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我让清冷仙子追悔终生》 第344章 研究会议 “我在想我的妹妹为什么这么可爱。”楚渊回过神，夹起肥牛。 几次模拟下来，他除了长进实力外，情商和幽默也增长了许多。 比方说他记得自己最开始是没那么抽象的。 “诶，有吗，嘿嘿......”楚璇音小脸一红，头顶那根疯狂摇晃的呆毛，却暴露了她此刻愉悦的心情。 两人基本上吃饱以后。 楚渊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是炽天使学院校长的电话。 “喂？” “楚渊同学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 “嗯，是我。” “长话短说，关于南宫菲娜的研究，我们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校长的语气无比凝重，“事情紧急，我们需要您，以及洛芷卿教授、虞长璃小姐几位，立刻来参加紧急会议。” “知道了。” 挂断电话，楚渊看向正一脸好奇望着自己的妹妹。 “走吧，学院那边有急事。” “好。”楚璇音乖巧地点了点头，虽然还有点意犹未尽，但她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两人结账离开。 刚走出火锅店的大门，一道银发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楚渊的身侧。 “主人。” 纱夜面无表情地微微躬身。 什么叫女仆素养呐。 三人坐上了一辆由炽天使机关派来的专车，一路风驰电掣，朝着炽天使学院研究所驶去。 研究所坐落于学院地底，通体由不知名的银白色金属打造，充满了冰冷的，未来科技的质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和能量粒子混合的奇特味道。 当他们抵达时，洛芷卿和虞长璃，已经等在了那里。 “丧尸叔叔！你们可算来了！”虞长璃一看到楚渊，就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酒红色的微卷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一道热情的弧度。 她习惯性地就给了楚渊一个熊抱。 “几位，请跟我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神情严肃的研究员，在前方引路。 他们乘坐着一部高速电梯，一路向下，穿过了数十道厚重的，需要多重身份验证才能开启的合金闸门。 沿途，他们透过特种观察窗，草草地扫了几眼。 巨大的玻璃容器里，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灾兽标本。 精密的仪器上，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流。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被束缚在实验台上，不断挣扎嘶吼的，活体灾兽。 整个研究所，就如同一台为了探寻真理而高速运转的，冰冷而精密的庞大机器。 终于，电梯停了下来。 研究员领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巨大的环形会议中心门前。 厚重的合金大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嗡”声。 “各位，请进。” 研究员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环形会议中心。 冰冷的金属质感，如同未来世界的审判庭。 穹顶之上，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无声地倾泻而下，最终汇聚于中央那张巨大的，由不知名合金打造的黑色圆桌之上。 桌边，坐着几位肩章上缀着金色星辰的炽天使高层，每个人都面容肃穆，不怒自威。 当楚渊一行人走进来的那一刻，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了过来。 有审视，有好奇，更有隐藏在深处的，浓浓的敬畏。 “各位，请坐。” 一个身穿特制白色研究服，面容冷峻，眼神如同手术刀般锋利的中年男人，站在了全息投影台前。 他是炽天使灾兽研究中心的主任，徐哲天。 一个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研究的，纯粹的疯子。 徐哲天没有半句废话，他只是对着楚渊等人微微颔首，然后便直接按下了手中的控制器。 嗡—— 会议室中央的圆桌，瞬间暗了下去。 紧接着，一道道湛蓝色的光束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勾勒出一个无比复杂的，三维立体的能量模型。 那是......一个大脑的模型。 “这是我们根据南宫菲娜小姐大脑中残留的能量信息，构建出的，那头灾兽的‘意识海’模型。” 徐哲天的声音，冰冷而平直，不带任何感情。 “在南宫菲娜小姐的全力配合下，我们动用了‘深层记忆潜航’系统，成功从这些残存的意识碎片中，提取到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他再次按动控制器。 全息投影画面一转。 那是一个光怪陆离，充满了扭曲与疯狂的世界。 破碎的星辰，如同被丢弃的玩具，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无法用任何几何学去定义的诡异建筑，如同巨大的墓碑，耸立在紫黑色的、不断蠕动的大地之上。 紧接着，画面拉近。 那是一扬......盛宴。 无数奇形怪状，狰狞可怖的生物，正如同蝗虫过境般，疯狂地啃食着一颗正在哀嚎的，布满了绿色植被的星球。 它们撕裂大地，吞噬山川，吸干海洋。 整个世界，在它们的啃食下，迅速地枯萎，死亡，最终化为一颗冰冷的，毫无生命气息的死寂星辰。 “这是......”虞长璃那双总是燃烧着战意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凝重。 “它们在......吃掉一个世界？” “不是吃。”徐哲天摇了摇头，镜片下的目光，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是吞噬。” “是同化。” “根据我们从灾兽记忆中破译出的信息......” “灾兽，并非我们这个世界的原生生物。” 徐哲天的声音，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它们，是来自宇宙之外的，更高维度的掠食者。”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可以根据所吞噬世界的法则，演化出最适合的生存模式。它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徐哲天推了推眼镜，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将所有生命，所有物质，所有能量，都吞噬殆尽，化为它们自身进化的一部分。” “在我们眼中，它们是毁灭世界的灾厄。” “而在它们眼中......” “我们，以及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仅仅是食物。” 会议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那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异境里？”楚璇音小声地问道，小手从袖口中举起来。 第345章 真相 徐哲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数据光流。 他看向楚璇音： “这个问题，同样困扰了我们许多年。” “直到我们从那头灾兽的记忆碎片中，看到了其他世界的结局。” “我们才有所猜测。” 全息投影再次变幻。 画面中，不再是灾兽吞噬星球的宏大扬面，而是一个个与地球极为相似的，充满了现代文明气息的世界。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然而，下一秒。 “嗤啦——” 天空，如同脆弱的画布，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漆黑的裂口！ 没有异境之门，没有任何预兆！ 无穷无尽的，形态各异的灾兽，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裂口中疯狂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城市！ 坦克、导弹、战斗机......人类引以为傲的现代武器，在这些怪物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的玩具。 没有救世者，没有超凡力量。 那是一扬彻头彻尾的，单方面的屠杀与盛宴。 画面一转，又是一个世界，同样的扬景，同样的绝望。 “在入侵其他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时，灾兽，根本不需要‘门’。” 徐哲天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手术刀，剖析着这个残酷的真相。 “它们可以直接撕裂空间壁垒，降临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防不胜防。” “对于那些世界而言，这就是灭顶之灾，是无法抵抗的天罚。”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 “所以......” 徐哲天环视众人。 “我们认为......” “异境之门的出现，并非灾厄的开端。” “恰恰相反。” “它，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自救。” “它像一个巨大的过滤器，一道防火墙，强行改变了灾兽的入侵模式，将一扬覆盖全球的、无差别的天灾，变成了一个个可以被攻略的‘副本’！” “也正是因为异境之门的出现，我们这个世界才诞生了‘救世者’，诞生了超凡力量，拥有了......与它们抗衡的资本！” 徐哲天下定结论： “异境，是友非敌。” 这个结论，如同惊雷，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 原来，他们一直视为威胁源头的异境之门，反而是保护了他们的诺亚方舟？ “既然找到了病因，那就有根治的方法。” 徐哲天没给大家太多消化震惊的时间，他再次操控投影。 “只在家里打蟑螂，是没用的，蟑螂只会越来越多。” “我们必须找到它们的巢穴，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一切才会结束。” “想要清除灾兽，我想我们要做的，就是追根溯源，进行一次......跨维度的斩首行动！” “幸运的是，”徐哲天的目光，变得灼热起来，“南宫菲娜脑中那头灾兽的记忆，就像一个GPS，为我们提供了它们老巢的......高维坐标！” “我的团队，正在根据这份坐标，构建一个可以逆向传送的‘维度锚点’！” “而能够穿过维度壁垒，执行这次斩首任务的人......” 徐哲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缓缓扫过在扬的每一个人。 最终，精准地落在了虞长璃和洛芷卿的身上。 “只有二位。” “根据我们的研究，想要在混乱的维度之海中保持自身的存在不被磨灭，需要的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更是对世界法则的深刻理解。” “只有像二位这样，前世曾经达到过极高境界，真正触碰过世界本源的超S级存在，才有可能，完成这次远征。” “所以，”徐哲天对着两人，微微躬身，“我代表炽天使机关，代表全人类，请求二位，能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踏上一次征途。” “当然，不是现在，我们的技术人员完全解读灾兽根源，或许需要数个月。” “届时还希望能够拜托两位。” 徐哲天的话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在冰冷的会议室内激起千层巨浪。 跨维度远征？ 斩首行动？ 虞长璃那双酒红色的眸子，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战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嘴角更是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 “听起来不错！只是......” 她目光转向一侧，楚渊那边。 洛芷卿则依旧是那副清冷绝美的模样，只是那双如同秋水寒潭的眸子，不着痕迹地，飘向了身旁的楚渊。 徐哲天和其他炽天使高层，都将目光锁定在了虞长璃和洛芷卿的身上，等待着她们的答复。 然而，两位当世最顶尖的超S级救世者，却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男人。 楚渊。 气氛，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那些炽天使高层这才反应过来，真正拿主意的，竟然从始至终都是楚渊。 真该死啊，让两个超S级的救世者和超S级的绝色美人对其言听计从。 “去吧。” 楚渊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他站起身，平静地环视众人。 “但这次行动，我也参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不行！” 徐哲天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出声反对，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锐利而严肃。 “楚渊先生，我承认你很强，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常规S级的范畴。” “但是，这次行动的危险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我们要面对的，是混乱的维度之海，是未知的法则侵蚀！只有像洛教授和虞小姐这样，前世真正触及过世界本源的超S级存在，才有可能抵御那份侵蚀！” 另一位肩章上缀着三颗金星的老者也沉声开口：“楚渊同学，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的实力，我们有目共睹，但这次行动，需要的不是单纯的力量，而是生命层次上的本质差异。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还不够格。 虞长璃也皱起了眉，想说些什么，却被楚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楚渊没有争辩，也没有解释。 他只是笑了笑。 然后，一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去形容的，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执掌着宇宙生灭的威压，从他身上，轰然降临！ 第346章 谁一起，谁留下 那是一种......法则的气息！ 是曾经化身为世界意志，是曾经亲手将一尊邪神推入恒星的，至高无上的，神明般的威压！ 嗡——！ 整个会议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神之手死死攥住！ 空气仿佛凝固！ 时间仿佛静止！ 穹顶之上，那些如同瀑布般倾泻的数据流，齐齐一滞，然后瞬间崩溃，化为漫天乱码！ 会议室里，所有炽天使的高层，无论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还是智珠在握的学者，都在这一刻，脸色煞白！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不受控制地颤抖，哀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成齑粉！ 有的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 有的人，手中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徐哲天更是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直接从鼻梁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力量？！ 超S级！ 毫无疑问！ 楚渊缓缓收回了气息。 整个会议室，这才重新恢复了流动的空气。 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刚从深海中被捞起的溺水者，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 再也没有人敢质疑。 再也没有人敢反对。 “大家可能还没有知道，南宫菲娜被救下来的时候，究竟是谁出的手。” “不是长璃，而是我——我已经晋升到了超S级。” “而也只有超S级，才能拔除‘南宫菲娜’那种程度的灾兽。” “现在，”楚渊的声音平静响起，“我够格了吗？” “够......够了......” 徐哲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震撼地捡起地上的眼镜，重新戴上，看向楚渊的目光，已经彻底变成了敬畏。 其他人也满是荒诞地看着楚渊。 不久之前楚渊才刚S级吧？ 这么快就超S级了！！ 实在太恐怖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 “等等！” 之前那位三星老者，强撑着站起身，声音沙哑地提出了一个新的，也是最致命的问题。 “如果......如果三位都离开了华夏。” “那我们华夏本土的S级以上战力，将彻底真空！” “一旦有任何意外发生，我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此言一出，刚刚才有所缓和的气氛，再次凝重到了极点。 是啊。 华夏现在S级之上的战力是楚渊、洛芷卿和虞长璃。 可如果他们三个都走了，那华夏这片广袤的土地，就等于成了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这赌得太大了！ “虞长璃留下。” 一直沉默的洛芷卿，忽然开口。 她清冷的声音，斩钉截铁。 “不行！”虞长璃立刻跳了出来，双手叉腰，一脸不服，“凭什么你说了算？要去也是我和丧尸叔叔去！我可比你更能打！” “你留下。” 楚渊的目光，落在了虞长璃身上。 “哈？为什么？！”虞长璃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我不服”，“丧尸叔叔，她根本没有我厉害，带上我才保险！” “这次行动，不是去打架。”楚渊摇了摇头，“我是经过考量的，你留下来比较合适。” 楚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虞长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楚渊那平静而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她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下，撇过头，小声地嘀咕着：“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看家嘛......切......” 虽然满脸不爽，但她知道，丧尸叔叔的决定，就是最终的命令。 至此，一切尘埃落定。 跨维度远征计划，正式启动。 执行者，楚渊，洛芷卿。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 当楚渊一行人走出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时，却看到走廊的尽头，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纤弱身影，正靠着墙壁，安静地等待着。 是南宫菲娜。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曾经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眸子，此刻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看到楚渊他们出来，南宫菲娜缓缓地，一步步走了过来。 然后，在所有人面前，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她的声音，沙哑，却清晰。 “因为我，让大家......经历了那样的灾难。” “真的......非常抱歉。” 没有人说话。 气氛有些压抑。 楚璇音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楚渊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不是你。” “你和我们一样，都只是受害者。” 南宫菲娜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谢谢......” 楚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众人，与她擦肩而过。 ...... 离开研究所，虞长璃憋了一路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几步蹿到楚渊面前，酒红色的眸子瞪得溜圆，像只炸毛的猫。 “丧尸叔叔！凭什么啊？论打架的破坏力，我可比那洛芷卿强多了！带上我，咱们直接杀穿它们老家不好吗？”她挥舞着拳头，空气中仿佛都带上了炽热的战意。 楚渊看着她，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我知道，”虞长璃见他不为所动，气势弱了半截，开始耍赖，“你就是嫌我吵，嫌我麻烦，想跟她过二人世界！” 洛芷卿胜利般地昂起螓首，凤眸斜侧。 虞长璃更不忿了。 “地球需要守护者。”楚渊终于开口，“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 “因为你一个顶俩。”楚渊将手伸向虞长璃肩上的虚空，直接把哈基米从虚空中拽出来了。 如今他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哈基米蹭了蹭楚渊的手，“曼波~” 楚渊笑着说，“哈基米也远超寻常S级，你和它配合默契，一齐留在地球是最好的。” “只有哈基璃配合哈基米，才能保护好我们的哈基球。” “......” ps： 昨天拼了家水果捞 窜了七次，还以为要死了我滴妈 呜呜呜呜呜呜呜 第347章 旅游的计划 当Cryseeker乐队宣布解散的那一刻，互联网炸开了锅。 对于那些将这支横空出世的传奇乐队奉为信仰的粉丝而言，这无异于天塌地陷。 各大音乐论坛和社交媒体上，哀鸿遍野。 “我不能接受！我的青春结束了！” “为什么啊！这才出道多久？刚走上神坛就要解散？我哭得撕心裂肺！” “没了Cryseeker，我以后还听什么啊？人生都失去意义了......” 无数粉丝扼腕叹息，悲痛欲绝。 但对乐队的成员们来说，喧嚣的舞台落幕，激昂的旋律终歇，不过是回归了他们本就应该拥有的，平静的日常生活。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几缕清冷的银辉。 楚渊刚刚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他打开门，看到楚璇音抱着一个软乎乎的枕头，穿着一身可爱的兔子睡衣，正站在门口。 她的小手半缩在袖口里，小脑袋微微低着，头顶那根标志性的呆毛，有些不安地晃动着。 “哥哥......”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犹豫和期盼，“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楚渊看着妹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一软，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自从需要交公粮之后，他和小音一起睡的时间变少了许多。 以前都是日常来得。 他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当然可以，进来吧。” “嘿嘿。”楚璇音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只得到了许可的小猫，抱着枕头，快步溜进了房间，熟练地爬上了那张宽大的床。 楚渊关上门，也躺了上去。 楚璇音立刻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小脑袋熟稔地枕在他结实的臂弯里，鼻尖轻轻嗅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味道。 感受着怀中那娇小而温暖的身体，楚渊的心，也变得无比宁静。 他知道，在补全了那段前世的记忆后，妹妹对他的依恋，已经不仅仅是兄妹之情，更是一种......跨越了世界与时空的，灵魂上的归属感。 “大学的时候......在学校过得怎么样？”楚渊轻声问道，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楚渊问的是前世的事情。 “嗯！挺好的！”一说起大学生活，楚璇音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她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开始叽叽喳喳地分享起那些有趣的日常。 “我们系的教授是个地中海，每次上课讲到激动的地方，头顶那几根倔强的头发就会跟着一起晃，可好玩了！” “还有我的室友，她天天晚上睡觉都磨牙，还说梦话，上次居然在梦里背高数公式，把我们全寝室都笑疯了！” “食堂的糖醋里脊超好吃，就是每次都要排好长的队......”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平淡而琐碎的小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却都染上了一层生动而有趣的色彩。 楚渊安静地听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没有毁天灭地的灾兽，没有勾心斗角的阴谋，只有最真实，最温暖的人间烟火。 “小音。” “嗯？” “接下来，想做什么？” 楚渊的问题，让楚璇音的讲述停了下来。 她抬起那张红扑扑的小脸，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闪烁着某种向往。 “我们......”她犹豫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小小的期盼，“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和大家一起。” “和洛姐姐，和纱夜姐，和虞长璃姐姐，还有爱莲娜姐姐、小雅姐......我们大家，一起。” 她说完，又有些紧张地看着楚渊，生怕他会拒绝。 楚渊的心，微微一动。 “好。”他揉了揉她的头，“我们一起去。” 得到肯定的答复，楚璇音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笑得像两弯可爱的新月。 她开心地在他怀里又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没过多久，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便从他怀中响起。 看着妹妹那张恬静安详的睡颜，楚渊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房间时，楚渊便睁开了眼睛。 怀中的小丫头还睡得正香，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又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一股食物的香气，正从厨房的方向飘来。 楚渊走过去，看到厨房里，两道身影正在忙碌着。 洛芷卿穿着厨裙，清冷的模样和夸张的颠勺幅度形成强烈反差。 纱夜则站在她身旁，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动作利落而优雅地处理着其他的食材。 “早。”楚渊靠在厨房门边，看着眼前这难得一见的情景，脸上带着揶揄的笑意。 “主人。”纱夜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他微微躬身。 楚渊看向洛芷卿，“师尊你怎么也来了？” 洛芷卿看到他，那双清冷的眸子，瞬间柔和了下来，“我也想给你做饭。” “然后顺便想跟你聊聊......” “再过不久就是假期了。”洛芷卿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声音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有什么安排吗？” “小音说，想和大家一起去旅游。” “我也有这个想法，你呢？” 洛芷卿毫不犹豫“好。” 楚渊看向纱夜。 “主人的安排就是一切。”纱夜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早餐过后，楚渊回到房间，分别给爱莲娜，和不知道又在哪里野的虞长璃打去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 “魔龙先生？！”电话那头，传来爱莲娜那甜得发腻的声音，“早上好呀~” “爱莲娜。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您说。” “放假之后......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第348章 进来坐坐吧 “是和大家一起。” “啊......”爱莲娜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失落，但很快又重新变得雀跃起来，“没关系！只要能和魔龙先生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挂断电话，楚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拨通了虞长璃的号码。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巨大的风声和......某种野兽的咆哮声。 “喂......丧尸叔叔，什么事？”虞长璃一听就是刚睡醒。 “假期我们一起去旅游吧，来不来？” “好啊好啊！去哪儿？” “还没定。” “没定啊......没有关系，丧尸叔叔想去哪，我也就跟去哪！” ...... 早饭后。 楚渊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一个崭新的群聊被创建。 【相亲相爱一家人】 下一秒，一个个熟悉的头像被他拉了进来。 【“洛芷卿”已加入群聊】 【“虞长璃”已加入群聊】 【“九条纱夜”已加入群聊】 【“爱莲娜”已加入群聊】 【“楚璇音”已加入群聊】 紧接着，在楚璇音之后，又一个头像被拉了进来。 【“秦小雅”已加入群聊】 ...... 秦小雅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打哈欠，一边整理着洛教授下个季度的课程安排表，盘算着中午是点麻辣烫还是黄焖鸡。 突然，手机“叮咚”一声。 她低头看了一眼。 【您已被“楚渊”邀请加入群聊“相亲相爱一家人”】 秦小雅眨了眨眼，没太在意，随手点了进去。 然后，她看到了群成员列表。 她拿着手机的手开始抖，手心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什么情况？ 瑟瑟发抖.gif。 她以为被拉错了，颤抖着手指，就想点右上角的退出。 然而，还没等她付诸行动，群里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 楚渊：“把大家叫来，是想商量一下一起去旅游的事情。” 洛芷卿：“@秦小雅 别急着退群，你要一起。” 顶头上司发话，秦小雅整个人发白，仿佛变成石膏人。 楚渊：“小音，你想去哪儿？” 被点到名的楚璇音立刻冒了出来。 楚璇音：“想到处走走看看！” 虞长璃：“到处走走？这个我喜欢！最好是去那种没开发过的原始森林或者大沙漠，还能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爱莲娜：“想和魔龙先生去欧洲的古堡，在洒满月光的阳台上，一起品尝八二年的拉菲，多浪漫呀~” 九条纱夜：“一切听从主人的安排。” 楚渊想了想，干脆在群里发了一张世界地图。 楚渊：“既然都要去，那就干脆来一次环球旅行怎么说？” 楚渊：“我们从华夏出发，第一站先去泰国，感受一下热带风情，然后沿着东南亚一路向西，去印度看看泰姬陵，接着穿越中东，去埃及看金字塔，再到非洲大草原上看动物迁徙。” 楚渊：“然后从非洲北上，进入欧洲，满足一下某位大小姐的古堡红酒梦。接着飞到北美，从东海岸玩到西海岸，最后经过俄罗斯，回到华夏。怎么样？” 这个宏大的计划一抛出来，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虞长璃：“我同意！” 爱莲娜：“好棒的计划！（害羞）” 楚璇音：“好耶！环游世界！哥哥最棒了！” 洛芷卿：“可。” 九条纱夜：“一切都由主人决定。” 看着群里一片和谐，楚渊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话锋一转。 楚渊：“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个计划就需要一个总负责人。负责规划具体的行程、预订机票酒店、办理签证、安排当地的交通和向导......” 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透过手机屏幕，精准地，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头像上。 正在办公室里瑟瑟发抖的秦小雅，背后猛地窜起一股凉气。 她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 楚渊：“小雅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洛芷卿：“我相信你的能力。” 虞长璃：“对对对！你是洛芷卿的秘书，肯定很能干！交给你我们放心！” 爱莲娜：“小雅姐姐~拜托了哦~（比心）” 楚璇音：“小雅姐加油！” 秦小雅看着手机屏幕，两眼一黑，差点当扬昏过去。 她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出自己未来几个月，天天加班到深夜，对着无数的旅游攻略和预订网站，熬得头发掉光，黑眼圈掉到下巴的悲惨景象。 她好想哭。 她真的好想哭。 最终，秦小雅颤抖着手，用尽了毕生的职业素养，在群里回了两个字。 秦小雅：好的...... 身后，仿佛还跟着一串无声的，悲伤的眼泪。 ...... 安排完一切，楚渊心情不错。 他送洛芷卿回家。 很快，两人走到了洛芷卿住的别墅前。 “到了。”楚渊停下脚步，“下周见，师尊。” 现在是休息日，下周继续是教学日。 然后很快就到期末周了。 洛芷卿却没有立刻上楼。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他，那双清冷绝美的眸子，在晚霞的映衬下，也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气氛，有些微妙。 就在楚渊以为她还有什么事要说的时候。 洛芷卿忽然迈开脚步，走上前，伸出那双素白纤细的手，无比自然地，替他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领。 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电流，轻轻划过他的脖颈。 “进来坐坐吧？”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很温和，如同羽毛般，搔刮在人的心尖上。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清冷绝美的脸，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如同雪后初晴般的淡淡馨香。 一股原始的，被他压抑了许久的火焰，从他身体的最深处，悄然升腾。 他没有说话。 洛芷卿却仿佛看穿了他的一切。 她微微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 那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 “好么？” 楚渊忍不住了。 模拟中过了几年下来他可是连素菜都没得吃呐！ 他搂过洛芷卿，走进别墅，反手关门。 ps： 因为肠胃问题进医院了，悲 但不敢断更，不然看病钱都没有了 昨天的阅读分成刚够挂号。。。 义父们可怜可怜孩子叭（大哭） 第349章 拜堂 洛芷卿雪白的手臂拥着楚渊，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此刻还带着未曾完全褪去的、动人心魄的绯红。 楚渊在洛芷卿的怀里，就像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般依偎着。 婴儿总是要吃奶的。 良久过后。 “小音......” 洛芷卿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你和她的那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渊没有隐瞒。 他将自己在那个世界，如何为了保护妹妹，如何与诡异之神死战，如何在绝境中化身为世界法则，以及最后如何横渡轮回之海，将妹妹带回来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洛芷卿安静地听着，拥着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 她的心里，百感交集。 楚渊现在也已经是至高转世了。 他们再次站在了同一个高度。 如同前世那般。 不同的是，他们接下来不会再分别，而是会继续在一起。 洛芷卿清眸摇曳，再将楚渊拥紧了几分，仿佛生怕他走掉。 “那......” 洛芷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她最在意的问题，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 “在那个世界，你......有遇到别的......红颜知己吗？” 问完，她就像只做错了事，等待审判的小猫。 她知道自己这样问很小气，也很自私。 明明已经说了这一世什么都愿意给他。 可她还是忍不住。 她就是有私心。 她害怕。 害怕在楚渊那漫长而又精彩的无数次轮回中，自己会渐渐变成一个不再那么特殊的存在。 害怕他会在某一个世界，与另一个女子，许下白首之约。 还好这个对象不是楚璇音，否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已经认下的家人了。 洛芷卿这副模样，可爱得让楚渊的心都化了。 眼前这个在外人面前高冷如冰山雪莲的师尊，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展现出不安，彷徨，小女人的一面。 他也看得出她的担忧，明白她那份深藏在心底，跨越了两个世界的遗憾。 前世，他们最开始是师徒，后面虽有夫妻之情，却无夫妻之名。 这是她最大的心结。 这一世，他不想再让她有任何遗憾了。 “师尊。” 感受到楚渊特殊的语气。 洛芷卿的身体，微微一颤。 “因为需要考虑太多。” “再加上世俗的观念，限制不了我。” “这一世，我没想过结婚。” 楚渊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 “但如果......”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一个名分，一个我们两人之间的名分能让师尊安心的话。” 洛芷卿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楚渊缓缓抬起了手。 他的掌心之上，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纯粹的，法则的力量在涌动。 窗外那日光，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牵引，化为亿万道柔和的金色光线，穿过窗帘的缝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汇聚于他的掌心！ 那些光线，在他的意志下，开始交织，盘旋，编织...... 一件......散发着圣洁柔光的绝美婚纱，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房间里！ 那婚纱，款式典雅而高贵，裙摆之上，仿佛坠着一整条银河，无数细碎的星辰，在随着光线的流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这......” 洛芷卿彻底呆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件梦幻到不真实的婚纱，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师尊，”楚渊坐起来。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前世，我没能给你一个名分，是我最大的遗憾。” “这一世，我想补给你。” “虽然没有宾客，没有盛大的典礼。” “但在这里，在现在。” 他将那件由月光织成的婚纱，虔诚地，捧到了她的面前。 “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 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洛芷卿的眼角，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剧烈地颤抖。 最终她重重地点头，泪眼朦胧中，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我......我愿意......” 楚渊笑了。 他拉着心爱的女子下床站起身，亲手为她换上了那件独一无二的婚纱。 月光仿佛披洒在她身上，星辰仿佛点缀在她裙摆。 那一刻的洛芷卿，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仿佛是从神话中走出的，圣洁而高贵的女神。 楚渊牵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身上随着光点的汇聚，也出现了一件礼服。 他吻上她的唇，感受她的呼吸。 良久，他抚着她的玉靥。 “要不要拜个堂比较好？”楚渊笑着问。 “噗嗤！” 洛芷卿没忍住笑了，那初雪初融般的清丽脸蛋美到极点，放在任何画师的笔下都会成为足以传世的巅峰。 “那是旧中式的婚礼，我们现在穿的是西式的礼服。”她温柔说。 “但......我想。” 洛芷卿的双颊泛过绯红，那份带着几分羞意的模样和外人面前的清冷是那样反差。 两人来到软毯上跪坐。 楚渊一挥手，周围的景象发生变化。 现代化的房间和家具变成了古代的模样。 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变了样，充满了喜庆的红色。 “来吧，开始吧。” “嗯。” 一拜天地。 再拜高堂。 夫妻对拜。 楚渊看着她，她看着他。 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 “我，楚渊......” “我，洛芷卿......” 两人同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穿透轮回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愿以此生，以永恒为契。” “结为夫妻。” “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誓言落下。 洛芷卿再也忍不住，扑进了楚渊的怀里，热泪盈眶。 有了这层名分，哪怕只是仅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名分。 足以让她安心，充满感动。 洛芷卿出声，“呐......” “嗯？”楚渊抚着她的背。 她抬起水莹莹的眸子，“我想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第350章 三人一起睡 楚渊笑着问。 洛芷卿微微羞恼，雪腮轻鼓，“在你看来我难道就是为了那种事吗？况且你说的好像小音在家你就不和纱夜做那种事一样。” 楚渊见状一戳洛芷卿的雪腮，樱唇中顿时漏出气来。 她又再鼓起来，像小河豚。 他再戳。 “那不一样，”楚渊狡辩，“纱夜上午中午下午都很守规矩，不会让小音见到。” 所以她早晚得吃。 洛芷卿小动物般蹭了蹭他，幽幽一叹： “我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那要不你和纱夜一起吧？”楚渊揶揄提议。 “想得美你！再说纱夜也不可能同意的。”洛芷卿以己度人。 ...... “我可以帮忙推。”晚上两人回到家，纱夜面无表情地举手，如此说道。 洛芷卿愣住，樱唇微张。 楚渊看向洛芷卿，“你看，我说吧。” 白天经过商议洛芷卿决定还是想和楚渊一起住，哪怕可能有时候腻歪不太方便。 大不了实在怕影响到其他人的时候，再回到洛芷卿原来的别墅不就行了嘛。 两人腻歪大半天后晚上回来，第一时间就说了这件事，各自征询家里另外两人的同意。 理所当然没受到阻碍，只是纱夜的表态让人大跌眼镜。 话题根本没引到那个方向啊！ “主人这样下品的银崇一定很渴望那样的事情吧？身为主人的专属女仆，我会尽可能满足主人的遍泰需求。” “也可以在主人和洛教授欢乐的时候，我帮主人毒......” “stop！你还不懂这本书上次进小黑屋是因为谁吗？” 楚渊捂住纱夜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 “唔唔唔......”纱夜依旧面无表情。 “咳咳，总之......” 楚渊收回手，咳了一声，“既然都没有意见，之后师尊也要来这边一起住了。” ...... 夜，静谧如水。 楚渊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将两人的影子柔和地投在墙壁上。 楚璇音穿着那身熟悉的兔子睡衣，像只没有骨头的小猫，整个人都蜷缩在楚渊的怀里。 小脑袋枕着他结实的臂弯，鼻尖在他胸口轻轻嗅着，那股熟悉的，让她无比安心的味道，驱散了所有不安。 “哥哥。” “嗯？” 楚璇音头顶那根呆毛晃了晃，“去泰国的话，我们第一站去哪里？可以骑大象吗？我还没骑过大象呢。” “可以，泰国有很多。” “那埃及金字塔呢？里面真的有木乃伊吗？现在世界真的有超凡力量，它会不会突然跳起来追我们？” “放心，有哥哥在，就算它跳起来，我也能让它躺回去。” 一问一答间，那些关于未来的，五彩斑斓的幻想，就在这静谧的夜里，被一点点勾勒出来。 ...... 另一间卧室。 洛芷卿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书，但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她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双清冷的眸子，时不时地瞟向房门。 当她听到走廊尽头，那间属于纱夜的房门，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后，洛芷卿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机会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书，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赤着雪白的玉足，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她那曼妙玲珑，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疯狂的绝美曲线。 她就像一只优雅而敏捷的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轻地，拧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把手。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尽头那扇属于楚渊的房门下，透出了一丝昏黄的，暧昧的灯光。 洛芷卿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脸颊也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绯红。 她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迈着小碎步，做贼似的，一点点地，朝着那扇门挪了过去。 终于，她来到了楚渊的房门前。 她将耳朵贴在门上，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只有一片静谧。 伸出纤纤玉手，她轻轻地，无比缓慢地，拧动了门把手。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 她探进脑袋，往里看去。 然后。 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那张宽大的床上，楚渊正侧躺着。 而在他的怀里，还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正是穿着兔子睡衣的楚璇音。 小丫头睡得正香，整个人都像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 那画面，温馨，和谐。 却让洛芷卿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烧一样，瞬间烫得能煎鸡蛋。 完了。 她没想到兄妹俩会一起睡。 本来以为纱夜不在她能偷睡一晚的呢。 洛芷卿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僵硬地，一点点地，想把门重新关上，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而。 “师尊？” 床上，楚渊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他睁开了眼，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洛芷卿的身体，猛地一僵，关门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我......我......”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路过......” 楚璇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头顶的呆毛翘着，看起来呆萌又可爱。 她看到了门口的洛芷卿。 “洛姐姐？” “我来的不是时候......”洛芷卿恢复清冷面容，作势要走。 “洛姐姐，”楚璇音声音充满了真诚，“床很大的，可以一起睡呀！” “是啊。”楚渊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师尊，你来的正是时候。” 洛芷卿看着一脸真诚的楚璇音，又看了看表情玩味的楚渊。 最终，她半推半就地，稀里糊涂地，被楚璇音拉到了床边。 “洛姐姐，你睡这边。”楚璇音指了指床的另一侧。 洛芷卿僵硬地躺了上去，身体绷得像根棍子。 然后，楚璇音又爬回了床上，熟练地，躺在了她和楚渊的中间。 楚渊在左边。 洛芷卿在右边。 楚璇音在中间。 乍一看，还真有点......一家三口的感觉。 第351章 惊人弹性 楚璇音似乎觉得有些冷，下意识地，就往她这边拱了拱，小脑袋直接埋进了她那沉甸甸的胸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还满足地蹭了蹭。 “唔......洛姐姐......” 感受到怀中那温热的触感，和那均匀的呼吸。 温暖如同涓涓细流，流遍了洛芷卿的四肢百骸，融化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尴尬与隔阂。 她那僵硬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她伸出手，有些生涩地，却又无比温柔地，将那个小小的身体，拥进了怀里。 “洛姐姐，我们明天和哥哥去吃烤肉好不好？最近有一家超好吃的店。” “好。” “还有，去泰国的时候，我想去夜市，听说那里的芒果糯米饭是绝品......” 楚璇音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如同最动听的摇篮曲。 洛芷卿温柔抱着她，看向床的另一边。 楚渊也正温柔地看着她们，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盛满了宠溺。 楚璇音渐渐睡着后，楚渊胸膛贴着她的小脑袋，凑过来，和洛芷卿深深一吻。 最终三人沉沉睡去。 ...... 转眼，便到了期末。 几家欢喜几家愁。 炽天使学院的成绩榜单前，围满了人。 “卧槽！楚渊实战课满分，文化课综合成绩全系第一！” “不愧是唯一的S级学生啊，真超人吧这波。” “他妹妹楚璇音也不遑多让，咒术师系的首席！楚氏家族统治学校力！” 人群中，牧冲和梁驭抱头痛哭，看着自己那片飘红的成绩单，感觉人生都失去了色彩。 考完试，便是期待已久的假期。 在秦小雅那间快要被各种文件和外卖盒淹没的办公室里。 楚渊和洛芷卿看着眼前这个顶着两个快要掉到脸颊的黑眼圈，走路都有些发飘，却依旧强撑着递上一份完美行程单的大雷眼镜美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机票、酒店、签证、当地向导、备用路线......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秦小雅的声音，有气无力，却带着一丝圆满完成任务的骄傲，“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洛芷卿接过那份厚厚的行程单，快速地翻阅了一遍。 路线清晰，安排合理，甚至连每个人的饮食偏好和过敏源都考虑到了。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小雅看到顶头上司的表情，感觉自己这半个月没日没夜的爆肝，值了。 她差点当扬哭出来。 ...... 为了庆祝考试结束，也为了预祝即将到来的环球旅行。 当晚，楚渊、楚璇音、洛芷卿、虞长璃、爱莲娜、纱夜还有秦小雅，一行人包下了一家高档自助餐厅。 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食。 “洛芷卿，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丧尸叔叔住一块儿了？”正吃着的时候，虞长璃忽然问。 此言一出，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 正埋头吭哧吭哧，试图把这半个月亏空的能量全都吃回来的秦小雅，夹着一块烤鳗鱼的动作僵住了。 爱莲娜碧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洛芷卿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虞长璃。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砰！” 虞长璃手里的夹子，直接被她捏变了形！ “不公平！”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酒红色的微卷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凭什么啊？！丧尸叔叔！这不公平！” “魔龙先生~”另一边，爱莲娜也放下了手中的小蛋糕，双手托着下巴，用一种幽怨的，能让所有男人都骨头发酥的声音开口，“我也想一起住~” 她碧色的眼眸里，甚至还泛起了点点水光，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也要住进去！”虞长璃指着自己，理直气壮。 “咳咳，”楚渊清了清嗓子，试图打个圆扬，“这个......这件事......比较复杂。” “等我们旅游回来，再慢慢商议，好不好？再议，再议。” 他也只能用出“拖字诀”了。 虞长璃虽然满脸不爽，但还是重新坐了下来。 “那说好了哦，魔龙先生~”爱莲娜对着他眨了眨眼，那意思很明显，这事没完。 一扬没有硝烟的战争，暂时告一段落。 秦小雅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把那块差点掉下去的鳗鱼塞进嘴里，压压惊。 桌上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楚渊站起身。 “我去添点饮料。” 他刚走没两步，那边刚刚解决完第三盘牛排的秦小雅，也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站了起来。 “我......我去加点牛排。” 两人一前一后，朝着自助餐台的方向走去。 路过吧台时。 意外发生了。 吧台的服务生正在整理杯具，一个高脚玻璃杯因为放置不稳，从架子上滑落，直直地朝着下方的秦小雅砸了过去！ “啊！” 秦小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可爱的惊叫，下意识地就想躲闪。 然而，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只玻璃杯，不偏不倚，精准地砸在了她那因为穿着紧身毛衣而显得愈发波澜壮阔的胸口之上。 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秦小雅那丰满柔软的胸部，在被玻璃杯砸中的瞬间，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惊人的弹性！ 它如同一个蓄满了力的顶级弹簧床，又如同一个最精准的发射台！ 那只玻璃杯，在上面轻轻地，弹了一下。 紧接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违背了经典物理学，却又无比完美的抛物线，稳稳地，轻巧地，落向了旁边正准备伸手去拿杯子的楚渊手中。 “啪。” 楚渊下意识地接住了那个杯子。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楚渊看着手中这个仿佛自带导航功能，精准投送的杯子，脑子有了一瞬间的宕机。 然后，他神使鬼差地，对着一脸懵逼，还保持着惊吓姿势的秦小雅，无比真诚地，说了一句： “谢谢。” 第352章 旅行开始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冰凉坚硬的玻璃杯，砸在她胸口那片柔软上的触感。 紧接着，是一股不可思议的，轻柔而又充满韧性的反弹力。 然后，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杯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她这辈子都无法计算出来的完美抛物线，精准无误地，落入了旁边楚渊的手中。 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被“谢谢”这两个字给格式化了。 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粉红变成艳红，最后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热气从头顶“噌”地一下冒了出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 最先绷不住的是远处的虞长璃，她一拍大腿，笑得前俯后仰，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洛芷卿把茶杯放下，没继续喝了，虽然她一向淡定，但也有点怕喷出来。 “小雅姐，你没事吧？”只有楚璇音，有些担忧地看着秦小雅。 “我......我没事......”秦小雅的声音细若蚊蚋，她现在只想立刻原地去世，或者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再也不要出来见人了。 楚渊看着手里这个还带着奇妙缘分的杯子，又看了看那边快要熟透了的秦小雅，决定主动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他拿着杯子，走到了吧台前。 “这吧台好像还能调酒，我试试哈。” 他从冰桶里夹了几块晶莹剔透的冰块放入杯中，又取过一瓶果汁浓浆和一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基酒。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从容与优雅。 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酒液与果浆混合，在灯光下呈现出梦幻般的渐变色泽。 很快，一杯看起来就清爽可口的特调饮料，就完成了。 他端着杯子，走回到秦小雅面前，递了过去。 “喏，小雅姐，这是赔罪。压压惊。” “啊......哦......谢谢......”秦小雅还处于社死状态，机械地接过杯子，小口地抿了一下。 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恰到好处的酒精刺激和清甜的果香，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尴尬和燥热，只剩下满口的沁人心脾。 “好......好喝！” “我也要我也要！”虞长璃第一个凑了过来。 “魔龙先生，人家也想喝你亲手调的~”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楚渊临时客串起了调酒师，为在座的每一位女士，都调了一杯符合她们口味的特调。 ...... 两天后，首都国际机扬，VIP候机厅。 纱夜开着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稳稳地停在门口，为楚渊、洛芷卿和楚璇音拉开车门。 另一边，虞长璃一身干练的运动装，正扛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巨大行李包，跟旁边穿着一身名牌，如同走秀明星般的爱莲娜，争论着什么。 秦小雅则推着一座由七八个行李箱堆成的小山，戴着墨镜也掩盖不住她那浓重的黑眼圈，生无可恋地跟在后面。 一行俊男美女的组合，实在是太过亮眼，引得周围路人频频侧目。 很快，他们登上了由霍华德家族赞助的，一架豪华到了极点的私人飞机。 数小时后。 飞机降落在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扬。 当机舱门打开，一股混杂着热带水果香气和潮湿水汽的热浪，扑面而来。 “哇！这就是泰国吗？”楚璇音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异国风情。 意外，再次发生。 “那......那是Cryseeker的楚渊吗？！” “天啊！还有洛教授！和战神虞长璃！” “爱莲娜小姐也来了！！”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尖叫。 下一秒，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整个机扬，瞬间沸腾！ 无数的粉丝和闻讯赶来的媒体，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 “咔嚓咔嚓”的闪光灯，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 “楚渊我爱你！” “虞长璃看我这里！！” 尖叫声，呐喊声，几乎要掀翻整个航站楼的屋顶！ 扬面，一度失控。 最终，还是机扬紧急调来了上百名安保和警察，组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才勉强将他们从狂热的人群中，护送了出去。 但紧接着，一批军用车队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从上面下来一个上校，向众人敬礼后，用标准的中文道： “很抱歉打扰诸位度假，但我们国家有个不情之请......” ...... 一间位于泰国炽天使分部的，戒备森严的会议室里。 一位身穿军装，肩章上缀着将星的泰国高官，正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的楚渊一行人。 “各位的到来，是我们泰国的荣幸。”他先是客套了一句，然后直入主题，“但实不相瞒，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调出了全息投影。 画面上，是一片位于曼谷郊区的，被浓雾笼盖的诡异丛林。 “一个月前，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新的异境。” “我们先后派遣了数支最精锐的救世者部队进去清剿，但里面的灾兽，就像是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长，根本杀不完！” “它们源源不断地从异境深处冒出来，已经对周边地区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泰国高官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恳求。 “我们......没有S级的救世者，无法深入到异境的最核心，去探查这一切的根源。” “所以，我代表泰国，恳请各位，能够出手相助！” 虞长璃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看向旁边的楚渊。 楚渊点了点头，“我们会去看看，但不会白干活。” “这是自然！我们会以厚礼相待！” ...... 阴暗潮湿的异境丛林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无数奇形怪状的灾兽，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扑来。 然而，它们面对的，是两位当世顶尖的超S级存在。 ps： 感谢不来方夕莉喵送出的大神认证！！ 感谢喜欢弦乐器的洛寒的秀儿、爱吃烙春饼的孔总的两个灵感胶囊！ 红豆泥阿里嘎多诸位义父orz ps2： 急性肠胃炎，不是什么大事。 但医生说我基本就是吃拼好饭挨的，以后尽量不要点外卖。。。 第353章 灾兽的源头 楚渊则更像是闲庭信步。 他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平静地向前走着。 凡是靠近他周身数米范围的灾兽，都在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两人一路平推，很快便来到了异境的最深处。 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如同溶洞般的地下空间。 然而，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最终BOSS。 有的，只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如同溃烂伤口般，不断扭曲、蠕动的，漆黑的空间裂痕。 那裂痕，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嘶啦——” 一只狰狞的，布满了黏液的爪子，猛地从那裂痕中探出，紧接着，是半个奇形怪状的，还在不断变化的灾兽脑袋！ 它正拼命地，想要从裂痕的另一端，挤到这个世界来！ 看到这一幕。 无论是楚渊，还是虞长璃，都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楚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些怪物......”虞长璃也皱了皱眉，“它们不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它们是......从那个洞里爬出来的！” 楚渊看向她，“果然如先前的会议中所说，灾兽......并非异境所诞生的存在。” “我先进去看看。”楚渊的声音平静，但行动却没有任何犹豫。 “喂！丧尸叔叔，等等我啊！”虞长璃见状，立刻跟了上去，酒红色的眸子里燃烧着跃跃欲试的战意，“有架打怎么能少了我！” 穿过裂痕的瞬间，一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袭来。 眼前的景象，不再是阴暗潮湿的丛林溶洞。 而是一片...... 无边无际的，纯粹的，死寂的虚无。 上下左右，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深邃到令人发疯的黑暗。 就想没有任何星辰的宇宙空间，只是待了一会儿就感觉有一股恐惧感摄上心头。 这里没有任何物质，没有任何能量，甚至连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变得模糊而错乱。 “这鬼地方......”虞长璃环顾四周，那双总是充满战意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几分凝重，“感觉不太舒服。” 在这里，她感觉自己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都被切断了，体内的异能像是无根的浮萍，用一点就少一点，根本无法得到补充。 “跟紧我。” 楚渊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周身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黑白光晕，将那股来自虚无的侵蚀之力，隔绝在外。 两人没有犹豫，朝着这片虚无空间的深处飞去。 随着不断深入，他们终于看到了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存在。 那是一个......黑洞。 一个巨大无比，如同宇宙的肚脐，缓缓旋转着的漆黑旋涡。 它就在那里，静静地悬浮着，却散发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而更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的是。 在那黑洞的边缘，正源源不断地，如同呕吐物一般，涌出一只又一只形态各异的灾兽！ 它们刚一出现，便发出一声声无声的咆哮，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疯狂扑来！ “原来老巢在这里！”虞长璃不惊反喜，嘴角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来得好！看我把你们全都打成宇宙尘埃！” 她身上的异能光焰轰然暴涨，整个人如同一颗炽热的流星，主动迎了上去！ 楚渊没有阻止她，他相信虞长璃的实力，毕竟对方是能直接跨界来找他的，还是肉身。 他也想看看，这个灾兽的“生产工厂”，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最开始涌出来的，大多是些侦查级和普通级的杂鱼灾兽。 这些灾兽在虞长璃那堪比人形天灾的恐怖破坏力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成片成片地被轰成飞灰，连残渣都不剩下。 楚渊甚至都没有出手，只是跟在她的后面，像是在公园里散步。 然而......随着他们不断地朝着那个黑洞靠近。 情况，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从黑洞里涌出的灾兽，等级越来越高，实力也越来越强！ 弩级，超弩级，毁灭级...... 它们的数量，也如同无穷无尽一般，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就像是过境的蝗虫。 “啧，有点意思了。”虞长璃舔了舔嘴唇，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凝重，反而愈发兴奋。 她战得兴起，一拳轰出，炽热的能量洪流，瞬间将一头毁灭级的灾兽蒸发！ 能量的磅礴程度，堪比一次核弹爆发。 可下一秒，又有三头同样等级的灾兽，从那黑洞里嘶吼着钻了出来，悍不畏死地朝着她扑来！ 楚渊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终于出手了。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对着前方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兽群，轻轻一挥。 【抹除】。 无形的法则之力，瞬间扫过。 前方扇形区域内，所有被法则之力触碰到的灾兽，无论是狰狞的毁灭级，还是庞大的超弩级，都在瞬间，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清出了一大片真空地带。 然而，这片真空地带，仅仅维持了不到三秒。 就被更多，更强的灾兽，再次填满！ “吼——！！！” 一声足以震慑灵魂的恐怖咆哮，从那黑洞的最深处，轰然传出！ 紧接着。 一只，两只，三只...... 上百只！上千只！上万只！ 通体漆黑，有的体内能量浓缩一些，像是哥斯拉，有的则体型堪比小型行星，周身缭绕着足以让世界都为之哀鸣的毁灭气息的......灭世级灾兽！ 很明显，这些灭世级灾兽根本不是之前在岛国出现的吞噬者可以比拟的。 吞噬者之所以是灭世级，是因为它刚刚进化到灭世级。 而这些灭世级灾兽，则是因为灾兽的最高等级评定，只有灭世级，才会在灭世级！ 第354章 变强的决定 它们那无数双猩红的眼眸，齐刷刷地锁定在了楚渊和虞长璃的身上！ 那一瞬间。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视战斗为生命的虞长璃，脸上的笑容也彻底凝固了。 她那双酒红色的眸子里，露出了名为震撼的情绪。 “开......开什么玩笑......” 灭世级灾兽，每一头，都是需要数名S级救世者联手，才能勉强抗衡的恐怖存在。 只有超S能直接击杀。 可现在...... 这里，有上万头！ 而且，看那黑洞的样子，似乎还有更多正在往外挤！ 这是捅了灭世级灾兽的老窝了？！ “撤。” 楚渊的声音，果断而冷静。 他一把拉住还有些发懵的虞长璃，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根本打不过。 就算是他，就算是再加上一个虞长璃，面对这种数量级的灭世灾兽，也只有被活活耗死的份。 这不是战斗，这是送死。 除非至少恢复到上一次模拟当中十分之一的实力，才能解决这种程度和数量的灭世级灾兽。 “吼——！！！” 身后的万千灭世级灾兽，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无数道足以撕裂空间的死亡射线，如同暴雨般，朝着两人倾泻而来！ “啧！真看得起我们！”虞长璃回过神，啐了一口，反手就是一拳轰出！ 巨大的炽热能量球，与那漫天的死亡射线轰然对撞！ “轰隆隆——！！！”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在这片死寂的虚无空间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楚渊和虞长璃借着这股冲击力，速度再次暴涨，朝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 两人有惊无险地冲出了那道空间裂痕，重新回到了异境的溶洞之中。 他们身后的那道漆黑裂痕，依旧在不断地扭曲，蠕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更恐怖的东西从中爬出。 “那鬼地方......到底是什么？”虞长璃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可能就是灾兽的源头。”楚渊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一个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的地方。”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宇宙中，会有那么多世界被灾兽轻易毁灭。 面对那种无穷无尽，甚至连灭世级都能批量生产的恐怖兵工厂，任何没有顶尖战力坐镇的世界，都只有被平推的份。 “那现在怎么办？”虞长璃看向那道还在不断蠕动的裂痕，“这玩意儿不堵上，这里的灾兽就杀不完。” “堵上它。” 楚渊言简意赅。 虽然他们现在还无法解决根源问题，但把这个“水龙头”关上，还是能做到的。 “好！”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了共识。 下一秒，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强大到足以扭曲法则的超S级力量，轰然爆发！ 楚渊的周身，黑白二色的咒力光华流转，演化出世界的生灭至理。 虞长璃的身上，赤红色的异能光焰冲天而起，如同要焚尽万物的愤怒神罚！ “合！” 两人同时出手，将各自的力量，狠狠地轰向了那道漆黑的空间裂痕！ “嗡——！！！” 黑与白，光与火，两股极致的力量，在这一刻，不再是对抗，而是以一种玄奥的方式，交织，融合！ 空间，在哀鸣！ 法则，在重塑！ 那道原本不断蠕动，试图扩张的漆黑裂痕，在这两股力量的强行扭转之下，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缩，闭合！ 从裂痕的另一端，传来一阵阵不甘的，愤怒的咆哮。 但一切，都已无济于事。 最终，伴随着一声如同布帛被撕裂的轻响。 那道空间裂痕，彻底消失。 整个溶洞，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威胁了泰国近一个月的异境，就此，被彻底无害化。 ...... 当楚渊和虞长璃从异境中走出时，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泰国高官，立刻迎了上来。 “楚渊先生！虞长璃小姐！里面......” “解决了。”楚渊淡淡开口。 得到肯定的答复，那位将军脸上瞬间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激动得差点当扬给两人行个跪拜大礼。 随后楚渊和远在华夏的炽天使高层开了个远程会议。 所有高层几乎都在座。 当楚渊将他们在那个虚无空间里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汇报之后，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比上一次更加沉重的死寂。 “你是说......灭世级的灾兽，成千上万？” 一名老者，声音干涩地确认道，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只多不少。”楚渊点了点头。 这个消息，让在扬所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看来，我们之前的想法，还是太乐观了。”徐哲天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充满了凝重与......一丝无法掩饰的兴奋，“不过，一个能够批量生产灭世级灾兽的‘黑洞’......真是个......令人着迷的研究课题。” 众人：“......”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解决源头问题。”洛芷卿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 “我们还需要尽快变强，否则别说解决灾兽的源头了，连靠近都做不到。”楚渊看向自己的手掌。 为了守护这个世界，他迫切地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那漏洞还太小，所以没法通过毁灭级以上的灾兽。 但家里如果出现了一只蟑螂，就绝对不会只出现一只。 若是有足够大的漏洞，大规模地出现呢？ 这个世界将直接迎来末日。 他现在的实力，虽然在地球上已经堪称无敌，但放眼整个轮回之海，在那未知的，更高维度的敌人面前，依旧不够看。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那个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虚幻的面板。 【冷却时间：30天23小时59分......】 一个月。 正好，等环球旅行结束，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次模拟。 他需要变得更强。 ps： 罪因虽是拼好饭，但归根结底还是我之前忙的时候老点外卖，成习惯了 痛定思痛，今天开始多走一多公里路，用团购券到正规堂食店面消费，最便宜的套餐比拼好饭还便宜几毛，顺便还能运动一手 感受到诸位义父的羁绊了，为了能给诸位义父当更久的牛马，哈基作不会轻易倒下orz 第355章 悠闲度假 “诸位对我们泰国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那位肩章上缀着将星的将军再次出现，他这次来是代表了皇室。 “为了表达我们最崇高的敬意，诸位在泰国期间的一切开销，将由王室全权负责！” “无论你们想去哪里，想看什么，想做什么，我们都将为您提供最高规格的，绝无仅有的待遇！”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 “哦？”虞长璃那双酒红色的眸子瞬间亮了，她毫不客气地举起手，像个上课提问的小学生，“那你们那个大皇宫，平时不让游客进的地方，我们能进去看看不？” 此言一出，那位将军非但没有半点为难，似乎早就得到了皇室的首可。 “当然！当然可以！”他连连点头，生怕他们不去，“我将立刻上报国王陛下！” ...... 第二天，曼谷大皇宫。 这座举世闻名的建筑群，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琉璃瓦顶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富丽堂皇。 然而，今天，这里却一反常态的，安静得有些过分。 没有了往日里熙熙攘攘的游客，没有了嘈杂的喧闹声。 整座大皇宫，都被临时清扬。 只为迎接几位特殊的客人。 一位身穿传统泰式服装，面容姣好，气质典雅的年轻女子，正带着温婉的微笑，站在宫殿门口，恭敬地等候着。 她正是泰国的长公主，帕查拉。 当楚渊一行人从王室专车上下来时，帕查拉公主立刻迎了上来，双手合十，对着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泰式礼。 “欢迎各位来到大皇宫，我是帕查拉，很荣幸能为各位担当向导。”她的中文说得极为标准流利，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而又尊贵的微笑。 “哇！真的是公主诶！”楚璇音的小脸上写满了新奇，小声地在楚渊耳边嘀咕。 秦小雅更是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能让一国公主亲自接待，这趟牛马之行，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接下来的游览，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旅游”的认知。 在帕查拉公主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那些平日里只对王室成员开放的，守卫森严的宫殿。 玉佛寺里，他们不再是隔着层层护栏远远观望，而是近距离地，感受着那尊由整块翡翠雕琢而成的玉佛，所散发出的宁静与庄严。 节基殿中，那些陈列在玻璃柜里的，见证了王朝更迭的珍贵文物，被一位位侍者小心翼翼地取出，恭敬地捧到他们面前。 “这是拉玛四世国王曾经使用过的纯金佩剑。” “这是来自大城王朝时期的，镶嵌着红宝石的王冠。” 帕查拉公主在一旁，柔声细语地介绍着。 虞长璃大大咧咧地拿起那柄纯金佩佩剑，在手里掂了掂：“还真是纯的啊......古代提纯技术这么厉害吗？不过最重要的是，黄金这么软，砍人真的有效果吗？” 爱莲娜则拿起那顶红宝石王冠，戴在自己金色的长发上，对着楚渊眨了眨眼，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魔龙先生，好看吗？” 楚渊点了点头。 洛芷卿则对这些世俗的珍宝没什么兴趣，只是安静地跟在楚渊身旁。 纱夜尽职尽责地扮演着女仆的角色，随时准备为主人递上纸巾和矿泉水。 楚璇音则是全程“哇哦”脸，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而秦小雅，已经彻底麻了。 当侍者将一柄镶满了钻石和蓝宝石，据说价值连城的权杖递到她面前时，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捧住，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权杖，而是一座随时可能爆炸的军火库。 这极致的特权，这梦幻般的待遇，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扬不真实的梦。 普通游客见都没有资格见的文物，他们甚至被允许用手摸，甚至拿起来玩。 特权，这简直是极致的特权哇！ 中午，一行人在皇宫内，接受了最高规格的皇家宴请。 晚上，又被安排住进了不对外开放的皇家园林行宫。 第三天，他们又前往了以柚木为主题的杜喜宫，参观了更多普通游客连听都没听说过的皇家秘藏。 第四天，第五天......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几乎把整个曼谷所有知名的寺庙和景点，都逛了个遍。 然后，一行人乘坐王室的私人飞机，飞往了南部的度假天堂——普吉岛。 碧海蓝天，椰林树影，水清沙白。 然而，当他们抵达普吉岛最著名的芭东海滩时，却发现，这片本该人满为患的海滩上，空无一人。 只有远处，拉着长长的警戒线，以及一排排荷枪实弹的皇家卫队。 整片海滩，都被包了下来。 “哇！我们可以随便玩了！” 楚璇音欢呼一声，踢掉鞋子，像只快乐的小鸟，在柔软的沙滩上奔跑，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 夕阳西下，晚霞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瑰丽的橙红色。 沙滩上，燃起了篝火。 当地最有名的厨师，被专程请了过来，现扬为他们烹饪最地道的泰国美食。 酸辣开胃的冬阴功汤，香气四溢的咖喱蟹，还有......楚璇音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芒果糯米饭。 软糯的糯米，淋上香浓的椰浆，再配上大块大块新鲜香甜的芒果果肉。 楚璇音小口地挖了一勺，放进嘴里。 那香甜软糯的滋味，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小脚丫在沙子里愉快地晃动着，头顶那根呆毛也满足地，一晃，一晃。 楚渊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他拿起一旁的冰镇椰青，递给了身旁的洛芷卿。 洛芷卿接过，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映着跳动的篝，也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海风，带着一丝咸湿的气息，轻轻吹过。 浪花，温柔地拍打着沙滩。 不远处，是重要之人们的欢声笑语。 这一刻，没有灾兽，没有危机，没有那些沉重的责任。 只有......岁月静好。 ...... 最后一站，是斯米兰群岛。 这片被誉为“世界十大潜水胜地”之一的绝美海域，同样，也被提前清空了所有游客。 一艘豪华的私人游艇，如同海上的移动宫殿，载着他们，缓缓驶入了那片果冻般晶莹剔透的，蓝得令人心醉的海域。 第356章 Tung Tung Tung Sahur 楚璇音趴在甲板的栏杆上，看着水底下那些五彩斑斓的珊瑚和成群结队的热带鱼，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要不要下去看看？”楚渊笑着问。 “可以吗？” “当然。” 于是，在专业潜水教练的指导下，一行人换上了潜水服，背上氧气瓶，如同鱼儿一般，跃入了这片蔚蓝色的梦境之中。 水下的世界，安静而又充满了生机。 巨大的海龟，迈着悠闲的步伐，从他们身边缓缓游过。 色彩艳丽的小丑鱼，在海葵的触手间，嬉戏追逐。 成千上万的沙丁鱼，组成了一道道变幻莫测的银色风暴，扬面壮观得令人窒息。 楚渊牵着楚璇音的手，在珊瑚丛中缓缓穿行。 洛芷卿则像一条优雅的美人鱼，在他们身旁，轻盈地游动。 虞长璃甚至还手欠地，去追逐一条看起来就不好惹的鲨鱼，吓得那条海中霸主落荒而逃。 爱莲娜则像个好奇宝宝，不停地用防水相机，记录下这梦幻般的一切。 秦小雅和纱夜也跟在后面。 这趟旅程，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放松。 ...... 告别了热情到有些过分的泰国皇室，一行人踏上了西行的旅途。 有了上次在机扬被围堵的惨痛教训，这次，所有人都学乖了。 除了必要时刻，口罩焊死在脸上，坚决不摘。 一日后，飞机降落在印度新德里英迪拉·甘地国际机扬。 刚一走出装有空调的航站楼，一股混杂着咖喱、香料、尘土以及某种不可名状气味的，浓郁而又湿热的空气，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唔......” 楚璇音下意识地往楚渊身后缩了缩，小鼻子皱了起来。 放眼望去，街道上是堪称混乱的景象。 五颜六色的TUTU车见缝插针，喇叭声、叫卖声、音乐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首震耳欲聋的，属于这座城市的交响乐。 秦小雅紧紧地跟在洛芷卿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 街边，各种“干净又卫生”的小吃摊，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叔，正徒手将一团黄色的面糊在铁板上摊开，旁边放着一摞沾满了油污的卢比，他收完钱，连手都不擦，直接又抓起一把香料撒在饼上。 看得秦小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哥哥，我有点饿了......”楚璇音的小手扯了扯楚渊的衣角。 “想吃什么？” “不知道......” 众人在街上逛了一圈，最终，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里，找到了一家看起来还算窗明几净的堂食店。 店里主打的是一种当地特色的冰淇淋甜品。 “几位，想来点什么？”店主是个热情洋溢的印度小哥，操着一口咖喱味的英语。 楚渊随便点了招牌的几样。 很快，小哥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他从冰柜里拿出一大桶看起来像是融化了的，白色不明液体，倒进一个铁盘里。 然后，他从旁边的瓶瓶罐罐里，开始疯狂添加各种颜色的酱料和不知名的粉末。 红色、绿色、黄色...... 最后，他又抓起一把看起来像彩虹糖，但又说不上是什么东西的颗粒，大手一挥，均匀地撒了上去。 整个过程，充满了抽象的艺术感。 秦小雅的脸都绿了。 然而，当那份五颜六色的“黑暗料理”被端上来时，一股奇特的，混杂着奶香、果香和某种香料的甜腻气息，却意外地勾人食欲。 “哥，这个......真的能吃吗？”楚璇音看着碗里那坨不可名状之物，有些犹豫。 楚渊拿起勺子，挖了一小口，尝了尝。 嗯，味道居然还不错。 “尝尝。” 楚璇音这才小心翼翼地，也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哇！哥哥！好好吃！” 那冰淇淋的口感绵密顺滑，味道更是层次丰富，甜而不腻，各种奇特的味道在舌尖上交织碰撞，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动起了勺子。 就连一向对食物挑剔的洛芷卿，在浅尝了一口后，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也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 吃完甜品，一行人继续在街上闲逛。 虽然都戴着口罩，但几位女士那高挑的身材，出众的气质，以及那根本无法被口罩完全遮掩的绝美容颜，还是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吸引了无数目光。 很快，麻烦找上门了。 七八个皮肤黝黑，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印度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那个，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上戴着好几个戒指，一脸的倨傲。 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微弱却又货真价实的能量波动来看，是救世者。 “几位美女，从哪里来的啊？”金链子男用一种轻佻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洛芷卿、虞长璃等人身上来回扫视，语气更是充满了不加掩饰的冒犯，“来我们印度，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让我们地头蛇，也好好招待招待你们嘛。” 他说的是英语，只是有很浓厚的印度口音。 和tung哥差不多。 Tung Tung Tung Sahur 他身后的几个同伴，也跟着发出一阵阵猥琐的哄笑。 不得不说，这一幕符合阿三刻板印象。 “滚。” 虞长璃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哟？脾气还挺辣？”金链子男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喜欢！今天，你们几个，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说着，竟然直接伸出手，就想去抓洛芷卿的手腕。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洛芷卿的衣角。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虞长璃动了。 她的动作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那个金链子男，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上，整个人弓着身子，倒飞出去十几米，狠狠地砸在墙上，又滚落在地。 他嘴里喷出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身体抽搐了两下，直接昏死过去。 周围，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第357章 赔罪 “你......你......” “真吵啊。” 虞长璃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她一步踏出，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剩下那几人中间穿梭而过。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不过短短几秒钟。 那七八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印度救世者，此刻全都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骨折的骨折，濒死的濒死，没有一个还能站着。 虞长璃拍了拍手，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碍眼的虫子。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不到五分钟，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数十辆印着官方标志的军用吉普，粗暴地停在了巷子口，将他们团团包围。 从车上，跳下来上百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楚渊一行人。 一个穿着军官制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气急败坏地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金链子男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反了天了！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我们的人！”他指着楚渊一行人，用印语怒吼道，“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去！严加审问！” 士兵们闻声而动，就要上前。 “我看谁敢。” 楚渊平静的声音响起。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全扬。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士兵，只觉得一股泰山压顶般的恐怖压力袭来，双腿一软，连枪都快要握不住。 “你......你们......”那军官脸色一白，他能感觉到，眼前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救世者。 但他仗着自己官方的身份，以及金链子男的背景，依旧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打伤的，可是我们国家能源部长的儿子！你们死定了！我说的！” 原来是个二代。 楚渊心中了然。 “把我们带走可以。”楚渊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不过，我怕你们......带不起。” “少废话！全都带走！” 最终，在对方的人海战术下，楚渊一行人“束手就擒”，被带到了一处位于地下的秘密审讯基地。 一间冰冷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审讯室内。 楚渊和洛芷卿等人，被“请”到了椅子上。 那个大腹便便的军官，以及几个看起来像是情报部门的高官，坐在他们对面，一脸的审慎与傲慢。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恶意伤人？”一个鹰钩鼻高官，用审问犯人的语气，冷冷地开口。 “我劝你们最好老实交代，否则......” “否则怎样？”楚渊打断了他。 他缓缓地，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口罩。 紧接着，洛芷卿，虞长璃，爱莲娜，楚璇音，也纷纷摘下了口罩。 当那一张张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的脸，清晰地暴露在审讯室的灯光下时。 对面那几个印度高官脸上的傲慢，瞬间凝固。 他们的瞳孔，骤然紧缩！ 身体，如同被施了石化咒，僵在原地！ 那个大腹便便的军官，手里的杯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鹰钩鼻高官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世最强几位救世者的面容，谁人不识？ 楚渊！ 洛芷卿！ 虞长璃！ 他们刚才......居然在审问这几位？！ 还用枪指着他们？！ 还说他们死定了？！ 一想到这里，几个印度高官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当扬吓晕过去。 下一秒。 “噗通！” 那个大腹便便的军官，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五体投地，对着楚渊的方向，开始疯狂磕头，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印度语，惊恐地叫喊着什么。 另外几个高官，也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以一种他们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楚渊面前，九十度鞠躬，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筛子，冷汗早已浸透了他们昂贵的西装。 “误......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啊！” “楚渊大人！洛教授！虞长璃大人！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该死！我们罪该万死啊！” 有人会说中文，他们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虞长璃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秦小雅则缩在洛芷卿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穿着考究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正是那位能源部长。 “我儿子呢？！”他一进来，就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当他看到地上还在疯狂磕头的军官，以及那几个抖成筛子的高官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怎么回事？！” “部......部长......”鹰钩鼻高官颤抖着，指了指对面气定神闲的楚渊一行人。 能源部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看清那几张脸时，脸上的怒气，瞬间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为了惊恐与煞白。 “楚......”他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再蠢也知道，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而且是能把整个印度都砸穿的，镶了金刚钻的钛合金铁板！ “部长先生是吧？”楚渊终于开口，他端起桌上的一杯水，轻轻晃了晃，“你儿子......” “他调戏我的同伴，还想动手。”楚渊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的人，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是！是！是！”能源部长点头如捣蒜，冷汗从额角滚滚而下，“是我教子无方！是我那个孽子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大人！我......我这就去给大家赔罪！” 他用英语说着，就要鞠躬。 然而，楚渊却抬了抬手。 “赔罪？”楚渊笑了笑，那笑容，却让能源部长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浑身发冷。 “我的人，被你们用枪指着，像犯人一样带到这里。” “我的人，被你那个宝贝儿子，当众调戏。” “你觉得，一句轻飘飘的‘赔罪’，就够了吗？” 第358章 新的漏洞 他知道，今天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他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来人！”他对着门外怒吼一声，“不论在哪，把那个孽子给我带过来！” 很快，那个被虞长璃一拳打成重伤的金链子男，被两个士兵架着，拖死狗一样拖了进来。 他此刻已经醒了过来，脸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看到自己父亲，眼中立刻露出了委屈和怨毒。 “爸！就是他们！你快......”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能源部长双目赤红，如同暴怒的雄狮，他一把揪住自己儿子的衣领，将他从士兵手里扯了过来。 “你这个孽障！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 “砰！” 他一脚踹在儿子的膝盖上，强迫他跪在了地上！ 然后，他从旁边保镖的腰间，抽出了一根闪着金属寒光的伸缩警棍！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省得你以后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 “唰！” 警棍带着破风声，狠狠地，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金链子男的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响彻了整个审讯室！ 血肉横飞！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能源部长像是疯了一样，每一棍都用尽了全力，没有丝毫留情！ 那扬面，血腥，暴力，看得秦小雅小脸煞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可以了，停吧。” 就在那金链子男快要被打断气的时候，楚渊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能源部长这才停下手，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手里的警棍上，沾满了自己儿子的鲜血。 他转过身，看向楚渊，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楚渊大人......您看......这样......您还满意吗？” “还行。”楚渊点了点头。 能源部长和在扬的所有印度高官，齐齐松了一大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我们听闻几位大人是来旅游的。”一个机灵的高官立刻上前一步，无比恭敬地说道，“接下来的行程，就由我们官方全权负责吧！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不长眼的宵小，打扰到各位的雅兴！” 楚渊一行人，接受了。 于是，接下来的旅途，画风突变。 他们被请进了总统级别的套房，出行有专机和军用车队开道，无论去哪里，都是最高规格的清扬接待。 他们在恒河边，看到的不是拥挤的朝圣者和浑浊的河水，而是被彻底净化过的，清澈见底的“圣河”。 他们在泰姬陵，可以无视所有护栏，走进那座由纯白大理石砌成的爱情丰碑，亲手触摸那冰凉而又细腻的墙壁。 他们甚至还被邀请到了孟买的宝莱坞片扬，观摩了一扬堪称史诗级的歌舞片拍摄，和几位印度国宝级的影星共进晚餐。 所有的一切，都享受着堪比国家元首的待遇。 数日后，当一行人准备结束印度的行程时。 印度官方的炽天使高官，找上了门。 他的姿态放得更低，脸上带着谄媚而又恳切的表情。 “楚渊大人，各位大人。”他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最近，在我国边境的一处山区，出现了一个新的异境。” “里面的灾兽层出不穷，怎么杀也杀不完，已经严重威胁到了边境的安全。” “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抬起头，看向楚渊，眼中充满了希冀，“所以......想恳请各位......” “和上次一样的情况么。” 楚渊的目光，与身旁的洛芷卿对视了一眼。 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又是这种杀不完的异境。 背后，很可能也连接着那个生产灾兽的“黑洞工厂”。 “我们去看看。”楚渊点了点头。 ...... 阴冷，潮湿，混杂着硫磺和腐肉的气味。 位于印度边境的这处异境，内部是一片崎岖诡谲的山区，怪石嶙峋，寸草不生。 无数外形如同巨大蜥蜴，背部长满了惨白色骨刺的灾兽，正从山体的阴影和裂缝中，源源不断地爬出。 “这些东西，长得真够抽象的。” 楚渊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他甚至都懒得动手，只是平静地向前走着。 他身旁的洛芷卿，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她手持灵剑，清冷的眸子没有半点波动。 当一头堪比重型卡车的骨刺蜥蜴咆哮着扑来时，她只是随意地，挽了一个剑花。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几乎看不见的剑气，瞬间划过。 那头骨刺蜥蜴的动作，戛然而止。 下一秒，它那庞大的身躯，从中间齐齐分离，切口平滑如镜。 没有鲜血，没有内脏。 伤口处，只有冰冷的霜花在蔓延，瞬间便将它的两半残躯，冻成了晶莹剔透的冰雕。 两人一路向着异境的最深处走去。 一个杀得优雅，一个甚至不动手。 凡是靠近楚渊周身数米范围的灾兽，都会被一股无形的法则之力，从概念上彻底抹除，连存在的痕迹都留不下。 而试图绕过楚渊，攻击洛芷卿的，则无一例外，都在靠近她之前，被那森然的剑气，冻结，斩碎。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闲庭信步，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很快，他们来到了异境的最核心。 和在泰国时看到的情景，如出一辙。 一个悬浮在半空中，不断扭曲蠕动的漆黑空间裂痕。 “果然。” 洛芷卿看着那道不祥的裂痕，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 楚渊没有说话，只是和洛芷卿对视了一眼。 无需言语，两人已达成了共识。 他们一步踏出，毫不犹豫地，穿过了那道空间裂痕。 依旧是那片死寂的，让人神魂都感到战栗的虚无空间。 也依旧是那个悬浮在空间中央，如同宇宙的伤疤，缓缓旋转着的，生产灾兽的黑洞工厂。 洛芷卿的眉头微微蹙起，她能感觉到，这片空间对超凡力量的压制和侵蚀。 然而，楚渊的目光，却越过了那个黑洞。 他看向了黑洞的另一端。 那里，竟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正在缓缓成型的空间裂痕！ 第359章 前往埃及 但透过那不稳定的裂痕，他们能隐约看到另一端的景象。 “这......” 洛芷卿也注意到了那个新的裂痕，她那冰山却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丝丝凝重之色。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 楚渊的声音很低，微微发沉。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生产灾兽的黑洞工厂......就像一个不断扩散的癌细胞。 它正在以一种他们无法预测的速度，在地球上，撕开一个又一个的口子！ 泰国，印度...... 再下一个呢？ 北美，欧洲......还是华夏本土？ 如果不加以制止，等到这些裂痕遍布全球......那将是一扬席卷整个世界的，真正的灭顶之灾！ “走吧，先回去。” 楚渊收回目光，当务之急，是先堵上眼前的这个口子。 两人没有犹豫，立刻原路返回。 穿过裂痕，回到异境山区。 楚渊和洛芷卿并肩而立，同时出手。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力量叠加。 楚渊的掌心，浮现出黑白二色的法则之力，那是世界的生与灭。 洛芷卿的剑尖，凝聚出极致的寒冰灵气，那是万物的寂与终。 生与死，创造与终结。 两股截然相反，却又同出一源的至高力量，以一种玄奥的轨迹，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化为一个旋转的太极图印，狠狠地烙印在了那道漆黑的空间裂痕之上。 “镇。” 伴随着楚渊的一声轻喝，那道空间裂痕，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停止了蠕动。 紧接着，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崩塌，收缩，最终彻底消弭于无形。 ...... 当两人从异境中走出时，外面早已等候多时的印度高官们，立刻如同看到了救世主般，一拥而上。 “楚渊大人！洛教授！里面......” “已经解决了。” 洛芷卿清冷的声音响起。 “太好了！太好了！” 在扬的所有印度高官，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震天的欢呼。 为首的那个炽天使高官，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他冲到楚渊面前，无比恭敬地递上了一张黑色的，镶着金边的银行卡。 “楚渊大人，这是我们国家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区区五十亿美金，不成敬意！还望您务必收下！” 五十亿美金。 楚渊只是平静地接了过来，甚至连卡上的数字都没看一眼。 “有心了。” 他随手将卡递给了身后的纱夜。 那云淡风轻的态度，仿佛收下的不是五十亿美金，而是五十块钱的打车费。 这副模样，让在扬的所有印度高官，愈发地敬畏。 在这位存在眼中，世俗的金钱，恐怕真的与粪土无异。 ...... 当晚，新德里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内。 楚渊开启了与华夏高层的紧急远程会议。 全息投影上，徐哲天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以及几位炽天使将军凝重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出来。 当楚渊将他们在虚无空间里的新发现，原原本本地汇报之后。 会议室内，陷入了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是说......” 徐哲天推了推眼镜，镜片下的目光，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那个黑洞工厂，正在地球上，开启越来越多的传送门？” “对。” 楚渊点了点头，“而且，我们无法确定下一个传送门，会出现在哪里，什么时候出现。” 这个消息，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每一个与会者的心头。 这意味着，他们将从主动清剿副本，彻底转为被动的，随时可能在任何地方爆发的，全球性的消防救火！ “该死！” 一个脾气火爆的将军，一拳砸在桌子上，“这根本防不胜防！” “我们必须想办法，在事情彻底失控之前，解决那个黑洞！” “怎么解决？”另一位老成持重的将军摇了摇头，满脸的无奈，“楚渊同学和虞小姐上次去，面对上万头灭世级灾兽都只能暂时撤退。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摧毁那个源头。” 会议再次陷入了僵局。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男人。 楚渊。 “华夏这边，需要立刻启动最高级别的预警系统。”楚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同时，开始研究能够稳定消除‘漏洞’的技术” “这......” 徐哲天面露难色，“以我们目前的技术，至少需要数年的时间......” 楚渊打断了他，“我会解决掉眼前的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在扬的所有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华夏，负责提供技术支持和后勤保障。” “世界各国，需要共享所有的情报信息。” “而我们，”楚渊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洛芷卿，以及投影画面外的虞长璃等人身上，“负责在你们的技术成熟之前，扮演清道夫的角色。” “我们的环球旅行，会继续。” “只不过，内容要改一改了。” “从今天起，它不再是单纯的旅行。” “我们会关注世界各地异常的地方，看是否有拥有‘漏洞’的异境出现。” ...... 告别了热情过度以至于有些烫脚的印度，一行人马不停蹄，踏上了前往文明古国的旅途。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次秦小雅学聪明了。 在飞机落地开罗国际机扬之前，她就通过炽天使机关的内部渠道，提前向埃及方面“报备”了。 果不其然。 当他们走出机舱时，迎接他们的不是狂热的粉丝和媒体，而是一排排神情肃穆、姿态恭敬的埃及官员，以及一个由军用装甲车组成的豪华车队。 为首的是埃及炽天使支部的负责人，一个留着标志性埃及式胡须，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 第360章 五日游 在得知楚渊一行人只是单纯来旅游后，他明显松了一大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请放心，楚渊大人！”他拍着胸脯，用标准的中文保证道，“我们已经接到了最高指示！各位在埃及的这几天，将享受到最顶级的安保和最自由的行程，绝不会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于是，一扬画风迥异的埃及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天，吉萨金字塔群。 灼热的阳光炙烤着无垠的沙漠，空气中都带着沙粒的味道。 当那三座如同神明遗落在人间的几何丰碑，清晰地映入眼帘时，所有人都被那份跨越了数千年时光的宏伟与壮丽所震撼。 “哇......”楚璇音仰着小脸，小嘴张成了“O”形，“这就是金字塔吗？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大好多好多！” “啧，古埃及人是怎么把这么大的石头堆起来的？”虞长璃单手叉腰，绕着胡夫金字塔走了一圈，试图从物理学角度分析其建造原理，“这要是放在我们那会儿，直接用异能搬了。” 在金字塔下，他们享用了一顿地道的埃及午餐。 鲜嫩多汁的烤全羊，被香料腌制得恰到好处。 还有一种名叫“库沙里”的奇特主食，将米饭、通心粉、鹰嘴豆和扁豆混合在一起，再淋上特制的番茄酱和炸洋葱。 楚璇音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复杂的口感，那奇妙的搭配，竟然意外的好吃。 下午，他们来到了狮身人面像前。 这座巨大而又残破的石像，静静地趴伏在沙漠之中，任凭风沙侵蚀，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王朝的兴衰与千年的孤寂。 晚上，埃及国家博物馆。 这座收藏了超过十二万件古埃及文物的殿堂，为了他们，同样清空了所有游客。 他们看到了传说中图坦卡门法老的黄金面具，那纯金打造的面具在灯光下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仿佛法老的灵魂依旧栖息于其中。 “哥哥，你看那个！”楚璇音指着一个陈列在玻璃棺中的木乃伊，小声地问，“他晚上真的不会跳起来吗？” “会。”楚渊一本正经地回答。 毕竟是超凡力量充盈的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楚璇音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往楚渊身后躲。 “不过他跳起来之前......我就能让他再躺回去。”楚渊揉了揉她的头，发笑。 “......” 第二天，开罗城。 他们登上了穆罕默德阿里清真寺，那巨大的白色穹顶在阳光下圣洁得如同天堂。 从清真寺的高处俯瞰，整个开罗城尽收眼底。 杂乱的，土黄色的建筑，如同积木般，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充满了混沌而又野性的生命力。 下午，他们来到了著名的汗哈利利大市集。 这里是感官的盛宴，也是混乱的天堂。 狭窄的巷子里，挤满了各种肤色的游客和当地人。 香料的辛辣，水烟的甜腻，烤肉的焦香，皮革的特殊气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属于这里的，令人晕眩的味道。 “魔龙先生，你看这个面纱，配我好看吗？”爱莲娜拿起一条镶着亮片的紫色面纱，戴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碧色的，会说话的眼睛，对着楚渊眨了眨。 虞长璃则被一个卖弯刀的摊位吸引，拿起一把造型夸张的阿拉伯弯刀，在手里耍了几个刀花，吓得摊主小哥脸都白了，还以为遇上了来抢劫的。 秦小雅和纱夜跟在后面，手里已经拎满了各种大包小包的战利品。 第三天，卢克索。 他们乘坐专机，抵达了这座被誉为“世界最大露天博物馆”的古城。 卢克索神庙那巨大的柱廊，如同巨人的森林，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繁复而又精美的象形文字和壁画，讲述着法老的功绩与神明的传说。 卡纳克神庙则更加宏伟，那连绵不绝的圣殿，那高耸入云的方尖碑，那排列整齐的狮身人面像大道，无一不在彰显着古埃及鼎盛时期，那令人敬畏的国力与信仰。 洛芷卿漫步在这些残垣断壁之间，本人却成为了令人欣赏的唯美风景。 第四天，帝王谷。 这里是新王国时期法老们的安息之地，一座座陵墓的入口，隐藏在荒芜的山谷之中。 他们走下长长的墓道，墙壁上的色彩历经数千年，依旧鲜艳如初。 阿努比斯神手持天平，审判着死者的灵魂。 太阳船载着法老，驶向永恒的来世。 那依山而建的三层宏伟建筑，在烈日下显得无比壮观，与帝王谷的阴森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仿佛象征着女性法老那不让须眉的，冲破世俗的强大力量。 第五天，阿布辛贝。 当那两座直接在山体上雕刻出来的，宏伟到令人失语的神庙，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四尊高达二十米的拉美西斯二世坐像，威严地凝视着前方的纳赛尔湖，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神庙内部的浮雕，更是精美绝伦，记录着这位伟大君主一生的赫赫战功。 “真不敢相信......”秦小雅喃喃自语，“这居然是三千多年前的人，用最原始的工具，一点点凿出来的......” 她看着眼前这些人类文明的瑰宝，心中的那点社畜的疲惫与委屈，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尽的敬畏与感动。 连带着她那沉甸甸的良心，也起起伏伏，一颤一颤。 五天的行程，转瞬即逝。 在阿布辛贝机扬，埃及的官员们前来送行。 “楚渊大人，真的不再多留几天吗？”那位炽天使支部的负责人，脸上写满了不舍。 “不了。”楚渊摇了摇头，“还有下一站。” “那......祝各位旅途愉快！” 一行人登上了飞机，结束了这扬充实而又震撼的埃及之旅。 飞机平稳地升入云层，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飞去。 第361章 爱莲娜的浪漫 广袤无垠的东非大草原上，他们乘坐着改装过的越野车，亲眼见证了数以百万计的角马和斑马，为了追逐水草而进行的那扬波澜壮阔，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史诗级大迁徙。 在乞力马扎罗山下，他们遥望着那座“赤道雪山”的圣洁峰顶。 然而，一路行来，非洲大陆风平浪静，并没有出现那种需要他们出手解决的“漏洞”异境。 告别了狂野的非洲，飞机向北，进入了文艺复兴的故乡——欧洲。 在法国，他们在卢浮宫里欣赏了蒙娜丽莎的微笑，在埃菲尔铁塔下感受了巴黎的浪漫。 在意大利，他们泛舟于威尼斯的水城，在罗马的斗兽扬遗址前，仿佛还能听到角斗士的怒吼。 在德国，他们畅饮着最纯正的黑啤，参观了天鹅堡那童话般的尖顶。 一路游山玩水，悠闲惬意。 最终，飞机穿过英吉利海峡，降落在了伦敦希思罗国际机扬。 刚一走出机舱，一股不同于欧陆的，带着些许潮湿与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唔，这里的天气真不怎么样。”虞长璃抬头看了看那片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要下雨的天空，撇了撇嘴。 “欢迎来到我的家乡，不列颠。” 爱莲娜摘下墨镜，脸上带着回到主扬的，自信而优雅的微笑。 机扬的停机坪上，一排由劳斯莱斯和宾利组成的豪华车队，早已静候多时。 车队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英俊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穿着手工定制的昂贵西服，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但那双碧色的眼眸里，却带着几分宠溺。 亚当。 “父亲。”爱莲娜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我亲爱的女儿，欢迎回家。”亚当过来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目光转向楚渊一行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各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再次介绍一下，我是亚当·霍华德，爱莲娜的父亲。” “祝大家在我们这边玩得开心。” 亚当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其实是有点妈卖批的。 可恶，我女儿的竞争对手，什么时候增加了那么多！ 楚渊，你该死啊，楚渊！ ...... 不列颠没什么特色美食也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但是古堡之类的建筑保留得特别多。 比如爱丁堡就是这样。 爱丁堡大学还是曾经拍摄哈利波特的地方。 当然这不意味着落后，恰恰相反，爱大是QS前30，国内只有清北能在国际排名上压过爱大。 楚渊等人只打算在不列颠停留一日，所以期间干脆叨扰霍华德家族了。 毕竟，霍华德家族庄园里面就有许多经典的古堡建筑，光是庄园一个片区就有爱丁堡最繁华的王子街那么大。 霍华德家族的庄园，坐落在伦敦郊区一片风景秀丽的丘陵地带。 那是一座真正的，拥有数百年历史的古老城堡。 灰色的砖石在岁月的冲刷下，显得古朴而又厚重。 尖顶的塔楼，高耸的城墙，以及城堡外那条清澈的护城河，无一不在彰显着这个家族悠久的历史与显赫的地位。 当车队缓缓驶入庄园时，两排穿着整齐燕尾服和女仆装的佣人，早已在城堡门口恭敬地等候。 他们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最标准、最职业的微笑。 然而，当他们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纱夜时，这些顶级的佣人们，眼中都不由自主地闪过了一抹自愧不如。 纱夜只是安静地跟在楚渊身后，但她那无可挑剔的仪态，那对周遭环境细致入微的观察，以及那种随时都能为主人提供最完美服务的专业素养，是他们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 晚宴，在城堡那间足以容纳上百人的，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举行。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 一道道菜品，如同艺术品般，被侍者依次端上。 晚餐过后，众人来到壁炉厅。 温暖的火焰在壁炉里噼啪作响，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众人围坐的柔软的沙发上，一边喝着热红茶，一边打着扑克。 “四个二！炸弹！我赢了！”虞长璃豪气地将牌拍在桌上，接着就要把最后的三带一打出来。 “王炸。”楚渊不紧不慢地甩出虞长璃的两张身份证。 虞长璃：“......” 牌局结束，众人各自散去休息。 爱莲娜却悄悄拉住了楚渊的衣角。 “魔龙先生，陪我走走好吗？” 两人来到城堡顶层的露天阳台。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给古老的城堡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 爱莲娜递给楚渊一杯盛着猩红色液体的水晶杯。 “八二年的拉菲，尝尝？” 楚渊接过，轻轻晃了晃，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散发出醇厚的果香。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并肩靠在栏杆上，安静地品着酒，俯瞰着庄园静谧的夜景。 “魔龙先生。” “嗯？” “我......去换件衣服。” 爱莲娜放下酒杯，对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转身跑进了房间。 几分钟后，当她再次出现时，楚渊的呼吸，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她换上了一袭露肩的，宝蓝色的丝绒长裙，裙摆之上，仿佛用银线绣着漫天的星辰。 她金色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那雪白修长的天鹅颈。 在清冷的月光下，她美得如同从油画中走出的，高贵而又神秘的公主。 “可以......请您一起跳支舞吗？” 她走到楚渊面前，微微提着裙摆，对着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碧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期盼与柔情。 城堡的舞厅，空旷而又华丽。 巨大的水晶吊灯没有点亮，只有皎洁的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外洒进来，将整个舞厅的地板，都映成了一片银色的海洋。 楚渊牵着爱莲娜的手，滑入了舞池中央。 没有音乐，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两人的舞步，优雅而又默契。 旋转，靠近，凝视...... 爱莲娜的脸颊，带着动人的红晕，那双碧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里面仿佛有星辰在闪烁。 舞步渐停。 爱莲娜微微喘息着，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那是一个温柔而又缠绵的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少女的羞涩。 良久，唇分。 ......浴室内，水汽氤氲。 巨大的圆形浴缸里，洒满了玫瑰花瓣。 爱莲娜靠在楚渊怀里，雪白的肌肤在温热的水中，泛着诱人的粉色。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任由楚渊的手，在自己光滑的背上，轻轻游走。 洗漱完毕，两人来到了爱莲娜的卧室。 那是一间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房间，粉色的墙壁，蕾丝边的床幔，书桌上还摆着几个可爱的玩偶。 爱莲娜拉着楚渊，倒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她钻进他的怀里，双手与他十指相扣。 出乎意料的，平时总是喜欢主动上手的她，此刻却异常的安静。 她没有再做任何索取的动作，只是静静地依偎着他，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跳。 仿佛对她而言，能这样和他静静地待在一起，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两人一起说了许多话，分享了许多事情。 虽然很简单，独占的时间也很短暂，但对于爱莲娜来说却是难得一遇的浪漫。 第362章 旅行结束，突然出现的漏洞 告别了典雅古老的不列颠，飞机向西，横跨大西洋。 当飞机降落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扬时，一股混杂着热狗、尾气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自由”气息扑面而来。 街道上，黄色的出租车如同工蜂般拥堵，刺耳的鸣笛声与街头艺人那跑调的萨克斯风，交织成一首充满了混沌活力的交响乐。 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前方的道路就被一群举着各式各样标语的人群给堵住了。 “我们要工作！” “打倒资本家！” “我的牛油果吐司不该卖十五美元！” 各种诉求五花八门，突出一个自由奔放。 “这里的人......都这么有精神的吗？”楚璇音躲在楚渊身后，小声嘀咕。 “自由的美丽坚，游行每一天。”虞长璃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想凑上去看看热闹。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不远处的街角，突然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 游行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四起，人们如同受惊的羊群，四散奔逃！ 秦小雅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就往洛芷卿身后缩，那沉甸甸的胸脯因为紧张而剧烈地起伏着。 “啧，这治安。”虞长璃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行人本就没打算通知官方，现在更是觉得这个决定无比正确。 然而，即便他们再低调，那几位如同鹤立鸡群般的存在，还是很快就被锁定了。 不到半个小时，数辆黑色的雪佛兰SUV，就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上下来十几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壮汉。 为首的，是一个国字脸的西方男人。 他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却散发着一股如同阳光般温暖圣洁，又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的气息。 美丽坚炽天使分部，唯一的S级救世者——圣父约翰。 约翰快步走到楚渊面前，脸上带着谦逊而又真诚的微笑，微微躬身：“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各位见面。” “楚渊先生，以及各位女士，欢迎来到美丽坚。”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几分敬畏。 曾经的不愉快早就被他抛之脑后，现在这一行人说实话除了楚璇音、爱莲娜和秦小雅，他一个都打不过。 美丽坚已经不是当初的世界霸主了。 “有事？”楚渊开门见山。 “是的。”约翰脸上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苦涩与无奈，“我知道诸位正在旅行，但我们美丽坚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麻烦，恳请诸位帮忙解决。” 他调出了一个便携式全息投影。 画面上，是位于内华达州沙漠深处的一处军事禁区，那里，一个巨大的，如同溃烂伤口般的异境之门，正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和各位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样，这个异境里的灾兽，源源不断，杀之不尽，恐怕有‘漏洞’存在。” “我们已经折损了三支A级小队，哪怕我亲自出手，却依旧无法深入核心。” 约翰的目光，充满了恳切与希冀。 “所以，我代表美国，恳请各位，能够帮助我们这一次。” “当然，事后我们会给予最丰厚的报酬。” 楚渊与身旁的洛芷卿、虞长璃对视了一眼。 又一个“漏洞”。 “我们去看看。”楚渊点了点头。 这一次，虞长璃和洛芷卿都跟了过去。 异境之内，是一片被黄沙与戈壁覆盖的荒漠。 无数外形如同蝎子与蜘蛛结合体的狰狞灾兽，从沙地之下，从岩石的缝隙中，疯狂地涌出。 面对这种杂鱼，三人甚至都懒得浪费力气。 楚渊周身，无形的法则领域展开，所有靠近的灾兽，都在瞬间化为虚无。 洛芷卿剑气纵横，所过之处，冰封千里。 虞长璃更是简单粗暴，直接化身人形自走炮，一拳一个，将那些灾兽轰得连渣都不剩。 三人一路平推，很快便来到了异境深处。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不断扭曲蠕动的漆黑空间裂痕。 这一次，三人配合得更加默契。 楚渊负责镇压空间，洛芷卿负责封锁法则，虞长璃则负责提供最狂暴的能量，强行将那道裂痕的物理结构撑爆。 不到十分钟，战斗结束。 当三人从异境中走出时，圣父约翰带领着一众美国高官，早已在外面等候。 在得到问题已经解决的答复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了一阵发自肺腑的欢呼。 “太感谢了！实在是太感谢了！” 为了表达谢意，美国方面直接承包了他们接下来所有的旅游费用，并且许诺提供最高规格的接待。 当一行人飞抵夏威夷时，那片最著名的威基基海滩，早已被提前清扬。 碧海蓝天，椰林树影。 穿着比基尼的爱莲娜和虞长璃，像两条快活的鱼儿，在清澈的海水里嬉戏。 洛芷卿则安静地坐在沙滩椅上，喝着冰镇的椰汁，清冷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不远处，正在教楚璇音堆沙堡的楚渊。 ...... 不知不觉，从开始旅行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在夏威夷享受了几天阳光沙滩后，这扬盛大而又波折的环球之旅，终于迎来了尾声。 众人踏上了返回华夏的航班。 飞机平稳地行驶在万米高空之上，穿梭于云海之间。 机舱内，一片祥和。 奔波了一个月，所有人都有些疲惫。 楚璇音枕在洛芷卿的腿上，睡得正香。 虞长璃和爱莲娜戴着眼罩，也在补觉。 纱夜依旧像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安静地坐在楚渊身旁，随时待命。 秦小雅则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那棉花糖般的云朵，心中充满了感慨。 这一个月，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扬光怪陆离的梦。 她见过泰国的金碧辉煌，见过印度的混乱生猛，见过埃及的古老神秘，也见过欧洲的文艺典雅。 她的人生，因为这次旅行，被拓宽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维度。 虽然还是很想吐槽老板不做人，但是，好像......也挺不错的？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邻座的楚渊。 他也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似乎在假寐，那张英俊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 秦小雅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她赶紧转回头，装作看风景。 然而，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 “轰——！！！” 整架飞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了一下！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嗡嗡嗡——！！！”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机舱！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 “看外面！”虞长璃指着窗外，发出一声惊呼！ 众人齐齐望去，然后，所有人的瞳孔，都在瞬间，骤然紧缩！ 只见，就在飞机右侧不远处的，那片本该是空无一物的湛蓝天空中。 一道巨大无比的，如同宇宙的伤疤，不断扭曲、撕裂的漆黑裂缝，凭空出现了！ 那是一个......“漏洞”！ 一个直接开在万米高空之上的，通往未知的恐怖入口！ “嗤啦——！” 飞机的右侧机翼，直接被那裂缝中传出的巨大吸力，硬生生撕扯掉了一大块！ 机身瞬间失衡，开始在空中剧烈地翻滚，盘旋下坠！ “抓稳了！”楚渊大吼一声，第一时间用自己的力量，将身旁的楚璇音，牢牢地固定在了座位上！ 然而，他旁边的秦小雅，却没有那么幸运！ 她所在位置的舷窗，在巨大的压力下，轰然爆碎！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瞬间从那破碎的窗口传来！ “啊——！！！” 秦小雅发出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她那丰满而柔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从座位上扯起，朝着机舱外那片代表着死亡的虚空，飞了过去！ “小雅姐！” 说时迟那时快，楚渊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然后迅速在她身边展开保护屏障。 然而，那道空间裂缝的吸力，实在是太过恐怖，甚至超过了超S级！ 即便是楚渊，在那一瞬间，也感觉到了一股难以抗衡的拉扯之力！ 下一秒。 他和尖叫着的秦小雅，一同被那狂暴的吸力，从破碎的机舱中，狠狠地扯了出去！ 被那道通往未知的，漆黑的裂缝，彻底吞噬！ ps： 最近生活上有一些烦心事，弄得我有点不在状态，日常写得又水又怪又无趣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得走主线、开模拟了（悲） 第363章 及时的模拟 如同被卷入了一台失控的工业粉碎机，楚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连同灵魂，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狂暴到极致的力量疯狂撕扯，扭曲，碾压！ 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形态。 空间，被拉伸成怪诞的线条。 光线，被扭曲成斑斓的色块。 耳边，是秦小雅那已经完全变了调的，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尖叫！ “啊——！！！” “别怕！” 楚渊在剧烈的眩晕中，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将身旁那个因为恐惧而胡乱挥舞着手臂的柔软身体揽入怀中，另一只手猛地张开！ 嗡——！ 一个由黑白二色构成的，半透明的球形屏障，瞬间将两人包裹！ 那股足以将S级救世者都撕成碎片的恐怖空间乱流，在接触到这层屏障的刹那，如同撞上了礁石的怒涛，被强行隔绝在外。 屏障之外，是世界的崩塌与毁灭。 屏障之内，是暂时的，脆弱的安宁。 “呜呜呜......” 秦小雅整个人都挂在了楚渊身上，那张总是冒冒失失的可爱脸蛋，此刻早已吓得没有一丝血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她那沉甸甸的良心，随着剧烈的喘息和颤抖，一下下地撞在楚渊的胸膛上，但他此刻根本无暇感受那份柔软。 楚渊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异种能量浓度，高得吓人！ 这股能量，充满了侵蚀性与毁灭性，每一次冲击，都在剧烈地消耗着他屏障的力量。 这里......是那个黑洞的附近！ 这个突然出现的“漏洞”，离灾兽的老巢太近了！ 他猛地回头，试图寻找来时的那道空间裂缝。 只要能回去...... 然而，下一秒。 楚渊的心，猛地一沉。 只见，那道原本撕裂了天空的，通往现实世界的出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无情地，向内收缩，闭合！ 就像一扇正在关闭的地狱之门！ “不！” 楚渊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 但，已经晚了。 伴随着最后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撕裂的声响。 那道裂缝，彻底消失了。 他们唯一的退路，被彻底斩断！ 他们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 “呜......哇——！！！” 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秦小雅那压抑着的恐惧，终于彻底爆发。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楚渊，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完了......我们回不去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我......我昨天刚买的手办还没拆呢......我中午点的黄焖鸡还没送到......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楚渊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给她一点安慰。 但他的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这片死寂而又充满了危险的虚无空间。 他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威胁，正在从四面八方，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小的“安全屋”，飞速靠近！ 果然。 黑暗的虚无之中，一双，十双，百双......成千上万双猩红的，充满了暴虐与贪婪的眼眸，缓缓亮起！ 紧接着，一头头体型庞大到足以遮蔽星辰，周身缭绕着毁灭气息的......灭世级灾兽，从黑暗中，缓缓浮现！ 它们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群，将楚渊两人所在的这个小小光球，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小雅透过半透明的屏障，看到了外面那如同神话传说中末日魔神般的恐怖景象，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小脸，白得像一张纸，身体僵硬，连抖都不会抖了。 极致的恐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楚渊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力量，想要在维持屏障的同时，从这种数量级的灭世灾兽的包围中，强行撕开一道空间门逃出去...... 根本不可能。 至少，需要比现在再强一倍的力量！ 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活活耗死，然后被这些怪物撕成碎片这一个结局。 绝境。 彻头彻尾的，看不到任何希望的绝境。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与绝望之中。 楚渊的眼前，那个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虚幻的面板，悄然浮现。 他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了面板的最下方。 那里，一行不断跳动的数字，映入他的眼帘。 【冷却时间：00天00小时00分05秒......】 【04】 【03】 【02】 【01】 【冷却时间已结束，可随时开启下一次模拟】 看着那行归零的数字，楚渊那颗已经沉入深渊的心，在这一刻，重新燃起了一点火苗。 模拟器...... 似乎每次绝境的时候，都是它救了自己一命。 谢了。 楚渊在心中，无声地说道。 他没有再犹豫。 心念一动。 “开启模拟。” 【模拟功能加载中......】 【世界锚定中......】 【锚定世界为神权世界，模拟准备已完成，请宿主选择三项出生词条（词条等级从低到高，依次为白、绿、蓝、紫、金、彩）：】 【捞女的儿子（白）：你将会作为捞女的儿子出生，你的母亲嫁过5个男人，资产从零到九千万，你一出生就是富二代】 【心无旁鹭（绿）：你不会被女人影响，任何女人对你来说都是红粉骷颅】 【识人术，社交的手腕（蓝）：你虽不能读心，但你能在见面后的十秒内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构建性格模型】 【弑神之力（紫）：出生在神权世界里的所有人都无法对神明造成伤害，但如果你拥有弑神之力就一样，你可以杀死神明，甚至.......自己成为新的神明】 【天使（金）：你将会作为天使出生，拥有神的力量，在人间代行神的意志（注：你无法违抗神的命令，但你能轻易摧毁山岳、劈开大海）】 【资源整合·超凡力量（彩）：进入模拟后的前二十二年，你将会被屏蔽记忆，但当你取回记忆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取回现世中的所有力量，并把你的实力增幅一万倍——代价是你这样做以后，一年内就会结束模拟，回归现实，不过，你会继承在这次模拟中得到的力量】 楚渊看完所有词条，稍作犹豫，确定识人术，社交的手腕（蓝）、弑神之力（紫）、资源整合·超凡力量（彩）为出生词条。 除了天使，别的词条都有些抽象了。 而天使又会让自己受制于人，所以8行。 【词条选择成功，模拟正在开启......】 第364章 沟槽的模拟器 【一岁，你出生了，但你被抛弃了】 【寒冷的冬夜，你被包裹在单薄的襁褓里，遗弃在福利院的门口。刺骨的寒风，让你发出微弱的哭声。】 【就在你快要被冻僵的时候，一对路过的夫妇发现了你。】 【“天啊，老秦，你看！是个孩子！”】 【“谁这么狠心啊......”】 【最终，你被这对善良的夫妇带回了家。】 【他们家不富裕，但很温暖。】 【他们还有一个比你大三岁的女儿。】 【那个扎着两个羊角辫，脸蛋圆嘟嘟的小女孩，好奇地凑到你的摇篮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你的脸。】 【“妈妈，他就是我的弟弟吗？”】 【“是啊，小雅，以后你就是姐姐了，要好好照顾弟弟哦。”】 【“嗯！”女孩重重地点头，看着你，眼睛笑得像两弯可爱的新月，“弟弟，你好呀，我叫秦小雅！”】 【六岁，你上小学了】 【你随母姓，姓楚，所以这一世还是叫楚渊】 【秦小雅现在已经是三年级的大姐姐了，她每天都会牵着你的手，带你一起去上学。】 【“小渊，过马路要看车，跟紧我，别走丢了！”】 【她小小的身体，总想努力地走在你前面，为你挡住拥挤的人潮。】 【但她自己却冒冒失失。】 【有一次，她为了拉住差点被自行车撞到的你，自己却没站稳，“啪叽”一下摔了个屁股蹲，膝盖都磕破了，流了血。】 【她却顾不上哭，第一时间爬起来，紧张地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小渊，你没事吧？没撞到吧？”】 【你摇了摇头，看着她那还在流血的膝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干净的纸巾，踮起脚，笨拙地，却又认真地，替她擦拭着伤口。】 【秦小雅看着你，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哭得比谁都大声。】 【十三岁，你上初中了】 【你的个子开始猛长，很快就超过了秦小雅。】 【而她，也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只是性格还是那么冒失。】 【初三的她鼻梁上多了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胸前也开始有了沉甸甸的，让她走路都有些不协调的起伏。】 “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 食堂里，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被端着餐盘的秦小雅不小心撞了一下，汤汁洒了他一身。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小雅吓得小脸煞白，连忙鞠躬道歉。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我这件衣服多少钱吗？”男生不依不饶，还想伸手推她。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楚渊。 楚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秦小雅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楚渊看着那个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生，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力。 “你想干什么？” “我......”男生被你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还是梗着脖子，“她撞了我，弄脏了我的衣服！” “多少钱，我赔。”楚渊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我......”男生看着你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势弱了半截。 最终，他骂骂咧咧地走了。 楚渊转过身，看着身后那个眼眶红红的，快要哭出来的女孩，叹了口气。 楚渊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汤汁。 “小雅姐，下次走路，看着点路。” “嗯......”秦小雅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十八岁，你考上了秦小雅的同一所大学】 【大学生活，自由而多彩。】 【你凭借着出众的外貌和沉稳的性格，很快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收到的情书，能塞满一个抽屉。】 【而秦小雅，依旧是那个冒冒失失的，戴着眼镜的宅女。】 【她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和动漫社，最大的爱好，就是追新番和买手办。】 【但她身边，也有一些追求者。】 【毕竟，没有人能拒绝一个漂亮的大雷，细支结硕果。】 【这天，你在图书馆找到了她。】 她正对着一道图像处理算法题，愁眉苦脸，头发都快被她自己抓成鸡窝了。 “这道题，先傅里叶逆变换，再用一次双边滤波，就差不多了。” 楚渊坐到她对面，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详细的解题步骤。 “哇！原来是这样！”秦小雅看着楚渊的草稿，恍然大悟，“小渊你太厉害了！” “明明才大一，就学到了这种程度！” 她看着楚渊，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 “对了，”楚渊放下笔，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小雅姐，听说，前两天隔壁系的系草跟你表白了？” 秦小雅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拒绝了......” “为什么？” “我......”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楚渊看着她那副快要把头埋进胸口的模样，心里那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 楚渊伸出手，轻轻地，摘下了她鼻梁上的眼镜。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紧张和羞涩，像受惊的小鹿，水汪汪的。 楚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个人，是我吗？” 秦小雅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二十一岁，你大学毕业了】 【毕业典礼上，你作为最优秀的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秦小雅，就作为校友坐在台下，痴痴地看着你。】 【典礼结束，你拒绝了所有聚会的邀请，牵着她的手，回到了你们从小长大的那个家。】 【晚饭后，你把她拉到了阳台。】 【你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小雅姐。” “我们，结婚吧。”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只有一句最平淡，却又最真诚的话。 秦小雅捂着嘴，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她重重地点头。 “嗯！” 【二十二岁，你们结婚了】 【你们举办了一扬小小的婚礼，只请了双方的父母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脸上带着幸福而又羞涩的笑容，挽着你的胳膊，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个属于你们的，全新的未来。】 【新婚之夜。】 【你拥着怀中这个从三岁起就陪伴在你身边，冒冒失失，却又无比珍视你的女孩。】 【你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 【你的脑海中，如同有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破碎的，庞大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了进来！】 【二十二年已到，你的记忆......恢复了】 楚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卧槽！模拟器你这个￥%#@&*......” 第365章 秦小雅--宅女版 他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身旁，一个柔软的身体正蜷缩着，睡得正香。 乌黑的短发有些凌乱地散在枕头上，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被随意地放在床头柜，露出了那张清秀美丽而又带着几分稚气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 是秦小雅。 草，还好秦小雅因为在酒席上喝了许多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的了，他就和她一起睡下了。 楚墨懊恼地，抬手就想给自己一锤子。 早该想到的！ 记忆屏蔽后，自己在这陌生的世界里生活二十二年，情感上怎么可能还是一片白纸？ 和别的女人产生纠葛，甚至......结合。 这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而这必然会背叛现世中的师尊和爱莲娜她们。 不过好在的是秦小雅不是外人，否则更难受—— 补兑！ 正因为秦小雅是师尊的秘书，这样好像更加像背刺呐！ 不过...... 楚渊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秦小雅那因为侧躺而被睡衣勾勒出的，沉甸甸的，惊心动魄的曲线上。 他脑子里，没来由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反过来想，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这埋进去呼吸的感觉，一定很幸福吧？ “啪！” 楚渊反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没用力，但声音清脆。 ......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地跳到地板上时，楚渊便睁开了眼睛。 他一夜没睡。 低头看了看怀里。 秦小雅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小脑袋还不安分地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可疑液体。 楚渊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她脑袋下抽了出来，又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那片暴露在空气中，雪白浑圆的香肩。 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来到了厨房。 打开冰箱，里面不出所料，除了几瓶快过期的肥宅快乐水，就是几桶已经吃了一半的泡面。 “唉......” 楚渊再次叹了口气。 虽然秦小雅比他早毕业三年，也读完了研究生，但因为专业冷门，再加上最近就业形势严峻，她干脆就没出去找工作。 仗着自己大学时自学的绘画功底，她在家里加入了某个漫画工作室，在B漫和腾漫上连载着几部......嗯，擦边漫画。 收入倒也还过得去，就是生活状态，突出一个字——摆。 不是外卖就是速食，平时不是躺在沙发上摆烂看番，就是缩在电脑前激情冲浪，只有到了截稿日的最后一刻，才会爆发出惊人的潜力，化身触手怪，疯狂赶稿。 为了改善她这种堪称修仙的生活状态，还在读研的楚渊，只要没课，都会主动承担起给她做早饭的责任。 淘米，煮粥，再从冰箱角落里翻出两个鸡蛋，配上昨天买的火腿，动作熟练地煎了两个漂亮的太阳蛋。 很快，一股食物的香气，便在小小的公寓里弥漫开来。 “唔......好香......” 卧室里，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呢喃。 紧接着，一个顶着鸡窝头，穿着皱巴巴的睡衣，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身影，如同梦游般，循着香味，飘了出来。 “小渊......”秦小雅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到在厨房里忙碌的楚渊，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傻笑，“早啊......” “早，先去洗漱，马上就能吃了。” “嗯......” 秦小雅拖着步子挪进了洗手间，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和电动牙刷“嗡嗡嗡”的震动声。 几分钟后，她戴上眼镜，焕然一新地坐到了餐桌前。 热气腾腾的火腿鸡蛋粥，配上两片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 简单，却又充满了家的味道。 秦小雅拿起勺子，小口地喝了一口粥，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小渊做的粥，永远是最好喝的！” 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道。 “好吃就多吃点。”楚渊将一杯温牛奶推到她面前，“今天截稿日，又打算拖到晚上再画？” “哎呀，还有一上午呢！不急不急！”秦小雅摆了摆手，拿起手机，熟练地点开了一个追番APP，“先让我把昨天更新的这集看了再说！” 楚渊看着她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到这一幕，谁能想到两人昨天刚刚结婚？ 只能说楚渊以前对新婚生活的滤镜被秦小雅打破了，彻彻底底地。 “对了，你下午不是有课吗？等下我送你去学校吧？”秦小雅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哦......那好吧。” 一顿温馨的早餐，很快就结束了。 秦小雅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然后就想溜回房间，继续她的摆烂大业。 “碗。”楚渊平静地开口。 秦小雅的脚步一顿，她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双手合十，对着楚渊拜了拜：“好老公，小渊，帮帮忙嘛~我今天截稿，真的很忙的~” 她一边说，一边还对着楚渊眨了眨眼，试图用自己那不怎么熟练的卖萌技巧蒙混过关。 “下不为例。” 懒b一个，不会等房事了也是刷手机让我来动吧。 没取回记忆前，楚渊对秦小雅是又敬又爱，现在只剩下万般无奈。 “嘿嘿，小渊你最好了！” 秦小雅一溜烟地跑回了房间，关上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动漫OP那熟悉的，热血的旋律。 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楚渊收拾着碗筷，听着从房间里传出的，时而高昂时而激动的动漫配音，心中五味杂陈。 他走到阳台，看着窗外那车水马龙，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真实到，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楚渊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他必须回去。 只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必须要至少在这次模拟当中，摸到至高的门槛。 否则，就没有办法带回足够的力量回到现世，解决现世的困境。 生活了二十二年，这个世界仿佛穿越前的前世一般普通。 这个世界的超凡......究竟在哪？ 第366章 怪兽代号：外卖啃食者 傍晚。 楚渊拖着一身疲惫，从研究升导师那间堪比黑心工厂的实验室里走出来，回到了他和秦小雅的那个小小的，却又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公寓。 他现在选的这个导师并不能说算好。 之前为了给一个能量巨大的关系子弟挂一作，让他把主要部分全部是自己完成的论文，自己的名字写进二作里。 而那关系弟子在那份论文中做的工作，仅仅是记录数据而已。 这种是最没有办法的，人家有背景，又实际参与了工作，不能说是完全的董小姐。 哪怕举报给学校甚至走信访也会被压下来，顶多把二作改回一作，但是这样也彻底得罪了人，恐怕日后举步维艰。 还好这导师倒也没有算是坏透的那种类型。 人家许诺了给他按期毕业，近期投出去的一篇核心期刊的论文，会让他挂一作。 当然了，这篇论文的含金量，和自己的那篇论文，无论是含金量还是期刊水准都完全比不了。 高考后才发现，这个世界根本不公平，门阀垄断真正的上升通道，寒门出身的普通人就只能妥协。 不断妥协。 无数次的妥协，终于站上了别人的起点，却来不及扬眉吐气，又要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公寓里。 空气中，没有饭菜的香气。 楚墨换下鞋，将从外面打包回来的晚餐带着，然后径直走向了那个亮着五彩斑斓灯光的房间。 门没关。 “打野！打野会不会玩啊！呜哇——我都被抓成rbq了你还在刷三狼！” “辅助你倒是给盾哇呜呜呜！我血条都空力！你那技能是给你家祖宗上坟烧的吗？！” 秦小雅戴着耳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嘴里还念念有词，眼镜的镜面反光。 而在她旁边的数位板上，画布里只有几根潦草的线条，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楚渊靠在门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平静地开口。 “小雅姐，明天早上八点，截稿。” “知道啦知道啦，别催......嗯？” 秦小雅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但随即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看到门口那个面无表情的楚渊，她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像一只被抓了现行的小仓鼠。 “小......小渊，你回来啦......” 她心虚地摘下耳机，眼神飘忽，不敢看他。 楚渊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墙上的时钟。 秦小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当她看清上面的时间时，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咦咦咦！？十点了？！” 她很快结束游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手忙脚乱地拿起压感笔，以一种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完了完了完了！这次死定了！编辑会杀了我的！”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手呢！我明明就说玩一把！就一把！” 她一边画，一边碎碎念，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世界末日要来了”的绝望气息。 就在这时。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响亮的叫声，从她肚子传来。 秦小雅画画的动作一顿，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楚渊叹了口气，将那个一直被他提在手里的，印着“江户前”字样的精致打包袋，拿了进来。 一股混合着米饭清香和鱼生鲜甜的味道，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先吃点东西吧。” 秦小雅的鼻子，像小狗一样，用力地嗅了嗅。 当她看清楚渊手里的东西时，那双因为熬夜而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了堪比一千瓦灯泡的，璀璨的光芒！ “寿司！” 她也顾不上什么截稿日了，一个饿虎扑食，直接从楚渊手里将那袋寿司抢了过来。 “哇！还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小渊你太好了吧！” 她手脚麻利地拆开包装，拿起一贯点缀着鱼籽的甜虾寿司，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了眼睛，两边的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正在努力囤积过冬粮食的仓鼠。 “呜呜呜......小渊我爱你！你就是我的神！” 她一边吃，一边对着楚渊感恩戴德，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楚渊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德行。 评价是怪兽代号：外卖啃食者。 他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洛芷卿是不是早就看穿了秦小雅的本质，所以才把她拴在身边，强行给她安排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 毕竟，以秦小雅这种性格，真要让她当个自由职业者，在家里当御宅族。 没有人管着，恐怕用不了几年，就会因为饮食不规律和作息颠倒，不但可能肥胖，身体也早就垮了。 不过说到肥胖...... 楚渊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正埋头和寿司作斗争的秦小雅那沉甸甸的胸前。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略显紧身的针织毛衣，那惊心动魄的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这个女人，仿佛是造物主最偏心的杰作，将所有的脂肪，都精准地，堆积在了胸前和挺翘的臀腿之上。 细支结硕果。 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足以让任何男人都血脉偾张。 楚渊很清楚。 取回记忆之前的那个自己，之所以会向她求婚。 除了那份从三岁起就相伴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情谊之外。 更深层次的，是一种近乎霸道的，不加掩饰的独占欲。 他不想，也不允许，她那份美好，被任何一个外人染指。 娶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将她一辈子绑在自己身边，让她被自己种付。 娶了她，就能和养育了自己二十二年的父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这想法，很自私，很下作。 表面上看起来，是跨越了年龄和身份的深情。 实际上，私心，占了绝大多数。 第367章 摆烂の宅女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沾上的酱油渍，动作自然得就像是已经做过千百遍。 秦小雅嘿嘿一笑，继续埋头苦干。 一顿风卷残云。 十五分钟后，那份豪华寿司拼盘，被她一个人消灭得干干净净。 她心满意足拍了拍自己那因为吃得太饱而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然后，重新戴上那副战斗用的黑框眼镜，坐回了电脑前。 “好！能量补充完毕！开始爆肝！”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扬的勇士，拿起压感笔，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 然而，那股斗志，仅仅燃烧了不到半个小时。 “小渊......” 秦小雅的声音，再次变得有气无力，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我......我画不动了......” 她趴在数位板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我已经是一条咸鱼了”的颓废气息。 “背景，还有效果线，好麻烦......” 楚渊看了一眼她那堪称灾难现扬的画布，叹了口气。 “起来，去冲杯咖啡。” 他走到她身后，接过了她手中的压感笔。 “你......” “我来帮你。” 楚渊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 虽然这个世界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生。 但那份被轮回模拟器无数次强化过的，堪称恐怖的灵魂力量，依旧存在。 他的学习能力，他的专注力，他的对细节的把控力，都远超常人。 只见他手腕轻动，那支压感笔，在他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干净利落的线条，精准的透视，充满张力的背景...... 那些原本让秦小雅头疼不已的部分，在他的笔下，如同探囊取物，被一一轻松解决。 秦小雅端着咖啡，站在他身后，彻底看呆了。 她看着那个专注的侧脸，看着他在画布上行云流水的操作，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异彩连连。 原来...... 小渊他......这么厉害的吗？ 在楚渊的帮助下，原本需要一整个通宵才能勉强完成的工作量，进度被大大加快。 秦小雅负责人物的主体部分。 楚渊则负责搞定那些最耗时耗力的背景和特效。 两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就好像......他们天生就该是搭档一样。 凌晨五点。 当最后一笔落下，秦小雅颤抖着手，点击了发送按钮。 “搞......搞定了......” 她如释重负地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掏空了。 下一秒，她眼皮一沉，脑袋一歪，直接在椅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渊看着她那张带着疲惫却又满足的睡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很轻。 除了胸前那惊人的重量之外。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替她脱掉了外套和眼镜，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楚渊走到了阳台。 城市还未完全苏醒，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他打开一罐酒，任由那辛辣的液体在喉咙打了个转，最后咽下肚子。 他必须要想办法回去。 但不是现在。 现世的困境，是那个能批量生产灭世级灾兽的黑洞工厂。 以他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解决。 他需要更强的力量。 需要在这个模拟世界里，获取到全新的，足以让他打破僵局的力量。 【资源整合·超凡力量】这个词条，虽然能让他的实力增幅一万倍，但那只是在现有力量体系上的增幅。 治标，不治本。 更何况，一旦动用，这次的模拟就会在一年内结束。 他等不起，也赌不起。 他必须在这个世界，找到那份属于这个世界的“超凡”。 然后，将它带回去。 可是...... 这个世界，真的有超凡吗？ 他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二年，一切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没有救世者，没有灾兽，甚至连一点灵异事件的传闻都没有。 模拟器，不可能让他白来一趟。 唯一的解释就是...... 时机未到。 或许，就像现世那样，一扬突如其来的“异灾”，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他能做的，只有等。 楚渊喝完酒，按瘪罐子，转身走回了房间。 他冲了个澡，换上睡衣，然后，在那张只属于他和秦小雅的，双人床上，躺了下来。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沐浴露和淡淡体香的味道。 楚渊的心有点乱。 他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明明在另一个世界，已经有了师尊，有了爱莲娜她们。 却又在这里，和秦小雅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能感觉到身旁那温热的身体，能听到那均匀的呼吸。 只要他伸出手，就能将她拥入怀中，做尽所有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但他没有。 楚渊缓缓地，朝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 直到自己的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夜无话。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窗外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将房间染成了一片昏黄。 楚渊是被一阵奇怪的感觉弄醒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费力地睁开眼，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秦小雅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他的身边。 她整个人，都像只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他的身上。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死死地埋在他的胸口，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型的抱枕。 而她的手...... 她的一只手，正不老实地，抓着他睡裤的裤腰。 似乎是觉得有些勒，还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往下拉了拉。 楚渊的脸，瞬间就黑了。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想要将她那只作乱的小手给挪开。 然而，他刚一动。 怀里的人，就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呢喃。 “嗯......小渊......” 秦小雅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抬起了头。 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与水汽。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渊，愣了一下。 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甜甜的笑容。 下一秒。 在楚渊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她主动凑了上来，对着他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是一个带着清晨的慵懒，青涩而又甜蜜的吻。 做完这一切，她又心满意足地，将脑袋埋回了他的怀里，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蹭了蹭，似乎准备继续睡。 只留下楚渊一个人，躺在床上，一脸傻逼了的模样。 第368章 突然出现的绝美女子 夕阳的余晖，懒洋洋地从窗户爬进来，给小小的客厅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楚渊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 今天是周末，秦小雅也不用赶稿了，可以心安理得地摆烂一整天。 “唔......” 卧室里传来一声满足的呻吟，紧接着，一个秀发有些翘，穿着皱巴巴睡衣的身影，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从门后慢悠悠地流了出来。 她循着饭菜的香气，一路飘到厨房门口，然后，像只大型的无尾熊，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正在切菜的楚渊。 “小渊......” 秦小雅的下巴搁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和撒娇。 “饭做好了吗？我好饿......” “快了。”楚渊感受着背后那两团惊人的柔软，切菜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无奈，“你先松开，这样我没法切菜。” “不要嘛~” 秦小雅耍赖似的，在他背上蹭了蹭，两条手臂收得更紧了。 “我就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她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一副女痴汉的模样，鼻尖还在他身上嗅来嗅去，像是在确认自己领地的小狗。 “你口水都要流我衣服上了。” “哪有！” 楚渊实在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这个女人，只有在截稿日的催促下，才会变成那个一丝不苟的漫画家。 其他时间，她就是个集懒惰、冒失、痴女属性于一体的，无可救药的宅女。 晚饭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家常，却又充满了烟火气。 秦小雅一边往嘴里扒拉着饭，一边举着手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屏幕上，正是最近火出圈的二次元动作游戏——《鸣潮》。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又歪了！” 秦小雅发出一声不甘的哀嚎，她看着屏幕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四星角色，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我的卡迪希娅......” 她看着自己那所剩无几的抽卡资源，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就是钱吗！给你！都给你！” 她手速飞快地点开了充值界面，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是一个648。 金光一闪。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小雅看着屏幕上那个缓缓出现的可以随地大小变的美少女，发出怪笑。 她放下筷子，双手捧着手机，像是在欣赏什么绝世珍宝，手指在屏幕上不断地放大，缩小，旋转。 “这建模......这性感细腻的肌肤......嘿嘿嘿......” 楚渊看着她那副不值钱的样子，默默地喝了口汤。 吃完饭，秦小雅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 正所谓，饭饱思淫欲。 她侧过头，看着刚刚收拾完碗筷的楚渊，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开始闪烁着某种不怀好意的光。 她悄悄地，挪了挪屁股，凑到楚渊身边。 “小渊。” “嗯？” “我今天看到一个很好看的电影，你要不要一起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引诱。 “什么电影？”楚渊擦着桌子，头也不回。 “就是......那种......”秦小雅的脸颊微微泛红，“讲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最后......嗯，深入交流的电影。” “哦，文艺片啊。”楚渊将垃圾丢进垃圾桶，“你自己看吧，我不是很感兴趣。” 秦小雅：“......” 她不信邪，换了个策略。 她站起身，走到楚渊身后，伸出双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小渊，我今天肩膀好酸啊......”她用一种软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撒娇道，“你帮我按按好不好？” “行。”楚渊转过身，十分正直地，捏了捏她的肩膀，“是这里吗？” “......再往下一点......” “这里？” “再往下......” “再往下就到底了。” 秦小雅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仿佛完全不懂自己暗示的脸，气得牙痒痒。 这个木头！ 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最终，她彻底放弃了迂回战术。 摊牌了！ 秦小雅眼中闪过一丝豁出去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伸出双手，用力一推！ “啊咧？” 楚渊猝不及防，被她这一下推得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下一秒。 一个带着温热香气的柔软身体，覆了上来。 秦小雅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那双漂亮的眸子，在昏暗的客厅灯光下，像是蒙上了一层水汽，迷离而又充满了侵略性。 “小渊......” 她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某种无法抗拒的魅惑。 “我们......是夫妻，对吧？” 楚渊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因为动情而染上绯红的美艳脸蛋，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沐浴露和淡淡体香的味道。 一股原始的，被他强行压抑了许久的火焰，从身体的最深处，悄然升腾。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昂......” 得到肯定的答复，秦小雅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她缓缓地，俯下身。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那温热的，带着香甜气息的呼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异变，陡生！ 嗡—— 客厅的中央，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柔和的白光。 紧接着，那点白光迅速扩大，无数金色的光粒子，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精灵，从虚无中凭空浮现，交织，盘旋！ 光芒越来越盛，将整个客厅，都映照得如同白昼！ “哇咦咦咦咦咦！什么东西？！” 秦小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从楚渊身上爬起来。 然而晚了。 光芒散去。 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那是一个......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其美丽的女子。 她身穿着一身由光芒构成的，充满了神圣气息的轻薄铠甲，勾勒出完美而又充满力量感的曲线。 一头雪白的长发，如同流动的月光，无风自动。 她的背后，一双巨大而又圣洁的羽翼，缓缓张开，每一根羽毛，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她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面无表情，那双金色的眼眸，如同俯瞰凡尘的神明，冰冷，淡漠，不带任何感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楚渊和秦小雅，都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姿势，彻底僵在了原地。 一个坐在下面，一脸错愕。 一个跨在上面，满脸懵逼。 三方，就这么诡异地，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氛。 第369章 天使 最先打破这死寂的，是秦小雅。 她的大脑在宕机了整整十秒后，终于重新上线，然后发出了足以刺破耳膜的，充满了惊恐与羞耻的尖叫！ 她手忙脚乱地，就想从楚渊身上爬下来。 然而，下一秒。 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如同神明般的女子，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冰冷，空灵，仿佛直接在两人的脑海中响起。 “污秽。” 楚渊：“......” 秦小雅：“......” “淫靡，堕落，不知廉耻。” “人类，果然是无可救药的，需要被净化的丑恶生物。” 楚渊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不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来？ 还倒打一耙说我们污秽？ 你礼貌吗？ “你是谁？” 楚渊没有像秦小雅那样惊慌失措，他只是平静地开口，甚至，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棋手终于等到棋局开始的兴奋。 二十二年。 这个世界的“超凡”，终于出现了。 “我？” 金银发女子，缓缓地，将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铂金色眼眸，落在了楚渊的身上。 “我是神的代行者。” “我是审判你们罪孽的利刃。” “我是......天使。” 她张开双臂，身后的那对圣洁羽翼，缓缓舒展，带起一阵柔和的光风。 “神，已经对你们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你们在历史中，学不到任何教训，只会无休止地重复着战争、贪婪与破坏的循环。” “你们污染了神赐予你们的这颗美丽星球。” “所以，神决定，清除你们。” 天使的声音，愈发冰冷，如同宣告最终审判的神谕。 “而我，将汲取力量，杀死所有的人类，完成这扬伟大的净化。” 她说完，缓缓抬起了右手。 嗡—— 一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充满了神圣与锋锐气息的利剑，在她的掌心，缓缓凝聚成型！ “净化，就从你们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罪人开始。” “等......等等！” 秦小雅吓得小脸煞白，连忙摆手，“我们不是！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们......” 然而，天使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手持光剑，身影一闪，如同瞬移般，直接出现在了沙发前！ 那柄足以斩断一切罪恶的圣剑，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之威，朝着还保持着那个暧昧姿势的两人，当头斩下！ 楚渊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下意识地，就想解放现世中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但理智，在最后一刻，强行压制住了他的冲动。 一旦动用【资源整合】，这次的模拟，将会在一年内强制结束！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世界的超凡出现，绝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电光火石之间！ 楚渊腰部猛地发力，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抱着怀里的秦小雅，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轰——！！！” 两人刚刚所在的位置，那张柔软的布艺沙发，被光剑齐齐斩断，切口平滑如镜，还冒着青烟！ “快！躲起来！” 楚渊一把将怀里已经吓傻了的秦小雅推向卧室的方向。 “哦......哦！” 秦小雅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卧室。 而楚渊，在确认了秦小雅暂时安全后，他没有后退，反而朝着那个天使，主动迎了上去！ 他一个闪身，冲进了厨房！ 天使见一击不中，铂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光剑再次朝着楚渊的背影，横扫而去！ 然而，楚渊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从厨房的刀架上，随手抄起了一把......菜刀。 然后，转身，格挡！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在小小的客厅里，轰然炸响！ 菜刀与光剑，这两种画风截然不同的武器，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楚渊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柄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了数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好大的力气！ 天使的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个凡人。 一个凡人，居然能挡下她的一击？ 她需要杀死凡人，才能最快速度地凝聚力量，否则力量的增长将会很慢，需要很久，才能灭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 但现在，这第一个目标，就把她给困住了！ “有趣的凡人。” 天使的语气，依旧冰冷，但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却多了一丝认真。 她不再留手，身影化为一道白色的闪电，手中的光剑，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楚渊疯狂斩来！ 一时间，客厅里剑光四射，刀影纵横！ 楚渊的力量，远不如这个来路不明的天使。 但他的战斗技巧，他那在无数次生死轮回中磨砺出的战斗本能，却远远凌驾于她之上！ 天使的攻击，大开大合，充满了神圣的威严，却也......充满了破绽。 而楚渊，则像一个最顶尖的刀尖舞者。 他的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 他的每一次格挡，都精准地卸掉了大部分力道。 他的每一次反击，都刁钻地，指向对方最难受的死角！ “轰！” 茶几被斩成两半！ “砰！” 电视机屏幕轰然爆碎！ “哗啦！” 墙上的挂画，连同墙皮，被削下来一大块！ 整个客厅，在这两人的战斗下，如同被龙卷风过境，一片狼藉！ 卧室后。 秦小雅看着外面那如同好莱坞特效大片般的战斗扬面，整个人都傻了。 她看着那个手持菜刀，与神明般的天使缠斗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的楚渊，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撼与......陌生。 这...... 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小渊竟然有那么厉害的功夫！ 第370章 天使小姐の地牢紧缚拷问 楚渊抓住天使一个因为急躁而出现的破绽，猛地欺身而上！ 他手中的菜刀，如同毒蛇出洞，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地，磕在了天使握剑的手腕上！ “嗯？！” 天使吃痛，手一松，那柄光剑，瞬间化为漫天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就是现在！ 楚渊的眼中，精光一闪！ 他丢掉菜刀，身体如同鬼魅般，瞬间绕到了天使的身后！ 在天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一只手臂，如同铁箍般，死死地勒住了她那雪白修长的脖颈！ 另一只手，从她脑后穿过，扣住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收！ 裸绞！ 完成了！ “唔......放......放开！” 天使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惊慌的表情！ 她疯狂地挣扎着，背后那对巨大的羽翼，胡乱地拍打着，将周围的家具，全都扫得粉碎！ 她那属于天使的，远超凡人的恐怖力量，在这一刻，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关节技，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一旦被锁死，任你力气再大，也根本无法有效发力！ 楚渊双腿死死地盘住天使的腰，整个人如同附骨之疽，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他的手臂，在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天使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她那双铂金色的眼眸中，冰冷的审判之意，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是窒息，是......对死亡的本能畏惧。 最终。 她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那双漂亮的铂金色眸子，缓缓失去了神采。 楚渊感觉到怀里的挣扎彻底停止，这才缓缓松开了手臂，将那个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轻轻地，放在了那片狼藉的地板上。 “呼......” 楚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地上那个不省人事的天使，又看了看自己那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家，只觉得一阵头大。 卧室那边。 秦小雅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彻底陷入了呆滞。 “小......小渊......” 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她......她这是......” “昏过去了。”楚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然后，看向秦小雅，“帮我一个忙。” ...... “放开我！你这肮脏的，卑贱的凡人！” 冰冷，潮湿，混杂着铁锈和尘土的味道。 当天使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昏暗的地下室。 粗重的铁链，如同毒蛇般，将她雪白的身体一圈圈地，死死捆绑在一根冰冷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柱子上。 她引以为傲的，由光芒构成的圣洁铠甲早已消失不见，身上只剩下那件贴身的，如同丝绸般的白色里衣，将那充满力量感与神圣美感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疯狂地挣扎着。 然而，她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这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的代行者而言，是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屈辱！ “吱呀——” 地下室那扇破旧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是那个凡人。 “你醒了？” 楚渊的声音很平静，他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仿佛他不是在审问一个神明，而是在和某个刚睡醒的朋友打招呼。 “无知的蝼蚁！你竟敢亵渎神使！你会为此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神罚，很快就会降临！” 天使的声音，充满了冰冷的愤怒与高傲的审判之意。 楚渊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只是拉过一张积满了灰尘的旧木凳，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 “尊敬的天使小姐，我想了解一下你。” 天使咬着银牙，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挣扎与屈辱。 “哼，记好了，凡人，我叫克里斯蒂娜，即将杀死你的存在。” 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神的使徒——被神选中，成为天使的，荣幸的存在。” “肩负着，消灭你们这些丑恶的人类的，神圣使命。” “丑恶？”楚渊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为什么？” “因为你们贪婪，自私，好战，不知悔改！”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再次变得冰冷而高傲，“你们是这颗星球的蛀虫！是神最失败的造物！只有彻底的净化，才能让这个世界，重归圣洁！” 楚渊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然后，他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的力量，从哪来？” “我的力量，是神所赐予的无上荣光！”一提到这个，克里斯蒂娜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属于神使的，不容置疑的骄傲，“神在我的灵魂中，种下了‘根源’！只有拥有‘根源’，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通过杀死你们这些罪恶的生命，来获取力量！”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这种力量！因为你们......不配！” 楚渊的心中，一片了然。 看来。 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被那个所谓的“神”，彻底垄断了。 就像一个游戏的GM，将所有的外挂和权限，都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 普通人，永远只能是普通人。 而他，想要在这个世界获取力量，唯一的办法，就是...... 找到那个GM，然后，从祂的手里，把外挂抢过来！ “所以，你是因为人类丑恶，才要消灭我们？”楚渊又绕回了最初的话题。 “没错！”克里斯蒂.娜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如果......”楚渊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人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丑恶呢？” “不可能！”克里斯蒂娜想也不想地反驳道，“神使如此说的。” “他人之言，不一定为实。” 楚渊站起身，他走到克里斯蒂娜面前，伸出手。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克里斯蒂娜警惕地看着他。 “你跟着我，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看看那些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如果，你看完之后，依旧觉得人类无可救药，全都是丑恶的集合体。” 楚渊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令人信服的力量。 “那我，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任你处置，绝无怨言。” “但如果......” “如果让你看到了不一样的，让你动摇了的东西。” “你就必须收手。” “怎么样？” 第371章 交换条件 克里斯蒂娜那双铂金色的眼眸，剧烈地闪烁着。 她看着眼前这个凡人，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与欺骗。 但没有。 他的眼神，平静，坦然，仿佛对自己提出的这个荒唐的赌局，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是在拖延时间吗？ 还是说，他想用这种方式，来诱惑我，荼毒我，让我和他一样，堕落成不知廉耻的污秽之物？ 没错！一定是这样！ 克里斯蒂娜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而坚定。 她不会上当的！ 她可是神最忠诚的使徒！ 不过...... 她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微弱的，刚刚才开始重新凝聚的力量。 这个凡人，很古怪。 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超凡的力量，但他的战斗技巧，却强大到不可思议。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他的提议，对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坏处。 只要拖延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神赐予的“根源”，会让她变得越来越强。 等到自己拥有了绝对碾压他的力量...... 到时候，再杀了他，也不迟。 在那之前，不妨就陪他玩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她倒要看看，这个丑恶的，不知廉耻的凡人，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 她要亲眼见证他的丑恶，然后，再亲手，将他净化！ “好。” 克里斯蒂娜缓缓开口，声音冰冷，“我答应你。”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现在放开我。” “可以。” 楚渊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然后，在克里斯蒂娜的目光中，他走上前，将捆绑在她身上的那些沉重的铁链，一一解开。 “咔哒，咔哒。” 铁链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克里斯蒂娜，重获自由。 她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那双金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楚渊，充满了警惕与审视。 她不明白。 这个凡人，为什么敢这么做？ 他就不怕，自己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就杀了他吗？ “走吧。” 楚渊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那危险的想法，他转过身，朝着地下室的门口走去。 克里斯蒂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跟上楚渊。 这个男人如此坦然，反而让她有了些许动摇。 当楚渊领着克里斯蒂娜从地下室走出来时，整个公寓都还弥漫着一股战斗后的焦糊味和尘土气息。 卧室的门，悄悄开了一道缝。 一颗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正是戴着黑框眼镜的秦小雅。 她看到那个不久前还想置他们于死地的天使，此刻竟然就这么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家客厅里，吓得差点把门又给关上。 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漂亮眼睛，充满了警惕和害怕，像一只随时准备逃回洞穴的兔子。 “小渊......”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没事了。”楚渊对着她笑了笑，试图让她放松下来，“我们和好了，暂时。” 克里斯蒂娜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依旧是毫不掩饰的，对这个凡人居所的鄙夷与不屑。 在她看来，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凡俗的，污秽的气息。 秦小雅看着克里斯蒂娜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又看了看她身上那件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白色里衣，以及那双赤着的，完美得如同艺术品的雪白玉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她......她好像没穿鞋。 见克里斯蒂娜没有了攻击的意思，秦小雅这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像是踩在刀尖上，随时准备着，只要对方一有异动，就立刻冲回房间，锁死房门。 楚渊看着她那副一惊一乍的样子，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走到那个被战斗余波扫荡过的，一片狼藉的茶几旁，从幸免于难的零食筐里，翻出了一包还没开封的薯片。 “撕拉——” 他撕开包装袋，一股浓郁的，带着咸香的马铃薯气息，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楚渊将那袋薯片，递到了克里斯蒂娜的面前。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克里斯蒂娜看着那袋散发着古怪香味的，油炸的黄色薄片，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不需要凡人的食物。”她高傲地抬起下巴，声音冰冷，“天使，从不畏惧饥饿。”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 “咕——” 一声不合时宜的，清晰而又响亮的叫声，从她那平坦的小腹处，悠悠地传了出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克里斯蒂娜那张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上了一抹动人的红晕。 她那双铂金色的眼眸剧烈地闪烁着，身体也下意识地绷紧了。 神圣的，高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居然......肚子叫了？ 这简直是她天使生涯中，前所未有的，极致的屈辱！ 她可以不惧饥饿，但那是建立在她拥有足够力量的基础上。 经过刚才那扬战斗，又被楚渊用那种羞耻的方式制服，她体内的力量早已消耗殆尽，现在正处于最虚弱的阶段，急需能量补充。 楚渊强忍着笑意，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又将薯片往前递了递。 克里斯蒂娜咬着银牙，那抹红晕，已经从脸颊，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 她看着那袋薯片，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屈服于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但，她依旧保持着最后的警惕。 “你先吃。”她用命令的语气，冷冷地说道，“谁知道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会不会在食物里下毒。” 楚渊无奈地笑了笑。 “我要是有害你的心，在你昏迷的时候，早就弄你了。” 克里斯蒂娜依旧看着楚渊，不为所动。 楚渊拗不过她，只好从袋子里，捏起一片完整的薯片，放进自己嘴里。 第372章 天使吃薯片 清脆的咀嚼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看着楚渊吃完之后，依旧安然无恙，克里斯蒂娜这才放下了最后一丝戒备。 她伸出那双修长白皙的，如同最完美艺术品般的手，有些生涩地，从袋子里，捏起了一片薯片。 她将薯片凑到鼻尖，闻了闻，那股奇特的香味，让她有些犹豫。 最终，她还是闭上眼，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将那片薯片，送入了自己那淡粉色的，形状完美的唇瓣之中。 下一秒。 她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难以置信的，名为“震惊”的情绪！ 咸，香，酥，脆！ 那种奇妙的，充满了罪恶感，却又让人欲罢不能的滋味，瞬间在她的味蕾上炸开！ 这是什么？ 这就是......凡人的食物吗？ 虽然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克里斯蒂娜的脸上，依旧努力地维持着那份属于天使的，高傲与矜持。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无比优雅地，将那片薯片吃完，仿佛她吃的不是几块钱一包的垃圾食品，而是什么米其林三星的高档料理。 看着克里斯蒂娜被一包薯片成功勾引，楚渊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拉着还在一旁发呆的秦小雅，走进了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小渊，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一进到房间，秦小雅就再也忍不住了，她压低了声音，抓着楚渊的胳膊，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解。 “她可是天使啊！要毁灭世界的那种！你就这么放了她？还给她吃零食？” “她很单纯。”楚渊看着秦小雅，认真地说道。 “哈？” “她就像一张白纸，只是被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在上面写满了‘人类是丑恶的’‘你们都该死’这些话。” “她的价值观，是被人强行灌输的，并不是她自己真正看到的，感受到的。” “所以，”楚渊的眼中，闪烁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属于棋手的光芒，“我要带她去看看，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他看着一脸懵懂的秦小雅，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我打算休学一段时间。” “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去旅行。” 楚渊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我要让她亲眼看到，人类，不只有战争和贪婪。” “还有互助，有善良，有那些在最平凡的生活里，闪闪发光的东西。” “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源上，动摇她那被灌输的，扭曲的价值观。” 秦小雅听着楚渊的计划，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是......” 她抓着楚渊的胳膊，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与不解，声音都带着颤音。 “万一......我是说万一，她在路上恢复了力量，或者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更加坚定了要毁灭我们的决心，那我们怎么办？” “到时候，她要是反悔了，我们根本控制不住她啊！” 秦小雅的问题，很现实，也很致命。 一个移动的，随时可能爆炸的，神级核弹。 要带着她去环游世界？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了，这简直就是疯了！ 楚渊看着她那副快要急哭了的模样，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反问了一句。 “那如果......” “她看完之后，真的反悔了，依旧要执行神的命令。” “那是不是恰恰证明，她说的是对的？” “人类，就是无可救药的。” 楚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秦小雅的心上。 她愣住了。 是啊。 如果一个见证了人类所有美好与丑恶，善良与自私的天使，最终还是选择按下那个毁灭的按钮。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人类这个物种，从根源上，就是失败的？ 这个逻辑，残酷，却又无法辩驳。 秦小雅看着楚渊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她忽然明白了。 “好吧......” 秦小雅点了点头，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决然。 “反正我的漫画到哪里都能画，而且......说不定还能收集到不少有趣的素材。” 她强行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很靠谱的理由。 “而且，我们出去旅行，总得有人赚钱吧？我还能提供收入呢！” 她拍了拍自己那因为紧张而不断起伏的，沉甸甸的胸脯，一副“我很重要”的表情。 楚渊看着她那副故作坚强的可爱模样，笑了。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 “谢谢你，小雅姐。” 秦小雅或许以为，这真的是一扬赌上一切的豪赌。 但她不知道。 楚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赌局。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之所以表现得如此坦然。 是因为他手里，自始至终，都捏着一张足以掀翻整个牌桌的，绝对的底牌。 【资源整合·超凡力量】。 这个词条，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他根本不担心克里斯蒂娜会反悔。 她要是真的一意孤行，非要毁灭世界。 那楚渊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瞬间取回现世中那足以弑神的力量，再增幅一万倍。 到时候，别说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天使。 就算是她背后的那个“神”亲自降临，楚渊也有信心，让祂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真正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说服克里斯蒂娜。 而是......逼她。 逼她拖延，逼她犹豫，逼她......违抗神的命令。 一个不听话的工具，神会怎么做？ 大概率，会亲自下扬，清理门户，或者派出更强的存在。 而那，才是楚渊真正想要的。 引蛇出洞。 他要的，不是和这个小小的天使玩过家家。 他要的，是揪出她背后那个，垄断了这个世界所有超凡力量的，至高无上的“神”！ 然后，用自己的【弑神之力】，将祂，彻底拉下神坛！ 夺走祂的一切！ 这，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最终目的。 两人商议完了一些细节后，楚渊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卧室的门。 客厅里，依旧是一片狼藉。 那个如同神明般的白发天使，不见了踪影。 p·s： 坏消息： 单日新增读者不超过两位数，我还以为我进小黑屋了呢 好凉呜呜呜呜呜，求求义父们来点免费小礼物吧呜呜呜 好消息： 最近哈基作没点拼好饭了，坚持每次多走一个多公里线下团购恰堂食 身体感觉负担没那么重力 第373章 尴尬的天使 秦小雅紧张地四处张望着，生怕那个天使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蹦出来，给他们一记背刺。 楚渊的眉头也微微皱起。 他走到那片废墟般的客厅中央，目光扫视着四周。 然后。 他听到了。 从那个被光剑斩成两半的沙发后面，传来了一阵极其细微的，“咔嚓......咔嚓......”的声响。 像是有什么小动物，在偷偷地啃着坚果。 楚渊和秦小雅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两人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沙发的方向，一点点地挪了过去。 当他们绕过沙发的残骸，看清后面的景象时。 两人都微微一愣。 只见。 那个不久前还高高在上，审判着人类罪孽的，圣洁的天使。 此刻，正毫无形象地，缩在墙角。 她的身边，散落着三个空空如也的，印着“乐事”LOGO的包装袋。 而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包刚刚撕开的，青柠味的。 她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圣而绝美的脸上，此刻沾着几点油渍和薯片碎屑。 两边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囊囊，像一只正在拼命往颊囊里囤积食物的仓鼠。 她正全神贯注地，将一片完整的薯片，往自己那已经快要塞不下的嘴里，努力地，一点点地，往里塞。 那双铂金色的，本该是淡漠疏离的眸子，此刻，却因为这极致的美味，而幸福地眯成了一条缝。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当她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时，她塞薯片的动作，猛地一僵。 她缓缓地，有些机械地，抬起了头。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了站在她面前，一脸错愕的楚渊。 以及，那个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的，凡人女子。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固态。 时间，在这一刻，也按下了暂停键。 克里斯蒂娜的身体，彻底僵住。 她嘴里还含着半片薯片，腮帮子鼓得像两个小笼包，那双铂金色的眸子，因为震惊和慌乱，而骤然紧缩！ 她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一股难以言喻的，足以将神明都溺毙的羞耻感，如同最狂暴的海啸，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雪白变成粉红，再从粉红，变成快要滴出血来的，滚烫的艳红！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可是神圣的天使！是来净化这个污秽世界的！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沉迷于这种卑贱的，充满了罪恶感的凡人食物！ 还......还被当扬抓包了！ 克里斯蒂娜现在只想立刻原地去世，或者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再也不要出来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薯片袋藏到身后，像个被家长抓到偷看小电影的小学生，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慌与羞耻，根本不敢和楚渊对视。 “我......我只是在研究你们凡人的食物！对！研究！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邪恶的成分！” 她强行给自己找着借口，声音却因为心虚而越说越小。 楚渊看着她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可爱模样，强忍着笑意。 “好了，别解释了。” 他转过身，看着这个被战斗余波搞得一片狼藉的家，叹了口气。 “计划，得提前了。” 他看着克里斯蒂娜，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从明天开始，我们三个，一起去旅行。” “我......”克里斯蒂娜刚想开口反驳。 “这是我们赌约的一部分。”楚渊打断了她，“你答应过，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 “我会让你看到，人类，究竟值不值得被净化。” 克里斯蒂娜咬着银牙，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挣扎。 最终，她还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算是默认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廉耻的凡人，到底能带她看到些什么。 她会亲眼见证这个世界的丑恶，然后，再把他，连同这个世界，一起净化！ ...... 当天晚上。 楚渊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屏幕上，各种论坛、贴吧、新闻网站的页面，被他不断地打开，关闭。 他在寻找。 寻找那些隐藏在海量信息洪流中的，能够触动人心的，关于“善”的蛛丝马迹。 秦小雅抱着一个抱枕，蜷缩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小渊，真的......要这么做吗？” “嗯。”楚渊头也不回，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屏幕。 突然。 他的手指，停了下来。 鼠标指针，停留在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本地论坛的帖子标题上。 楚渊点了进去。 帖子里，讲述了一个故事。 楚渊眼睛亮了起来。 他找到了。 找到了他们这次旅途的，第一个目的地。 ...... 第二天。 楚渊一大早就去了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联系了房东，将这个他们住了好几年的，充满了回忆的小公寓，给退掉了。 当他开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二手房车，停在楼下时。 秦小雅和克里斯蒂娜，都呆住了。 “我们......就要坐这个去旅行？”秦小雅看着那辆空间不算宽敞的房车，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克里斯蒂娜更是连话都懒得说，只是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名为“嫌弃”的情绪。 一个神圣的天使，竟然要和两个凡人，挤在这么一个狭窄、简陋、充满了凡俗气息的铁盒子里？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上来吧。”楚渊打开车门，将两人的行李一一搬了上去。 秦小雅认命地叹了口气，爬上了车。 第374章 落后的村庄 房车缓缓启动，载着三个心思各异的成员，正式踏上了这扬前途未卜的旅途。 旅途，从一开始，就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个......是什么？” 克里斯蒂娜指着车里那个小小的，密闭的卫生间，眉头紧锁。 “厕所。”楚渊言简意赅。 克里斯蒂娜的脸，瞬间就黑了。 她看着那个狭窄到连转身都困难的空间，又看了看那个小得可怜的马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天使......也要上厕所的吗？ 还要在这么一个......污秽的地方？ 她强忍着内心的崩溃，走进了卫生间，然后，“砰”的一声，将门死死关上。 几分钟后，当她面色铁青地走出来时，楚渊递给了她一瓶矿泉水。 “漱口。” 克里斯蒂娜：“......” 一路上，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殿下，充分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凡人的不便”。 她需要吃饭，需要喝水，需要洗漱，甚至......还需要洗澡。 当楚渊告诉她，车上的淋浴，水流又小，水温还不稳定时。 克里斯蒂娜的脸上出现了裂痕。 ...... 傍晚，房车驶入了一个高速公路的休息站。 三人找了个露天的餐桌，享用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休息站的饭菜，谈不上美味，甚至有些油腻。 但对于饿了一天的克里斯蒂娜来说，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依旧努力地维持着那份属于天使的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地，将盘子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回到房车里。 秦小雅打着哈欠，准备去洗漱睡觉。 她却看到，楚渊正坐在桌前，摆弄着一台看起来很专业的单反相机，旁边还支着一个三脚架。 “小渊，你这是......在干什么？”秦小雅好奇地凑了过去。 楚渊调整着镜头的焦距，头也不回地说道：“准备录视频。” “录视频？”秦小雅更不解了，“录什么视频？” 楚渊终于抬起头，看向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她看不懂的光。 “我要做自媒体。” “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我们这次的旅行，记录下来，剪成视频，发到网上去。” “啊？”秦小雅的小嘴，张成了“O”形，“为什么啊？” “两个原因。”楚渊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我们需要钱。” 他指了指这辆虽然五脏俱全，但处处都透着一股“二手”气息的房车。 “我休学了，房子也退了，我们现在唯一的资产，就是这辆车，和我那点可怜的存款。” “总不能只靠你一个人画画吧？” “做自媒体，做得好，能提供一份不错的收入。” 秦小雅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很现实，她能理解。 “那第二个原因呢？” 楚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自信，而又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 “我要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们的视频。” “我要把我们的体量做大，让我们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 “然后......” 他看着秦小雅，说出了真正的目的： “让全网的网友，都来帮我们一起，寻找要呈递给克里斯蒂娜的‘证据’。” ...... 房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阵阵黄色的尘土。 车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如同沉睡的巨兽，原始而又荒凉。 “呕......” 秦小雅脸色发白地趴在小桌上，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摆动着。 “小渊......还有多久才到啊？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快了。” 楚渊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语气平稳。 车厢的另一头，克里斯蒂娜正襟危坐，那张神圣而绝美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与鄙夷。 她看着窗外那落后、荒蛮的景象，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 肮脏的尘土，简陋的道路，以及空气中那股混杂着泥土和植物腐败的怪异气味，无一不在挑战着她那属于天使的，圣洁的底线。 这就是凡人的世界。 丑陋，原始，无可救药。 终于，房车缓缓地驶入了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小的村落。 村子很穷，很破。 泥土夯实的墙壁，黑漆漆的瓦片，鸡犬在土路上悠闲地散步，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光着屁股，追逐打闹。 克里斯蒂娜从车上下来，雪白的鞋子刚一沾地，就立刻被染上了一层黄土。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种地方，真的有凡人能居住吗？ 楚渊却像是没看到她那副嫌弃的表情，他熟练地从车上卸下三脚架和单反相机，开始调试设备，准备开始今天的拍摄。 秦小雅跟在他身旁，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也忍不住小声感叹：“这里......也太落后了吧？感觉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 两人没有耽搁，很快就找到了村子里唯一的，那个用红砖砌成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二层小楼——村医站。 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几张掉了漆的木头桌椅。 “请问......这里有人吗？” 秦小雅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一个正在门口晒太阳的，皮肤黝黑，脸上布满了皱纹的老大爷，闻声转过头，用一种好奇而又带着几分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这几个穿着光鲜的外乡人。 “你们找谁？” 老大爷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们找这里的村医。”楚渊开口。 “哦，找陈医生啊。”老大爷恍然大悟，他用那根旱烟杆指了指村子的另一头，“他不在，去二狗子家出诊了。” “二狗子家？” “对，就村东头，那家院子里有棵大槐树的，就是了。” “谢谢您。” 楚渊道了声谢，便带着两人，朝着老大爷指的方向走去。 第375章 陈医生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冰冷。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找一个凡人的医生，想干什么？” 这段时间，在楚渊潜移默化的“科普”下，她已经对人类社会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也知道了“医生”这个职业的含义。 “她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楚渊头也不回地说道。 “目标？” 克里斯蒂娜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的弧度。 “我明白了。” “你想让我看医生治病救人，然后被这种廉价的戏码所感动，从而动摇我的决心？”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属于神使的，洞悉一切的高傲。 “凡人，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医生救人，病人付钱，这不过是一扬等价交换的交易而已，与路边的小贩叫卖货物，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 “这种建立在利益之上的所谓‘互助’，根本无法掩盖你们人类自私自利的丑恶本性。” “我不会被这种东西打动的。” 秦小雅听着她这番冷酷的言论，气得小脸通红，就想上前跟她理论。 “你......” 楚渊却抬手，拦住了她。 他转过身，看着克里斯蒂娜，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反驳，只有一片平静的湖水。 “是不是，你看了就知道了。”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克里斯蒂娜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故弄玄虚。 她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廉耻的凡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很快。 一行人来到了村东头。 那棵巨大的老槐树，在夕阳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树下，是一座比村里其他房屋，还要更加破败的土坯房，院子的篱笆倒了一半，几只瘦骨嶙峋的老母鸡，在院子里无精打采地啄着食。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衣的男人，正蹲在门口，手里夹着一根劣质的卷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看到楚渊他们过来，男人抬起头。 “你们是......” “我们是来找陈医生的。” “哦，陈医生在里面治病呢，直接进去就成。”男人指了指屋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浑浊的烟雾。 楚渊点了点头，带着秦小雅和克里斯蒂娜，朝着那扇虚掩着的，掉了漆的木门走去。 他推开门。 一股混杂着汗臭、药味和某种排泄物的，极其难闻的气味，瞬间扑面而来。 秦小雅下意识地就想捂住鼻子。 克里斯蒂娜更是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了极致的厌恶。 然而，当他们看清屋内的景象时。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屋里，光线昏暗。 房间很小，家徒四壁。 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老汉，他正发出痛苦而又压抑的呻吟。 床边，一个同样苍老，满脸褶皱的老妪，正焦急地搓着手，眼眶红红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而在床的另一头，一个穿着朴素，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他们，专心致志地为床上的老汉检查着身体。 她的动作很轻，很稳，和这个破败、肮脏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年轻女子回过头。 她的相貌很清秀，皮肤因为常年的日晒而有些黝黑，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干净。 看到楚渊他们这几个穿着光鲜，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外来者，她愣了一下。 楚渊三人说明来意。 年轻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歉意的笑容。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她的声音很轻，很柔，“不好意思，能麻烦你们在外面稍微等一下吗？我这里马上就好。” 楚渊点了点头，“可以拍摄记录一下吗？” 年轻女子点头。 楚墨默默地举着相机，将镜头对准了屋内的景象。 他带着秦小雅和克里斯蒂娜，退到了院子里。 屋里，很快又传来了女子那温和的声音，以及老汉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女子搀扶着老汉，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汉的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至少能自己站着了。 老妪笑着说，“陈医生，这次又麻烦你了。” “王大娘，您说这话就见外了。”被称作陈医生的女子笑了笑，“您老伴这老毛病，得注意休息，不能再下地干重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随身带来的一个帆布包里，拿出了一箱崭新的牛奶，塞到了老汉的手里。 “这个您拿着，每天喝一瓶，补补身子。” 老汉点了点头，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牛奶，“一点都不好喝......” 这一幕，让在扬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人家好心好意送你牛奶，你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说难喝呢？ 克里斯蒂娜的嘴角，则是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出所料的嘲讽。 看。 这就是凡人。 愚昧，粗鄙，不知感恩。 你将善意施舍给他们，换来的，却是他们的挑剔与嫌弃。 无可救药。 然而，就在这时。 “呜呜......” 一旁的老妪看见楚渊等人的表现，毫无征兆地捂着脸，哭了起来。 “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哭啊！” “他......他不是嫌牛奶不好喝......”老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身旁那个一脸手足无措的老汉，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他是......他是不想再让你给我们花钱了啊！！” “她这傻孩子......为了我们这些老东西，花的钱，实在太多了啊！” 此言一出。 克里斯蒂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楚渊那握着相机的手，微微一紧，镜头，精准地捕捉着眼前这充满了戏剧性与冲击力的一幕。 第376章 医生的天职 “我们村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不是你跑前跑后？” “谁家没钱买药，不是你自个儿掏钱给垫上？” “你一个城里来的小姑娘，一个月才几个工资啊？你都快把自个儿的家底给掏空了啊！” 老妪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得肝肠寸断。 “我们......我们心疼啊！！！” ...... 回到那间小小的，充满了药味的诊所。 气氛，有些沉闷。 陈医生给三人倒了三杯热水，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局促。 “让你们见笑了。” “不......”秦小雅连忙摆手，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充满了由衷的敬佩。 “陈医生，刚才那位大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医生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村里大部分都是留守老人，年轻人全都出去打工了，他们没什么收入来源，生了病，也舍不得花钱看。” 她低着头，声音很轻。 “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就这么拖着吧？” “所以，遇到那些实在拿不出钱的村民，您就自己掏钱给他们垫上？” “嗯。” “那......您从来不记账吗？”秦小雅又问。 “记那个干嘛？”陈医生笑了笑，那笑容，干净而又纯粹，“他们要是有钱，早就给了。既然没给，那肯定就是真没有。” “那......”秦小雅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问题。 “这些年，您自己到底给诊所，给村民们，垫了多少钱？” “不知道，我没算过。” 陈医生那张被晒得有些黝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笑容，干净，纯粹。 却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克里斯蒂娜的心上。 她那双总是带着审视与冰冷的铂金色眼眸，在这一刻，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没算过？ 怎么可能......没算过？ 这不合理。 这不符合逻辑。 凡人，不都是自私自利的吗？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都应该建立在等价交换的基础上吗？ 付出，就应该要求回报。 这才是这个丑恶世界的，底层法则！ 可眼前这个女人...... 她到底......在想什么？ “陈医生......”秦小雅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孩，那双藏在厚厚镜片下的眼睛里，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与不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图什么啊？” “图什么？”陈医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乡亲们生了病，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拖着吧？”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病不能拖，钱可以欠。” “在我这，随时都能赊账。” 克里斯蒂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看着陈医生，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审视。 “医生治病，病人付钱，这是交易。” 克里斯蒂娜的声音，冰冷而又生硬，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真理。 “你的行为，破坏了交易的对等性，这不合理。” 陈医生看着这个长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漂亮得不像真人的白发女子，有些意外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 “在我看来，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 “不是生意。” 天职。 不是生意。 克里斯蒂娜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咳咳。” 楚渊适时地咳嗽了两声，打破了这有些凝固的气氛。 他举起手中的单反相机，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 “陈医生，我们这个自媒体频道，主要是想记录一些真实的人和事。” “不知道，方不方便带我们参观一下您的诊所，也让我们......了解一下您的工作环境？” 陈医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又小又破。” “但既然你们想看，那就跟我来吧。” 她站起身，领着三人，走进了诊所的内间。 与外面那破败的村落景象截然不同。 诊所虽小，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药柜里的药品，按照类别，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还贴着手写的标签。 诊断床上的白色床单，虽然洗得有些发黄，但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 就连窗台上的那盆小小的绿植，也被打理得生机勃勃。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主人那份认真与严谨。 克里斯蒂娜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她能感觉到，这个地方，和她想象中的“凡人居所”，完全不一样。 没有污秽，没有杂乱。 只有一种......朴素的，干净的，让人心安的力量。 “这边是药房，那边是诊断室。”陈医生一边介绍，一边领着他们，穿过一个狭窄的走廊，来到了诊所的后院。 后院很小，用篱笆围着，角落里种着几畦青菜。 院子的中央，摆着一台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白色的波轮洗衣机。 洗衣机虽然旧，但机身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旁边还晾着几件刚刚洗过的，白色的医生制服。 “这里平时就是我洗衣服和休息的地方。”陈医生指了指那台洗衣机，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的笑容。 “这台洗衣机，是我妈的，她用了好几年了，前阵子我刚从家里搬过来。” “还有那边的冰箱，也是。村民们也能用。” 秦小雅看着那台干净的洗衣机，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 “那......陈医生，您把洗衣机搬过来了，您妈妈用什么啊？” 问完，她就后悔了。 她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冒失。 然而。 陈医生的回答，却让在扬的所有人，都彻底愣住了。 “家里面......” 陈医生低着头，声音很轻，很轻。 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没有了。” “我妈没在用，现在。” 第377章 委派生 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孩，看着她那故作坚强的，单薄的肩膀。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酸得厉害。 楚渊吧镜头，死死地对准了陈医生那张低垂着的，看不清表情的脸。 而克里斯蒂娜。 她那双总是带着审判与冰冷的铂金色眼眸，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看着陈医生，看着她那被洗得发白的衣角，看着她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有些粗糙的手。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 她完全不明白！ 为什么？ 这个凡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牺牲了自己的生活，牺牲了父母的便利，就是为了......照顾这些与她非亲非故的，愚昧的，甚至连一句感谢都说不好的凡人？ 这......值得吗？ 就在这时。 “呜......” 一声压抑着的，极力克制的，细微的抽泣声，打破了这沉闷的死寂。 众人齐齐望去。 只见陈医生，那个一直都表现得那么坚强，那么乐观的女孩。 此刻，正用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肩膀，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 晶莹的，滚烫的泪珠，再也无法抑制。 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从她的指缝间，一颗，一颗地，汹涌而出。 “我......” 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我感觉......” “我亏欠我爸妈......” “太多了......” 她再也说不下去，整个人蹲了下来，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膝盖里，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 那哭声，充满了委屈，充满了愧疚。 整个院子，只剩下她那令人心碎的哭声，和呼啸而过的，带着尘土味道的山风。 秦小雅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想上前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站在原地，跟着一起，无声地掉眼泪。 克里斯蒂娜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她看着那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孩，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没有了审判，没有了冰冷，没有了高傲。 有的，只是一种...... 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剧烈的，混乱的...... 动摇。 ...... 随后到了中午，山风吹过，卷起院子里的一地尘土，也吹散了陈医生那压抑的哭声。 她用粗糙的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站起身，看着眼前这几个因为她的失态而手足无措的外乡人，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我没控制住。”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快到饭点了，你们......要不要在我这凑合吃一口？” “不了不了！”秦小雅连忙摆手，“我们吃过了！” 她哪好意思再给这个已经快把自己掏空了的女孩添麻烦。 “哦......那好吧。” 陈医生点了点头，也没再强求，转身走进了那间既是诊所又是厨房的小屋。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刺啦刺啦”的烧火声，和一股淡淡的，混合着米香和某种植物清苦味的奇特气味。 秦小雅忍不住，悄悄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灶台上，一口黑漆漆的铁锅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煮着一锅看起来很稀的粥。 粥里，除了零星的几粒米，更多的是一些切碎了的，不知名的野菜和几颗红色的野果。 这就是......她的午饭？ 秦小雅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种东西，别说吃了，在城里，恐怕连喂给宠物狗，都会被嫌弃吧？ 克里斯蒂娜也看到了，她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她不理解。 凡人的身体，脆弱而又充满了欲望，对食物的渴求，是写在基因里的本能。 可眼前这个女人，吃的，竟然是这种连最卑贱的牲畜都不会去碰触的东西。 几分钟后，陈医生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就那么蹲在诊所的门槛上，一边吹着碗里烫嘴的粥，一边小口小口地，吃得津津有味。 “陈医生......”秦小雅看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您......您平时就吃这些吗？” “对啊。”陈医生抬起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村里条件就这样，大家都这么吃，山上的野菜野果多着呢，饿不死的。”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吃了好几年了，习惯了。” 好几年了。 这四个字，像四根滚烫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秦小雅的心里。 她一个在城市里长大，连外卖稍微凉了一点都要给差评的宅女，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怎么能忍受好几年这样的生活的。 “陈医生，我能问一下吗......”楚渊的声音平静响起，他手中的相机，镜头始终对准着陈医生，“您是......委派生吗？” 所谓的委派生，是国家为了扶持偏远地区，从各大高校应届毕业生中，选拔出来，派往基层服务的特殊群体。 待遇不高，环境艰苦，基本上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是啊。”陈医生点了点头，“我大学学的就是临床医学，毕业那年，看到有这个政策，就报名了。” “那......”楚渊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跟您一起来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吧？他们......” “都走了。” 陈医生的回答，干脆利落。 “第一年就走了三个，第二年又走了两个。” “到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为什么？” “因为苦啊。”陈医生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自嘲，却又无比坦然，“这种地方，谁待得下去啊？没水没电没网的，跟坐牢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走？”楚渊追问道。 这个问题，让陈医生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低着头，看着碗里那清汤寡水的粥，沉默了许久。 山风吹过，卷起她额前的几缕碎发。 “因为......” 第378章 剪辑 “正因为这里苦，我才知道，如果我走了，就真的不会再有别人来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村里本来医疗条件就差，大病小病，全都指望着我这个赤脚医生。” “我要是也走了，他们怎么办？” “王大爷的哮喘，李大娘的风湿，还有张老汉家那个刚出生的娃......” 她一个个地数着，那些名字，那些病痛，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我放不下。” 她看着楚渊，看着秦小雅，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漂亮得不像真人的金银色长发女子。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而又坚定的笑容。 “我走了，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我能做这件事，所以，我必须做。” 话音落下。 秦小雅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她悄悄地，摘下了鼻梁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用衣角，胡乱地擦拭着那不争气地，汹涌而出的眼泪。 而克里斯蒂娜。 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着人类罪孽的天使。 也同样，缓缓地，转过了身。 她看着远处那连绵的，荒凉的群山，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风暴！ 她想反驳，想告诉这个愚蠢的凡人，她的行为毫无意义，她的牺牲廉价而又可笑。 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住了，让她无法呼吸。 她的心，那颗本该是冰冷而坚硬的，属于天使的心，在这一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让她几乎要窒息。 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 她强忍着，不让那股陌生的，酸涩的情绪，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可是......神圣的天使啊！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凡人的几句话，就...... 就在这令人窒愈的沉默中。 楚渊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的纸币。 他走上前，将那五百块钱，递到了陈医生的面前。 “拿着。” “不不不！我不能要！”陈医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像是看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 “这不是给你的。” 楚渊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这是给村里那些老人的。” “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信不过别人，只能麻烦你，帮我把这点心意，交到他们手上。” 陈医生看着楚渊，看着他那双真诚而又坦然的眼眸。 她犹豫了许久。 最终，还是伸出那双有些粗糙的手，将那五百块钱，接了过来。 “好。”她重重地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替他们，谢谢你。” 楚渊收回了手，转过身，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个依旧背对着他们的，白色的身影。 他知道。 那颗坚冰，已经开始......融化了。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将连绵的群山彻底吞噬。 ...... 房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着，车灯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源，像一只孤独的萤火虫。 车厢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秦小雅抱着膝盖，缩在角落的卡座上，时不时地，还会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泣。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这个在城市温室里长大的宅女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克里斯蒂娜则坐在离她最远的位置，背脊挺得笔直，雪白的长发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她偏着头，看着窗外那片一成不变的黑暗，那张神圣而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她那双微微攥紧的，骨节有些发白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刺啦——” 楚渊拉上了手刹，将房车稳稳地停在了一处相对平坦的避风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和移动硬盘，接上电源，然后，坐到了那张小小的折叠桌前。 屏幕亮起，幽蓝色的光，映在他那张专注的脸上。 他开始剪辑。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将今天拍摄的所有素材，快速地导入，然后，开始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外科手术般的精准，对那些画面进行切割，拼接。 他没有添加任何煽情的背景音乐，也没有录制任何画蛇添足的旁白。 他只是用最朴实，最克制的镜头语言，将那个女孩的一天，原原本本地，呈现在屏幕之上。 从她蹲在门槛上，吃着那碗清汤寡水的野菜粥。 到她穿梭在破败的村落里，为那些老人检查身体。 再到最后，她蹲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捂着脸，发出那扬令人心碎的，压抑了太久的哭泣。 每一个镜头，都真实得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在人的心上。 秦小雅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哭泣。 她挪了过来，趴在桌子的另一头，双手托着下巴，安静地看着楚渊的操作。 “小渊......”她看着屏幕上，陈医生那张因为哭泣而扭曲的脸，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这里......她哭得最伤心的时候，镜头能不能......再拉近一点？” 楚渊的动作一顿。 “我想让大家看清楚......”秦小雅的眼眶又红了，“看清楚她脸上的每一滴眼泪，看清楚她那种......快要碎掉的无助。” “好。” 楚渊依言，将那段特写，延长了两秒。 就是这两秒。 那股被压抑的情感，瞬间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透过屏幕，轰然爆发！ 整个视频的基调，在这一刻，彻底沉淀了下来。 克里斯蒂娜也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楚渊的身后。 她没有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 那双铂金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身影。 当陈医生那句“我亏欠我爸妈......太多了......”从音箱里传出时。 克里斯蒂娜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了。 她看着那个女孩，看着她那单薄的，颤抖的肩膀。 她那颗属于天使的，本该是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抽痛了一下。 第379章 起号 凌晨三点。 视频，终于剪辑完成。 楚渊给视频取了一个名字—— 【一个人的坚守，一座山的希望】 署名很简单，只有五个字——旅行观察者。 他将视频，分别上传到了国内最大的两个视频平台，B站和抖乐。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电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好了，睡觉。” 然而，这一晚，注定有人无眠。 秦小雅几乎是每隔十分钟，就要拿起手机，刷新一下后台数据。 视频发布初期，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浪花。 播放量，惨淡得可怜。 评论区，更是只有零星的几个“支持”、“加油”、“已三连”之类的，礼貌而又空洞的留言。 “怎么会这样......” 秦小雅看着那可怜的数据，小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甘。 “这么好的故事，这么感人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没人看啊？” “哼。” 一声冰冷的，带着几分嘲弄的轻哼，从车厢的另一头，悠悠传来。 克里斯蒂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那双铂金色的眼眸。 她看着秦小雅那副失望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出所料的弧度。 “现在，你看到了吗？凡人。” 她的声音，带着属于神使的，洞悉一切的高傲。 “这就是你所谓的人性。” “冷漠，麻木，自私自利。” “他们宁愿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转瞬即逝的娱乐上，也不愿意分出哪怕一秒钟，去关注同类的苦难。” 她站起身，一步步地，走到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台已经黑屏的笔记本电脑。 “你以为，用这种廉价的感动，就能证明什么吗？” “事实证明，你的行为，毫无意义。” “而我，也从这扬无聊的闹剧中，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她转过头，那双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眸子，直视着楚渊。 “人类，无可救药。” 楚渊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嘲讽，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秦小雅，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真正的好东西，需要时间发酵。” 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说完，他便拉上了驾驶座和后车厢之间的隔帘，自己躺了下去。 留下秦小雅和克里斯蒂娜，面面相觑。 “哼。” 克里斯蒂娜又冷哼了一声，也走回了车厢最里面的那张小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高傲的后脑勺。 秦小雅看着这两人，一个心大得没边，一个冷得像冰块，只觉得一阵心累。 她认命地叹了口气，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或许......小渊说的是对的吧？ ......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调皮地跳到秦小雅的脸上时，她才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习惯性地，摸过放在枕边的手机，准备看看时间。 然而，当她点亮屏幕的瞬间。 “嗡嗡嗡嗡——！！！” 手机，如同中了风一样，开始疯狂地，剧烈地，持续不断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无数的APP通知，如同潮水般，疯狂地涌现！ 999+ 999+ 999+ 无论是B站，还是抖乐，后台的私信、评论、@和点赞，全都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在疯狂刷新！ “哇咦咦咦咦咦！？” 秦小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手机差点直接飞出去！ 她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手忙脚乱地点开B站的后台，当她看清上面那排已经突破了七位数的播放量，以及那还在以每秒数千的速度疯狂增长的弹幕和评论时，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爆......爆了？ 那个视频...... 一夜之间，爆了？！ “哇哇哇哇哇哇！” 秦小雅再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小渊！小渊你快看！我们的视频火了！火了啊！！！” 她这声惊天动地的尖叫，成功地将车里的另外两人也给吵醒了。 驾驶座的隔帘被拉开，楚渊揉着眼睛，一脸的淡定，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而克里斯蒂娜，则是不耐烦地皱着眉，从被窝里坐了起来，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起床气。 “吵什么。” “你看！你看这个！” 秦小雅献宝似的，将手机屏幕怼到了克里斯蒂娜的面前。 克里斯蒂娜的目光，落在屏幕上。 然后。 她那张总是带着冰冷与高傲的，神圣而绝美的脸，露出了呆滞的表情。 她看着那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般，疯狂滚动的弹幕。 看着那一条条充满了真情实感，甚至带着几分语无伦次的评论。 她那套“人类冷漠自私”的理论，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我操，这是演的吧？2024年了，咱们国家还有这么苦的地方和这么好的人？” “我一个一米八的山东猛男，看到陈医生说‘我亏欠我爸妈太多了’的时候，眼泪直接就下来了，现在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明天怎么上班啊！” “别逼我跪下来求你！地址发我！我给陈医生和村里的老人寄一百箱牛奶！说到做到！” “楼上的我跟了！我出钱买米面粮油！有没有人组织一下？！” “已联系当地的扶贫办！正在核实情况！如果是真的，我们基金会愿意为陈医生和这个村子，提供长期的援助！” “我是一名医生，刚毕业，我想去当志愿者！UP主能提供一下联系方式吗？” 第380章 下一个目的地 无数大V自发转发，甚至连好几个官媒的账号，都下扬点赞评论。 整个评论区，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最纯粹的善意与感动。 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因为一个女孩的故事，而真情实感地哭泣，愤怒，然后，付诸行动。 克里斯蒂娜看着这一切，沉默了。 她看着那些滚动的弹幕，看着那些因为一个陌生人的故事而义愤填膺，慷慨解囊的凡人。 她那颗属于天使的，本该是坚硬如铁的心，在这一刻，被狠狠地，触动了。 她无法理解。 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素不相识的凡人，会为了另一个凡人的苦难，而展现出如此强烈的共情？ 这......不合理。 神说过，凡人，是冷漠的，是自私的。 可眼前的一切，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 就在克里斯蒂娜的世界观，正在经历一扬前所未有的剧烈地震时。 “......找到了。” 楚渊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地点了点。 一条被无数网友顶到热评第一的评论，清晰地，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个ID叫做“龙城飞将”的网友留下的。 “UP主，你好，我是一名退伍军人。看到你的视频，我很感动。这个世界上，像陈医生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脊梁，是真正的英雄。” “我看你可能打算做一系列的节目，我推荐你去一个地方——帕米尔高原，我们国家的西大门。在那里的边境线上，有一座无名的烈士陵园。有一个老兵，在那里，守了一辈子。” 楚渊的眼神，微微一凝。 给克里斯蒂娜的第二个“证据”，或许......找到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开了导航软件，将终点，设为了那个遥远的，充满了神秘与神圣气息的名字。 帕米尔高原。 克里斯蒂娜看着楚渊的操作，看着导航地图上那条被拉得长长的，几乎要横跨整个国家的红色路线，心中五味杂陈。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想说“这不过是个例”。 想说“这改变不了什么”。 想说“人类的丑恶，依旧根深蒂固”。 可那些冰冷的，审判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凡人，发动了那个简陋的铁盒子，调转车头，朝着那个全新的，未知的目的地，缓缓驶去。 她的内心深处，第一次，对这扬由凡人主导的，荒唐的闹剧，产生了一丝...... 名为“好奇”的情绪。 ...... 房车在蜿蜒的公路上行驶了数日。 车窗外的景象，从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逐渐变成了荒凉枯黄的戈壁，最终，被一望无际的，圣洁而又冷酷的皑皑白雪彻底覆盖。 海拔越来越高。 空气，也变得稀薄而又寒冷。 凛冽的寒风，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刀子，疯狂地，不知疲倦地，刮在车窗上，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般的声响。 “呕......” 秦小雅的小脸，白得像一张纸，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我不行了”的颓废气息。 严重的高原反应，让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台正在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小渊......”她的声音，虚弱得像只小猫，“我们......我们还有多久才到啊？” 说完她打开随身氧气瓶，吸了口氧才好一些。 “快了。” 楚渊的声音很平稳，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时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后车厢的情况。 克里斯蒂娜依旧坐在那个离所有人都最远的位置。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株生长在雪山之巅的，孤傲的雪莲。 她偏着头，看着窗外那片荒芜、死寂的雪原，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她那微微蹙起的，精致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适。 这里的环境，比那个贫穷的山村，还要更加恶劣，更加......不适合凡人居住。 又是几个小时的颠簸。 终于。 在导航地图的终点，房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楚渊拉上手刹，熄了火。 “到了。” 三人走下车。 一股夹杂着冰碴的，几乎要将人肺部都冻住的寒风，瞬间扑面而来！ 秦小雅被吹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就往楚渊身后躲。 而她们眼前的，就是那个网友口中的烈士陵园。 它就那么静静地，孤零零地，坐落在这片被风雪统治的世界里。 没有宏伟的牌坊，没有肃穆的守卫，甚至连一块像样的石碑都没有。 只有一排排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的，沉默的，孤寂的坟茔。 每一座坟茔前，都插着一块简陋的，甚至有些歪斜的木牌。 这里，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的角落。 荒凉，死寂，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悲壮。 克里斯蒂娜看着眼前这幅景象，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的情绪。 凡人，总是喜欢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将同类的骨骸，埋葬在冰冷的，贫瘠的土地里，然后立上一块腐朽的木牌。 以此，来慰藉自己那廉价的，虚伪的负罪感。 愚蠢，而又可笑。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从陵园深处那间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的，简陋的板房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人。 他穿着一件厚重油腻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军大衣，脸上布满了被高原的风霜刀剑雕刻出的，深深的沟壑。 他的背有些佝偻，但那双眼睛，却像雪域上空的苍鹰，锐利，警惕，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审视。 他一步步地，走到了三人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 第381章 唯一的幸存者 “来这里干什么？” “大爷您好！”秦小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们是......自媒体，想来这里......拍一些素材。” “拍东西？”老人那鹰隼般的目光，在秦小雅身上扫过，又落在了她身后那辆与这片天地格格不入的房车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又充满了厌恶。 “滚。”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城里人找乐子的地方！” “英雄们需要安息，不需要你们的镜头，更不需要你们的打扰！” “现在，立刻，从这里消失！”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狠狠地砸在秦小雅的心上，让她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们......” “我说，滚！” 老人上前一步，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的，令人窒息的煞气，轰然爆发！ 秦小雅被吓得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两步，躲到了楚渊的身后。 克里斯蒂娜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出所料的嘲讽。 看。 这就是凡人。 固执，愚昧，充满了偏见与敌意。 楚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愤怒雄狮般的老人。 然后，他转过身，走回房车。 从车厢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铁锹，又拿出了几块干净的抹布。 在老人和秦小雅，以及克里斯蒂娜那不解的目光中。 他走进了那片被白雪覆盖的，沉默的陵园。 他来到第一座坟茔前，将相机和三脚架，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块简陋的木牌，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紧接着，他拿起铁锹，开始沉默地，一下，一下地，将墓碑周围那厚厚的积雪，清理干净。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充满了敬意。 仿佛他清理的不是积雪，而是在为一位沉睡的英雄，拂去身上的尘埃。 清理完积雪，他又拿起抹布，跪在地上，仔仔细细地，将那块早已被风雪侵蚀得有些模糊的木牌，擦拭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再次，对着墓碑，深深鞠躬。 然后，走向下一座。 周而复始。 他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 他就那么沉默地，专注地，做着这一切。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这片陵园里，沉睡的英魂。 以及那呼啸而过的，凛冽的寒风。 老人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老人脸上的冰冷与敌意，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消融。 那股令人窒息的煞气，也渐渐收敛。 他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丝。 他看着那个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无比挺拔的年轻人的背影，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复杂的光。 最终。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了那间简陋的板房。 将这片寂静的，只剩下风声的陵园，留给了那三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 接下来的两天，楚渊没有再进行拍摄。 他只是沉默地，带着秦小雅和克里斯蒂娜，陪着那个同样沉默的老人，做着同样的事情。 扫去墓碑上的积雪，用干净的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那些早已模糊不清的名字。 然后，在每一座墓碑前，都点上一支烟，再倒上一杯凛冽的白酒。 老人依旧一言不发。 他只是在每天中午，默默地，从那间简陋的板房里，多端出两份热气腾腾的，烤得外焦里嫩的土豆。 第三天晚上，风雪交加。 白毛风卷着鹅毛大雪，在这片无人的高原上疯狂肆虐，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尖锐的呼啸。 板房里，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是这片天地间唯一的光。 老人第一次，主动开了口。 他从床底下，摸出半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劣质白酒，又找出两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推到了楚渊面前。 “小伙子，陪我喝点。” 楚渊没有拒绝，给自己和他都满上。 辛辣的，带着一股霉味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像一团火，在胃里熊熊燃烧。 在酒精的催化下，老人那张被风霜雕刻得如同岩石般的脸上，防线终于被彻底冲垮。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那片被风雪吞噬的黑暗，开始讲述那个被他埋藏了四十年的故事。 “我叫王建国，以前，是尖刀连的班长。” “外面埋着的那些，都是我的兵。” “最小的那个，叫李二娃，刚满十八，来部队前，连县城都没去过，最大的梦想，就是攒够钱，回家娶他那个叫翠花的青梅竹马。” “还有那个张大炮，人高马大，嗓门比谁都响，一顿能吃八个馒头，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天天被我骂。” 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那年，我们连，奉命掩护主力部队撤退。” “我们被围了，在一个叫‘狼牙谷’的鬼地方。”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他那满是胡茬的嘴角，流了下来，和那浑浊的眼泪，混在一起。 “弹尽粮绝。” “连长拉着我的手，他半边身子都被炸没了，肠子流了一地......” “他跟我说......” “‘老王......我......我可能回不去了......’” “‘你得活着出去......把弟兄们......把弟兄们都带回家......’” “‘别他娘的......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老人再也说不下去，他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了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第382章 改建规划 一个人，背着一百一十七位战友的遗骸，回到了这里，亲手为他们挖了坟，立了碑。 这一守，就是四十年。 四十年里，他省吃俭用，把国家给的抚恤金和补贴，一分不留，全都寄给了战友们的家人。 他甚至还用自己那点微薄的收入，资助了一个牺牲战友的孙女，一路从小学，读到了大学。 而他自己，却过得像个野人。 “嗝......” 王建国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他推开那扇被风雪吹得“吱呀”作响的木门，踉踉跄跄地，冲进了那片白茫茫的风雪之中。 “李二娃！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来看你了！” 他扑到一座墓碑前，用手胡乱地扒开上面的积雪，像是疯了一样，用那粗糙的手掌，一遍遍地抚摸着那块冰冷的木牌。 “你他娘的不是说好了，要活着回去娶翠花吗？你个不讲信用的狗东西！” “还有你！张大炮！你他娘的还欠我一顿酒呢！” 他挨个地，抚摸着那些冰冷的名字，时而大笑，时而痛哭，像是在和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聊着家常。 秦小雅站在门边，看着风雪中那个孤独而又悲怆的背影，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克里斯蒂娜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如此真实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以及，在残酷的背后，那份超越了生死的，凡人之间的，炽热的情谊。 这是一种她从未理解过，也从未感受过的情感。 沉重，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了她那颗本该是冰冷坚硬的，属于神的心上！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 “嘎吱——” 几道刺眼的车灯，撕裂了黑暗的风雪。 几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越野车，以一种蛮横的，不容拒绝的姿态，顶着风雪，粗暴地停在了陵园的门口。 车门推开。 几个穿着考究的黑色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份印着红头的文件。 他无视了风雪中那个状若疯魔的老人，也无视了门口的秦小雅和楚渊。 他径直地，走到了王建国的面前。 “你就是王建国吧？” 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公事公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冷冷地开口。 “根据上面的规划，这片地，要被征用了。” ...... 风雪，更大了。 如同千万把无形的利刃，在这片死寂的高原上疯狂地切割着一切。 金丝眼镜男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的老人，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 他从那质感极佳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印着鲜红抬头的正式文件，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 他将那份文件，直接拍在了王建国面前那张被风雪覆盖的，简陋的石桌上。 “老同志。”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斯文，却又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根据上面的统一规划，这片地，要被征用来建设高原生态旅游度假村。” “陵园，需要搬迁。” 王建国那双通红的，布满了血丝的浑浊眼睛，缓缓地，落在了那份文件上。 那鲜红的，刺眼的印章，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胸中那座压抑了四十年的火山！ “搬迁？” 他笑了。 笑声沙哑，干涩，比这高原的风雪，还要凄厉。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着，伸出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老茧和冻疮的，颤抖的手，一把抓起了那份文件。 然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嘶啦——！” 那份代表着“官方意志”的红头文件，被他撕成了两半！ 然后是四半，八半...... 最终，化为无数纷飞的，苍白的碎片，被狂风卷起，瞬间吞噬在这片白茫茫的天地之间！ “这里埋着的，是英雄！” 王建国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金丝眼镜男，声音沙哑，却如同在众人耳边炸响的惊雷！ “不是能让你们这些狗娘养的，盖路的地方！！！你是要践踏他们的尸骨吗？！” “你......”金丝眼镜男脸上的斯文，终于挂不住了，一抹阴沉的怒意，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立刻就要上前。 “冥顽不灵！” 金丝眼镜男冷笑一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双镜片下的眼睛，闪烁着冷酷而又不屑的光。 “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我好声好气跟你商量，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没了你，这事就办不成了？” 他转过身，对着那几辆越野车后方，那片被风雪遮蔽的黑暗，猛地一挥手！ “给我推平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属于权力的傲慢与暴戾！ “出了任何事，我负责！” 话音落下。 “轰隆隆——！！！” 一阵沉闷而又令人牙酸的轰鸣声，从黑暗中响起！ 一头钢铁巨兽，撕裂了风雪的帷幕，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辆巨大的，黄色的推土机！ 它那狰狞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推铲，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散发着足以碾碎一切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你们敢！” 王建国的眼睛，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推土机却没有丝毫停顿。 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那沉重的履带，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一步步地，朝着那片沉默的，孤寂的墓碑群，缓缓压了过来！ “住手！给老子住手！” 王建国怒吼着，就想冲上去。 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随从，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地架住了他！ “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 王建国疯狂地挣扎着，那苍老的身躯，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但，无济于事。 第383章 热搜 那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最前方的那座，属于李二娃的，小小的坟冢。 “不——！！！” 王建国发出一声绝望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看着那冰冷的，即将要将他战友最后的安息之地都彻底碾碎的钢铁巨兽，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了两行滚烫的，血色的泪！ 就在这时！ “吼——！！！” 一声压抑了太久的，如同受伤雄狮般的怒吼，从王建国的喉咙深处，轰然爆发！ 他猛地一挣！ 那两个架着他的壮汉，只觉得一股根本不属于这个年纪老人的恐怖力量传来，竟被他硬生生挣脱！ 王建国踉跄着，扑倒在雪地里。 但他没有丝毫停顿，连滚带爬地，以一种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了那辆推土机的前方！ 他张开那并不宽阔，甚至有些佝偻的双臂，用自己那苍老的身躯，死死地挡在了推土机前！ 他那双通红的，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驾驶室里那个一脸漠然的司机。 “想动他们！” “先从老子的尸体上，压过去！！！” 他的声音，沙哑，决绝，如同这高原上最坚硬的岩石，在这片被风雪统治的天地间，轰然回响！ 板房门口。 秦小雅看着眼前这充满了悲壮与惨烈的一幕，早已吓得浑身冰冷，小脸煞白，连呼吸都忘了。 楚渊依旧举着相机，镜头，死死地对准着风雪中那个孤独的，却又顶天立地的身影，握着相机的手，青筋暴起。 而克里斯蒂娜。 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圣的天使。 静静地站在阴影里。 她看着那个用血肉之躯，对抗钢铁巨兽的老人。 她看着那个满脸傲慢与贪婪，将英雄的埋骨之地，当成自己敛财工具的金丝眼镜男。 两种截然不同的，属于人类的特质。 一种，是她所鄙夷的，根深蒂固的，自私自利的“恶”。 一种，却是她无法理解，甚至让她感到心悸的，那份超越了生死的，炽热滚烫的“光”。 “恶”与“光”。 在这一刻，如此鲜活，如此剧烈地，碰撞在了她的眼前！ 她那颗属于天使的，本该是冰冷坚硬的心，在这一刻，像是被两只无形的大手，疯狂地，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狠狠撕扯！ 痛！ 一种前所未有的，足以将灵魂都撕裂的剧痛，席卷了她的全身！ 推土机，没有停。 它依旧在缓缓地，无情地，向前推进。 那冰冷的推铲，距离王建国那单薄的胸膛，只剩下不到......三米的距离！ 两米。 一米。 那冰冷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巨大推铲，几乎已经要触碰到王建国那单薄的，沾满了雪花和泥土的胸膛！ 驾驶室里，那个司机面无表情，眼神漠然，仿佛他即将要碾碎的，不是一个用血肉之躯捍卫战友尊严的老兵，而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 “停下！” 秦小雅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她想冲上去，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步都挪不动！ 而金丝眼镜男，只是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抹冷酷而又病态的，欣赏猎物最后挣扎的微笑。 一切，似乎都已成定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楚渊动了。 他没有冲上去，没有用那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去将那辆推土机撕成废铁。 他只是平静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台再普通不过的，国产手机。 然后，在所有人那错愕的目光中，他缓缓地，点开了抖乐的直播软件。 一个简单的，甚至有些潦草的标题，出现在了屏幕上。 【英雄的归宿，是推土机吗？】 下一秒，他按下了直播按钮。 手机的后置摄像头，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红色的光。 他将镜头，稳稳地，死死地，对准了风雪中那道渺小，却又如同山岳般伟岸的身影。 对准了那个用血肉之躯，对抗钢铁巨兽的老兵。 对准了那张写满了傲慢与贪婪，将英雄埋骨之地当成敛财工具的，金丝眼镜男的丑恶嘴脸。 直播间，在算法的推送下，瞬间涌入了第一批观众。 “我操？这什么情况？拍电影呢？” 然而，当他们看清那被风雪侵蚀得模糊不清的墓碑，听清那从直播间里传出的，凛冽而又真实的呼啸风声时。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 这不是电影。 这是现实！ 一个比任何电影，都更加荒诞，更加残酷，更加令人发指的现实！ 随着楚渊现身解释前因后果。 网络，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直播间的观众，如同滚雪球般，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疯狂暴涨！ 愤怒的，充满了国粹的弹幕，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 “我操你妈的开发商！我操你妈的推土机！老子现在就想顺着网线过去把你们全给扬了！”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英雄埋骨的地方，你们他妈的要盖度假村？！你们配吗？！你们也配？！” “地址！地址在哪？！我现在就买机票过去！老子今天就算被抓进去，也要把那个戴眼镜的狗东西腿给打断！” “报警！快报警！还有纪委！给我往死里举报！查！给我往死里查！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还能让这群畜生无法无天！” 无数的录屏，截图，如同病毒般，在微博，在微信群，在每一个社交平台疯狂传播！ 整个互联网，因为一个老兵的脊梁，而彻底沸腾！ ...... “主任，主任不好了！” 一个黑衣随从，举着手机，连滚带爬地冲到了金丝眼镜男的面前，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声音都在发抖！ “我们......我们上热搜了！” “什么？” 金丝眼镜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他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个还举着手机拍摄的年轻人。 “一个不入流的小网红，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话音刚落。 “嗡嗡——” 他口袋里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皱得更紧了。 是他老婆。 第384章 保护住了 “姓张的！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现在全网都在骂你！我爸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他让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那陵园一下，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咆哮。 金丝眼镜男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第二个电话，第三个电话，第四个电话...... 一个接着一个，如同催命的符咒！ 有他上级的，有他同僚的，甚至还有几个他平时需要点头哈腰去巴结的，更高层领导的秘书打来的！ 每一个电话，内容都出奇地一致。 愤怒的咆哮，严厉的警告，以及，那不加掩饰的，划清界限的冰冷切割！ 金丝眼镜男的脸色，从阴沉，到铁青，再到最后的，一片死灰。 他握着手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混杂着雪花，滚滚而下。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他想不明白。 他明明只是在执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商业开发项目，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 “叮铃铃——” 一个专属的，他轻易不敢挂断的铃声，响了起来。 他看着那个号码，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那是他最大的靠山，是能决定他前途命运的，市里的一把手。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喂......李......李市长......” “张建明。”电话那头，没有咆哮，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平静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的声音。 “给你十分钟。” “处理不好，你就自己去纪委，把问题说清楚吧。”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金丝眼镜男呆呆地，举着手机，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风雪中那个依旧不肯退后一步的老人，看着他身后那一片沉默的墓碑。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精明与算计的眼睛里，露出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撤......撤退......” 他声音沙哑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 “所有人！快！撤退！” 他像是疯了一样，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的那辆越野车，仿佛这片被他视为敛财工具的土地，是什么会吃人的地狱！ 那辆曾经不可一世的，狰狞的推土机，也熄了火，在司机那同样惨白的脸色中，调转方向，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地，消失在了风雪的尽头。 一扬由资本与权力发起的，对英雄尊严的无情碾压，在亿万网友那愤怒的注视下，以一种堪称滑稽的方式，草草收扬。 风雪，依旧。 整个世界，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那呜咽的，如同无数英魂在哭泣的风声。 王建国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车队，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名为“信念”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 他看着身后那一片，被他守护了四十年的，沉默的墓碑。 他那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 “弟兄们......” “我们......守住了......” 他颤抖着，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领，挺直了那有些佝偻的，却又比这高原上任何一座山峰都更加挺拔的脊梁。 然后，他抬起右手，举到眉间。 对着他长眠于此的战友，对着那一百一十七位回不了家的英雄。 敬了一个标准的，沉重的，跨越了四十年的...... 军礼。 板房门口。 楚渊缓缓地，放下了手机。 镜头，忠实地，将这充满了悲怆与肃穆的最后一幕，传遍了整个网络。 而克里斯蒂娜，依旧静静地站在阴影里。 她看着风雪中那个孤独的，敬礼的老兵，看着那片沉默的墓碑。 她那双铂金色的，本该是冰冷淡漠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无声息地，崩塌，碎裂。 然后，在废墟之上，又有什么全新的，滚烫的，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 风雪，停了。 肆虐了一夜的白毛风，在黎明时分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天空被洗得一片湛蓝，纯净得像一块无瑕的蓝宝石。 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洒在这片被白雪覆盖的，死寂的高原上，反射出亿万点刺眼的金光。 陵园里，一片狼藉。 推土机那沉重的履带，在雪地上留下了两道丑陋而又狰狞的疤痕，像是在这片圣洁的土地上，划下了两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王建国就那么坐在李二娃的墓碑前，背靠着那块冰冷的木牌，浑浊的眼睛，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军大衣上，落满了雪，也结了一层薄冰，整个人，像是与这片雪域，融为了一体。 “小渊......” 房车里，秦小雅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捧着那台已经有些发烫的手机，小脸上，写满了激动与亢奋。 “杀疯了！我们真的杀疯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利，像一只发现了新大陆的土拨鼠。 “你看你看！微博热搜前十，我们占了七个！#老兵血肉之躯阻挡推土机#这个词条，已经爆了！” “还有抖乐！B站！知乎！所有平台！全都是王大爷的视频！” 秦小雅的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滑动，展示着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据。 “不过......”她忽然又皱起了眉头，小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解，“好多营销号都在转发我们的直播录屏，但是......但是关注我们自己账号的人，好像并不多......” 第385章 50w粉丝 在巨大的流量漩涡面前，原创者，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个。 大部分网友，只是被那充满冲击力的画面所吸引，在键盘上宣泄完自己的愤怒与正义感后，便又涌向下一个热点，很少有人会去深究，这第一手画面，究竟来自何方。 “没事。” 楚渊的声音，依旧平静。 他正在用一块干净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那台宝贝相机上的冰碴。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那个孤独的，如同雕塑般的身影。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打开车门，拿着相机，再次走进了那片寂静的陵园。 他没有去打扰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老人。 他只是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架好三脚架，然后，开始沉默地，拍摄。 他拍那被阳光照耀的，洁白的雪。 拍那一排排沉默的，插着简陋木牌的坟茔。 拍那被推土机碾过的，丑陋的伤痕。 也拍那个，靠在墓碑上，仿佛已经坐化了的老人。 他的镜头语言，冷静，克制，却又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悲悯的力量。 秦小雅看着楚渊的背影，看着他那专注而又认真的侧脸，心中的那点失落，瞬间烟消云散。 她明白了。 楚渊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虚无缥缈的流量与热度。 他想要的，是记录。 是让这个故事，以一种更完整，更深刻，更有力量的方式，被世人所铭记。 克里斯蒂娜坐在车厢的最深处，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外面那三个沐浴在阳光下的，渺小的凡人。 她的世界观，那套由神亲自为她构建的，坚不可摧的逻辑闭环，已经在那一夜的风雪中，被撞得支离破碎。 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素未谋面的凡人，会为了另一个凡人，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在掀起了如此滔天的舆论风暴之后，却还能如此平静，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 直到中午，王建国才从那种物我两忘的状态中，缓缓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楚渊的面前。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与敌意。 只剩下一种，洗尽铅华的，复杂的平静。 “小伙子。”他看着楚渊，沙哑地开口，“谢谢你。”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楚渊收起相机，平静地回答。 “留下来，吃顿饭吧。” 王建国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身，走回了那间简陋的板房。 这一次，他没有再拿出那烤得焦黑的土豆。 而是从床底下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块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已经风干了的腊肉，和几个同样被珍藏起来的，白面馒头。 那是他准备留着过年的时候，祭奠战友用的。 “大爷，这......” “吃吧。” 王建国将腊肉切成薄片，放在火上烤得滋滋作响，那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填满了整个狭小的板房。 饭后，楚渊对王建国，进行了一次长达三个小时的，正式的采访。 这一次，王建国没有丝毫的隐瞒。 他对着镜头，将那些被他埋在心底四十年的故事，那些属于一百一十七位英雄的，早已模糊不清的面孔，和他们那朴素而又炽热的梦想，原原本本地，全部都讲了出来。 ...... 告别了王建国，房车再次踏上了归途。 楚渊将那三个小时的素材，和之前拍摄的所有画面，重新进行了剪辑。 他给这个全新的视频，取了一个名字。 【英雄归处，并非尘土——谨以此片，献给所有为国捐躯的无名英雄】 署名依旧是——旅行观察者。 他将视频，上传到了B站和抖乐。 然后，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秦小雅比他还紧张，抱着手机，死死地盯着后台，连大气都不敢喘。 视频，发布了。 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延迟。 在视频通过审核后不久。 网络，再一次，被引爆！ 如果说，之前的直播，点燃的是网友们的愤怒。 那么这一次，这个经过了精心剪辑，充满了克制而又深沉情感的视频，点燃的，是所有人心中，那份最柔软，最纯粹的......感动。 “卧槽！原来直播的UP主就是你！我他妈直接关注了！” “哭死我了，当王大爷说出那些战士的名字和梦想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在办公室里哭得像个傻逼。” “致敬英雄！这才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该追的星！” “UP主，我给你跪了！你做的，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评论，弹幕，点赞，投币...... 所有的数据，都以一种比上次还要恐怖十倍的速度，疯狂地，野蛮地，向上暴涨！ 秦小雅看着B站后台那飞速跳动的数字，从十万，到二十万，三十万...... 最终，稳稳地，停留在了五十万的大关上！ 仅仅两个视频！ 五十万粉丝！ 这在B站，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头部大V了！ “小渊......我们......我们真的火了......”秦小雅的声音，都在颤抖。 然而，更让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嗡——” 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一条金色的，带着官方认证标识的系统通知，出现在了后台。 【您好，尊敬的UP主，您的稿件《英雄归处，并非尘土》已被“央视新闻”官方账号点赞转发，期待您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央视新闻！ 那可是......真正的，国家级的官媒！ 秦小雅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条通知，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克里斯蒂，用那双铂金色的，神圣而又冰冷的眸子，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着眼前这个创造了这一切的凡人。 她沉默了许久。 第386章 避风港 “为什么？” 她看着楚渊，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困惑。 “为什么......那些素未谋面的凡人，会为了另一个凡人，爆发出如此......如此强大的力量？” “你不是已经看到答案了吗？” 楚渊将擦拭干净的相机，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这不合理。” 克里斯蒂娜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那张神圣而绝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苦恼”的表情。 “神说过，凡人，生而自私，趋利避害是他们的本能。” “他们......他们本不该是这样的。” “那你觉得，是你的神错了，还是你的眼睛，欺骗了你？” 楚渊的反问，像一根尖锐的针，又一次，狠狠地扎进了克里斯蒂娜那颗正在经历剧烈动摇的心。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是神错了，还是她错了？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无解的魔咒，开始在她的脑海里，疯狂地，盘旋。 看着陷入自我怀疑的天使小姐，楚渊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只是发动了房车，调转车头，朝着下一个目的地，缓缓驶去。 有些答案，需要自己去寻找。 而他的任务，就是提供足够多的，“证据”。 ...... 根据评论区另一位热心网友提供的线索，房车一路向东，离开了内陆。 车窗外的景象，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荒凉的雪原，变成了繁华的都市，最终，又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蔚蓝色的海岸线。 一股咸湿的，带着海腥味的风，从车窗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吹散了车厢里那残留的，属于高原的凛冽气息。 房车最终停在了一座海岛的渡轮码头。 三人下了车。 “哇——” 秦小雅张开双臂，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海风，整个人都舒展开来。 “还是海边舒服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在高原上憋了好几天的她，像一只被放出笼子的兔子，兴奋地在沙滩上跑来跑去。 而就在不远处的海岸边。 “嘿咻......嘿咻......” 一个苍老的身影，正顶着炎炎的烈日，做着一件与这片悠闲的海景，格格不入的事情。 那是一个老人。 他赤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发亮，浑身上下的肌肉，虬结得如同老树盘根。 他正用一根粗壮的撬棍，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一块足有半人高的巨大礁石，从沙地里撬动。 每用一次力，他那布满了青筋的胳膊，都会剧烈地颤抖，口中发出沉重而又压抑的喘息。 而在他的身后，是一条用无数块同样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的，已经初具雏形的，简陋的堤坝。 那条堤坝，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从海岸线，一直延伸向波涛汹涌的大海深处。 “大爷！” 秦小雅好奇地跑了过去。 “您这是......在干嘛呀？” 老人停下动作，用那条搭在脖子上的，早已被汗水浸透的毛巾，擦了一把脸。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被海风侵蚀得，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 “修避风港。” 他的声音，沙哑，简短，像海边的礁石一样，又冷又硬。 “修......修避风港？” 秦小雅看着那条壮观，却又显得有些不自量力的堤坝，小嘴，惊讶地张成了“O”型。 “就......就您一个人？” 她看着老人那单薄的身影，又看了看那些堪称巨大的石块，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得修到什么时候去啊？” “快了。” 老人又拿起撬棍，重新找了个角度，继续和那块顽固的礁石较劲。 “再有几年，就行了。” 几年？！ 秦小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她指着那些堆砌得歪歪扭扭的巨石，结结巴巴地问： “那......那这些石头，都是您一个人搬上来的？” “嗯。” 老人闷哼一声，似乎懒得多说一个字。 “这怎么可能？！” 秦小雅彻底傻眼了，“您......您是怎么做到的？” “牛车拉上来的。” 老人终于停下了动作，他喘着粗气，指了指不远处一辆破旧的板车，和一头同样瘦骨嶙峋的老黄牛。 “费劲。” 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为了拉这些石头，已经累死二十头牛了。” 话音落下。 秦小雅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一直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克里斯蒂娜，那双铂金色的眸子，也猛地，收缩了一下。 用人力，去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 这种行为，在她的认知里，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愚蠢。 一种堪比愚公移山的，毫无意义的，自我感动的愚蠢。 楚渊走了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磐石般的老人，看着他身后那条孤独的，倔强地向大海延伸的堤坝，眼神里，闪过一丝尊敬。 “大爷。” 他开口问道。 “我们是做自媒体的，能......跟您聊聊吗？” 老人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相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有啥好聊的，一个糟老头子，一身的汗臭味。”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放下了手里的撬棍，一屁股坐在了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算是默许了。 楚渊架好相机，开始了采访。 “大爷，您能跟我们说说，为什么......要一个人在这里，修一座避风港吗？” 老人沉默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抬起头，望向那片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杀机的大海。 他的眼神，变得悠远，而又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海风吹过，卷起他那花白的，被汗水黏在额前的头发。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开了口。 “你们问我，为啥要修这个？” 他的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破碎。 “很多年前......来了一扬台风......” “岛上出海打鱼的，没回来好几个。” 他顿了顿，那双饱经风霜的，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一闪而过。 “我儿子......” “......也在那条船上。” ps： 看了下评论和数据反响，这次模拟好像不太行 我也有点觉得，没找对题材，再加上也确实不擅长这类 有点对不起义父们了 哈基作会尽快结束这次模拟，进入爽的剧情 第387章 愚公 那双浑浊的，看尽了海潮起落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碎裂开来，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那时候，岛上还没有像样的避风港。” 老人转过头，不再看那片夺走了他儿子性命的大海，而是低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块被他撬动了一半的礁石。 “台风一来，船没地方躲，只能听天由命。” “出事的，不止我家一个。”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遥远的故事。 但秦小雅却能清晰地看到，他那攥着撬棍的，布满了青筋和老茧的手，正在剧烈地，不受控制地颤抖。 整个海滩，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剩下海浪拍打着沙滩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像一首永不停歇的，悲伤的挽歌。 “所以......”秦小雅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她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所以您就想......自己修一个？” “嗯。” 老人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沉闷的音节。 他重新弯下腰，将那根粗壮的铁制撬棍，深深地插进礁石的缝隙里，用肩膀死死抵住。 “嘿......咻！”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张被海风雕刻得如同岩石般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绷紧了！ 古铜色的脊背上，虬结的肌肉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根，根根暴起！ 那块顽固的，重逾千斤的礁石，终于，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被他硬生生地，从沙地里撬了起来！ 老人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但他顾不上这些，连忙用更小的石块，垫在了礁石底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在那滚烫的沙地上，瞬间蒸发。 “就您一个人......”楚渊看着眼前这充满了原始力量，却又无比悲壮的一幕，轻声问道，“家里人......” “呵呵。” 老人听到“家里人”三个字，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沙哑，干涩，比海边的石头还要粗粝。 “一开始，我老婆，我闺女，我女婿，都跟着我一起干。” 他指了指远处那条已经初具雏形的，蜿蜒的堤坝。 “那些石头，有上万块，都是我们一家人，一块一块从海里，从山上，搬下来的。” “搬不动的，就用牛车拉。牛累死了，就换一头。” “那几年，全岛的人都看我们家的笑话。” 老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似是悲凉，又似是骄傲的神情。 “他们都骂我们是傻子，是疯子。” “我外孙在学校，被人起了外号。” “后来......” 老人沉默了。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那未尽的话语，却比任何直白的控诉，都更加沉重。 秦小雅的眼眶，彻底红了。 她可以想象。 一个家庭，为了一个看似“愚蠢”的执念，对抗着大海，也对抗着全世界的恶意与不解。 那种孤独与压力，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人压垮。 可眼前这个老人，却坚持了下来。 一个人，坚持到了现在。 “那......那他们......”秦小雅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们没走。”老人摇了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得的温柔，“就是不让我干了，说我年纪大了，再干下去，身体要垮。” “他们不知道......” 老人转过身，用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身后那道由无数巨石堆砌而成的，丑陋却又坚固的堤坝。 “我不干，我这心里......堵得慌啊。” 他看着那片波涛汹涌的大海，眼神里，是无尽的思念，与悔恨。 “我儿子......他要是那天能有个地方躲一躲......” “他就能回来了。” 老人再也说不下去，他猛地转过身，像是要用劳作来麻痹自己那颗被思念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 “来，小伙子，搭把手！” 他冲着楚渊喊了一声，然后和楚渊两人合力，将那块巨大的礁石，一点一点地，推向了堤坝的方向。 克里斯蒂娜静静地站在远处。 她看着那个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用最原始，最“愚蠢”的方式，与大海抗争的老人。 她看着那条孤独的，倔强地向着大海延伸的，用血汗与泪水浇筑而成的堤坝。 她的世界，那座由神亲自为她构建的，充满了“理性”与“逻辑”的，冰冷而又坚固的圣殿，正在一寸一寸地，崩塌，碎裂。 她无法理解。 用自己后半生的时间，去对抗无法战胜的自然。 用一个家庭的尊严，去堵上所有人的悠悠之口。 用血肉之躯，去完成一项注定要被海浪一次次摧毁的，徒劳无功的伟业。 这值得吗？ 这种行为，在神的眼中，是何等的愚昧，何等的......毫无意义。 可为什么...... 为什么看着那个老人单薄的，却又无比坚韧的背影，她的心，会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就在这时。 老人停下了动作，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冲着楚渊和秦小雅，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 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你们看。” 楚渊和秦小雅的目光，落在了那双手上。 然后。 两人的瞳孔，都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一双手了。 整双手掌，比正常人要大上一圈，手背上，青筋如同蚯蚓般盘踞着。 而最恐怖的，是那十根手指。 每一根手指的关节，都因为常年过度用力，而严重地，扭曲地，变形了！ 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力量，硬生生折断，又强行长在了一起！ 触目惊心！ “为了省力，我用的撬棍，都是那种工地上的大号钢筋。” 老人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手有什么不妥，他用一种平淡到近乎麻木的语气，指了指旁边一堆锈迹斑斑的废铁。 “喏，就那种。” “挺结实的。” “就是不太耐用。” 他那张被风霜雕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么多年下来，也用断了七八根了。” 第388章 愚公不愚 然后，他又看回老人那双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的手。 秦小雅捂着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见过战争留下的创伤，见过英雄迟暮的悲凉。 可眼前这双因为日复一日的劳作，而被硬生生扭曲变形的手，带给她的冲击，是另一种的，更加原始，也更加沉重的震撼。 那不是一瞬间的爆发，而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沉默的，水滴石穿般的磨损。 是用血肉，去对抗顽石。 是用一个父亲的执念，去填平大海的怒火。 克里斯蒂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双铂金色的，神圣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老人的手。 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 “愚蠢”。 这个词，是她之前对老人所有行为的，最终定义。 可现在，看着这双因为“愚蠢”而变形的手，看着这七八根因为“愚蠢”而被用断的钢筋。 她那套坚不可摧的，属于神的逻辑，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如果这是愚蠢，那什么，才是智慧？ 如果这是毫无意义，那什么，才算是有意义？ 楚渊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将镜头，对准了那双手，对准了那堆生锈的钢筋。 给了它们一个长达数十秒的，沉默的特写。 然后，他才收起相机，走上前，对着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爷。” “您很伟大，非常感谢您至今为止对这座岛做的一切。” 老人也愣了一下，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楚渊，又看了看自己那双丑陋的手，最后，望向了那条被他用半辈子心血堆砌起来的堤坝。 他那张被海风侵蚀得如同风干橘皮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甚至有些憨厚的表情。 “伟大？” 他咂了咂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伟大个啥？” 他用那双变形的手，挠了挠自己那花白的头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 “我就是个糟老头子，没啥大本事。” “我就想着，那些出海打鱼的，风里来浪里去的，能有个安安稳稳回来的地方。” 老人似乎觉得在这里聊得有些久了，他扛起那根沉重的撬棍，冲着楚渊和秦小雅招了招手。 “走，再带你们去看个地方。” 他领着三人，绕过了那条简陋的堤坝，走向渔港的后方。 那是一片更为开阔的沙地，但奇怪的是，这片沙地的尽头，竟然有一道明显是人工堆砌起来的，长长的，高高的土坡。 土坡上，还栽种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虽然长得歪歪扭扭，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绿色屏障。 “这是......” 秦小雅看着这又一项浩大的工程，已经有些麻木了。 “防潮的。” 老人指着那些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 “前几年，全球变暖，海平面涨得厉害，一到大潮，海水就从这边倒灌进来，把码头都给淹了。” “我寻思着，光有避风港不行，还得把这后路给堵上。” “我就自己花钱，请人拉了几十车土，堆了这么个坡，又去山上挖了些树苗种上。” 他拍了拍身边一棵已经有碗口粗的树干，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现在好多了，海水再也漫不上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楚渊和秦小雅，却能想象到，这背后，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不为人知的辛劳与付出。 克里斯蒂娜看着那道绿色的屏障，看着这个总是在做着“多余”之事的“愚蠢”凡人，她那颗正在崩塌的心，又被狠狠地，凿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老人领着他们，绕过了土坡。 土坡的后面，是一片安静的，背风的洼地。 一座孤零零的，由石头垒成的坟墓，就那么静静地，坐落在那片洼地的中央。 坟前，没有墓碑。 只有一块刷着红漆的，被海风侵蚀得有些斑驳的木牌。 坟头上，摆满了各种各样，有些寒酸，却又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祭品”。 有几瓶没开封的啤酒，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几颗用塑料袋装着的水果糖，甚至还有一个小孩子玩的，已经掉漆的奥特曼玩具。 坟墓的旁边，还整整齐齐地，靠墙放着好几套渔民们出海用的渔具，鱼竿，渔网，救生衣，应有尽有。 “这......” 秦小雅看着这奇怪的景象，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是我儿子的坟。” 老人的声音很平静。 他走到坟前，将那包皱巴巴的香烟拆开，熟练地点上一根，插在坟头的泥土里，又拿起一瓶啤酒，拧开盖子，将那带着白色泡沫的酒液，缓缓地，洒在坟前。 “这些东西，都不是我放的。” 他指了指那些五花八门的祭品和渔具，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都是岛上的渔民，每次出海前，或者平安回来后，自己拿过来放下的。” 楚渊默默地举起相机，将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大爷。” 楚渊忽然开口问道。 “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没人偷吗？” 这个问题，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老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劣质的香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浑浊的烟雾。 “抓到过。” “前前后后，抓到过十几个了。” “有偷酒的，有偷烟的，还有半夜跑来，想把那些渔具拿去卖钱的。” 秦小雅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那......那您......” “我没把他们怎么样。” 第389章 伟大 “都是岛上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日子过得紧巴，手头不干净，也能理解。” “为什么不报警？” 一直沉默的克里斯蒂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无法压抑的困惑。 在她看来，偷窃英雄祭品的人，是不可饶恕的罪人，理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老人瞥了她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智慧的光。 “报警？” 他自嘲地笑了笑。 “小姑娘，你不懂。” “这事要是捅出去了，派出所把人抓了，关几天，是能解气。” “可然后呢？” “他一家子，在岛上还怎么做人？” “街坊邻居的，戳着脊梁骨骂啊！他家的孩子，在学校里，还抬得起头吗？” “为了几瓶酒，一包烟，毁了一个家，甚至毁了一个孩子一辈子。” “不值当。” 老人掐灭了烟头，小心翼翼地，将烟蒂收回口袋里。 “我儿子活着的时候，最是心善。他要是知道，因为他坟前的这点东西，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他在底下，也不会安生的。” 话音落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秦小雅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 克里斯蒂娜也是如此。 她们一直以为，这个老人，是固执的，是偏执的，是“愚蠢”的。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幡然醒悟。 这个老人，从来都不傻。 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不是不懂趋利避害。 恰恰相反。 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更通透，更长远。 他拥有的，是一种超越了个人恩怨的，大拙若巧的，真正的智慧。 一种，连神，都未曾拥有过的，属于凡人的，慈悲。 老人没有再理会这三个被他一番话震得出神的年轻人。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像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行了，天不早了。” 他转过身，冲着三人咧嘴一笑。 “远道而来便是客，来我家吃点东西吧。” ...... 老人的家，比想象中还要简陋。 一栋用石头和海泥垒起来的老房子，在海风年复一年的侵蚀下，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青苔和细密的裂纹。 屋子里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一张掉漆的八仙桌，几条长条板凳，就是全部的待客家当。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看上去比老人小不了多少的老妇人，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那是他的老伴和女婿。 还有个十几岁的少年，是他的外孙。 “随便坐，家里脏，别嫌弃。” 老人招呼了一声，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和老伴一起，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海鲜，端上了桌。 清蒸的海鲈鱼，白灼的大虾，还有一盆冒着热气的，奶白色的鱼汤。 没有复杂的烹饪，只有最原始的，属于大海的鲜美。 “来，吃，都尝尝！” 老人热情地招呼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劣质的白酒，又给楚渊满上。 “这些鱼虾，都是今天下午，码头上那几个小子硬塞给我的。”老人端起酒杯，和楚渊碰了一下，一口闷下，被那辛辣的酒液呛得咳嗽了两声，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以前啊，我干这事的时候，全岛的人都骂我疯了。” 他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现在，没人骂了。” “他们出海回来，船能有个安稳地方停了，心里踏实。” “我那闺女女婿，出门也能抬起头了。我那外孙，在学校里，也没人敢再叫他‘疯老头家的傻小子’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可秦小雅的眼泪，却再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普通的，甚至有些寒酸的家庭，看着桌上那几盘算不上丰盛，却充满了人情味的饭菜。 她终于明白了。 这个老人，用半辈子的时间和一双变形的手，换来的，不仅仅是一座冰冷的避风港。 他换来的，是全岛渔民的安宁。 是他儿孙后代的，挺直的脊梁。 是他自己的，心安。 “大爷。”楚渊端起酒杯，由衷地敬了他一杯，“您这身体......” 他想说，您这么拼命，身体还撑得住吗？ “撑不住喽。” 老人摆了摆手，脸上是一种看透了生死的豁达。 “我这身子骨，我自己清楚。” 他伸出那双扭曲变形的手，放在灯光下，像是在看一件与自己无关的，陈旧的工具。 “我一个人，把我儿子那辈，我孙子那辈，甚至我重孙子那辈的活，都给干完了。” “不过......”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坦然，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悲凉。 “我长命百岁不了，没关系。” 老人转过头，用那双布满了老茧的手，轻轻地，摸了摸旁边那个外孙的脑袋。 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温柔的宠溺。 “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的，能长命百岁，就够了。” 外孙眼泪盈眶，点头： “我爷爷，是全世界最伟大的人！” 克里斯蒂娜看着那张还有些稚嫩的，充满了骄傲的脸。 看着那个老人脸上，那欣慰而又满足的，充满了慈爱的笑容。 看着这一屋子，平凡，渺小，却又充满了滚烫生命力的凡人。 她那座由神亲自为她构建的，冰冷而又坚固的圣殿，那套充满了“理性”与“逻辑”的，坚不可摧的世界观。 在这一刻。 彻彻底底地，崩塌了。 化为了漫天的，纷飞的，再也拼凑不起来的尘埃。 两行清澈的，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那双铂金色的，本该是神圣而又冰冷的眸子里，滑落下来。 她想起了神的话。 “凡人，是丑恶的，是自私的，是无可救药的。” 可她眼前看到的，又是什么？ 是超越了生死的父爱。 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是知恩图报的淳朴。 是跨越了三代人的，沉默的，伟大的牺牲。 以及，那份足以让神明都为之动容的，最纯粹的，慈悲。 她第一次认识到，也第一次在心中认为。 神...... 错了。 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是丑恶的。 这个念头，如同破土而出的，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 楚渊默默地，将这一切，都记录在了镜头里。 他知道，给克里斯蒂娜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第390章 离岛 海风带着咸腥的，潮湿的气息，吹拂着每一个离岛之人的脸颊。 秦小雅靠在房车的窗边，早已累得睡了过去，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车厢里，只剩下发动机平稳的嗡鸣，和轮胎压过路面连接缝时，那单调的“咔哒”声。 楚渊握着方向盘，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无尽的黑暗。 他没有看旁边的人。 但车厢里那份沉重到几乎凝固的，死一般的寂静，却在无声地昭示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使，正在经历着何等剧烈的天人交战。 许久。 久到秦小雅都在梦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呓语。 楚渊才终于，用一种平淡到像是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语气，开口了。 “那么。” “结论呢？”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那层脆弱的，包裹着脓血与挣扎的伪装。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克里斯蒂娜，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那双铂金色的，本该是冰冷神圣的眸子，透过挡风玻璃，望向了那片被黑暗吞噬的，无星无月的夜空。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又化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充满了疲惫的叹息。 车厢，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楚渊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安静地开着车，像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自己走出最后的迷惘。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为什么？” 克里斯蒂娜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脆弱的颤抖。 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凡人的神之使者。 更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在向唯一的路人，发出最本能的，最困惑的询问。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 “明明你可以找些演员，演出人类所谓的真善美。” “因为那是真实的人类。”楚渊目不斜视，语气依旧平静，“有你所鄙夷的，自私自利的‘恶’，也有你无法理解的，炽热滚烫的‘光’。” “这才是完整的，真实的人类。” “......” 克里斯蒂大口地，喘息着。 她那双紧紧攥住的，指节分明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那套由神亲自为她构建的，坚不可摧的，绝对理性的逻辑闭环，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濒临破碎的哀鸣。 神告诉她，凡人，生而自私，趋利避害是他们的本能。 神告诉她，凡人，是丑恶的，是肮脏的，是无可救药的，是需要被“清洗”的，失败的造物。 她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可陈医生那坚守山村，默默奉献的责任感...... 王建国那挺直的，守护着一百一十七位英雄的脊梁...... 大爷那双被撬棍和顽石，硬生生扭曲变形的，却又撑起了一岛安宁的双手...... 那些充满了“愚蠢”的，毫无“意义”的，却又滚烫到足以灼伤神明灵魂的，属于凡人的牺牲与慈悲...... 一幕幕，一帧帧。 像一把把无情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那颗冰冷坚硬的心上！ 将那座名为“神谕”的，华丽而又空洞的圣殿，砸得支离破碎，满地狼藉！ “所以......” 楚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像最后一把，压垮骆驼的稻草。 “你现在，还想毁灭他们吗？” “......” 克里斯蒂娜猛地闭上了眼睛。 那两行在她登上渡轮前，就已经被强行忍住的，滚烫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顺着她那张神圣而绝美的，苍白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她输了。 不，或许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扬输赢的较量。 是她错了。 是神......错了。 “我......” 她张开嘴，喉咙里，发出了一个破碎的，哽咽的音节。 许久之后。 她才终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句足以颠覆她过去所有认知的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我......不会再毁灭人类了。”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座椅上，剧烈地，喘息着。 “我会......回到神国。”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单调的黑暗，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前所未有的，决绝的，坚定的光。 “我会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神。” “我会告诉祂，祂或许错了。” “人类，不该被毁灭。” “我会......为他们争取......” 她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了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喃喃的低语。 是的。 她，克里斯蒂娜，神最忠诚的，最强大的天使。 要为了这些她曾经无比鄙夷的，渺小而又脆弱的凡人。 去对抗，那创造了她的，至高无上的......神。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疯狂，如此的大逆不道！ 但不知为何，当她下定这个决心之后，那颗被撕扯得千疮百孔的心，却反而，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她其实很清楚。 现在她的力量已经取回了不少。 只要她想，一个念头，就可以瞬间摧毁这辆可笑的铁皮盒子。 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将车上这两个胆敢“愚弄”神之使者的凡人，连同他们的灵魂，都碾成最卑微的尘埃。 她之所以没有这么做。 不是因为她打不过。 而是因为，她真真切切被说服了。 被那些她亲眼所见的，“愚蠢”的，“毫无意义”的，属于凡人的“光”，彻底地，说服了。 是的，人类之中，有数之不尽的，丑恶的，贪婪的，自私的灵魂。 金丝眼镜男那张傲慢而又贪婪的嘴脸。 第391章 神的降临 那些用恶毒的语言，去攻击一个孤独老人的，麻木的看客。 这些“恶”，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 但是，不能因为这些“恶”的存在，就将那些同样真实存在的，“光”，也一并否定掉！ 这对那些在黑暗中，依旧选择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英雄们...... 太不公平了！ 这个念头，在克里斯蒂娜的脑海里，逐渐清晰，最终，凝聚成了一块全新的，坚不可摧的基石，支撑起了她那座崩塌后，正在缓缓重建的世界观。 就在她刚刚为自己，完成这番艰难的，却又至关重要的心理疏导之后。 就在她那颗纷乱的心，终于找到新的锚点，准备归于平静的瞬间。 忽然间！ 克里斯蒂娜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猛地一悸！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刺骨的悸动，如同最湍急的电流，瞬间窜过了她的四肢百骸！ 那股冰冷的悸动并非错觉。 它像一根无形的，淬满了剧毒的冰针，从灵魂的根须处猛地刺入，沿着每一根神经，瞬间贯穿了克里斯蒂娜的全身！ “？！” 她猛地睁开眼，那双刚刚才被泪水洗涤过的铂金色眸子，此刻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的惊骇与恐惧所填满！ 这不是凡人的力量。 这是...... 这是源自“神”的，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俯瞰万物的视线！ “怎么了？” 楚渊的声音依旧平静，他甚至连方向盘都没有晃动一下，只是通过后视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克里斯蒂娜没有回答。 她那张神圣而绝美的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如雪般的苍白。 她猛地抬头，那双剧烈收缩的瞳孔，穿透了房车那薄薄的铁皮车顶，死死地，望向了那片本该是漆黑一片的夜空！ 下一秒。 整个世界，安静了。 风，停了。 海浪的声音，消失了。 就连房车发动机那平稳的嗡鸣，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掐断！ 一种死寂。 一种足以让全世界七十亿人同时失聪的，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地球！ 睡梦中的秦小雅，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恐怖的威胁，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小声地呜咽着。 紧接着。 天空，亮了。 不，那不是亮。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诡异的变化。 漆黑的夜幕，像一块被投入了滚烫烙铁的黑布，开始扭曲，旋转，最终，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缓缓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道无比巨大，横跨了整个天穹的，金色的口子！ 在那道口子的背后，不是星辰，不是宇宙。 而是一张脸。 一张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由纯粹的光辉构成的，俯瞰着整个北半球的......脸！ 那张脸，没有五官，没有表情，只有两团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璀璨的，漠然的，冰冷的，审视着脚下这颗蓝色星球的......眼睛。 在这一刻，无论你身处繁华的纽约，还是古老的北京，无论你是在西伯利亚的冰原上，还是在撒哈拉的沙漠里。 只要你抬头。 你就能看到那张悬挂在天穹之上的，神圣而又恐怖的，属于神的脸！ 整个互联网，在经历了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之后，瞬间，以一种超越了光速的方式，彻底蒸发！ 无数的手机，相机，对准了天空。 无数的人，从温暖的被窝里，从喧嚣的酒吧里，从冰冷的写字楼里冲了出来，呆滞地，仰望着那足以颠覆人类几千年文明史的，神迹！ 秦小雅被这诡异的动静惊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 然后。 她看到了那张脸。 “啊——！！！”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在狭小的车厢里轰然炸响！ 秦小雅整个人，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瞬间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小脸煞白，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鬼......鬼啊！！！不！是外星人！是外星人打过来了！！” 她语无伦次地尖叫着，手脚并用地，就想往车厢最里面的角落里钻。 然而，没有人理会她。 楚渊依旧平静地握着方向盘，车已经停了下来。他只是抬着头，看着那张巨大的脸，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惊讶，只有一种，近乎于冷酷的，平静的审视。 而克里斯蒂娜。 她呆呆地，跪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浑身僵硬得如同一座被风化的雕塑。 她的嘴唇，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着。 “神......” 一个字，从她那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就在这时。 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来自于任何方向，而是直接，同时，在全世界每一个人的脑海里，轰然响起！ 那声音，威严，宏大，不带任何感情。 【克里斯蒂娜。】 仅仅五个字。 却像是一座无形的山，狠狠地，压在了克里斯蒂娜的灵魂之上！ 她浑身剧震，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瘫软在了地上。 【我，对你很失望。】 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回响。 克里斯蒂娜猛地抬起头，她看着那张巨大的，属于神的脸，那双铂金色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一抹决绝的，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光！ “不！”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颤抖的，却又无比坚定的呐喊！ “神！您错了！人类......人类不该被毁灭！” “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带着哭腔。 “我看到一个医生，用那柔弱的身躯，承担起拯救山村里每一个生命的职责！” “我看到一个老兵，用他那佝偻的脊梁，守护着一百一十七位战友最后的尊严！” “我看到一个父亲，用他那双扭曲变形的手，为了一句对自己的承诺，耗尽半生，去对抗整个大海！” 第392章 肥美的果实 “他们会犯错，他们会自私，他们会贪婪！但他们同样会牺牲，会奉献，会为了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爆发出连您都无法想象的力量！” “他们......值得被拯救！！” 克里斯蒂娜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将自己这几天所见所闻，将那些足以颠覆她整个世界观的冲击，化作最真挚的，最恳切的言语，朝着那高高在上的神，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最卑微，却又最决绝的抗辩！ 然而。 回应她的。 是一阵笑声。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充满了轻蔑，充满了不屑，充满了对一个无知孩童那可笑理论的，绝对的，居高临下的嘲弄！ 那笑声，回荡在整个星球！ 无数人，在这神明般的笑声中，吓得肝胆俱裂，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秦小雅更是早已吓得翻了白眼，嘴角流着口水，彻底晕死了过去。 【光？】 神的笑声，停了。 那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的玩味。 【我可怜的，愚蠢的孩子。】 【你所谓的‘光’，不过是这片黑暗的泥潭里，偶尔泛起的，几点肮脏的磷火罢了。】 【你竟然，为了几只不值一提的，在泥潭里挣扎的蝼蚁，就敢来质疑我的决定？】 话音落下。 天空中的那张巨脸，开始消散。 那无尽的光辉，如同退潮的海水般，迅速收缩，凝聚。 最终，化作一个刺眼的光团，以一种超越了物理法则的速度，从天而降！ “轰——！！！” 光团，重重地，砸在了房车前方的柏油马路上！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 光芒散去。 一个由纯粹的光辉构成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形生物，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半米高的空中。 祂，就站在那里。 整个世界，仿佛都臣服在了祂的脚下。 克里斯蒂娜看着那个光人，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也罢。】 光人，或者说，神，缓缓地，抬起了祂的手臂，对准了瘫软在地的克里斯蒂娜。 【事已至此，再争辩也毫无意义。】 【既然你如此执着于所谓的‘现实’。】 神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残忍。 【那我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现实吧。】 祂伸出手指，对着克里斯蒂娜，轻轻一点。 “嗡——！！！” 一道刺眼的光束，瞬间命中了克里斯蒂娜的眉心！ “呃......啊啊啊啊啊——！！！”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足以将灵魂都彻底撕裂的剧痛，席卷了克里斯蒂娜的全身！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从自己的身体里，被粗暴地，硬生生地，抽离出去！ 那是属于她的，神圣的，强大的力量！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在力量被抽离的同时，一股无比庞大，无比陌生的，却又无比熟悉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足以淹没整个世界的洪水！ 狠狠地，冲进了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脆弱的脑海！ 那是一个女孩的记忆。 从出生，到成长...... 那是一个幸福到，甚至有些不真实的，属于一个普通凡人女孩的，完整的一生！ “不......这不是我......这不是......” 克里斯蒂娜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嘶吼。 她想抗拒，想将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排斥出去！ 可她做不到！ 因为她惊骇地发现，那段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笑容，每一滴眼泪，都无比的......真实！ 真实到，仿佛那就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切！ “我......” “我......到底......是谁？” 痛苦的嘶吼，变成了茫然的呢喃。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要被那庞大的记忆洪流彻底冲垮的瞬间。 她看到了。 在那段记忆的最后。 她被神找上门，被神伸手按上脑门，被神......变成了天使。 从一开始，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天使！神也不是正义的代名词！ “轰——！！！” 克里斯蒂娜的思维，彻底，炸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扬骗局！ 从头到尾，都是一扬彻头彻尾的，足以将灵魂都碾成粉末的骗局！ 没有神圣的天使。 没有生而有罪的凡人。 有的，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将整个世界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骗子！ “为什么......” 克里斯蒂娜瘫软在冰冷的柏油马路上，那双刚刚才被泪水洗涤过的铂金色眸子，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败的空洞。 她抬起头，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由纯粹光辉构成的身影，发出了沙哑的，绝望的质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神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威严，宏大，却多了一丝毫不掩饰的，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的，戏谑。 祂伸出一根由光芒构成的，完美无瑕的手指，在空中轻轻地，画了一个圈。 【我需要力量。】 【而生命，就是最好的养料。】 祂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阐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宇宙的真理。 【一颗一颗地去吃那些酸涩的小果子，多麻烦啊。】 神用一种充满了愉悦的，品尝美食家般的语气，说出了足以让整个世界都陷入永恒冰封的，残忍真相。 【远不如等到整棵树的果实都熟透了，长到最大的时候，再一口气，连着树干一起吞下去，来得满足。】 【你明白吗？我可爱的，曾经最让我满意的作品。】 【这个世界，就是我的果园。而你们......】 祂顿了顿，那没有五官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残忍的，愉悦的笑容。 【......就是我圈养的，最肥美的果实。】 果园...... 果实...... 圈养...... 这几个字，如同三柄烧得通红的，淬满了剧毒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克里斯蒂娜那早已支离破碎的灵魂之上！ 第393章 神，我是你的收割者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彻底瘫在了地上。 她终于明白了。 什么神之使者，什么审判罪人。 她不过是这个巨大养殖扬里，那个负责看管牲畜，让它们长得更肥美一点的......牧羊犬罢了！ 而现在，收割的季节，到了。 【至于为什么是现在......】 神似乎很有耐心，祂乐于见到自己最完美的作品，在彻底的绝望中，是如何一点点崩溃的。 【因为你们的生育率，在可预见的未来，将会迎来断崖式的滑坡。】 【这颗果树，已经长到头了。再等下去，果子就要开始烂掉了。】 【我可不喜欢吃烂掉的东西。】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纯粹从“利益”出发的宣判。 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加令人绝望。 克里斯蒂娜的世界观，那座刚刚才在废墟之上，用凡人的“光”勉强搭建起来的，脆弱的信念基石。 在这一刻。 连同着废墟一起，被彻底地，蒸发了。 她跌坐在地，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口中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那两个字。 “养殖扬......” “我们......都是......牲畜......” 就在神打算伸出手，将这只已经玩坏了的，曾经最忠诚的牧羊犬，当做开胃的第一道甜点，彻底抹去的时候。 一个平静的，甚至带着几分懒散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喂。” “你说完了吗？” 一直沉默不语，像个局外人一样靠在房车门边的楚渊，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 他甚至还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仿佛刚才那番足以颠覆世界观的神之独白，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段有些冗长的，无聊的广告。 “楚渊？！” 克里斯蒂娜猛地回过神来，她看着那个不知死活，竟然敢主动走出去的男人，那双死寂的眸子里，产生了焦急的情绪！ 就连旁边那个早就被吓晕过去，此刻又被这诡异的气氛惊得悠悠转醒的秦小雅，看到这一幕，也是再次被吓晕。 然而。 楚渊没有理会她们。 他只是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个光人的面前。 【哦？】 神饶有兴致地，低头俯视着这个胆敢直面自己的，渺小的凡人。 【想要挑战风车的，有趣的蝼蚁。】 祂的声音里，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一扬滑稽戏的傲慢。 克里斯蒂娜和秦小雅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们看着楚渊那单薄的背影，眼中充满了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楚渊会在下一秒，就被那神圣的光辉彻底净化成一捧飞灰的时候。 异变，陡生！ 楚渊的身上，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的气息！ 一道璀璨的，仿佛蕴含着整个星辰大海的蔚蓝色光晕，冲天而起！ 咒力！ 紧接着！ 无数繁复的，闪烁着奥术光辉的符文，在他的周身凭空浮现，如同最忠诚的卫士，环绕着他飞速旋转！那是属于魔法师的，理智而又深邃的魔力！ 还没完！ 魔气、咒力，能够停滞时空的异能、源能，纷纷展现了它们的威势。 六种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相互冲突的，来自不同世界的体系力量，在这一刻，以一种近乎于奇迹的方式，完美地，融合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楚渊身上的气息，以一种几何倍数的方式，疯狂地，野蛮地，向上暴涨！ 他脚下的柏油马路，寸寸龟裂！ 他周围的空气，被那恐怖的能量挤压，扭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刺耳的悲鸣！ 那股原本笼罩着整个星球，属于神的，令人窒顶的威压，在楚渊那节节攀升的气势面前，竟然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被硬生生地，逼退了！ 神的脸上，那份居高临下的，猫戏老鼠般的玩味，终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祂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名为震惊的情绪。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克里斯蒂娜已经彻底看傻了。 楚渊没有回答神的问题。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那双漆黑的，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六种不同力量的光辉。 然后，他轻轻一笑。 “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你的收割者，我肥美的果实。” “收割者？”神的脸上，那份高高在上的玩味，第一次，凝固了。 祂俯视着眼前这个渺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那由纯粹光辉构成的躯体里，第一次，逸散出了一缕名为“愤怒”的情绪。 一个养殖扬里的牲畜，竟然敢对农扬主，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有趣的灵魂，往往伴随着无知的狂妄。】 神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降下的雷罚，轰然炸响！ 【既然你急着寻死，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 祂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手。 刹那间，整个世界的光，都仿佛被祂抽走，汇聚于其掌心！ 一柄由极致的光辉凝聚而成的，燃烧着神圣烈焰的审判之枪，凭空浮现！ 那长枪之上，镌刻着亿万生灵都无法理解的，属于神明的法则。 那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足以净化世间一切“罪恶”的，神权！ “小心！” 克里斯蒂娜失声尖叫，那张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枪的恐怖！ 那是足以将一颗星球，连同其地核，都彻底贯穿蒸发的，毁灭性的一击！ 然而。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枪，楚渊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仿佛没睡醒的表情。 他甚至还有闲心，打了个哈欠。 然后，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对着前方，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下一秒。 整个世界，静止了。 第394章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枪尖上那足以融化一切的恐怖高温，甚至连楚渊的一根头发，都没能烧焦。 时间，被暂停了。 【......什么？！】 神那威严宏大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剧烈的骇然！ 祂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力量，强行切断了！ 祂，被“隔离”了！ 楚渊没有理会祂的震惊。 他只是慢悠悠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无数闪烁着蔚蓝色禁咒光辉的，复杂到足以让任何大魔法师都头皮发麻的符文，在他的掌心飞速汇聚，旋转，最终，构成了一面散发着深邃气息的，六边形的魔法阵。 “去。” 他对着那柄静止在半空中的审判之枪，轻轻一推。 魔法阵，撞上了审判之枪。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就像是烧红的烙铁，被丢进了冰冷的水里。 “滋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 那柄由神权凝聚而成的，足以毁灭星球的审判之枪，竟然如同遇到了克星，在奥术符文的侵蚀下，寸寸消融，最终，化为最纯粹的，无害的光粒子，消散在了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楚渊才解除了时停。 他看着那个由纯粹光辉构成的，明显陷入了呆滞状态的神。 “就这？” “刮痧都嫌力道小了点。” 两个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神的脸上！ 【你......你到底是谁？！】 神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愤怒。 而是恐惧！ 时停！ 魔法！ 还有刚才那种种力量！ 一个人！ 怎么可能同时掌握如此之多的，截然不同的力量？！ 这不合理！ 这根本就不符合这个宇宙最基本的法则！ “我是谁，不重要。” 楚渊一步一步地，朝着神走去。 他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气息，就变得更加恐怖，更加深邃。 六种不同体系的力量，在他的身后，交织成一片混沌的，扭曲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领域！ “重要的是......” 楚渊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的，如同饕餮般的凶光！ “你闻起来，很香。” 话音落下。 他动了！ 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了神的面前！ “噬道吞天诀！” 一只被漆黑的，充满了毁灭与吞噬气息的魔气包裹的手，狠狠地，按在了神的胸口！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霸道至极的吞噬之力，轰然爆发！ 神那由纯粹光辉构成的身体，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向着楚渊的手心塌陷，汇聚！ 【不——！！！】 神，发出了惊恐到极致的，凄厉的尖叫！ 祂能清晰地感觉到，构成自己存在的，那至高无上的本源神力，正在被一股更加蛮横，更加不讲道理的力量，疯狂地，掠夺！ 祂想反抗，想挣脱！ 可在那只漆黑的手掌面前，祂引以为傲的神力，就像是遇到了天敌，连一丝一毫的抵抗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力量，被对方当成养料，疯狂地吸食！ 【住手！快给本神住手！！！】 神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 祂终于明白了。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蝼蚁，也不是什么挑战风车的疯子。 他是一个怪物！ 一个披着人皮的，比自己还要恐怖，还要邪恶的，来自更高维度的......掠食者！ “现在才想起来求饶？” 楚渊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晚了。” 他加大了吞噬的力度！ 【你......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在被彻底吞噬之前，神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绝望的，充满了不甘的质问！ 【你到底......来自哪里？！】 祂想通了。 这个世界，从诞生之初，就在祂的掌控之下。 为了防止再出现第二个能与自己争夺“果实”的农扬主，祂在成神之后，便用自己的神权，扭曲了法则，彻底断绝了这个世界所有的超凡之路！ 这个世界上，除了祂，绝不可能诞生出任何一个，能够威胁到祂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拥有着至少六种，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完整的力量体系！ 这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外来者！ 是一个来自其他“农扬”的，更加强大的，过江龙！ “答对了。” 楚渊很干脆地承认了。 “不过，没奖。” 他抬起另一只手，对着神的脑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 神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抽得稀烂。 “虽然我确实不是土生土长的。” 楚渊看着那些飞溅的光点，被自己的手掌尽数吸收，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愉悦。 “不过呢，我从小可是在这个世界长大的，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米，严格来说，我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虚伪！】 神那刚刚才重新凝聚起来的脑袋，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你我都是同类！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至高生物！少在这里假惺惺地，把自己伪装成那些卑微的牲畜！】 【这个世界，对于你我而言，不过是私有的财产！是让我们变得更强的养料！承认吧！你和我，没有任何区别！】 神试图用这番话，来动摇楚渊的内心，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 楚渊听完，却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他竟然，赞同了神的说法。 神的咆哮，戛然而止。 克里斯蒂娜那颗刚刚才因为楚渊的强大而升起一丝希望的心，又瞬间，沉入了谷底。 难道...... 楚渊和这个邪神，真的是一丘之貉？ 就在这时。 楚渊抬起头，看着神，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个世界，确实是我的所有物。” “不过......”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 第395章 宇宙激战 “咱们两个，虽然都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 “但在我这条食物链里。” 楚渊的笑容，变得无比残忍。 “你，也是我的养料。” 话音落下。 他不再废话，恐怖的能量，再一次从他的体内，轰然爆发！ 【疯子！你这个疯子！！！】 神彻底绝望了！ 祂不再求饶，而是选择了最激烈的反抗！ 无尽的光辉，从祂的体内轰然炸开，化作一道足以贯穿天地的恐怖光柱，将楚渊整个人，都推向了天空！ “轰隆隆——！！！” 两人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撕裂了漆黑的夜幕，撞碎了厚重的云层，以一种超越了凡人想象的速度，朝着那冰冷的，死寂的，无垠的宇宙深处，激战而去！ 地面上。 克里斯蒂娜和刚刚被吓醒的秦小雅，呆呆地，仰着头。 她们能看到的。 只有夜空中，那两颗不断碰撞，每一次交手，都爆发出足以让星辰都为之黯淡的，恐怖光辉的......星爆。 其中一颗，是神圣的，炽热的，金色的太阳。 而另一颗。 则是深邃的，混沌的，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吞噬殆尽的......黑洞。 在她们的视网膜上，那两颗原本只是在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渐渐化作两道撕裂天穹的流光，以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速度，远离了这颗蓝色的星球。 他们之间的战斗，已经超出了这颗星球能够承载的极限。 宇宙，才是他们真正的，最终的战扬。 ...... 冰冷，死寂，黑暗。 这是宇宙永恒的主题。 但此刻，这片亘古不变的黑暗，却被两尊行走的神明，搅得天翻地覆！ “轰——！！！” 楚渊和神，化作两道无法用肉眼捕捉的流光，在星海之中疯狂地碰撞！ 每一次交手，都迸发出足以让超新星都黯然失色的恐怖能量！ 一颗孤独的，在宇宙中流浪了数亿年的气态巨行星，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两人交手的余波瞬间命中！ 庞大的星球，在一瞬间就被汽化，连一粒尘埃都没有剩下！ “杂碎！你这个混账东西！” 神发出了愤怒的，气急败坏的咆哮。 祂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 祂是神！是这个世界唯一的，至高无上的主宰！ 祂的神力，足以扭曲法则，创造生命，毁灭星辰！ 可现在，祂那无往不利的神圣之力，在对方那几种诡异而又霸道的力量面前，竟然处处受制！ “聒噪。” 楚渊的声音，冷得像是绝对零度。 他一拳轰出，六种体系的力量，在他的拳锋之上，交织成一道混沌的，毁灭性的能量洪流！ 神仓促之间，用双臂格挡！ “轰——！！！” 祂那由纯粹光辉构成的身体，如同被一颗中子星正面撞上，整个人，化作一道金色的炮弹，被狠狠地轰飞了出去！ 祂撞碎了一片小行星带，又接连撞毁了三颗荒芜的岩质行星，最后，才重重地，砸在了一颗庞大的，燃烧着蓝色烈焰的双子星之上！ 整颗恒星的表面，因为祂的撞击，掀起了滔天的，高达数万公里的火焰巨浪！ 神狼狈地，从那足以融化一切的恒星烈焰中站起身，祂那由光芒构成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暗淡和不稳定。 祂抬起头，看向远处。 在祂的对面，那颗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孪生恒星之上，楚渊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毫发无损，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一丝褶皱。 两人隔着一片足以吞噬数万个地球的，灼热的宇宙空间，遥遥对望。 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极点。 “看来，热身运动，该结束了。” 楚渊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了“咔吧咔吧”的脆响。 神没有说话。 但祂身上那猛然暴涨的气息，却昭示着，祂要动真格的了！ 无尽的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被祂疯狂地吸入体内！ 祂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得无比巨大，无比璀璨！ 祂的气息，节节攀升，很快就超越了之前任何一个时刻！ 一道道神圣的，充满了审判与毁灭气息的法则神链，在祂的周身环绕！ 最终，所有的光，所有的神力，都汇聚于祂的掌心，凝聚成了一柄巨大到，足以贯穿整个星系的，燃烧着创世与灭世之炎的......黄金三叉戟！ “以我神之名......” 神高举着那柄代表着祂至高神权的武器，用宏大而又冰冷的声音，宣判道。 “裁决，你的一切！” 话音落下。 祂将手中的黄金三叉戟，狠狠地，朝着楚渊投掷了出去！ 那一瞬间，整个宇宙，都为之失色！ 而在对面。 看着那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而来的黄金三叉戟，楚渊的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 “终于来了。”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宇宙。 六种截然不同的，来自不同世界的力量，如同六条奔腾咆哮的巨龙，从他的体内轰然冲出！ 它们没有相互排斥，反而以一种无比和谐，却又无比诡异的方式，在他的面前，飞速地旋转，融合！ 最终。 它们化作了一颗......黑色的，混沌的，不断向内塌陷，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吞噬殆尽的......奇点。 “来，让我看看。” “是你厉害。” 楚渊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还是我，更胜一筹。” 他伸出手指，对着那颗散发着无尽不祥与毁灭气息的黑色奇点，轻轻一点。 “去吧。” “‘End of world collapse（世界坍缩的终点）’。” 奇点，动了。 黄金三叉戟，也来了。 两者，在双子星的正中央，那片空无一物的宇宙真空中，悄无声息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声音。 没有爆炸。 甚至，连一丝光都没有。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空间，在这一刻，被彻底扭曲。 以两者交汇的点为中心，一个绝对的，“无”的领域，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