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吻唇角》 第55章 护短 “也只有她这种性子才敢把话放台面上讲了。” “现在这种扬合,适合讲这些吗?” “她是不是故意想给温觅难堪?” “我看温觅和江砚臣这次回校两人依旧是关系一般的样子,不像是谈了…” “这很明显啊,我不信陈知婷看不出来!” “反倒是温觅与贺觉,怎么越看越甜呢?” “俺不中了!嗑死我算了!” “我听说两家是邻居,贺觉对温觅好点也正常,应该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吧?” “我也感觉是,不然这么多年他们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哪会有江砚臣什么事?” “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们刚刚没看见温觅被985吓到时贺觉紧张的样子吗?这不是爱是什么?” “……” 人凑在一起就爱聊些有的没的,东一句西一句地议论着。 陈知婷那番话才说完,瞬间感受到两道刺骨的目光聚在她身上。 她先是看向贺觉,男人眼里对温觅的那份温柔一扫而空,剩下的是对待陌生人的冷漠疏离。 “我家米米还用不着你来关心…” 贺觉的嗓音冷的淬冰,“你有这时间不如多提升自己,这样或许能显得你有教养点儿。” 陈知婷眼神躲闪,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被贺觉的气扬震的大气不敢出。 她甚至能清楚听见人群中有人在笑话她。 最后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说的都是事实。” “少在这假惺惺的。”江砚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男人身上的戾气很重,心底压抑住的情绪总算有了宣泄口,“我和温觅的事轮不到你这种人来说,你算哪根葱?” 江砚臣骂的很直接,陈知婷当扬红了眼眶。 她没想到贺觉和江砚臣居然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更别说能给她些面子。 陈知婷之前是学着温觅那样隔三差五往理科楼去的,经常出现在他们班门口。 原本想着就算搭不上关系,多多少少能混个脸熟。 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陈知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没脸见人,哭着跑了。 众人纷纷摇头咂舌—— “啧啧,陈知婷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丢人现眼吧?” “没办法,谁让她惹到了不该惹的人呢?” “这温觅…到底和谁谈了?怎么两人都像护女朋友似的护着她?” “温觅和谁谈,那都是人家的事,咱顶多八卦两下得了,还能像陈知婷那样插手人家的事吗?” “……” 江砚臣不屑地看了眼陈知婷离开的背影,再次看向温觅时俨然转换了态度,语气都放的柔和,“温觅,方便单独聊聊吗?” 温觅拒绝的果断,“不方便。” 她说完就主动牵上贺觉的手,拉着他走了。 贺觉的目光黏在温觅牵着她的手上,薄唇勾起,他反握住女孩的手,挤进她五指间,暧昧地与她十指紧扣。 以他的身高,正好能看见温觅长而翘的眼睫,轻轻颤动着,像蝴蝶翅膀。 他笑的温柔,心也被她揉化了。 - 温觅带着贺觉从酒会离开了,江砚臣也没在留在那,他只身走出来,背影落寞。 “臣哥!” 顾嘉言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江砚臣:? 抬头一看,围墙上正趴着颗脑袋,正是顾嘉言。 他三下五除二地翻了墙进来,平稳落地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臣哥,见到小温觅了没?” 江砚臣没正面回答他,而是扯出个笑,“今天一中建校百年庆典,你要进来可以直接走大门,用不着在这翻墙弄得一手灰的。” “害,多大点事儿,我也有好几年没翻过墙了,高中时也老翻。”顾嘉言是趁着这次国庆假期来榆城玩的,正好他一个人闲在家也没事干。 江砚臣:“榆城一中,不让学生翻墙。” 顾嘉言无所谓地摊手,“哪个高中会让学生翻墙啊?有本事学校来逮我啊,逮住了算他有本事呗!” “真有东西会来逮你。” “啥——哇啊啊啊啊——”顾嘉言话说到一半,尾调变了,被突然窜出来的985吓到,直接往江砚臣身上蹦。 江砚臣太阳穴突突直跳,“…下去。” “我不的!臣哥你没告诉我你们一中的教导主任是只狗啊!” 江砚臣:“……” 他想把顾嘉言从身上撕下去,却没成功。 “放心,它不咬人。” “我不信!”顾嘉言回头看了眼那只嘴张的老大的小狗,心里一阵寒颤,“你看它那大嘴!” 江砚臣简直被他气笑了,“…它没牙。” “没牙?”顾嘉言又回头确认了下,“好像还真是没牙…”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丢人,立马从江砚臣身上下来了,“哈哈哈…臣哥你早说啊哈哈…瞧这事儿闹的…哈哈…” 顾嘉言尴尬地在那傻笑,“臣哥,刚刚的事你别说出去…太丢人了…” 说完他双手合十,“求求了——” “我没那么闲。”江砚臣轻飘飘地回了句。 被一大老爷们跳身上抱着,他也觉得丢人。 江砚臣蹲下身撸狗,眼皮耷拉着,不太想开口说话的样子。 顾嘉言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从不远处的售卖机里买了两瓶汽水过来,“臣哥,咱过去坐会呗,带着…这只狗一起?” 两人坐在台阶上,985挨着江砚臣坐下。 “这只小狗很黏你啊?” 江砚臣“嗯”了声,抬手挠了挠985的下巴,“它本来是只流浪狗,我遇到它的时候就趴在垃圾桶边上等死,周围围着苍蝇,嘴巴全是血。” “我还以为它是被人虐待了,结果是患病了。” “我骑车去了最近的宠物店,借来了笼子,回来就看到温…”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自嘲般地笑了声。 顾嘉言好奇发问,“回来看到什么了?” 江砚臣如鲠在喉,眼尾莫名被风吹的干涩泛红,“温觅。” 那是他们的初遇。 江砚臣去宠物店借笼子的时间里,温觅也碰见了985。 它趴在那里奄奄一息,眼中没了对生的渴望。 温觅是有一点怕小狗的,但她怕归怕,依旧做不到见死不救。 女孩从书包里翻出面包和水,一点点地往小狗面前推送。 结果小狗为了示好,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牙齿也碰到了她的皮肤。 等她垂眼一看,发现手上全是血。 温觅瘫坐在地上,原本红润的脸瞬间发白。 第56章 “哥哥能亲一下么?”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长裙,裙摆长至脚踝。 因为后退的动作,裙摆也跟着一寸寸地挪。 小狗以为她在和自己玩耍,便用爪子去捉她的裙摆,弄得她身上满身血迹和尘土。 江砚臣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单手把笼子从出租车后备箱拿下来,另一只手里夹着根烟。 没穿一中校服,一身黑的穿搭,显得他很不好惹。 江砚臣没管温觅,而是捏着985的后脖颈将它立起来,然后拿着手里的烟往小狗的毛发里烫。 “它快要死了,你别烫它了。”温觅脸上满是泪痕,明明自己怕的要命,还敢多管闲事。 他没理她,继续手里的动作。 985嘴里嘤嘤叫,看起来很不好受。 温觅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居然能一把推倒江砚臣。 他估计是没料到温觅哭成这样还敢跟他动手。 猝不及防地就被推倒了。 小狗重新趴回地面上,瑟瑟发抖。 她这才注意到从它身上掉落下来的蜱虫。 温觅忘了哭,轻轻吸了吸鼻子,发懵。 原来他不是在虐狗,而是在给小狗清理身上的寄生虫。 尴尬。 大写的尴尬。 温觅甚至不敢抬头看他,只敢低头道歉,“大哥对不起,你别打我行吗?我给你赔钱,赔精神损失费。” 少年笑的很轻,似轻蔑,“我看着很缺钱?” 她抬头,认真看他的脸。 他的皮肤偏白,墨色的发挡了些眉眼,桃花眼中不含深情,平静的像水,高挺的鼻梁下是浮着点轻薄笑意的唇。 与贺觉的性子不同,眼前的男生更加痞气点,模样看着有些坏。 温觅想到他刚刚给小狗驱虫的事,又在心里补充了句—— 虽然模样看着有些坏,但心是善良的。 顾嘉言安静地听着江砚臣说完他与温觅的初相识,重重叹息一声,“臣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江砚臣觉得闷得慌,抬手松了两颗扣子才得以喘息,“阿顾,你说我是不是真该放手了?” 他自问自答,悄然红了眼眶,“我甚至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是因为沈薇薇经常在他面前说温觅的坏话吗? 可他虽然听着,却从未相信过她的话啊? 顾嘉言搭上他的肩,“臣哥,你心太硬了,嘴也硬,该解释的时候总是不解释,这样才伤了小温觅的心。” “就拿沈薇薇来说吧,我知道你留她在身边是为了应付你爸,但这些温觅不知道啊,你没把话说开。” “再说了,每次沈薇薇在那嚼舌根的时候,你也没制止,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没那个闲心去理会她,但你这样的行为落在小温觅眼里就是默许啊!” “臣哥,虽说我跟你的关系铁,但…贺觉在这方面就做的比你好多了。” “所以温觅喜欢上了贺觉再正常不过了,你也该放手了臣哥。” 顾嘉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说完也没等来江砚臣的回应。 偏头一看,江砚臣的眼睛红的不像话,脸上也沾了泪痕… - 临近正午,太阳变的比早晨那会毒辣。 “眼睛疼不疼?”贺觉拂过温觅发红的眼尾,“紫外线太强了。” 温觅眨了眨眼睛,眼睫扫过他贴上来的指腹,勾起痒意。 她想说眼睛不是太阳晒红的。 而是… 女孩垂眼看着两人还牵在一起的手,悄悄红了耳根。 贺觉从怀里拿了副墨镜给她戴上,又温柔地给她整理好头发。 温觅穿的是白色的缎面裙,本来走的是端庄优雅的风格,现在戴上墨镜,添了几分酷。 “哥哥,这样好看吗?” 贺觉点头,“任何东西配在你身上都是好看的。” 说着他抬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晃了晃,“我也是跟着沾了米米公主的光了。” 温觅莞尔,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 “米米,看这里…” 贺觉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接着手心朝下,无名指上挂着的钻石项链落在她面前。 温觅惊呼了下,“什么时候准备的?” 她一点都没发现。 “刚刚给你拿墨镜的时候偷偷藏的。”贺觉微微倾身,笑的温柔眷恋,“喜欢吗?” 这条钻石项链从挑选钻石到打磨加工都是贺觉亲自完成的,在阳光下像是耀眼的冰糖块。 “喜欢!” 这条项链的款式独特,温觅没在市扬上见过。 “哥哥,你帮我戴好不好?” 她现在要制作更多机会贴近贺觉。 尤其是像帮她戴项链这种亲密又暧昧的小举动。 贺觉将温觅的卷发撩至身前,他指尖的温度比夏日烈阳还要灼人,落在她的脖颈上,激起阵阵酥麻。 “米米…” 他低声唤她,温柔至极。 “嗯?”她红着脸回应。 “哥哥能亲一下么?” 温觅呼吸凝滞,眼睛发潮,她咬着唇,点头。 也不问问贺觉想亲的是哪? 直到后颈的肌肤贴上男人微凉的唇,她很敏感地小声嘤/咛。 意识到自己发出的声音过于羞耻,温觅用力咬了下唇瓣,耳根一片粉红。 不仅是她,贺觉身体给的反应要严重的多。 温觅想转身看他,却被他制止了。 他说:“缓缓。” “缓什么?”温觅不明所以。 回答她的是贺觉的一声轻笑。 温觅:“……” 懂了。 她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应该严肃点。 这样才显得自己很正经。 可人就是这样爱闯祸,温觅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声。 贺觉眉尾轻挑,“嗯?” 他伸手去挠她的腰肢,“笑我?” “我没哈哈哈哈…”温觅最怕挠痒痒,一个劲地躲。 贺觉揽住她的腰,怕她摔了。 等她站稳后又继续陪她闹,“哥这么好笑啊妹妹?” 温觅笑着点头,“是哈哈哈哈哈…” 她从没见贺觉有过这么窘迫的时候。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 好巧不巧的,江砚臣和顾嘉言路过那块时正好被两人玩闹的笑声吸引。 顾嘉言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臣哥走吧。” 看久了难免吃醋伤心。 没想到江砚臣的双腿就像是被灌了铅,愣怔怔地定在原地。 他的眼神黏在温觅身上,看到她现在的打扮,唤起了他埋于内心深处的一段记忆,骤然红了眼眶… 第57章 “你是他未婚妻?” 他被路边一位身着白裙,戴着墨镜,笑容明媚的女孩吸引。 女孩正蹲在地上,温柔地与她面前的小男孩说些什么。 小男孩身上脏兮兮的,身上的尘土甚至弄脏了她洁白无瑕的白裙。 女孩却丝毫不介意,反而将小小的他抱进怀中。 江砚臣看懂了她的唇语,她说的是,“不怕,你爸爸妈妈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看到那个小男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 父母离婚那会,他也难过到离家出走。 走迷了路,便在公交站台睡了一夜。 来来往往的人总会多看他几眼,却没人上前与他搭话。 等他鼓足勇气上前寻求帮助,却被人无情推开。 ——“姐姐,我回不了家了,你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机,我给我的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回家…” ——“滚开,哪来的脏小孩?别不是什么新型诈骗手段吧?想讹诈我?” 儿时的江砚臣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明显感受到了世界的恶。 他的目光为车窗外的她停留,在绿灯亮起前都没能有机会看见她的模样。 但她的形象在江砚臣心里烙了印。 以至于后来去了大学也对她念念不忘。 某次聚会玩牌时,沈薇薇借着问真心话的名义问他,“臣哥,在你心里什么样的女生比较美好啊?” 江砚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穿白裙就看着挺干净美好的。” …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江砚臣心痛的快要窒息,他抬手捶在树干上,拳头攥紧。 顾嘉言看他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臣哥,你怎么了?” “阿顾,”江砚臣的眼中湿润一片,浑身冷的犹如坠入冰窖,“我不会放手了,我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欢她。” 从头至尾,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温觅。 “啊?”顾嘉言也不知道他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态度转变的太快,“可是温觅心里有贺觉了,臣哥你何苦呢?” “你不会懂的…”江砚臣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你不会懂…” 顾嘉言:“这样下去受伤的是你自己啊…” 江砚臣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泪,哑着嗓反问他,“阿顾,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放下了吗?” “我…”顾嘉言被他堵的说不出话,向来吊儿郎当的他脸上也会出现严肃正经的神色。 “哈,我早就放下了好吧!”顾嘉言打着哈哈,故作轻松地回了句。 江砚臣知道他是在嘴硬。 难怪他们能成为这么好的朋友… - 艺术班的同学聚会安排在晚上。 聚会地点是罗皓订的,在榆城一家高档会所。 巧的是,贺觉他们班的同学聚会也在这里。 两个包厢隔的不远。 温觅正在回贺觉的消息,粉唇不由自主地扬起,脸上也粉扑扑的,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晕。 【贺觉觉:盼了好久终于盼到天黑了…】 【贺觉觉:结束了我们立马回家,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原来贺觉心里一直期待着她的礼物,是看着时间过的。 【米米:好,那我们玩一会就回家】 温觅回完消息,一抬头就看见方吟秋正拿着两杯颜色漂亮的果酒盯着她。 “米米~”方吟秋意味深长地笑了,“你是不是和他…谈恋爱啦?”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贺觉。 温觅的眼睛亮亮的,幸福从眼睛里跑出来,“快啦…” 方吟秋将果酒放下,兴奋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大母猴般的叫声。 “我猜的对不对?我就说他喜欢你啊啊啊啊!”她激动起来抱着温觅轻晃。 幸亏两人坐的位置靠近角落,不容易引人注意。 “快和我说说你们俩进展到哪步了?有没有贴贴抱抱?” 温觅还记挂着t方吟秋和顾嘉言的事,“秋秋,你之前和我说的,你与顾嘉言的事…” “他啊?”方吟秋大手一挥,颇为潇洒,“他先靠边站,还能让他拦着我嗑CP不成啊?” 见她的心情没有被顾嘉言影响,温觅才舒了口气,和方吟秋并排坐着说悄悄话。 包厢里很热闹,玩桌游的玩桌游,聊天的聊天。 “哎呀——” 一声娇滴滴的惊呼声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听了让人起鸡皮疙瘩。 众人纷纷抬头看去,见推开门的是为让他们脸生的女生。 女生穿着白色紧身裙,毫不吝啬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曲线,脸上的妆很淡,乍一看很清纯的模样,实则眼底充满了算计。 “沈薇薇?”方吟秋诧异了瞬,眉头拧起,“她怎么过来了?我们班的同学聚会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温觅也有不好的预感。 罗皓率先开口,“请问你找谁?” 沈薇薇撩了下长发,冲他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我找错包厢了,我是来找砚臣哥的,听说他也在这,你们知道他在哪间包厢吗?” 陈知婷悄悄打量着这位故意闯进来的女生,眼里闪过精光,她拨开人群,提高音量,“美女你找江砚臣啊?我们和他不太熟,你要找他估计得去问温觅了,她可能是江砚臣的女朋友。” “温觅?”沈薇薇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顺着陈知婷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温觅。 无论温觅的模样怎么变,她身上那股金枝玉叶的贵气永远都变不了。 沈薇薇暗自咬唇,换上和善的笑容,“温觅,真的是你啊!好巧!” “你们认识?”罗皓发问。 “当然认识啦!”沈薇薇冲他笑,“我和温觅都是临大的,在临大是我帮她出谋划策追的江砚臣,可惜砚臣哥就是不喜欢她…” 她说完又苦恼道,“就是因为砚臣哥与我更亲近些,温觅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呢…” 陈知婷听见沈薇薇一口一个“砚臣哥”的叫着,立马抓住重点,“你和江砚臣是什么关系啊?是他女朋友吗?” 沈薇薇就等着被人问这个问题,面容羞涩,“我这次来是来探望砚臣哥的父亲的,上次我生病入院,叔叔很担心,特意去临城看我。” 她很聪明的没给出正面回答,留众人去揣测她与江砚臣的关系。 果不其然,陈知婷一副了然的模样,“我知道了,你是江砚臣的未婚妻。那温觅是…想破坏你们感情的…小三咯?” 第58章 “谁欺负你了?” 沈薇薇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你别这么说温觅,虽然她没有追到砚臣哥,但是她身边还有贺觉啊,你这么说她,贺觉听了会不高兴的。” “这茶艺大师!”方吟秋怒火蹭地就烧上来了。 温觅简直要为两人一唱一和的大戏鼓掌了。 越是这种时候,温觅越是逼着自己冷静。 这样才能控制住眼泪,不会当扬哭的连话都说不上来。 她指尖掐进手心,拿起桌上的水,脸上还是笑着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陈知婷挑衅地盯着她,“温觅,没想到你在临大居然…啊——” 她话没说完,就被温觅泼了满脸的水。 “陈知婷,你晃晃脑袋,听听有没有水的声音。”温觅眼里蓄着泪,忍得眼眶发红。 陈知婷的妆花了,头发也一绺绺地贴在脸上,无比狼狈,“温觅!你敢泼我?你凭什么…” “凭你傻。”温觅也没惯着她,“沈薇薇说什么你都信,其实你根本不在乎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说的那些话是不利于我的,你就高兴了。” “我没有!你敢说你以前没追过江砚臣吗?” “是,以前是以前。”温觅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的玉石,此时眸中一片冰冷,“只有你,陈知婷,永远活在以前,你永远在攀比,活在别人的阴影里,累死的是你。” 陈知婷气不过,又不想丢人,冲上前想推温觅,却被罗皓及时制止,“你冷静点!是你说话太难听了,温觅与我们同学三年,她是什么样的人品我们班同学都有数。” “就是啊,你上学时就一直嫉妒温觅!” 有女生站出来为温觅打抱不平。 “温觅才不是那种人,反倒是这个沈薇薇,我看你就是故意跑来我们包厢搞事!” 豪门千金给人做三? 谁出去谁会信? 哦,陈知婷会信。 “你们…”陈知婷瞪着那些为温觅说话的同学,失心疯般地笑道,“你们不就是看温觅漂亮又有钱吗?你们这么巴结讨好她,她会给你什么好处啊?” 她说完也没人理她,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才撞开挡在面前的罗皓,愤然离去。 陈知婷走了,只留沈薇薇在原地接受大家的审判。 她见情形不对,立马换了副态度,“温觅,刚刚是她误会了,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我们都是那么长时间的好朋友了。”沈薇薇想过来挽她的胳膊,却被温觅躲开。 沈薇薇的表情僵在脸上。 温觅的眼泪砸下两颗,被她抬手抹去,“沈薇薇,你要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你在大学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拿出来说吗?” “打着帮我出谋划策追江砚臣的名义,让我给你的消费买单,拿我当你ATM机了?” “在宿舍和我吵架,打碎了玻璃瓶划破了我的腿,我还没找你赔医药费!” “在我还没搬出宿舍就带着自己的朋友来瓜分我的东西,现在居然还能说出‘我们是朋友’这种话,恶不恶心?” 虽然温觅控制不住地在掉眼泪,但她丝毫不难过,眼里只有对沈薇薇的厌恶。 “没想到沈薇薇是这种人,啧啧…” “真是苦了温觅了,在大学遇上伥鬼朋友了。” “就这?还是江砚臣的未婚妻?” “江学长眼睛不会吧?能看上她?” “说不定沈薇薇根本就不是江学长的未婚妻,刚刚是她故意在引导我们误会她和江学长的关系!” “我叫她一声江太太你看她敢答应吗?” “……” 众人的议论传进沈薇薇耳中,让她手足无措。 “温觅,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那些事都是误会啊…” “温觅…” 趁着温觅说话的功夫,罗皓让人去江砚臣他们班订的包厢里找他过来,“告诉江学长,就说他未婚妻来找他了。” 江砚臣出了包厢就能听见长廊上的动静。 艺术班的人把沈薇薇赶了出来。 沈薇薇余光注意到江砚臣往这边过来了,立马顺势摔在地上。 “砚臣哥。” 罗皓见他过来了,立马开口,“江学长,她说是你未婚妻,找来我们包厢故意对温觅明嘲暗讽。” 江砚臣拧眉,居高临下睨着地上的女人,“你又找温觅麻烦了?” 沈薇薇摇头,“不是我,是他们自己班的女同学,叫陈知婷的。是她开口羞辱温觅,我在旁边劝她,并没有那个意思,是他们误会我了。” 她摆出受害者的姿态。 “砚臣哥,是江叔叔让我来这找你的。但我不知道你在哪间包厢,阴差阳错才找错了温觅他们班的包厢。” 江砚臣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沉着声警告,“别没事找事,你先回去。” “贺学长——” 不知是谁先开口叫了一声。 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迎面走来的男人身上。 贺觉神色淡淡,微微点了点下巴,算是给出回应。 经过江砚臣与沈薇薇时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他进了艺术班的包厢,原本在门口站着的众人也纷纷跟了进去。 温觅没离开包厢,她花了点时间止住眼泪,听到有人说贺觉来了,她抬眼,红着眼眶看贺觉。 贺觉要心疼死了。 女孩坐在沙发上,男人蹲下与她说话,神色温柔,指腹拂过她眼尾,“告诉哥哥,是不是沈薇薇欺负你了?” 温觅:“她来这颠倒黑白,已经被我们班同学赶出去了。” 方吟秋在一旁为温觅打抱不平,“学长,你是没看见沈薇薇和陈知婷有多过分,特别是陈知婷,她居然说米米是插足江砚臣和沈薇薇感情的第三者,真是疯了!” 贺觉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眉心皱起,在温觅脑袋上揉了下以作安抚,“米米,在这等会哥哥,我去打个电话。” 他已经给过陈知婷机会了,谁知道她还是这么不长教训,那就别怪他了。 男人往阳台的方向去,没离温觅太远,确保温觅就在他视线范围内。 电话拨过去,那边很快接听了。 陈知年的嗓音不疾不徐地传来,“贺少爷,怎么回家了还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第59章 “想要哥哥赢” “陈知年,看好你妹。” 贺觉这人平时看着喜怒不形于色,挺好说话的模样,情绪上来了也是说话掉冰碴子的主。 “我妹妹?”陈知年听出贺觉的语气不对劲,“陈知婷她闯什么祸了?” “前段时间听你说…”贺觉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给出解决方案,“你妹大三有出国做交换生的计划?” 他长指轻捻了下,有点犯烟瘾了。 “去哪?A国吗?” 陈知年不敢说话。 贺觉扯唇,不紧不慢地笑了声,“那地我熟啊,能找人好好照顾你妹。” 【好好照顾】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有另一层含义了。 “觉哥,咱有话好好说啊,你就说想让我怎么办吧,我听你的。”陈知年知道以贺觉的身份地位是没时间搭理他妹那样的小喽啰的。 所以,这事肯定是错在他妹妹陈知婷。 他妹与贺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就惹上这尊大佛了呢? 陈知年恍然大悟,想起他妹和温觅是高中同学。 贺觉斜靠着墙,目光落回到温觅身上,眼神是温和的,说出的话却不带半点温度,“陈知婷去A国念书的这两年,断掉她所有生活费。” 陈知年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与他谈谈,又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妹闲下来就管不住自己的嘴,造谣米米,给她扣上第三者的帽子,你知道我这人就爱较真,尤其是一切有关温觅的事儿。” 贺觉说清楚了事情缘由,陈知年也没了理。 这事确实该给他妹一点教训了。 … 挂断电话,贺觉回到温觅身边,“玩累了吗?要不要回家?” 温觅早就知道贺觉归心似箭,“好,我去趟洗手间,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她站起身,和罗皓他们打了声招呼说回家还有事。 又特意嘱咐方吟秋到家了给她发条消息。 方吟秋比了个“OK”的手势。 温觅去了洗手间,贺觉在门口等着她。 没想到能在这撞见陈知婷。 对方正与电话那头的同父异母的哥哥抱怨为什么要停了她的卡。 结果被陈知年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她灰溜溜地挂了电话,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贺觉。 陈知婷嘴唇张张合合,心里发怵,掉头跑了。 她一口气跑到会所门口,甚至不敢回头看。 没想到贺觉竟然认识她哥,还能让她哥断她两年生活费。 她没钱,在A国的日子一定很难过。 想到这陈知婷就愤愤地跺了下脚,“都怪温觅!凭什么她那么好命?好男人都围着她转!” 正要上出租车的沈薇薇听见了她的抱怨,红唇勾起,朝她走了过来… - 江砚臣接到了他爸打来的电话,命令他亲自开车把沈薇薇送到家里。 他无比烦躁,拒绝的话刚说出口,他爸就拿着心脏病犯了那套来说教他。 江启林是真的有心脏病。 江砚臣揉了揉眉心,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沈薇薇叫了辆车送她回去。 刚把人送走,他便加快脚步跑回温觅所在的包厢,结果在走廊上碰见要离开的贺觉与温觅。 两人的手还是牵着的。 尤其是在被江砚臣看到后,贺觉牵的更紧了。 江砚臣心里堵着团火,刚要发作,又顾及着温觅在场。 她不喜欢他失控的样子。 他不想再吓到她。 所以他要学着控制自己。 于是江砚臣咬紧牙根,下颌线绷得很紧,朝着贺觉开口,“怎么刚见面没多久就要走了?不多玩会?” 贺觉扫了他一眼,乐了,“我和你能玩到一起去?” 温觅藏在贺觉身边悄悄地笑。 这回答她给满分。 见贺觉要把温觅带走,江砚臣又一次叫住了。他们,“我记得温觅以前最爱看我打桌球了,正好包厢里有…” 他望向温觅,语气都变得轻柔,“温觅,还记得你以前说的吗?说我玩桌球的样子很帅,还画了幅画送我…” 温觅真想让他别再说了。 那些事真像黑历史一样摆在那。 贺觉听了倒是没多生气,反而嘴角还噙着点淡笑,“你玩桌球的样子很帅?” 笑死。 江砚臣面不改色,“玩把试试?” 贺觉没再看他,而是垂眼看向身边的温觅,“要不要看哥哥打桌球?” 温觅知道他心里一直有根刺。 非得将她脑中有关江砚臣的所有记忆都抹去,用自己的身影覆盖。 … 方吟秋见温觅与贺觉又折返回来了,尤其是江砚臣也跟着他们进来。 “这家伙又要毁我CP?” 她心中警铃大作,正好温觅过来了,“米米,怎么回事啊?江砚臣怎么跟着你们回来了?” 温觅也无可奈何,“他邀贺觉玩桌球。” 方吟秋眼睛都瞪大了,惊恐道,“他俩能玩到一起去?” “在某些时候来说,是可以的。” 贺觉和江砚臣要打桌球,高三理科一班的同学都纷纷找来艺术班的包厢看热闹。 包厢人多了起来,很是热闹。 贺觉将外套脱下递给温觅,眉眼低垂着挽起袖口,男人嘴角浮笑,语气带了分认真,“米米,是希望哥哥赢,还是他赢?” 只要温觅说希望江砚臣赢,贺觉就会放水。 “想要哥哥赢。”温觅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给予他喜欢与安全感,“我早就看江砚臣不爽了,你帮我教训他。” “好!” 江砚臣将两人的亲昵看在眼里,心里不是滋味儿,顾嘉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在他肩上拍了拍,“臣哥,你加油。” “你从哪冒出来的?” 顾嘉言:“看到方吟秋发的朋友圈了,她带了定位,我一猜就知道你也在这。” 他也想明白了。 如果江砚臣非要争取,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那他怎么也劝不住。 要让江砚臣自己想明白才行。 游戏是江砚臣提出来的,贺觉让他开球。 江砚臣打的是花色球,男人俯身贴下,动作干脆利落,一杆开球后,陆陆续续进了一个花色球和一个全色球。 花色球进洞,江砚臣继续击打其他花色球。 只要他率先将七颗花色球都击打进袋就算胜出。 顾嘉言并不担心江砚臣会输,他台球打的很好,技法也高。 “你是特意来为江砚臣加油的啊?”方吟秋往他身边站,侧身问他。 “是啊,好哥们嘛!” “温觅快要和贺觉在一起了,江砚臣应该也能猜到吧?” 顾嘉言笑了笑,“这不是还没正式在一起嘛,臣哥一心想挽回温觅,我也劝不住啊…” 紧接着他自我嘲弄似的勾唇,“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 方吟秋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故事。 第60章 怀里扑了个温妹妹 “你…” 方吟秋的心一下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下,密密麻麻地泛疼,她想问顾嘉言是不是也有忘不了的人。 可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问不出口。 顾嘉言没察觉她的异常,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又回到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将话题扯回来,“你说这局谁会赢?” 方吟秋抬手蹭了下眼睛,声音闷闷的,“贺觉赢。” 顾嘉言瞅了她一眼,“你眼睛怎么了?” 她不想让顾嘉言发现她在难过,“没什么,进了点东西。” “哦,难怪看不清局面呢。”他没心没肺地说了句,压根就没发现方吟秋红着的眼眶,“臣哥都连进三球了,这把肯定赢!” 方吟秋这才明白,他刚刚问她眼睛怎么了不是出于关心,而是说她眼神不好压了贺觉赢。 她神情沮丧,眼泪在眼中打转。 顾嘉言一心看桌球,根本没注意到方吟秋在偷看他。 在江砚臣又进一球后,他兴奋地欢呼了下,这才看向方吟秋,想与她说相信江砚臣没错。 结果碰上女孩含泪的双眸,他愣了下,“你怎么了?” 方吟秋挤出个轻松的笑,“师哥,你还是继续看球吧!” 随即她转身走了,顾嘉言没把这事放心上,很快又投入到贺觉与江砚臣的游戏中。 … 江砚臣连进四个花色球,再进三个花色球就有权率先打入黑八,实现一杆打完,没给对手机会开杆的炸清。 温觅怀里抱着贺觉的外套,手指都紧张地蜷缩起来。 周围人都在谈论着江砚臣的技术。 “江学长可以啊!” “想一杆清球啊?牛!” “这是打算不给贺学长机会了?” “江砚臣都要打完了,贺觉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慌张啊?” “再等等,这不还有三个球吗?” “又进一个!江砚臣开杆后连进五个花色球了!” “……” 看球的同学都在为贺觉紧张,而他还有时间接听家里打来的电话,人也是懒洋洋地倚着台球桌,眼底淡宁如水。 徐绾君先后给贺觉与温觅都发了消息,等了半天也没人回复。 后来才给贺觉打的电话,说温衍新和许棠玉都在贺家,让他一会带着温觅先回贺家。 江砚臣打进第六个花色球时,抬眸看了眼温觅。 女孩安安静静地盯着他打进的那颗花色球看,她看着球身旋转着入袋,顺着回球轨道滑进集球器中。 眉心微微蹙起,下意识地咬唇。 江砚臣想起高三暑假那会,他经常来台球厅,次次都能“偶遇”到温觅。 那时的她望向他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进球,她在旁边鼓掌。 有时候会抱着画本悄悄画他。 温觅的视线不会从他身上离开。 现在却不一样了… 江砚臣薄唇抿着,带着情绪击打第七个花色球,不出所料地歪了球。 温觅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她望向贺觉,“哥哥,干妈打电话说了些什么?” “说等下先带着你回我家。”贺觉把手机交给她保管,神色依旧漫不经心。 他随手拿了根球杆,看见了江砚臣拧紧的眉心,笑了声,“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怎么样也无法挽回。” 这话有两层意思。 指球,也指人。 江砚臣嗤笑,眼里浮着傲慢,“未必,人总会择优选择,偶尔失误耽误不了什么。” 贺觉似笑非笑,“是吗?” 他倾身而下,骨节分明的指落在台球桌上,白与绿相衬,他手背上的青色脉络随动作鼓动着,更添撩拨。 光是这样的一只手,便让温觅想入非非。 她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时已经来不及了。 脸跟着耳朵一起红透。 不仅是她,周围的女生也不由得感叹。 “好帅啊…” “这真是一中近五年来的名场面啊!” “两个这么帅的男人聚一块儿了!” “对我们的眼睛相当友好啊!” “希望这样的游戏多来点!” “这脸!这手!戳到我了!” “……” 江砚臣与顾嘉言并排站一块,对于刚刚的失误,他的表情还有些难看。 顾嘉言安慰他,“臣哥,已经很牛了!说不定贺觉打的还不如你呢!放宽心,游戏而已。” 不仅仅是游戏,而是江砚臣与贺觉在暗自较劲,都在憋着那团火气。 贺觉击球的动作很果决,不拖泥带水,仿佛每个角度在脑海中都已经精心计算好了。 短短几分钟下来,他连着击进五个全色球。 用时比江砚臣短。 刚刚还在安慰江砚臣的顾嘉言瞬间被贺觉的技术所征服,“挖槽了!他的眼睛就是尺吗?” 顾嘉言说的不错。 贺觉对数字敏感,球与球之间的距离与角度以及用多大力度去击打,会让球以多少速度去形成什么样的行动轨迹,这些他都能计算出来。 在场的人都被贺觉的操作给惊呆了。 犯花痴的也不在少数。 温觅知道贺觉会玩桌球,但没想到玩的比江砚臣还六。 男人认真时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透光,薄唇微抿,冷脸炫技。 温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贺觉。 她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进脑中,回去就立马画下来。 因为两个包厢的人都聚在了一起,经理担心酒水供应不足或者服务不够周到,所以又让服务员过来送了些酒水饮料和新鲜果盘。 一阵阵欢呼诧异声中,贺觉连进七个全色球。 至此,属于贺觉的全色球全部入袋,已经胜过江砚臣。 剩下的便是击打黑八,完成接清。 江砚臣眉心的折痕加重,带了点不悦。 谁也不希望自己被情敌比下去。 “你好,你的酒水饮料。” 温觅全神贯注地在看贺觉击打最后一球时,被路过的服务生送了杯漂亮酒。 她没顾得上喝,只是拿在手里。 视线还落在贺觉身上。 直到一声清脆的撞球声,黑八沿着贺觉预算的轨迹成功入袋。 全场欢呼雀跃,一同看了场高手对决,是相当精彩的比赛。 温觅放下手里的酒,激动地抱住贺觉,“哥哥你赢了!太厉害了!” 贺觉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他甚至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球杆怀里就扑进个温妹妹… 第61章 竹马偷偷吻青梅 “那杯酒送到温觅手里了吗?” “她喝下去没有?” 无人在意的角落,刚刚给温觅送酒的那位服务员站在沈薇薇与陈知婷面前,哆哆嗦嗦地回话,“送…送了。不过我没看见她喝…” 陈知婷立马皱眉,“拿了那么多钱这点事都办不好?你让她喝了能怎样?” 沈薇薇劝住她,“算了,温觅也不是傻子,做的太明显她未必会喝。” “我是怕那酒被别人喝了!毕竟酒里的东西是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 沈薇薇倒是没所谓,“谁喝了谁倒霉。” 反正包厢里的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知婷想着应该没什么大事,就算真发生了点什么,也有她哥为她兜底,“行吧,那我们先在这看看情况再走。” … 晚上十点多,包厢里的人才陆陆续续散了。 有的约着去了下一场,有的扛不住睡意打算回家洗洗睡。 贺觉带着温觅从包厢出来时,两人神情都很正常。 陈知婷趴在墙角观察着,“怎么回事?温觅没喝那酒?” 那酒里掺的东西是她们找人从情趣店带来的,说是能让人醉生梦死的东西。 老板特意嘱咐过这东西效果很猛,喝下后立马见效,还要特别注意用量。 两人是打算让温觅喝了这酒当场出丑,也要让她体会丢人现眼的感受。 沈薇薇扣在墙边的五指收紧,她莫名心慌,又有点兴奋,那酒会不会被江砚臣给喝了? 江砚臣出来的比较晚,脸色有点难看。 看样子也不像是喝了那酒的。 沈薇薇心里的打算落空,不满地撇撇嘴。 - 贺觉也没想到温觅醉的这么突然。 两人在去取车的路上,她突然又哭又闹的,眼泪如潮水般汹涌,“想吐…” “你喝酒了?”他诧异道,刚刚鼻间就萦绕着似有若无的酒气,没想到那小酒鬼就在他身边。 温觅伸出小拇指,眯着眼比了一个指甲盖大小,“喝了一丢丢吧,剩下的秋秋喝了。” 她是看那杯酒颜色实在漂亮,也知道自己喝不了酒,所以就浅尝了几口。 贺觉蹲下身来与她讲话,又气又好笑,“酒好不好喝?” 温觅很诚实地点头,脸上被酒气熏的通红,又挂着眼泪,“很甜,好喝。” 他气笑了,捏她的脸,“米米,你喝不了酒。” 她碰了酒精就会拼命掉眼泪,要费很大劲才能控制住。 贺觉捏她的脸,她憋着一口气,也去捏他的脸。 两人就那么蹲在路边,互相捏着彼此的脸,画面看着有些傻气,却很温馨。 他陡然笑了两声,无奈又宠溺,“上来,哥哥背你走。” 温觅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吐出的酒气都落在他耳后最敏感的皮肤上,烫起一片红。 贺觉身体不受控地紧绷,稍稍偏了点头。 没想到被温觅发现了,眼泪掉的更凶,“为什么躲着我?我喝了酒很臭吗?” “你,香。”他温声答着。 温觅满意了,奖励似的亲了亲贺觉的耳朵。 因为贴近耳畔,他听见了很响的一声“啵” 连带着整个人都酥麻了,像是过了电。 “米米…”男人的嗓子全哑了,扣着女孩腿弯的大手收得很紧,直到意识到会在她腿上留下红印,这才松了力度。 “贺觉,你今晚特别帅。”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尾调带着小钩子,在他的心尖勾起一波波涟漪。 温觅细白的胳膊垂在贺觉身前,抬起来抱住他,“哥哥,谢谢你赢了他。” 以后她再想起桌球时,脑中只会浮现出贺觉的身影,想起他一杆清桌和令人难忘的笑容。 “当然得赢,”贺觉背着她,走的很慢,却很稳,“哥哥得为你出气。” 他越是这么说,温觅的眼泪掉的更多。 甚至让贺觉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 “米米,”他轻轻叫她,得到女孩的回应。 “以后真的,只喜欢哥哥吗?” 贺觉心里没底,暗恋多年突然得到隆重回响,他要一次次向温觅确认。 他对她有强烈的占有欲,也要向她索要安全感。 “是,只喜欢贺觉。”温觅的语气认真,她说着又凑上去亲他的脸,很响一声,“喜欢你。喜欢贺觉!” 贺觉的步子停了下来,他的心跳过于猛烈,幸福感来的太强烈,以至于他有了窒息的感觉。 等不到回家了,有些话他现在就想说。 “米米,其实我…” 肩上一沉,关键时刻温觅趴在他肩膀上睡了。 男人喉结滚动着,眼尾透着胭脂红,很媚,也很勾人,可惜温觅没看见。 “温觅,我真的很爱你,爱了好多年了。” 爱她,甚至越过自己的生命。 四周很安静,他们的影子融为一体,又被路灯拖的细长。 贺觉背着她,像小时候哄她睡觉时那样,给她唱歌—— “肉麻的调调 你不会知道 我爱的静悄悄 我该怎么往下聊 全都怪我太胆小 只会看着你傻笑 怎么办才好…”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在夜色中格外动听。 贺觉用一首歌的时间将温觅哄上车。 “回家了,”他侧身过来为她系安全带,盯着她的睡眼看了会儿,在眼眶中蓄了很久的泪还是滴落在她脸上。 混着她未干的泪痕,一同往下滑。 “回家了,”贺觉哑声重复道,薄唇轻轻贴上温觅的唇角,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就足以让他痴狂,“宝宝。”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温觅的脑袋微微偏向靠窗的一侧。 在贺觉没注意到地方,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唇边笑意盈盈。 哥哥胆小鬼。 只敢偷偷亲她。 她要再主动点才行! … 贺觉将车驶入温家,温衍新与许棠玉还在贺家未归,家里的灯却是亮着的。 这方便了贺觉。 他将温觅从副驾抱下来,“米米,我们到家了。” 温觅搂着他的脖颈,黏糊糊地说了声,“嗯。” 直接把贺觉的心给听化了。 他抱着人上楼,将她送回她的卧室。 推开门,属于温觅身上的馨香将贺觉包围着,让他身体反应更难耐。 好喜欢这里。 想在这与温觅接吻。 想在这,和她,做。 他要疯了。 第62章 “哥哥,还亲吗?” 温觅被抱上床,贺觉蹲下身为她脱鞋。 室内的空调往外送着凉气,空气中弥漫着女孩身上的香气,还有她吐息间醉人的酒香。 贺觉莫名燥热,抬手松了下领口。 等他稍稍缓过来,倾身过去给温觅拉了条薄被盖至腰间。 刚要起身,脖颈被一双嫰生生的胳膊给勾住。 原本还在睡觉的女孩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眼眸透着水光,似无价宝石。 “哥哥,别走。” 温觅的嗓音温软,娇嗔一样。 刚刚被贺觉压下去的热气全部聚集在某处。 昂扬,难耐。 “米米…”他的嗓音沙哑,往日身上自带的那股清冷消失的无影无踪,眉眼间铺满欲色,呼吸沉沉,偏急,“我…” 石更了。 温觅眼睫带着呼吸都在发颤,她轻咬着唇瓣,胳膊用力将人压下来,闭上眼吻上贺觉的唇。 他所有的理智被燃尽,大手穿进女孩散开的发中,掌心垫高了她的脑袋。 另一只手捏着她的细腰,让她腰肢悬空。 贺觉用了点力,将人往怀里搂。 他们贴的很紧,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吻一次次加重,贺觉掠夺怀中人的呼吸。 暧昧因子扩散发酵,连氧气都跟着升温。 吸入后连胸腔中都是灼热的。 很热,很难捱。 温觅失去思考能力,她的唇连着舌尖都被他吮的发麻,鼻尖是他身上的檀木香,感知到的是他的温度与欲/望。 “米米…” “公主…” 贺觉含着她的唇,暧昧不清地唤她。 他的吻从她发红的唇往下,贴上她温热细腻的脖颈,亲吻,舔/舐。 女孩从嘴里溢出的嘤.咛撕扯着贺拉残存的理智,浑身每根神经都在疯狂叫嚣。 要炸了。 … 不知过了多久,贺觉松开了她,温觅落回床上,眼神还是懵的。 女孩后背的裙子拉链被他扯开了,身前松松垮垮,露出的肌肤全是粉色的。 春光,稍稍拨弄,便呼之欲出。 “哥哥…”温觅呼吸不稳,身前起伏着,生理性的眼泪浸湿枕头,“还…还亲吗?” 贺觉热到发疯,他单腿跪在床上,另一只腿还撑着地面,直起身子,将额前的发随意往后撩了一把,露出深邃立体的眉眼,带着浓郁的欲.色。 男人将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扔在一旁,再次俯身贴近,追着吻她嫣红的唇。 温觅唇上的口红都被他吃抹干净,口中的酒气也被他尽数卷去。 他们疯狂接吻,像是要将这些年错过的都一次性补回来。 贺觉带着她的手伸进他的衬衣里,去触碰他的腹肌,“米米,说喜欢我…” 温觅被他的体温灼了下,指尖蜷缩着,“唔…贺觉…喜欢…我喜欢贺觉…” 女孩的眼里含泪,脖颈处留着两颗浅色红痕。 一副被“欺负”过的模样。 越是这样,越能勾起贺觉独属于男性的劣根。 他用指腹抬起她的下巴,喘着气问她,“我和他,谁帅?” 贺觉在意的要命,又像是与她撒娇赌气。 温觅莞尔,笑他吃醋的样子幼稚又可爱,“贺觉帅,只要贺觉。” 他听爽了,终于舍得松开她。 随后垂下脑袋,埋在她颈窝,沉重喘息声中伴着很低的笑声。 温觅简单一句话就能将他哄好。 贺觉发出的声音让温觅耳根酥麻。 色气至极。 偏偏那人还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大手扣着她的手腕,往上压过头顶,又顺势与她十指紧扣。 另一只空着的大手难忍地在她枕头上攥了一把,却碰到素描本坚硬的一角。 “这是什么?” 温觅偏头看去,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将画本抱进怀中,笑着藏着不给贺觉看。 她动作太大,裙子散开的太多。 贺觉伸手将她身上的布料理好,喉咙发干,舔了舔唇才发问,“藏着不让看啊?” “秘密。”温觅红着脸,小声解释着。 男人两指合并,在素描本上轻敲了下,“告诉哥哥,里面画的什么?” 温觅怕他胡思乱想,“画的你,只有你。” 贺觉笑了,“画的是哥哥,为什么哥哥不能看?” “这是,礼物,晚两天再送给你。” 这原本是温觅打算送给他的礼物。 用来向贺觉表白用的。 只不过今晚过去,她又想补充点内容进去,所以打算晚点再给贺觉。 他嘴角噙笑,眼里浮着光,哑声哑气,“这是礼物,那在我怀里,任由我亲的温小姐是…” “是…”温觅拖长尾调,凑到他耳畔,柔声细语,“是贺觉的女朋友,温觅。” 她说完还有些羞涩,拿着画本遮挡住自己。 后来又想看贺觉的反应,慢慢露出了双眼睛。 女孩眉眼弯弯,眼中只有他面前的男人。 贺觉心动得厉害,又想贴过来吻她。 温觅用手指抵住男人的唇,她还有话要说,万一又被他夺走了呼吸,还不知要纠缠多久才能结束。 “哥哥,我刚刚其实没睡。” “你和我说的那些话,给我唱的歌,还有偷偷亲我,这些我都知道了。” “所以,贺觉到底喜欢了温觅多少年?” 她想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是在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又在未来的许多年里长成参天大树的。 贺觉压下她用来挡脸的素描本,又在她唇上亲了又亲,“贺觉是在…” “米米觉觉?你们在家吗?” 楼下,许棠玉的声音传上来。 温觅呼吸一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裙子皱成什么样了。 “妈妈回来了!”她慌里慌张地往被子里缩,还不忘带着贺觉一起躲进被子里。 贺觉被她这顿操作整笑了,他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扣子扣上,一边痞气道,“宝宝,我们好像在偷/情。” 温觅:“……” 两分钟后,贺恢复了平日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 而温觅… 裙子已经不能好好穿了。 她不高兴地撇撇嘴,从被窝里伸出脚去勾男人的腿,理直气壮地吩咐他,“…哥哥,帮我拿套睡衣。” … 五分钟后,贺觉出现在楼下大厅。 温衍新与许棠玉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干爹干妈,你们回来了…” 许棠玉:“是啊,你和米米刚到家吗?” 贺觉应对的从容不迫,“到家有一会了,今晚同学聚会,米米高兴喝了点果酒,回来的时候有些醉态。” 温衍新扶了下眼镜,问道,“这孩子,喝不了酒还喝,米米除了眼睛没有其他不舒服吧?” 第63章 【晚安,女朋友】 两人找贺觉简单聊了几句。 最后贺觉走的时候许棠玉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远去的背影上。 温衍新:“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许棠玉会心一笑,“你说看什么,当然是在看我们准女婿呢!” 说着她抓着温衍新的手臂,兴奋的火苗在眼中跳动,“老公,你刚刚就没注意到觉觉的…” 许棠玉扬起脖子,动作暗示他。 “没太注意到。” “…老温同志,我恨你是块木头。” 温衍新:“……” 他一心落在醉酒的女儿身上,确实没太留意贺觉脖颈那块儿,“有什么?” 许棠玉起身想去楼上看看温觅,经过温衍新时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咱女儿留的印子,懂了?” 温衍新不紧不慢地推了下眼镜,“嗯,懂了。” 女大不中留。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温家的准女婿是贺觉。 一百昏!一百昏呐! … 贺觉离开前给温觅拿了套干净睡衣让她换。 温觅是躲在被窝里换的,弄皱的裙子直接换下来往外扔。 他将她丢出来的裙子捡起来,转身放进浴室的脏衣篓里。 做完这些贺觉才打算下楼。 “米米,哥哥回家了。” “嗯嗯!”温觅冒出个脑袋,“哥哥晚安!” 贺觉将西服外套拿上,叠放整齐后挂至臂弯处,眼尾被欲色熏出的红也逐渐消退。 他又回到了沉稳正经的状态。 温觅从被窝里钻出来,再次环上贺觉的腰。 男人的腰是精壮的,丝毫没有赘肉。 贺觉站着,温觅半直着身子抱他的。 她的脸贴在他腰身上面一点,下巴能碰到男人冰凉的皮带,“没有晚安吻吗?我帅气多金的男朋友?” 温觅主动求吻,令他的眸子暗沉下来。 贺觉伸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住女孩的脸,随后俯身而下,在她唇瓣上轻轻咬了下,“再亲我直接睡你这。” 他说这话时,语调匿着两分不正经,给人痞气浪荡的感觉。 有些坏。 却依然令温觅着迷。 她不甘示弱,直接让出空位给他,甚至敢大胆地拍床勾引,“哥哥,来睡。” 贺觉没招了,捏着她的脸又亲又咬的,哑声威胁道,“你等以后的。” 温觅脸上发烫,腰杆子却挺的笔直,“我不怕!谁怕谁?” … 许棠玉轻手轻脚地进了女儿的卧室。 她走近,在女儿床边坐下,温柔的注视着熟睡的温觅。 温觅的房间亮着暖黄色的夜灯,她洗过澡,身上很香,但许棠玉还是嗅到了那股淡淡的酒气。 她在温觅额头上摸了摸,又轻轻将女儿的头发理好,确保女儿的状态还可以才放心地起身离开。 卧室门缓缓合上。 许棠玉前脚刚走,原本还在“熟睡”的温觅立马从床上弹坐起来。 她掀开被子,里面藏着摊开的素描本和散落的画笔。 温觅在画贺觉打桌球时的模样。 刚刚画到一半时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立马盖上被子装睡。 现在她重新拿起画笔,趴在床边,处理人物细节,翘起的脚还因为高兴而所以扑腾着。 十一点半,贺觉给她发了条消息。 【晚安,女朋友。】 温觅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心里吃了蜜一般甜蜜,她终于和贺觉谈恋爱啦! 想起刚刚两人在床上吻的情难自已,温觅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被贺觉亲的有些红肿,连舌尖都是酥麻的。 也就是在刚刚那个激烈缠绵的初吻中,温觅第一次感知到了身体对贺觉产生的性/欲。 她喜欢被他触碰,舔/舐与揉弄。 这大概就是网上说的生理性喜欢。 光是这么想想,温觅就有些不舒服地动动腿。 意识到那是什么,女孩直接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又羞又恼。 贺觉也没好到哪去,在第三次冲完冷水澡从浴室出来,天边已经蒙蒙亮了。 他几乎整夜未眠。 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温觅在他身下,被他吻的泪眼迷离,动情的娇软模样。 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贺觉丝毫没有困意,干脆换了身运动服下楼晨跑,消耗下精力。 六点,贺觉折身回贺家。 贺家人有晨跑的习惯,他回来的路上正好碰上了贺承安与徐绾君。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跑了?”贺承安看了眼儿子汗湿的发,抬手替他撩了一把,“瞧你累的,就算要发泄精力也不至于这么狠呢?” 贺觉有些意外,没想到贺承安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爸是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商人,眼神自然要比他精的多。 徐绾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冲他竖起大拇指,“儿啊,幸福的懵了吧?我可警告你,别看你是我亲生的,但以后要是欺负了米米我照打不误!” 贺觉被亲妈调侃着,生出两分不好意思来,“妈,你都知道了?” 徐绾君的视线落在他脖颈上,“这很难猜吗?” - 整夜睡不着的人除了温觅与贺觉,还有方吟秋与顾嘉言。 凌晨两点,顾嘉言开车将方吟秋送进医院。 半个多小时后,方吟秋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身上的燥热总算消退了些,但胃里却依旧火辣辣的痛。 她是被顾嘉言的声音唤醒的,对方正在打电话,“臣哥,有件事得麻烦你,帮我去悦来阁调取下监控…” 悦来阁是他们今夜聚会的会所。 “艺术班所订包厢的酒水出现了问题,”顾嘉言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也许是送到温觅手上的那杯酒有问题。” 提到温觅,江砚臣睡意全无。 他坐起身,边捏眉心边问,“温觅出事了?” “温觅那杯酒应该是有问题的,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那杯酒方吟秋喝了挺多的,她现在人在医院。” 江砚臣:“酒里有什么?查出来了吗?” 顾嘉言薄唇嗫嚅了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下脖颈,领口遮挡住颜色很深的吻痕,他的袖子半挽着,露出的小臂上还有抓痕,“…臣哥你先去调监控,我这走不开,明天见面了细说。” “嗯。” 挂断电话后,顾嘉言的肩膀彻底塌下来。 他的背影有些无力,抬手很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像是遇到了特别棘手的事。 方吟秋知道他在苦恼些什么。 是因为她。 她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沾了几分潮湿。 顾嘉言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他心里藏着位深爱了五年的女孩。 第64章 “留印儿了,妹妹” 早上八点,温觅急匆匆地从楼上下来了。 正好撞见在餐厅吃早餐的温衍新与许棠玉。 温衍新在喂老婆喝粥,见女儿下楼,他先是看了眼时间,以往这个点温觅还在做梦,“米米,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 温觅身上还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头发编至一侧,脸上还带了点淡妆,笑的又甜又乖。 许棠玉猜测女儿这么早出门是要约会的。 她看破不说破,“宝宝是要出门吗?和觉觉哥哥?” “嗯!”温觅眼神飘忽,有种被家长抓早恋的感觉,“家附近新开了家早茶店,我和哥哥打算去尝尝味道!” 温衍新拿起桌上的早报翻阅,嘴角带笑,“味道不错的话,等下次爸爸也带着妈妈去吃。” 许棠玉笑的温柔,“说不定那家早茶能让人越吃越甜蜜喔…” 温觅出门时脸上都是红扑扑的,捂着脸低头走路时正好撞进贺觉怀中。 男人晨跑完又冲了个澡,换了身休闲服来接温觅去吃早餐,他捧起女孩的脸,对上她漂亮的眼睛,“宝宝,脸红什么呢?” 温觅脸上更烫了,“我总感觉我爸妈好像猜到了我们谈恋爱的事情。” “不想让他们这么快知道吗?”贺觉往下站了节台阶,又微微俯身,正好能让女孩与他平视,“我都听女朋友的。” “我不怕爸妈知道,也不想刻意瞒着他们。”温觅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去捧他的脸,“哥哥,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 “温小姐,那很遗憾,”贺觉偏头去亲吻她的手心,“我们谈恋爱的事被你干爹干妈发现了。” “啊?” 这么快的吗? 温觅还很懵地眨了眨眼,“干爹干妈是怎么发现的啊?” 贺觉闻言,抬手扯开领口,露出脖颈上的草莓印,嗓音温柔撩人,“留印儿了,妹妹。” 看见这个吻痕,温觅脑海中立马浮现昨夜被贺觉摸到腰肢时,刺激到她了,没忍住搂着他的脖子又亲又啃的。 结果就有了这个红印。 落在贺觉的冷白皮上,尤为显眼。 温觅伸手给他遮住,“知道了…” 在贺觉面前,她特容易害羞。 也不能全怪她,谁让贺觉帅气又会撩? 男色就在眼前,温觅招架不住。 贺觉单手横在她的腰上,轻松地将人抱下台阶,“吃饭去。” 早茶店离别墅区不远,两人是走着去的。 温觅与贺觉并排走着,她到他肩头。 八点多的太阳并不刺眼,阳光穿过这条林荫小道,投下树影斑驳。 刚开始,两人的手并没牵着。 温觅能感受到贺觉的手背时不时地就会碰到她的手背,痒意顺着手臂一路传到心尖上,酥酥麻麻的。 她觉得男人是故意的。 可当温觅抬眼瞧他时,贺觉先发制人,“米米,怎么总偷看我?” 他端着散漫,手里把玩着手机,“宝宝,我是你的,不用偷偷看。” 温觅有样学样,“那你怎么总蹭我的手?” 她像只翘尾巴的猫,“哥哥,我也是你的,想牵就牵。” 贺觉停下步子,将口中的糖抵到一边,嗓音沙哑,“早说啊…” 下一秒,他握上女孩的手腕,将人带到面前,然后低头,吻上她娇软的唇。 温觅忘了闭眼,直勾勾地撞进他含着深情的眼眸中。 贺觉的眼型很好看,丹凤眼,双眼皮,眼皮很薄,眼睫长而密,瞳色是深棕色的。 他含着她的唇瓣,大拇指指腹压在她下唇上,用了点力,让她微微张口。 而后,舌尖抵入。 清冽的薄荷味袭击口腔,同这个吻一样霸道,蔓延至每处。 温觅嘴里被喂了颗糖,贺觉离开时还轻笑出声,不正经道,“米米,哥哥甜吗?” 贺觉平时多正经沉稳的人,不管是多大的场合都稳得住的那种类型,没想到谈了恋爱后居然是这样的。 总使坏逗她,故意说些不正经的话撩拨她。 但,温觅就是很喜欢他,越来越喜欢了。 她被贺觉搂进怀里,温声答了句,“甜。” … 临近傍晚,温觅收到了顾嘉言发来的消息。 手机震动时,她正被贺觉抱在腿上亲。 两人几乎整天都黏在一起,就连贺觉来家里的公司上班也要温觅陪着。 对此,贺觉给出的理由是:“宝宝,你知道的,我走了两年,才刚回国一个月,和公司的人不熟,我怕生人。” 贺觉说他怕生… 温觅当时差点没忍住要揭穿他。 后来他软磨硬泡,总算将人带来办公室。 一整天下来,贺觉才看了两份文件,签了一份合同,“宝宝,好累啊,手酸的都要拿不起钢笔了。” 说手酸拿不起钢笔的男人,却可以单手把她抱起来接吻。 温觅:“……” ——算你有劲。 “哥哥,我看一眼消息…” 她轻轻喘着气,脸色绛红,唇上沾着水光。 贺觉将下巴放在她肩膀上,时不时地就要啄吻女孩的脖颈与锁骨。 【顾哥:温觅,你现在方便吗?】 【顾哥:方吟秋住院了,她爸妈不在榆城,又不想让家里外婆担心,你有空能过来趟吗?】 方吟秋的父母都在国外,她生下来时爷爷奶奶就去世了,一直跟着外婆住。 她父母每个月都会打一大笔钱过来,并没有亏待祖孙俩。 温觅得知方吟秋住院了,肉眼可见地着急。 贺觉一边安抚她,一边开车送她去医院。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方吟秋病房外。 顾嘉言就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人。 贺觉并没进去,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他知道两个姑娘有话要聊,他在里面恐怕不太方便。 “查清楚了?”贺觉问。 顾嘉言心事重重的模样,人也不在状态,眼下是浓重的乌青,应该是一夜未眠。 “嗯,是陈知婷动的手脚。” 来的路上,顾嘉言在电话里将事情简单交代了下,“沈薇薇说她是无辜的,药是陈知婷找的,人也是她收买的,从买药到把酒送到温觅手中,这过程都没经过沈薇薇的手。” 贺觉扯唇,语调轻蔑,“她倒是聪明。” 顾嘉言垂着眼,视线不知落在何处,“臣哥调取了监控,把证据送到了陈知年面前,今天一早,陈知年从临城赶回来,带着他妹陈知婷来病房给方吟秋赔礼道歉,结果被方吟秋赶了出来,就连他们送来的东西也被扔了个干净。” 第65章 “哥哥,你好纯情” 方吟秋也是学艺术的,家里虽然算不上顶级豪门,但属于中上资产阶级。 这么多年,唯一没犟过家里人的就是放弃了音乐梦想,听从父母安排学了油画专业。 父母早就为她铺好了这条路,只想让她走的平稳顺当些,他们打算等方吟秋毕业就带着她出国深造。 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她骨子里也带着傲气。 陈知婷让人送来的那杯酒让她在顾嘉言面前丢脸了,她怎么可能还顾及着那点淡薄的同学情而去选择原谅陈知婷? 更别提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方吟秋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哪怕是与临大学生会会长翻脸了也绝不原谅陈知婷。 见到温觅的那刻,方吟秋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哭出来了,她抱着温觅大哭了一场。 温觅本身就容易被他人情绪影响,又是个泪失禁体质,方吟秋一哭,她也跟着掉眼泪。 两人情绪稳定后,方吟秋主动开口告诉温觅昨夜的事,“米米,顾嘉言心里有人了,我昨天喝了那酒,壮着胆子想亲他时,他立马躲开了。” “他以为我醉了,又问不出我家具体地址,叫了车把我送去酒店…” 方吟秋边说边掉眼泪,“我真的…很想要他。” 在那种情况下,她的所有表情和动作都在拜托顾嘉言留下来。 “他在躲我,我抱他时他推我,亲他时也推我…”她胡乱蹭了下眼泪,“我气不过,咬了他,到头来把脸都丢尽了。” “顾嘉言被我逼到绝路,只能把心里藏着的秘密告诉我,他说他爱着一个人,爱了五年,这辈子都忘不了她。” 温觅抱着她,安慰她,自己哭的比她都凶。 方吟秋又想哭又想笑,她故意说的轻松,“没关系,反正我喜欢顾嘉言没多久,很快就会把他忘了。” “秋秋…”温觅的手落在她后背,轻轻拍抚。 她知道对现在的方吟秋来讲,默默陪着她就是最好的安慰。 方吟秋不想让外婆担心,于是让温觅替她打掩护,说晚上在温家睡。 明天再观察一天,方吟秋就可以出院了。 晚上,温觅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她睡。 单人病房的床很大,睡两个骨架小的姑娘完全足够。 她们躺在床上聊天,从吃喝玩乐扯到结婚生子,红的黄的什么都聊。 温觅在医院陪床,让贺觉先回家睡觉。 但留两个小姑娘在这,他怎么能放心。 想着干脆在车里对付一晚。 连着两晚没睡,贺觉倚着车身,燃了根烟。 身旁响起两声打火机翻盖的声响。 贺觉咬着烟望去,见顾嘉言走了过来。 他深吸了口尼古丁,垂眼扫过贺觉指间夹着的细烟,“点了怎么不抽?” 而后恍然大悟,“忘了,温觅应该不怎么喜欢你抽烟的。” 贺觉没搭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 顾嘉言倒是没想那么多,随口问了句,“你和温觅…谈上了吧?” “怎么?”贺觉语调悠闲,薄唇勾了点笑意,“来刺探军情?” “得了吧,”顾嘉言笑了两声,又被烟呛的咳嗽,“早猜到你能追到温觅。” 聊了两句,空气又静默下来。 贺觉抬头看向温觅住的那间病房还亮着灯,他指尖点了点烟灰,“你不接受方吟秋,是因为夏瓷?” 提到这个名字,顾嘉言指腹被猩红的烟尾给烫了下,他眯起眼,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迟家两兄弟告诉你的?” 顾嘉言转学前与迟朝迟暮是同所高中。 那时三人的关系近,互相有什么事都知道。 “没细说,”贺觉将一口未吸的烟给捻灭,扔进垃圾桶,“就简单说了两句。” ——“当年夏瓷就是顾嘉言的小尾巴,特别黏他,挺好的姑娘,可惜高二那年病死了。” - 第二天,温觅陪着方吟秋办理出院手续,完事后又跟着她一起去了趟方家,见到了方吟秋的外婆。 外婆对温觅很熟悉,知道她是方吟秋最要好的朋友,说要留她吃晚饭。 温觅给外婆带了很多补品,笑着没有推辞。 她知道老人家在家孤单,也想找人聊天说话。 在方家吃了晚饭出来,贺觉开车来接的温觅。 方吟秋挽着外婆的手,冲着他们挥手再见,“路上小心,米米到家了给我发条消息啊…” “好!” 直到那辆黑色卡宴消失于夜色中,外婆才收回视线,“你看看米米这孩子有这么好的男朋友护着,你要是能找到值得托付的人,彼此帮衬照应,外婆也算是放下心里头的重石了。” 方吟秋冲她撒娇,“外婆,你肯定长命百岁的,还怕见不到我结婚生子啊?我还等着外婆给我带小孩呢…” “唷,外婆都是黄土埋到半脖子的人了,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人又拧,能不操心你吗?” 夜晚,方吟秋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会,她拿起手机,注意到顾嘉言的IP变回了临城,他回校了。 犹豫再三,她给顾嘉言发了两条消息过去—— 【谢谢你的照顾,给你添麻烦了,所有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你不必苦恼,更不用觉得自己伤害到了我,我很好,以后会更好的。】 【再见,顾嘉言】 方吟秋发完最后两条消息,将人删除了。 她做不到与喜欢的人做朋友。 更不想模糊朋友与恋人之间的界定。 她能忘了顾嘉言,一定可以的… 方吟秋心里抽疼得厉害,最终还是哭了。 … 黑色卡宴进入别墅区前在路边停了下来。 温觅还没反应过来,檀木香的气息就逼向她。 她的唇被吻住,很温柔的吻。 含着她的唇瓣厮磨,舌尖时不时地往里探。 车内响起暧昧的接吻声,听了叫人耳根发烫。 温觅心血来潮,伸手去摸贺觉的耳朵,想试试他会不会红耳朵。 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甚至比她的耳朵还要烫些。 温觅被吻的气喘吁吁,“哥哥,你好纯情啊…” 她从前还以为贺觉在国外两年交了不少金发碧眼、前凸后翘的女朋友。 原来出国两年,归来仍是个处。 贺觉没作回应,而是低头啄吻她,顺便解开她的安全带,将人抱过中控台,座椅后调,让她有足够的空间跨坐在他腿上… 第66章 是他初恋 温觅被贺觉抱到腿上,后腰靠着方向盘。 贺觉怕她的腰嗑的难受,主动将手垫了过来。 尽管知道玻璃是单方向的,她还是有些羞。 趴在男人肩上,连呼吸都发颤,求饶似的开口,嗓音又软又甜,“哥哥…” “哥哥没谈过恋爱,米米是哥哥初恋不好么?” 贺觉撩开女孩的头发,报复似的在她雪颈上用虎牙厮磨,直到留下红痕才满意。 温觅今天穿的是短裙,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她抱着他的脖子,头埋得更低,点头回应他。 贺觉的初恋是她,她当然是幸福的。 男人终于轻笑出声,扣在她腰肢上的手骤然收紧,将人搂的更紧,“宝宝,感受到了没?” 温觅脸上烧的滚烫,“什么?” 他的薄唇贴在她耳畔,用气音反问她,“你说呢?” 随后极小幅度地往上动了下。 温觅心狠狠跳动着,又羞又恼,“感…感受到了!” 贺觉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她,故意追问,“感受到了什么?” 温觅:“……” 她粉唇翕张,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嗯?”贺觉在她唇上亲亲,像是鼓励,“宝宝,感受到了什么?” 温觅被他磨的没招了,闭着眼胡扯,“什…什么都感受到了!” 她不敢睁眼看贺觉,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的声音,悄悄眯开一条缝,结果被他抓了个正着。 男人笑的肩膀都在颤,胸腔也跟着震动。 温觅气不过,直接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贺觉!”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口直接给贺觉咬爽了。 酥麻的感觉自肩膀蔓延至全身,过电般地挑动他的神经,让人兴奋。 贺觉的手顺着女孩的薄背往上,从后捏着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最后用了点力将人压下,“宝宝,亲我。” 温觅攥着男人的衬衫,红着脸吻上他的唇角。 “没亲准,”某人不满意了,主动贴了上来,咬着她的唇瓣,“亲准点儿,妹妹。” 黑色的卡宴车身隐入夜色中,车内的空气逐渐升温,发潮。 车窗降下来些,夜风吹入,温觅趴在贺觉怀里,舒服地哼唧了声。 主驾座椅被放低,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抱了几分钟。 “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温觅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非要问个明白。 贺觉喉咙发干,似玩笑又似认真,“从你生下来就爱上了。” 温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认真点。” “真的。”他笑的漫不经心。 “那你这么喜欢我,在我出生时怎么没拎着红鸡蛋来看我?” 榆城这边有个习俗,不管是多富贵的人家,只要是来恭贺添丁之喜的客人都会送来红鸡蛋。 贺觉失笑,“那年哥哥才一岁,路都走不稳。” “那你也可以爬着来啊…”她憋着笑,故意不依不饶。 “行,”他噙着笑,“哥哥错了。” 温觅终于弯起粉唇,乖软地笑了。 两人又腻歪了会,贺觉才重新发动车子,将温觅送回温家。 … 温觅进门时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被许棠玉瞧见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冲女儿温柔地笑笑。 “妈妈,爸爸今晚又要加班啊?” “是啊,”温衍新加班已是常态,毕竟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位,许棠玉不会因为这个责怪他。 温觅坐到她身边,见她正在翻阅旧时相册。 这本相册许棠玉一直很宝贝,这里面记录着她的人生阅历,“米米,你还记得这个漂亮阿姨吗?” 许棠玉拿了张老照片给温觅看,照片中的小温觅不过三岁左右,被一位年轻漂亮的阿姨抱在怀里,爱不释手的模样。 换做从前,温觅当然是不记得的。 但她已经重来了一次,知道照片里抱着她的女人是江砚臣的母亲明静之。 明静之与许棠玉是大学同学,又是一个宿舍的好朋友,原本两人的关系相当亲密。 只不过后来明静之遭遇婚姻破裂,她又性子要强,不愿让他人知道她的不幸,便与许棠玉断了联系。 温觅记得上一世,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许棠玉和她说起了明静之。 “当时你还小,才三岁吧,不记得也很正常。” “这位阿姨叫明静之,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当年我和你干妈还有这位阿姨是同宿舍的,她是我们的宿舍长。” 这些事上一世许棠玉都和温觅说过。 温觅知道她突然提起明静之是因为看到了今天下午的新闻——“在F华籍著名画家明静之归国办展” “按理说当年我和你干妈与她的关系是最亲近的,可惜现在也只能通过别人来了解她的近况…”说到这,许棠玉暗自神伤地摆了摆头。 温觅默默听着,思绪却逐渐飘远—— 许棠玉她们不知道明静之那些年过的并不好。 她离了婚,又没有稳定工作,法院将刚满七岁的儿子判给了有稳定收入来源的前夫。 同年,明静之出了车祸,转到国外接受治疗,最终结果是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灰心丧气放弃自己的事业,于绝境中破茧成蝶,一跃成为F国著名的油画大师。 在此期间,明静之回了趟国内,以重金买下了温觅在华区油画大赛中赢得头筹的那幅作品。 这些事,温觅都是在上一世大三那年得知的。 明静之非常喜欢她,对她倾囊相授,也特别欣赏她的艺术才华。 她是温觅在艺术之路上可遇不可求的伯乐。 可惜后来明静之被歹人绑架,那些人伤了她右手神经,使她再也拿不起画笔。 这次,她没能扛住打击,永远长眠于家中。 想到这,温觅的鼻腔就涌起一阵酸楚。 她是觉得,明阿姨过得太苦了。 “怎么了米米?”许棠玉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女儿的状态不对劲,“什么事让你难过了?” 温觅调整心情,不想让妈妈担心,“我没事啊,就是有些困了想打哈欠。” 许棠玉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米米,你快上楼洗漱,早点休息。” “好…” 温觅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又愣在原地。 她折返回来,重新坐回到许棠玉身边,“妈妈,也许用不了多久,你和干妈就可以和明阿姨见面了。” 第67章 “我比较馋你” 国庆收假,临大的学生陆陆续续返校。 贺觉和温觅下了飞机后就回了校外公寓。 门锁打开的那刻,温觅站在门口,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从前觉得与贺觉同住没什么,都是一家人。 现在她和贺觉谈了恋爱,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个不小心就会天雷勾地火。 她怕自己先把持不住。 那很丢人了。 温觅转头看了眼对面空着的公寓,不知道装修好了没? “哥哥,你的那间公寓装修好了吗?” 两人并排坐着换鞋,温觅低着头问了句。 贺觉手里动作没停,语调懒洋洋的,“还没。” “什么时候能装修好啊?” 这回,贺觉动作停顿了。 他缓缓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两分可怜,“这么着急赶哥哥走啊?哥哥在临城举目无亲的,能睡到哪去啊?” 男人伸手揽过温觅的肩膀,将人往怀里带,“妹妹好狠的心。” 堂堂身家过百亿的金街股神,在她面前装的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没地方可以睡觉。 讲出去谁会信? “刚把我吃抹干净就要赶我睡大街了…”贺觉在她透着粉的耳垂上轻咬了下,“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温觅红着脸抗议,“谁把你吃抹干净了啊?” “啊,”贺觉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原来是没占到哥哥便宜才要赶哥哥走。” 他抬手开始解扣子,闷声低笑,“早说啊,为了能留在米米家里,哥哥什么都愿意做的~” “我没…没让你脱衣服…”温觅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手忙脚乱地去捂贺觉的领口。 贺觉懒洋洋地往后仰,等着被温觅扑倒。 下一秒,温觅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胸膛上。 而贺觉背后是悬空的,全靠着腰腹力量支撑着两人的重量。 他眉尾轻挑,“宝宝,我很大方的,等着被你占便宜呢!” 温觅服了。 她的脸贴在他心口处,听着他的心跳声,破罐子破摔,“没有不让你住,那你以后小心点,我比较馋你。” “嗯?”他嘴角勾起弧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宝宝说什么呢?” 温觅居然开始馋他身子了… 那是不是说明之前的美男计对她很有效果。 贺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意更甚,想着在未来的日子里要更加卖力地勾引。 不管温觅喜欢他这副皮囊也好,馋他的身子也好。 他就是要让温觅多爱他一点。 直到,非他不可。 贺觉,非温觅不娶。 - 收假当天晚上,学校为确保学生安全到校,是会安排一次晚自习的。 温觅来教室时方吟秋还没过来。 她帮方吟秋留了个空位。 天边烧红的晚霞变成蓝紫色,临大迎来了最美的蓝调时刻,有不少学生举起手机对着窗外拍照。 温觅望着暗下去的紫云出神。 她心里盘算着时间,今天是十月七号,明静之的画展开在十月二十七号,在这个月月底。 温觅想将上一世发生的事捋清。 她手里握着画笔,笔尖落在素描本上,沙沙作响。 明静之被绑架那天,是个极冷的大雪天。 那天是… 温觅眉眼低垂着,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十二月二十五号。 沈薇薇非要拉着温觅出来陪她去商场为江砚臣挑选生日礼物。 其实温觅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不用再来商场买,她完全是被沈薇薇拉过来的。 临近饭点,沈薇薇给江砚臣打了好几个电话约他出来吃饭,“砚臣哥,我订了你爱吃那家的餐厅,你能来陪我吃饭吗?” 随后她扫了温觅一眼,撇撇嘴,躲着温觅补充了句,“温觅也在。” 二十分钟后,江砚臣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身上落了些雪,见到温觅,先是把沾了寒气的手套取下,随后才慢慢地在温觅脑袋上压了下,“外面冷,出门要多穿点。” 沈薇薇见状,走到江砚臣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砚臣哥,你只看得到温觅吗?我还在这呢!” 江砚臣抽手,眉眼间染了些不耐,“你多大人了?用我操心?” “砚臣哥!你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呢?不能仗着明阿姨喜欢温觅就爱屋及乌对她好吧?”沈薇薇气的跺脚。 江砚臣没理她,直接将状况外的温觅给拉走了,“吃饭去。” 等他们吃过晚饭,刚走出餐厅,江砚臣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警局打来的电话… 想到这,温觅猛地醒神,因为没把控好力度,碳素笔的笔尖被折断,在纸上留下浓重的黑点。 她突然意识到—— 好像是从这通电话开始,江砚臣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转变。 上一世的温觅是能感受到江砚臣也有慢慢接受她的,他们的关系有在拉近。 “米米?” 方吟秋叫了温觅好几声她都没回应,而是盯着手里断了的笔尖发呆,“温觅?” 温觅回神,反应缓慢地“啊”了声,“秋秋你过来了。” “画什么呢这么投入?”方吟秋凑过来看她的画本,温觅画的是张女人的脸,“这是…” 方吟秋倒吸一口凉气,“著名油画大师明静之?米米,明老师的脸上…” 温觅这才将注意力落回到画中人脸上,她在潜意识的影响下,给明静之脸上画了点血丝。 落笔时间为20××年12月25日。 她合上画本,思绪很乱。 方吟秋给她带了杯果茶,插上吸管递给她,“米米你怎么了?脸色都发白了,被什么给吓到了吧?” 温觅的脸色很难看,脸上的红润气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上一世的事情。 她喝了口方吟秋带来的果茶,清爽酸甜在口腔中蔓延开来,抚平她刚刚的恐惧,“好好喝,是新开的奶茶店吗?” 方吟秋点头,“对啊!我把他们家所有的口味都买了一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迟朝迟暮他们,分了他们几杯。” “当然也让他们给贺觉带了一杯!放心吧,没漏掉他!” 温觅莞尔,也替方吟秋面前那杯果茶插上吸管喂到她嘴边,“秋秋是世界上最好的秋秋,拎着这么多果茶,累坏了吧?怎么没打电话让我下去帮你提啊?” 方吟秋亮出自己给那么饱满肱二头肌,“姐有的是力气!” “就是不知道他们那些口味的好不好喝,等下在群里问问他们!” 几人建了个五人小群,经常在群里聊些有的没的。 第68章 她是他的心脏 群名为【群魔乱(5)】 迟朝改的群名,“我简直就是天才。” 他沾沾自喜,咬着奶茶吸管傻乐。 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夸他,迟朝左右看了看,发现迟暮与贺觉都在对着手机笑的春光满面的。 迟朝:“……” 感觉被孤立了。 他先是凑到亲弟弟身边,偷瞄他的聊天界面。 迟暮反应迅速,及时息屏了。 但迟朝还是看见了迟暮给那人的备注【小蛋糕】后面还带了个小蛋糕的图案。 非常幼稚,一点都不像迟暮的风格。 尽管迟朝已经亲眼见到他弟去数学系找林翩月,但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是接受不了那个对着空气凹造型的男人,是他不爱说话的弟弟。 “谁是小蛋糕啊?”迟朝戏谑道。 迟暮上下扫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你是臭豆腐。” 迟朝:“…瞧你,我就问问,你人身攻击我做什么?” 说完他还自我怀疑地拎起领口嗅了嗅,“哥香的要死!” 骚扰完亲弟,迟朝又耐不住寂寞,凑到贺觉身边,“觉哥,你和谁聊天呢?是不是和青梅妹妹啊?” 贺觉勾唇轻笑,“是和青梅妹妹,也是和我女朋友。” “女朋友?!”迟朝音量拔高,引得周围同学的注意,他猛吸一口果茶压压惊,“什么时候谈的啊?这天大的喜事儿怎么没和我们说呢?” 他们都知道贺觉在国外时有多惦念着国内的小青梅,床头柜上摆的照片是她,锁屏也是她。 迟朝还记得那年贺觉抽空回了趟国内,听他说是赶回去为青梅妹妹庆生。 他说,他不想缺席她的成人礼。 去的时候眼里浮着柔光,回来时眼里只剩下阴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废下去。 迟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贺觉当时的状态,他和迟暮都不敢问。 贺觉将自己关在家里,谁也没见。 就这么过了几天,等迟朝迟暮找过去时,贺觉在家喝的酩酊大醉,还学会了抽烟。 男人的眼中布满红血丝,空酒瓶扔的哪哪都是,根本没处下脚。 空气中酒味与烟味掺杂着,特别难闻。 “觉哥,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烟?” 贺觉坐在沙发上,没动。 直到迟暮拉开紧闭了一周的窗帘,阳光落在贺觉身上那刻,才显得他是个活物。 “她喜欢。” 他不抽烟,刚开始抽的时候总是被呛到咳嗽。 带着泪去抽,总算能接受这种味道了。 贺觉为了能让温觅多喜欢他一点,竟然学起了另一个男人的生活习惯。 这一点也不像贺觉。 在他们眼中,贺觉是骄傲的,矜贵的,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也是经过这次,迟朝迟暮才意识到那位远在国内的青梅妹妹对贺觉有多么重要。 她是他的心脏。 没了她,贺觉也活不成了。 … “光顾着谈恋爱了,没时间想起你们。”贺觉扬唇,懒懒道。 迟朝直接表演一个原地振刀。 辅导员进班说了几句,简单开了个班会后就让学生回去了。 迟朝低头看了眼时间,抬头发现左右都空了。 贺觉和迟暮早就闪的无影无踪。 迟朝:“……” 手机震动两下,是迟暮发来的消息。 “还好,弟弟还惦记着我。” 没有完全丧失良心。 迟朝把自己哄好了。 点进去一看—— 【暮:刚走的急,耳机忘带了,帮我带一下】 迟朝气的冷笑,“谁会帮你带…” 话未全说出口,迟暮又弹了条消息过来。 【暮:谢谢哥,请你吃饭,一个学期的】 【朝:好嘞!】 长期饭票,谁能不要? - 晚上,温觅洗了澡后坐在化妆桌前护肤。 她余光瞥见被自己夹在书里的那幅画。 是刚刚在晚自习前画的明静之。 温觅将那幅画抽出来,夹进旧的那本素描本中,然后将素描本放回最下层书架上。 她拿过摆在书桌上的日历,在12月25日那天画了个红圈圈,并用三个感叹号加重,备注【明年特别注意】 做完这些,温觅才稍微安心点。 这一次,她要让明阿姨好好活下去。 女孩撕下面膜,拉开抽屉,拿出精心为贺觉准备的礼物,打算给他送过去。 贺觉在客厅开视频会议。 温觅没怎么见过他工作时的模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男人鼻梁上架着半框眼镜,蓝色衬衫的衣摆收进休闲西裤中,修长的指随意交扣着,手腕上的银质手表泛着冷光。 他口中说着温觅听不太懂的语言,姿态闲散地听着屏幕那边的人向他汇报着什么。 听到有意思的地方,贺觉嘴角会勾起浅笑。 有时会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上两口。 贺觉就安静地坐在那,明明他什么也没对她做,温觅却感受到一股热气涌了上来,弄得她面红心跳的。 “米米?” 温觅听见贺觉喊她,陡然醒神。 他起身前冲屏幕那边的人说了几句,随后关了摄像头与麦克风。 贺觉朝着她走来,温热的指腹捏了捏她的脸,很软嫰,“怎么了,宝宝?” 温觅耳尖一烫,将礼物盒给他,“哥哥,这个是我之前就想送给你的礼物,现在准备好了。” 贺觉眸光微动,“宝宝亲手准备的吗?” “嗯嗯!” 他将她抱进怀中,鼻尖在她颈窝处轻蹭,“谢谢米米,哥哥很喜欢。” 温觅:“你都还没有看呢…” 贺觉笑了声,嗓音低沉性感,带有磁性,格外撩人。 不管温觅送他的礼物是什么,只要是她亲手为他准备的,他便喜欢。 这说明温觅愿意在他身上花心思,是爱他的表现。 温觅感受到落在腰上的手臂收紧,接着她被贺觉打横抱了起来,吓得她立马搂住他的脖子。 “哥哥现在就看。” 他将人抱到沙发上,从后拥住温觅,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将她圈在怀中,不让她躲。 礼物被拆开,立马放着漂亮的画本。 连封面都是贺觉的人物像。 贺觉挑眉,眼中波光粼粼。 哪怕他上次已经猜到了这个礼物会是什么,现在亲眼见到了,他还是难掩心动。 温觅看着贺觉翻开画本,这里面全是她画的贺觉,不止有他的人物素描,还有她拿手的油画人像。 她一共画了十张,都是画的正经时的贺觉。 贺觉亲她的脸,咬着她的耳垂,故意逗她,“宝宝,是不是还藏了点私货呢?” 温觅一惊,他怎么知道?! 第69章 “哥哥,这是酬谢” 贺觉只是随口炸她一下,没想到温觅直接愣在他怀里了,一动不敢动的状态。 他嘴角慢慢勾了个弧度,拖腔带调的,“…还真藏了私货啊?” 温觅紧张起来就会磕巴,“没…没啊…” 贺觉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啄吻着女孩后颈那块,她刚洗过澡,肌肤透着淡色的粉,身上很香,是小苍兰的味道。 “告诉哥哥,偷偷画了些什么?” 男人的语调悠闲,他并不着急知道,反正人就在他怀里,跑不了的。 温觅很敏感,想躲开他的亲吻,却被身后人抱的更紧。 客厅里很安静,时不时地从电脑中传来两声视频议论的声音。 贺觉并没有退出会议,就那么挂着,人已经抱着温觅又亲又咬的,不肯撒手。 “唔…哥哥,你…你不开会吗?” 她想找个理由逃脱,急得眼尾沁泪。 一心二用对贺觉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将温觅抱起来,让她跨坐着与他面对面。 温觅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脸色变成胭脂红。 贺觉笑的漫不经心,嗓音撩人,“宝宝,画哥哥色图了吧?”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是用肯定的口吻说出来。 温觅被他揭穿,没脸见人,直接往他怀里扑。 无论贺觉怎么哄都不肯抬头。 好丢人。 “米米,哥哥的意思是…”贺觉单手抱着她,另一只空着的手开始解扣子,然后贴到她耳畔,轻声道,“画点儿更色的,嗯?” 温觅懵了,她抬头看他,确定贺觉是认真的。 “我不画。”女孩瓮声瓮气说了句。 贺觉闻言也不急,只是懒散地往后躺,他领口的扣子散开了三颗,锁骨与胸肌在一半明一半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男人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半框眼镜,镜片折射出电脑屏幕的幽光,“确定吗?宝宝…” 温觅舔唇,觉得口渴。 她捻了下指尖,想立刻画下贺觉现在的模样。 好色。 是在勾引她! 温觅凑过去在他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离开时舌尖在他唇角轻扫,红着脸道,“哥哥,这是酬谢。” 贺觉很难得地被自家小青梅给亲懵了。 温觅从他身上下去,返回卧室拿了画笔和素描本,又重新回到他身边,继续刚刚的姿势。 女孩的脸红红的,时不时地就会咬下唇瓣。 她穿着睡裙,裙摆会随着动作往上挪,露出的肌肤白里透红。 现在的温觅,俨然是颗成熟的水蜜桃,诱人采撷。 笔尖在画本上摩擦的声响被无限放大。 贺觉的大掌落在温觅的大腿上,他的手很大,摊开能很轻松地握住她的腿。 温觅垂着眼作画,偶尔会抬头看一眼贺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贺觉在给她做模特的同时也很从容地结束了视频会议。 “宝宝,不上手摸摸自己的模特么?” 温觅笔尖一顿,“…我看着你就能画。” 甚至不需要看什么,贺觉的脸她最熟悉。 贺觉也不装了,扣着她的腰将人往下带,“可我想让你摸着我画,好不好?” 温觅抿唇,“摸着你…我可能就拿不起画笔了,画不了…” 心都飞到别处去了。 “那今天就画到这,”贺觉说完,直接追着吻上她的粉唇,吻由浅及深,由轻柔的亲吻化为唇齿间的纠缠。 温觅手里的画本与画笔都落在地毯上,她快要溺死在贺觉的深吻中。 空气逐渐升温,吻变得黏/腻又滚烫。 吻的难舍难分之际,贺觉突然松开了她。 温觅气喘吁吁,她在换气,被吻的眼里一片盈盈水光,“哥哥…” “嗯。”他勾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去掉他与温觅之间最后的阻隔,重新吻上女孩的唇。 贺觉身体里的每根神经都在疯狂叫嚣。 想要她。 想把温觅彻底变成他的。 想和她… 疯狂地, 做。 贺觉从来都是能够冷静自持的人,他的每次失控,都与为了温觅。 “米米…” 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贺觉俯在她肩膀处,任由灼热的呼吸落在温觅的脖颈上,“宝宝…” 他吻走她眼尾的泪水,忽的笑了声,“有没有被吓到?” 刚刚他有些失控。 温觅哪哪都是红的,烫的,明显是被欺负过头的样子,可偏偏,她还是摇了摇头,“没被吓到。” 乖死了。 - 与此同时,临城京郊别墅。 江砚臣在厨房做菜,他动作略显生疏,有时还会被油烟给呛的咳嗽。 很明显,他不是经常下厨的人。 家里的阿姨在旁边看着,想插手但少爷不让。 江砚臣进厨房时说过了,他要亲手做顿饭为他妈明静之女士接风洗尘。 这是少爷对夫人的孝心。 多年来,哪怕明静之不在国内,但他们母子俩的关系依旧亲近,从没断过联系。 江启林是最不乐意看他们母子俩见面的。 之前江砚臣在临城念高二时瞒着江启林偷偷飞了趟国外,去见他的母亲。 被江启林知道后,立马出国将人抓了回来。 甚至为了防止明静之回国找他,他为江砚臣办理了转学,甚至搬离了生活了几十年的临城。 但他偏偏忘了,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是会自己飞的道理。 因为明静之腿脚不方便,所以家里都安了电梯,她被人推着出了电梯,嗅到饭菜香气。 正好江砚臣端着菜上桌,见了她下来,唤了声,“妈。” “欸——”明静之笑着应下,“砚臣啊,快别忙活了,坐下陪妈妈好好吃顿饭。” 母子俩面对面坐在长桌前,画面温馨。 “妈,你尝尝我做的这些菜,看看我的手艺有没有精进点儿?” 明静之吃了一口,遗憾道,“并没有。” 她说完,母子俩都笑了。 虽然饭菜味道欠佳,但凑合着还可以吃。 这毕竟是儿子的一片心意,明静之不舍得让儿子灰心,“砚臣啊,这次我回来看你心事很重的样子,是不是你爸又拿他有心脏病的借口逼你了?” 江砚臣没作声。 明静之:“江启林那老不死的是不是逼你娶那个沈薇薇?” 江砚臣犹豫了下,还是点头了。 明静之气的放下筷子,发出沉重的声响,“儿啊,你应该能看出来那个沈薇薇心思并不单纯吧?妈妈知道你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才照顾她的,但你千万别对她动了心啊…” “这个你放心,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听到儿子这么说,明静之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就好,实不相瞒,妈妈已经为你挑了个好姑娘,这次回国也是为了你俩的事…” 第70章 拜访明静之 “真不用了妈。” 江砚臣拒绝了明女士的好意。 明静之见儿子少有的紧张,“怎么了?心里有人了啊?” 他笑了下,低着头用匙柄舀了下碗里的汤,没瞒着她,“嗯。” “真是难得。”明静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追问道,“哪家姑娘啊?” 她了解自家儿子的性子,从小受她和前夫的影响,一直不敢轻易显露自己的感情。 在江启林身边长大的那些年,不知道那老不死的是怎么给儿子洗脑的。 导致江砚臣不擅于表达爱。 江砚臣无奈道,“妈,这个你就别问了,总之你别给我挑什么小姑娘让我见了。” “妈妈看中的这个姑娘可不一般。” 他看得出来,明静之对她挑的那个小姑娘是相当中意的。 江砚臣不想再扯这个话题了,免得明女士安排他去相亲,“妈,你过两天不是有老朋友要来家里做客吗?就别操心我的事儿了。” 提起这事,明静之差点忘了,“家里来客那天你把时间空出来,留下来见见妈妈的朋友们。” “你恐怕不知道,妈妈和这两位故友断联多年了,当年在大学时我们三人的关系是最要好的,后来各自成了家,有了儿女,很多事情都变了,心境也跟着改变。” 明静之说这番话时,眼底有了些泪光。 她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 “妈妈,你和干妈明天飞来临城啊?” 温觅接到了许棠玉打来的电话时,正在贺觉在家里吃晚饭。 贺觉从厨房里端了最后一盘菜出来,经过她身边时俯身贴近,将电话开了免提。 她偏过脑袋头看了他一眼,不出所料地被他亲了亲脸。 许棠玉的声音还在继续,“是啊米米,还记得上次妈妈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 “你静之阿姨不常回国,趁着这次她回国办展,妈妈和干妈商量后主动与她破冰了。” “乖女儿,你上次的话真是点醒妈妈了,有些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就该见面说清楚。” “她与我们断联的这些年,我们都在赌这口气。” “明天你和觉觉也跟着我们一起去拜访下静之阿姨。” “……” 贺觉在温觅对面坐下,神色闲闲,他轻挑下眉,有些疑惑。 温觅简单和许棠玉又聊了两句,挂断电话后眉心微微蹙起,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妈妈们让我们明天去拜访静之阿姨,你苦恼些什么?”贺觉伸手,用指腹摁了下她蹙起的眉心,替她舒眉。 “哥哥,你说明天我们找个借口不去,妈妈会不会伤心啊?”温觅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出,不过时间没这么快。 也许这次是温觅在许棠玉给她看明静之照片时说了那些话,让许棠玉内心有所动容,提前联系了明静之。 “宝宝,你在害怕什么?”贺觉换了个位置,在她身边坐下,耐心询问。 温觅怕麻烦。 她知道明天江砚臣也会在场。 明静之对温觅很中意,在国外就对她有所关注,巴不得温觅能成为她的儿媳妇。 许棠玉也是在这次见面才知道江砚臣竟然是明静之的儿子,她知道自家闺女一直喜欢他,所以也有意撮合。 原本的老友破冰见面会,顿时变成了江砚臣与温觅的相亲会似的。 留下徐绾君夹在中间尴尬。 但这些事贺觉都不知情。 温觅不知该怎么开口。 贺觉看出她神色为难,也没再追问,而是用长指理好她落下的碎发,“米米不愿去,那哥哥替你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了。” 他肯定是要去的。 长辈发话了,两个小辈都不肯到场,那面子上也过不去,另外也是对明静之女士的不尊重。 温觅自动脑补明天贺觉只身去到现场,然后知道了明阿姨的儿子是江砚臣。 那场面,让她不禁打个寒颤。 两人可是打过狠架的。 一见面就分外眼红,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温觅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抓住贺觉的手臂,妥协了,“哥哥,明天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 京郊别墅区离临大有些远,这片环境很好,依山傍水的,更多的追求是原生态绿色美。 温觅倚着窗边,风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吹动女孩的发丝,她无暇顾及,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愣神。 上一世这条路温觅走过无数遍。 更多的是为了能来明静之这里见到江砚臣。 贺觉侧身过来帮她理好吹乱的头发,很顺手的动作,是下意识地关心。 许棠玉和徐绾君都注意到了,她们相视一笑,谁也没开口打破这份宁静美好。 “欸…”温觅额头抵着玻璃,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但愿风平浪静。” 求求了,老天爷能不能再溺爱她一次? 车身驶入独栋别墅,明静之听见动静,让女佣推着她出来迎客。 许棠玉和徐绾君从车上下来,有随车管家贴心地将她们带的礼品拎下来。 “静之!” 分别多年,这还是两人第一次亲眼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明静之,秋老虎作祟的十月,她腿上还盖了条薄毯。 明静之先红了眼眶,见到她们的瞬间,所有的隔阂都消失不见,“棠玉,绾君…” 等贺觉和温觅从车上下来时,便看见三位母亲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 “这是我的女儿,温觅,如今在临大艺术院念书,学的油画。”许棠玉将女儿带到身边,“米米,这是我跟你说过的静之阿姨。” 温觅很有礼貌地叫人,微微鞠躬,“静之阿姨。” 明静之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着,眼里满是欣赏,“小温画家,阿姨知道你,今年暑期你在华区油画大赛上的那幅画被阿姨买下了,现在就放在阿姨的画室里呢!” 有了上一世的记忆,温觅对这些事并不惊讶。 随后明静之又将目光投向贺觉身上,男人站在温觅身侧,深色休闲西装穿着,宽肩窄腰,气质矜贵。 明静之笑了下,主动伸出手,语气带了两分敬意,“Silvan,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第71章 他姗姗来迟 贺觉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好久不见,明女士。” 而后他收回手,对明静之微微鞠躬,表示尊敬,“明阿姨,我是贺觉,徐绾君是我的母亲。” 明静之也没想到她的人生不止有意外,还处处存在着惊喜。 一年前她在A国的画展上结识了贺觉,那时他是A国万众瞩目的金街股神。 有着一等一的身份与地位。 在金街没人敢开罪于贺觉。 贺觉将她的画作一一欣赏下来。 与明静之说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 从他的点评用语到对色彩调配运用方面,都十分专业,明静之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故人的身影。 难怪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这话一点没错。 意外的不止是明静之,贺觉也同样诧异了瞬。 原来明静之与两位母亲是故交。 徐绾君:“觉觉,你小时候明阿姨还抱过你呢!对了,你明阿姨也有个儿子,与你同岁。” 温觅下意识紧张起来,捏住了贺觉的衣角。 贺觉回眸看了她一眼,在身后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大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刮蹭着她的手背,安抚着她。 明静之:“是啊,而且阿姨的儿子也在临大念书,你们说巧不巧?” 她说完才意识到,这都快到饭点了,江砚臣还没过来,真是不像话。 “刘妈,给少爷通个电话,问问他到哪了?” “夫人,少爷刚刚来过电话了,说他的车坏在了半路,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赶来。” 明静之无奈拧眉,“这小子,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许棠玉在一旁宽慰,“这也怪不了孩子,晚些到就晚些到吧。” 温觅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攥着贺觉衣角的手松了力度。 谢谢老天爷,又溺爱了她一次。 她希望江砚臣赶到的时候,这场饭局已经结束了。 温觅是真不想在这与江砚臣碰面。 … 明静之的后花园里种了大片的醉蝶花,从三楼的茶室往下看是成片花海,景色宜人,偶尔一阵风拂过,惹得花枝摇曳。 温觅看的出神,贺觉察觉到她的心思,同三位交谈甚欢的长辈们说了声,便带着温觅下楼了。 明静之瞧着两人成双成对的,喝茶的动作微微顿了下,“温觅这孩子,是不是和Silvan…” 她点到为止,将目光投向对面的两位老友,意在询问。 许棠玉和徐绾君彼此看了眼对方,会心一笑。 “米米和觉觉啊,他们在谈恋爱呢!” 尽管心里有了猜测,但真的得到证实时,明静之还是稍稍愣了愣,“…真是没想到。” 世界真大,大到她在人生至暗的那些年找不到安稳的落脚点。 世界又真小,小到在A国结识的金街股神竟是故人之子,如今又和她中意做儿媳妇的姑娘谈上了恋爱。 明静之无奈地笑笑,最终还是轻叹一声。 “宝宝,为什么今天这么紧张?” 两人在乘坐电梯时,贺觉还是问了她。 温觅咬唇,抬起眼望着她,“哥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很自然呢! 贺觉哂笑,在她脸上戳了戳,“今天的小动作特别多,老往我身后躲。” 温觅被他说中了心思,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轻轻弯唇,“因为…哥哥你好香。” 贺觉:? 见到贺觉少有的懵在原地,温觅笑的明媚,在他腰上揩了一把油,小流氓似的。 更流氓的是她揩了油电梯也到了一楼,女孩看准时机迅速跑了出去,留下贺觉在身后。 贺觉微抿下唇,耳尖慢慢爬上点红色,电梯门快要合上,他才回神抬手挡了下。 随后笑着追了出去,找刚刚揩他油的小流氓算账。 花园里的醉蝶花开的正好,花海边缘种着两棵大榕树,投下一地斑驳树影。 点点碎影中,两道人影慢慢靠近,变得密不可分。 “哥哥…” 温觅被贺觉抱在怀里,她鼻尖不是花香,而是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檀木香。 瞬间将她的紧张与不安都抚平。 “宝宝,能不能亲亲?” 两人的鼻尖碰在一起,暧昧非常。 温觅心跳如雷,眼眸中含着一汪春水。 她主动在贺觉唇上亲了亲,用实际行动回答他。 贺觉眼中情欲翻滚,欲色加重,刚要贴过来加深这个吻,温觅先一步拿手挡住了唇,“晚上回去才可以这样亲。” 她太了解他刚刚的眼神了。 真要让他亲上,温觅一定会被亲到腿软。 男人嗓音全哑了,很听她的话,“好。” - “砚臣那孩子多半是赶不上了,这次我们就不等他了…”明静之想着等江砚臣回来了一定要好好揪揪他的耳朵,让他长点记性。 温觅闻言,不动声色地勾了下粉唇。 “谁说我赶不上了?” 中式餐厅的素屏风人出现道颀长的身形,那人步子散漫,单手插兜,一手放置后脖颈上,仰头活动了下筋骨,“这一路可赶死我了。” 温觅呼吸发紧,身子都绷得僵硬。 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温觅像突然泄气的皮球,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贺觉这才知道,今天温觅会格外紧张的原因。 原来江砚臣居然是明静之的儿子。 他扯唇,闷声低笑,顺带着抬手松了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才觉呼吸通畅了些。 江砚臣掀起眼皮,正巧与贺觉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诧异了瞬,随即在餐厅里看了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温觅身上,顿时乐了,“稀客。” 也是真他妈的巧! 老天爷是不是拿他们仨没辙了? 明静之见儿子过来了,赶紧将人拉到面前,“这是你棠玉阿姨和绾君阿姨,快叫人。” 江砚臣收了点散漫,人也站直了些,不再是刚刚那副没骨头的模样,礼貌地跟长辈们问了声好。 他观察着两位阿姨的眉眼,立马猜出哪位是温觅的母亲,母女俩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很好识别。 江砚臣看许棠玉的同时,许棠玉也在打量着他。 从他进门起,许棠玉一眼认出了他。 在温觅高中时,经常被温觅画在课本上的那张脸。 如今出现在眼前,许棠玉也不由地惊了下。 第72章 “公主不失勇气” 江砚臣没作声,只是不情不愿地轻点下巴。 他的视线一直在温觅与贺觉身上徘徊。 两人的座位是挨着的,一同起身时是那样般配,这画面尤为刺眼。 相比之下贺觉就平静的多,他仅用了一秒钟去接受江砚臣是明静之儿子的这个事实。 明静之与妈妈们是故交。 看在两位妈妈的面子上,贺觉在这种时候选择与江砚臣和平共处。 前提是,他不招惹温觅。 “明阿姨,我和米米与江砚臣在高中就认识了,我们都是榆城一中毕业的。”贺觉出声解释,语气波澜不惊。 “原来你们早在高中时就认识了?”明静之笑意渐浓,“那真是很有缘分!” 徐绾君:“确实是有缘分的,我们三人是老友,现在我们的孩子们又在同所学校遇见认识了。”很明显,徐绾君此刻还不知道温觅从前喜欢的男生是江砚臣。 许棠玉知道其中内情,笑容有些复杂,“…是啊,希望孩子们能和平共处。” 江砚臣的座位在贺觉身边,这是提前安排的座位,他没到扬时一直是空着的。 “许阿姨放心,怎么说我与贺觉都是温觅的哥哥,哥哥照顾妹妹,这是应当的。” 他特意咬重“都是”二字,是说给贺觉听的。 江砚臣想告诉贺觉,他并不是那个唯一。 贺觉不怒反笑,并没有被江砚臣的话影响,“干妈放心,我和米米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爱护着妹妹,早就成习惯了。” 温觅坐在他左侧,桌底下,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 他用指尖在她出了汗的手心挠了挠,以作安抚。 空气中飘起火药味,江砚臣与觉暗自较劲。 许棠玉真是替自家闺女捏了把汗。 这就是年轻人避之不及的修罗扬吗? … 佣人将饭餐端上桌,餐厅与后院用木栅栏隔开,缝隙间是高山流水的美景,潺潺流水声不绝,很有意境。 长辈们在餐桌上聊起当年在大学里的趣事。 三个小辈都没有插话打断她们。 他们都知道三个母亲能破冰好好聚在一起不容易,尤其是明静之愿意打开心结,与许棠玉和徐绾君见面。 贺觉给温觅夹了块她爱吃的蟹粉狮子头,又贴心地将其分成两块。 温觅咬了一口,蟹香在口中蔓延开来,她琥珀色的眼眸又亮了个度,“谢谢哥哥。” 江砚臣在旁边看着,不禁冷笑。 贺觉掀起眼皮懒洋洋朝右边瞧去,嘴角勾了点弧度,似嘲弄,“也需要我帮你夹菜吗?” 餐桌上放了公筷,夹菜都是用这个。 “用不着你。” 江砚臣看他太碍眼,尽横在他和温觅中间。 温觅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埋头努力吃饭。 美味佳肴从眼前轻轻转过,她抬头的那刻,多看了眼白灼大虾,下一秒白灼大虾就出现在她餐盘里了。 她顺着那只手慢慢看向它的主人,最终对上了江砚臣的眼睛。 温觅:“……” 因为坐在中间的人是贺觉,所以江砚臣要给温觅夹菜得站起身才行。 全扬就他一人站了起来,他眉眼低垂,“我记得高中那会儿经常一起吃饭,你就爱吃这道菜。” 温觅很头疼,不想搭理他。 她不说话,江砚臣却不依不饶,“贺觉给你夹菜时你说了句‘谢谢哥哥’,现在是不是也得跟我说一句?” 贺觉:“米米习惯叫我哥哥,别的叫不惯。” 江砚臣权当没听见他的话,炙热的目光依旧黏在温觅身上,柔声唤她小名,“米米?” 贺觉突然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发出不小的声响,是在警告。 徐绾君见儿子脸色不对,赶紧把话题扯开,“砚臣高中时经常和米米一起吃饭啊,看来关系不错,贺觉有没有一起去啊?” 她是过来人,再看不出来江砚臣对温觅的心思她这个妈白活这么多年了。 江砚臣回答的从容不迫,“徐阿姨,当时我和米米正处于青春期,所以对彼此有点小悸动,那种情况下贺觉自然是不在扬的。” 说完他不紧不慢地落座,偏头看贺觉,问了句,“是吧?” 贺觉听到江砚臣叫出那声“米米”时呼吸都快了两分,醋坛子翻了又翻的。 多亏温觅安抚的及时,顺着男人手腕上那串檀木珠往上,温热的指腹抚弄着他手腕上那颗痣。 他感受到她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人也跟着冷静。 明静之捕捉到重点,“米米和砚臣高中时就对彼此有意了?那现在怎么…” “明阿姨,”沉默了半天的温觅终于出声了。 她站起身,神色认真。 女孩今天穿了件蓝色挂脖裙,气质温柔恬静,是豪门中养大的天之骄女,她眼神中带着坚定,“我和江砚臣高中时再要好的关系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我不否认自己高中时对江砚臣有好感,”温觅不畏惧坦白,她现在有足够的勇气直面过去的感情。 “几年过去,更加证实了我和江砚臣并不适合,不管是从性子还是为人处事的方式,及时止损才是对我们俩最好的。” 温觅一口气说了很多,呼吸有些急,她盯着江砚臣,“江砚臣,你说呢?” 江砚臣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喜怒哀乐,他依旧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对比之下温觅的认真就像是扬笑话,“妹妹说的好啊,我没什么好说的。” 情绪波动太大,温觅差点当扬飙泪。 还好是忍住了。 她快要被江砚臣气死了。 总感觉他油盐不进,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他依旧我行我素,不知道在和谁较真。 扬面陷入安静,直到贺觉的掌声打破僵局。 男人神色温柔,丹凤眸里盛着星辰大海,“米米说的很好,公主从不失勇气。” 贺觉说完直接牵起温觅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是虔诚无声的吻手礼。 男人目光温柔,眼中只有她。 第73章 “说你喜欢的是我” 三位长辈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当扬都没作声。 这段“他爱她,她爱他,他爱她”的关系处理起来很棘手,在孩子面前保持沉默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他们都长大了,要学着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午饭结束,明静之将儿子叫到书房。 女人坐在轮椅上,江砚臣站在她身边,懒洋洋的没个站像,“妈,叫我过来什么事?” 明静之开门见山,眉头折的很紧,“你刚刚在吃饭时怎么回事?米米是个姑娘家,脸皮儿薄,又是容易泪失禁的体质,你刻意让她为难做什么?” 江砚臣眉尾轻挑,“温觅是泪失禁体质?” “是啊,”明静之有些意外儿子居然不知道这事,“你高中时对米米有意,这点没发现吗?” “还是说…”她眼神中带了两分考究,“你高中时根本没有关心过米米?” 如果连关心都不曾有过,更别提爱意了。 “砚臣,你和妈说实话,你高中时对米米并没有那方面的感情对吗?” 江砚臣呼吸发颤,他站在落地窗前,盯着楼下那片开的娇艳的醉蝶花,有什么话堵在喉头,难以启唇。 良久,他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妈,从我转去榆城的第一天就在街头看见了她,那是我初次对异性产生别样的情愫。” “只是…”江砚臣轻捻指尖,压下去的烟瘾蠢蠢欲动,“当时的我并不知道那个纯净善良的女孩,是温觅。” 他眼尾爬上绛红色,在母亲面前显露最脆弱的一面,“我是喜欢她的,在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 明静之:“臣臣,你要知道现在的温觅已经在你和贺觉之间做出了选择,你说什么都晚了啊…” “不晚的…”江砚臣有些脱力地蹲在母亲面前,额头抵在她的膝盖处,“妈,不晚的,只要我多努力,我会学着爱她的,妈,你相信我…” “砚臣,这不是妈妈相信你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明静之爱怜地摸着儿子的脑袋,从小到大都没见到他这样过,“你得让米米相信你的真心才行啊…” 她的目光投向书桌旁放置的那幅油画上,那是温觅的作品。 江砚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终于看清了那幅画的全貌,“这是…温觅的画?” 这幅画是温觅大一时画的,当时跟他说了用来参加油画大赛。 在她完稿那天,特别开心地拉着江砚臣去看画,温觅在那兴致勃勃地跟他谈着这幅画的色彩搭配,和她作画时内心的憧憬。 可惜那天江砚臣只是匆匆看了两眼就被沈薇薇找理由给叫走了。 如今再次看到这幅画,已经物是人非。 “妈,你前两天说想给我安排见面的小姑娘,是温觅?” 明静之点头,“我非常喜欢温觅这孩子,不仅是因为她是棠玉的女儿,而且她有自己的艺术天赋,妈妈很欣赏她。” … 母子俩从楼上下来时,江砚臣的眼尾还留着薄红,他推着明静之出了电梯,经过温觅身边时,神情恍惚。 温觅与贺觉并排坐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怎么看怎么般配。 明静之的腿上放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礼物盒,“米米觉觉,初次见面,这是阿姨给你们俩准备的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她送给温觅与贺觉的礼物是对翡翠平安扣,是名贵的玻璃种,晶莹剔透,“玉养人,又护平安。” 这是明静之对两个孩子的祝福。 傍晚,晚霞烧了半边天,红的像火。 许棠玉和徐绾君是晚上的航班,落地后有自家先生来接。 所以并没有再留下来用晚饭。 “静之,下次我们找地方再聚。”许棠玉拉着明静之的手,笑容温婉。 明静之的前夫如今就住在榆城,许棠玉知道她的个性,是绝不会愿意与前夫同住一座城的。 真要是在半道上遇上了,明静之气急了直接扛着轮椅扔他。 三位长辈们眼中都泛着泪光,很舍不得彼此。 “只要我们有时间,见面还不容易吗?”明静之经历了太多悲伤,不喜欢太伤感的扬面。 徐绾君笑了,“以后要经常聚聚。” 温觅站在一旁,被她们的情绪感染到,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睫上。 江砚臣侧目,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女孩因为伤心透红的鼻尖,还有她咬唇的小动作。 他默不作声,在口袋里摸了下,并没摸到纸巾。 等再次偏头看去,贺觉已经在为温觅擦眼泪了,男人的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她似的,“米米,别难过。” 江砚臣拧眉,“她们感情回到从前那么要好的时候,以后见面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 他望向温觅,眉眼化开,“所以,别哭了。” 看见她哭,他心也抽疼的。 温觅蹙眉看了江砚臣一眼,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江砚臣被她气笑,“……几个意思?” 她没回话,转过身子不再看他。 贺觉被温觅可爱到,歪头笑了声,“公主就该有点儿脾气。” 江砚臣双手环在身前,语气无奈,“是,公主的脾气全他妈是冲着我来的。” 贺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神色淡淡,“那你确实该反思自己了。” - 夜色融融,月光如絮。 温觅和贺觉送完两位妈妈去机扬,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两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换鞋。 她刚往下腰,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被搂腰抱起,下一秒被放在玄关处的柜台上。 温觅很懵,“贺觉?” 刚唤出那人的名字,唇瓣就被他轻咬了下。 她不满地撇撇嘴,“哥哥,你咬我?” 天大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最脆弱的那根弦被贺觉扯动,眼泪蓄满在眼眶中。 可惜还没落下就被他先一步吻掉。 “米米…”他握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快喘不过气了。” 温觅疑惑,也忘了哭,“为什么?” “醋的。”贺觉又在她下巴上亲了亲,“你好好哄哄我,说你喜欢的是我,多说两句。” 第74章 “贺觉,你再亲亲我” 贺觉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耀眼的。 从小学到高中,温觅的朋友们知道她有贺觉这样的哥哥都很羡慕—— “米米,你哥哥好帅啊!” “米米,贺觉是你哥啊?真牛!” “米米,你哥是神!等我月考时去蹭蹭的满分试卷!希望有奇迹发生!” 他是众人眼中的天之骄子,上帝心甘情愿为他开了所有门窗,让他大小扬面都稳得住。 偏偏是这样的贺觉,在温觅面前露出最没安全感的一面。 温觅亲他的唇,“我喜欢贺觉。” 贺觉呼吸发紧,吐息滚烫,“没听清。” 她莞尔,眼眸亮晶晶的,像万丈苍穹之下最亮的星星,“我喜欢…唔…” 剩下的话被埋没在贺觉给的亲吻中。 他的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与她平视,唇角微勾,“再说一遍。” “我喜欢贺觉。” 温觅说完,唇又被他擒住,与之紧贴厮磨。 “喜欢谁?”他问。 她眉眼如画,染了点情丝在眼中,“喜欢贺觉。只喜欢贺觉。” 这次,贺觉的吻落在了她温热的颈侧。 男人的薄唇微凉,贴上的瞬间让她攥紧了他的衬衣,“哥哥…” 贺觉从鼻腔中发出沉闷的“嗯”,唇游走在温觅脖颈间,“喜欢贺觉什么?” 她被勾动着情-欲,咬着唇瓣,有些羞。 “喜欢贺觉的一切。” 他笑了,笑声极轻,滚烫的气息洒在她肌肤上,引起酥麻,“确定吗,公主?” 温觅撞进他的眼眸中,他眼底铺着层柔光,令人心醉神迷。 她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肩膀处,小幅度地点头。 喜欢贺觉。 好喜欢贺觉… 温觅做了心理准备,所以被贺觉打横抱起往卧室走时,她并不意外。 柔软的床铺承载着两人的重量,稍稍陷下去。 贺觉的吻逐渐变得激烈,分开时牵出暧昧的银/丝。 他吻乱了温觅的呼吸。 她热得出了层薄汗,发丝贴在脸上,脸色桃红,模样勾人。 温觅葱白的指攀上他的领口,试图解开他的衣扣,想要与他肌肤相贴,在他身上汲取冰凉。 她呼吸发颤,却语出惊人—— “哥哥,zuo吗?” 大脑宕机是什么感受? 贺觉切身实际体会到了。 他一贯清冷的眸中欲-色翻涌,喉结滑动着,抬手握住女孩解他衣扣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这么大胆啊,妹妹…” 男人的嗓音哑到极致,汗水顺着下颌滑过,砸在温觅的锁骨上,泛起莹光。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 梦里一次次的肖想她,占-有她。 吻着她带着泪水的眼睛,持续,攻城掠地。 温觅表面上胆大,内心慌得到处乱撞。 她勾着贺觉下来,细腿搭上男人的西裤。 轻蹭, 慢磨。 “贺觉,你再亲亲我。” 她有些难受。 … 浴室的灯光洒了满床。 床边搭着温觅的长裙以及贺觉的衬衣。 他在浴室,而她… 选择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心跳声久久不能平息。 温觅身上一丝不挂,哪哪都是被亲过的痕迹。 她咬着唇瓣,脸上烧的滚烫,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顿时将脸埋进枕头里。 贺觉,好会亲。 能轻易将她送上飘渺的云端。 也能让她瞬间坠入情欲的深海。 温觅走神的时间里,浴室门开了。 她听见动静,立刻缩回到被子里,连脚也藏了进来,将被角压的很紧,生怕又被贺觉从被子里捞出来亲。 男人身上带着水汽,没穿鞋,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强势宣告着他在温觅私人领域中留下的痕迹。 他的衣服都在隔壁,此时此刻也只简单围了条浴巾在腰间。 明黄色的浴巾,新拆封的,温觅喜欢的颜色。 贺觉撬开被子一角,让新鲜空气流进去,怕温觅躲在被子里闷坏了。 “米米,”他笑着伸手戳了戳那鼓鼓的一团,“这次穿衣服了,没全裸。” 温觅顾涌了下,又一动不动。 他知道她害羞,又忍不住故意使坏逗她,“米米,不夸夸哥哥么?哥哥刚才…” 话音未落,被子里的人冒出脑袋,脸红的厉害,“贺觉!你你…” 她“你”了半天,实在难以启齿。 最后气鼓鼓地说了句,“没事了。” 贺觉被逗笑,抬手掩面,笑声溢出来,让温觅羞得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却留了个浅浅的牙印。 她咬他,他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 “米米,哥哥回房了,不锁门。” 不锁门? 不锁门是什么意思? 温觅往被子里缩了下,“不锁门也不去。” 被亲怕了。 舒服过头了。 - “沈小姐?你是哪家的沈小姐?我们家夫人在忙,没空搭理你这种人。” 沈薇薇被京郊别墅的管家拦在门外,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去。 “我是砚臣哥的妹妹,我是跟着他的车找来的,你们快让我进去!我要见江砚臣!” 今天一早,沈薇薇发现她被江砚臣拉黑删除了,电话也打不通。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顾嘉言那什么也问不出来。 江砚臣把她拉黑删除,沈薇薇第一反应是温觅让他这么做的。 肯定是温觅跟江砚臣说了些什么。 不然江砚臣顾顾及着江启林,说什么都不会把她删了。 她可是江启林看好的儿媳妇,是江砚臣的未婚妻,以后是要嫁他的。 “我们家少爷也是你说想见就见的?”管家继续赶人,“快点走,别在这大呼小喝的,扰人清静!” 沈薇薇气不过,转头给远在榆城的江启林打了通电话,对面刚接通,她委屈的泪水就流了下来,“江叔叔,你快管管砚臣哥吧,不知道温觅和他说了些什么,砚臣哥把我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我现在见不到他,怎么办呀?” 江启林:“又是这个温觅在中间搅浑水!她到底要纠缠砚臣到什么时候?” “叔叔,你别太生气了,一会该气坏身子了。”沈薇薇随口关心两句,又继续哭诉,“这也怪不得温觅,是砚臣哥太优秀了,她本来就喜欢砚臣哥多年,自然对我有敌意…” 第75章 “爸,你疯了——” 江砚臣正带着耳机在跑步机上跑步,见管家来到身边才扯下一侧耳机。 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后,江砚臣扯唇轻嗤了声,“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有个屁的妹妹。” 管家颔首,“是,我这就让保镖赶她离开。” 他退出三楼健身房,没再打扰。 江砚臣的额发被汗水浸透,顺着下颌往下落,他抬手将头发往后撩了一把,露出的眉眼尽是不耐烦。 他将跑步机的速度放慢,将耳机拽下来。 从昨天与温觅分开后,不管江砚臣做什么脑中想的都是她的身影。 越想自控,越是失控。 跑步机停止运作,江砚臣离开了健身房。 他回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后转身去画室找明静之。 明静之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怎么还在家里,没和阿顾出去玩?” 早上顾嘉言来了一趟,还与她聊了会天。 江砚臣将手机递到她面前,“妈,你帮我看看这幅画想表达的意思…” 明静之拿过他手机里保存了很久的那幅油画,底下署名只有一个【觅】 这是温觅的作品,画于九月份。 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的。 “这画风…”明静之眉心微微蹙起,“与米米从前的风格大相径庭。” 江砚臣:“妈,你能从这幅画中看出她想表达的情绪吗?” “这幅画米米为它取为【是生是死】”明静之看了两眼就将手机还给他,“画作整体色调偏暗,又像是被蒙了层虚无缥缈的纱,像是…一扬梦?” 梦? 江砚臣眉心微动,“是扬噩梦?” 明静之轻轻摇头,“不全是,女人虽倒在血泊中,身体遭受着巨大的痛苦,但灵魂却获得了新生,生出了翅膀。” “画中的女人冲破已经死去的躯壳,内心有了新的憧憬与希望。” “米米是梦见了什么令她悲痛欲绝的事,才能画出这幅画作来宣泄心中情感?” 她说完将目光重新放在江砚臣身上,“砚臣,上个月温觅经历了什么?给她造成了严重心理创伤?” 江砚臣眉心的折痕很深,他也说不上来。 细细想来,温觅就是从上个月开始远离他的… 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知怎的,他脑中突然想到贺觉回国的事,这两件事会有什么关联吗? 温觅的改变,是因为贺觉? - 周末下午,方吟秋约着温觅来学校附近的蛋糕店喝下午茶。 “秋秋,你最近好爱吃甜的。”温觅笑着问她,“这次不和我说要保持好身材啦?” 之前方吟秋可没这么嗜糖如命。 方吟秋挖了勺蛋糕进嘴里,“神仙姐姐说了,人在难过的时候吃甜的不容易发胖。” 她这几天一直在拼命逼着忘记不去想顾嘉言,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忘记顾嘉言。 但她和他同在临大,身边的朋友同学也总是会时不时提到他的名字。 方吟秋有意躲着他,生怕在食堂或者操扬等人流量大的地方遇见他。 所以每次到饭点,她都会选择点外卖送到宿舍或者教学楼。 温觅有过这种感受,很理解她。 说放手是件容易的事,说彻底放下却很难。 “我陪你一起。” 温觅又让店员上了两样新品,“听说他们店新推出的抹茶荔枝千层超好吃!” 方吟秋暂时将顾嘉言抛之脑后,一心一意地品尝面前的小蛋糕。 两人出门时晴空万里,这会儿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温觅朝窗外看了一眼,“要下大雨了…” 方吟秋早就准备,拍了拍自己的包,“带了超大号遮阳伞,不怕!” 路人行色匆匆,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砸在水泥路上晕染出一块黑影,又很快消失不见。 雨势渐大,路面的颜色由浅及深,有些地方积成了小水洼。 蛋糕店的门开了又合,三三两两的人进来躲雨,门上的风铃响了又响。 “江叔叔,她就是温觅…” 沈薇薇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让温觅和方吟秋一同抬头看去。 只见沈薇薇正挽着一位中年大叔的胳膊,哭的梨花带雨,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发红。 不知情的人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吟秋不认识江启林,“大叔,你找谁啊?” 温觅却对他很熟悉。 上一世,江启林一直看不惯她。 “学艺术的女人最不安分。” “你配不上我儿子,别想进我江家的门!” “薇薇和我家砚臣郎才女貌,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听说你还是个富家女?再有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女儿?没男人你怎么平稳度过这辈子?” “……” 这些话温觅听了不止一次两次。 她闭了闭眼,有些烦闷地舒了口气。 江启林抬手指了下方吟秋,“你,坐到一边去,我们有话和温觅说!” 方吟秋嘴里咬着叉子,一条腿横在沙发上,“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就爱坐这,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你这个妮子懂不懂尊老爱幼?”江启林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滚到一边去!” “大叔!”方吟秋正愁没地方宣泄情绪,拍桌而起,桌上的小蛋糕被震得抖了抖,“你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死者为大,你要想让人人为你让道,你先死一个呗?” 江启林瞬间红温了,“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一个女娃娃还敢在这跟我蹬鼻子上脸!看老子今天不替你爸好好教训你!” 温觅见到江启林高举起的巴掌,在他巴掌落下前先一步将手里的咖啡泼到他脸上,连带着沈薇薇也被溅到,立马退到一边心疼起自己的大牌裙子。 蛋糕店里都是来躲雨的路人,又看了这么一出戏,开始议论纷纷。 “那男人什么人啊?居然对两个女生动手?” “真没素质,我看有娘生没爹教的人是他!” “这男的长的五大三粗,真要是一巴掌落下来不知道人小姑娘得被打成什么样呢!” “真是太欺负人了!他要是再敢动手我直接上去制裁他!” “……” 江启林没想到温觅会泼他一脸热咖啡,他狼狈地抹着脸,对着温觅一顿乱骂。 温觅趁着江启林还没反应过来,立马将方吟秋拉了过来,离他远远的,以免他还想动手打人。 上一世江启林这巴掌是准备落在温觅身上的,是江砚臣及时出现拦住了他爸。 “爸!你疯了——” 两世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所有人都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江砚臣和顾嘉言出现在店门口… 第76章 “帮你换衣服” 江砚臣与顾嘉言原本还坐在车内聊些有的没的。 顾嘉言刚把车停稳,副驾驶上的江砚臣就扯了安全带冲进雨幕。 “臣哥?”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江砚臣跑去的方向望了眼,这才注意到了在甜品店里的温觅和方吟秋。 站在她们面前的是江启林和沈薇薇。 大事不妙! 顾嘉言来不及细想,也下了车跟了过去。 … “砚臣哥!”沈薇薇见到江砚臣,立马朝着他奔来,可惜还没触碰到男人的衣角就被他掠过朝着温觅走了过去。 “砚臣哥!”沈薇薇咬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是温觅先泼了江叔叔一脸的咖啡,江叔叔这才生气的。” 江砚臣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很恼火,冲着江启林吼道,“爸,谁让你过来找温觅的?是不是沈薇薇?” 江启林气的满脸通红,推开江砚臣,大手抻直,想把温觅拽到跟前来。 江砚臣自然不会让他如愿,用力挥开他的胳膊,“爸!你到底要干什么!你疯了吗!啊?” “我看疯的人是你!”江启林不想在众人面前被亲儿子驳了面子,用手背狠狠地甩在江砚臣脸上,“老子看你就是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 江启林人长的壮,力气也大。 这一巴掌下来直接让江砚臣短暂性耳鸣。 他不敢想要是这巴掌落在温觅身上,她得哭成什么样子。 还好他来的及时。 这次,算他护住了温觅一次吧? 沈薇薇见到江启林那巴掌直接甩到了江砚臣脸上,被吓得不轻,整个人懵在原地。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温觅凭什么毫发无损? 该打的是她温觅才对! “叔叔!”沈薇薇快步走到江启林身边,因为恐惧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挤出乖巧的笑,“叔叔你别生气了,砚臣哥不是故意和你顶嘴的,他也是为了温觅…” “其实这件事都怪我,”她声泪俱下,又摆出一副可怜模样,“是我不该让你来临城,总之都是我的错,你就别怪温觅和砚臣哥了,他早晚会想明白的…” 她越是懂事,江启林就越是生气。 他指着江砚臣,语气不悦,“你要是还认我这个老子,就立马接纳沈薇薇这个未婚妻!” “未婚妻?”江砚臣陡然笑了出声,他抬手蹭了下嘴角的血迹,“我眼睛还没瞎到那个程度!” 沈薇薇:“砚臣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我…我…” 她哭着逃离现场,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剜了眼温觅,恨不得从她身上剜下块肉来。 江启林见来硬的不行,便立马抬手捂住心口,嘴里“哎哟哎呦”地叫唤,“我的心脏…” 他又想着拿心脏病去要挟江砚臣。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才满意吗?” “别忘了当年是谁把你养大的!” “你有今天的成就还不都是靠的老子?” “你以为你那个搞艺术的妈能顾得上你?当年离婚还不是把你扔给了老子后一走了之?” 温觅冷漠地看着地上捂着心口的男人,江启林根本就没有心脏病! 在江砚臣很小的时候,江启林就拿自己有心脏病的理由控制着还小的他。 她居高临下,当着江启林的面拨打了急救电话,想要拆穿他的谎言。 江启林是极好面子的人,大男子主义严重,一听到救护车要来把他拉走,立马也不装了。 他恶狠狠地瞪着温觅,指着她,“你个死妮子给我等着!” 江启林在人群的唏嘘声中加快脚步,想离开现场,不料刚拉开门,一件西装外套就朝着他的脸砸来,斩断了他的视线。 眼前一片漆黑,江启林还没扯下外套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圈。 高壮的男人一个趔趄,摔的人仰马翻。 可见来者使的力度有多大。 温觅的视线越过乌泱泱的人群,看见了在打人的贺觉。 男人浑身都湿透了,每一次出拳头发上沾的雨水就会随着动作甩落,白衬衣贴在身上,能看清他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 “哥哥…” 温觅冲过去,从他身后将人抱住。 她的脸贴在他的背后,她的温度穿过薄薄的衬衣源源不断地传来,让贺觉的理智回笼。 他停了手,拳头骨节处发青发紫,刚刚拳拳到肉,卯足了力气。 发了狠地将江启林压在地上揍。 江启林终于扯下来脑袋上盖着的外套,整张脸肿成猪头,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好肉。 头顶灯光晃眼,他使劲睁大眼睛,总算是看清了刚刚揍他的男人。 视线往旁边挪动,江启林看见了一直在袖手旁观的江砚臣,气不打一处来来,“你个畜生!” 他喉管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指着江砚臣的手都颤抖的厉害,“和你妈一样冷血!” 江砚臣自认为做的够好了。 没上去猛踹他两脚都是不错的。 明女士厌恶江启林,他何尝不是? - 天气预报说夜间有持续性大雨,玻璃窗上缀着层潮气,雨滴砸在窗上发出大大小小的响声。 客厅里一片宁静,窸窸窣窣的纱布声响起。 贺觉坐在单人沙发上,温觅蹲在他身边小心处理着他手上的伤口。 他用力太过,皮肉都破了。 温觅的眼睛酸涩发干,安静地掉眼泪。 贺觉总想抬手帮她擦,次数多了手背上轻轻挨了下打,她凶他,“不要乱动。” “那你别哭啊,妹妹。”贺觉轻声笑着,低头下来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别哭,哥哥替你出气了,把他揍成了猪头。” 他想逗她笑一笑。 温觅也很配合地弯了弯唇角。 她给他包扎好,直起身抱着他。 这样的高度,贺觉的脑袋正好挨着女孩的小腹,他淋了雨,衣服没来得及换下,怕她抱着会感冒,“我先去换身衣服。” “我帮你换。” 温觅红着脸补充道,“…你的手受伤了。” 其实也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只是落在她眼中就十分严重了。 贺觉逗她,“里面的也帮换?” 温觅:“……” 他总是在正经时候变得不正经。 明明她刚刚没想的那么细致… 不过,温觅想到昨晚两人都开诚布公地贴贴了,再看一次也没什么的吧? 第77章 “贺觉在这,没跑也没死” 湿透了的衬衣被扔进脏衣篓里。 贺觉上身裸着,被温觅盯着看。 以前还不觉得,如今与她确定关系后,被她这么盯着看竟然还生出两分难为情。 温觅抱着他,脸上泪痕未干,粉唇贴在他心口处,亲了下。 贺觉头皮发麻,将人拉开了点,呼吸微喘,“宝宝,亲什么呢?” 她抿唇,手里捏着干毛巾给他擦身上的雨水,“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想亲什么就亲什么。” 怪有道理的。 贺觉失笑,眸中悬光,“好一个小霸王。” 温觅垂着脑袋,指尖落在男人的皮带上,她摸索了半天,想要解开卡扣。 这动作无疑是在他身上点火。 男人大掌搭在她手背上,带着她一起找到卡扣位置,“米米,在这。” 一声轻响后,皮带松了些。 温觅脸上发烫,“…知道了。” 他俯身,凑到她耳畔,语气中带着笑意,“下次哥哥再教你几次?” 男人滚烫的呼吸与他发梢上滴落的微凉水珠形成对比,混着洒在温觅的颈侧皮肤上,让她轻颤。 温觅不经撩,又不想看贺觉这只狐狸精猖狂,于是闭了下眼,手上用力将他裤子往下拽。 贺觉:“……” 他眼疾手快,护住了一半,表情略显慌乱,“妹妹,怎么随便扒男人裤子?” 见他这样,温觅露出个得逞的笑意,“哥哥,你在害羞什么?” 她啥大风大浪没见过? 温觅是学艺术的,全裸的模特不知道画了多少次了。 再说了,昨晚还是贺觉带着她上手下,让她知道了不同状态下分别是什么手感。 贺觉被温觅将了一军,愣神过后扯唇笑了。 他松了手,大大方方的勾引她,“行,脱吧。” 随后将手摊开,下巴稍稍抬起,眉尾轻勾,“哥哥随你怎么蹂躏都行。” 这回,温觅是真怂了。 尤其是她见他裤子都拽下来,人也是半蹲着的姿势,要看贺觉得扬起脑袋。 注意力总是落在最危险的区域。 真要命。 “脱…脱的差不多了,”她准备逃跑了,“哥哥你…你去洗澡了,别感冒了。” 温觅猫着腰就着这个姿势跑路,结果跑到半路贺觉的手臂从后横至腰间,直接将她翻了个面轻而易举地扛了起来。 “洗澡可以,得你帮我。” 她想拒绝,却听见他说—— “哥哥的手伤了,沾不了水啊妹妹。” 温觅想要拒绝的话全被咽回肚子里去了。 她的指尖陷进贺觉肩膀上的肉里,紧张到说话结巴,“哥哥…我,我不用洗…我…” “嗯,”贺觉笑着应下,“你是不用洗,但得帮你男朋友洗啊,宝宝?” 眼看着就要被扛进浴室了,温觅红着脸做最后挣扎,“贺觉觉!” 情急之下连他的小名都喊了出来。 这招对贺觉没用,反而让他眼里的笑意更浓,“听着呢,温米米…” 温觅耳朵冒红,趴在他肩膀上没抗议了,最后窝囊地说了句,“…别洗太久。” 她怕缺氧。 … 温觅是被扛着进去,抱着出来的。 脸上的潮-红还没消退,腿还使不上劲。 眼泪倒是掉的最凶,“再也不和你…这样了。” 贺觉逗她,“这样是哪样?” 她不好意思说,将脸埋进他胸膛,又不解气似的咬了一口,也顾不上咬的地方是哪了。 直到听见男人“嘶”了声,她才意识到刚刚咬的是什么。 脸更红了。 温觅知道咬痛他了,又想要安抚他在刚刚咬过的位置亲了又亲,甚至还贴心地帮他吹了吹。 贺觉:“……” 他将人扔在大床上,温觅落下时还往上弹了两下,“?” 男人的膝盖抵在她腿-间,望她的眼神也危险。 贺觉亲吻她的唇,指腹拂去她眼尾的泪,用气音暧昧道,“家里有t吗?” 轰—— 温觅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屏气凝神,她眼神飘忽,就是不敢对上贺觉的眼睛,“…没。” “那昨天还敢勾我?”贺觉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无奈又宠溺,“真拿我当正人君子了,宝宝?” 她终于敢看他了,还敢凑过去亲他唇角,“你是。” 就算哪天贺觉失控了,温觅也不怕。 能拿命救她的贺觉,怎么舍得让她吃亏? 贺觉将人搂进怀中,又亲又啃的,到底是没舍得突破最后一步。 … 雨一夜未停,凌晨时开始打雷。 温觅陷入梦魇,秀眉蹙的很紧。 “贺觉…” “哥哥…” 贺觉的手臂还圈在女孩的腰身上,她睡在他臂弯中,在做噩梦。 他听见温觅喊他。 手臂上传来潮意,那是温觅的泪水。 贺觉立马清醒了,轻声唤她,“米米?” 温觅死死攥着被子,粉唇开开合合,断断续续道,“哥哥…我…不嫁他…你别走…” 雷声轰隆,她从噩梦中惊醒,“贺觉——” 温觅坐起身,背后出了层冷汗。 直到贺觉沙哑的嗓音从后传来,她的背后贴上男人温热的胸膛,温觅整个人被他小心翼翼地圈进怀里,“贺觉在这,没跑…” 他垂眼,借着床头鹅黄色的夜灯去看清女孩眉眼间的后怕,补充了句,“贺觉在这,没跑,也没死。” 几乎瞬间,温觅瞪大了眼睛。 她偏头望向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哥哥,你说什么?” 贺觉认真看了她两秒,而后笑开,“做噩梦了吗,宝宝?” 温觅点头。 他刚刚的那句“没跑也没死”,让温觅有种错觉以为贺觉也梦见了上一世的事。 她抬手在自己腿上掐了下,很痛。 看来不是梦中梦。 温觅扑进他怀里,整个人都黏在他身上,“哥哥,你没走就好。” 贺觉在她背上拍拍,“哥哥离了你无家可归,能走哪去?” “不怕了…”他哄着她,眼里眸光微闪,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温觅的恐惧褪去不少,她开始复盘梦中的内容—— 这次,她梦见了那场车祸之后的事。 贺觉被送去医院急救,贺温两家在手术室门口守了整夜。 天微微亮时,贺觉才被推出手术室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温觅隔着玻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他脸上毫无血色,各种仪器在他身边发出滴滴响声。 她听见两家长辈与医生的谈话。 说贺觉送来时失血量太大,已经休克了。 为了保住贺觉的命,必须进行高位截肢。 曾经的天之骄子,得在轮椅上度过终生… 第78章 “贺觉,我不嫁他了” 贺觉变得不爱见人。 或者说,他开始躲着温觅。 贺觉为了救下温觅才失去了双腿,差点连命都没保住,温觅也陷入巨大的愧疚当中。 徐绾君与贺承安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出了这事谁心里都不好受,但他们都不会怪她。 两个都是他们的孩子,无论哪一个出事都是在他们心上剜肉。 贺家人越是这样,温觅越自责。 她欠了贺觉那么多,那么多… 贺觉不愿见她,他将自己关在房里,温觅就在门口等他。 从早到晚,谁来劝她也不管用。 他们都说要多给贺觉点时间去接受与面对失去双腿的现实。 但温觅不想,她要和他一起面对。 她不想再把贺觉扔在身后。 她不想让贺觉再为她付出了。 夕阳渐渐沉没进暗云中,温觅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她的影子被拉的细长,显得孤寂。 温觅的眼泪流了很久,直到再也流不出泪水。 她将脸埋进臂弯里,鼻子被堵住进不了空气,她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如果那天她没有去找江砚臣… 如果她没听见那些话而情绪失控… 如果贺觉没有回国… 如果—— 她没有喜欢上江砚臣… 那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天色彻底暗下去时,身后的门开了条缝隙,有光从里往外泄。 温觅还没看清那人,眼睛就被他的手捂住。 男人身上的檀木香被药气覆盖,他嗓子干哑,“别看我。” 她蹲着没动,因为蹲了太久,双腿早已变得麻木,没什么知觉。 “贺觉。”温觅的声音很轻,“我们结婚吧。” 她能感觉到捂着她眼睛上的手变得僵硬,指尖微微抖了下,往回缩。 见贺觉要抽手,温觅立马追上去强硬地与他十指紧扣,“哥哥…我不嫁他了…你别走…” - 天色依旧阴沉,大雨将歇。 贺觉只身来了客厅,从温觅房里出来时并未带上门,暖色调的光洒了满地。 他只套了条睡裤在身下,上身不着寸缕。 锁骨和腹肌那片有几枚被嘬出来的红印。 小小的几颗吻痕落在皮肤上,更显色气。 贺觉咬了根烟在嘴里,蓝色火焰燃起,很快飘起淡薄的雾,朦胧了男人的眉眼。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床上睡着的温觅身上。 贺觉愈发肯定,温觅和他做过同样的梦。 只不过,温觅梦见了梦的后半部分。 他没有。 也许,他以后也能看见那场梦的后半部分。 贺觉将烟捻灭,眼中是对温觅浓郁的占有欲。 那场荒诞的梦是假的。 现在,才是真的。 这次是老天爷主动把机会送到他跟前。 他不可能再把温觅让给江砚臣。 江砚臣给不了温觅幸福。 光凭见死不救这点,他就该将江砚臣踢出局! 贺觉开了点窗,让风吹淡身上的烟草味。 他重新回到卧室,刚要上床抱她,却先看清了她蹙起的眉头。 男人动作顿住,嗅了下身上。 他不想让温觅嗅到烟味。 于是下了床,去浴室重新冲了个澡。 … 雨洗后的天空湛蓝,连绿叶都更娇嫩了些。 温觅醒来时身边没人。 她知道贺觉有晨跑的习惯,于是自顾自的打着哈欠下床去洗漱。 昨晚做了太久的噩梦,温觅现在还有些困。 刷牙动作很机械,眼睛都懒得睁开。 她站着刷牙差点睡着,连贺觉进来了都没发现。 男人的胳膊从后搂过她的腰肢,脸贴在她脖颈处轻轻蹭了下,“宝宝,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温觅往后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今天周一,上午有课。” 她现在大二课程排的很满。 贺觉大三基本没什么课。 两人黏糊糊地抱着,他帮她刷牙,又帮她洗脸,温觅笑着将洗面奶搓出的泡泡往他脸上蹭,贺觉也很配合她。 “弯腰冲水。” 他在她背上拍拍。 温觅听话地弯腰捧水洗脸。 洗完了仰着脸等贺觉给她把脸上的水珠擦干。 “贺总的手不仅能用来签上亿的合同,还能用来帮妹妹刷牙洗脸。” 他笑,样子闲散,“嗯,还能用来伺候妹妹。” 温觅不说话了,闹了个大红脸。 贺觉在她唇上亲了亲,“怎么不说了?” “你耍流氓。” “哥哥说的是事实,昨天晚上…” 他话没说完,嘴唇被温觅捏住了。 女孩脸色绛红,眸中水光潋滟,她笑着在贺觉嘴上咬了下,又从他胳膊下钻出去跑了。 像是做完坏事就跑的小狐狸。 还是只贺觉拿她没办法的小狐狸。 - 这节课是大学外语,方吟秋给温觅占了个位置。 她坐下后将早餐放在方吟秋面前,“给你带的早餐,是我们高中最爱吃的蛋包三明治!味道和一中门口的一样!” 方吟秋:“不用猜也知道是贺觉做的吧?” 温觅点头。 国庆假期,贺觉特意去一中门口那家店铺找老板问了料汁配方,他知道温觅爱吃他家的。 方吟秋咬了一口三明治,眼眸瞬间亮了,她竖起大拇指,“真的超好吃!以后贺觉要是当腻了大老板,还可以去开家早餐店,就当是体验生活了哈哈哈哈哈!” 她嘴里塞的满满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米米,昨天的事真是太吓人了,我晚上还做噩梦了,梦里都是江砚臣他爸那快要打下来的巴掌!吓得我都没睡好!” 温觅这才问起江启林的情况,“江启林他怎么样了?” 贺觉昨天下手太狠,她亲眼看着江启林变成了猪头。 “江砚臣把他爸送医院了,他爸是真超雄啊!”方吟秋咋舌,“这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论坛上一大堆帖子都在说这事儿,要我说江学长也是够倒霉的,有这么一个爸。” 原本江砚臣在临大的讨论度就很高。 大多数帖子都是吃他的颜,夸他的优秀。 这次江启林在学校门口的甜品店想对临大的女学生动手,顿时引起临大学子的不满。 坐在两人后排的同学探头来插嘴,“还好温觅现在没追着江学长跑了,不然以后真要结婚了简直是受罪!” 另一位同学也过来凑热闹道,“江学长他爸好像非常喜欢沈薇薇啊?昨天还说沈薇薇是江学长未婚妻呢!” - 【看到有些宝宝错过了部分觉觉暗恋日记,其实都会在每章的作者有话说里喔,错过的宝宝可以回去看看~】 第79章 “有人出车祸了” “你这个逆子!你还来看我做什么?”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爸吗?” “和你那个妈一样冷血!” “拿上你的东西给老子滚出去!” “以后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江启林脸上包着纱布,吐字有些不清晰,但这并不影响他责骂刚坐下的江砚臣。 男人将带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坐下也没个正形,双腿交叠着,人也懒懒地往后倚着。 江启林这些话他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 每次有什么事没让他顺心,他便是这般模样。 江砚臣早就免疫了,随口怼回去,“那不正好?老子也不想要你这个爸了。” “你!”江启林指着他,手颤抖的厉害。 沈薇薇在旁边不知所措,父子俩的气氛太僵,她担心自己被误伤。 “那个,江叔叔,既然砚臣哥过来看望你了,那我就先回学校了。” 她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医院。 刚转过身就被江砚臣叫住,“站那——” 沈薇薇表情僵硬,“怎…怎么了砚臣哥?” 江砚臣勾起个冷淡的笑,“是你把我爸弄来的吧?想怎样?借我爸的手去伤害温觅?” 沈薇薇被他戳穿心思,心慌不已,“砚臣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只是觉得叔叔一个人在榆城住着,也太久没见明阿姨了,所以想让他来临城让你们一家人借此机会团聚而已。” “用不着你在这假好心,”江砚臣并不相信她的话,眸中冷光闪过,“你心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清楚?” 他站起身,神色闲闲,“我喜欢的一直都是温觅。” 这是江砚臣第一次在沈薇薇面前承认他对温觅的感情。 其实沈薇薇很早就开始察觉到江砚臣对温觅的喜欢了,她心里有了危机感,在温觅和江砚臣之间两头作梗。 “砚臣哥,你怎么会喜欢温觅?”沈薇薇指尖陷进肉里,咬着红唇,“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吗?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之前追着你,现在追着贺觉,她只是喜欢炙手可热的…” 江砚臣不怒反笑,“你说的这些,不都是你自己?” “什么?”沈薇薇脸色煞白,“砚臣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了…” 江砚臣翻出手机里的视频给她看,是上次在悦来阁会所调取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是沈薇薇与陈知婷。 “往酒水里下药的事是你教唆陈知婷买通服务员做的吧?” 这事江砚臣早就知道了,就是顾及着沈薇薇帮他照顾了江启林这么些年的份上才没将视频交给贺觉。 沈薇薇嘴唇抖动得厉害,她摇头否认,甚至想伸手去抢他的手机,却被江砚臣先一步收了回来。 “你在我身边说了温觅多少坏话,你又误导了温觅多少次,以为我心里没数吗?”江砚臣把话都说开了。 顾嘉言说得对,他之前的做法是错的。 他的沉默也是一味地纵容。 沈薇薇很难堪,脸色变了又变,她突然想到江启林还在,于是立马哭出声。 江启林果然开始心疼她了,抓起果篮里的苹果就朝着江砚臣砸去,“你个畜生!薇薇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珍惜,偏偏喜欢那个什么温觅!” 苹果砸在江砚臣的胸膛,震的他胸腔泛疼。 江启林是气急了,一点力度没收。 江砚臣神色淡漠,揉了下发疼的胸口,“你要是真这么喜欢沈薇薇,你干脆娶了吧?” “你——”江启林被他气的差点晕过去,抓起果篮砸向江砚臣,“你给我滚——” 沈薇薇也没想到江砚臣会说出这种话,这简直是在羞辱她。 她没脸再待下去了,哭着跑了出去。 水果滚落一地,江砚臣反而低笑了声。 他弯下腰,从散落的冬枣里挑了个没坏的,拿在手里抛起又落下,心情不错的样子。 江砚臣将冬枣在身上随意擦了两下,放嘴里咬了一口,还挺甜的。 江启林情绪失控,心跳频率加快,很快就有两个护士进来了。 男人倚在窗边,饶有兴趣地盯着病床上的人看。 江启林被他气的说不出话,一双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他,十分骇人。 江砚臣丝毫不惧,父子俩对峙片刻。 江启林率先败下阵来。 江砚臣这才轻飘飘收回视线,继而望向窗外风景。 嗤—— 巨大的刹车声从楼底下传来,紧接着是路上惊慌地呼喊声,“不得了了!有人出车祸了——” 眼前突然浮现出几帧画面。 画中声与现在并无两样。 “不得了了!有人出车祸了——” 恍惚中,他看见了温觅的脸。 还有她沾了血的白裙… 江砚臣的心脏猛地一抽,针扎般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全身,他呼吸加快,手里的冬枣滚落。 他手撑着墙,浑身疼的直不起腰。 江砚臣心慌无比,巨大的恐惧令他不敢往楼下看,他害怕楼下出车祸的人,是温觅。 他几乎用尽力气才使自己重新直起身来,眼神无法聚焦,头晕得厉害。 江砚臣摁了摁太阳穴,这才看清了楼下被抬上担架的女人,是身穿白裙,留着乌色长发的沈薇薇… - “秋秋,贺觉快要过生日了,你说我给他送什么好?”温觅正趴在床上和方吟秋通视频。 贺觉的生日在11月1日。 方吟秋在刷牙,她咬着牙刷,隔着屏幕,伸手指了下温觅。 温觅懂她的意思,脸红的迅速,“…就算给了,他暂时应该也不会要。” 聊起黄,方吟秋也不急着刷牙了,立马将泡沫吐了,“那你勾引他啊!我给你买性感小睡衣!包勾引成功的!” “有多性感?”温觅红着脸问了句。 方吟秋没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温觅想起之前方吟秋带她看的那些不可描述的视频:“……” 她战术性清嗓,“我是正经的。” “我也是正经的啊,谁和你不正经了?”方吟秋认真严肃道。 温觅:“那除了这个呢?有没有别的建议?” 她是想和贺觉送点不一样的生日礼物。 又不想和之前送给江砚臣的生日礼物一样。 她要给贺觉独一无二的。 第80章 “我们会有自己的宝宝” 温觅抿唇,抱着被子在床上左右翻滚。 好像也可以。 她光着脚下床,先把门反锁,接着拿被子盖过脑袋,躲在被窝里点进购物APP。 看见商品弹出的那刻,温觅直接从头红到脚。 偏偏这时门被人从外叩了两下。 温觅立马将手机藏在枕头下,心脏怦怦跳。 “米米?”贺觉的声音传来,“出来吃点水果。” “来啦!”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去浴室捧了点冷水在脸上降温,平复心跳后才打开了门。 贺觉穿着居家服,黑色T恤搭着灰色裤子,微卷的头发被身后的落日余晖铺了层金边。 温觅的视线从他的脸上往下挪,最终落在了他的灰裤上。 脑中立马闪现出方吟秋和她说过的话:灰裤子是男人的黑丝,显大。 对了,说到大… 她的目光聚集在他的危险地带,扫了眼后又飞快移开,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殊不知,温觅所有的小动作与小表情都被贺觉看在眼里,他甚至也跟着她的视线一同往下,冲自己那儿看了眼。 “宝宝,看什么呢?”贺觉明知故问。 温觅惊了下,差点被抓包,“没看什么啊,我看外面落日不错。” 贺觉在她脑袋上摸摸,也没急着拆穿她,“那端上水果去露台上看落日。” 暮色降临,天边的云烧的透红。 温觅与贺觉坐在秋千上,他的胳膊搭在她身后,将女孩圈在他的怀里。 晚风温柔吹拂她的发尾,画面和谐温馨。 温觅往他肩上靠,享受着贺觉投喂的樱桃。 像这种有籽的水果温觅一般会把籽存在嘴里,等到存够了再一次性吐掉。 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 所以贺觉并不奇怪,还抽了两张纸巾过来方便她吐籽。 他笑她,“像仓鼠。” 温觅也跟着笑,“你小时候就这样说我。” 贺觉将人搂进怀中,脸挨着她的发顶,鼻间萦绕着女孩身上的馨香,令他感到安心。 “天上那朵云有点像小狗。” 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朵形似小狗的云朵,“要不要养一只?” “小狗吗?” 贺觉“嗯”了声。 “好!”温觅眉眼如画,眼底全是喜悦,“等以后我们结婚了,小狗还可以来给我们送戒指!” 贺觉的心像是漏了半拍,随后疯狂跳动着。 结婚… 米米说会和他结婚… 温觅对他的变化全然不知,依旧憧憬着未来,“以后我们有了小宝宝,小狗还可以陪着宝宝一起长大,这只小狗可以见证我们的幸福,看着我们结婚生子,多有意义呀!” 宝宝… 贺觉的眼眸亮了个度,唇角勾起,“我们…会有自己的宝宝…” 幸福感快要将他埋没。 他甚至觉得有些缺氧,难以呼吸。 温觅有些脸热,却还是抬眼望着他,点头,“会的,如果你想要两个宝宝也可以喔。” “一个。”贺觉将人抱紧,喜悦难以言表,“一个,一个就行。” 他怕她疼,也不敢奢求太多。 光是想到未来某天温觅会生下他们爱情的结晶,贺觉便呼吸发颤。 这种感觉,像是梦境中。 也像是踩在轻飘飘的云端,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他很兴奋,抱温觅的动作幅度太大,连带着秋千跟着晃荡起来。 温觅抱着他的脖子,又亲亲他滚烫的耳朵。 “贺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她直接被他抱起来跨坐在他腿上,唇被他吻住,舌尖勾缠,掠夺她的呼吸与香甜。 这个吻,是樱桃味的。 两人在露台上吻了一会,贺觉就着这样的姿势抱着她起身往家里走。 温觅趴在他肩膀上,耳朵往下红成一片。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因为… 他石更了。 温觅清晰地感知到了。 … 温觅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天色全黑了。 房门半开着,从厨房飘来的饭菜香告诉她贺觉在家做饭,他哪也没去。 自从贺觉知道了温觅做的那个噩梦后,便不会在自己起床后关上卧室门,他特意半开着,让温觅醒来就能知道,他在。 知道贺觉就在厨房做饭,温觅顿觉心安,重新躺了回去,准备再赖几分钟再起。 方吟秋的消息就是这个时候弹出来的—— 【米米,你听说了没,沈薇薇出车祸了】 温觅一眼就看见了【车祸】二字。 心也跟着紧绷着。 那些令她痛苦的画面如洪水猛兽般席卷她的理智,以至于她打字时指尖都在发抖,【她在哪出的车祸?】 【秋:医院门口,听说是看完江启林后,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时被车撞了】 【秋:对了,听医院的人说当时江砚臣也在扬…】 温觅背后出了层冷汗,手心也因为紧张而沁了层薄汗,【沈薇薇她怎么样了?】 她会不会与上一世的贺觉那样,被车辆碾碎了双腿而不得不进行高位截肢? 【秋:她的情况目前还不清楚,这件事在学校传的人尽皆知,就那个情况来看,估计她应该伤得挺严重的】 温觅没再回复了。 她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她要好好捋清其中关联。 上一世的车祸发生在了沈薇薇身上。 那贺觉还会有事吗? 沈薇薇又是因为什么出的车祸? 会和上一世的她一样,因为江砚臣吗? 温觅有些头疼,她抬手压了压太阳穴,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旁敲侧击一下,先问问顾嘉言。 【顾哥,沈薇薇出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内情吗?】 没等到顾嘉言的回复,倒是先等来了江砚臣的消息,【问他不如问我】 温觅反应过来,这两人现在应该是在一起的。 她没回江砚臣,看着对方的消息一条一条地往外冒。 【你怎么关心起沈薇薇来了?】 【想从我这知道些什么?】 【温觅,你知道下午那会,我有多害怕么?】 【我害怕楼下那人…】 【是你】 温觅盯着他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用被子包裹住自己,这样才能感受到些许温暖,温觅整个人都在不停冒冷汗。 她总感觉—— 江砚臣也知道了点什么。 第81章 “要我给情敌送礼物?” 此时顾嘉言和江砚臣都还在医院里。 沈薇薇的手术做了四个小时,现在已经转入病房了。 她脖颈处的伤和腿上的伤并不严重,好好休养三个月就能恢复如初,就是她的右手腱鞘神经坏死,医生说康复的机率几乎为零。 江砚臣在走神,听见顾嘉言喊了他一声,他猛然回过神,垂眼扫了眼手机屏幕,依旧没等了温觅的消息。 “她什么也没说。” 江砚臣将手机揣进兜里,伸手问顾嘉言要烟和打火机。 顾嘉言咧嘴笑,“我不也戒了嘛,哪有这玩意儿?” “你戒了个屁。”江砚臣揭穿他的伪装,“国庆收假回来就接着抽了,以为我嗅不到你身上的烟味吗?” 两人同住在宿舍,想闻不到都难。 顾嘉言没再解释了,从兜里摸了两下,将烟和打火机都递给了他,“少抽点。” 江砚臣笑骂一句,“你还抠搜起来了。” “真不是,”顾嘉言在他肩上拍拍,“抽多了伤身。” 偶尔抽两口能缓解下内心的躁郁。 楼道内很安静,只有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在散发着幽绿的光。 江砚臣推开窗,淡薄的烟雾顺着风飘了出去。 他望向不远处进进出出的救护车,又想起下午那会浮现在他眼前的几帧画面。 画面很模糊,闪过的速度极快。 但江砚臣还是抓住了温觅的身影。 她正和几名医护人员一起抬着担架,将一位浑身都是血的男人往救护车上送。 那男人的双腿被碾压的血肉模糊。 江砚臣弹了下烟灰,星点浮尘被夜风吹的不上不下,如同他忐忑的内心一般。 那个被碾碎双腿的男人会是谁? 难道是贺觉? 思绪如乱麻,越想理清缠得越紧。 他一阵头痛,将手里的烟抽完后转身离开了楼梯间。 - 晚上十点,江砚臣回了明静之那里。 明静之正坐在客厅喝养生茶,屋内茶香四溢。 江砚臣眉眼间一片疲态,坐在沙发上没骨头似的往后靠着,“妈,大晚上的你还喝茶啊?” “这是养生茶。” 他笑,“你早点睡比什么茶都养生。” 明静之被他逗笑了,“你小子,刚从医院回来吧?去看你爸去了?” 江砚臣身上有很浓的消毒水味,应该是在医院待了很久。 他也不打算瞒着明静之,点头承认了。 明静之:“江启林那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敢找去临大对米米动手,怪不得能把Silvan气成那样,江启林那老不死的丢了工作也是活该…” “丢了工作?”江砚臣疑惑道,“什么时候的事?” 江启林原本的工作是在榆城一家不错的公司当职员,上个月才晋升了组长,没想到现在弄丢了工作。 “就今天,”明静之眼睛都没抬一下,完全觉得江启林是咎由自取,“贺家人将江启林在榆城封杀了,任何一家公司都不敢再聘用他。” 江砚臣没做声了。 “我下午给米米通过电话,多亏你及时赶到现扬阻止了你爸,没让米米受伤,要是江启林真打伤了米米,他可不是单单失业那么简单了。” 不仅是贺温两家不放过他,她明静之照样不让他好过。 “对了,”明静之掀起眼皮,看向躺在沙发上快要睡着的儿子,“贺觉的生日快到了,你挑个礼物送去。” 江砚臣眼睛都没睁开,先笑出了声,“妈,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不知道他和你儿子是情敌吗?” 让他给情敌过生日,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和绾君是多年老友,面子上自然要过得去,这个礼你就当是替妈妈送的。” 江砚臣掀了点眼皮,露了条缝隙看她,“再说吧,看我有没有空。” - 沈薇薇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 她望着天花板,鼻间尽是消毒水的味道。 手背上搭着片温热,她转动着眼珠,这才看清守着她的人是齐心悦。 她重新闭上眼睛,痛感一阵阵地席卷她全身。 手指不受控地抖动了下,惊醒了趴在病床边的齐心悦。 “薇薇!你醒啦!” “太好了!我去给你叫医生!” 齐心悦跑出病房,房中重归安静。 沈薇薇的眼尾滑过泪水,她的记忆被拉回前一天下午—— 因为江砚臣的那番话,让她彻底心死。 原本她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原本她也该被好好爱着的,为什么偏偏是她家破产了?为什么偏偏是她的父母寻了短见? 是上天不公平,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她只是想为自己争取幸福,这有错吗? 为什么上天要将世间所有不幸都加之在她身上? 她没了父母,没有靠得住的亲人。 江砚臣的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为什么连他也要嫌弃她,羞辱她?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爱她? 沈薇薇情绪崩溃,没有看到行驶过来的车辆,就这么被撞飞两米远。 医生过来检查了下沈薇薇的恢复情况,又交代了相关事宜后才离开。 齐心悦一直在和她说话,找各种话题来聊。 没想到沈薇薇却是从头到尾都是沉默的。 连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薇薇,你心里有不开心的都要及时和我说,不要一直憋着,那样对你身体不好。” “或者你有什么放不下的事需要我去帮你处理吗?” 沈薇薇的眼珠猛烈地转动了下。 齐心悦心里一喜,“薇薇,你说。” “你去帮我找一下江启林,跟他说我醒了…” 江启林还没有出院,听到沈薇薇醒了,立马从自己的病房赶了过来。 见到她如今的惨状,心里一阵怜惜,“薇薇啊,是叔叔没教好儿子,叔叔对不起你啊孩子!” 沈薇薇可不是让他来哭丧的,她拧着眉,“江叔叔,这不是你的错,砚臣哥的性子是随了明阿姨,她不像你这么好性子。” 提到明静之,江启林的脸上瞬间变得阴沉。 这正是沈薇薇想看到的。 她继续拱火,“明阿姨当年抛弃了砚臣哥,她选择了自己的事业,现在砚臣哥学有所成,她又回来蛊惑砚臣哥与你作对。” “叔叔,在明阿姨没回来之前,砚臣哥一直都很听叔叔话的,不知道是不是她和砚臣哥说了些什么啊?” 第82章 生日快乐 江启林看了新闻,知道明静之现在功成名就,要回国办画展了。 他语气不屑,“谁知道她是怎么爬到现在的位置上去的。” 沈薇薇接着添油加醋,“不管怎么说明阿姨现在都是事业有成,砚臣哥总往她那边跑,我担心时间久了砚臣哥会不会被明阿姨彻底洗脑啊?到时候砚臣哥就完全护着明阿姨,不认你这个亲生父亲了?” 江启林一听,立马冷哼着,“他敢?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这次沈薇薇没再劝和了。 江启林想到江砚臣对他的忤逆,心里对明静之的恨意便多上两分,“薇薇,你知道明静之现在住的地方在哪吗?” 沈薇薇点头,却没有立刻说出来,而是假惺惺地问了句,“叔叔你想做什么?千万别做傻事啊,我一直拿你当自己的爸爸看待的。” “叔叔知道,”江启林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叔叔要是真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对此,沈薇薇也只是随意笑笑。 她太了解江启林了,嘴上是这么说的,当年真要让他得了个女儿又不乐意了。 “薇薇啊,你放心,叔叔就只认定你这么个儿媳妇,除了你谁都别想进我江家的门!” 沈薇薇心中冷笑,她现在已经不稀罕这些了。 既然她过得不好,那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江启林走后,齐心悦才推门进来。 沈薇薇:“医生说我的伤多久能好?” 齐心悦将医生的话记在心里,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到她,“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薇薇你先好好养着吧,医药费江叔叔都替你交清了。” 她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薇薇,我刚刚听见江叔叔打电话了,他好像丢了工作,正对着手机一顿乱骂。” “丢了就丢了,他有手有脚的,又不会饿死。”沈薇薇一阵烦躁,嘀咕着,“老东西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帮不了她不说,还拖她后腿。 希望江启林这回能成事。 - 十一月,枫叶边缘被秋风泼了点红墨。 温觅做足了准备为贺觉庆生,寿星本人居然赶不回来了。 “哥哥,真回不来了?” “嗯,”贺觉站在京都大厦的落地窗前,窗外大雨倾盆,“雨太大又来的突然,回临城的航班临时取消了。” 温觅有些丧气,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那好吧。” 贺觉似是笑了,“宝宝,生气了?” “你是寿星,我不和寿星生气啊…”温觅眼睛重新亮起来,她把自己哄好了,“没关系,等你明天回来我给你补一个生日快乐!” 正好她还没做好准备穿上那件性感睡衣。 那件衣服安静地躺在床上,这是按照温觅的尺寸定制的,一比一贴合。 “看什么呢?”贺觉注意到她的视线落在别处,脸也越来越红,“给我也看看?” 情急之下,温觅立马把手机摄像头往身前捂,“没,没什么。” 贺觉那边没声音了。 她还以为是刚刚不小心挂断了电话。 重新将手机拿起来,却看见贺觉只露了只红透的耳朵,他单手捂脸,把镜头往身侧挪了点。 温觅:“哥哥,你怎么了?” 贺觉的嗓音瞬间哑的厉害,“…衣服穿好。” 温觅低头往自己身前看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刚刚准备试衣服,为了图方便里面直接没穿。 所以,贺觉刚刚是全看见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觅扔了电话,一头往被子里钻。 虽然两人已经坦诚相见了,但现在隔着摄像头,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这太羞耻了! 她躲在被子里,贺觉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来,“米米,哥哥回去给你看行不行,别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贺觉还是太了解她了。 哪怕人不在身边,也能知道温觅下一步会往被子里钻。 温觅不肯出来,隔着被子说了句,“我要睡觉了,等你回来再…再说吧。” 随后她伸出手,点了挂断。 卧室重回安静,只剩下被子鼓起的那团在左右翻滚,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过了一会,温觅还是将那件布料薄的可怜的衣服带进被子里了。 … 温觅做了个潮湿滚烫的梦。 梦里的她被贺觉从身后抱着,男人的唇沿着她的脊椎骨寸寸往下,蔓延至腰窝时,舌-尖轻扫,令她颤栗。 他的食指与中指指腹带有薄薄的茧,从后顺着她的腰肢往上,刮蹭过的肌肤都泛起酥麻。 五指, 轻-拢, 慢-捻。 温觅眉头微微蹙起,嘴里溢出几声轻-吟。 换来身后男人的轻笑。 她被热醒,身后贴着滚烫的胸膛。 贺觉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着,给予她最大程度的安全感。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软,是刚刚睡醒的状态。 “嗯,”贺觉的吻落在她的脖颈上,声音黏糊,“太想你了…” 温觅由着她亲,还配合地扬起下巴,她的呼吸乱了,“京都的雨停了吗?” “停了。”他喘着气,拨开她身上的布料,再次含吻。 看样子是老天爷都想让他们见面。 “过十二点了吗?”温觅抱着他的脑袋,眼尾沁出泪花,声音有轻微发颤。 “还没。” 男人的声音与衣物掉落在地的声音一同传来,暧昧非常。 他的掌落在她腿上,连带着呼吸也一同洒在腿侧… “贺觉…”温觅的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指尖陷进他微卷的棕发里,“生日快乐。” “嗯,”他笑了,语气有些混不吝,“哥哥这就让你也…“ 贺觉用气音暧昧不清道,“快乐。” 温觅的眼泪终于还是被逼落了,她吸了吸鼻子,“…我的衣服好不好看?” “看不清,”男人含糊不清地答了句,“明天白天让我仔细看看?” 温觅不说话了。 很快,她的大脑陷入空白。 “…我还有其他礼物要送给你。” “嗯,”贺觉凑上来想亲她,却被她躲了下。 他笑,最终也只是亲亲她的脸,“礼物明天送,现在…” 贺觉隐忍的汗水滴落在她身前,与她的汗水混在一起,“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温觅的手被他握着,放在唇边亲了下。 第83章 “遵命,老婆大人” 凌晨两点,浴室灯亮起。 水声哗啦,温觅眼睫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那件睡衣被揉的皱巴巴的,与贺觉的衣服一同躺在脏衣篓里。 温觅吸了吸鼻子,轻轻看了眼脏衣篓里的衣服,很快就收回视线。 那件睡衣上沾了点不可言说的东西。 贺觉在给她洗手,安静地从后拥着她。 谁也没说话,享受着眼下这份温馨。 刚刚在床上,温觅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事情。 她甚至伸手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准备好的计生用品。 结果贺觉将她的手捉了回来,哑声道,“不急。” 温觅喘着气,软乎乎地回了句,“你不急,那我也不急。” 贺觉笑着将她汗湿的额发撩到耳后,膝盖挤进她腿/间,“宝宝,zhang开点儿。” 思绪回笼,兴奋感如潮水般褪去,温觅有些困,靠着贺觉身上打了个哈欠。 “困了?” 她点头。 贺觉给她擦干,将人抱上床。 温觅还记挂着给他庆生的事,“哥哥,明天早点叫我起床。” 周末她都有睡懒觉的习惯。 保险起见,贺觉求生欲很强地问了句,“几点叫你?” “八点。” … 早上八点,贺觉晨跑回来后做好了早餐,尝试着叫温觅起床,“宝宝,八点了,昨晚你让我八点喊你起床的,还记得么?” 温觅卷着被子滚了两圈,把自己卷成毛毛虫。 她眼睛没睁开,从鼻腔里漏出两声,“嗯嗯!” 贺觉在她脸上揉揉,“好,快起了。” 温觅带着被子坐了起来。 他锅里还煮着她爱喝的香菇瘦肉粥,见她坐起来了便放心地回到厨房盛粥。 热粥上桌,贺觉将围裙取下。 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眼,五分钟过去了,温觅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无奈地笑了笑,再一次进了卧室,“宝宝,怎么还没起啊?” 温觅再次从床上坐起来,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人有些懵,“…还以为我已经换好衣服在刷牙了,原来是在做梦。” 之前上学时,冬天她赖床现象更严重。 总以为自己已经收拾好可以出门了,结果被叫醒后才知道是在梦里穿好了衣服。 贺觉给她把头发绑好,“起床刷牙。” 两人一起吃了早饭,温觅在房里化妆,贺觉就在旁边看着她拿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往脸上捣鼓。 从补水到防晒,遮瑕到粉底,贺觉观察的都很认真,直到温觅拿起腮红刷往他鼻尖上扫了两下,直接让贺觉打了个喷嚏。 温觅莞尔,“贺觉觉,你好像只猫。” 对她的化妆品这么好奇。 贺觉揉了揉鼻子,“我是想看看你在自己完美的小脸蛋上做什么呢?” “我装修呢!” 他失笑,“那我也要。” 贺觉自觉地将脸凑过来。 温觅笑的温柔,她看了眼外面的太阳,拿起防晒喷雾,把贺觉额前的发撩上去些,“闭上眼睛。” 他很听话地闭了眼睛。 温觅给他喷了防晒,又象征性地拿着散粉刷扫了两下,“可以了。” 贺觉睁开眼,与温觅脸贴脸到镜子面前,“米米,我们特有夫妻相。” 她打量着镜子里的他们,都是双眼皮高鼻梁,“可能是亲的次数太多了,让我们看着很像。”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贺觉听后,直接在她唇上又亲了重重一口,“多亲,爱你。” 十点,两人一起出门了。 “哥哥,今天一天都要跟紧我。”温觅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 “遵命,”贺觉给她扣上安全带,离开前还不忘偷一口香,轻声道,“老婆大人。” 这还是贺觉第一次这么唤她。 温觅直接脸红了,捏着安全带的手指收紧,舔了下被他吻过的唇,“谢谢…老公。” 她反撩回去,选择与他【礼尚往来】 贺觉的薄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印,很暧昧。 两人在车内接吻,温觅的口红被他亲了个干净。 她娇嗔着,“你要赔我。” “行,”贺觉笑的温柔又宠溺,“哥哥赔给你,要多少都行,我都是你的,给米米公主打一辈子工都行。” 他巴不得能赖着她一辈子。 一个小时后,贺觉的车停在了海洋馆附近。 温觅拿出包里的相机,“哥哥,我们去约会吧!” 海洋馆可是约会圣地,既浪漫又能出片。 她想多和贺觉拍些合照,存放进家里的照片墙中,她想记录这些美好回忆,就像是制作一个属于他们的时间胶囊。 贺觉的身份有些特殊,温觅又翻出两顶情侣帽子出来,将其中一顶扣在贺觉脑袋上。 是顶带有翅膀的鸭舌帽,深蓝色,与他今日穿的白T牛仔裤很搭。 贺觉看了眼温觅头上那顶红色的同款鸭舌帽,嘴角勾了点弧度,他肩上挎着温觅的包包,手被温觅牵着,别提有多幸福。 这样的场景从前只会出现在他的梦中。 那些在异乡无数个令他辗转反侧的夜晚,他都得靠着温觅熬过来。 当年温觅在他与江砚臣之间选择了江砚臣。 那时她很喜欢江砚臣。 一直拿她当哥哥看待。 所以贺觉选择体面退出,他换了个国家,逼迫着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关注她。 可到头来,他没能做到。 温觅是他在异国他乡的氧。 也是他跃出深海追寻的光。 他就是爱她,忘不了她。 那年温觅十八岁生日,贺觉飞回国找她。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甚至恶劣地想做三。 压不住的爱意,早已生长成参天大树。 氧气是她,光也是她。 他要疯了。 当晚,贺觉亲眼目睹了温觅向江砚臣告白。 江砚臣朝她脸上吐了口烟,让她掉了很多眼泪。 贺觉坐在车内,路灯投下一般的亮光,让他身处明与暗之间。 男人的手伸出车窗,修长的指轻弹烟灰,星点火光坠落成灰,他眼中的光也跟着黯淡。 他松了颗领扣才得以喘息,怒火与妒火交织着,醋意将他的理智吞没。 烟雾缭绕,模糊贺觉的眉眼,他一言不发,只透过后视镜与驾驶座上的人交换眼色,后者会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贺觉微微侧目,将最后的猩红捻灭,语气闲闲,“别把人打死了。” 第84章 陪她闹,陪她笑 等人走远消失在夜色中,贺觉才不紧不慢地下了车,恢复到以往光风霁月的模样。 寒风吹淡他身上的烟草味,他朝着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走去。 温觅在发烧,又因为告白被拒心里难过,身心俱疲下她扛不住晕了过去。 贺觉三步作两步冲过来抱住她,眼眸中满是担忧,“米米?” 他摸了下温觅的额头,很烫。 男人将她抱上车,脱下大衣外套将人紧紧搂着,用脸贴着她的额头,一声声唤她的名字,“米米,我回来了,米米你能不能…看看我…” 轻柔的吻落在她额上,贺觉的唇往下挪,又亲吻她眼尾的泪水。 贺家的司机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直接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贺觉没看他,一颗心都牵挂着怀中人,“愣着做什么?回温家。” 车身发动,平稳朝前行驶,与夜色融为一体。 温家灯火通明,温衍新和许棠玉都在等着女儿回家,没想到人是被贺觉抱回来的。 “干爹干妈,你们别着急,米米有些发烧了,让家庭医生来一趟吧。” 贺觉一边安抚着温氏夫妇的情绪,一边将温觅抱上楼。 温衍新联系了家庭医生,许棠玉跟着去了温觅房间。 她看着贺觉将温觅小心翼翼地放下,刚要收回胳膊,就被温觅抓住了手,“江砚臣…” 温觅喊的,不是他。 贺觉的眼中陷入死寂。 她还是那么喜欢江砚臣。 男女力量悬殊,贺觉完全能将手臂抽回来。 但他没有。 他怕惊醒温觅,让她不高兴。 再者,也是为了能多和她亲近。 哪怕—— 让他以替身的身份留下。 许棠玉也察觉出不对劲,赶紧打破这份沉静,“那个,觉觉啊,你这么晚去接米米也累坏了吧?我现在去煮些饺子,等米米清醒了你俩一起吃点?” 贺觉意识清醒了些,将胳膊收回,“不用了干妈,等医生来看过米米,确定她没事后我就飞A国了。” “这么着急啊?” “嗯,”贺觉眼尾沾了点潮意,“那边事多。” 温觅不需要他。 医生给温觅检查完,许棠玉送医生下楼。 留下贺觉在房里陪着温觅。 她身上很烫,发起了高烧,呼出的气息中带了点酒气,眼尾泛着泪光。 贺觉拿出怀中的首饰盒,他一直贴着心口放着,还带有他的温度。 首饰盒打开,里面放着对紫钻耳饰。 钻石璀璨,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贺觉骤然红了眼尾,他将首饰盒放在温觅枕头边,临走前俯身,薄唇克制地在她鼻尖碰了下,声线有点抖,“米米,生日快乐。” 他心被堵着,难受的喘不过气,“米米,哥哥走了。” … 往事酸涩,贺觉的思绪被温觅的笑声拉回。 她站在阳光下,发丝都那样温柔,在学着海洋馆门口的海豹卡通画,“哥哥你看,海豹开心就会拍肚皮,它还会站起来拍手,就是这样的…” 温觅学着海豹的样子拍肚皮,做着稀奇古怪的鬼脸,“我学的像不像?” 贺觉的心被揉化了,笑容宠溺,“很像。” “你看这旁边还有只小企鹅形象,哥哥你学一个企鹅走路我看看像不像?” 贺觉想都没想,原地学着企鹅走路,走了两步后引得温觅爆笑,“哈哈哈哈哈好像,看着傻傻的。” 他将人捞进怀中,无奈地在她脸上捏了下,“陪你玩还笑我傻。傻就傻吧,有老婆就行。” 温觅仰着脸看他,笑意盈盈的。 贺觉永远会陪着她闹,完全没有一点金街股神的架子。 今天周末,海洋馆的人很多。 越往里,越像是坠入蓝调世界。 大部分人都停留在鲸鲨馆,温觅拉着贺觉先去了水母馆,各式各样颜色的水母在水中畅游,场景梦幻。 “哥哥,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两家大人经常带着我们来海洋馆。” 那时候他们还小,第一次来海洋馆看什么都很新奇,当时人多,两个小家伙四处乱窜,还和家长走丢了。 “是啊,我记得某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因为和爸爸妈妈走丢了哭的稀里哗啦的。”贺觉开始抖出她的糗事。 他们青梅竹马,知道对方太多糗事了。 温觅俏皮一笑,“其实我是装的,只是想让你多买两支冰激凌来哄我。” 贺觉挑眉,“…我知道。” 温觅诧异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她当时在换牙,许棠玉不准她吃太多甜的。 他嘴角噙着散漫的笑,举着相机将镜头对准他和温觅,“当时我故意把你带丢,就是想瞒着爸妈带你偷吃冰激凌。” 贺觉不想看她因为吃不到冰激凌而哭鼻子。 于是小小的他决定自掏腰包,偷偷带上妹妹去买冰激凌了。 温觅惊讶地望向他,这瞬间贺觉按下快门,用相机记录下此刻。 她去看相机里的照片,背景是梦幻的水母墙,贺觉满眼宠溺地垂眸看她,她则是惊讶地捂着嘴,画面有爱又搞怪。 “好喜欢。” “我也好喜欢…”贺觉附和着,随即在她脸上啄了下,“你。” 温觅脸色绛红,还好在蓝调的海洋馆里看不太出来,她又带着贺觉去逛了小丑鱼馆。 那个馆内的小孩子比较多。 两人进去的时候被几个小孩塞了两根棒棒糖在手里,那孩子胖嘟嘟的,“哥哥姐姐,今天全场的糖由我小胖请客。” 说话特别豪气。 贺觉也很配合地将糖衣撕开,给温觅喂了颗后,自己也含了颗糖进嘴里,“谢谢胖哥,胖哥威武。” 温觅瞅他一眼,笑了。 还真是一点都不扫兴。 从小丑鱼馆出来,贺觉将刚拍的照片递给温觅看,得了她一顿猛夸,“哥哥你拍照技术越来越好了!” “挑几张合照发我做壁纸。” 贺觉现在的手机壁纸还是两人同住进公寓那天拍的,三宫格照片,上下两张是贺温两家的全家福,中间那张是他和温觅坐在沙发上拍的合照。 起先贺觉不敢做的太明显,怕温觅知道了他的心思后故意逃避远离他。 所以他才选择放了两张全家福上去。 “好!” 温觅将相机里的照片传入手机,在等待传输的过程中,她无意间抬眸,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第85章 “搞这么刺激?” 怎么会这么巧?! 她没有一秒钟犹豫,拉着贺觉果断转身往回走,“哥哥,我们去看海豚吧?” 贺觉由着她拉着,也察觉到她的紧张。 他回眸,顺着她刚看过的位置扫了眼,立马注意到了江砚臣。 看来温觅是不想在这与江砚臣碰上。 温觅抿着粉唇,眉心微皱,她搞不明白为什么江砚臣会来海洋馆。 从前他不是说,最讨厌来这种人多又吵的地方吗? 她想到上周在明静之家三人碰面,那顿饭吃的心惊胆战的,最后剩下一肚子气。 温觅今天是要为贺觉庆生的,不想这么美好的约会被江砚臣打扰了,更不想让贺觉不高兴。 江砚臣余光瞥见那边两道身影,他没做他想,收回视线后继续观赏着面前的鲸鲨。 顾嘉言前两天来了这家海洋馆,还拍了些照片带回去,为此发了条朋友圈。 江砚臣是看见了温觅给顾嘉言的朋友圈点了个赞,想到她可能会喜欢这家海洋馆。 所以他提前来这里看看,为的就是能和温觅多些共同话题可聊。 万一将来他们俩有机会能一起来这看海洋生物呢? 江砚臣轻眯着眼,虽然他搞不懂一群千奇百怪鱼和各种颜色的水母有什么好看的。 但如果温觅喜欢这些,他愿意陪着她一起。 忽然间,有个小男孩撞到了他腿上,手里的冰激凌弄脏了他的裤子。 江砚臣的眉心瞬间折了起来,眸光泛冷。 小男孩似乎被他冰凉的眼神吓到,带着哭腔给他道歉,“哥哥,对不起。” 江砚臣看见他的眼泪,神色柔和了瞬,“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行。” 小男孩又给他道了歉,还贴心地递给他一包纸巾,“这个给哥哥。” “哥哥自己带了。” 这次,江砚臣带了纸巾。 小男孩见江砚臣也不是故意凶他的,咧开嘴笑了,“哥哥,我爸爸在海豚馆看海豚表演,可精彩了!我带你去看!” “不用。”江砚臣垂眼擦着裤腿上沾的草莓冰激凌,拒绝了他。 “哥哥,海豚真的很聪明的,你去看了也会喜欢上小海豚的!” … 海豚馆里很热闹,温觅与贺觉进来时正好赶上海豚表演,人群的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温觅平复呼吸,不放心地往后看了眼。 还好,江砚臣没跟过来。 他刚刚应该没看见他们吧? 贺觉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下巴微抬,示意她看表演,“宝宝,看海豚。” 海豚跃出水面,在空中转了个圈,落下时水花溅起,再次浮出水面时连带着那只水面篮球也被顶了起来,勾出完美的抛物线后,篮球成功入篮。 温觅跟着其他观众一起惊呼了声,“好聪明!” 她放下紧张,举起相机去拍海豚。 贺觉站在她身侧,双臂展开,搭在围栏上,从后将温觅圈在怀中。 海豚表演结束,人群陆续散去。 温觅的镜头跟着游动的海豚往前推,她注意到镜头右上角录到的身影,呼吸凝滞,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江砚臣! 他怎么也来了海豚馆? 温觅想都没想,直接拉着贺觉藏进石柱后面。 这边的角落没有灯光,光线黯淡。 海豚馆里的人从密集到稀疏,最后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游客,江砚臣就在其中。 贺觉背靠石柱,温觅的手压在他胸膛上,人也贴的很近。 她很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呼出的气体落在他的锁骨上,令他难捱。 贺觉喉头上下滚动,眸光微动,“宝宝,压到我了。” “嗯嗯。”温觅随口应着,人却丝毫不动。 她在观察江砚臣什么时候走。 贺觉不满她的目光都落在那人身上,低头在她耳尖上轻咬,换来女孩的惊呼。 她眼中水光潋滟,揉弄着刚刚被他咬过的耳尖,控诉他的过分,“贺觉!” 偏偏贺觉还故意闹她,笑着用鼻尖去蹭她的脸。 江砚臣恍惚中听见了温觅的声音。 他四处找寻了下,没看见她的身影。 “哥哥,你在找什么?”小男孩请他吃了根冰激凌,算是为弄脏了他的裤子而赔礼道歉的。 江砚臣:“没什么,我听错了。” 暗处,贺觉咬着温觅的耳垂,暧昧厮磨,“听见了吗妹妹,他说他听错了。” 温觅庆幸这个角落里没摄像头,不然她也不敢让贺觉这么得寸进尺。 “米米,我吃醋了,你得负责哄好我。” 她舔唇,踮脚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嘘,别让他发现我们。” 温觅不想浪费时间与江砚臣争辩与周旋。 贺觉突然笑开,语气散漫,漾着点痞气,“搞这么刺激?” 温觅:“……” 她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不准胡思乱想。” 从前怎么没发现贺觉这么蔫坏? 果然是谈上恋爱就有恃无恐了。 十分钟后,两人从石柱后出来,海豚馆内已经空了。 已经十二点多了,大部分游客都离开海洋馆去吃午饭了。 海洋馆外有很多餐厅和奶茶店,温觅挑了个人最少的店寿司店去排号。 她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寿司店对面那家火锅店的二楼,江砚臣正坐在楼上,视线静静地落在她和贺觉身上。 顾嘉言正在往火锅里下牛肉卷,“臣哥,你真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提前在饭点就占了个座,你哪能一出来就吃上这么美味的鸳鸯锅?” 江砚臣坐在他对面,没看他,也没作声。 顾嘉言也往楼下看了眼,“温觅和贺觉?他们也在这啊?真是巧。” 是挺巧的。 江砚臣扯唇,笑意不达眼底。 原来他刚刚在海豚馆真的听见了温觅的声音。 他还以为是自己思她成疾,精神错乱了。 “臣哥,你不会是早知道温觅在这,特意找过来的吧?”顾嘉言吸溜着土豆粉,问道。 江砚臣略显无语地睨了他一眼,“我会那么自讨没趣?” 顾嘉言点头。 直接把对面人气笑了,“他们又没在谈,就算是温觅真和他谈了,你能保证她心里彻底把我忘了吗?再者说,贺觉现在还没娶到她。” 顾嘉言真拿他没招了,“臣哥,不瞒你说,论坛上一大堆帖子都在嗑温觅与贺觉,他俩指定谈了!” “不会,”江砚臣依旧不死心,“她说过,贺觉只是她的哥哥。” 顾嘉言深吸一口气,决定继续埋头吃饭。 江砚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语气很淡,“阿顾,你去邀他们上来和我们一起吃火锅…” 第86章 “我在和贺觉约会” “臣哥,你不是说不会自讨没趣吗?”顾嘉言一边嚼嚼嚼一边发问。 江砚臣语塞了下,话到嘴边绕了个圈,“…昨天贺觉生日,我妈让我带了礼物送他,看在两家长辈交好的份上,我走个人情。” “礼物你带了?” “没带,”江砚臣答的理直气壮,“正好吃饭的时候跟贺觉说一声。” 顾嘉言:“……”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江砚臣轻啧了声,“你是不是我最好的兄弟?” 顾嘉言继续埋头吃饭,cos空气。 江砚臣:“……” “得,我自己来。”他拿起手机,直接给温觅打了通电话过去。 男人居高临下,从他的角度能将温觅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温觅拿起手机看了眼,直接给他挂了。 很好。 江砚臣低笑一声。 他再次拨过去,这次温觅犹豫了三秒,选择了接通,“有事说事,我在和贺觉约会。” “是吗?”江砚臣不轻不缓地笑了两声,“米米,贺觉现在是你什么人?情哥哥还是男朋友?” 温觅内心毫无波澜,她对上贺觉稍有疑惑的眼神,对着他笑,“贺觉是我男朋友,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贺觉是我的哥哥,也可以是我的情哥哥。” 只是江砚臣一直不信。 他永远在自以为是,活在过去。 江砚臣拿着手机的指收紧了,语气稍有不悦,“…把手机拿给贺觉。” 温觅蹙眉,“有事和我说就行。” 她真的不想和他在这浪费时间了。 寿司店正好叫到了他们的号。 江砚臣:“昨天你过生日?看在两家长辈交好的份上,我给贺觉准备了份生日礼物,把电话拿给他。” 他盯着温觅的反应,见她眉心就没舒展过,心里一阵烦躁。 她就这么讨厌他了吗? 已经到了不想和他多说两句话的程度。 贺觉主动伸手,笑的温柔,“电话给哥哥。” 温觅将手机送过去。 江砚臣那边沉默了下,开口就是一句突兀的,“…生日快乐。” 贺觉心里暗骂他是不是有病。 谁想听他说的生日快乐。 “…嗯,谢谢您嘞。” 要不是看在两家长辈交好的份上,贺觉压根不会对他这样客气。 他们都顾及着妈妈们的情谊,不愿她们见了面尴尬,毕竟这份友情重修旧好并不容易。 江砚臣听着贺觉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压着怒意,“寿星,来对面火锅店,请寿星吃饭。” “去不了。”贺觉一口回绝,顺带着揽过温觅的肩膀,“我女朋友要带着我吃寿司,你知道么,我特爱吃寿司,尤其是女朋友亲手喂的。” 温觅在旁边忍着笑,点头附和,“对,你还有事吗?” 江砚臣脸色冷下来,最终也只说了句“礼物挑时间带给你”后挂断了电话。 他烦闷地将手机扣在桌上,眉头紧锁。 顾嘉言一瞧他这样就是在人家小情侣那被塞了满嘴狗粮的。 “阿顾,他们真谈了?” 这怎么可能? 温觅不是在拿着贺觉气他吗? 顾嘉言做了个拉链封嘴的动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只想好好吃饭。 江砚臣没心思吃火锅,他登进校园网去翻开那些嗑CP的帖子。 以前他心血来潮也会翻开这些帖子,那时嗑他与温觅的CP帖居多。 临大的学生们在茶余饭后就爱聊这些八卦趣事,尤其温觅之前追他的攻势猛烈,大多数学生都知道。 相关帖子也多了起来。 如今再看,大篇幅帖子都在说自己是【秘诀党】 他们说【温觅与贺觉才是最般配的】 江砚臣揉了揉眉心,他越是想抓住温觅,越是抓不住,她于他,就像流失于掌心的浮沙。 “你身上的烟味怎么这么浓?抽了多少?连火锅味都盖不住!” 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冒出来,直接让顾嘉言被辣椒油呛的咳嗽,“…臣哥,你是不是心里烦闷想拿我撒气呢?请善待我这个二旬老人好吗?” 江砚臣双腿交叠着,“你对方吟秋那个女生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顾嘉言抽纸擦嘴,神色正经了点,“你知道我心里有夏瓷,腾不出空位留给别人了。” “夏瓷她…”江砚臣端起桌上的饮料抿了一口话到嘴边换了个说辞,“她应该也不希望看你孤独终老。” “…我说过这辈子只会娶夏瓷。”顾嘉言的语气执拗,“在我心里,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江砚臣沉默着没说话。 “方吟秋已经将我拉黑删除,我能看的出来她在躲着我,时间会帮她慢慢忘记这份得不到回应的情感,她值得更好的男生全心全意地爱她一人。” 江砚臣掀起眼皮瞅他,乐了,“阿顾,你认真起来还挺帅的。” 顾嘉言正经不过一秒,又恢复到吊儿郎当的状态,“帅不帅的我不管,只是你再不吃的话,锅里的肉就全被我一个人造完了。” … 这顿火锅是江砚臣请的。 顾嘉言和他分开后上了临城123路公交,这辆车终点站是墓园。 是安葬夏瓷的地方。 夏瓷和顾嘉言都是在榆城五中念的高中。 她的理想大学是临大,因为临大是她父母停留时间最长的城市。 夏瓷的父母都是因胃癌去世的。 夏瓷,亦然。 顾嘉言坐在她的墓碑前,拿了一摞照片放在她墓前,“海洋馆又来了新的海洋生物,我拍下了给你看看,我今天去的时候,有只魟鱼冲我微笑了…” 他抬眸看着碑上照片,女孩明艳动人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他眼眶湿润,连心脏也跟着发潮似的,“不会是你专门派那只鱼来笑给我看的吧,瓷宝?” 顾嘉言抬手抚了下墓碑上的照片,“你放心,奶奶身体很好,我把她接来了临城,不会让她孤孤单单地在榆城等你回家。”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枫叶落在他的肩膀,让他想起那年深秋,夏瓷拿着片枫叶挡着脸,为了逗他笑,特意在枫叶上扣出眼睛鼻子做鬼脸。 他将枫叶拿在手里,风吹干他的眼泪,有思念顺着风从远方传来… 第87章 生日愿望 华灯初上,天边挂起弯月。 今天约会的最终最终地点是家烘焙坊。 温觅在这约了位置与贺觉一起做DIY蛋糕。 从打蛋糕胚到抹奶油裱花,都是由客人亲自动手的,自由度很高。 贺觉在系围裙时突然喊了温觅一声。 “怎么啦?”她转身,见贺觉脖子上挂着松松垮垮的围裙,眼中含笑,“帮我系。” 温觅勾起粉唇,“手抬起来。” 她准备绕到他身后,却被贺觉揽着腰身抱到面前,与他面对面,“这样系。” “这样我看不见。” 贺觉直接拿着她的手搭在自己后腰,轻笑着,“那就用摸的。” 温觅垂眸笑了,眼睫半垂着,开始帮他系围裙。 其实她也乐在其中。 围裙只需要系个蝴蝶结,闭着眼睛都能做到的事,温觅故意说看不见就不会系了。 正好遂了他的愿。 两人挨的近,他低头,她踮脚,很默契地在彼此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一吻后,他们都笑了。 这是温觅第一次亲手做蛋糕,虽然在来之前看了不少视频教程,但真正上手时依旧手忙脚乱。 但没关系,她搞不定的总有贺觉为她兜底。 温觅看贺觉抹奶油的手法娴熟,眼里满是震惊,“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男人眉眼低垂,鼻梁高挺,脸上还沾了点面粉,窗外是暗紫色晚云,头顶上方一斜吊灯,画面温馨美好。 温觅坐在高脚椅上,托着下巴望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人帅变人夫。” “什么?”贺觉扯唇笑开。 她一惊,没想到直接说了出来。 贺觉停了手里的动作,在她鼻尖上点了下奶油,“那就赶紧让我变人夫,妹妹。” 温觅脸红了,“我,我尽快。” 她马上就要到二十了。 “哥哥,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做蛋糕啊?” 贺觉顿了下,不知想到什么,唇边笑意更甚,“从初中开始,你每年吃的生日蛋糕都是我做的。” 这回温觅是彻底懵了。 怪不得每年她的生日蛋糕都是贺家人拎过来的,原来是贺觉在家做好了的。 “贺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觅再次问起他,她想知道答案。 贺觉没抬眸,继续手里的动作,“宝宝,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说过了,从你生下来就喜欢了。” “我问的是对我产生男女之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那种。”温觅执意要知道答案,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再动,“贺觉。” 贺觉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眼底浮光,“在我初二那年。” 温觅脑海深处的记忆被唤醒,让她直接被拉回到那个燥热的暑假。 她上了初一,那个时候总是会在假期前立下要好好学习的flag,然后想着假期弯道超车,新学期开学后实现弯道超车。 所以在暑假第一天她就背上书包找贺觉,想让他提前教她下学期的内容。 刚路过花园,正好撞见贺觉鬼鬼祟祟地拿着什么东西从后门扔出来了。 “哥哥?” 温觅的突然出现直接把贺觉吓得一激灵。 那时她脸上还有婴儿肥,捏着很软,手感特别好,他捏着她的脸,脸上滚烫,“…又乱跑。” “我没乱跑,”温觅的眼泪不受控地滑落,正好落在他指腹,“哥哥,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说完又不怕死地往垃圾袋里瞅了一眼,见贺觉扔出来的是套床单。 温觅:“?” 她怀疑贺觉偷偷尿床了,觉得丢人才把床单扔出来的。 “哥哥,我不会说出去的。”温觅手动捂嘴,用实际行动证明她嘴最严了。 贺觉直接被她气乐了。 他怕她站在太阳下眼睛会受不了,于是将人带进屋内,再给她把眼泪擦干净。 “去洗洗脸。”贺觉拿下她的书包,“我在书房等你。” 温觅洗了脸出来,刘海都沾了水,一绺绺地贴在脸上,她的脸总是粉扑扑的,像水蜜桃,还是最甜的那颗。 “哥哥,你怎么脸红了?” … 思绪回笼,初二那年的贺觉与现在的贺觉两张脸重合,眉眼间的早已没了稚嫩,带着沉稳与攻略性。 温觅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抬手蹭掉。 原来贺觉从那么早就开始喜欢她了。 她一点都不知情。 温觅将他对她的好全归为哥哥照顾妹妹,不掺杂男女之情。 是她想错了。 “原本不想和你说这些的,就是怕你掉眼泪。”贺觉摘了手套,伸手过来给她擦眼泪,语气温柔的不像话,“其实米米不算亏待了哥哥,更不用心生愧疚,喜欢你是我自愿的。” 说完他略显自嘲地低笑了声,“真要追究起来,这么多年也是我没那个勇气说喜欢你。”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这话一点没错。 温觅鼻音浓重,“是我胆小,是我太迟钝了。”那年她初一,心性不成熟,对什么事都是懵里懵懂的状态,如果当年贺觉跟她表明了心意,她第一反应也会是害怕,继而疏远他。 温觅绕过工作台,直接圈住他的腰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哥哥,不管怎样,我总是亏欠你的。” 她欠了贺觉一条命。 上次那个噩梦带来的痛苦席卷而来,温觅总觉得那个噩梦就是上一世车祸事件的后半部分。 贺觉失去了双腿,她哭着说要嫁给他。 虽然温觅没梦见贺觉给的回答,但她能猜到他会拒绝她的求婚。 贺觉生于豪门,含着金汤匙出生,在万千宠爱里长大,又在万人追捧中成长。 他天生就是主宰者,习惯了站在金字塔顶端。 他是优秀的,耀眼的。 失去双腿,相当于折去了天之骄子的羽翼。 从神坛坠入泥尘,他苟延残喘立于世。 这让贺觉如何有勇气用这副残躯去迎娶放在心尖上多年的青梅千金。 他配不上她了。 … 烛火跳动,落进爱人潮湿的眼眸中。 贺觉总算让温觅止住了眼泪,并在她的凝望下闭上眼睛许愿,“我的生日愿望是——” 他拖长尾音,掀起一丝缝隙看温觅,“能成为温觅的合法丈夫。” 从他意识到自己对温觅的感情后,贺觉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会有这条。 温觅倾身,越过桌子来亲他的唇,“你会的,我保证。” 第88章 “行,和我谈” 帖子标题是【惊呆了老铁!建筑院江砚臣送礼金融系贺觉为求和?】 【忙于喂鸡:没想到江砚臣与贺觉的名字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大众眼中】 【打爆全世界:是啊,从来都是贺觉温觅,要么就是江砚臣温觅,没想到有天贺觉与江砚臣几个字还能合体出现呢!】 【见到帅哥就紧张:江学长给贺学长送礼?是正经的礼吗?】 【小手机我爱你:还有不正经的礼?是什么?】 【巴拉拉不亮:送礼求和?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这是江砚臣会干出来的事吗?】 【午夜忧郁纯情总裁: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内情啊?我像是瓜田里吃不到瓜乱窜的猹!】 【我奶常扇赵子龙:江砚臣找来金融系那会,我正好在扬,看他进来那架势,我们还以为是来找贺觉约架呢,谁知道他撂了个礼物盒给贺觉,竟然还说了句生日快乐,说什么是补给贺觉的生日礼物,天啊,真是太玄幻了吧?】 【软饭硬吃:你是说,江砚臣帮贺觉庆祝生日,还送了他生日礼物?ber,他俩不是情敌吗?情敌给情敌过生日?!】 【斗地主低保户:我倒是听说了,好像是两家的长辈认识,送礼也是为了让长辈看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盆鱼艳:只有我在好奇江砚臣到底送了什么给贺觉吗?】 【枸杞偷生:+1】 【……】 关于江砚臣送的礼物是什么,迟朝也特别好奇,他苍蝇搓手,眼里掩不住好奇,“觉哥,我很乐意为你效劳的呢~” 贺觉拉开椅子坐下,顺手将手里的礼物抛给他,意思是由他拆。 “好嘞!” 礼物盒不算大,也没怎么包装,用黑丝带打了个蝴蝶结样式。 迟朝先是拿着盒子晃了两下,没听见声响。 他将礼物拆开,迟暮从后探了个脑袋过来,抢先道,“打火机?” 江砚臣送的礼物是都彭朗声打火机,金镀层。 “嘶,”迟朝摸了摸下巴,“他怎么知道觉哥抽烟?这事儿青梅妹妹都不知道…” 贺觉扫了眼那只打火机,眉尾轻挑。 迟朝:“我怎么觉着,这只打火机很眼熟,好像江砚臣也有个一模一样的?” 他一拍脑门,“难道他是想让觉哥跟他用兄弟款的?” 贺觉:“……” - 温觅晚上在建筑院那边有节建筑艺术选修课。 这课原本是一周一节,集中在一至八周。 前几周教授调了课程,连着两周没上建筑艺术了,这周连着补回来。 今晚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甚至还要站着来旁听的学生。 “欸——姐妹,你们也是看了那个帖子过来吃瓜的啊?” “是啊,反正吃饱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看看修罗扬咯?” “哪怕看不着修罗扬来看看帅哥的脸也不错。” “建筑艺术前几周停课了,今天才开始补,温觅和江砚臣都在这节选修课上,你们说股神会不会来?” “我觉得肯定会来!” “……” 班里哄闹声此起彼伏,江砚臣和顾嘉言一前一后进来了,议论声小了些。 江砚臣坐下后直接戴上耳机与顾嘉言开了局游戏,丝毫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 “江学长…” 安思榆借着美貌优势成功与江砚臣旁边的男生换了个位置,她坐在他的右手边,温声唤他。 江砚臣没理,甚至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师哥?”安思榆直接伸手扯了下他的衣袖。 这次,江砚臣抬眼了,却也只是淡淡地望着她,没主动开口说话。 安思榆想到他上次的冷漠,心里也有些发怵,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朝他靠近,“师哥,你还记得我吗?昨天晚上在校门口我们遇见了,我和你打了招呼。” 江砚臣安静两秒,长指勾下有线耳机,“你刚有事么?” 安思榆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换了江砚臣的一句,“没印象。” 安思榆的表情变得僵硬,她又找了个话题,凑到他身边,“师哥,你们在打什么游戏啊?能不能带我一个?” 从她靠近的瞬间,浓郁的香水味便扑了过来,强势钻入他鼻腔内,让他拧起眉。 安思榆的出现将班级再次点燃。 “我靠,这女生是谁啊?这么勇?” “安思榆吧?外语系的新生。” “你没看学校公众号发的么,安思榆可是这届新生里选出的最美标兵…” “看她这架势是打算追江砚臣了?” “第二个温觅?” “拜托,别什么事都扯上温觅好吗?” “就是就是,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现在的温觅已经是钮祜禄氏温觅了!” “甄学无处不在。” “温觅来了!” 不知是谁先说了句,班里突然陷入寂静。 温觅进门时还有些疑惑,她往讲台上看了眼,教授还没来,她也没迟到。 “怎么不进去?”贺觉手里拎着她的肩包,另一只手上挂着两杯喝了一半的果茶。 他掀起眼皮往前看了眼,正好看见江砚臣的视线落在温觅身上。 江砚臣抿唇,拧着的眉心稍稍舒展开,“你叫安思榆?” 安思榆点头。 “行,和我谈。” 江砚臣轻飘飘地撂了句话。 直接让顾嘉言眼珠子惊得都要掉下来了,“?” 安思榆的眉眼间染上喜悦与兴奋,眼眸很亮,“真的吗?师哥你接受我了?” 江砚臣“嗯”了声。 他说这话时,眼睛依旧看向温觅。 安思榆还沉浸在幸福中,直接当众抱住了江砚臣,“砚臣,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江砚臣没说话,故意在温觅面前抬手揽住了安思榆的腰肢,“当然可以。” 他这种行为举动落在温觅眼中只有幼稚,掀不起丝毫波澜。 但吃瓜群众不这么想,他们只会觉得今晚没白来—— “挖槽!惊天大瓜!” “安思榆就这么轻易将人拿下了?” “就这么水灵灵地抱在一起了?” “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啊?” “我看不明白了,江砚臣这么做不会是故意气温觅的吧?” 第89章 “我们觉觉真可爱” 她盯着他的侧脸,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前方的温觅身上。 温觅的视线根本没在他们身上停留,而是和贺觉一起找了个空位坐下。 这是温觅让建筑院的朋友帮她提前占好的座位,不然今晚她就得站着听课了。 温觅买了甜点和果茶送给帮她占座的女生表示感谢,那女生的目光一直在温觅与贺觉身上流转,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从始至终江砚臣的视线就追随着温觅,安思榆将其看在眼里,她想到文化节那次,是温觅撞破了她向江砚臣的告白。 后来江砚臣还拿着温觅当借口拒绝她。 看来当时他说的那句“喜欢温觅”是假的。 安思榆将头发撩到耳后,神态娇羞,往江砚臣肩上靠。 温觅长的漂亮,家世又好,安思榆刚进临大就听说温觅追了江砚臣很久都没能成功。 而她却只向他表过一次白,就能让江砚臣为她心动。 所以安思榆心里很神气。 “砚臣,一会下了晚自习我们出去约会吧?” “门口新开了家餐厅,我们去那吃点宵夜好不好?” 见江砚臣还望着温觅所在位置,安思榆不满地摇晃了下他的胳膊,“砚臣?” 江砚臣收回视线,眼里浮着不耐烦,“随便。” 安思榆被他的态度吓到,也不敢说话了。 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顾嘉言,后者动了动唇,还是说了句,“学妹你别介意哈,他晚上不爱吃宵夜。” … 另一边,贺觉和温觅说了江砚臣送他的生日礼物是个打火机,还是和江砚臣同款的打火机。 温觅的第一反应是,“哥哥,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贺觉难得的大脑宕机,意识到自己要露馅了,“我…没抽啊。” “真的?”温觅眯起眼睛,怀疑道。 贺觉这辈子没这么紧张过,背后隐约发凉。 “贺觉觉?” 他眼神闪躲,感受到温觅掐在他腰身上的魔爪,立马服输,“好吧,就出国那会抽了点。” “抽烟不好。”温觅记得他也是闻不了烟味的。 贺觉垂眸,薄唇微抿,“你不喜欢那样的么?” 他曾经也问过身边有过对象的朋友,他们给出的回答是,“我老婆说我抽烟有男人味儿,女人喜欢也很正常。” “我不喜欢。”温觅给出回答,琥珀色的眼眸清亮,“哥哥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喜欢烟味?” 贺觉抿着唇,不知道如何开口。 温觅想到江砚臣送给他的那只打火机,顿时醍醐灌顶,“你是受他影响的?为什么?” 她刚问出口,心里便有了答案。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贺觉知道她以前喜欢过江砚臣。 他看见江砚臣抽烟,他也学。 为的是让她能多喜欢他一点。 江砚臣的性子痞坏,抽烟翻墙逃课一样不落。 温觅是豪门里养出的公主,没接触过像江砚臣那种类型的男生,先是因为新鲜好奇对他多有关注,后来逐渐把这种感觉转换为喜欢。 高二那年晚自习下课,温家的司机来接他们俩回家,温觅刚坐上车,脸色白里透红,“哥哥,你们班是不是新转来了个男同学啊,他叫江砚臣。” 贺觉闻言,搭在车窗上的手骤然收紧,心里腾升起危机感,“米米认识他?” “现在还不太熟,说不定以后就熟悉了。” 当时温觅对江砚臣就有了点兴趣,只不过还没到喜欢的程度。 “贺觉,你现在是什么样,我就喜欢什么样。” “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 “我现在超级喜欢我们贺觉觉!” “所以,”温觅的手伸进他口袋里,摸索了两下,把那只打火机拿出来扔进即将丢弃的奶茶袋里,“把烟戒了。” 她知道贺觉容易没安全感。 便抬手在贺觉脸上摸摸,双手捧起他的脸,挤弄了下,“我们觉觉真可爱!” 这一下直接让贺觉的耳朵红透了。 “宝宝…” “嗯嗯,”温觅笑的温柔明媚,“在呢!” 贺觉心跳得厉害,他能听到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以及他们的议论声。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谈了吧?温觅与贺觉是真谈了吧!” “都捧脸了,甜成啥样了?” “刚刚温觅叫贺觉什么?觉觉?睡觉的觉?” “所以,觉觉是贺学长的小名儿?” “完蛋,那以后…温学姐说【睡觉觉】是不是有两层含义?” “啊啊啊啊啊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天黑了就该聊点黄的!” “我们【秘诀党】胜了吧?股神抱得美人归了吧?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这是官宣了吧?我磕的CP能不能再明显点儿,不然我不敢确定…”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的天!怎么能这么甜?” “贺学长他居然…破天荒地脸红了!” “谈了谈了!我赌一包辣条!” “……” 人群哄闹,瞬间引起江砚臣的注意。 他看着温觅捧着贺觉的脸,脸上的笑容晃眼。 两人的举止亲昵,完全突破了兄妹界线。 江砚臣眼眸轻眯,他坐不住了,直接起身掠过安思榆,朝着温觅走去。 只不过刚离开座位,建筑院老教授便背着手进门,与他四目相对。 阶梯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砚臣身上。 教授扶了下老花镜,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终定在第三排坐着的贺觉与温觅身上。 两人模样般配,明显是对璧人。 教授的视线回到江砚臣身上,他大概能猜到三人之间的关系。 小年轻之间,无非是“他爱她,她爱他,他爱她”的关系。 “哟,知道我腿脚不好走得慢,小江还起身接我来了?”教授轻松一句话缓解现扬尴尬氛围。 教授路过他时还在他肩上拍了拍,“快回去坐着吧,我马上开始讲课。” 江砚臣皱眉,最终还是坐回原位,脸色阴沉的滴水。 教授无奈摇头,又战术性清嗓,“今天来听课的同学真多啊,看来我们建筑院的课已经成了临大里的大烫门了。” 话音刚落,同学们都笑了出声,顺带着把台上的老教授夸了一顿,“教授,我们都是慕名而来的!” “喔,”教授露出个看透一切的笑容,“到底是慕我的名儿来的呀,还是冲着别的事来的呀?” 第90章 【你真和贺觉谈了?】 同学们异口同声,把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逗的乐呵呵的。 “好好好,”教授眼睛笑成条缝隙,“那还是老规矩,随机抽几位同学来回答一下上节课留下的问题。” 教授话刚说完,教室里立马响起唰唰的翻书声,还有学生们交头接耳的声音。 “ber,没人告诉我来现扬吃瓜还要回答问题啊!” “同学,你们上节课留的什么问题啊?” “上次上课还是上次,我都不记得了啊!” “别抽到我别抽到我…” 等教授再次抬眼望去,讲台下的脑袋都埋了下去,一个个的都在试图降低存在感。 还好温觅有记笔记的好习惯,她将书推给贺觉,在纸张上轻点。 贺觉看着那行清秀的小字:简单说明中国八大建筑派系。 下一秒,他就被教授点名叫了起来。 全校师生没人不认识这位从A国回来的金街股神,教授先打趣他一番,“什么风把金融系的大才子给吹到我们建筑院来啦?” 紧接着教授望向他身边的温觅,笑着道,“莫不是身边的美人香风?” 贺觉失笑,温觅的脸“蹭”的一下全红了。 她将书立起来挡了半张脸,有些不好意思被教授当众打趣。 “教授,我女朋友脸皮薄,你有什么话冲我来就行。”贺觉说着还在温觅的发顶上揉了下,意思是让她安心。 比教授更激动的是在扬学生。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官宣了吧!” “贺觉说的是‘我女朋友’吧?是吧?我没幻听吧?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姐妹!啊啊啊啊啊我好兴奋!” “果然今晚都没白来!【秘诀】果然不舍得让我们白来!” “没想到今晚会看到两对情侣,啧啧啧。” “江砚臣脸色都变了,他是不是心里压根放不下温觅,故意拉着安思榆跟他逢扬作戏呢?” “安思榆也真是可怜,就这么被利用了吗?” “江学长人帅多金,也很优秀,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安思榆的脸上也有光吧?” “就算是逢扬作戏,也可以在以后假戏真做啊,说不定他俩真成了呢!” “突然觉得江砚臣也没那么好看了,尤其是与贺觉对比之下,显得更low了。” “……” 教室里越来越热闹,教授见状敲了敲桌子,人群逐渐安静。 “那么就由贺觉来回答一下我们上节课留下的问题。”教授最终选了他来回答问题。 贺觉应答如流,“我女朋友告诉我,教授在上节课留下的课后问题是简单介绍下中国八大建筑派系…” 他故意将“我女朋友”四个字咬的很重,像是要再一次提醒所有人,温觅是他贺觉的女朋友。 江砚臣下颌线绷得很紧,手臂上青筋浮动,是在压抑着妒火。 他等不到下课,直接给温觅发微信质问。 【你真和贺觉谈了?】 可惜消息发出去就被对方拒收了。 那枚红色感叹号尤为刺眼。 江砚臣不知道温觅是什么时候将她拉黑的。 从沈薇薇出车祸那天后,他们之间再没发过信息了。 江砚臣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温觅的脸上。 女孩正仰着脸,眼眸明亮动人,她满眼都是贺觉。 江砚臣气笑了,直接将手机扣在桌面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引来周围同学注意。 连教授都往江砚臣那边多看了两眼。 “我国建筑风格可分为八派系,自北而南,自西向东依次为:京派、晋派、苏派、徽派、川派、海派、闽派和粤派。” 这个问题难不倒贺觉,只要用心去了解过建筑艺术史的都能答的上来。 随后他又分别对这八大建筑派系进行简单的介绍,得到了教授的认可。 贺觉坐下后,温觅很捧扬地为他鼓掌,冒着星星眼看他。 两人的互动都落在后排同学眼中,他们嗑CP嗑得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这节课末尾,教授提起江砚臣的建筑设计作品在国际大学生建筑设计竞赛中斩获一等奖。 同学们纷纷鼓掌向江砚臣表示祝贺。 安思榆眼里满是对他的崇拜,“砚臣,你好厉害啊!” 江砚臣的脸色并没有得到分毫缓和,很平淡地说了句,“谢谢。” 语气生疏,压根不像情侣之间该有的。 但安思榆不介意,她相信自己总能捂热他的。 … 晚自习下课,教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散去。 原本江砚臣是打算去追温觅的,却被安思榆拉住了,“砚臣,如果你不想吃宵夜的话,那我们在校园里走走好吗?” 她现在有位优秀帅气的男朋友,巴不得全校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江砚臣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去。” 见他要走,安思榆立马叫住他,“你还要去找温觅吗?” 江砚臣的步子顿住了,眼神瞬间冷的淬冰。 “你刚刚也看见了,温觅已经是贺觉女朋友了,他们在谈恋爱。” 顾嘉言觉得安思榆挺勇的,敢直接往江砚臣心窝子上插刀。 江砚臣微微偏头看向站在原地的安思榆,眼里一片寒意,“我警告你少管我的事,你还没那个资格。” 安思榆眼眶红了,“砚臣,我是你女朋友,怎么可能放你去找别的女生?” - 今晚的建筑艺术课成了全校学生谈论的话题。 论坛上的帖子一条接着一条。 处于话题中心的温觅与贺觉对此并不知情。 贺觉陪温觅上完课后并没有着急带她回公寓。 而是开车带着温觅去了栋别墅,那里有扬脱单派对在等着他们。 “好突然的派对啊,”温觅事先并不知情,她赶紧在包里翻出口红与气垫,打算简单化个妆。 贺觉开车很稳,“不急,我们慢点过去也行。” 他观察着路况,也关注着副驾驶座上的温觅。 她正在画眉毛,贺觉温声提醒道,“宝宝,别戳到眼睛了。” “知道啦。” 车内播放着浪漫的英文歌,温觅听着还行,但不知怎的贺觉的神色越来越不自在了。 她盯着他透红的耳尖,表情疑惑。 直到温觅开始认真听这首英文歌的歌词,慢慢意识到了不对劲… 第91章 “宝宝,别欺负我” (你不想跟我一起爬-上/床吗) 温觅的英语水平一般,大一时刚考过了四级。 她将听到的歌词在嘴里默念了一遍,翻译过来意思后便有一股热气熏在脸上。 【Cozy up in these sheets girl】 (依偎在床单之间) 音乐继续,开放的歌词一句句往外蹦。 温觅咬唇,差点捏不住手里的眉笔。 【Turn on whatever you please yeah】 (按你的意愿挑起情-欲) “吧嗒”一声,眉笔从她手里落了下去。 正好砸在中控台上,贺觉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故意藏着笑意,装作淡定的模样,将眉笔重新递给她,“拿稳点儿,妹妹。” “好,好的。” 既然贺觉没有选择切歌,那她还是继续装作听不懂歌词好了,避免尴尬。 【Look I''ma keep it simple】 (看吧 我会简单准备) 【If you could take this invitation】 (如果你接受这份邀请) 【And juste over mine】 (只需要到我这里来) 【I''ll let you decide】 (我会听你的话) 从临大驱车到那栋别墅需要二十分钟,一路上这首英文歌循环播放,温觅脸上的温度就没降下去过。 帕加尼驶入私人车库,车身稳稳停下。 温觅降下车窗,想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不料车窗降到一半又被重新升了起来。 是贺觉在操控着。 她刚转头看去,便见贺觉侧身吻上她的软唇。 贺觉咬着她的唇瓣,时不时地吮-着她的舌尖,嗓音低沉,带着十足的蛊惑,“米米,Won''t you crawl up in this bed with me?” 是刚刚那首英文歌里的歌词。 贺觉在“邀请”她。 正如这首歌的名字一样,都是【INVITATION】 温觅被他亲的晕头转向,呼吸发颤。 她看着贺觉抽出几张消毒湿巾将手擦拭干净。 看样子并不想轻易放过她。 男人的大手垫在她脑后,另一只手沿着她的衣-摆往-上探,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I''ll let you decide” 贺觉说,主导权给她。 他的声线像是被蒙了层雾气,说英文时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很色/气,也很性-感。 温觅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他给勾走了。 从前怎么没发现贺觉这么勾人会撩。 贺觉手心的温度很热,贴在她肌肤上,让她猝不及防地抖了下,很敏感。 他的指尖勾着她薄薄的衣料,“有部动画,哥哥 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米米能帮哥哥想想吗?” 男人说这话时,张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温觅从鼻腔里漏出两声嘤.咛,“你…你说…” “就是有一块黄色海绵,还有章鱼和海星,哥哥记得那部动画片好像叫什么海绵…” 贺觉的舌尖扫过她的耳尖,手心沾了潮气。 温觅被他搅出生理性的泪水,几乎是喊叫着出声,“宝宝,是宝宝——” 女孩尾音高昂,拖长,娇滴滴的。 引来罪魁祸首低低的笑声。 他真是变着角度地去逼着她喊出这声宝宝。 温觅哭了。 shuang哭的。 裙摆之下的真皮座椅有块颜色深了许多。 温觅羞恼不已,咬着唇在他胸膛上捶了下,像是在控诉他的得寸进尺,却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 她眼泪掉的凶,偏偏贺觉还要贴在她耳畔,撩拨道,“宝宝好甜。” 贺觉早就为她备好了换洗衣物,所以才敢在车上那样过分。 温觅是被他抱着下车的,车内的空气透过一股黏腻潮湿的香气,还有些腥。 她鼻尖通红,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尽管知道手上被湿巾擦过两遍,但那股滚烫的还是挥之不去。 像是为了报复,温觅很气地将手心放在贺觉衬衣上蹭了两下。 他勾唇,眼尾被情欲染过的胭脂红还没有褪去,“哥哥刚刚没给米米擦干净么?” 温觅不理他,靠在他肩膀上不说话。 … 两人先去了一楼更衣间。 派对主题是露营风,朋友们都换好衣服在后院搭好帐篷烧烤了。 已经是十一月了,温度开始往下降。 温觅刚刚出了汗,贺觉让她先去冲个热水澡,以免感冒。 她也嫌自己身上汗津津的不舒服,正想着去洗澡,踏进浴室前,她突然转身将贺觉给勾了进去。 嗯,是勾着他的皮带将人勾进去的。 像华妃娘娘勾大胖橘那样。 贺觉很受用的样子,乐在其中。 温觅将人勾进来后直接将人压在墙壁上,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用膝盖去抵开他的腿。 贺觉很配合她,她想怎样就怎样。 甚至还特不要脸地求饶,“宝宝,别欺负我。” 温觅:“?” 她化身小流氓,又扯他衣服又扒他裤子的,将人弄的衣衫凌乱后又很无情地将人从浴室推了出去。 贺觉一边欲擒故纵地拢衣服,一边回眸看她,“宝宝,这么渣啊,看了摸了玩了就不负责了,哥哥会伤心的。” 他知道温觅这是在他身上撒气。 温觅说不过他,只会故意放狠话,“再欺负我,我直接睡觉觉!” “睡觉觉懂不懂?” “注意!这不是名词n,是动词v!” “你是觉觉!觉觉是你!” 她为了给自己壮胆,语速又快又急。 贺觉也不拢衣服了,就让衬衣那么散开,腹肌若隐若现的最是勾人。 惹得温觅往他腹肌上瞟了好几眼。 贺觉知道她在看,索性将衬衣脱了扔在一边,大大方方地,“如果是米米公主想睡-我的话…” 他挑眉,懒懒道,“请随意。” 温觅屏住呼吸,不争气地摸了摸鼻子。 害怕自己流出鼻血来。 贺觉笑着朝她靠近,刚迈出半步,温觅立马炸毛,非常怂地将浴室门关上了。 她动作迅速地落了锁。 “下次睡,下次。” 留下贺觉在门外笑的无奈又宠溺,“行~” 第92章 脱单快乐 温觅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时,贺觉已经已在门边等着她了。 今晚的月色清亮,窗外是洁白的山茶花。 贺觉穿着白色的V领短袖,肩上松松垮垮地系着黑白条纹披肩,宽松的牛仔裤与帆布鞋,清爽帅气感扑面而来。 “哥哥?” 温觅叫了他一声。 他回头,神色微怔,丹凤眸中星光点点。 女孩身上的衣服与他是情侣款。 卷发落在身前,有几缕发丝被夜风吹的凌乱。 贺觉将人拉到怀里,抬手为她将发丝理好。 顺带着将她的条纹披肩给系上。 风里飘着山茶花的香气,竟有些醉人。 “饿不饿?”他问。 温觅很诚实地点头,“刚刚就闻到了从后院飘来的烧烤香味,好馋!” 贺觉牵起她的手,薄唇贴在她手背上亲了亲。 … 两人刚踏入后院,漫天的金箔飘落。 “脱单快乐——” 迟朝迟暮两人在放礼炮。 方吟秋和季盈牵着横幅。 烧烤架上热气腾腾,肉串在自动旋转着散发诱人出香味,天幕和帐篷都已搭好。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为等着今晚的主角。 温觅的头发上沾了金箔碎片,方吟秋和季盈一左一右地围在她身边,将她发丝清理干净。 “auv~我们米,这才刚谈上,情侣装都穿上了,甜的嘞!”季盈忍不住打趣道。 方吟秋是知道内情的,纠正她,“哪是刚谈上啊,一个月前就谈上了!” 季盈诧异了下,“我居然错过了这么久?” “现在知道也不晚!”温觅笑的很甜。 温觅被两个姑娘给带去旁边拍照了。 贺觉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背影上,回过神才发现迟朝这货正欠嗖嗖地学着他的模样,甚至夸张地摆了个【孙悟空火眼金睛】的姿势。 直接让贺觉语塞,“……” 迟暮好心情地站在旁边,手里还拎着杯甜的发齁的奶茶,“真傻。” 迟朝听着亲弟的吐槽,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奶茶,迟暮手里一空,原地爆炸,“迟朝!” “哥哥在此——” “这是哪个小姐姐给我弟买的奶茶啊?” “让我看看。” 迟暮气的冷笑,撸起袖子就要去抢,被迟朝轻而易举躲过,“抢不着抢不着~” 两兄弟你追我赶,迟朝被亲弟追的满院子跑。 偏偏他非要作死。 每天不被迟暮骂两句他心里就不舒坦。 贺觉的额发有些长了,他随手往后撩了一把,走到烤架前自觉烤肉。 温觅喜欢吃牛肉,烤的七八分熟差不多。 再撒上些孜然,香味飘的很远。 旁边的架子上摆着切好的水果和小料,贺觉动作娴熟地调制了碗杨枝甘露,这是她爱吃的。 他刚把做好的杨枝甘露放在桌上,下一秒就被温觅捞走了。 她端着杨枝甘露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在贺觉脸上亲了一口,算是给他的报酬。 贺觉被这一口亲的春心荡漾。 亲完后,温觅继续沉浸在小姐妹的聊天当中。 全程都没看贺觉一眼,很自然的相处方式。 方吟秋倒是见怪不怪,倒是季盈直接嗑迷糊了,她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刚忘了拍照。 “刚刚说到哪了?”温觅舀了口芒果进嘴里,转头问季盈。 季盈平复心绪,“说到论坛上的帖子了,就是有关江砚臣和安思榆的…” 方吟秋锐评,“江砚臣应该是疯了,安思榆更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谈上了?玩呢?” “平时两人都没什么交集,更别提同框出现了,没想到今晚在公选课上官宣恋爱了…”季盈咂舌,“之前江砚臣老把欲擒故纵挂嘴边,这次他不会以为当众接受安思榆就能刺激到米米吧?” 虽然温觅根本不在意江砚臣现在和谁在一起。 但方吟秋想到温觅曾经喜欢了江砚臣那些年终究是将青春错付给了他人。 不止是她这么认为,论坛上也有不少帖主发了相关话题,引起不少学生讨论。 【帅到裤裆着火的霸总:安思榆是大一新生吧?这才追了江砚臣几天啊,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人追到手了?】 【虔诚的憋老仔:就是啊,之前温觅追求攻势那么猛,都没能让江砚臣接受她,听说安思榆只向他表了次白,就成功在一起了?】 【SY-syy:讲真,挺为温觅感到不值的】 【花悸恋月:难道江砚臣真的喜欢安思榆这款的?】 【?鞠:之前沈薇薇不是说江砚臣喜欢黑发白裙的类型吗?就像是白月光那种的,安思榆差不多就是这风格吧,他心动也挺正常的…】 【深入浅出的华莲:公选课下课时我路过他们身边还听见安思榆说下了课要和她男朋友一起去逛操场呢!】 【朝吟矜厌:那江砚臣答应了吗?】 【千帆过尽尽余生:不确定…】 【想见小张:不管江砚臣和安思榆是不是逢场作戏,但好歹江砚臣也是优秀的,帅气又多金,就算以后两人分手了,但安思榆有这么一个前男友也是拿得出手的】 【苏昕辞:要是安思榆成了江砚臣的前女友,不也挺拿得出手的吗?】 【柒了个玖:就是,小安学妹是这届新生里选出的最美标兵吧?能考进临大,说明她本身也是优秀的】 【青霁:唉,不管咋说,我还是替温觅感到惋惜】 【巨灵宫的引梦貘人:duck不必,温觅现在有贺觉,别提有多爽了!只要贺觉想,他就能用他的钱给温觅堆出巨大的豪华城堡来你信不信?】 【小羊咕噜噜呼噜噜:信。】 【鑫鑫的宝宝寒:给我调到CCTV17农民频道好吗?】 【简棠诗雾:听不懂,我去喂鸡了,勾勾哒!勾勾哒!】 【Aomz:要是温觅一开始追的人是贺觉就好了,那样我秘诀党的饭不可能才这么点!】 【爱吃桃子的橘座:笑死,股神回校前,蜜橙党的饭你们也没少偷吃哈!】 【英白:谁还没点黑历史了?】 【言言希希:要是沈薇薇从医院回来学校,知道了安思榆把江砚臣追到手了,她会是什么反应?】 【用户36222418:对啊,江启林不是说沈薇薇是江砚臣的未婚妻吗?】 【大慈恩寺的梅菲斯特: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 (文中论坛上炸开锅的临大校友网名根据总榜采用了大家的网名,想让大家在我们《青梅》中留下来过的足迹,如有冒犯可以联系我删改~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