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万人迷,哥哥们追着宠》 第12章 你该知足了 苏晓曼带来的信息量太大,箬箬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她要慢慢地捋捋...... 先是晓曼怀孕了,孩子是乔年的。 然后苏家、慕家都嫌弃自己,不想让自己留在慕家。 再然后是要自己主动离婚,主动离开慕乔年...... 箬箬想明白后,不觉一声惨笑。随即声嘶力竭地吼道:“ “苏晓曼,你从小就什么都要和我争。我的洋娃娃、我的床、我的衣服、玩具......你什么都想要!” “你仗着有母亲帮忙,把我的一切都要夺走。” “我好不容易结婚了,离开了苏家,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连我的丈夫你也要抢?” “你们是强盗吗?” “我告诉你,我肚子里有孩子,我不为自己,为孩子也不可能把乔年让给你!” 说完,转身就要下楼。箬箬是一分钟也不想面对苏晓曼的那张脸了。 突然,“咕咚”一声,箬箬情绪太激动,脚底下不稳。加上刚刚从床上爬出来,人还是晕乎乎的。就这样一脚踏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苏晓曼瞬间开心得无以复加。 心道:“箬箬的孩子!这下,箬箬的孩子完了!” 苏晓曼的心里一直在高唱凯歌。 而这边却是箬箬肚子一阵阵蹿上蹿下地疼。不多一会儿,箬箬的额头上就布满了豆粒大的汗珠。 箬箬清晰地感觉到,下身有东西在“汩汩”地往外流,她知道孩子悬了。 随着箬箬的惨叫,苏晓曼看到箬箬大腿间流出了红颜色的液体,这才“好心”地给医院打了“120”急救。 到了医院,医生经过奋力抢救,只保住了大人。 等箬箬醒来,床前站着面无表情的慕乔年。 他的手里拿着一纸离婚协议书,对着箬箬说:“苏箬箬,我们不适合做夫妻,签字吧。” 箬箬心如死灰,自己刚刚才经历了丧子之痛,还没来得及缓缓。慕乔年不仅不安慰,还到病房里来逼迫自己离婚。 苍天啊!你能饶过谁? 箬箬咽不下这口气,怒气满面地问道:“为什么?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箬箬,晓曼在我们举行婚礼前就走进了我的生活。我是一定要娶她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举行婚礼呢?” “和你结婚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给社会一个交代,给科技界一个交代。还有,就是要给你母亲陈玉环一个交代。” 是呢,母亲陈玉环在业界的影响力的确够慕乔年喝一壶的。 “离婚是要给晓曼一个交代,她的肚子里是我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那我刚刚失去的孩子呢?他算什么呢?你怎么不给他一个交代呢?” 慕乔年想到了那个妇产科医生的录音,心里堵得慌。语气一下子就不友善了。 “箬箬,我们不扯这些没用的。这个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早点儿签了,对大家都好。我会把属于你的那份一分不少地划到你的账上。放心吧!” 一旁的苏晓曼听了,禁不住肉疼起来。 划给她?慕乔年是疯了吗?她一个土鳖,需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以后苏家的公司正常运作了,哪儿哪儿不需要钱呢? 但此时,苏晓曼什么也不敢说,别看苏箬箬平时温温柔柔的,万一这苏家大小姐脾气一上头,死命地拖着不签字,事儿就不好办了。 第二十四章 苏箬箬想起了在苏家做姑娘的时候,自己养的一条小狗——可乐。 叫它可乐,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离世,自己在苏家再难有欢乐。希望这只小狗狗可以带给自己几分快乐。 箬箬每天给它投喂食物,有时候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饼干、肉肠什么的,都要留起来喂给小狗。小狗每次一见到自己,就对着自己摇摇尾巴,轻轻地“汪汪汪”叫,还把头伸过来在自己的膝盖上蹭来蹭去。 而这个慕乔年,拿着自己的巨额嫁妆开公司,并正常运营,持续盈利。却在自己的婚礼前夜,出轨妹妹,而且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慕乔年你真是连狗都不如! 箬箬还记得家里养了一只灰黑色的猫咪——玉狼。 这是她出去画画的时候,在一棵玉兰花树下捡到的。 猫咪的眼睛是绿的,在箬箬的印象中,只有狼的眼睛是绿的,所以叫了它“玉狼”。 玉狼对主人很忠心,要是有谁欺负箬箬,它找准时机就会去救她。 有一次,箬箬和晓曼在一起玩,回来的时候天晚了,晓曼走在前面,一进门就恶作剧地把门给关上了。 箬箬喊破喉咙,也没人给她开门。 她绝望地拍打着门,哭着喊着就是没人理她。 最后还是玉狼听到了小主人的哭喊,趁没人的时候,跳起来,用自己的猫爪子一点一点地拨开门闩。 箬箬听到门响,以为有人来给自己开门了。等响声停下的时候,箬箬伸手一推,门开了。 见玉狼守在门口,还在用猫爪子费力地拨门板,一下子明白了是玉狼给自己开了门。 箬箬一把抱起玉狼,久久舍不得放下。 箬箬童年的时光,是一猫一狗陪着她混苏家,是玉狼和可乐在她饱受欺凌的时候,默默地帮助她,保护她。 一猫一狗虽然不能说话,却能看懂箬箬的每一个手势,能读懂箬箬的每一个表情。 有一天,箬箬给可乐和玉狼各准备了一根肉肠,欢天喜地地要拿给它们吃。 可乐吃了几口,见玉狼一口也没吃,居然不好意思了。 走过去,伸出前腿在玉狼的背上轻轻挠了挠。玉狼显得很烦躁,“喵”了一声,侧过身体,又趴在椅子下面不想动弹了。 箬箬看到玉狼这个样子,知道它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知道它会像妈妈一样离开自己,眼泪开始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轻轻抱起了玉狼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让可乐靠在自己的脚边。 就这样,她们仨相互依偎着,默默地陪着玉狼走完了生命最后的旅程。 箬箬把玉狼的尸体用一个纸箱装好,带着可乐一起,把玉狼埋在了城乡结合部的一块荒地里。 后来这块荒地被人种上了一大片向日葵,成了箬箬最喜欢呆的地方。 想到这些,箬箬觉得猫猫狗狗比人懂感恩多了,至少比慕乔年懂。慕乔年见箬箬一直不表态,很明确地说:“夫妻一场,我不会亏待你。” “金桂园别墅和公司15%的股份都会划到你的名下。” “这些价值已经远远超出了你当初带到慕家来的嫁妆的价值。该知足了!” 苏振洋也在一旁拱火,“你母亲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犟种?” “离了婚再找一个就是了嘛,干嘛要死要活的?” 第13章 不哭!不哭! 箬箬心底的绝望再一次疯狂袭来。她一个字也没说,拉过被子蒙住了头,泪水再一次疯迷了她的双眼。 她知道,这帮人如果不逼到她同意离婚为止,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可凭什么离婚呀?凭什么签字呢? 自己没做错什么事,是他们欺人太甚。 慕乔年看重苏家的话语权,早就和苏晓曼眉来眼去,只当箬箬是透明,是真空。 现如今,欺负到自己连孩子都没了。 如果不是苏晓曼跑到慕家来故意告知自己怀了慕乔年的孩子,自己怎么会大受刺激,跌落楼梯导致流产? 如果不是慕乔年的纵容,苏晓曼怎么会,怎么敢这么恣意妄为? 如果不是苏振洋出轨、不作为,母亲陈玉环怎么会英年早逝?母亲这么爱自己,怎么舍得死,怎么舍得留自己一人品尝人间疾苦? 自己怎么能成为他们权衡的牺牲品? 母亲一个人在那边多么孤独啊!地底下一定很冷吧? 还有孩子,还在自己肚子里来不及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孩子,是不是可以在那个世界里陪伴外婆呢? 他还那么小,还没成形,外婆一定不认得呢? 那就让自己早早地来陪伴这两个最亲的人儿吧? 箬箬纵身跳下去的一瞬间,心里该有多憋屈,多怨恨哪。她这一跳,慕家、苏家一众人等该有多开心,省去了多少麻烦哪。 偏偏因为她怨恨太多,阎王爷怕她在下面闹腾,于是在生死簿上把她的名字划掉了。 说:“太大的怨恨,会变成阴曹地府无尽的戾气。不利于咱异世界的和谐,我们坚决不收!” 所以,箬箬跳下去的时候,被楼下的挡雨棚挡住了。 经过这一下的缓冲,最后落在地上只是把腿摔断,人也只是昏迷,并没有当场殒命。 挡雨棚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动了这家主人,他们见有人高空坠落,及时拨打了110报警和120急救,箬箬的命算是保住了。 箬箬坠落在地,瞬间昏迷,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 这里的人穿着古时候的衣服,行人要么走路,要么骑马,衣着华丽地坐着马车,车头赶车人正扬起马鞭吆喝着。 天呢,我这是在哪里呢? 箬箬再看自己,跳楼时候的婚纱还穿在身上。由于流产的原因,腹部还在隐隐作痛,可自己整个人却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我这是怎么了?是穿越了吗?这是哪里呢?是古代哪个国家?还是那个朝代呢? 箬箬一脸迷茫,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不多一会儿,前方就出现了一大片竹林。 竹林中间有一幢茅屋。 正门上方挂着一个牌匾,牌匾底色是木漆颜色,上书“竹林别院”四个大字,笔画苍劲有力,是好看的“颜体字”。 这里,就是药王谷掌门人苏煜乾的家。 虽是茅屋,墙面却修葺整齐,屋顶的茅草也不是普通的麦秆,而是一札一札的蓑草。 这种草,雨水落在上面可以顺着蓑草流出去,不会沉积在房顶上导致窝塘发臭。天气炎热的时候,又有很好的降温隔热效果。 所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体验感是很好的。 此时的箬箬,又脏、又累、又饿,一看见有一幢房子出现,便急不可待地走过去,想要讨点儿吃喝。 她一靠近房子的竹篱笆,便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屋子里的人一听,这不是咱药王谷的千金大小姐箬箬吗?怎么?不认识自己的家了? 傅弘鑫第一个从房子里冲出来,一见来人。这不是箬箬还有谁?激动地喊道:“箬箬!” 然后对着屋子喊道:“箬箬回来了!箬箬回来了!” 可怎么看着眼前的箬箬是那么奇怪呢?她这身衣服是哪里捡来的?她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搞得那么脏? 箬箬也奇怪,这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像是认识我一样?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见过这人呢? 接下来,屋子里又陆陆续续出来好几个人。都奇怪地看着她,问她:“箬箬,这么多天你跑去哪儿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呢?” 然后,一个当家主母模样的人拄着一根粗壮的拐杖出来了,见了箬箬,脸上顿时生出万般慈爱的神情。 急忙吩咐道:“玉莲,快把小姐扶进去洗洗,看看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模样了?” 随即又喊:“吴妈,吴妈......” “夫人,我在呢?” “去厨房好好给小姐备点儿吃食,看这样子,不知多少天没好好吃过饭了。” “欸!我马上去办!” “要做小姐最喜欢吃的青豆焖猪蹄儿。” “是!夫人。” 一番洗漱、收拾、打扮,箬箬穿上了药王谷千金的衣服。这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做了药王谷的千金大小姐。 小姐因为自己偷跑进了药王谷的禁区——寒阴湿地,被掌门人关了紧闭。 偏这丫头任性得很,借助哥哥傅弘鑫的宠溺,趁大家一个不注意跑出了药王谷,再没回来。 老夫人整天以泪洗面,掌门人也心疼地躲去了禁区,不愿意回家。 等箬箬捯饬好,回到餐桌前,一大桌子好吃的正等着她。 箬箬实在饿极了,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口大口吃起来,全然没了大小姐的斯文样。 夫人在一旁慈爱地看着,一直念叨着:“慢点儿吃,慢点儿吃。锅里有的是好吃的。” 等菜足饭饱,箬箬接过玉莲端过来的茶碗,猛地喝了一大口,把玉莲看得直乐。 夫人走过来,牵着箬箬的手,问道:“孩子,跟母亲说说,你这段时间都跑去哪儿了?” 现在的箬箬不是药王谷千金大小姐呀,她不知怎么回答。 只因想起之前被苏、慕两家逼得跳楼的伤心事,眼泪一下子就来了,见到老夫人,只当是母亲再现,抱着夫人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夫人看箬箬哭成这般模样,以为问道了孩子的伤心事,直说:“不哭!不哭!不想说就不说,不说。” 其余众人见小姐哭得伤心,也跟着落泪。 大小姐在药王谷的时候,对身边照拂自己的人很是有心。不论好吃好喝,她有的,大家都有份。 她失踪的这段时间,掌门和夫人都很难过,玉莲、吴妈也一样跟着难过。现在见她回来了,定然想好好回报回报的。 傅弘鑫也一样,虽因为箬箬突然失踪,掌门把罪责全算他一人头上,他也无怨无悔。 谁让自己傻,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骗去了钥匙,打开山门跑出了呢。 第14章 这可是无证行医 直到这会儿,箬箬才大概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药王谷的千金小姐箬箬,和家里发脾气,一个人跑下了山。家里人四处寻遍也不见其踪影。 老夫人急得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药王谷掌门也懊悔不已,自责不该冲一个孩子发那么大脾气。 箬箬虽不知道药王谷的事情,但现在自己没办法去往其他地方,只能暂时呆在这里。 最起码有吃有喝,有人服侍,还有地方住,享受着一个千金大小姐的万般尊贵。 箬箬做回了药王谷的千金小姐,每天衣食无忧,日子过得无比惬意,只是大家都觉得大小姐异常安静。 这样的箬箬大家很不习惯。因为在这之前,只要有大小姐在的地方,一定充满了欢声笑语。老夫人曾经很长时间担心这孩子太闹腾,以后不好婚配。 可现在的箬箬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么画画,要么看书,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 问她什么一概说“不知道”,或者说“忘记了”,让人心疼不已。大家都在心里想,孩子这趟出门肯定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就这样,箬箬在药王谷呆了近一个月。 这一天,傅弘鑫要去药王谷采药,配制几副新药。想着箬箬回来以后门也不出,就拉着她跟自己一起到基地去采摘几种药材。 箬箬不想出门,在房间里赖了很久,最终还是经不住哥哥的劝导,终于跟着出门了。 傅弘鑫怕累着箬箬,在背篓里专门放置了一张折叠椅。到了基地以后,就让箬箬坐在折叠椅上,看自己采摘药材。 谁知箬箬对药材一下子来了兴趣,非要跟着哥哥一起下基地。 哥哥打趣道:“你以前不是最看不得基地的药材吗?老说基地臭薰薰的,闻不了药材的味道。” “嗯,是这样。我现在突然觉得生在药王谷,不懂药,不懂医,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傅弘鑫听了,很高兴。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基地。 傅弘鑫很有耐心,把基地里大片种植的普通草药都给箬箬讲了一遍,还把药效、用法、炮制、适用人群等都细细地进行了讲解。 箬箬似乎突然间脑回路转了性,不论傅弘鑫说什么,只要讲一遍,她就全给记下来了,把傅弘鑫惊得一愣一愣的。 哥哥知道,要在以前,让她给箬箬讲草药,他宁愿去工坊里煎药,或者去基地培育新苗。 总之,就是只要不给箬箬讲草药,让他做什么都行。 傅弘鑫也好奇,问她:“你怎么突然想通了要学药、学医了呢?” “学了医,可以给人看病,还可以让自己预防很多疾病。” 其实,箬箬本意是觉得学了医,不论自己在异世界还是现实世界,都可以倚靠自身所学,养活自己,救助他人。 箬箬清楚地知道,在现实世界中,由于贫富差距很大,人可以享受到的医学资源差别也很大。 箬箬还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懂医、懂药,当年母亲身患恶疾的时候,就不会担心遭遇无良庸医的救治。 箬箬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母亲陈玉环病得很严重,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似的。 她整天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盼不来神医降世,盼不来妙手回春。宝贵的生命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消失殆尽。 自从母亲离世,箬箬在苏家连一条狗都不如,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哪里还有半分大小姐的样子。 假如有一天重新回到现实世界里,即使自己不是苏家大小姐,只要自己懂医术,开个小诊所也可以过得很开心。 绝不会担心再有人为了做慕家少奶奶而出手让自己流产,还逼迫自己离婚。 现实世界里的遭遇,箬箬心如死灰。 等回到竹林别院,傅弘鑫便背着草药往制药工坊去了。箬箬今天仿佛跟草药别上了似的,知道哥哥要去工坊,也请求哥哥带自己前往。 只要是箬箬的要求,哥哥哪儿有不答应的。 于是,又拿上折叠椅,让箬箬跟在自己的身后往前走。 到了制药坊,箬箬坐在折叠椅上,看哥哥把草药分门别类地摆放好,放置在晾晒草药的木架子上。 然后再和哥哥一起,把新采回来的草药扎成一小把一小把的,放在其他的空架子上。 哥哥一边带着她晾晒,一边继续给她讲解草药的药理、功效等。 箬箬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心听着,时不时地还提个问题。就这样,箬箬居然把现实世界里很难懂的药理,在这些草药中弄了个明明白白。 中药果然博大精深! 以后的每一天,箬箬都要求哥哥这个未来的药王谷掌门人,带着自己学习草药的知识。 箬箬具有过人的记忆力,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完成了差不多上百种常见疾病的中药配方。 哥哥傅弘鑫见箬箬这么聪明好学,心中高兴,直说要让箬箬来当这个药王谷的下一任掌门人。 师傅苏煜乾瞪了他一眼,说道:“箬箬是个女孩子,怎么药做王谷的掌门人。” 又道:“你是不是不想做?如果不想做,我另选一位弟子来接我的班即可。” 药王谷的掌门人,但凡是药王谷的弟子,有谁不想做呢? 傅弘鑫哪里知道师傅会发脾气,赶紧说道:“师傅,弟子知错!望师傅原谅!” 师傅心知傅弘鑫心地纯善,佯做发怒罢了。 药王谷掌门人一旦定下人选,基本不会有什么变更。除非接班人遭遇极大的不测,根本不可能胜任这个职位。这是后话。 轻易换帅,容易引发动荡,这里虽是药王谷,但道理也一样。 箬箬能够这么用心学习医术,这在药王谷确实引发了不小的波动。 大家都知道,以前那个贪玩、任性、顽劣的小丫头,自从失踪一个月以后,完全改变了性情。 现在来药王谷看病的人越来越多,箬箬开始加入到了治病救人的队伍当中。 一些小的常见病,傅弘鑫都让箬箬自己研判病情,并自己开出方子。 几天下来,箬箬的实操经验变得很成熟,众人对她的医术也深信不疑。 再加上她本是药王谷掌门人的女儿,医术高超也是必然。只是箬箬一直没有行医资格证,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这可是无证行医,万一给别人开错了药方子,那可是要人命的,可怎么得了? 箬箬就这样在异世界里,无证行医多日,把自己的诊治水平提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第15章 不好了!禁区走水了! 箬箬在异世界的收获实在是大。 在这里,她不仅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还成长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医者。 在现实世界里完全不可能的事情,箬箬却在异世界中成功做到了。 在这里的每一天,箬箬过得无比充实。白天,在药王谷治病救人;晚上,就跟着哥哥傅弘鑫学习医药知识,以及怎样问诊开方子。 聪明如箬箬,每天进步神速。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成了方圆百里的名医。找她看病的人络绎不绝,大家都替箬箬高兴。 掌门、夫人、傅弘鑫以及药王谷的其他人,见她每天开开心心地忙碌,一边心疼她太累,一边又为她的快速成长而骄傲。 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是药王谷夫人60大寿的好日子,这在药王谷可是大事件的存在。家里早就把这事提上了议事日程。 箬箬一边忙碌着给病人看病问诊,一边和几位哥哥姐姐操心着母亲的寿辰。 她觉得如果自己选择一个普通的礼物,有些对不住母亲对自己的宠爱,所以就把藏在柜子里的药王鼎请了出来,对着药王鼎虔诚地寻求帮助。 药王鼎是为何物?这话得从前说起。 当年,箬箬生下来的时候,药王谷到处长满了箬竹,叶子宽大肥厚,很是好看。 掌门亲自给女儿取名叫箬箬,希望她能像箬竹一样,长成清新靓丽、袅袅娜娜的好看的样子。 掌门夫妇老来得女,宝贝得不得了。可惜这孩子体弱多病,很费老两口的心思。 箬箬4岁那年的一天,一位终南山的道士经过药王谷,算到了这家有体弱之女,便有心帮助他们化解。 道士点化了掌门夫妇,说这个孩子与药王谷缘分不厚,需要与药王谷的镇谷之宝——药王鼎签下血契,方可活得长久。 掌门与夫人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家里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是夫人发善心收养的。 箬箬的降生,无疑给掌门夫妇带来了极大的欢喜。一听说药王谷的药王鼎可以保箬箬活得长久,自然毫不迟疑将这神物请出了祠堂。 箬箬在道士的主持下,洒下几滴鲜血在药王鼎上。药王鼎在箬箬的鲜血作用下,果然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接下来,道士把药王鼎捧在手里,双手高举过头顶,对着祠堂拜了又拜,再把药王鼎慎重地交到了小箬箬的手里。 四岁的箬箬突然小大人般,学着道士的样子高举药王鼎,跪在祠堂的蒲团上,拜了又拜。 只听道士宣布“礼成”,箬箬才捧着药王鼎,回到父亲母亲的身边。 说来也怪,自从箬箬跟药王鼎签下血契以后,饭量一下子就大了,精神头也很足。每天和哥哥姐姐们一起跑跳,身体自然好了起来。 唯一遗憾的就是,箬箬不想下基地,跟随长辈们学医问药。 但夫人觉得,药王谷已经有那么多懂医懂药的人了,箬箬学不学也没关系,只要她好好活着,健康长大就好。 有夫人宠着,有那么多哥哥姐姐惯着,箬箬浑身都是坏毛病,养成了顽劣的性子,没有丝毫女儿家的样子。药王谷的人只要一听说“箬箬来了”,便会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箬箬虽是顽皮,本性却是纯良敦厚的。若见有人遭遇困难,她便似女侠般出手相助。因此,只要箬箬不捣乱,大家还是很喜欢她的。 这一次,母亲寿辰,箬箬想送母亲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她想把这个与自己有“血契之约”的药王鼎送给母亲,希望母亲长命百岁。 药王鼎保护了自己那么多年,让自己得以健康长大。如今,自己已经成年,学到了一身的本事,完全可以养活自己,让自己在这个异世界中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药王鼎在自己这里已经发挥了它原本该有的巨大作用,现在该换自己来保护父亲母亲了。 箬箬想到这里,便从箱子里拿出一块红绸布,慎重地把药王鼎一层一层地包好。 又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檀香木制的长方形的盒子,盒子的底部早已铺上了一层海绵。 再把包好的药王鼎稳稳地放进盒子里。只等母亲寿辰当天,便把这个意义非凡的礼物送给她。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五这一天,来贺寿的人络绎不绝。 药王谷医者甚多,受到帮助的病患也很多。方圆百里少有没得到过药王谷帮助的人。能够在老夫人寿辰这一天,表达一下感谢之情,也是病患者们心之所愿。 长长的流水席一直摆到了谷外长亭处。 老夫人这一天十分高兴。 不仅是因为自己寿辰,还因为箬箬的失而复得,还因为箬箬突然变得上进而懂事,还因为箬箬为了母亲可以牺牲自己的“血契之约”。 箬箬太让人惊喜了。 以前那么顽劣的一个孩子,突然间变得那么静雅、贤淑,这就是老两口一直期待的样子呀。 箬箬终于在母亲六十寿辰的这一天,让大家看到了孩子最好的模样。 从此以后,不论晨昏,夫人我一定求神拜佛,保佑箬箬长命百岁,瓜瓞绵绵,幸福万年长。 晚上掌灯时分,宾客们逐渐散去,只余下药王谷的人收拾现场。 正当大家累得连话都说不出一句的时候,一个异样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了!禁区走水了!” “不好了!禁区走水了!” ...... 药王谷众人一听,赶紧提桶端盆,纷纷往禁区方向赶去。 禁区,就是药王谷的寒阴湿地。这里除了掌门,未经许可任何人不能进入,即使是未来掌门人傅弘鑫也不行。 怎么就走水了呢? 禁区这里连草垛子都不见一个,基本上只有种植的草药。如果失火的话,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故意纵火。 药王谷从来都只做善事,不与人为敌。这把火来得太蹊跷! 火势还在继续蔓延,不多一会儿,就要烧到存放药材的库房了。如果这里烧掉的话,药王谷就只剩空名了。 看这情形,这把火是想让药王谷从此彻底消失呢。 箬箬想先把火势控制住,便拎起一桶水冲向火场的正中央。傅弘鑫见了,也拎起一桶水跟随箬箬冲了过去。 第16章 一直不能释怀 突然,火场中央一个黑影拔地而起,提刀对准箬箬砍了过来。箬箬见来人凶狠,急忙躲闪到一边。 黑影蒙着脸,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傅弘鑫见对方拔刀,来不及带箬箬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能一把拉过小姐在自己的身后,用身体护着箬箬。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刀落在了傅弘鑫的手臂上,血很快流了一地。 箬箬见状大惊,急道:“哥,你怎么样?” 傅弘鑫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一般,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他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把药王谷彻底毁掉。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药王谷一众人等冲了过来。蒙面人见毫无继续作恶的可能,只得转过身子,拔腿就跑。 若若到底还是想弄清楚作恶之人是谁,拔脚跟着追了过去。傅弘鑫刚准备去追,奈何血流得太快太多,浑身瘫软,丝毫没有力气继续追赶作恶之人,脚步一下子就慢了。 掌门苏煜乾听说大小姐追黑影去了,急得直跺脚。怒吼道:“一个个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去?”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拿刀的拿刀,提棍的提棍,一路循着大小姐的身影追去了。 药王谷众人论医术,完全可以在方圆百里享极盛誉。可面对拔刀的歹人,自然显得过于文气了些。 掌门心里着急,道理虽是明白的,可自己就这么一个亲生骨肉,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老两口怎么活? 上次箬箬离家出走,已经让自己生无可恋了。 再有,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追又追不上,打又打不过。退一万步讲,即使追上了,又哪里有能力从恶贼手里救下女儿呢? 万一没能救回来,自己怎么跟夫人交代呀?今天可是夫人的六十大寿,还不知道夫人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掌门就这样自责着,寻思着,矛盾着,懊悔着,一直不能释怀。 再说箬箬追恶贼追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正打算往回走,另寻良策,却被恶贼发现自己一人落了单,而且还是个女流之辈。 那恶贼见了箬箬,直接一个转身,举起刀来就要行凶。箬箬“啊”了一声,心想完了。蹲下身子没动,只等刀起头落。 突然,在箬箬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耀眼的亮光。这道亮光是那么熟悉,那不是自己四岁那年在祠堂见过的药王鼎发出来的吗? 原来是药王鼎感应到箬箬面临着生命危险,赶紧从盒子里飞出来护主。 箬箬当年用鲜血滋养了药王鼎,药王鼎就认下了这个幼主。从此,箬箬就有药王鼎护体,再难遭遇生命危险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箬箬在四岁以后,到处跑跳,却没能受伤。 药王鼎飞到箬箬的面前,顿时一道亮光变成了一团亮光,将箬箬团团围住,任恶贼怎么挥刀乱砍,就是不能伤及箬箬分毫。 那恶贼似乎发现了其中的门道。赶紧拿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恶贼挥动手臂,让自己的鲜血洒向箬箬跟前的药王鼎。 药王鼎遭遇了对方血液的反噬,一下子亮光变得刺眼,箬箬在这团亮光中,感到头昏脑胀。不多一会儿,脑袋里仿佛有许多虫子在爬行,又痒又疼,难受极了。 箬箬感到自己无法坚持下去了,哭喊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对方见箬箬已经无法继续坚持,哈哈一阵狂笑,举起刀来,对准箬箬的心口就要刺过来。箬箬已经没有半分力气可以躲开这把长刀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护着箬箬的亮光突然消失了,箬箬身前的药王鼎突然飞了出去,对准恶贼的胸口就是一击。 对方大概也存了同归于尽的想法,拿着的刀瞬间脱手飞了出去,刚好插进了箬箬的胸口。 箬箬来不及呻吟一声就彻底香消玉殒了。 药王谷上下众人听说箬箬被歹人所杀,纷纷冲过来要替箬箬报仇雪恨。等他们赶到箬箬与恶贼交战的地方,才发现恶贼也死在了那里。 掌门见箬箬倒在那里,心痛得差点儿当场晕倒。可掌门毕竟是掌门,他挺住了! 掌门强忍心中悲痛,弯下身子,查看箬箬的伤情。他用手探了探箬箬的鼻子,气息全无。伸手搭一下脉搏,也发现筋脉丝毫没有运行。 奇怪的是,箬箬身体的温度并没有降低,看样子还没有完全死透,还可以考虑施救。 掌门想到这里,忽地站起来,让傅弘鑫等人上前来,把箬箬抬上担架,平放在禁区旁那间小房子的急救台上。 傅弘鑫让其他人守着掌门和箬箬,自己再次走到方才双方交战的地方,想要找回箬箬的药王鼎。 傅弘鑫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哪里有药王鼎的影子?不仅药王鼎不见了,蒙面人的尸体也不见了。 大家刚才都忙着救箬箬,完全忘记了蒙面人这档子事儿。 傅弘鑫心里一阵慌张,药王鼎不见了,是不是意味着箬箬没救了?难不成这就是天意? 箬箬上次偷偷跑出去一个月,都可以毫发无损地回来,这次却以这种方式消失在大家的面前。 这次,箬箬还要把药王鼎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母亲,难道是要告知大家,药王鼎已经不再看护自己了? 傅弘鑫心中一阵伤心茫然,几欲落泪。但现在是掌门施救的关键时刻,自己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能影响了掌门救人的节奏。 掌门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这是他自己打造的独门银针。 他把银针一根一根放在火上烤热消毒,然后,大喊一声:“走针!”一根一根的银针飞快地扎进箬箬的各大命门穴。 傅弘鑫等人知道,只要掌门大喊“走针”,就说明箬箬的状况很不好。其实,连掌门都亲自施针营救,基本上是告知大家箬箬已经没命了。 掌门心里难过,却不愿意接受箬箬已经没命的现实。他和夫人在四十开外才有了这个亲生骨血,老两口都还健在,怎么能忍受箬箬先于自己而去? 自己可是药王谷的当家人,长期为他人看病问诊,医治了许许多多危重病人。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医术,箬箬一定可以活过来,一定可以好起来。 他觉得箬箬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就说明箬箬只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停止了工作,和死去是有千差万别的。 他在心里跟自己说,箬箬没有死,箬箬一定可以活过来。 第17章 来到另一个异世界 话说傅弘鑫,在双方交战的地方没有找到药王鼎,也没看到蒙面人的尸体,不免有些瘆得慌。 他在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到底是谁要置药王谷于死地呢?药王谷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来人冒这么大的风险纵火、杀人呢? 再说,掌门苏煜乾见了箬箬的这个样子,心中又惊又怒。他发誓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儿救回来! 否则,一代药王谷的掌门,连自己女儿都不能救活,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真要是救不活箬箬,自己也不活了。 就这样,苏煜乾把自己关在药王谷禁区旁的小房子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三夜,愣是没有走出这间屋子半步。 大家都很担心掌门,怕他一个想不开走了绝路,早有人到“竹林别院”跟老夫人汇报情况。 “老夫人,您可得好好劝劝掌门,箬箬是为了救药王谷才去跟恶贼拼命的。” “大小姐去拼命,就是想救药王谷于水火之中,肯定希望大家都好好活着。可现在掌门这样让大家实在担心。” “万一掌门有什么想不开,岂不是辜负了大小姐吗?” “现在我们谁都不敢劝说掌门,只有您去跟他说,还是让大小姐入土为安吧。” 老夫人虽然心里也伤心绝望,可整个药王谷好几百人呢,总不能扔下大家不管吧? 于是,老夫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寒阴湿地”挪着。在小房子的门口停下了脚步。 又过了好一会儿,屋子里依然没有一丝声响。 老夫人终究放不下心来,举起拐杖敲了敲门,对着门里说道:“老爷,让老身我看看咱们的箬姑娘吧。” “孩子的最后一面,我得见哪......” 话还没说完,禁不住悲从中来,一声哀嚎往屋子里传去。 掌门终究还是开门出来了。 此时的掌门神色黯然,早没了平日里的气定神闲。灰白的发丝乱糟糟地盖在头顶上。 “老爷,说好的你要一直陪着我呢。我还在,你就想不开了吗?” “箬箬是你闺女,就不是我的闺女了吗?” “你心疼,我不心疼?她可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肉疙瘩呀!老爷我只有比你更心疼才对嘛。” 随着又一声哀嚎,老夫人站不住了,一旁的玉莲和吴妈赶紧一左一右扶起了她。 掌门见老夫人这么伤心欲绝,不敢再说伤心的话语了。 他从吴妈手里接过老夫人的拐杖,递给老夫人,缓缓道:“夫人,我觉得咱们箬箬没死,她只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停止了工作。你看,已经三天了。她的体温还是正常的,肌肉也还有弹性。” “所以,我得救她。我在想,她是不是在考验她亲爹的医术呢。” “您也知道,这丫头从小就古灵精怪得很。换做是你,你愿意放弃吗?难道真不救了吗?” 老夫人听了掌门的一番话,随掌门走进了小屋子。她摸了摸箬箬的额头,果然真如掌门所言,箬箬体温如常,面色红润,像是睡着了一般。 就目前这样,放弃医治确实不太可能。 老夫人见孩子这样,不觉又一阵伤心绝望。哭道:“儿啊,你如果活着,倒是醒过来让母亲看看呀。” 说完,禁不住老泪纵横,掩面而泣。 等老夫人情绪平稳下来,掌门再次吩咐道:“这个屋子,除了我和弘鑫以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众人齐声回答:“是!” 接下来,掌门从自己的弟子中安排了十二人,分三队人马排班轮流巡逻。 同时吩咐众人道:“一旦有陌生人等靠近禁区,马上点火鸣笛,通知药王谷的所有人聚集救人。” “箬箬还没死!箬箬还活着!箬箬必须活着!” 说完,和玉莲一起扶着老夫人往竹林别院去了。 这样又过去了七七四十九天,箬箬的情况既不恶化,又没有好转。 这一天,老夫人在掌门的陪同下又一次来到了安置箬箬的小房子里。 望着安静的箬箬,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不禁老泪纵横。 哭诉道:“箬箬啊,你是没有心吗?你感觉不到母亲对你的牵挂吗?你但凡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回应一下,哪怕就是吐出一丝气儿也好啊。” “箬箬,我的箬箬,药王谷倾尽全力救治你,只是想留下你。你不是不懂得感恩的孩子啊,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如果你真是这么狠心,为什么不直接彻底死掉,断了所有人的念想呢?” “箬箬,我们老来得儿,你知道你带给我们多少惊喜吗?你知道当时的我们有多高兴吗?” “现在,你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情何以堪哪?” “没有你的日子,我和你父亲简直生无可恋,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箬箬,你如果听得到母亲的呼唤,回应一下吧,啊?孩子,回应一下吧。” 一直没有动静的箬箬,突然眼角渗出了一点点水。 是的,只有一点点,氤氲在眼眶里。但就是这一点点,给了掌门夫妇多少希望。 老两口坚信:箬箬还在,箬箬没有死。这再一次坚定了掌门施救的决心和坚持下去的勇气。 其实,当恶贼的尖刀刺进箬箬胸膛的时候,箬箬已经没命了。只因药王鼎在护体过程中,发出了团团金光护住箬箬的所有心脉。 所以,尖刀只是刺进了她的胸膛,没有伤及心脉,甚至连血都没有流出一滴来。 就在药王谷上上下下一致以为箬箬已经彻底回不来了的时候,箬箬却借助药王鼎的力量穿越到了又一个异世界中。 药王鼎跟箬箬是签下了血契之约的,只要箬箬需要,只要药王鼎的法力没有消失,箬箬就不会死亡。 在这个新的异世界里,她见到了要杀害她、要毁灭药王谷的蒙面人。 当时箬箬虽没见到蒙面人的真实全貌,但他撒腿跑起来的样子,还有那个深陷的眼窝,以及出手挥刀的样子,令箬箬永远不会忘记。 没想到,在药王谷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居然在这个世界中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第18章 诈尸了,诈尸了 箬箬躺在灵堂中央,无法动弹,只有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灵堂周围除了守灵的就是超度的,大家关注的点都不在她身上,因为她现在就是一个死人,没人发现她的眼睛在转动。 人真多啊,光是围在自己身边举牌哭灵的根本都站不下。 超度亡灵的和尚们穿着宽大的袍子,举着经幡,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经幡在灵堂里飘来飘去,掀起呼呼的风声。 箬箬回想了好半天,怎么?我这是又穿越了吗? 我怎么把自己的魂魄附着到一个刚刚去世的人身上,而且还是这家里的当家主母。 天哪,这也太离谱了吧? 箬箬又想:药王鼎既然带着我穿越到此,说明我苏箬箬跟这个异世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那就让我暂时留下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 于是,箬箬不再胡思乱想,闭上眼睛,让自己的亡灵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又一圈。 夜深了,大人孩子支持不住,都睡觉去了。只留了这家主母娘家的两个侄儿在这里守灵。 两人不敢睡觉,胡乱絮叨一番。 “哥,按说大姑母这么年轻,不应该啊。” “谁说不是呢?可偏偏生孩子这种事本来风险就很大。” “做人家的填房,去家养孩子,这就是穷人家的悲哀。你看,死了连个守灵的都没有,还把咱兄弟俩给找来。” “不!我愿意给大姑母守灵,给她当儿子我都愿意。” “我肯定也愿意呀!如果不是大姑母接济家里,我们兄弟两个早饿死了,你还想读书呢,做梦吧!” “只是觉得姑母就这么死了,心里难受。” “姑母也可怜,嫁到林家整整三年了,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以为可以有依靠了,偏偏福薄!” 原来,这是一大户人家。这场葬礼是给刚刚因难产而死的夫人办理的。 夫人身孕足月,在生产的时候,由于胎儿头太大导致难产,加上医术太落后,无法施以手术进行救治,所以引发大出血。 孩子倒是保住了,大人却因失血过多,没能救回来。 到了后半夜,兄弟俩开始有些倦了,没再继续说话。 过不多一会儿,林家当家人过来了,对兄弟俩说:“你们也累了,去厨房吃点儿东西,休息会儿。我来给你们换个班。” 兄弟俩急忙说:“大姑父,我们不累!哪儿有当家人守灵的道理。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们的。” “不会,下去吧!你姑母在林家也没享到福,夫妻一场,让我最后陪陪她吧。” “我一会儿乏了就叫你们过来换我。” “那姑父你要记得叫我们。” “好!好!下去吧!” 兄弟俩这才离开灵堂,到厨房寻吃的去了。 当家人林子夫看两个孩子走远了,抓起一大把纸钱点燃,烧着了,放在面前的铁盆子,磕了三个头,进到灵堂里面。 在林苏氏的尸体旁边坐下来,开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 箬箬听了,不禁感叹,原来,我这次穿越过来的这个世界中的男人还是重情重义的。 “老乡,我知道,这次惨死你心有不甘,我也是没有办法。” 箬箬听明白了,死的是他的妻子。这里的人称呼妻子叫“老乡”。 林子夫继续哭道:“你知道,我们林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政策规定只能生一个。不论男女,都不允许再生了,除非离婚或是丧偶。” 原来,箬箬现在穿越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这个地方刚刚开始全面执行计划生育政策。提倡:一对夫妻只生一个孩子。 箬箬想起来,自己的母亲陈玉环当年也只生了自己一个孩子。还以为是因为母亲太忙,没有时间带孩子,所以没再继续生养。 按当年母亲攒下的财富,家里养上三五个孩子,一点儿问题没有的。父亲出轨瞿红,莫非也是奔着生儿子去的? 苍天有眼,生个苏晓曼也是女儿。 “你前面那个周氏生的是女儿,你生的也是女儿,如果你们还在世,注定不能继续生了。那我们林家到我这里就绝后了。” “如果还想生,我们要么离婚,要么丧偶。” “离婚肯定不行啊,你没有过错,我得拿出一大半的家底分给你,这让我们一大家子以后怎么活?” “所以只能丧偶,所以只能是你死。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抚养,给你留个念想,让我们林家和苏家还有血脉联系。” “希望你能体谅我的难处,不要怪罪我让你喝那么多蜂蜜水。更不要像前面那个,时不时跑我梦里来恐吓我。” “老乡,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在死前我对你、对你娘家还是很好的吧?” “你侄儿学习好,我也是资助了他们的吧?” “你父亲生病,费用也是我出的对吧?” “我们俩也是很恩爱的吧,邻里之间对我们的评价也是很好的吧。” “所以,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怪罪于我,不然咱们的女儿以后不仅没亲妈,连亲爹也没了......” 说完,竟然用袖口掩着脸,痛哭起来。 原来,林子夫为了能生儿子,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只要验明是女儿,就开始谋害妻子。直到可以再娶、再生。 听到这里,箬箬躺不住了。感情这家人为了能生儿子,不惜想尽办法谋害妻子! 箬箬实在是太震惊了! 你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有万贯家产要继承?生儿子有那么重要? 还三代单传!五代单传又能怎么样?这也是害人的理由? 没想到啊!简直没想到!看起来一脸和善的林子夫原来竟是草菅人命的杀人犯! 箬箬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子就从门板上坐了起来。 林子夫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见林苏氏突然间坐起来,三魂吓掉两魂,直接尿了裤子,飞快地跑出了灵堂。嘴里还一直喊着:“诈尸了!诈尸了!” 那两个侄儿刚刚端上碗,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就听到姑父的叫喊声。 两人顾不上吃饭,急忙跑出了厨房,来到灵堂里,见大姑父正慌慌张张地往外走。 兄弟俩喊了一声:“大姑父!” 第19章 不能下葬 林子夫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戳戳地想:算了,大晚上守灵,还是让她娘家侄儿去吧。她就算心里觉得冤,也决不至于害她自己的亲侄儿。 心思转了几转,于是对两个孩子说道:“这几天我太累了!好像出现了一些幻觉。今晚上守灵,我就不来了。” “你们两个好好守护一下你们大姑母。等大姑母下了葬,我给你们拿大红包。” 两个孩子点点头,重新坐回到灵堂里。心里对刚才姑父喊的“诈尸”有些上头,毕竟是孩子,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第二天,该送林苏氏上路了。 这一天的天气很诡异,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时不时吹过一阵大风,发出凄厉的声响,听得人心里一阵一阵发毛。 按说这个季节是没有什么风的,据上了年纪的人说,怕是有什么事情惹怒了老天爷。 林子夫怕耽误了时辰,催着阴阳先生赶紧行礼祭祀,抬棺出门。 只听阴阳大师喊了声“吉时已到!” 顿时,哭丧的、念经的、摔盆的、喊魂的......一个一个地接了上去,送葬的队伍就开始浩浩荡荡往林家的祖坟方向出发了。 林家是当地的望族,祖坟很有些规模。正中间有一座坟茔,垒得很高,据说里面埋的是林子夫爷爷的爷爷。 那时候的林家开着好几家大型的医馆,风光很盛,老爷子医术高明,被誉为“妙手观音”,可以太医馆行走的。 后来,林家医馆出了事,官府一纸告示:命林家世代不可行医。林家从此再也没能兴盛起来。 林苏氏的棺木是用上好的核桃木打成。乡邻们见此,认为林家对林苏氏还是很珍重的。 林苏氏的娘家人走在最后,兄弟俩趁了个空档对父亲说:“阿伢,昨晚上大姑父说‘诈尸了’,什么意思?” 林苏氏大哥一听,问道:“诈尸?你大姑父说了‘诈尸’?”两个孩子点点头。 出现“诈尸”,说明小妹的死有冤情。 妹妹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好。苏家虽然不是富裕人家,但父母哥姐对这个小妹还是关爱有加,很是看重。特别是大哥,不论什么好东西都要首先紧着妹妹。 本来这个婚事大哥就不同意,说:“林家不明不白死了个当家主母,不吉利。” 可妹妹不在意,说:“那都是封建思想,人林家的口碑很好,家里条件也好,给的彩礼也多。” “再说,难产致死自古就有,没什么稀奇的呢。” “而且,大哥你看,家里这两个半大小子这么能吃,还要读书,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我们苏家的将来就要靠这两个小子支撑起来呐。”说完,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兄弟俩的额角。 “所以你就要应下了这门亲?” “大哥哪怕穷死,也不愿意你去给你当后娘。后娘那么好当啊?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奈何妹妹铁了心要嫁。家里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可嫁过去才多久,眼看着就要做母亲了,偏偏难产而死。听接生婆说,胎儿并不大,但是胎儿的头太大了,孕妇根本没办法自然生产。 林、苏两家都没有大头的遗传基因,怎么会头大呢? 在那个年代,难产致死也不是个例,所以大家也没往其他地方去想。 苏家自家的孩子守灵过程中,居然听姑父说起了“诈尸”,就不寻常了。 其实,林子夫祖上是开医馆的,后来因为诸多原因没有继续做这一行,可基本的医理肯定懂。 到了林子夫这一代,看乡邻们生活渐渐好了起来,知道大家生活上对肉食的需求多了起来,所以率先做了宰杀生灵的屠夫。 林子夫这一眼看得准,整个玉和乡就他最先开始杀猪卖肉,过上了天天有肉的让乡邻们羡慕不已的好日子。 苏家同意这门亲也是觉得林家的日子过得舒心。 现在,自家妹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大哥肯定对妹妹的死心怀疑虑,奈何找不到任何证据,不能把林子夫怎么样。 听孩子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勾起了心中的诸多疑虑。 如此看来,妹妹的死必定有蹊跷。 等送葬的队伍中途休息的时候,苏家大哥快步走到队伍的前边,想要把送葬的队伍拦下来。 他挤过去,对阴阳大师说道:“大师,我怀疑我妹妹还没有死,麻烦你让送葬的队伍停下来,我要检查一下!” 阴阳大师听了这话,惊得非同小可。说道:“兄弟,我们做阴阳师的只帮人看地、看风水,按主家的要求行司仪祭祀,不负责检查尸体的。” “可是如果人还没死,你们就让送葬,这是要遭报应的。” “还是犯法的!” “对!还是犯法的!” 两个守灵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父亲来到了跟前。这书没白念! 两个阴阳大师对看了一眼,没再继续说话。 心思急转之下,觉得万一真涉及人命官司麻烦就大了,还是不要去惹了吧。 随即,脚底下抹油——直接溜了! 看阴阳大师渐渐走远,林苏氏的大哥再没什么顾忌,冲到队伍的最前头,伸手拦住了抬棺的人群。激动地大喊:“人还没死,不能下葬!” 林子夫见大舅哥此时出现,知道可能是昨晚“诈尸”的消息传出去了,急得赶紧上前来,拉过大舅哥的手,打躬作揖地说好话: “大哥,我的亲大哥,其实就是昨晚上突然‘诈尸’了,这没什么奇怪的!” “人肯定是死得透透的了,不然,谁敢拿生死大事开玩笑?” “阴阳都走了,也没人主持下葬了,让我检查一下没什么吧?你心中没鬼,肯定不怕检查的,对不?” “这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 “没关系!这是我的小妹,打小我看着长大的,她不会怪你,要怪就怪她大哥。” 林子夫心想:反正在妻子死的这个问题上丝毫没有问题,大舅哥实在想看就让他看吧。 于是,他把手一挥,抬棺的八个人稳稳地把棺材放了下来。大舅哥双腿一弯,跪在棺材面前,带头哭丧:“小妹,你走得好可怜啊!” “你连娘家人都没见一个,就这么走了,让我这大哥怎么心安哪?” 第20章 去乡里报告政府 林子夫见大舅哥跪下来哭丧,自己也赶紧弯下膝盖跪在地上,长一声短一声地哭起来: “老乡啊,你才给我们林家添了丁,加了口,还没享到福呐,你怎么就走了呀?” “你怎么舍得下才出世的孩子啊?” 大舅哥哭了一通,早让人拿了工具过来。 他接过工具,只三下两下就把棺材盖子撬开了。 箬箬在里边早就憋得脸色发紫,没能呼吸了。 见有人撬开了棺盖,拼着最后一口气,对上这张陌生大哥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喝...喝...蜂蜜...水...胎儿...头大...难产...生...儿...子......” 然后,脖子一软头一歪,彻底断气了。 箬箬是借助了瞬间的回光返照,把林子夫想要生儿子,让她使劲喝蜂蜜水导致胎儿头大难产而死的消息透露给自家大哥,希望大哥找机会给自己昭雪申冤。 她相信大哥一定会为自己主持公道。 大哥听了妹妹在棺材里带出来的消息,心里那个气啊! 咱家箬箬也是个姑娘,可是娘家人从不曾委屈过。 嫁到林家,已经委屈了她做填房,还要因为没有生儿子被迫害致死吗?还有天理吗? 这口气不论如何也忍不了。 大哥不是一个莽撞之人,他觉得林子夫在当地还是很有些能耐的,光凭自己一个人肯定办不成这个事,不可能扳倒他。 更不可能改变当前计划生育政策下,乡下人想生儿子的观念。 这个事需要借助官府来办理。 大哥趁着开棺检查的时候,让两个儿子赶紧去乡里报告政府。 两孩子到了乡政府,看到一个办公室里坐着两名工作人员,便走上前去,说道:“叔叔,我大姑母被人害死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叔叔问道:“怎么回事?” 哥哥回答道:“是这样。我大姑母刚刚生了个女儿,他们家大人说姑母因为难产死掉了。” “我阿伢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就让我们来找政府主持公道。” 高个子刘祈年一听出了人命,马上起身。对一旁年青一点儿的人说道:“小李,走!看看去!”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直奔下葬的现场而去。 两孩子见有人去往现场了,又赶紧往云宏乡派出所去报案。 云宏乡派出所虽地处云宏乡境内,但所辖范围还包括玉和乡、清园乡三个乡。民警叔叔详细询问了兄弟俩一些基本情况,也赶紧跟着出了警。 玉和乡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地方,人不多,也没啥外来人口。大小事情很快就传了个遍。 这不,才大半天的时间,整个玉和乡都知道林子夫妻子的死不太寻常了。 甚至有些人还添油加醋地描绘一些莫须有的场景。 “林家以前给人看病看死了人的,这下肯定是遭报应了呀!” “林子夫天天杀猪卖肉,干的就是伤天害理的营生,肯定阎王老爷那里记着账呢。” “话不能这么说,没有屠夫,难不成你吃带毛的猪啊?” “那怎么办?不吃肉你牙缝塞青菜啊?” ...... 大家一阵热闹过去,看到政府的人来,以为是解决林苏氏下葬中间的分歧。 人死不能复生,死者为大。还是要入土为安! 过了一会儿,公安民警骑着警摩“呼呼呼”地来到了现场,大家才知道事情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看热闹的从来都不嫌事儿大。 一人说:“林子夫胆子太大了,居然敢杀人!” “是不是蜂蜜水有毒?怎么喝点儿糖水都会死人?” “蜜蜂哲人都要肿,说不定就是有毒呢。” “糖水没啥问题吧?” “估计是喝蜂糖水的时候吃了韭菜,所以就不对了。” “那叫什么食物相克,没准就变成毒药了。” “哎呀,林家的祖上以前是开医馆的,有些本事哦,会不会知道这个问题呢?” “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还在说?” “好像说是把一个大官给治死了,所以医馆才被封。” ...... 公安民警到了现场,马上拉了警戒线。跟乡、村、组的工作人员一起,对涉及案情的相关人员进行了细致入微地走访调查。 一位乡邻说:“林家祖上行过医,林子夫是懂医的。” 又一位乡邻说:“听给林子夫第一个妻子接生的产婆说,前边那个也是因为胎儿头太大,难产致死。” 民警一一做了详细的记录。 隔壁村的乡邻说:“林子夫是屠夫,技术很好。说杀哪里就杀哪里,很准的。” “这人很大方,很会做生意。大家都喜欢买他家的肉。” “听说他最近经常给我们村的林大个子家里送肉,有时还在他家里过夜。” “是嘛,是嘛。林大个子腰和腿都摔坏了,走不动哩。还去找了林子夫带点儿药过来帮着治一治。” “就是,林大个子有一次从山上摔下来,当时都昏过去了,还以为摔死了呢。” “林张氏说的,林大个子在家躺好几个月呢,都没打人了。” “这人也是,家里穷得连治病都没钱,还经常买肉吃。够可以的。” 公安民警一行人听明白了几分。 民警和政府这边的人员来到林大个子的家里,开始了问话。 看林张氏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就问了问怎么回事。 林张氏眼神闪烁,说:“我怀孕差不多三个月了。一直很想有孩子,家里有个孩子热闹些。” 林张氏当家人脸一直阴着,嘴里说的是:“我们不介意是男娃还是女娃,有个后人混眼睛就行。” 其实,林张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林子夫的。 他和林张氏商量好了,孩子如果生下来是女儿,就留在林张氏家里养着。如果是儿子,只要林张氏愿意,随后就改嫁到林子夫家里,做当家主母。 林张氏早就想走了,先前因为没有孩子,她在家里经常被林大个子打得满地找牙、呼天抢地。 后来,林大个子摔坏了身体,不可能生孩子了。趁林子夫给家里送肉的时候,让妻子把林子夫留下了。 没曾想林张氏的肚子没问题,居然怀上了,林大个子这才知道一直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没有孩子。 所以当林子夫知道林张氏怀了孕,妻子林苏氏又生的是女儿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第21章 快给恩人磕头 林子夫心里想着,反正林大个子家里已经这样了,有个女娃将来可以使唤使唤,总好过没有,起码可以让林张氏留在家里。 如果是个男娃,那我林子夫就只好不客气了。 是男娃的话我肯定要把孩子抱回来。就说林大个儿家太困难,养不了,送给我养。再认林大个子做个干爹,谁让你家里困难呢? 林张氏想跟着我就娶她,若还想留在林大个子身边,也不勉强,总之都好办。 不过在孩子的事情上绝对不能含糊,我林子夫是一定要生儿子的。祖上传下来的那个小箱子必须且只能由儿子继承。 其实,那个箱子就是装药王鼎的檀香木盒子。箬箬就是被这个盒子里面的药王鼎带到了现实世界、上世纪的80年代。 原来,林家祖上学医的渊源是出自于药王谷的。林子夫爷爷的爷爷叫林雪松,和当年药王谷掌门人苏煜乾是同门师兄弟,同在岳清扬掌门手下为徒。 当时,岳掌门带的一大波弟子中,就数林雪松和苏煜乾两人最为出色。 林雪松脑子活,学什么都很快,医术也高明,深得岳清扬掌门的喜爱。但这个人心气儿太高,觉得药王谷的医术这么高,应该为更多的人谋福祉,总想下山去开几家医馆。 师傅岳清扬还有个女儿叫岳岚玥,长得极水灵,是林雪松心里永远的白莲花。 年轻的林雪松,整个心思都在师妹玥玥的身上,一心想让师妹玥玥跟着自己,从此远离山门里清心寡欲的日子,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为了能得到师妹的青睐,林雪松不分白天黑夜地研究药材、医理,只要有病人上门求治,他总是用心地为病人诊治,赢得了极好的口碑。 在他长期坚持努力下,其诊疗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升,不多久,就成了药王谷的一块活字招牌。只要一提到药王谷,大家想到的不仅仅是掌门岳清扬,同时还会想到林雪松。 有一次,林雪松下山帮师傅去一家医馆送自己研磨、配制的药丸。正往医馆去的路上,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在离医馆不远处停下来,浑身抖个不停,手脚不听使唤地乱动。 然后,“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路人吓得惊呼。 中年男子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开始凄厉地哭起来,一直“阿爹、阿爹”地喊个不停,令听者动容。 林雪松一见,紧走几步赶过去,拨开众人。道:“我是药王谷的大弟子,请大家让一让。” 一听是药王谷来的,还是大弟子,大家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自动退到外围,场地中央只留了倒地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孩子,以及林雪松。 林雪松放下肩上的包裹,把衣袖往上挽了挽。伸出双手托起男子的脑袋,再用右手的拇指轻轻摁住男子的人中。 过不多久,男子悠悠醒转过来,一旁的小女孩一下子扑到男子的身上,戚戚艾艾地哭上了。 男子伸出右手,抚摸着孩子的脑袋,直说:“不哭哈,不哭!阿爹没事,阿爹没事。” 林雪松又给中年男子搭了一下脉搏,发现此人的脉搏很奇怪,时强时弱。强的时候,感觉血管都要被血液冲破了似的,而弱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到脉象运行。 于是问道:“你最近有没有被什么大型的虫子或者蛇啥的咬过?” 中年男子答道:“没有啊,没有被什么咬过。” “这就奇怪了。你这是很明显的中毒症状呀。”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一件事。” “就是前两天,家里的小猪仔儿被一只蝎子咬了。那是一直很大很大的蝎子,只看个头的话,差不多有鸡蛋那么大。我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蝎子。” “小猪仔儿痛得嗷嗷叫,我冲过去一伸手就从猪仔儿的身上把蝎子给拔掉了”。 “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只是有点发痒痒。可到了晚上,我就开始浑身发冷,还以为是受凉打摆子呢。” “这不,吃了几副药不见好,又上集市找郎中来了。” 林雪松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嗯!你拿掉的这个蝎子是黄尾蝎。这种蝎子个头很大,毒性很强,咬到人是要人命的。” “一看你就是中毒了,幸好你只是用手去拿掉,中毒在皮面。如果被咬了,当晚你就会高烧不退,基本不可能支撑过七天的,万幸啊!” 那男子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千恩万谢地当场就要给林雪松磕头跪谢。林雪松笑笑,只说自己顺道救治罢了,不必言谢。 另外,还提醒中年男子:“你回去以后要把被咬了的那只小猪仔儿用土埋掉,不然,这毒素还会传给家里人。到那个时候绝没有回天之术救人的。” 中年男子知道今天遇到贵人了,心里感动。突然脑子一个激灵,心想:我家姑娘要是也懂医,家里就不会出这事儿了。 于是,他赶忙拉过身边的小女孩,说道:“熙妹子,快给恩人跪下!” 小姑娘依言照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又道:“赶快给恩人磕头。”小姑娘如捣蒜一般,连连磕头。 林雪松赶紧拉起跪在地上磕头的孩子,说道:“无需行此大礼!” 男子这才说道:“恩人啊,咱家和孩子她娘就只这一小孩子。恩人若是不嫌弃,就让她给恩人端茶倒水,跟着您认一认草草药药的,将来也可以服侍恩人您哪。” 那叫熙妹子的小姑娘是真机灵,听了父亲的一番言辞,忙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雪松不禁为难,道:“我是药王谷的大弟子,现在还没出师傅左右,是不能收弟子的。” 中年男子又道:“没关系,您带着她,让她干点儿杂活、粗活什么的,管口饭就行。” “恩人哪,我这孩子虽是个女娃,但很有些灵气,学啥都挺快。您就把她留在身边吧。” “在我们身边,啥也学不到,白瞎了一个好孩子。” 林雪松也看这孩子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心里喜欢。道:“罢了,罢了。让孩子起来吧。”便答应了中年男子的请求,带孩子进山,来到了药王谷。 第22章 叫我大师兄 后来的事情证明林雪松留下这个孩子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当整个药王谷都与他对立的时候,只有这个收留的女娃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这是后话。 林雪松这一趟下山,见医馆来问病求医的人络绎不绝,更加坚定了要开医馆的想法。 可掌门岳清扬说,咱是药王谷,不去混迹江湖,只需守好自己的本分种草种药就行。 开医馆的事儿不是我们药王谷要考虑做的,以后不要再提了。 林雪松很懊恼,觉得自己一身的救死扶伤的本事就要白瞎在药王谷了,心里便存了要离开药王谷的想法。 可如花似玉的师妹玥玥还在药王谷,林雪松怎么舍得离开呢? 师妹玥玥肯定不可能跟自己离开药王谷。药王谷有师傅,有师娘,药王谷是她的家,是她的根。她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走出山门呢? 再者,师妹和师弟苏煜乾的关系也很不错,两人经常在一起种草晒药,还一起翻看前辈留下来的医书,很对师傅的路子。 且不论师妹长得那么好看,师弟对她有意,也是人之常情。关键是那个榆木疙瘩从来不去想着开医馆,什么事情都听师傅的。 师傅对他也相当满意,没准儿以后会把药王谷的掌门位置传到他的手里。我虽是大弟子,但药王谷也没有明文规定掌门就得大弟子担任。 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个如花似玉的师妹可就没他林雪松什么事儿了,他怎么甘心呢? 如果师傅愿意把掌门的位置传给自己,那他林雪松看在掌门之位上,看在清丽娇媚的师妹面上,留在药王谷也是很不错的。 想到这里,林雪松暂时打消了开医馆的想法。心里忖道:还是先过了师傅这关,当上药王谷的掌门再说吧。 到了山上,林雪松把熙妹子带到竹林别院,让吴姐帮忙照看着。 林雪松有可能成为药王谷的掌门人,这是人人皆知的未来的不二方向。吴姐虽是照顾玥玥的人,但林雪松交代的事情,她一样不敢含糊。 就这样,熙妹子留在了药王谷的竹林别院,每天帮忙打扫、收拾,做些简单、细碎的杂事,倒也不错。 熙妹子是个有心的孩子,做事勤快、利落,果真像他父亲说的那样,很有些机灵劲儿。 加上小嘴儿又甜,跟在玥玥的身边,玥玥姐长玥玥姐短的,叫得玥玥心花怒放。 不多几天,就把玥玥哄得开开心心的,走哪儿都带着她。 林雪松见了,心里高兴。知道有个乖巧机灵的熙妹子在玥玥的身边,是个很好的存在。 有些话不好说的,还可以请熙妹子为自己代言。这样下去,抱得美人归只是迟早的事情。 有了熙妹子的陪伴,玥玥与师弟苏煜乾在一起的时间少多了。 师弟有时候借口去竹林别院找玥玥,发现玥玥基本都和熙妹子在一起,且师妹对自己远没有以前那么热络。自己顿时倍觉无趣,少有再去竹林别院的时候了。 看到这些,林雪松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熙妹子年纪虽小,但心里是很有打算的。 她知道当初父亲临时起意,让自己跟着药王谷大弟子林师兄到药王谷来,是想要自己跟着学习一些本事的,可不能一天天糊里糊涂地把日子过傻了。 药王谷里,最不缺的就是草草药药,不论地里长的,墙上挂的,还是房顶上晒的,无处不药。 这些草药具体做什么用,那是很讲究的。熙妹子跟着竹林别院的各位大咖人等,耳濡目染,竟在不知不觉中,知晓了好多种草药。 有一次,林雪松到竹林别院来帮师傅取研制药丸的药引子。 熙妹子见恩人来了,赶紧泡上一杯金银花茶,茶里还加了三五颗枸杞,红色和米色在清亮亮的水里相互映衬,煞是好看。 林雪松问道:“熙妹子,谁教你这样泡的?” 熙妹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自己这样想着泡的。” “说说看,为什么这样泡?” “我是觉得吧,首先这样看起来颜色很好的。二来呢,金银花清热散毒,喝起来有些微苦寒,加几颗温热的枸杞,补补气血,这样喝起来差不多就算阴阳互补了。” 林雪松赞道:“你说得很有道理,熙妹子,你很有些学医的悟性,以后,有时间就让玥玥带你到基地来,我亲自教导你。” 熙妹子一听,大喜过望。跳起来拉着林雪松的手,忙不迭地打着躬,嘴里说道:“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林雪松郑重地说道:“以后在药王谷不要叫我恩人了,跟大家一样,叫我大师兄吧。” 熙妹子点点头,目送着林雪松离开了竹林别院。 自那以后,熙妹子每天都要把留在院子里的各种草药认一遍,然后旁敲侧击地向大家学习各种草药的药性,配方的药理等等。 其他人都是在药王谷生活了很多年的,在药王谷这样的环境中,想不学习中药知识都不可能。 所以,对熙妹子而言,大家都是她的师傅。再加上还有林雪松这样的“未来掌门人”亲自教导。 熙妹子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几乎就把药王谷上千种草药认了个遍。 新年到了,掌门岳清扬有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要宣布。药王谷20多个弟子都齐聚竹林别院,等着掌门发话。 新年餐桌上,岳清扬夫妇坐在厅堂的上方位,接受着众弟子的叩拜和祝福。大家在推杯换盏中,迎接着新年的来临。 一个角落里,一个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团,淡出了大家的视线。林雪松发现了熙妹子的郁郁寡欢,和平时外向、开朗的样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林雪松悄悄走过去,问道:“怎么?想家了?” “嗯!”眼窝里开始有液体渗出,且有继续外溢的趋势。小姑娘离开家快一年了,想家、想阿爹阿娘,想自己的小床...... 林雪松牵过孩子的手,说道:“一会儿大家都要去放孔明灯,你把自己想对阿爹阿娘说的话,全写在上面。孔明灯一升起来,家里就收到你的信儿了。 第23章 你走我也走 熙妹子听了,眼神灵动,似乎已经感应到家里的牵挂和祝福了。 等大家下了桌,她第一个跑去取了一盏孔明灯,在林雪松的指导下,点亮、升空、飘走、走远...... 放完灯,熙妹子脸上明显没那么多哀伤的神情了。毕竟是孩子,哄哄就很好。 等大家都回到竹林别院大厅的时候,掌门端坐正中,众弟子全部跪在下方。 只听掌门宣布道:“截至今年,我已担任药王谷掌门二十五年之久。” “在我的任上,药王谷出现了很多优秀的弟子。林雪松、苏煜乾、陈东阳......等,是我们药王谷的骄傲。” “为避免今后药王谷在选拔任用掌门的问题上,出现青黄不接的局面,今天我请出了药王谷众位先掌门的牌位做个见证。” “并且当着众先掌门和众弟子的面宣布:药王谷现任掌门岳清扬辞去掌门一职,禅让给.....” 顿了顿,大家都屏息静听下文。 “禅让给......” 又顿了顿,大家好半天没有等到掌门的下文。林雪松和苏煜乾同时抬头,发现掌门已经一脸安详地皈依佛门了。 顿时,老夫人、玥玥和众弟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接下来就是办理掌门的后事。这里省略一万字。 掌门突然离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那谁来做药王谷的掌门呢?确实如掌门所言,本届弟子中,有三人都异常优秀,都有做掌门的潜质,可掌门之位只有一个,怎么办? 林雪松突然站起来,说道:“我是药王谷先掌门岳清扬的大弟子,是大家默认的掌门不二人选。为了药王谷的兴盛,我当仁不让!” “在今后,我将带领众弟子,发扬药王谷悬壶济世的优良传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造福一方百姓。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熙妹子第一个鼓起掌来。 其余人等都只好默默地承认了他这个大弟子担任掌门一职。 虽说大家并没发出多大的反对的声音,可毕竟不是师傅亲自宣布的结果,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在里边。 但药王谷从来都是一个和谐的“桃花源”。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以祥和、安宁存在于世,不涉足江湖,不流连官场,不寄望发财。 大家都知道,大师兄长期以来,一直存有开医馆的想法。老夫人和玥玥很有些担心,药王谷遵循了这么多年的规则会在林雪松的任上被打破。 林雪松如愿当上了掌门,接下来第二个愿望就是想要迎娶貌美如花的师妹玥玥了。 这天晚饭后,林雪松来到竹林别院正堂内,面见老夫人岳陈氏。老夫人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一颗一颗地拨着。见了林雪松,客套着:“掌门来了!” 又对一旁的吴姐吩咐道:“看茶!” 林雪松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等吴姐端了茶过来,便坐下与夫人开口请求道:“老夫人,弟子林雪松一直钟情于玥玥,现想请师娘做主,将玥玥许配于我。” “弟子一定好好待玥玥,还请师娘成全。” 掌门还在世的时候,老夫人曾经问过掌门的意思,将来把玥玥许配给林雪松还是苏煜乾。掌门的意思是林雪松虽脑子活,医术高,但心思不纯,心气浮躁,老想着行走江湖做发财梦。 这是药王谷的大忌。 现如今,掌门之位落入了林雪松的手里,玥玥如果再嫁给他,林雪松可就是药王谷的“王”了。以后万一把持不住,把药王谷往偏了带,怎么对得起药王谷那么多任掌门的心血? 玥玥毕竟是先掌门的亲生骨肉,女儿家虽不能做掌门,但掌门之女在药王谷也有极高的话语权。有她在,林雪松断不敢胡来。 所以,不论是岳清扬的意思,还是现在药王谷的局面,玥玥都不可能做林雪松的妻子。 老夫人没有直接拒绝,就说:“你师傅岳掌门在世的时候,跟我提过玥玥的婚事。按他的意思是,让玥玥嫁一个她喜欢的男人。” “怎么?玥玥有说不喜欢我吗?” 夫人听了这话,一脸波澜不惊地看着林雪松,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那玥玥喜欢的到底是谁呢?是师弟吗?如果是我不跟他争。兄弟之间绝不能为儿女之事闹场祸。” “你先别急!等晚上的时候,我跟玥姑娘谈谈,问问她的意思,好吧?” 林雪松听到这里,不好继续纠缠下去,便告辞回了基地。 刚刚老夫人和林雪松的对话,正好被从后门进来的玥玥听了去。玥玥很明确地告诉母亲:“母亲,我不喜欢大师兄,绝不嫁林雪松。” 老夫人有了玥玥的态度,坚定地拒绝了林雪松的提亲。 林雪松提亲被拒,心思便不在药王谷了。做这个清心寡欲的掌门有什么意思? 后来的日子里,他利用自己的掌门身份和山外的医馆有了生意上的往来,还大肆把药王谷珍藏的药丸什么的往外运送,发了很大一笔横财。 甚至还把生意做到了太医馆,和官、商都有密切的来往,彻底颠覆了药王谷的传统。 众弟子很愤怒,奈何他是掌门,谁也没办法阻止他继续胡作非为。 这事最后捅到了老夫人这里。老夫人当机立断,请出了药王鼎,对林雪松的行径进行了严厉的处罚,将他赶下了山。 林雪松狼狈地下得山来,望着药王谷进山之路,想起当年师傅带着自己一路上山的情形,不禁伤心落泪。转过身来,小小的熙妹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说:“恩人,我是你带上山的。你走我也走!” 林雪松顿时觉得莫大的安慰,牵了熙妹子的手,大步往山下走去。 掌门之位顺利传到了苏煜乾的手里。 为重振药王谷,苏煜乾请求修建祠堂,将药王鼎供奉在祠堂里,以示敬重。 林雪松被赶下山以后,用手里的资金在京城的东西南北四条街各开了一家大型医馆。加上他本身医术高明,很快便名声大噪。来医馆看病的人络绎不绝。 第24章 鼎在,箬箬在 三年过去,林雪松的医馆在京城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这一年,当朝八王爷结束了监督黄河筑堤工程的任务,从陇西回到了京城。还把在陇西养在身边的五岁的儿子一起带了回来。 这孩子机敏过人,深得八王爷的宠爱。回到京城以后,因水土不服,反复发烧,眼看着孩子一天天瘦下去,太医院的众医官毫无办法。 此时,有人推荐了林雪松,说他曾是药王谷的大弟子、掌门,医术十分了得,还珍藏了许多珍贵的药丸,能治许多疑难杂症。 王爷一听让马上请进府里。林雪松听说是王爷的儿子,也想好好表现表现。就把师傅珍藏的最好的药丸从一个青花瓷坛子里取了出来,用热水化开喂给了孩子吃。 半个时辰一过,孩子醒转来,王爷大喜,给了他莫大的荣耀,还让他从此太医馆行走。 林雪松很是得意。心想自己毕生所学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三天后,林雪松再次得了信儿,让马上到王爷府上去。到了那里,才听下人说,王爷的儿子突然七窍出血,没得治了。 后经太医馆的人会诊,一致认为是林雪松给孩子喂了太猛的药,孩子心脉弱,承受不住死掉了。 林雪松这才想起来,师傅存下的这些药丸其实是实验品,不能投入临床使用的。在还没有找到可以和药丸的药性中和的药材,绝对不敢给病人服用。 林雪松这下子捅到马蜂窝了。 八王爷一气之下,封了他所有医馆,并让林家世世代代都不能从医,他本人则被王爷直接杖毙。 林家人知道林雪松闯了祸,都躲瘟神似的不见了踪影。还是熙妹子请了人来把林雪松的尸体抬走,又自己花钱为林雪松修建了墓地,就是现在林家祖坟的所在。 熙妹子还把林雪松留下的大量钱财都留给了林家的后代子孙。只身一人前往药王谷打听药王鼎的下落。 再说药王谷这边,苏煜乾和玥玥成了亲,近不惑之年生下了箬姑娘,宝贝得不得了,一直捧在掌心里长大。 此番遭遇恶贼行凶,害她直到现在依然无法醒转过来。掌门夫妇很受打击,精气神儿差了不少。 箬箬是被恶贼的尖刀直接插入到心脏,生命力一下子变得很弱。如果不赶紧找个人附体,她在药王谷的真身就会心脉尽断而死。 箬姑娘的运气不太好,把魂魄附着在了一个刚因难产而死的妇人身上。也好在是箬箬附体,所以给了这个林苏氏伸冤昭雪的机会。 通过乡、村、组和公安民警大量的走访调查,案情逐渐清晰。 林子夫为了生儿子,不惜通过自己掌握的医疗知识致人死亡,已构成故意杀人罪,且罪名成立。 经当地检察院提起公诉,法庭调查庭审,最终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立即执行。 这是后话! 箬箬的魂魄还没找到合适的真身附体。 这一天夜晚,箬箬的魂魄在村里飘了几个来回,依然无果。正打算换个地方去看看。 突然,前方出现一道身影,引起了箬箬的注意。你看,那人深陷的眼窝,走路抬腿甩臂的样子,自己不要太熟悉。这人不是谋害自己的恶贼还能是谁? 箬箬打开记忆的阀门,似乎那天自己躺在灵堂里,也看到了那双印象深刻的眼睛,这不就是那年在药王谷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那双眼睛吗? 没错!就是他!他就是自己追查的恶贼! 经过了林苏氏这一遭,箬箬不敢再像上次那样随意找个肉身附体了,不然又是一件人命官司上头。 关键是,自己的真身还在药王谷,万一父亲母亲坚持不住,要自己入土为安的话,他们的箬姑娘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箬箬的魂魄又飘了许多天,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躯体,怎么办? 按药王谷时代的异世界,明天应该是中秋节了。 往常过这个节,都是掌门偕同夫人、孩子,带领众弟子在药王谷往南方向的一块平地上,摆置月饼,一起赏月、喝茶、吃美食,其乐融融,好不快活。 这一年,由于箬箬连着两次出事,特别是这次还半死不死的。大家心想掌门夫妇一定没有心思过这个节。所以,没有任何人提起要过中秋节。 夫妇俩见已到掌灯时分,怎么还没人吵着吃月饼、赏月呢? 心知大家心疼两位老人没有箬箬在身边。 老两口觉得药王谷是一个大家庭,不应该因为自家箬箬,影响大家的生活。所以,俩人尊重大家的心意,并不刻意去祝福大家节日快乐,就每个弟子的门口放一盒月饼,表示慰问。 大家见老两口经此大难,并没有垮掉,反而还让大家开开心心过节,心里很感动。 于是,大家纷纷来到竹林别院,看望两位老人。 掌门夫妇也从家里端出早已切好的月饼,摆好蜜饯、糖果、葵瓜子仁等,供大家品尝。 有这帮丫头和后生陪同,老夫妇暂时忘掉了由于箬箬的遭遇带来的哀伤。 月亮越升越高,差不多已到大家的头顶了。大家纷纷告辞,先后离开别院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等大家都走后,掌门夫妇对着月亮拜了又拜。 今天是中秋节,希望月光娘娘可以给箬箬的魂魄带去父亲母亲的问候。不论她在不在,在哪儿,箬箬永远都是父亲母亲的牵挂。 掌门夫妇更希望月光娘娘可怜可怜老两口老来得子,让箬箬赶紧醒转过来,回到他们的身边,再听一听箬姑娘唤一声父亲、母亲。 等到了子时,老两口觉得有些乏了,趁着月色回屋去。 就在这时,天空出现一道耀眼的亮光,这道亮光一直环绕着停放箬箬的屋子。再接着又是一团亮光升起,这团亮光中间仿佛裹着一个人体。 老夫人率先看出来,道:“老爷,是咱们的箬姑娘。” 掌门苏煜乾定睛一看:“对呀!这就是咱们的箬箬!” 两人一声接一声地呼唤着“箬箬”、“箬箬”...... 众人听到掌门两人的呼唤,纷纷走出自家小院,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那团亮光带着箬箬,在药王谷盘旋了三圈,就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了。 夫人顿时老泪纵横,悲怆地说道:“老爷,咱们的箬姑娘走了。” 掌门一手扶着夫人,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她是去和药王鼎续签血契之约去了。” 两人看到箬姑娘终于离开了小屋子,心中虽万般不舍,但他们相信:药王鼎在,箬箬就在! 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直至沉睡。 第25章 七妹,你回来了? 原来,就在林雪松被八王爷杖毙以后没多久,供在药王谷祠堂里的药王鼎不翼而飞了。 药王鼎是药王谷的镇谷之宝,药王鼎丢了,这可是天大的事情。掌门夫妇为了不引起恐慌,隐下了这个事儿,没有告知大家药王鼎失踪的消息。 今天,见箬箬突然被一团金光带走,两人瞬间明白了。箬箬已经不属于药王谷,她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她要去有药王鼎的地方,要和药王鼎在一起。 有药王鼎的世界里,箬姑娘才能健康活着,才能长命百岁。 去吧,孩子,去可以让你长命百岁的地方。掌门夫妇纵然不舍,也只能放下心结,默认箬箬已不在的事实。 原来,林雪松被八王爷杖毙以后,熙妹子听说药王鼎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处理完林雪松后事,就自作主张地潜入了药王谷,从祠堂里盗走了药王鼎。 她只知药王鼎有此功效,却不清楚药王鼎只渡有缘之人,有缘之人才可以和药王鼎签下血契之约,才能让药王鼎产生本该有的法力。 熙妹子拿着药王鼎一会儿对着月亮祈求神灵保佑,一会儿又划开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上面。可药王鼎在她的手里,似乎一根废铁般。 不论她想什么办法,就是不能让药王鼎施法救林雪松。最后,她实在没辙了,只好把药王鼎连同装药王鼎的盒子一同埋进林雪松的墓地里。 这一幕刚好被林雪松的大哥看见了。趁熙妹子离开以后,潜入墓地,取出了这个盒子。 奇怪的是,这个盒子到了林家人的手里,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打开。 后来,盒子就留在了林家,成了林家的一个传世之宝。 箬箬因为身有血契,她的魂魄可以感应到药王鼎的存在。因此她再次穿越了。 穿越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她的出现,又一次把林家人——这次是林雪松的玄孙林子夫送上了断头台。 林、苏两家从此以后是宿命,注定无法和谐相处。 箬箬的魂魄再找不到真身附体,就要魂飞魄散了,她心里很着急。药王鼎在哪里呢? 其实药王鼎在哪里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只要箬箬在药王鼎存在的世界里,就一定不会死。 中秋节这一天的子时时分,箬箬的真身飞出了药王谷,和她在另一个世界里相遇。箬箬的魂魄一下子就与真身合体了。 箬箬原地转了一个圈,啊!奇怪!自己的身体居然有种一下子飞升冲天的感觉。 箬箬又转了几个圈,轻盈的身体就像是在跳芭蕾舞一般。她伸出双手,往前轻轻一送,奇迹出现了。面前一高高的土堆瞬间夷为平地。 啊?我这是怎么了? 她又抬起手来,照着身边的一棵参天大树就是一掌,大树应声倒下。 箬箬此时才知道,现在自己附着的真身只是存放在药王谷的一躯体,其实人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箬箬了。 那我到底是谁呢?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呢?我又是在干什么的呢?是哪家的人呢? 大大的问号像是卷成了一个麻花卷,理不顺当,简直理不顺当。 箬箬再一次沿着面前的路往前走。走着走着,迎面碰上了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一脸慈眉善目的样子。看到眼前的箬箬,露出一脸惊喜,道:“七妹,你回来了?” “啊?七妹?我现在又成七妹了?” “看看你这孩子,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你知不知道自你回京城以后师傅有多想你?有多牵挂你?” “走!跟大师姐回家见师傅。你也真是,回来雪衡山也不跟大家说一声。” 箬箬一脸懵逼,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难道是又穿越了吗? 没错!箬箬确实又穿越了。自从在现实世界里,身着婚纱飞身一跳,箬箬的命运就和异世界纠缠不清了。 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宇宙浩瀚无比,到处都充满了和现实世界并行的领域。 箬箬运气好,这次在药王鼎的助力下,来到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地方。她这次魂魄附着的是一个武艺高强的雪衡派被同门唤作“七妹”的一个女弟子。 “七妹”本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在四、五岁左右,跟随父亲到京城“杂耍”一条街看表演。箬箬看得起劲,被人流挤到了一个人贩子的身边。 长着刀疤脸的人贩子见小小的箬箬长得十分可爱,存了心想把孩子抱走,便趁人不注意,用手捂住箬箬的嘴巴,带上孩子飞快地离开了现场。 父亲一直牵着的箬箬的手突然感觉有些粗糙,转头一看,自己怎么拉着了一个老爷爷的手。老爷爷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箬箬爸爸看。 箬箬爸爸一惊,感觉不好,道了声“抱歉”,回转过头便开始在人流里寻找女儿。此时,哪里还有女儿箬箬的身影? 箬箬爸爸急得在“杂耍”一条街来来回回地找了无数趟,再也没能找到宝贝女儿。 人贩子把箬箬抱走以后,打算带到外地去卖给“杂耍”剧团。因为这个团需要的孩子多,而且孩子年岁必须要小,有打造的空间;长得必须要好,在台上才有观众缘...... 平常人家,父母但凡吃得上一口饭,都不会让孩子去吃这种苦。因而“杂耍”团的孩子很多都是孤儿,或者家里实在太穷,养不活,送到团里,请求班主收留。 好心的班主一般会给送孩子来的家长几个小钱。但像箬箬这种长相极好的小姑娘,今后有可能发展成为团里的台柱子,自然是要花大价钱买的。 乖巧伶俐的箬箬成了人贩子相中的目标。带走箬箬的的刀疤脸是一个人贩子团伙成员之一,该团伙中人专门针对年岁小的孩子出手,不分性别。 男孩就卖到偏僻的地方,给人家当儿子养,很金贵,价钱也好,可以给到10两银子。女孩子如果长相好,可以卖去这种“杂耍”团,或者戏班里,能给到2、3两银子就不错了。 也有一些女娃会被卖到穷山沟里给人做童养媳。这些人家买了女孩子,养到13、14岁就会被要求圆房,给主家生儿育女。 第26章 我叫苏箬箬 这些童养媳如果给主家生了儿子,日子会好过一点儿,要是生了女儿,那日子就会变得暗无天日。 她们大多会遭到主家的虐待,打骂是家常便饭,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做不完的活,生活上还吃不饱穿不暖。 在家里地位低下,连丫鬟、老妈子都不如,实在是可怜。 爸爸把孩子弄丢了以后,每天都出门去找,只要听说哪家有孩子是捡到的,他总会跑去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箬箬。 好多年过去了,箬箬还是没能找回来。爸爸整日以泪洗面,借酒浇愁,已经有些魔怔了。 几年功夫,人就老了许多,再有忧思交加,身体状况自然受到极大影响。后一场大病来袭,不多久就撒手人寰。 箬箬被人贩子抱走以后,被带到了一个又脏、又臭、又乱的小房子里。屋子里一共有两个人贩子,一男一女。 男的脸上有一个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箬箬见了心里十分害怕,一直哭着要找爸爸。 刀疤脸被哭得烦了,站起来,从墙角后面拿起一根长长的鞭子抡起来一甩,箬箬的身上就像是被烧红的铁签子烙了一下似的。疼得箬箬哭得回转的气儿都快没了。 另一个人贩子劝道:“下手别太重了,这娃还太小,可别还没见到银子,人就没了。多可惜呀!” “还有,这个月我们还没给老大上钱,别到时候又给我们吃滚筒子。”(吃滚筒子是人贩子制定的一种对内处罚措施。就是把人用绳子捆好,丢进水流湍急的河里滚动冲洗,就像一个圆圆的桶在水里滚动。命大的有可能熬过去,有些还没等捞上来就已经没命了。) “行了,行了,别在那瞎咧咧。听着就烦!” 那女人贩子又对箬箬说道:“别哭了哈,当心还要被打。打死了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箬箬吓得只打哆嗦,早已忘记了是不是该哭。 然后,女人再扔给她一个窝头。箬箬饿极了,抱着窝头就使劲地啃起来。孩子吃得太急,被呛得眼泪直流。 到了第三天,刀疤脸回来对另一人说:“把这女娃收拾收拾,我联系好了一个戏班子将她买下。” “对方说要一个女娃,可以唱戏。说如果看得还可以的话,可以给三两银子呢。” 那女的一听,心想这下有钱给人贩子头目上贡了,不用担心吃滚筒子,心情很快好起来。便赶紧牵过箬箬的手,给孩子梳洗打扮起来。 箬箬一经收拾,小模样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小仙女儿似的,太惹人喜爱了。 那女的说:“就这模样,戏班给五两银子都不亏。” 刀疤脸说:“五两?你当是去抢钱呢?戏班本就是个穷窝,能给三两已经是天价了。” 箬箬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大概知道,这两人是要把自己带去卖给戏班子。她居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想着以后在戏班子里好好唱戏,挣了钱就回家找爸爸。 箬箬跟在这对男女身后,一步一步地到了戏班子里。戏班的班主见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随口问了一声:“孩子,你叫什么名儿啊?” 箬箬刚要回答,刀疤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说道:“瞧班主问的,这孩子卖到了你们戏班,就是你们的孩子了。以后叫什么名字,全凭班主喜欢。” 这话班主听着高兴,又见孩子这么好看,当即就从箱子里取出三两银子付给了人贩子。 然后,对箬箬说:“孩子,以后你就叫红玉,好吧?大宋国有个女英雄叫梁红玉的,很厉害,希望你成为我们戏班的梁红玉。” 此时的箬箬,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对班主说:“不!班主,我有名字,我叫箬箬。” “你爸爸不是说,你没有名字,让戏班给你取名儿吗?”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坏人。他打我!我有爸爸,我有名字。我叫箬箬,我叫苏箬箬。” 这时候班主才知道,原来箬箬是被人贩子卖到自己这里来的。 班主怜惜箬箬小小年纪就受到了人贩子的虐待,让她跟着戏班里的兄弟姐妹们学习杂耍等玩意儿。 箬箬就这样留在了戏班里,每天跟着大家练习唱戏、表演等。 戏班里有一对师兄师姐是唱武生的,两人经常在一起练习舞枪弄棒。 箬箬看得心痒痒,也想学习这类功夫。班主见了,觉得箬箬长相甜美,又不失英武之气,将来可以在台上表演穆桂英、梁红玉等经典角色,当即就同意了箬箬的请求。 箬箬兴奋得提着“武器”来回跑跳,每天都跟着师兄青卫、师姐青玉认真耍弄刀、枪、剑、戟。 在班主的悉心教导下,箬箬在8岁这年就正式登台亮相了。 小小的花木兰往台前一站,清脆悦耳的童声开口唱到:“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儿男......” 小姑娘一举手一投足韵味儿够够的,台下响起一阵一阵热烈的掌声。 箬箬很有些唱戏的天赋,不论什么角色,只要班主敢让她上,她就不会让班主失望。 班主是真开心,有了苏箬箬这个小姑娘,自己撑起来的这个戏班就有饭票了。 随着箬箬渐渐长大,也越来越可人。 班主见箬箬这么有天赋,担心孩子有一天被自己的父母寻到。到那个时候,箬箬必定被父母带走,再无可能留在戏班里唱戏。 因此,最终还是给箬箬改了名字,说:“你一个唱戏的,必须有自己的艺名儿。红玉很好,你的艺名儿就叫红玉吧。” 箬箬虽想留着自己的名字,将来才有机会回家去找亲人。但她更知道,在戏班都是班主说了算,自己不能违拗的,否则将会受到班主的打骂。 所以,她只能在每天睡觉的时候,偷偷对自己说:“我叫苏箬箬,我是在‘杂耍一条街’被人贩子抱走的。” 就这样,箬箬在戏班里一年一年长大成人,最终成了戏班里最红的角儿。 第27章 抬手一个耳光送过去 箬箬17岁这一年,班主带着大家去往京城赶庙会,打算趁红玉正值最美年华,好好地捧一捧,让戏班在京城里扎下根来。 庙会上,红玉亮开嗓子唱起了“穆桂英”这一经典唱段,声惊四座,被“京城四少”之一的刘大公子刘楚天看到了。 于是,刘大公子邀请班主带着人马到家里去唱堂会。 有生意肯定要做呀!班主非常开心,没想到一到京城就有受邀上台的机会。 班主带着戏班里最出色的几个角儿到了刘楚天的家里。刘大公子亲自出门相迎,还专门去到后台给台柱子红玉送折扇。 红玉见刘大公子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有些发愣!至于为什么奇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红玉感到不自在了。 以前也有人在台下看热闹,对红玉抛戒指、扔礼物什么的。然而咱这个戏班里,你看的是表演是杂耍,其实有的是真功夫,一般的三教九流角色是不敢来咱们这个戏班里兴风作浪的。 这次不一样了,这是在京城,“京城四少”之一的刘大公子刘楚天,是称霸一方的豪门家族,这个硬茬不好拔呀。 红玉情绪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要命的是,红玉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对箬箬而言,似乎是一个命门般的存在。 很奇怪,为什么看到这双眼睛会让自己心神大乱呢? 箬箬一阵慌乱,在台上连连出现失误,甚至还忘记了词儿。 刘大公子非常不满,对着班主就是一顿训斥。班主只好低头弯腰连连赔礼,连酬金都不敢拿了。 虽然后来刘大公子还是让人把酬金送上了门,但这次对整个戏班的影响是巨大的,班主责令红玉必须想办法补救。 一个唱戏的,要怎么补救?想都不用想。这是班主要牺牲“红玉”来拯救戏班哪,班主可不想一到京城就被沉淀了。 班主也忘记了这么多年,戏班靠着红玉吃了多少年的红利。红玉一脸凛然之气,道:“我去!” 原来,师兄师姐早知道班主有朝一日会使出“牺牲戏子,成全戏班”的损招,早把自己身上的真功夫一点一点地传授给了红玉,就是不希望有一天,由于身为戏子而被人欺负。 红玉一个人前往赴约。 刘大公子亲自设宴迎接红玉的到来,红玉本不胜酒力,怎奈何在刘大公子频频劝说下,不得不一杯一杯地往下喝。 当她感到自己开始头晕目眩的时候,知道自己酒力到顶,便抱拳要告辞。谁知刘大公子竟然欺身上前,一把抱住了红玉。 姑娘这下子急了,趁着酒劲,抬手就是一个耳光送了过去。 刘大公子何时吃过这等亏,大手一挥,门开了,两个练家子冲了进来,就要把红玉押到刘大公子的房里,欲行不轨。 红玉大惊,一个转身,抬腿一扫,就把两个练家子给踢倒在地。刘大公子见了,没想到红玉还有点儿功夫。阴恻恻地道:“今天你留下,爷给你们戏班在京城找个堂子,如果不识抬举,可别怪我上手段!” 红玉对刘大公子这话充耳不闻,打开门扬长而去。 回到戏班,箬箬找到师姐青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并说了。 师姐青玉紧蹙双眉,意识到红玉在戏班肯定没法继续呆了。便赶紧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拿出一套纸笔,休书一封,信封上用青色的蜡油糊上。 交代红玉马上离开京城,去河东雪衡山找雪衡派掌门人,该掌门是师姐青玉的师傅,目前只有求她收留箬箬。 师姐青玉居然有这番奇遇,让红玉吃惊不已,也高兴不已。当即收拾了简单的包裹,带上师姐的信,离了京城,逃往雪衡山去了。 去到雪衡派,箬箬拿出了师姐的亲笔信。掌门见了青色蜡油封住的信,知道是青玉亲笔所书。展开信笺,看了起来。 师傅在上: 徒儿青玉、青卫落脚戏班多年,万般皆好!望勿念! 今徒儿所在戏班有师妹红玉(原名苏箬箬)系人贩子拐卖,秀外慧中,是个可塑之才,亦为青玉、青卫知己好友。 不巧被京城刘楚天相中,意欲图谋不轨。然红玉凛然刚正,不愿屈从权贵,致其无法在京城落脚扎根。现青玉修书一封,望师尊留下该女,发扬我雪衡派救人于危难的优良传统,给予红玉庇佑,亦可让她继续修炼提升。届时,青玉将携青卫、红玉一同叩谢师尊。 切! 徒儿青玉亲笔如上 掌门再次展笺细读,心中已有定夺。念及青玉的为人,留下了箬箬。 同时,为防止京城的人追查到河东来,掌门让箬箬对着祖师爷行了礼,将她收为雪衡派第十九代弟子,排行老七,大家都称她为“七妹”。 掌门已经多年不再收弟子了,但鉴于青玉信中所言,此番必得行侠仗义、拯救弱小。 有青玉的教导在先,加上箬箬本身悟性极高,又有掌门的悉心教导,箬箬的功夫见天在提高。 箬箬不仅用功,性子也沉静,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了,刘大公子在自己面前才不敢这么张扬跋扈。 所以,在雪衡山上的每一天,箬箬都勤奋练功,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助力戏班,让戏子不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群体。 师傅不仅指导箬箬练习武功,还让她跟着自己每天打坐参禅,使得原本沉静的性子更加稳重。 又一个三年过去,箬箬终于在掌门的亲自教导下,练成了雪衡派的独门绝技“七七连环掌”,这标志着“七妹”学成出师,众弟子很为“七妹”感到高兴。 这一天,师傅把箬箬叫道自己跟前,说道:“七妹,你如今功成,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后又告诉箬箬,青玉和青卫其实是亲姐弟俩,为了避人耳目,姐弟两人同时入了戏班子,以师姐、师弟相称。一边随戏班卖艺,一边暗暗查找当年害死父亲的凶手。 青玉、青卫本是一个武术世家的孩子,父亲母亲都是武林高手。 父亲青伊魏经营着一家规模很大的镖局——即闻名天下的“镇远”大镖局,担任总镖头。母亲沈涟漪也是雪衡派的弟子,是当今雪衡派掌门的大师姐。 第28章 易主事小,生死事大 一次,青伊魏接到一封信,让镇远镖局押送一批箱子到海东。这趟镖,明面上的主人是“京城四少”之一的刘大公子刘楚天。 青伊魏听说主人是京城刘氏的,心里有些忐忑,想拒押。可来人说,人家看重的就是“镇远”镖局的威名和总镖头您在江湖上的威望。 一旦被拒,镇远镖局易主事小,一家老小生死事大啊! 谁不知道,刘氏的背后是当朝四王爷。四王爷可是战功赫赫的存在,大有与朝廷分庭抗礼的意思。 所以,谁敢得罪四王爷?那不是找死吗?可押了这趟镖,不是直接与朝廷对抗吗?怎么办?按青伊魏的意思,最好是不要卷进朝廷纷争为妙。 但人家找上门来了,你接还是不接呢? 青伊魏很清楚,此番要押送的这趟镖绝不可能是十几个大箱子那么简单。从京城到海东,路途遥远,期间翻山越岭,前后要过几十个关隘,各个都十分凶险。 而且在押送的过程中,还不能出半分差错,不然定是杀头的死罪。 考虑再三,青伊魏觉得不论派谁去押镖,只要出了问题,“镇远”镖局都难逃罪责,依此看来只能自己亲自押送为好。 为防万一,青伊魏出门的前一天,悄悄让妻子沈涟漪带着两个孩子前往雪衡山,送去雪衡派掌门——母亲沈涟漪的师妹那里以护孩子周全。 不管怎样,雪衡山的雪衡派是天下九大门派之一,必要时是两个孩子最好的庇护所。 当这趟镖押送到秦岭一带的时候,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前方不远处,是出秦岭最窄最长的一个垭口,队伍如果走过去,出秦岭基本上就稳了。 马队走到这个垭口的时候,前方突然变得相当寂静,连一只鸟儿都没有从此处飞过。不用说,肯定是附近藏着大型活物,而且还不少,早把鸟儿们惊跑了。藏着的或许是人,也或许是大型的动物,但可以让周遭这么安静,那必是活人无疑。 青伊魏观察片刻,长期的走镖生涯让他对危险的情况有很敏锐的感知力。 于是当机立断,赶紧让队伍原地停下,摆阵待命。 总镖头青伊魏派了三个身手敏捷的年轻人前往打探消息。三人答应着,领命而去。突然,三支带羽的短箭擦着呼呼的风声直直地往高空飞去。三个年轻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从马上落了下来。 青伊魏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其余人等也纷纷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双目警惕地察看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变数。 突然从左前方的半山腰上,传来一声鬼叫似的哨子声,瞬间从四面八方出来了无数骑马的蒙面黑衣人,乌泱泱的,像是无数的黑虫子在山上快速蠕动,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马队的面前。 青伊魏不愧是“镇远”镖局的当家人兼总镖头, 他骑着一匹从西域买回来的高头白马,气定神闲地立在队伍的最前面,给整个马队吃下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对方一个蒙面大汉大声喊话:“青镖头,你们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了,这趟镖你们无论如何也是送不到的。卸货吧!” 青伊魏也喊话:“这位朋友,既然可以喊出我青伊魏,说明是知道镇远镖局的规矩。主家没有说话,这趟镖我们肯定要押送到。” “不知前面是何方朋友?放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青镖头,这趟镖一旦送出去,可以打造多少刀枪剑戟,你知道吗?这样会给朝廷带来多大的灾难,会死多少人,你想过吗?” “我们劫镖,是不想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那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既然有檄文在手,何不明示天下?” “个中情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你只需带领你的马队放下箱子,绝尘而去。” 青伊魏稍作沉吟,见毫无谈判的可能,而且,对方人太多,根本没有带出箱子逃出去的可能。心道:此处山道狭窄,并不适合大规模开战,还不如拼一拼,没准儿还可以杀出一条活路来。 念及于此,便抬手抱拳:“镇远镖局从来都是信守承诺的。既然答应了给主家押送货物,没有失信的道理。” “朋友,放马过来吧!” 然后,就见他将缰绳使劲一拉,马不吃痛,高举起前蹄,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整个押镖的队伍按照既定的排阵,将驮着箱子的车队团团护住,与冲过来的山贼展开了殊死搏斗。 青伊魏带领众人杀退一拨又一拨的山贼,山贼太多了,押送货物的马队坚持恶战到最后,还是因为寡不敌众,被山贼彻底斩杀。 这趟镖被劫了。 青伊魏在战场上坚持到最后,最终落得个血肉模糊、当场死亡。母亲沈涟漪听说父亲惨死,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夜之间青丝染白霜,进了佛堂不问俗事,再没出来。 这趟镖由于涉及皇室、涉及京城一霸,“镇远”大镖局面临皇室追责,刘家追责,受到空前绝后的打压,镖局里的人走的走,逃的逃,从此衰败了下去。 万幸的是,青伊魏早早把两个孩子送走,青玉、青卫从此便留在了雪衡派,拜师姑云清师太为师,学习武功。 待学成以后,在云清师太的安排下,两人进了戏班以师姐、师弟的名义,留下唱武生。虽没有大红大紫,却也可以在戏班赢得一席之地,扎下根来。 后来,姐弟俩一边跟着戏班辗转唱戏,一边四处打听当年血洗镇远镖局的元凶。 多年过去了,有关这场血案的消息仿佛被一夜之间被尘封了似的,一点儿线索也没能查找到。 又一个三年过去了。箬箬拜别师傅和众师兄师姐,离开了学衡派,回到了京城的戏班里。 一路上,刘大公子的那双眼睛就像是钉子一样死死钉在箬箬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箬箬心想:这双眼睛可以死死地钉在自己的脑海里,说明我和他一定产生过什么恩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