来的银子啊？” 段渊看着段允那一脸担忧的神情，他伸手抹了抹段允的头发，“你放心，银子都是正道上来的。” “你抓紧拿这写布料，做几身衣裳，好跟着二哥进宫去参加赏花宴。” 段允拿出尺子，对着段渊说道，“二哥，你张开手臂。” 段渊疑惑的问道，“四妹，你这是做什么？” 段允笑着说道，“这些布料可以做好几身衣裳，我想着也给二哥做一身。” “而且，二哥选着这些布料，男女都合适，正好。” 段渊这才发现，自己选的布料都偏中性，尴尬的笑了。 好吧！自己确实有些直男审美了。 段渊配合着段允给自己量好身子，便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四妹，你要是觉得花色不合适，你明日自己在出门去选些布料，顺便买些首饰。” “这些东西，二哥也不懂，不会挑，还是你自己去买。” 段允见段渊一下子掏出如此多的银子，一脸的惊恐，“二哥！你哪来的这么多的银子啊？” 段渊嘴角微微上扬，“卖诗。” 段允知道，二哥的诗作向来不俗，要是因为大哥……二哥现在早就说朝中一员了，也不会在战场上受了这么重的伤。 段允十分心疼的说道，“二哥，你向来真珍惜自己的诗作，为了我竟然愿意将诗作卖掉……” 段渊眼见段允都要哭了，他赶忙安慰道，“没事，不就是一首诗，而且二哥也不全是为了你，二哥也需要银钱。” “好了，你继续绣吧，二哥还有事，先回院子去了。” 段渊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现在战功都拿来替三皇子受罚了，没有战功，那就想办法挣钱，挣功名！ 回到房间，段渊拿起毛笔，便开始在本子上不停的写着。 …… 翌日。 段渊将昨日写好的本子，放在胸口，他来到隔壁院子。 本想让段允自己出府去买些首饰头面，但想着昨日他和段云撞见，担心段云会为难段允，便喊一起出府。 段允知道了段渊的来意，委婉的拒绝道，“二哥，不用了，有这些布料做衣裳就够了，真不用在买什么首饰了。” “四妹，你就当陪二哥出趟府。” “那好吧。” 段渊没有带着段允去首饰铺子，而是先来到了镇南侯府。 段允一脸疑惑，“二哥，咱们来镇南侯做什么？” 西林伯府跟镇南侯府也没有来往啊，二哥好像也不认识这镇南侯府的人吧？ 段渊笑着说道，“来做生意。” 做生意？ 来镇南侯府做什么生意？ 段允更加迷茫了。 段渊没有解释，上前敲了敲门。 没多久，边有人来开门了。 镇南侯府的门房看见有人到访，也是一头雾水。 这镇南侯府和其他武将世家不同，是老派武将，所以和乾帝时期的武将新贵们并不和，和文官也不和。 所以，镇南侯府门前冷清的很，鲜有人到访。 “这位公子，你们找谁？” 段渊客气的说道，“我叫段渊，和楚世子越好了，上门来取银子。” “你回去如实禀报，你家世子就知道了。” 门房微微一愣。 嘿！还真是稀奇，从未听过自家世子有什么好友，今日这位看着文质彬彬的公子竟然主动上门找世子。 他心中大喜，“公子，您稍等，我这就进去禀报。” 片刻之后。 楚定亲自来到府门口，“段兄，真是你啊，快快请进。” 说罢，他的目光便飘到了一旁的段允身上。 这小娘子长得好生俊俏啊！ 段允害羞的低下了头。 楚定拦住段渊的肩膀，将其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段兄，你身后那小娘子是何人啊？可有婚配？” 段渊眉头紧皱。 这家伙是看上我四妹了？你小子整日逛青楼，还想当我妹夫，那绝对不行。 段渊推开楚定的手，“她是我妹，已经有心仪之人了，楚世子别想了。” 段渊的声音不大，但段允还是听见了，她的俏脸更加红了。 二哥，你说什么呢？什么心仪……之人啊。 “你就是段渊！” 突然传来一阵清爽的女声。 段渊抬头看去，就看见一个男子装扮的年轻女子，显然是刚操练完。 楚定介绍道，“这是舍妹楚香，我将昨日段兄在青花楼所做的那首技惊四座的诗，告诉了舍妹，她就想见见你。” 楚香双手背在身后，挺直的腰杆，使得胸脯胀鼓鼓的，她上下大量着段渊。 这段渊果然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个玉面书生，看着就弱不禁风。 她很快就将目光移到了段允的身上，她快步过去，揽住段允的胳膊，“段姑娘，他们男子说话，我们就別凑热闹了。” “我正要出府，买些两日之后，赏花宴上用的首饰，段姑娘陪我一起吧。” 段允不知如何是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段渊。 段渊笑着说道，“那正好，四妹，你就跟着出姑娘去。” 等到段渊的首肯，楚香不顾段允同不同意，就将其拉在了。 楚定见楚香带着段允走了，这才不好意思的对段渊说道，“段兄啊，这剩下的九千两银子，能否在宽限我几天。” 这镇南侯府，镇南侯不在的时候，是自己的妹妹楚香掌家，昨日，楚香刚给账房下了死命令，不许他踏入一步。 本来答应好的九千两，自然是拿不出来。 他楚定也是要面子的，自然不能说出实情，只能让段渊宽限几天。 第29章 闻到银钱的味道 段渊看着镇南侯世子，微微一笑，“楚世子，这个不着急。 “我今日登门，不是为了那九千两的，而是有一桩挣钱的生意，要找你谈的。” 楚定一听见挣钱的生意，眼里都在发光。 “什么生意？” 段渊笑了两声，“楚世子，都说了是挣钱的生意了，难道你我二人要在这大门口谈生意吗？” 楚定这才反应过来，“段兄，快里面请。” 正厅内。 …… 段渊喝着茶，等着楚定翻阅他昨日朝下的诗集。 楚定虽然不擅长作诗，自幼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他，对诗词还是有鉴赏能力的。 他整个人完全处于蒙蔽状态。 如果说，段渊那日在青花楼一首边塞诗已经算是千古名句的话，那这本诗集里，全都是能流芳百世的程度啊…… 这……这全是段渊写的？ 楚定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段渊，说话都有些口吃了，“这……这……这些诗……都……都是段兄写的？” 段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楚世子，我们合伙，开间书局，以这本诗集为噱头，一定能挣大钱。” 楚定脸上逐渐扬起笑容。 卖诗集！绝对可以挣钱！ 随即，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段兄，这诗集里面的诗，怎么都只有前半句啊？” 段渊笑了笑。 这开书局，卖诗的生意，有了楚世子的一万两白银，他完全可以自己来起来。 之所以拉上楚世子有两个理由。 第一，这可是古代，根本就没有版权的概念，他的诗集很快就会被盗版。 而镇南侯的亲弟弟，楚定的三叔，正是礼部侍郎，这礼部掌管礼乐律法，这书籍的内容，也会把控。 若是这书局是楚家的生意，哪怕楚定的三叔不出面，其他书局自然也不敢盗版，除非他们的书局不想在开了。 只会那些手抄本，那就往前构不成威胁了。 第二，这镇南侯府可是老牌世家，看着门庭冷清，其实是镇南侯十分清醒，知道乾帝对老臣和新贵的态度未定。 保持中立才是最明智的。 这样有实力又有脑子的盟友，他自然想要攀上。 想要在这个社会往上爬，人脉必不可少。 段渊解释道，“我打算把，上下句分成两本售卖。” 楚定忍不住笑了，“还有这分法！” “本世子只见过，这书分上下两册，这诗也可以将上半句，和下半句分开卖的。” 楚羽继续解释道，“卖上上句的时候，就可以跟买书的人说，只要能写出这本诗集中，任何一手诗合适的下半句，就赏金千两！” 楚定深思了片刻，然后大笑起来，“妙啊！段兄，你这招实在是太妙了！” “这帮读书人，心高气傲，你这么一宣传，他们一定都跑来买诗集。” “这些诗句，他们不可能有人能写出下半句的！” 段渊笑了笑。 只写半首，是在还没搞清楚这楚世子人品的，万一他想踢开我，自己做这卖诗集的生意，我好有应对的手段。 不过，这确实也是个不错的手段，哪怕真的有人写出合适的下半句来，那这营销效果的价值早就超过了千金。 而且还会引起读书人的又一波买诗集的狂热潮。 段渊继续说道，“等到这第一本诗集热度差不多过了之后，我们在顺势推出第二本。” 这个时候，这些读书人，早就被这只有后半句的诗集搞得痛不欲生，恨不得马上知道这后半句是什么，一定会促使这诗集的销量节节攀升。 “紧接着，还可以出一本诗词注释……” 段渊越说，楚定是越兴奋，他已经能闻到银钱的味道了。 但他还尚存一丝理智。 他微微皱眉，带着戒备心问道，“段兄，你既然已经规划好了，如何卖诗集，为何还要找我？” 这不是纯纯的给本世子送钱吗？我就不信这段渊没有其他目的。 段渊故作无奈，“楚世子，我就是个读书人，只会作诗，哪里会做生意啊，这生意场上的事情多凶险，多复杂我也是知道的。” “而且我一无势力，二无本钱，这生意我自己还真做不起来。” 楚定点了点头，这段渊说的也没错。 我也是找人打听了消息，这段渊是西林伯的庶子，在伯府中不受待见，从军三年回来，为立战功。 家中娘子还和他和离了，确实没有任何势力。 段渊见楚世子这表情，便明白了自己已经说动他了，“我出诗集，还有九千两银子，其它事情由楚世子负责，五五分成。” 楚定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社会出手，“成交！” 段渊伸出手，握住楚定的手，“成交！” …… 常胜侯府。 后院。 程大刀的嫡女程小花，举着双斧在院中舞动着。 “呼呼呼……”斧头开始转动，发出了阵阵破空声。 她皮肤黝黑，身体壮实，简直就是女版的程大刀。 凉亭内。 一个容貌甜美，身姿丰满的年轻女子，正在品着茶。 她嘴里念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嘴角时不时的扬起一丝笑容。 她抬头对院中的程小花说道，“小花，明日的赏花宴，你去吗？” 听见赏花宴，程小花的手顿了顿，一把斧头落在地上。 “砰！” 发出一声闷响，地上的青石板被砸碎了好几块。 她抬头望向凉亭内，“秦霜，俺没听错吧，你是说你要去参加宫中的赏花宴？” “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去那种场合吗？” 秦霜晃了晃手中的茶杯，俏脸微微泛红，“本来是不想去参加的，但听了方才那首诗，又忽然想去看看了。” “啊？” 程小花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差点就惊掉了下巴。 她放在另外一把斧头，朝凉亭走了过来，“不会吧，秦霜，秦伯伯不会也让你去赏花宴上相看那什么……段渊吧？” 第30章 宫内还有马车急行？ “也？” 秦霜那张甜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小花，听你这意思……” “程叔叔，也让你去相看段渊了？” “哼！”程小花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拿起石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啊！”刚舞完双斧，这甘甜的茶水让她十分畅快。 她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茶水，“俺爹说了，说这段渊武功盖世，在北边立下赫赫战功。” “说俺一定会喜欢的，让俺一定要去赏花宴上看看。” 秦霜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哈哈……哈哈哈……” 程小花是一头雾水，“秦霜，你笑什么？” 秦霜摆摆手，“没……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我父亲和程叔叔前些日子，为了和西林伯府结亲，当街争吵。” “现在又为了让段渊当女婿，逼着我们去赏花宴。” 程小花的脸色露出一丝厌恶之色，“俺倒是听说，这段渊就是一个不受待见的西林伯府庶子。” “他的娘子还和他和离了，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俺实在是想不通。” “琵琶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秦霜忍不住又念了一遍。 “能写出如此佳作之人，绝对不是庸才，或许，是那沈家娘子不懂得珍惜吧。” 程小花又是一脸惊恐之色。 俺没听错吧？向来对男子万分挑剔的秦霜，竟然夸了段渊？ 那首诗真有那么好吗？ 程小花又是一声冷哼，“莫非这段渊是长着三头六臂不成，俺倒是有些兴趣了。” …… 翌日。 段渊穿上四妹亲手做的衣裳，虽然脸色还有些惨白，但已然是一副俊俏郎君模样。 “这身行头一换，连气质都变了。” 范思思在一旁边收拾的着药箱，边调侃道。 她刚为段渊的伤口换了药。 段渊嘴角微微上扬，“思思姑娘，真的不和我一起进宫，参加赏花宴吗？” 范思思拎起药箱，“不必了，我对什么赏花宴并不感兴趣。” 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看着段渊，“再说了，我以什么名义进宫，难道以你段公子丫鬟的名义吗？” 面对范思思如此直言不讳。 段渊十分尴尬，以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带着范思思进宫。 若真让范思思扮成丫鬟，以范思思的美貌，定会引起主意。 “行了，你快去吧。” “记住了，若是像那日一样，再吐一口血，那估计神仙也难救了。” 说罢，范思思便背着药箱走了。 她知道，自己的忠告段渊也不会听的，只又让他遇到紧急情况，段渊还是会出手。 反正还是那句话，段渊早点死，她就可以早一日结束这段什么孽缘，回到灵泉道观去。 段渊起身正要走出院子。 发现原本两个丫鬟都没有的西院，竟然有四个护院把守。 他选择无视，正要跨出院子，却被护院给拦下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段渊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悦。 “二少爷，伯夫人吩咐了，让二少爷在院中好好养病。” 这是让我好好养病吗？这分明是要把我困在院子里啊。 他想起了那日和段云在府中遇见的事情。 看来是我这个好妹妹使的坏啊。 不过，就这几个人就想拦住我段渊？ 段渊继续跨步往外走。 两个护院面露凶光，伸出手来，就要将段渊推回院内。 突然，天旋地转…… 等回过神来，他们已经重重的摔在地上。 另外两个护院见状都愣住了。 不是说段渊受了重伤快死了吗？怎么这么轻易就将两个护院给放倒了。 二人正想要上前阻止段渊出院子。 段渊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两个护院的双脚犹如陷入泥地里，被牢牢的定在原地。 段渊就这样走出了院子，带着四妹段允来到了府门口。 门口一辆豪华宽敞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见段渊和段允出了府。 楚香从马车车窗探出头来，冲着段允挥手，“段允，快上车！” 段渊知道，这西林伯府必定不会替他们准备马车的。 昨日，段渊已经和楚定说了，今日要搭乘他们的马车一起进宫。 段渊和段允一同上了马车。 宽敞的马车内，坐在四人依旧很宽敞。 “段允，你这打扮为何这么素，怎么不多戴一些发饰？” 楚香从自己头上拔了几根簪子下来，就要给段允戴上。 段允连忙拒绝，“楚香，不用了，我这样就挺好的。” 她自然推脱不过楚香，楚香已经上手给段允整理头发了。 段渊看着楚香，那日楚香身穿练功服，简单的盘着头发，素面，给人一种帅气的感觉。 今日浓妆淡抹，打扮精细，又给人一种女人味十足的感觉。 只能说这楚香因为常年习武，身材挺拔匀称，犹如一个衣架子，什么打扮都好看，风格多变。 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这镇南侯世子，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四妹。 他眉头微皱。 那日段允穿着朴素，就已经将楚定给迷住了，今日稍加打扮，楚定更是挪不开眼啊。 “楚世子……” “嗯？”楚定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段兄。” 段渊有些无语。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我四妹都没你看得脸红了。 …… 这赏花宴，设在宫中的御花园内。 镇南侯府的马车连着过了两道宫门，直冲第三道宫门而去。 若是寻常官眷的马车，早在第一道宫门前就会被拦下。 这自然包括西林伯府的马车。 段云和礼部侍郎廖生的嫡长女廖诗雨，走在高耸的红色宫墙下。 这廖诗雨和段允算是闺中密友，只是三年前西林伯府没了爵位，便没了来往。 今日恰巧遇见，便结伴而行。 段云抱怨道，“这皇宫可真够大的，走得我脚都疼了。” 她是第一次进宫。 廖诗雨倒不是第一次参加这赏花宴了，见段云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心中涌起了一丝优越感。 她安慰道，“过了这道宫门，很快便能到御花园了。” 就在这时。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段云身边驶过，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倒。 她立马露出怒气，“这可是宫内，怎么还有马车急行？” “马车不都让拦在宫门之外了吗？” 廖诗雨搀扶着段云，看着停在宫门前的马车，“宫里是个这规矩，但也有例外。” “比如，秦丞相、常胜侯、镇南侯等一些贵人可以搭乘马车或轿子到第三道宫门前。” 第31章 这一身大哥就当我提前喊 廖诗雨的话音刚落下。 停在第三道宫门前的马车，便下来了四个人。 廖诗雨一眼便认出了其中一人，是镇南侯府嫡女楚香。 这楚香整天舞枪弄棒的，将自己打扮得跟男子似的，在京都官眷女子中，受到了不少排挤。 京中谁家有宴席，聚会正常都不会邀请楚香。 自然，楚香也不喜参与这些。 廖诗雨十分嫌弃的说道，“原来是镇南侯府的马车，楚香不是不喜赏花宴这种场合嘛，她来做什么？” 她收回目光，这才发现段云的脸色十分难看。 “段云……你这是怎么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 段云脸色变得难看，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她看见了段渊和段允从镇南侯府的马车上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明明已经让几个护院守在西院口的，段渊那个废物到底是怎么出的院门？ 还真带着段允那个贱人进宫了！而且还搭上了镇南侯府的马车？ 凭什么？我走着脚都快痛死了，他们竟然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马车。 段云冷冷的说道，“没事，我只不过是看见了熟人。” “有些惊讶罢了。” 廖诗雨这时才发现，这楚香身边的女子和段云有几分相似，“段云，楚香身边的女子，不会就是你的妹妹吧？” “那……那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不会就是你二哥吧？” 不得不说，段云的二哥段渊，长得还挺俊俏的，只可惜他的娘子和他和离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长得再好，恐怕也没人愿意嫁给他了，还有脸来这赏花宴。 廖诗雨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段云咬着薄唇，感到十分丢脸。 段允，你一个庶女，不在府中好好呆着，竟然跑出来给我丢人！ 还有段渊，你一个刚被娘子抛弃的废物，也来这赏花宴凑什么热闹。 真是气死我了！ 廖诗雨见段云生气的模样，也是忍不住偷笑。 她勾住段云的手腕，“段云，我们走吧，赏花宴马上就开始了。” …… 御花园内。 早就提前布置好了席位。 沈墨雪和陈硕已经来到了御花园。 她看着靠近主位的几个位置，特别是看见秦丞相之女秦霜坐在最靠近主位的位置上，她就十分不甘心。 这秦霜不仅长得甜美，还是丞相之女，被誉为京都第一贵女，坐在最靠近主位的位置，没人敢说什么。 她咬了咬红唇。 只可惜现在祖父的任命还未下来，不然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就是我沈墨雪。 哪有秦霜什么事。 陈硕很知趣的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墨雪，咱们坐这里吧。” 沈墨雪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她也不能坐在这靠后的位置。 “大哥！这里！” 突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原来是三皇子李胜正摇着手大喊。 正引来了不少人的小声议论。 “这三皇子在军营里呆了三年，刚回京，这宫里的规矩全忘了吧。” “这三皇子本就因为不懂规矩，才被送去的北边军中，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墨雪朝着三皇子的目光望去，就看见了段渊刚刚踏入御花园。 段渊这身打扮，虽然脸色还有一丝惨白，但还是让沈墨雪想起了昔日段渊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恍惚了。 当初，她能答应推掉陈硕的婚事，嫁给段渊，除了祖父说段渊有状元之姿外，就是看中了段渊这副好看的皮囊。 陈硕看着段渊，他咬牙切齿，到现在，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 “段渊，你还有脸来！” 秦霜和程小花也顺着三皇子的目光忘了过去。 最终落在缓缓走来的段渊身上。 秦霜嘴角微微扬起，甜美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 这就是段渊！ 原本，因为父亲秦牧时常将段渊挂在嘴边，又是战功赫赫，又是和自己年轻时候一样俊俏。 秦霜已经将期待拉得很高了，若是这段渊有一点不如父亲所说，她就会失去兴趣。 没想到段渊这外表，比她预期的还要出色不少。 她忍不住嘀咕道，“这那是和父亲年轻时候一样俊俏啊……分明比父亲要俊俏多了。” 程小花倒是冷哼一声，对段渊彻底失去了兴趣，“就这文弱书生的模样，还盖世无双的大将军呢。” “这赏花宴算是白来了。” 面对自己闺中好友的抱怨，秦霜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自己和程小花一同看上了段渊，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红着脸，小声说道，“小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别和我抢。” “嗯？” 程小花呆愣住了。 俺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向来挑剔的秦霜竟然看上这个段渊了？ 这段渊刚刚被人和离啊？ 这和被休有什么区别？一个男儿被女人休，这样的男子，秦霜竟然让俺不要和她抢？ “秦霜，俺没……听错吧？” 段渊等人来到了三皇子面前。 众人皆是对着六皇子拱手，“三殿下。” 李胜没空理会其他人，直接搂着段渊的肩膀，“大哥，这几日在府中过得如何，这西林伯府内没人在欺负你了吧？” 段渊这几日其实故意躲着三皇子。 要是在军中，他和三皇子如何称兄道弟都没事，但是在这京都。 他今后若是想要往上爬，就必须和三皇子保持距离。 起码表面上不能太亲密。 他拱手说道，“多谢三殿下关心，段渊过得很好。” 李胜一脸不高兴，“大哥，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见外啊。” 他拉着段渊，“你就坐我旁边。” 段渊推辞道，“三殿下，这不合适，这里还是让楚世子坐吧。” 楚定虽然知道段渊替三皇子挡了一箭，但没想到三皇子直接喊段渊大哥了。 “不不不，大哥，你就坐这没事，我坐你旁边就好。” 三皇子都喊你大哥了，就冲你带着这一本万利的生意找我，我楚定喊你一声大哥也是应该的。 何况我本来就小你几岁，而且我也想当你妹夫，这一声大哥就算我提前喊的。 第32章 明明就很重要 楚定拉着段渊坐下，“让坐你就坐，我坐旁边也是一样的。” 段渊十分无语。 他瞪了楚定一眼。 大哥？我什么时候成你大哥了，这楚世子不会真想打四妹的主意吧？ 段渊心里清楚，以自己父亲的性格，若是这楚世子真上门提亲的，不管四妹同不同意，父亲一定会将四妹加入镇南侯府的。 哪怕是做妾！ 不行，必须得将这小子的苗头掐掉。 段渊冷声说道，“楚世子，我四妹已经有心仪之人了，你就别有想法了。” 楚定一脸讨好的笑着，“大哥，瞧你这话说的，就算做不成你妹夫，就冲在你拉着我做生意的份上。” “我也得叫你一声大哥啊。” 这段姑娘只是有心仪之人而已，又不是有婚约，再说了，就算有婚约，也可以退婚啊！ 楚香见楚定和段渊都已经找好位置坐在，她拉着段允，“段允，我们到对面去坐。” 段允不安的看着段渊，段渊已经被三皇子和楚世子拉着坐下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 她只能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裹，跟着楚香走了。 楚香拉着段允来到秦霜和程小花旁边。 段允并不想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她只想找个角落一点的位置，尽量让自己不要太有存在感。 楚香紧紧拉着段允，安慰道，“你放心，你就坐我旁边，我答应过你二哥，要好好照顾你的。” 段允这才不情愿的坐下。 楚香并没有和身边的程小花和秦霜打招呼，她们只是互相认识，但也不熟。 楚香注意到了段允一直紧紧的抱着那个包裹，好像很重要。 她好奇的问道，“段允，你从刚刚一直抱着这个包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段允神情变得慌张，“没……没什么。” 说着，又将那包裹抱得更紧了些。 楚香忍住笑意。 还说没什么，没什么你抱得那么紧做什么，明明就很重要。 楚香也没再追问。 这时。 段云和廖诗雨也进入了御花园。 她们都在扫视全场。 目标都是秦风秦公子，只可惜，秦公子根本就没有到场。 段云一脸的可惜。 那日秦公子都亲自登门了，要不是三皇子因为段渊那个废物，在伯府内大闹了一场。 那日，我便与秦公子定下婚约了。 秦公子一定对我是有意的，今日只要找机会和秦公子见上一面，我和秦公子之间，就还是有机会的。 廖诗雨扫视了一圈，没有见到秦风的身影，却看见了秦风的姐姐秦霜，她便知道，秦风今日大概率是不会来了。 秦霜都已经到了，却没见秦公子，看来今年的赏花宴，秦公子也是不会到场的，正可惜！ 段云本就因为秦风没有来，感到十分遗憾，偏偏又看见了段允那个贱人，坐在那么靠前的位置…… 段允那个贱人，凭什么！ 等等！ 她怀里报的那个包裹，难道是秦公子的衣服？这个贱人到底想干什么，竟然想在赏花宴上，亲手将衣服还给秦公子吗？ 这个贱人是想要污了秦公子的名声嘛！ 段云一怒气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 段允，竟然你这么放荡，就别管我无情，我今日就要在这赏花宴上把你毁了！ …… 此时。 凤仪宫内。 一位面容慈祥高贵的女子端坐着，“蓉儿，快和本宫一起去御花园。” “这赏花宴可是你父皇命本宫操办的，已经开始了。” 李蓉站在孙皇后身后，正在给皇后捏着肩，“母后，儿臣不想去，这赏花宴来的都是那几个人，儿臣都见过了，没一个感兴趣的。” 她的面容艳丽高冷。 孙皇后拍了拍李蓉的手，“蓉儿听话，今日还来了一个少年将军……” “母后说的是段渊吧！”李蓉忍不住打断了孙皇后的话。 那张高冷的俏脸上，原本还有些笑容，但一听见孙皇后又要提及段渊，她就十分不高兴。 “母后，连您也想让儿臣嫁给那段渊吗？” “那日，皇爷爷出宫回来，也让儿臣嫁给段渊，那段渊不就立了点战功嘛，到底有什么好的？” 李蓉松开孙皇后的肩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撅着小嘴，生着闷气。 “你皇爷爷也这样说？”孙皇后一脸惊讶。 “是啊！皇爷爷还说，那段渊不仅有战功，作诗也很厉害，那日做了一首好诗。” “喔！”孙皇后明显来了兴趣，“蓉儿，你还记得那首诗吗？” 李蓉皱着眉头，回忆的片刻，开口念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孙皇后嘴巴微动，跟着默念，“……君莫笑，几人回！” “好诗啊！这段渊果真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啊！” 李蓉一听孙皇后这话，更加抗拒了，“母后，儿臣死都不嫁段渊！” “蓉儿，母后只是先让你去看一眼，这事，还没跟你父皇提呢。” 李蓉别过头去，“儿臣不去！” “儿臣不嫁！” 孙皇后见李蓉这态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斥责道，“你呀，真是母后把你给惯坏了！” 说罢，她便起身，往宫外走去。 她有些庆幸，早知道自己女儿这倔脾气，还好事先问了李蓉的意见。 如果直接和陛下说，陛下要是同意了，圣旨一下，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她现在也很好奇，段渊的模样。 御花园。 孙皇后宫里的太监高朗，提声喊道，“皇后驾到！” 众人皆是起身对着孙皇后拱手，“见过皇后娘娘！” 孙皇后面带慈祥的笑容，摆了摆手，“都坐吧，今日赏花宴，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不必拘束。” “谢皇后娘娘！” 众人齐声说道。 等众人落座之后，宫里的侍女，便开始上甜点了。 这赏花宴主要是让这帮适龄男女相看的，只会上一些甜点和清酒。 孙皇后看向三皇子，“胜儿。” 李胜起身来到孙皇后身前，拱手说道，“母后。” 这李胜虽然不是孙皇后所出，但这宫内所有的皇子公主，都会在孙皇后身边呆一段时间。 所以，李胜和孙皇后的感情还算不错，只是三年时间未见，有所疏远了。 孙皇后笑着说道，“胜儿，你去北边戍边三年，把这终身大事给耽搁了，今日赏花宴。” “你可以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李胜拱手说道，“多谢母后关心，儿臣定会好好把握。” 第33章 好一对苦命鸳鸯 孙皇后说完这客套话，她朝着三皇子招了招手，“胜儿，你靠近些。” 李胜走进了些。 孙皇后小声问道，“胜儿，坐你身旁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可就是段渊？” 李胜点了点头，“母后好眼力。” 孙皇后感叹道，“这段渊真是好生俊俏啊。” “只是这副长相，实在很难和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联系到一块啊……” 李胜笑着说道，“他确实长了一张容易迷惑别人的脸。” “母后，您为何会问起段渊？” 孙皇后知道这李胜和段渊兄弟相称，并没打算隐瞒，“母后，打算撮合蓉儿和段渊。” 听了这话，李胜瞬间皱起眉头。 以二姐那脾气，真让段渊娶了我二姐，那我大哥得遭多少罪啊。 孙皇后看着李胜的表情，她叹了一口，“看来，连你也觉得不合适啊。” 李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孙皇后对这个段渊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李蓉性格倔强，甚至不愿意来看上一眼。 可能是蓉儿命里和段渊无缘吧。 “胜儿，你回座吧。” 李胜回到座位上，本想将此事，告诉段渊，想想还是没有说。 反正以二姐李蓉的性格，大概也看不上段渊，没有影的事情说他干嘛。 按照惯例，这赏花宴，男子题诗，女子抚琴，通过诗意和琴声相互了解。 孙皇后鼓了鼓掌，众人皆安静了下来。 她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是赏花宴，没有诗怎么行。” “那就以花为题吧，诸位自告奋勇……” “是！皇后娘娘。” 陈硕早已经跃跃欲试了。 他早就准备好了一首诗，既能惊艳全场，又能借诗向沈墨雪表达感情。 这首诗之后，世人就不会在议论我和沈墨雪，只会将我们传为佳话。 哼！ 段渊，你这个废物，非得来赏花宴，那正好，你好好看着，看我和墨雪是如何成为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的。 此时。 有一人比陈硕，还着急，他率先站了起来，他对着孙皇后拱手，“皇后娘娘，那在下就献丑了！” 历祥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扇子，深情的看向秦霜的方向。 开始念着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诗句。 他对秦霜早就倾慕已久，无奈身份悬殊太大，如今有了状元之名，今日终于可以借着赏花宴，表达爱意了。 一诗念罢。 响起了阵阵鼓掌声。 “好诗！” “好诗！” 孙皇后也夸奖道，“确实是好诗，不愧是新科状元。” 说这话的时候，孙皇后的目光却望向了段渊。 她十分期待段渊能做出什么样的诗句。 听见孙皇后的夸赞。 历祥嘴角压抑不住的上扬，目光不住的往秦霜身上嫖。 但这一看，历祥的心就凉了一半。 他本以为这一首诗可以让秦霜其他倾慕，但秦霜听完这诗，却目无表情。 程小花见秦霜这反应，开口问道，“秦霜，你觉得方才那首诗不好吗？” 秦霜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好，只是自从听了段渊所作的那首诗之后。” “便对其他诗句无感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住的往段渊身上望去。 不知道今日，段渊是否有兴致作诗啊？ 楚定听了那历祥做的诗，就咬牙切齿，他就是见不得历祥出风头。 他自己也蠢蠢欲动，要不是他不擅长作诗，早就做一首诗压过对付了。 他又想起了段渊给的那本诗集，从里面随便挑一首，都能压过历祥，只可惜那些诗都只有半句啊。 他碰碰段渊的肩膀，“大哥，你不作首诗杀杀那历祥的锐气。” 段渊还不太习惯这楚世子对自己的称呼，“没兴趣。” 诗是拿来挣银钱，不是拿来置气的。 见段渊并不打算作诗，楚定又碰了碰段渊，“大哥，那我能不能从你的那本诗集中，挑一首，压一压这个历祥。” 段渊疑惑的看着楚定，“楚世子，你是和这个状元郎有仇啊？” 想必也是为了那青花楼的姑娘，争风吃醋结下的怨吧。 段渊冷笑了一声，“没问题啊。” 见段渊答应了，楚定十分高兴，“大哥，你真是我大哥，那你快告诉我下半句。” 段渊放在手中的糕点，拍了拍手，然后朝着楚定伸出手，“老规矩，一万两！” 楚定立马皱起眉头，“大哥……咱们都这关系了，在谈钱就伤感情了。” 段渊白了楚定一眼。 咱们现在的关系就仅限于生意伙伴，能不能进一步，还得观察观察你小子的人品。 这时。 陈硕站起来了，他拱手说道，“既然，大家都沉默，那在下就献丑了。” 他望着坐在对面的沈墨雪，大声念着提前准备好的诗句。 那诗句的大意，是一对苦命鸳鸯，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通过努力，像这满园的花儿一样，修成了正果。 傻子都知道，陈硕这是在给自己的心上人表白。 众人皆是为这对苦命鸳鸯鼓掌。 段允十分不安的看像段渊，她知道自己的二哥当初是多么的喜欢沈墨雪，如今二哥刚和沈墨雪和离。 这陈榜眼竟然在这赏花宴上，公然示爱，二哥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李胜也是担忧的看向段渊。 他握紧拳头。 这对奸夫淫妇，不知道我大哥还在这吗？竟然当众调情，真是不要脸！ 他是恨不得上去一刀将这陈榜眼给劈了。 段渊冷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鼓起了掌。 众人的目光皆向段渊投了过来。 其他人鼓掌喝彩的时候，段渊默不作声，众人都安静的时候，段渊倒是鼓起掌了。 段渊笑着说道，“好一个苦命鸳鸯！好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这表面夸奖，实则嘲讽的话，令陈硕和沈墨雪听得头皮发麻。 第34章 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听见众人对都在祝福自己和沈墨雪，陈硕十分高兴，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深情的望向沈墨雪。 沈墨雪也回以温柔的眼神。 段渊！ 你都听见了吗？和你和离，我立马就能找到更好的，而你呢？ 就是个废人，就算你还能苟活着，你也是注定孤独终身了。 孙皇后并没有对陈硕这首诗发表任何评价，她也是听说了这段渊和沈昌庭孙女的爱恨纠葛。 她知道这二人和离是乾帝授意的，她并不能指责什么，但这二人才刚和离，这陈硕就如此直白的表白。 这让孙皇后有些不悦。 段允十分不安的看像段渊，她知道自己的二哥当初是多么的喜欢沈墨雪。 如今二哥刚和沈墨雪和离，这陈榜眼就迫不及待的在这赏花宴上，公然示爱。 二哥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李胜也是担忧的看向段渊。 他握紧拳头。 这对奸夫淫妇，不知道我大哥还在这吗？竟然当众调情，真是不要脸！ 他是恨不得上去，一刀将这陈榜眼给劈了。 楚香的心态很微妙。 她并没有同情段渊，反倒是很想看看段渊会反击，还是就这样默不作声？ 这时。 段渊冷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鼓起了掌。 “好啊！好！” 众人的目光皆向段渊投了过来。 其他人鼓掌喝彩的时候，段渊默不作声，众人都安静下来了，段渊倒是鼓起掌了？ 段渊笑着说道，“好一个苦命鸳鸯！” “好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还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啊！ 他这表面夸奖，实则嘲讽的话，令陈硕和沈墨雪听得头皮发麻。 沈墨雪咬着红唇，当她看见段渊也来了赏花宴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不妙。 段渊，你究竟是有多爱我啊？就一定要这样纠缠不休吗？ 陈硕握紧拳头，克制着心中的怒火，开口质问道，“段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雪已经和你和离了，你们再无瓜葛了。” 段渊继续笑着鼓掌，“陈榜眼，你别误会。” “我只是被你们二人，这可歌可泣的爱情给感动了而已，顿时有感而发。” “忍不住要吟诗一首。” 听了这话。 孙皇后、秦霜、还有楚定都是眼睛发光，面露期待的看着段渊。 陈硕一脸不屑的看着段渊。 段渊，我承认你确实有才学，但那可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你从军三年。 我就不信，你还能做出比我方才那首还好的诗。 你现在强出头只会让人，觉得你是笑话罢了。 沈墨雪隐隐有些担心，他知道段渊是会作诗的，但方才陈公子那一首精心准备的诗句。 哪怕是段渊，临时作诗，也做不出这样的诗句。 段渊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他缓缓念道。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 念道这里的时候，段渊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向沈墨雪。 那表情满是嘲讽之色，“……出墙来。” 此诗念罢。 并没有方才历祥和陈硕二人那样的赞美声，而是沉默，异常的沉默…… 好诗啊！ 这诗境描绘的那种，满园春色又无法一探的失落感，但又被那支探出墙头的红杏治愈的救赎感。 好！真好！ 等等！ 若是换个视角，从园子主人的角度来看，园子主人无论如何细心呵护，也留不住那支想要出墙的红杏…… 这不是正好在暗指沈墨雪不守妇道嘛！ 妙啊！ 实在是太妙了，这真是骂人不带脏字啊！ 良久。 已经从段渊这首诗的震撼中缓过神来的孙皇后，鼓起来掌。 “好！好诗！” 骂得好！虽然被迫和离是乾帝的意思，但得了和离书，还要在这乾帝为段渊准备的赏花宴上，羞辱段渊。 那本宫还真是看不惯了。 段渊真是好样的，本宫没有看错你！ 孙皇后对段渊的更加的喜爱了！ 秦霜注视着段渊，那眼里满是柔情。 她忍不住掩着嘴，笑了起来，整个人花枝乱颤。 “这段渊还真是个妙人。” “这骂人虽不带脏字，却骂得比满是脏字还要难听。” 这陈榜眼本想借着赏花宴上，一首诗让他和沈墨雪二人成为佳话。 没想到段渊一首足以流芳百世的诗句，将二人的佳话，变成了笑话。 他们两人也算是跟着这首诗，流芳百世了，只不过是骂名！ 程小花自然不太明白段渊这诗句中妙处。 她冷哼一声，“写诗骂人，算什么男人，若是俺，如此遭人背叛，定是直接给他一斧子。” “还跟他废话什么。” 秦霜对于程小花的话，不置可否，但她觉得，段渊这样做，可能比直接将陈硕砍了，还要让他难受。 楚定再一次被段渊的诗才给蛰伏了。 这首诗，段渊给的那本诗集上没有吧？大哥就这样随口一吟，就是千古名句啊！ 这下子，不管是什么状元还是榜眼，都得甘拜下风了吧！ 李胜也是十分兴奋，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没想到大哥作诗也这么厉害，之前在军中，整日和大哥讨论武艺和兵法了，竟然不知道大哥还有诗才啊！ 段允被二哥这首诗惊艳到的同时，也替二哥感到解气。 太好了！ 终于能让这沈墨雪也受受气，不能总算二哥受欺负。 楚香有种惊喜的感觉。 我收回对段渊的偏见，他不只是个文弱书生，也是有气性的。 面对众人的嘲笑声。 沈墨雪的脸早已变得煞白，原本优雅端庄的气质全然消失。 她的眼眶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她心中清楚，赏花宴之后，段渊这首诗一定会在京都流传开。 一起传开的还有她沈墨雪的不守妇道的骂名！ 而且她又无可奈何，毕竟段渊并没有明着骂，她要是公然指着对方。 反倒是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她怒视着段渊。 段渊，这就是你的报复是吧？ 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吗？ 第35章 祖坟冒青烟 面对众人的嘲笑声。 沈墨雪的脸早已变得煞白，原本优雅端庄的气质全然消失。 她的眼眶已经有泪水在打转。 她心中清楚，赏花宴之后，段渊这首诗一定会在京都流传开。 一起传开的还有她沈墨雪的不守妇道的骂名！ 而且她又无可奈何，毕竟段渊并没有明着骂，她要是公然指着对方。 反倒是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 她怒视着段渊。 段渊，这就是你的报复是吧？ 得不到我，就要毁掉我吗？ 陈硕握紧双拳，他是满肚子的怒火，但却无可奈何。 他知道，段渊方才那首意有所指的诗句，彻底让他方才那首诗成为了笑话。 不！ 段渊这是让我陈硕，成为了全京都的笑话！ 段渊，你给我记住，这个仇，我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你给我等着。 孙皇后知道，段渊此诗一出，今日赏花宴就再无人敢作诗了。 她缓缓开口，“本宫觉得段渊这首诗，但是今日赏花宴魁首。” “诸位，没人有意见吧？” 众人异口同声说道，“皇后娘娘英明。” 孙皇后从头上拔下一直镶着夜明珠的金钗。 高朗上前，躬身伸出双手，接下了那支金钗。 孙皇后继续说道，“按照惯例，着魁首，自然有彩头。” “本宫倒是忘记提起准备了，就用本宫这只金钗作为彩头吧。” 众人都惊呆了！ 按照以往的赏花宴，彩头不过是一些金银玉器，那需要皇后娘娘特意准备啊。 这孙皇后直接从自己头上，拔下一直金钗作为彩头，明显是有意要赏给段渊啊。 高朗双手捧着那支金钗来到段渊身前。 段渊起身伸出手。 高朗将金钗放在了段渊的手上，小声说道，“段公子，您方才的诗句，老奴也甚是喜欢。” “这金钗可不一般，这上面的夜明珠，可是和皇后娘娘凤冠上的夜明珠一样。” 段渊也没想到这金钗如此贵重，他小心拿过眼前。 只见这金钗竟然是个凤头钗，雕刻繁杂精细，还有那凤头包裹下的夜明珠格外显眼。 这样式的钗之，可是除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才可以佩戴的。 当然，皇后娘娘赏赐的除外。 段渊对着孙皇后拱手说道，“多谢皇后娘娘！” 廖诗雨和段云还沉浸在段渊那首诗的冲击中。 直到段渊接过孙皇后赏赐的金钗，这才回过神来。 廖诗雨不敢在嘲笑了。 段云不是说段渊不会作诗吗？怎么随口一吟，就是千古名句啊…… 还拿到了皇后娘娘御赐的金钗！ 整个大乾，有几人可以拿到皇后娘娘御赐的金钗，那可得是祖坟冒青烟啊！ 这金钗可得放在祠堂中供着的呀。 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段云更是呆呆的愣在原地，方才那首诗……真是段渊那个废物做的？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就段渊那个废物…… 她的感官受到了强烈的冲击，迟迟缓不过劲来。 这时。 孙皇后开口说道，“这赏花宴上，有好诗，也不能少了好曲。” “姑娘们，有谁要展现一下琴艺的？” 段云回过神来。 她本事准备好要扶琴给秦公子看的，秦公子没来，她就不打算表演了。 但想着段允那个贱人还抱着秦公子的外衣不放呢。 她冷笑一声，伏在廖诗雨耳边，小声耳语。 廖诗雨并不打算帮忙。 段云并不着急，她继续说道，“那件外衣不是别人的，正是秦风秦公子的。” 廖诗雨立马变了脸！ 段云知道，这廖诗雨爱慕者秦公子，她必然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廖诗雨咬着后槽牙，“好，我答应你！” 段云起身，对着孙皇后微微欠身，“皇后娘娘，臣女段云，愿意抚琴一首，给诸位助兴。” 段云？段渊的妹妹。 她忽然有些期待，这段渊诗才了得，想必这段云也琴艺也不会差。 “好！高朗，备琴。” “是！娘娘。” 高朗对着身后的宫女，甩了甩手中的拂尘。 几名宫女便抬着桌椅，抬着琴来到了园中。 段云来到桌前，并没有立即坐下抚琴。 她对着孙皇后微微欠身，“皇后娘娘，臣女还有个不情之请。” 孙皇后看着段云的长相，也很是喜欢。 不愧是段渊的妹妹，样貌也是极好。 “但说无妨。” “臣女想让臣女的妹妹段允，给臣女伴舞。” 伴舞？ 段允浑身一颤，将手中的包裹抱得更紧了。 二姐会让她伴舞，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本想就这样毫无存在感的待到赏花宴结束。 段渊眉头皱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段云在搞什么名堂？ 难道她这是想让四妹出丑？不过，只是伴舞，就算是跳得不好，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 楚定倒是十分兴奋。 伴舞！ 他能在这赏花宴上，见到段允跳舞，也算是没白来。 孙皇后自然不知道这段家姐妹的关系。 看来是这西林伯府姐妹两人，提前准备好的节目，“准了。” 段允整个人愣住了，迟迟没有起身。 楚香还以为段允是紧张，她起身安慰道，“你放心，皇后娘娘很和善的，就算是跳不好也没关系的。” 段允缓缓起身，将包裹小心的放在了桌位上。 依依不舍的来到了园中。 她对着孙皇后微微欠身，“臣……臣女，献丑了。” 段云见段允终于放下了包裹，露出一丝冷笑。 她这才坐下，伸出一双玉手，放在琴弦上。 段允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只要好好跳完，不要出错，也不要抢了二姐的风头，就你没事了。 随着，悠扬的琴声响起。 段允闭上眼睛，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第36章 怎么也说不清了 琴声悠扬动听，牢牢的将众人的耳朵给抓住了！ 见众人听得如痴如醉的模样，段云心中十分高兴。 我段云好歹也是有才女之名，琴棋书画都不在话下，虽然阔别京都三年。 众人都忘记了我段云，但今日，这一曲必定让在场的众人将我段云牢牢记住！ 段允随着琴声在园中起舞，一开始她还有些顾虑，没有完全放开，但随着跌但起伏的琴声…… 她开始渐入佳境。 众人的注意力开始被段允吸引了过去。 “哇！这段家四姑娘的舞姿，属实优美。” “一开始还觉得她有些跟不上这琴声，现在倒是能和段家三姑娘的琴声相辅相成！” 听到旁人对段允的夸奖，段云心中十分不悦。 明明我的琴声才是主角！ 你们为什么要把重点放在一个伴舞的身上？ 段允这个贱人，让你伴舞，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伴舞！竟然还抢我的风头。 段云的心态有些乱了，心一乱，琴声立马也跟着乱了。 这倒是更让段允这个陪衬，更加的突出了。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将不少花瓣吹落。 那些花瓣正好落在了，正在翩翩起舞的段允身上。 好一幅神仙画卷啊！ 这一幕，正好让刚来到御花园的秦风看见了。 今日，是程一刀当值，在宫门口站岗，他这刚换防就拉着秦风来这赏花宴了。 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秦风远远的看着，那犹如仙女下凡的一幕，呆呆的愣住了。 若之前他还有所迟疑，还有所顾虑，但这一刻，他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好！太好了！” “跳得真好！”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叫好。 这让段云的琴声彻底乱了，她也彻底破防了。 坏了！本想让段允给我做陪衬，现在我成陪衬了。 孙皇后微微皱眉。 这段家三姑娘的琴声怎么原来越乱，倒是这个四姑娘，一开始看着害羞腼腆，这跳起舞来，渐入佳境啊。 就在众人都将主意里放在园中之时，廖诗雨已经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段允的位置上。 她伸手刚抓住段允的包裹。 “你做什么？” 就被旁边的楚香一把抓住了胳膊。 楚香虽然不知道这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她能确定的是，这里面的东西对于段允来说很重要。 绝对不能被拿走！ 我可是答应了段渊，要照顾好段允的。 她看清了伸手偷东西之人，冷声呵斥道，“廖诗雨！” “你为何偷段允的东西？” 廖诗雨也没想到，这楚香会为了一个西林伯府庶女出手。 她试图挣脱，但楚香好歹是习过武的，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我没偷，楚香，你快松开我！” 楚香伸出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包裹，“你没偷，那这是做什么？” 廖诗雨有些心虚，眼神闪烁，“我……我有些冷，段云说她妹妹这里有外衣，我就过来拿了。” 楚香一听就知道，这廖诗雨根本就是在扯谎，“哼！” “还不说实话，那就到皇后娘娘跟前分说分说。” 廖诗雨见楚香这态度，彻底慌了，她更加用力的挣扎着，“松开我！” “松开我！” 二人争执之间发出的响动，引起了段允的注意。 段允一眼就看见了，楚香正和廖诗雨争抢着她的包裹。 她一下子乱了方寸，手脚一同顿住了，愣愣的站在原地。 众人皆是诧异。 “这跳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停了啊？” “这是怎么回事？” 段云并没有停止抚琴，她冷笑着看向廖诗雨。 这时，曲子正好达到了高潮…… 廖诗雨和楚香两人拉扯着包裹。 “我都说了，我没有偷了！”廖诗雨一激动，大声的喊道。 “嘶啦……” 包裹在二人的争抢下，直接被扯破了。 里面那件深色男子外衣掉了出来。 琴声也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声琴弦崩断的声音！ “噔……” 孙皇后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案上，“够了！” 这一声不大不小的呵斥，让众人是起身跪在地上。 整个御花园，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孙皇后十分不高兴。 好好的表演就被这二人给破坏了。 “楚姑娘、廖姑娘，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 楚香抬头看着孙皇后答道，“皇后娘娘赎罪，是臣女发现这廖诗雨想要偷段允的包裹……” “臣女知道这包裹对段允来说很重要，这才出手制止的。” 这话刚说出口，楚香就后悔了。 不好！ 说快了，我忘记那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件男子的外衣了！ 段云嘴角压制不住的上扬。 这个楚香，还真是神助攻啊，段允带着一个男子的外衣来赏花宴，这外衣对她来说还很重要。 看来，这段允是怎么也说不清了。 段渊顿时眉头紧皱。 看来又是段云使的手段。 孙皇后一听这话，转头看了看那件外衣，眉头紧皱。 她心里很清楚，这可是关乎一个姑娘的名誉，今日这件事情要是没处理好，恐怕会害了段四姑娘一辈子。 孙皇后看向廖诗雨，轻声问道，“廖姑娘，你为何会跑到段姑娘的位置上？” “皇后娘娘，臣女只是……” 她将方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谁知……谁知竟然是男子的外衣……” 段渊顿时心中警铃大作，他看了一眼段云。 看来这段云是看着这秦风没有来赏花宴，想要毁了段允的名誉啊？ 也是，这段家人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庄子上等死。 段云亲手毁掉四妹的声誉，又能算什么呢。 众人将目光齐齐看向跪在园子里的段允。 孙皇后心中也清楚，这个时候，只能看段姑娘如何解释了。 哪怕是自己有心帮忙，也得看段姑娘自己如何说了。 “段四姑娘，还是你自己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段允纤瘦的身子本就在不住的发抖，被孙皇后这样一叫，更是整个人战栗了一下啊。 她缓缓抬起头，眼眶早已红透了，“臣……臣女……” 我本打算在赏花宴上，亲手将外衣还给秦公子，没想到竟会演变成这样。 我若是如此说，便会伤了秦公子的名声。 一念至此。 段允又将想要说的话咽回了嘴里。 第37章 还以为会是一场好戏 段渊看段允这副表情，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四妹，并不打算说出真相。 他便准备站出来替段允解释。 我的傻妹妹啊，为了不影响秦风的名声，你就不打算说出真相，可你自己怎么办啊？ 段渊一时竟也有些犯难。 但我该如何说呢？若说这衣服是我的，可我的身形和秦风还是差很多，这外衣一试就穿帮了。 “皇后……” 段渊的声音被一阵好听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皇后娘娘！” 秦霜先是上前捡起那件外衣，然后走了出来，“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误会。” “这衣服是臣女弟弟秦风的。” 秦风！ 秦霜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让现场的众人都惊呆了。 特别是在场的姑娘们。 那秦风可是她们的梦中情郎啊，这个西林伯府的庶女，怎么会拿着秦公子的外衣呢？ 而且，还是秦公子的亲姐姐，秦霜亲口承认的。 众姑娘们的天都蹋了！ “老天爷啊！为什么秦公子的外衣会在这段允的手上？” “谁快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一定是这个贱女人耍了什么手段！” 一时间，段允能感觉到无数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她实在是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这令她浑身难受。 秦霜拿着秦风的外衣。 方才衣服掉落的那一刻，她就认出了这衣服是秦风的。 但她一时搞不清楚，这段允带着秦风的外衣，来赏花宴是何目的。 她有些担心，这衣服是段允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想要借着这衣服怀里秦风的名声。 好让秦风不得不娶她。 但见这段姑娘并没有打算说出这衣服的主人是谁，她便知道这段允并不是她想的那种人。 她将那块绣着山水的刺绣，展示给众人看，“皇后娘娘，臣女一直听说这段家四姑娘刺绣的手艺了得。” “正好，臣女弟弟的外衣破了，便拜托这段四姑娘修补。” “都怪臣女不好，让诸位误会了，还打扰了皇后娘娘的雅兴，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秦霜手里展示的刺绣，确实很好看，这手艺绝对可以和京都就好的绣坊，里面的刺绣师傅有的一拼。 听见秦霜的解释，在场的姑娘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 “吓死我了，还以为秦公子真的和这西林伯府庶女有瓜葛呢。” “想想也是，那可是秦公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伯府庶女呢。” “这段姑娘也是的，不过是帮忙刺个绣，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还吞吞吐吐的。” “是啊！真是吓死我了。” “这段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做出如此让人容易误会的事情来。” “哼！她也配？” 随即，众姑娘对段允的态度也有愤怒，变成了鄙夷。 秦风听见众人对段允的谩骂声，他是心如刀割。 不行！不能让段姑娘如此招人误会，分明就是我自己给段姑娘批的外衣。 秦风正要大步上前解释，却被程一刀一把拉住了。 “风哥儿，你别冲动啊！” 他看见秦霜姐手里那件外衣，就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了。 以秦风的性格，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衣物给别人的，那一定是秦风主动给的。 “一刀哥，你放开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段姑娘被别人误会！” 程一刀直接捂住了秦风的嘴巴，将其拖出了御花园。 “风哥儿，你冷静点，你是想害秦霜姐吗？” “秦霜姐都已经说了，是她让段家小娘子帮忙的，你进去一说，那不等于再说秦霜姐欺骗皇后娘娘嘛。” 听了这话，秦风这才冷静了下来。 但他原本心中想要和段姑娘表达爱意的冲动消失了。 我不能说实话帮段姑娘解释，又有何颜面和段姑娘表达爱意呢。 一念至此，秦风不再挣扎，也没脸参加这赏花宴了，径直往宫外走去。 程一刀不舍的看了一眼御花园内的小娘子们，又看了一眼秦风。 无奈的叹了口气，追着秦风去了，“风哥儿，等等我！” 御花园内。 听见秦霜姑娘为四妹说话，段渊松了一口气。 他也注意到了这位长相甜美的姑娘。 原身对沈墨雪的痴恋，让他的认知变得狭隘。 又是一位远比沈墨雪漂亮的姑娘。 这时，秦霜的眼神正好和段渊对上了。 她并没有害羞、躲闪，而是大方的冲段渊笑了笑。 段渊也回以感激的眼神。 今日真是多亏了秦姑娘出手了，否则这后果不堪设想。 孙皇后听着秦霜的解释，眉宇间舒展开来。 她知道，事情并不像秦霜说的那样，看来是这段四姑娘和秦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既然，秦霜这个做姐姐的，都站出来维护段四姑娘了，她也打算让这件事情，就此结束。 孙皇后缓缓开口说道，“罢了，既然都是误会，本宫也不会责怪你。” “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众人齐声说道。 段云听着孙皇后说此事就此作罢，她心有不甘！ 竟然真让段允这个贱人给蒙混过去了？ 当然，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秦公子的亲姐姐秦霜，竟然主动为段允打掩护？ 她心里很清楚，什么让段允帮忙补衣裳，那件外衣明明是她和段允争抢时，才被扯破的。 秦家大小姐竟然会为了段允这个庶女撒谎？ 难道秦公子和段允这个贱人真的有什么？ 不！不可能！ 一定是段允这个贱人使了什么手段，才拿到了秦公子的衣物，又用这衣物威胁了秦霜！ 对！一定是这样的！ 等回府之后，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让段允这个贱人，全部都招出来。 孙皇后的兴致，全被扫光了，她继续说道，“本宫乏了，诸位接着赏花吧。” “恭送皇后娘娘。”众人齐声说道。 说罢，孙皇后便离开了御花园。 “哼！” 沈墨雪冷哼一声，原以为能看一场好戏，没想到就这样被秦霜给化解了。 这秦霜为什么要帮助段允呢？ 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8章 让我嫁给一个别人不要的男子 孙皇后一行刚一离开御花园。 段渊便快步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段允。 “四妹，你没事吧？” 段允还在失神当中，还未缓过来呢，她眼神有些呆滞，“二哥，我……我没事。” 段渊微微皱眉。 这四妹哪是没事的模样，一定被吓得不轻。 段渊很想跟自己这个傻妹妹说教一番，人不能怎么傻，有时候该自私的时候就得自私。 但这里确实不是说教的地方。 “走吧，咱们回府。” 虽然，这孙皇后离开，并不代表了赏花宴结束，还可以继续饮酒赏花，但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啊。 这时，楚定和楚香也凑了过来。 楚香搀扶着段允，十分懊恼的说道，“段允，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了。” 段允摇了摇头，“楚香，这不怪你……”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怨不得别人，是她一心想着将这外衣亲手还给秦公子的。 没顾忌太多，才差点酿成大错。 楚定看着一脸惨白的段允，他有些后悔。 我刚才就应该站出来，为了段姑娘的名声，承认那件外衣是我的，就算让我娶段姑娘，我也愿意啊！ 我就不应该担心段渊因生气，不和我合作做生意，也不应该担心父亲会不同意。 就这样将这么好的机会给错过了。 哎呀！ 这月老都把红线喂到嘴边了，就因为我迟疑的一下，就让那秦霜抢先开口了。 楚定正想着秦霜呢，秦霜和程小花就一同走了过来。 他有些意外。 这秦丞相之女秦霜，向来高冷，今天不仅主动给段姑娘解围，还主动走了过来了。 我没看错吧？ 秦霜拿着那件外衣，看着段允问道，“段四姑娘，这外衣是你自己拿给秦风，还是我替你拿给他？” 段允连连摇头，“秦姑娘，你帮我还给秦公子就好。” 方才，我可是差点玷污了秦公子的名声，可不敢在拿着这外衣了。 秦霜会心一笑，她将外衣抱在怀中，“那好，那我便收着了。” 她再次确认了这段允，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对了。” 段允有些紧张的说道，“这外衣是我清洗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 “因为修补的痕迹太明显了，我就擅作主张，刺上了山水……” “若秦公子介意的话，我可以买相同的布料，在给秦公子做一件。” 秦霜露出甜美的笑容，“不用了，我想秦风他不但不会介意，反倒会很高兴的。” 段允忍不住看了一眼段渊。 这秦姑娘怎么说了和二哥同样的话。 段渊看向秦霜，发现了秦霜身边的程小花。 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程将军？ 他竟然有种看见了程大刀的错觉，那日进宫的时，遇见程一刀都没有这种感觉。 察觉到段渊的目光，程小花有些不高兴了，“怎么？” “俺的脸上是长东西了吗？” 段渊连忙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是程将军的千金，程姑娘吧。” “是段渊冒犯了，见姑娘英姿飒爽，有程将军那帮的英气，一时看出了神，还请程姑娘恕罪。” 段渊这话。 搞得程小花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了，她挠了挠头发，“无妨。” 秦霜心中突然涌起一丝醋意。 这段渊第一眼竟然看的是程小花，不过，段渊倒是真是个妙人，一句话就将这程小花拿捏了。 想着，秦霜脸蛋上便泛起一丝红晕，更加甜美动人了。 段渊感觉有一丝暖意照进心里，那颗心随即悸动了起来。 他郑重的拱手说道，“段渊多谢秦姑娘出手相助！” “日后，秦姑娘要是有用得着段渊的地方，尽管吩咐，段渊一定在所不辞。” 段渊会这么说，不仅仅是为了感谢秦霜，还带着一丝私心。 如此甜美的姑娘，自然想要追求，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地位，和秦家相差悬殊。 待日后得到功名，若佳人还在等候，必定展开追求，当然，也是为四妹和秦风博一份可能。 秦霜掩嘴笑了笑，那笑容十分灿烂，就连程小花也从未见过秦霜这样的笑容。 她带着一丝羞意，缓缓开口，“其实，我现在就有一件事情，要段公子帮忙……” “段渊！” 秦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贸然靠近的沈墨雪给打断了。 陈硕和沈墨雪走到了段渊身后。 沈墨雪更是伸手按在段渊的肩膀上，将其掰了过来。 段渊差点就本能的出手了，还好余光瞥见了是沈墨雪，这才收住了手。 他心里清楚，这二人是兴师问罪来了。 沈墨雪十分气愤，“段渊，我们都已经和离了，就算你对我还有感情，你就算再使什么手段破坏我和陈公子。” “我沈墨雪也绝无可能回头的！” 段渊被这沈墨雪给无语到了。 纠缠？感情？ 那日在西林伯府，难道自己还说得不够清楚吗？ 段渊冷笑着说道，拍了拍刚才被沈墨雪碰到的地方，“沈姑娘，你自己也说了，我们已经和离了。” “还请你自重！” “你！”沈墨雪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被段渊这么一说，更加生气了。 “还有，沈姑娘，你方才说了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沈墨雪满脸已经气得通红，“段渊，你这样有意思吗？” “呵呵！”段渊又是几声冷笑，“有意思啊，这赏花宴自然有意思。” 陈硕听不下去了，他将沈墨雪护在身后，“段渊，你就别装傻了，那日在西林伯府。” “你便知道，我要在这赏花宴上，想墨雪表达爱意，你就故意准备了那样一首诗。” “追到这赏花宴上来，故意恶心我和墨雪，你现在还要装傻！” 此时。 远处。 一双高冷的眼眸正看着这一切。 她轻声哼了一声，“哼，走吧，没意思。” 说罢，她便转身走了。 身后的宫女在后面说道，“公主殿下，您不是要来看看那段渊吗？” 李蓉口气中带着几分厌恶，“已经没必要看了。” 原本，她始终架不住好奇心，想要来看看这段渊。 可没想到这皇爷爷和母后口中的，年轻一代的翘楚段渊，竟然是一个被娘子和离。 还要追着赏花宴上来的废物！ 这样的男人，她李蓉怎么可能看得上。 母后和皇爷爷真是疯了，竟然想让我嫁给一个别人都不要的男子。 第39章 才子配贵女 听了沈墨雪的话。 御花园的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段渊。 “虽然，这沈墨雪刚和离就和陈榜眼勾搭上，令人不齿。” “但都已经和离了，这段渊还纠缠不休，甚至追到了赏花宴上来，确实不也不好。” “都已经和离了，就桥归桥路归路，互不打扰，这样不好吗？” 程小花本就对段渊的印象不好，被沈墨雪和陈硕这样一闹，她就很不看好这段渊了。 这段渊和沈墨雪都和离了，还要纠缠不休。 这下秦霜该对着段渊失去兴趣了吧。 她拉着秦霜的胳膊，小声说道，“秦霜，我们走吧。” 秦霜并没有挪动脚步。 她并不相信段渊会对沈墨雪纠缠不休。 从段渊写的诗句中，能够感觉得出，段渊应该是一个洒脱、豪迈之人。 并不像是会被儿女情长所牵绊，更不可能已经和离了还纠缠着沈墨雪。 况且，父亲说了，今日这赏花宴本就是乾帝为了弥补段渊，特意为段渊举办的。 所以，段渊根本就不是因为沈墨雪来而来的，倒是这沈墨雪和陈硕想多了。 她注视着段渊，期待着他会作何反应。 还有一人，同样期待在段渊的反应。 那就是扶着段允的楚香。 这沈墨雪和陈硕也太过分了，分明是他们刚和离，就在段渊面前秀恩爱，现在还咄咄逼人。 真是太过分了！ 这时。 李胜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沈墨雪！陈硕！ 本皇子没去找你们，你们还敢找我大哥麻烦。 “我大哥都已经给你们和离书了，你们到底还想干什么？” 楚定也看不下去了，他也摩拳擦掌，“对！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大哥，信不信本世子废了你！” 他堂堂镇南侯世子，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榜眼放在眼里。 沈墨雪一个女人，我打不了，你陈硕，刚这样跟我大哥说话，你看我揍不揍你。 段渊将这怒气冲冲的两人，立马将二人拦住。 这三皇子刚刚因为殴打西林伯的事情被乾帝责骂，可不能在动手打人。 至于这楚定，他怎么也这么大火气？ 这还要开书局呢，也不能让他闹事。 段渊是一手一个，抱住了他们的腰，“你们两个都别冲动！” 陈硕见这镇南侯世子和三皇子都如此激动，吓得退后的两步。 段渊他不放在眼里，但这二位，他可谁都惹不起，若是挨打了，也是白被打了。 三皇子是因为段渊替他挡了一箭。 这楚世子又因为什么和段渊关系这么好。 沈墨雪倒是不怕。 若是之前，她还会害怕，但如今她的祖父即将重回朝堂。 祖父自己也说了，乾帝有意将丞相之位，分为左、右丞相。 祖父为右，秦牧为左。 之后，她便是丞相孙女，一个不受宠、没有势力的皇子，和一个纨绔世子她根本不虚。 沈墨雪冷冷的看着段渊，“段渊，我再和你说一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沈墨雪是不可能回头的！” “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段渊十分无语，要不是他现在抱着这三皇子和楚世子，他高低得过去给沈墨雪一巴掌。 将她打清醒。 段渊无奈的说道，“我说沈姑娘，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我段渊还对你念念不忘啊？” “你不要在自作多情了。” 沈墨雪不以为意。 她认为段渊就是不甘心，就是由爱生恨，看着自己马上就要和陈公子喜结良缘了。 而他自己却只能孤独终老。 “陈公子，我们走。” 沈墨雪拉着陈硕走了。 段渊这才松开手，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以后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 “段渊。” 秦霜忽然出声，她将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 “段渊……你方才不是说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嘛。” “你能不能将方才，皇后娘娘赏赐的彩头赠于我。” 如此直白的表达爱意，哪怕是落落大方的秦霜也已经是满脸羞红。 还没的等段渊反应过来。 “啊！” 李胜和楚定、程小花都是惊叫出声。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那可是秦霜，京都第一贵女，竟然主动像段渊示爱了！ 李胜很快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那可是我大哥啊！ 英勇神武的段渊啊！秦霜能看上我大哥也很正常啊。 那沈墨雪算个哪根葱，有我大哥这样的夫婿还不懂得珍惜，也只有秦霜这样的京都第一贵女才配得上我大哥了。 不得不说，这秦丞相之女，就是好眼光啊！ 楚定虽然心中泛起一丝丝酸意，但他还是认可的。 那可是京都第一贵女，可不是我可以妄想了。 也就我大哥这种，一出手就是千古名句的大才子，才可以配得上这样的贵女。 程小花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她以为听了段渊和沈墨雪的纠葛，以秦霜的性格，应该会立马对段渊失去兴趣，然后转身离开。 没想到，秦霜不仅没有转身离开，还……还和段渊讨要那支金钗？ 秦霜这是真打算嫁给这段渊了？ 不！一定是俺耳朵出毛病了！ 程小花正这样想着。 又听见秦霜羞涩的说道，“段渊，我还在等……等你的回答呢。” 段渊这才回过神来，“噢！没……没问题。” 他有些慌乱的从衣兜里摸出了，那支金钗，将金钗放在了秦霜的手上。 秦霜将那支金钗握在手上，那上面还有段渊身体的温度。 她感受着那余温。 秦霜没有再说什么，拉着程小花，便离开了。 御花园外。 沈墨雪和陈硕的脚步都顿住了。 他们还没走远，秦霜向段渊讨要金钗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二人心中皆是五味杂陈，很默契的都没有说话。 沈墨雪咬着红唇。 那可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镶嵌着夜明珠的凤头金钗啊！ 据她所知，这京都官眷中，可还未有谁，有这殊荣，能有皇后娘娘赏赐的凤头金钗。 若我和段渊没有和离，那现在那支金钗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第40章 你真是长能耐了 沈墨雪对自己心中冒出的这种想法，感到莫名其妙。 我竟然在想如何没有和段渊和离？ 应该是今日见到了段渊又恢复了昔日的容貌，让我有些恍惚了。 长得好又不能当饭吃！ 我若继续跟着段渊，就算段渊的身体能好，他也不过只是伯府庶子，跟着他只会在伯府内受婆母苛待。 我跟着陈硕，待陈硕日后能成为朝中栋梁，为我挣个诰命也不无可能。 想到这里，沈墨雪那张俏脸上恢复看来平静。 “陈公子，我们走吧。” 陈硕并没有应答。 沈墨雪又喊了一声，“陈公子？” 陈硕这才回过神来，“啊……喔，走吧。” 他方才也走神了。 他万万没想到，身为丞相之女的秦霜，竟然主动跟段渊讨要金钗！ 那可是京都第一贵女啊，连他陈硕都不敢想的存在，竟然主动像段渊示爱？ 这世界是疯了吗？ 秦霜到底图段渊什么？图段渊是伯府庶子？图段渊是个废人？ 一股酸意涌上心痛，虽然，只要沈昌庭回归朝堂，沈墨雪的身份也不会比秦霜低。 但那秦霜不管从长相，还是身材，都要比沈墨雪高上一个档次啊。 关键是，秦霜可是黄花大闺女，而这沈墨雪可是二手货，是段渊不要的。 虽然，沈墨雪自己说了，段渊并没有碰她，但这话，又能有几分是真的？ 陈硕咬着牙。 为了仕途，我现在就只能忍了！ “陈公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走吧。” …… 御花园内。 楚香亲眼看见了秦霜大胆像段渊示爱，也是大受震撼。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她都不敢如此大胆。 没想到这秦霜看着挺矜持的，竟然如此大胆…… 不过，这段渊的诗才实在了得，恐怕我大乾，再难找出第二人了。 可惜了，要是这段渊不这么文弱的话，但是可以当我楚香的夫婿。 想到这里，楚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我……我在想什么呢！ 再说了，这段渊都已经将金钗给秦霜了，我还在瞎想什么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段允，段渊，我们也走吧。” 不远处。 段云和廖诗雨也是看呆了。 她们的计划没有得逞，本就很生气，本想看看这沈墨雪和陈硕，教训教训段渊。 谁曾想，竟然看见了秦霜当众向段渊讨金钗！ 那可是秦丞相之女啊！将来嫁给某个皇子，当个王妃也不为过的，竟然…… 竟然为了主动示爱段渊？ 简直令她们三观崩塌！ 段云秀眉紧皱，“那秦霜莫不是疯了？一个被和离的废物、伯府庶子她也看得上。” 更加令她生气的是，那皇后娘娘赏赐的凤头金钗，段渊就这样给了秦霜。 那金钗就应该是我的！ 等我出嫁那日，那金钗就应该戴在我的头上，跟着我风风光光的出嫁的！ 在段云的眼里，段渊的东西，就是西林伯府的，而西林伯府里的东西，只要她想要，便都能得到。 廖诗雨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若是能给我那金钗，让我嫁给段渊我也是愿意的。 “哼！” “走吧！” 段云转身往御花园外走去。 廖诗雨不舍的看了一眼段渊，然后跟在段云身后走了。 …… 凤仪宫。 一个宫女匆匆走进殿内，“禀报皇后娘娘。” 孙皇后，放下茶杯，迫不及待的问道，“那金钗，段渊最后给了谁？” 这赏花宴本就是为了段渊而办的，她赏赐金钗，也是要让段渊借花献佛，在今日赏花宴上，觅得良配。 她也很好奇，这段渊最后会选择谁？ “回娘娘，段公子将娘娘御赐的金钗给了秦丞相之女，秦霜。” “噢！”孙皇后有些意外，但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 素闻这秦丞相之女的才名，这才子配才女，倒也合适。 “那秦姑娘可有接受？” 那宫女回道，“娘娘，是……是那秦霜姑奶主动向段公子讨的金钗。” 孙皇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暗暗感叹。 这秦霜姑奶，不断眼光，还果断，这样的郎君，如果不抓紧，确实转瞬即逝啊。 只可惜蓉儿那脾气，只希望蓉儿日后不要后悔。 孙皇后伸出手，“去御书房。” 陛下让本宫操办赏花宴，虽中途有些差距，也算是完成了，是该去和陛下汇报一下。 御书房。 太上皇拿着马鞭，追着乾帝在御书房内到处跑。 “李二，你给朕站住！” “父皇，您说话就说话，何必动手动脚的？” 张世奇站在一旁，着急的喊道，“哎呦，太上皇，您别跑得太急，小心龙体！” 他也就只能干着急了。 乾帝绕着桌案，太上皇手中的鞭子，也打不到他，他撑着桌案，喘着粗气。 “李二，朕问你，你还当朕是你父皇吗？” “父皇，您这话说的，您当然是我的父皇了。” “那朕让你下旨，招段渊做驸马，你为何推三阻四的？” 乾帝一脸的无奈，“父皇，儿臣也不是没考虑过您这提议，那段渊已经是拜过堂、成过亲。” “蓉儿好歹是我大乾长公主，让她卖给段渊，确实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太上皇直接将手中的鞭子丢了过去。 还好乾帝反应很快，直接将鞭子接住了。 太上皇喘着粗气，“李二，你还好意思提这事，说起这事，朕来气！” “你李二整日跟朕说，如今大乾强盛，竟然连一个有功之臣都苛待成这样。” “那段渊可是穷困到，要去青楼拿诗换银子？这就是你说的，太平盛世？” 说到此处，太上皇就发现自己手中的鞭子已经到了李二手上，他指着李二，“李二，还不把朕的鞭子拿过来。” 乾帝没有办法，他只能乖乖的拿着鞭子双手奉上。 太上皇拿起鞭子，朝着李二的屁股就是一鞭。 乾帝只能继续围着桌案跑。 他也想不到，他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还要被父皇这样追着打。 “父皇，儿臣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您起码给儿臣一点颜面吧。” 太上皇并没有停止，依旧挥舞着鞭子，“李二，不给段渊封赏就罢了，还要为了一个沈昌庭，逼着段渊和离！” “你还真是长能耐了！” 第41章 倒像是犯桃花 孙皇后来到了御书房前。 听见了御书房内的动静，她便屏退左右，“都退下吧。” “高朗，你也退下吧。” “是，皇后娘娘。” 她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了照顾乾帝的面子，二是为了身边这些奴婢的性命。 孙皇后只身一人，走进御书房。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陛下。” 听见孙皇后来了，乾帝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救星来了，“皇后，你来了。” “父皇，您就给陛下留点面子吧。” “哼！”太上皇冷哼一声，指着李二，“朕要不是看在孙氏的面子上，今日非抽你一顿不可。” “父皇，您方才说的话，儿臣都听见了。” “这也不怪陛下，儿臣也将此事将蓉儿说了，蓉儿自己也不愿意。” “父皇，我看此事就算了。” 乾帝有些惊讶，他开口问道，“皇后，连你也想将蓉儿嫁给段渊？” 孙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臣妾倒是想，只可惜那蓉儿不愿意啊，都是臣妾将蓉儿惯坏了。” 太上皇冷哼一声，“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普通人家尚且如此，生在皇家，岂能容她任性。” “况且，这也是为了蓉儿好，若是段渊这么好的夫婿不嫁，将来后悔的，可是她自己。” 孙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父皇，儿臣正要想陛下汇报此事呢。” “一切已经晚了，陛下，今日……” 孙皇后将今日赏花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随便也将这廖诗雨的行为也提了一下。 乾帝冷哼一声，“哼，这礼部侍郎廖生还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啊！” 太上皇一鞭子抽在桌案上，“晚什么晚？” “这定格亲都还得三书六礼呢，这都还没拜堂呢，晚什么？” “他秦牧想要段渊当他女婿，朕还想段渊这个孙女婿呢，朕不同意。” “李二，你赶快给朕拟旨，朕要段渊当朕的孙女婿！” 乾帝一脸纠结，他没想到这秦牧贵为丞相，竟然不介意这段渊已经成过亲。 “父皇，您容儿臣再想想。” …… 西林伯府。 正厅。 “什么！” “凤头金钗！” 听完段云的讲诉之后，段毅拍案而起，他瞪大眼睛看着段云。 “云儿，你没看错吧？” 段云点了点头，“父亲，云儿没看错，云儿是亲眼看着段渊那个废物，将皇后娘娘赏赐的金钗给了秦霜。” 段毅的脸色瞬间憋得通红，再次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将桌上的茶杯都震倒了。 “那可是皇后娘娘赏给我们西林伯府的，段渊这个竖子啊，竟然就这样将金钗给送人了？” “那凤头金钗，可是要拿回府来，在我段家祠堂内供着的呀……哎呀！” 段毅一拍大腿，又坐回了椅子上。 一旁的段沐，听了妹妹的讲诉，心中泛起了酸意。 那可是京都第一贵女秦霜啊！ 段渊这个废物，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勾搭上秦霜。 不是说那秦霜自视甚高，谁都瞧不上嘛，怎么连段渊这个被人和离的废物也看得上？ 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当初我就不应该娶刘氏，就该让我爹，上秦府提亲。 一脸至此，他看刘氏的眼神就更加的嫌弃了。 伯夫人柳氏，此时眉头紧皱。 她此刻想的，不是段渊有可能和秦府结亲，而是她让府上是个护院守在段渊院门口，都没能拦住段渊。 难道段渊身上的伤好了？ 不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脸色还那么难看，怎么可能好。 “老爷，若是这段渊真娶了丞相之女……” 柳氏接下来的话，不用明说，在场的段家人，心中都心知肚明。 如果，段渊能借上秦府的势，那秦牧可和不受宠的三皇子不同，那可是乾帝身边的大红人啊。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 段渊得势之后，一定会报复的。 他们先前，是怎么逼着段渊和离的，心中都有数。 柳氏沉思片刻，开口说道，“伯爷，若云儿所说无误的话，是这秦霜主动像段渊讨要金钗。” “看怕丞相大人不一定知情，而且，这段渊的身体状况，这秦姑娘也未必知晓。” “咱们不如，为段渊找个常在官宦人家问诊的名医，给段渊瞧瞧身子。” “到时候，段渊的身体状况，传到了秦府，这婚事怕就成不了了。” 段毅听了柳氏这话，立马眉头舒张，拍手叫好，“好！夫人，你这办法好！” 柳氏笑着说道，“伯爷，那妾身这就去寻名医。” 此时。 西院。 范思思刚给段渊查看了伤口，把了脉。 她点了点头，“嗯，很好，看来你这次，还是听了我这个郎中的话。” 段渊穿好衣服，笑着说道，“思思姑娘的话，段渊怎敢不听。” 范思思忽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段渊，“我看你这脸色，不像是中毒，倒像是犯桃花。” 段渊有些尴尬，“思思姑娘，你这还会看面相啊？” 范思思收回目光，“我说了，道士学的是杂学，这看相算卦，我也是略懂一二。” 这时。 有人敲响了房门。 “段渊，母亲给你找来了京都最有名的名医，柯郎中，来给你看看身子。” 范思思立马看向段渊。 那眼神好似在质问。 段渊，你都有我给你看病了，你还找什么名医，你这是看不起我范思思。 段渊连忙摊手，表示自己冤枉。 什么为自己找郎中，这柳氏哪有这么好心啊，当初自己躺在这床榻上几日，也不见得有郎中来啊。 最后，甚至将他送去城外庄子上等死。 段渊双眼看向门外，眼神中闪烁着凶光。 这柳氏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了。 柳氏满脸堆笑，带着一个白发老者走了进来。 那男子提着药箱。 柳氏介绍道，“段渊，这位是柯郎中，曾经是宫里的御医呢，可是母亲好不容易才将柯郎中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