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野玫瑰》 第1章 第 1 章 KTV包厢内,炫目的霓虹光影交错,童子文歪在真皮沙发里,二郎腿晃悠着,嗑瓜子的声音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 他瞥了眼正在点歌的陈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祁梦歌这人,看着还不错,就是性子太冷,澈哥,你可得留个心眼,别到时候成你舔着她了。” 陈澈随手按下暂停键,激昂的音乐戛然而止。他握着话筒,倚在巨型显示屏前,眼神满是轻蔑:“就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我都不用主动,她自己就得巴巴凑上来。”说着,他用力拍了拍胸脯,重新点开音乐,扯着嗓子嘶吼起来。 包厢内的温度升高,一群人早已卸下最后的伪装,有的脱下衣服,站在沙发上,手里挥舞着自己的衬衫,有的人拿着话筒,用尖锐或粗犷的声音对着话筒嘶吼……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肆意宣泄情绪。 坐在角落的莫沉舟却并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太过于嘈杂混乱,令他身心不适。他跟他们说明缘由便率先离开了。 十月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莫沉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叫了辆车,直奔学校。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黑色背包。国庆将至,为了躲避父母的“电话攻势”,他决定连夜回家。 此时的校园操场格外寂静,大部分学生都已踏上归程,只有零星几人在散步闲聊。莫沉舟刚走出校门,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入耳中。 “我告诉你!你妈借的两万块再不还,我直接堵到你家去!”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恶狠狠地指着面前的女生,唾沫星子四溅。 祁梦歌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清楚母亲借钱是为了她的学费,如今对方催债,这笔钱无论如何她都得还。 她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微微弯腰:“王叔叔,我妈欠的钱我一定还。现在我确实拿不出这么多,但请您宽限我一些时间,我会打工赚钱,一分不少地还上。” 王明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算你识相。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就给你两个月。要是还不上,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祁梦歌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双腿微微发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背着书包往家走去。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路边,裴尚卿摇下车窗,朝莫沉舟招手:“阿舟,快上车!伯父伯母等你吃饭好久了。” 莫沉舟坐进副驾驶,接过裴尚卿递来的矿泉水,轻抿一口:“去了趟KTV,这事别告诉我爸妈,省得他们唠叨。” “放心吧,少爷!”裴尚卿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莫沉舟看见祁梦歌的身影渐渐缩小成一个黑点,在风中倔强地前行。 祁梦歌回到家,楼道里飘来阵阵饭菜香。推开门,糖醋排骨和红烧牛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唐韵刚摆好碗筷,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快洗手吃饭,菜都快凉了。” 餐桌上蒸腾的热气裹着饭菜香,祁梦歌跟母亲讲述着在大学里悠闲自在生活,她刻意略过所有黯淡的片段,那些无人倾诉的时刻、独来独往的寂寞,都被巧妙地藏进轻快的语调里。毕竟,在这偌大的校园里,能称得上朋友的,不过寥寥。 唐韵给女儿碗里添了块排骨,温声劝道:“都上大学了,该多和同学们走动走动。总不能一辈子只守着许年一个朋友吧,交几个新朋友不好吗?”瓷勺与碗沿轻碰,发出清脆声响。 祁梦歌低头扒拉米饭,琥珀色的灯光落在她睫毛上,“妈,有她就够了。”米粒裹着酱汁送入口中,她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执拗:“有时候朋友太多,反而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唐韵望着女儿清晰的侧脸,终究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碗沿,“行,说不过你,你心里有数就好。” 突然,唐韵脸色骤变,剧烈的咳嗽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妈!你怎么了?”祁梦歌慌忙起身,扶住母亲。 唐韵摆了摆手,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吃到一个红辣椒了,快吃饭。” 祁梦歌这才放下心来,坐回位子继续吃饭。 另一边,莫沉舟坐着宾利回到了气派的豪宅。刚下车,母亲吴昕岚就迎了上来,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布满关切的手轻轻捏着儿子紧实的手臂,却还是忍不住嗔怪:“这胳膊怎么又硬邦邦的,哪有小时候捏着软乎。” 她左看右看,像是要透过儿子利落的衬衫轮廓,确认他有没有偷偷藏起一点肉。 裴尚卿和莫家夫妇打过招呼后,便进客厅和自己父母聊了起来。 莫凛风板着脸,语气严肃:“沉舟,这么晚才回来,全家人都等着你吃饭,还麻烦尚卿去接你。” 吴昕岚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拉着儿子就往餐厅走:“不说这些了,快吃饭!” 饭桌上,长辈们热烈地讨论着孩子们的未来,话题逐渐转到感情上。莫沉舟安静地吃着饭,只偶尔点头回应。裴尚卿则巧妙地转移话题,缓解着略显尴尬的气氛。 饭后,吴昕岚拉着莫沉舟聊个不停。直到莫沉舟说困了想休息,她才恋恋不舍地放儿子回房。 接下来的几天,吴昕岚开启了“投喂模式”,变着花样给儿子做好吃的。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莫沉舟体重增加了一斤,这让吴昕岚开心不已。 而祁梦歌则在为筹钱四处奔波,为即将到来的还款期限发愁。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命运的安排下,各自书写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第2章 第 2 章 七天假期像指间沙般悄然流逝,返校的路程中,学生们耷拉着脑袋,行李箱轮子碾过石板路的声响都透着困倦。 临走前吴昕岚拽着莫沉舟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嘱咐他一定要好好吃饭,要照顾好自己…… 莫沉舟作为大三的风云人物,挺拔的身影裹着白衬衫走过林荫道时,总惹得学妹们驻足张望。可那双清冷的眼睛像结了层冰,让人只敢远观。 祁梦歌挎着普通的背包,乌黑亮丽的长发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飘逸着。她坚信,只要她努力学习,就一定可以让她和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 教室里,祁梦歌弯腰整理课本时,一抹白从抽屉滑落。雪白的信笺带着陌生的香水气息,工整的字迹里藏着滚烫的情话:“你低头做题时睫毛颤动的弧度,像极了我窗台上那株倔强生长的绿萝。” 落款“陈澈”二字力透纸背,让她握着信纸的指尖微微发烫。 半年来,总在校门口偶遇的温柔眼神,雨天悄悄放在课桌的热可可,天气炎热时出现在书包旁的冰镇饮料,此刻都化作胸腔里乱窜的蝴蝶。 她把信贴在心口,连上课铃响都没听见。直到后排同学戳了戳她,才惊觉老师正在叫她。 然而下课后,陈澈的座位空空如也。祁梦歌攥着情书在走廊徘徊,却只等来他请假的消息。 下午,她抱着书本晃到操场,忽然看见图书馆前的长椅上,莫沉舟正低头翻着《百年孤独》。 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翻动书页的指尖白皙修长,与陈澈夹着香烟的手截然不同。 莫沉舟沉浸在书的世界里,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那专注的模样竟让祁梦歌看得入了神。 当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突然抬起,祁梦歌反而挺直脊背迎上目光。对视三秒后,莫沉舟垂下眼帘,书页沙沙声里,她竟莫名生出胜者的骄傲。 当她转身离开时,心里却又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次日清晨,食堂飘来豆浆油条的香气。莫沉舟抱着咖啡杯经过角落,陈澈一群人正吞云吐雾,烟圈里飘出刺耳的调笑。 “那女的收了情书就傻乐,还以为我真看上她?”陈澈弹了弹烟灰,烟头在水泥地上烫出焦痕。 童子文突然拍着大腿,憋不住的笑声从喉咙里炸开:“你让人代写的那封情书,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他挤眉弄眼地撞了撞陈澈肩膀,打火机在指间转得飞旋,“笔迹工整得像打印的,酸话一套接一套,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偷偷进修文学系了!” 陈澈吐了口烟圈,看着烟雾在晨光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喉间溢出阴鸷的笑:“这年头谁还费功夫手写情书?花五十块找贴吧文豪代笔,再喷点地摊香水,纯情丫头片子看见带香气的信纸,魂儿都能勾走。” 他弹了弹烟灰,火星溅在刚买的限量版球鞋上,“上次那个转系的学姐,不就是被我抄的几句徐志摩迷得团团转?” 瘦子凑过来,油腻的头发随着笑声抖动:“澈哥这招叫借刀杀人!那祁梦歌还以为你为她绞尽脑汁,说不定正对着情书咬手帕呢!”三人笑作一团。 “澈哥,这次可得玩得尽兴点!”瘦子谄媚地递上一根烟,“上次那个女生被甩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惨,不过看着真过瘾。” 童子文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附和道:“说真的,澈哥,要不要我给你们牵线搭桥,好早日让你睡到她。” 陈澈不以为然,他摇摇头,“不,现在还不急,我得先把她拿捏了,让她离不开我的那种,到时候再睡也不迟。” “睡完就甩了?” 陈澈碾灭烟头,鞋跟在地上碾出刺耳的声响:“急什么?等她把存了半年的积蓄都花在我身上,等她在全班面前哭着求我复合——”他舔了舔嘴角,眼里翻涌着毒蛇吐信般的阴毒,“那才是好戏开场。” 莫沉舟的脚步顿了顿。记忆里那个总在图书馆安静背单词,打工时被烫伤还笑着说“不疼”的女孩,此刻却成了别人掌心里的玩物。 他望着远处抱着书本,匆匆走过的长发女生,喉结动了动,最终把咖啡一饮而尽。 祁梦歌站在教室门口,心跳快得像要冲出喉咙。陈澈小跑着迎上来,他身上的香水味呛得她鼻子发酸,却在他握住她手的瞬间,化作满心的甜蜜。 他温热的手掌包住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怎么突然来找我?” 她微红着脸,却没看见陈澈转身时与兄弟交换的得意眼神。 “你下午有课吗?我们单独聊聊吧。”祁梦歌往里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陈澈勾唇,“没呢,那我们下午在操场见面吧。” 他说话时,祁梦歌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新鲜的抓痕,形状像朵血色的花。 祁梦歌微微一笑,“嗯。” 回到教室,祁梦歌从铁盒里摸出那枚素圈戒指。银色指环内侧,“q l c”的刻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这是她用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买来的,此刻却像揣着团火,烫得她眼眶发酸。 草坪上的风裹着落叶吹拂着,祁梦歌摩挲着戒指,幻想着她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她想象着把戒指送给陈澈时,他惊喜又感动的表情,想象着两人手牵手漫步在校园里的甜蜜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远处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与她逐渐加快的心跳重合,却不知此刻树影里,有双眼睛正冷眼看着这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第3章 第 3 章 “不怕被骗?”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祁梦歌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莫沉舟缓步走来。他身形挺拔,眉眼间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此刻,他看着祁梦歌兴高采烈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祁梦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学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沉舟走到她身边,在长椅上缓缓坐下,将手中的书本轻轻放在大腿上。他侧头凝视着祁梦歌,目光深邃而凝重,“你不怕被骗吗?你就那么肯定陈澈一定是因为喜欢你才追求的你?” 祁梦歌的眉心瞬间蹙起。虽然她和陈澈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但听到有人质疑陈澈,心里还是涌起一股不悦。 她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学长,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很清楚陈澈的为人,他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的,那为什么还要浪费五个多月的时间来追我呢?” 莫沉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祁梦歌哪里知道,在那些她看不到的地方,陈澈在酒吧夜夜笙歌,在KTV搂着酒女亲吻,用轻佻的话语调戏着一个又一个女生。但这些话,他现在还不想全部说出口。 他再次凝视着祁梦歌,许久之后,缓缓翻开手中的书本,“你又不了解他,我好心提醒你,长个心眼吧。” 祁梦歌看着莫沉舟认真严肃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疑虑。莫沉舟向来冷漠,在学校里独来独往,这样一个人,确实不像是会撒谎的。可如果是真的,陈澈为什么要骗她呢?难道那五个多月的追求,全都是假的?想到这里,祁梦歌原本因为恋爱而产生的悸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深吸一口气,将口袋里的戒指默默收了起来,“谢谢学长,我先走了。”说完,她像逃难一般,快步跑回了教室。 莫沉舟看了看手表,也朝着教室走去。然而,当他赶到教室时,却发现授课老师已经提前到了。站在讲台上的,是学校的秦修文校长。 他两鬓夹杂着白发,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眼神威严地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一个学生。 当他看到莫沉舟的座位空着时,目光立刻转向了门口,“莫沉舟,迟到两分钟。” 莫沉舟微微低下头,语气诚恳,“抱歉,校长。” 秦修文眉头紧皱,他的课堂纪律极其严格,容不得半点马虎,“莫沉舟,我课上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是,任何学生,不论成绩好或坏,都一律不准迟到、早退,抱歉校长。”莫沉舟恭敬地回答。 秦修文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或许是不想浪费上课时间,他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莫沉舟进去,没有过多追究。 下课铃声响起,直到秦修文走出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才仿佛卸下了沉重的包袱,纷纷松了一口气。 “天呐,我真的不想再上秦校长的课了,又严厉,又听不懂,又不能迟到!”一个男生夸张地仰天长啸,引得教室里一片哄笑。 莫沉舟合上书本,走到对面女生景之意的桌前,将书递给她,“谢谢你的书。” 景之意甜甜地笑着接过书,声音软糯,“不客气,沉舟哥哥。” 这一声“沉舟哥哥”,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很好奇,景之意刚转学过来不久,怎么会和莫沉舟如此熟络? 一些胆大的同学不敢上前打扰莫沉舟,便围到景之意身边询问。景之意羞涩地看了一眼莫沉舟的背影,轻声说道:“我们家是世交,他…也是我喜欢的人。” 这句话一出,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吵得莫沉舟头疼不已。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出教室。 景之意见状,连忙跟了出去。她走到莫沉舟身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沉舟哥哥,你怎么了?” 莫沉舟没有回应,也没有甩开她的手。 “沉舟哥哥,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这样跟人家介绍我们的关系,可那不是迟早的事情吗,你还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景之意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莫沉舟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满,“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跟你在一起?是我爸妈跟你说的?” 景之意笑容甜美,“对啊,伯父伯母说了,我一定会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 听到这话,莫沉舟心中涌起一阵无奈。这也是他选择住在学校宿舍,不愿回家的原因。父母虽然爱他,但却总是强势地干涉他的人生。两年前他刚毕业,父母就开始商量他和景之意的婚事,甚至擅自决定让他们毕业就订婚。莫沉舟坚决反对,却拗不过母亲,只能选择搬出来住。 “之意,谢谢你的喜欢。可我不想把我未来的人生搭在一段我根本不想要的生活中。”莫沉舟轻轻地拿开景之意的手,语气坚定。 对于莫沉舟的拒绝,景之意早已习以为常。有莫沉舟父母的支持,她坚信,无论莫沉舟怎么拒绝,最终他们都会走到一起。她无所谓地笑了笑,“沉舟哥哥,没关系,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要明白,你的结婚对象只能是我。”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莫沉舟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发呆。 而此时的另一边,陈澈正准备去赴和祁梦歌的约会。临走前,他拍着胸脯向兄弟们保证,这一趟一定能拿下祁梦歌,说不定晚上就能和她确定关系。为了试探祁梦歌的心意,陈澈故意晚到了二十几分钟。 当他慢悠悠地走到约定地点时,远远就看到祁梦歌站在那里,翘首以盼的模样让他心中暗喜。他吹着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走上前去,“梦歌,到这么早啊?” 祁梦歌看了看手机,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嗯…好像是你来晚了。” 陈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开始撒娇卖惨,“哎哟,梦歌,忘记跟你说了,我要打扫卫生,所以来晚了。” 祁梦歌没有理会他的借口,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莫沉舟的话。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陈澈,“陈澈,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能在一起。” 陈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为什么啊?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跟我在一起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祁梦歌深吸一口气,“我想了想,我确实还不够了解你。在没有真正了解一个人之前,我不想轻易开始一段感情。” 第4章 第 4 章 祁梦歌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斑驳的梧桐树下纠缠成扭曲的形状。 “陈澈,我们连最起码的相互了解都没有。”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所以我们还不能在一起。” 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够了!”陈澈突然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昂贵的袖扣硌得她生疼,“梦歌,五个月的追求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我们当然可以慢慢了解,现在开始交往就是最好的方式。”他的眼神里满是偏执,像是要把她看穿。 祁梦歌想要抽回手,却被对方攥得更紧。 陈澈突然换了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发顶:“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梦梦,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放开她。” 清冷的男声破空而来。祁梦歌抬头,看见莫沉舟逆着光站在三米外,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整个人却像座不可撼动的山。 他的目光扫过陈澈不安分的手,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陈澈,童子文让我转告你,晚上老地方305包厢见,他还给你找了几个美女。“莫沉舟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陈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胡说!“陈澈猛地甩开祁梦歌,两步冲到莫沉舟面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莫沉舟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转向祁梦歌:“你有东西忘在了图书室,跟我来。“ 祁梦歌如蒙大赦,小跑着躲到莫沉舟身后。临走前,她瞥见陈澈攥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指关节泛着青白。 两人一路走到食堂外的紫藤架下,蝉鸣聒噪,却掩不住祁梦歌剧烈的心跳。“莫学长,谢谢你。” “不用谢我。”莫沉舟倚着廊柱,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栏杆,“陈澈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莫沉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时,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有事可以找我。” 暮色四合,KTV305包厢内烟雾缭绕。 陈澈将啤酒瓶狠狠砸在茶几上,玻璃碴飞溅:“莫沉舟那个混蛋!坏我好事!” 童子文憋笑的肩膀微微颤抖,刚要开口就被打断。“少他妈假惺惺!” 陈澈一记直拳砸在沙发扶手上,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那天酒局你带的什么狗东西?肯定是莫沉舟那小子偷听到我们说的话,转头就给祁梦歌通风报信!”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下巴滴落,在陈澈的白色衬衫上洇出深色污渍。他抄起威士忌酒瓶仰头猛灌,喉结剧烈滚动间酒水泼溅在地面上。 就在酒瓶即将脱手的刹那,童子文闪电般扣住他手腕,玻璃瓶颈擦着他耳际险险掠过,在墙面撞出蛛网般的裂痕。 童子文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兄弟别急,我打听到个好消息。“他压低声音,“祁梦歌她妈欠了王明两万块,现在正四处打工还钱呢。“ 陈澈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两万块?这不是送上门的机会吗?“他仰头灌下一口酒,“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神愈发阴鸷。 接下来的日子里,祁梦歌总是能感觉到陈澈那如影随形的目光。 深夜的小区楼里,祁梦歌盯着手机里的还款倒计时,心里无奈。 她摸出放在抽屉里的戒指,金属边缘已经被捏得发烫。就这么拿手上看了许久,她才把这枚戒指扔进垃圾桶里。 第二天清晨,厨房里飘着米粥的香气,却不见母亲的身影。 餐桌上留着张字条:“餐馆忙,先走了。记得吃早饭。”祁梦歌捧着还温的瓷碗,心里涌起一阵幸福。 中午的食堂人声鼎沸。祁梦歌对着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大快朵颐,试图用食物填满内心的不安。 许年戳了戳她胳膊:“你今天怎么像只饿狼?“ “难得食堂超常发挥,当然要多吃点。“祁梦歌含糊不清地说,余光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陈澈和童子文正站在打饭窗口,前者似有所觉地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祁梦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陈澈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那笑容让她不寒而栗。 祁梦歌猛地低头扒饭,却在这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屏住呼吸,直到熟悉的雪松味掠过身旁——是莫沉舟。 祁梦歌看见他的时候还想跟他打招呼,可看见景之意在他旁边一直献殷勤,她猜这可能是他的爱慕者,或者女朋友,如果自己贸然打招呼,可能会引起对方误会,她放弃了打招呼的念头。 景之意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对面响起:“沉舟哥哥,我跟你说,巴黎那家甜品店的马卡龙......” 祁梦歌偷偷抬眼,看见莫沉舟眉头微皱,机械地往嘴里扒饭,眼神却时不时扫向她这边。 祁梦歌吃完了餐盘里的饭菜,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水杯。就在她手忙脚乱收拾时,一张纸巾递到面前。 她抬头,正对上莫沉舟沉静的目光。 “谢谢。“她低声说。 莫沉舟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时,景之意的抱怨声清晰传来:“沉舟哥哥,你怎么走这么快......“ 祁梦歌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或许在这场暗流涌动的漩涡中,莫沉舟是她唯一的浮木。 第5章 第 5 章 阳光斜斜地洒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祁梦歌利落地将课本塞进帆布包,金属拉链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许年晃着钥匙环凑过来,扎起丸子头随着动作轻微地摆动:“梦歌,我们一会儿没课了,我陪你去奶茶店工作吧?” 祁梦歌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清冷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好,让你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说的像我家多富裕似的。”许年无奈地拍了一下祁梦歌的脑袋,两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空荡荡的教室里。 此时,陈澈出现在教室门口,他倚着斑驳的白墙,目光像淬了冰。 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穷鬼就是穷鬼,长着一张有姿色的脸又怎么了,也不过只是有钱人手中的玩物罢了。” 他摩挲着下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恶毒的计划。 …… 奶茶店的玻璃门叮咚作响,祁梦歌百无聊赖地转着点单笔,忽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穿透冷气:“一杯抹茶奶茶,常温。” 抬头的瞬间,祁梦歌愣住了。 莫沉舟身着黑色大衣,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口,零星的雨珠还沾在肩头。他的眉眼在暖光里显得格外温柔,却依旧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莫学长?“祁梦歌的惊讶化作惊喜,清冷的嗓音不自觉地柔软下来,“你今天没课吗?” 她注意到对方身后空荡荡的,正疑惑时,莫沉舟指了指街对面:“带我妹出来玩,她去买章鱼烧了。” 祁梦歌点点头,目光落在操作台旁的新品价目表上:“既然是帮妹妹买的,那我请你喝杯奶茶吧。就这杯奥利奥芝士奶冻,是我们店新品。” 莫沉舟看了眼价目牌上30元的标价,眉梢微动。 这个价格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一掷的零头,却可能是祁梦歌半天下班后的收入。他一贯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坚决:“不用了。” 祁梦歌却只是笑笑,没有理会他的拒绝,转身开始制作奶茶。 她的动作娴熟而温柔,打发奶油在裱花袋里划出漂亮的弧线:“莫学长,谢谢你上次帮我解围,这杯奶茶就当是我的谢礼吧。虽然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现在只请得起这个了,希望不要嫌弃。” 莫沉舟沉默片刻,最终低声说了句“谢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奶茶店内安静得出奇,只有许年后厨切水果的咚咚声,混合着咖啡机的嗡鸣。 这种宁静意外地让莫沉舟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第一次发现,市井小店的烟火气竟比家族私厨的珍馐更让人安心。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祁梦歌的身影。 少女踮脚取原料时,纤细的腰肢在制服下若隐若现;专注制作奶茶时,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莫沉舟注意到,她虽然清瘦,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种健康的活力,那是被爱滋养长大的人才有的底气。 十分钟后,祁梦歌将缀满奥利奥碎的奶冻推到莫沉舟面前,露出了一双清亮的眼眸:“莫学长,请你喝的,不许嫌弃。” 莫沉舟失笑,这是他少有的情绪外露。 他打开杯盖,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 他们家庭富裕,他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自然尝遍了顶级甜品,却从未试过如此质朴的美味。 莫沉舟望着操作台边的身影,恍然惊觉印象中的祁梦歌变了模样。往日那个疏离寡淡的女学生,此刻正踮脚擦拭高处的价目牌,制服下的腰线随着动作绷紧,露出几分利落飒气。 暖气蒸腾间,她摘下口罩的瞬间,泛着薄红的脸颊褪去青涩,冷艳眉眼裹着温柔的光,举手投足都是为生活奔忙的坚韧。 这不同于初见时的乖巧,倒像是冬日里一簇倔强燃烧的火,灼得他移不开眼。 她看了眼室外被风吹拂起来的落叶:“莫学长,我看你妹妹还没来,要不你先坐会儿吧,反正外面那么冷,就当帮我们店冲冲人气嘛!” 说着,她双手合十晃了晃。 “好。”莫沉舟轻声应道,低头舀起一勺奶冻送入口中。绵密的口感混着奥利奥的酥脆,甜而不腻,竟意外地合他的口味。 这时,许年从后厨出来,看到莫沉舟的瞬间,差点惊呼出声:“哇塞,这不莫学长嘛,真是少见啊,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屈尊来奶茶店?” 莫沉舟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安静地吃着奶冻。他早已习惯了众人的敬畏与疏离,这样直白的调侃反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祁梦歌笑着往许年嘴里塞了一块水果:“有钱人也是人,偶尔也需要来一杯快乐嘛,来奶茶店怎么了?” 许年不怀好意地看着两人:“哎哟哟,是咯,得护着男朋友嘛。” 此话一出,祁梦歌和莫沉舟同时愣住。祁梦歌平静地脸上涌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润,她摆手:“年年,别瞎说,莫学长有女朋友,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许年瞠目结舌:“有...有女朋友啊,哈哈,不好意思学长。” 莫沉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被突然闯入的景之意打断。她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沉舟哥哥!你不说你不喜欢吃这些的嘛,好哇,原来骗我的呢,哼!”说着,一屁股坐在了莫沉舟对面。 祁梦歌识趣地拉着许年退到角落的座位。 许年抓着咖啡杯,声音还带着颤抖:“我一直听说大三的莫沉舟是个很可怕的人,没人敢惹他,你说我刚才瞎说一通,他不会记仇吧?“ 祁梦歌望着远处眉头微皱的莫沉舟,轻声说:“如果作为一名家庭环境良好,成绩优异的学生还记一个比他小的女生的仇,”她将凉透的咖啡杯往掌心焐了焐,睫毛垂落掩住眼底的涟漪,“那我觉得他怎么都不会被那么多人喜欢和崇拜。” 许年这才放下心来。 窗外的风依旧呼啸,奶茶店内却流淌着温暖的气息。 祁梦歌望着莫沉舟被景之意纠缠的身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 她知道,这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学长,或许正在悄然走进她的世界,而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清冷的身影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祁梦歌轻抿一口咖啡,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6章 第 6 章 奶茶店暖黄的灯光下,祁梦歌倚着吧台的金属栏杆,目光穿过蒸腾的热气,落在角落的莫沉舟身上。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塑料勺,正慢条斯理地舀着奶冻,瓷白的碗碟在他掌心显得格外小巧。 景之意化着精致妆容的脸几乎要贴到他面前,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而莫沉舟始终垂眸盯着碗中甜点,只在对方话语间隙,用鼻音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梦歌,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我的白马王子呢?”许年托着腮,睫毛在暖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她望着窗外梧桐树上摇摇欲坠的枯叶,声音里带着几分惆怅。 祁梦歌转动着骨瓷咖啡杯,杯沿在木质桌面上划出细小的圆圈。“真爱来得晚,说不定才能细水长流。”她清冷的嗓音裹着咖啡香,“你看那些年少轻狂的感情,像夏花般绚烂,却也容易凋零。” 她想起方才莫沉舟安静吃奶冻的模样,指尖不自觉收紧。 许年望着柜台前一身清冷气质的祁梦歌,眼底浮起熟悉的欣赏。无论多疲惫,祁梦歌总把清冷的眉眼弯成月牙,用轻松的玩笑驱散顾客眉间的郁结。 她从不抱怨生活,总用轻松玩笑、细微善意,驱散他人焦虑,像悄悄种下火种,点燃对生活的热爱。 十点的钟声准时响起,许年家人的车灯刺破夜色。祁梦歌站在店门口,拒绝了顺道送她回家的好意。 凉风吹过巷口的垃圾箱,卷起几片泛黄的落叶。 转过第三个街角时,路灯突然闪烁两下,在墙面上投下一个臃肿的黑影。 “王叔叔?”祁梦歌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冷的砖墙。 王明肥厚的手掌撑在她耳边,酒气混着廉价香水味扑面而来。 她强压下胃部翻涌的恶心,指尖死死抠住背包带。 “你妈欠我的钱,不用还了。”王明的金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有个朋友,看上你了。”他油腻的指尖划过祁梦歌紧绷的下颌,“只要你去陪陪他,债一笔勾销。” 祁梦歌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背渗出冷汗。她强迫自己露出微笑:“王叔叔,你的朋友......是陈澈?”当听到肯定的回答时,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我回去换件衣服就去。”她稳住颤抖的声线,“不过得麻烦您发个地址。” 等那肥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祁梦歌转身狂奔。 冷风吹得她眼眶发酸,脑海中不断闪现陈澈在KTV包厢里狰狞的面孔。 报警?没有证据,只会打草惊蛇。 她蜷缩在床上,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脸上,恍惚间竟觉得那是陈澈阴冷的目光。 几日后的午后,祁梦歌躺在一棵大树下绿油油的草地上,阳光穿过泛黄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草很柔软,阳光很温暖,她不禁困意重重。 可她却在梦中坠入黑暗深渊——王明的狞笑、陈澈的撕扯、母亲冰冷的眼神交织成网,将她死死困住…… 莫沉舟合上书页的动作顿住。他低头看着身旁蜷缩的少女,冷汗浸透了她额前的碎发,睫毛在眼下投出不安的阴影。 一片枯叶飘落在她的头顶,莫沉舟替她整理了。见她如此痛苦的神情,兴许是做噩梦了吧,他坐在她的身侧,身体轻轻靠着她,继续低头看书。 书中的内容很丰富,祁梦歌身上的内容,与其同等丰富,只等人来探索,可没有耐心的人,和不够细心的人,是无法找到答案的。因为她的答案都藏在字里行间,都藏在每一个标等符号里,藏在结尾的——全文完。 祁梦歌猛地惊醒。她抬头撞进莫沉舟深邃的眼眸,对方睫毛轻颤,目光迅速移回书本。 “莫学长......”她慌忙起身,后腰撞到树干,疼得她轻呼出声。 她擦了擦眼睛,开口问:“莫学长,你怎么在这?我…睡了多久?” 莫沉舟隔了几秒才回答的她:“我来你就睡了,不知道,不过如果从我来时开始算时间,你睡了三个小时。” 祁梦歌听完差点没吐血,她就这样靠着莫沉舟的肩膀睡了三个小时? 莫沉舟没有抬头,这篇文章只剩下最后两行文字了,可唯独这两行,他看了许久,久到让人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直到祁梦歌伸手碰了碰莫沉舟的肩膀,他才有反应,抬起头来看着祁梦歌:“怎么了?” “莫学长真是勤奋钻研啊,两行字看了五分钟。” 莫沉舟这才收起书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抱歉,书呆子就是这样的。” 祁梦歌笑了笑:“什么书呆子啊,你怎么看也不像啊,你可能只是太爱阅读了。” 莫沉舟终于合上书本,起身时衣摆扫过她冰冷的脸颊。 他伸手要拉她,却见祁梦歌条件反射地瑟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的手悬在半空,片刻后,他只是捡起她脚边的背包。递给她时指尖刻意避开了她的皮肤。 “谢谢。“祁梦歌接过背包,金属拉链的凉意让她清醒几分。 莫沉舟把卡在她发丝间的一片小枯叶取了出来。 祁梦歌见状,笑了笑:“哈哈,谢谢莫学长,今天没有去陪女朋友吗?” 莫沉舟看了她一眼,淡然的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祁梦歌再次愣住,她呆呆的看着莫沉舟。 她望着莫沉舟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梦中的绝望。此刻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与她的影子重叠。 祁梦歌望着他逐渐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的身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背包带。 方才触碰他肩膀时残留的温度还在,而他转身时垂落的书页上,夹着一片完整的槐树叶——那是她睡着时,他悄悄放进书中的。 第7章 第 7 章 因为那件事,祁梦歌周末就留在了学校,许年得知后,二话不说就留在了学校陪祁梦歌。 有许年这样可靠的朋友陪在身边,她悬着的心渐渐放下。这份无声的陪伴和温暖,她由衷的感到幸福,自己是何其幸运,才能遇到这样的好朋友! 下课后,莫沉舟回了宿舍,却在楼梯下发现了景之意的身影。 而景之意早就捕捉到了那道挺拔的身影。她踮起脚尖用力挥舞手臂,清脆的声音穿透晚风:“沉舟哥哥!等你好久了!” 等莫沉舟走过来后,她不由分说地上前挽住了他,她不在意外人的目光,反而她很享受这样被人注视,有一种宣示主权的意思。 莫沉舟眉头微皱,景之意如此亲昵的举动,令他心生不适,手臂被不喜欢的人挽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反感,甚至产生了甩开她的手,用力擦拭被她挽过的胳膊的冲动。 “之意,我不想说难听的话,这是学校,请注意分寸。”他挣扎着,想把手臂抽出来。 景之意压根不管他在说什么,只管自己输出,“沉舟哥哥,我们回你家吧,都放假了你还待在学校干嘛。” 景之意拽着他想往校外走去,她没有料到莫沉舟会生气。 下一秒,莫沉舟直接甩开了她的手,他神色凝重的盯着景之意。 “之意,我说过,我把你当妹妹,希望你不要做出逾越的事情,你所谓的你未来会是我的妻子,那不过是你和我爸妈的臆想罢了,我不喜欢你。” 说完,他不管景之意的意愿,自顾自的走上了宿舍楼。 景之意脸色苍白,莫沉舟是真的生气了,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丝毫不给她留面子。 她环顾四周,好在因为是周末,附近也没什么学生,只有几个学生在操场转悠,不过距离很远,也压根没注意到他们。 她握紧拳头,既然莫沉舟这里无法下手,那就只能去他家,找莫沉舟的父母说明缘由了。 她踩着小高跟倔强的走了。 祁梦歌和许年刚在外面吃完饭回到校内,她们准备回宿舍拿一下东西就去奶茶店工作。 殊不知,此刻二楼阳台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祁梦歌的背影。 奶茶店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斑。 祁梦歌望着空荡的街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凉的不锈钢台面。 许年刷着短视频突然抬头:“去买点面包吗?我快饿死了。” “我去。”祁梦歌抓起雨伞。 她没注意到,街角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缓缓降下,陈澈咬着烟头的侧脸隐在阴影里,烟头明明灭灭如同他眼底的恶意。 雨丝斜斜划过伞面时,祁梦歌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脊背瞬间绷紧,攥紧伞柄的手指泛白。陈澈的声音裹着酒气扑面而来:“真巧啊,梦歌。” “别过来。”她转身时,看见对方脸上扭曲的狞笑。 陈澈扯开领带,露出脖颈狰狞的抓痕——那是他跟别的女人挣扎时留下的印记。 “那天让你跑了,”他逼近一步,皮鞋踩碎水洼溅起泥浆,“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祁梦歌后退到墙角,伞骨抵住对方胸口:“陈澈,你冷静点!” “冷静?“陈澈突然暴喝,一把掀翻她手中的伞。 雨水瞬间浇透两人,他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兽性:“你他妈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穷打工的......” “我报警了!”许年的声音从巷口炸响。 她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通话界面。陈澈的动作僵住,回头看见她眼底燃烧的怒意,以及闻声赶来的超市老板。 “你疯了?”他甩开祁梦歌的手腕,却在转身时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祁梦歌猛地撞在墙上。 许年尖叫着扑过去,而陈澈已经被几个壮汉按倒在地。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祁梦歌倚着许年温热的肩膀,听着好友带着哭腔的安慰,突然觉得这场雨冷得刺骨。 祁梦歌没受什么伤,只是头发有些凌乱,还有刚才陈澈用力扇在她脸上留下来的巴掌印。 幸好的是,她是幸运的。 警察把陈澈带回派出所,被带上警车前还在对祁梦歌大声怒骂。 回到奶茶店,许年把祁梦歌搂进怀里,不断拍着她的身体,安慰着她,“梦歌,别怕,我在。” 祁梦歌笑笑,她并不伤心,因为她没做错,是陈澈那个烂人无故挑起事端。可她还是愤怒,她是这么的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没事,真抱歉,让你看到了我这样一副模样。”她喉咙沙哑的不行。 看着她肿起来的脸,许年心疼极了,连忙跟店长请假带她去药店拿药。 晚上下班后,许年带祁梦歌回了她学校的宿舍。 祁梦歌在许年的宿舍借住了一晚上,脸上的巴掌印是消了,可还是有点肿胀,疼痛是丝毫没有缓解。 第二天清晨,祁梦歌戴着口罩站在篮球场边。 远处,莫沉舟的身影在阳光下舒展,汗水浸透的球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转身投篮的瞬间,篮球擦着篮筐滚到她脚边。 两人同时弯腰,指尖在潮湿的地面相触。 祁梦歌抬头,看见莫沉舟额前的碎发滴着水珠,眼神却比烈日更灼热。 “想试试?”他把球推向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祁梦歌接过篮球,冰凉的橡胶触感让她想起昨夜的雨。 第8章 第 8 章 篮球架下,祁梦歌微微闭上右眼,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球框的位置。 找准角度后,她脚尖轻盈点地,脚后跟缓缓抬起,随即轻轻一跃,那颗篮球便如同被施了魔法般,沿着完美的弧线,流畅地落入了球框之中。 她内心满是得意,难掩傲娇地看向莫沉舟,眼神里仿佛在说:“瞧见没?我也能行!” 莫沉舟挑起眉梢,伸手接过弹回的篮球。 祁梦歌走到他面前,大拇指骄傲地指向自己,兴奋地问道:“我厉害吧!” 莫沉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将篮球在地面有节奏地拍打了几下,轻轻应了声:“嗯。” 祁梦歌走上前,在球架下的平面位置坐下,目光好奇地上下打量着莫沉舟:“莫学长,真没想到,你除了爱看书,篮球也打得这么好!” 莫沉舟看向她,眉头微皱:“你说什么?把口罩摘了,我听不见。” 祁梦歌眨了眨眼睛,提高音量,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当然会。对了,你怎么会在学校里?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莫沉舟眼神中带着试探,轻声问道。 祁梦歌心里一惊,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哎呀,我没事。莫学长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了?” 她本想随便敷衍过去,可莫沉舟显然没那么好糊弄。他大步走到祁梦歌面前,单手抱着篮球,另一只手突然扯下了她的口罩。 那张肿了半边的脸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莫沉舟眼前,祁梦歌又惊又窘,慌乱地重新戴上口罩,气呼呼地质问:“莫学长,你干嘛?” 莫沉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收回手:“不好意思。” 祁梦歌垂下头,双手无力地撑在大腿两侧,声音里满是自嘲:“你说得对,我根本不了解陈澈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还那么天真。” 莫沉舟沉默片刻,语气凝重地问:“所以,他打你了?” 祁梦歌盯着自己的脚尖,轻轻点了点头。 “擦过药了吗?” “嗯,擦过了。”她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可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这件事情解决了吗?还是说,你根本不敢反抗?”莫沉舟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担忧。 祁梦歌闷闷地说:“我朋友报警了,他被警察带走了,应该最多拘留几天吧。” 莫沉舟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祁梦歌的头上,温柔地安抚道:“如果他再找你麻烦,我会帮你。” 祁梦歌缓缓抬起头,莫沉舟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暗含一抹看不透的情绪,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又有了一个坚实的依靠。 “谢谢你,莫学长。”她顿了顿,又认真地说,“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赴汤蹈火!” 莫沉舟嘴角上扬,弯曲食指,轻轻刮了刮她被口罩遮住的鼻梁:“好。” 傍晚,祁梦歌买了些菜,满心期待地准备回家给妈妈做顿饭。 可刚打开家门,就看见王明翘着二郎腿,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那双脏兮兮的脚还嚣张地搭在餐桌上。 唐韵在厨房里忙碌着,听见动静,赶紧走了出来:“梦歌,你回来得正好,快来端菜。” 说完又转身回厨房继续炒菜。 祁梦歌只觉得一阵恶心,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斜睨着王明。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决定先按兵不动。 走进厨房端起一盘菜,她压低声音问:“妈,怎么回事,他怎么在我们家?” 唐韵脸上堆满笑容:“王叔叔说那两万块钱可以慢慢还,愿意给我们时间。” 祁梦歌盯着客厅里趾高气扬的王明,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嘴上却只是淡淡地说:“是吗,那太好了。” 吃饭时,她特意坐在离王明最远的位置,本以为这样就能安稳吃完这顿饭,可她还是低估了王明的无耻。王明借口要夹祁梦歌那边的菜,故意凑了过去。 桌布下,一只不安分的手突然放在了祁梦歌的大腿上,来回摩擦着。祁梦歌浑身一僵,强忍着恶心,瞪了王明一眼,她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平静地说:“妈,要不咱们出去吃吧,我突然没胃口了。” 她转头看向王明,眼神里满是厌恶,“有些人就该待在阴沟里。” 王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唐韵一脸错愕地看着女儿。她放下碗筷,语气严厉:“梦歌,怎么这么没礼貌,王叔叔是客人!” “请你立刻离开我家。”祁梦歌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打着被王明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要把那份肮脏拍掉。 王明见势不妙,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他一走,唐韵就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正要发火,却瞥见女儿脸上的淤青,顿时心软下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祁梦歌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扑进妈妈怀里痛哭起来。 唐韵从没见过女儿如此脆弱,心疼得紧紧抱住她:“梦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妈妈!” “王明是个畜生,他刚才在桌底下摸我……” 唐韵瞪大了眼睛,浑身气得发抖:“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就该直接报警!” 她把女儿搂得更紧,心中满是自责与愤怒,“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祁梦歌在妈妈怀里哭了很久,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倾诉了出来。 这一刻,她不再伪装坚强,因为她知道,妈妈永远是她最温暖、最安全的避风港。 第9章 第 9 章 次日下午,祁梦歌抱着一摞笔记,从图书室走了出来,到图书室楼下,她看见一旁长椅上的莫沉舟。 他正垂眸划动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冷光屏幕上投下细碎阴影。 他身上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袖口随意卷到手肘,露出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阳光洒在他小臂淡青色的血管上,随着手指的动作轻轻起伏。 她走到他身旁坐下。 “学校篮球赛要开始了,你参加吗?”她悄悄往他身边挪了半寸,瞥见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金融数据,睫毛不自觉地颤动。 他放在长椅上的笔记本边缘还压着一张泛黄的书签,是莫沉舟上次随手夹进去的银杏叶标本,叶脉间隐约透出的金褐色,与此刻的阳光相映成趣。 莫沉舟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将手机倒扣在书本上:“兴趣不大。”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声音像冰镇过的威士忌,带着让人上瘾的醇厚。 祁梦歌托着下巴,目光扫过他腿上摊开的《资本论》和长椅上夹着书签的《百年孤独》。 梧桐叶落在他发梢,被他漫不经心地拂开。 “你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她突然凑近,发梢扫过他手背,“该不会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吧?” 此时一阵穿凉风掠过,卷起她散落的几缕发丝,轻轻缠上了莫沉舟的袖口。 莫沉舟侧头时,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祁梦歌眉心间的痣映入眼帘,还能清晰看见她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绒毛。 “那你觉得,什么能让我感兴趣?“他故意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掠过她泛红的耳垂。 远处传来篮球的拍打声和球员们兴高采烈的呼喊声,混着祁梦歌突然加快的心跳,在凉风习习中交织成独特的韵律。 祁梦歌慌忙往后缩,她紧紧抱着怀里的书籍,看向球场假装漫不经心:“比如...谈恋爱?找个阳光开朗的女孩,说不定能让你发现生活的乐趣。” 莫沉舟忽然倾身,将她困在椅背与他的臂弯之间,雪松混着书卷气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他的拇指停在她还未消退的淤青处。 祁梦歌被他盯得发慌,下意识移开目光。 莫沉舟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现在有人欺负你么?” 莫沉舟的眼睛太迷人,像是淬了墨的琉璃,深不见底的幽暗中泛着冷冽的光,仿佛能将人最隐秘的心思都剥离出来。 祁梦歌被他看得发慌,喉咙发紧,指甲不自觉掐进掌心,在皮肤上压出月牙状的红痕。 “有吧,不过没事了,已经解决了。”祁梦歌移开目光。 “你所谓的解决,就是他们暂时不来找你麻烦?”莫沉舟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精准地戳穿她的伪装。 祁梦歌别过脸,耳后泛起薄红:“那我能怎么办,我还能单枪匹马把他们揍死啊?” 话音刚落,莫沉舟的指尖已托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饱满的下唇。他的指腹带着温热的薄茧,触感清晰得令人战栗。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祁梦歌能看见他瞳孔深处翻涌的暗潮。 “我能。” 他盯着她眉心间的朱砂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滚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窗外的风突然卷起窗帘,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她身上,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祁梦歌猛地起身。 “谢谢学长的好意,但没必要真的去揍他们的,这对你不好……” 突如其来的拒绝让他心里涌起一丝波动。 “有没有微信?”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 祁梦歌动作一顿。 两人交换二维码时,他故意让指尖擦过她的掌心,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 当祁梦歌盯着他的网名“M”愣住时,莫沉舟点开她空白的朋友圈,突然想起昨晚熬夜翻遍了学校论坛。在某个匿名帖子里,他找到了她的蛛丝马迹——有人问“奶茶店那个总穿白围裙的女生是谁”,下面跟帖全是“高冷美女”“清冷系女神”。 “给你备注什么?”他问,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 祁梦歌垂眸思考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都行。”她轻声说。 莫沉舟顿了顿,在备注栏打下“我的”,又删掉,最终改成“Q”。 远处传来景之意高跟鞋的声响,她看见两人坐在一起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在干什么?!” 莫沉舟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整理着袖口的褶皱,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祁梦歌趁机起身,却被景之意揪住手腕。精致妆容下的脸怒意汹涌:“离他远点!” “景同学,“祁梦歌反手挣脱,发丝凌乱却眼神清亮,“这里是学校,我不想跟你吵架。”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莫沉舟手背,带着柑橘味的洗发水香气让他喉结猛地滚动。 景之意还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之中,莫沉舟却盯着祁梦歌离开的背影。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他的影子短暂重叠又分离。 他解锁手机,看着刚加上的好友头像,那是梵高著名的画作之一——《星月夜》。 “沉舟哥哥!“景之意的尖叫将他拉回现实,她伸手想挽莫沉舟胳膊,却被他侧身避开。莫沉舟将手机塞进裤子口袋,他没理景之意。 梧桐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莫沉舟摩挲着口袋里的橡皮,第一次觉得,或许按部就班的人生,也该允许意外的光透进来。 第10章 第 10 章 景之意拉起莫沉舟的手,轻轻摇晃着,发梢垂落的珍珠发饰随着动作轻颤:“沉舟哥哥,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我只是不想你跟别的女生走那么近。” 莫沉舟垂眸看着交握的手,指节突然发白。他的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寒冰,不带一丝温度:“现在可以放开了吗?之意,我很想把你当成我的妹妹,这样我或许可以好好对待你,可你非要越界。” 景之意不甘心地咬着下唇,贝齿几乎要将娇嫩的唇瓣咬破。眼眶瞬间蒙上一层水雾:“我只是太喜欢你了,这也有错吗?” 她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甘,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可莫沉舟却不为所动。 莫沉舟甩开她的手,他的语调依旧平静,却字字如刀:“没错,可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就应该把你的喜欢藏进心里,或者直接不喜欢我,可你非要在我面前闹。” 说完,他后退一步,与景之意拉开距离,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显得愈发疏离。 景之意突然指向祁梦歌离开的方向,眼泪终于决堤:“是因为刚才那个女生是吗?上次我们在奶茶店看见的那个店员,是她对不对!”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红痕,同时身体微微颤抖,精致的妆容因泪水变得有些花乱。 此刻的她,早已没了平日里的优雅和骄傲。 莫沉舟抬手按住她的头顶,动作看似亲昵却毫无温度:“之意,成熟一点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给景之意一个决绝的背影。 景之意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心里难受不已,但她还是极力整理自己的情绪,不能在外面丢了面子。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随后转身离开。 暮色中的奶茶店飘着香甜的奶味,祁梦歌和许年正忙着擦拭玻璃橱窗。夕阳斜斜地洒进来,在木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忽然,跟她们同时入职的小琳像只欢快的麻雀般扑过来,睫毛上还沾着方才补妆的闪粉:“许年,你知道吗?今天上午来了个超级大帅哥,他点单的时候对我笑了一下,我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双手捧心,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 许年头也不抬地擦拭着台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这每天的''艳遇''都能出本书了,不如收收心好好工作?” 小琳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她的目光再度移至前台处,祁梦歌笔直而立,她审视着祁梦歌,最终视线落于其五官端庄、轮廓清晰的侧颜之上。 嫉妒心促使她故意提高声调:“梦歌啊,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是你眼光太高,还是别人根本没看上你?”她期待地看着祁梦歌的反应。 祁梦歌唇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可能因为我觉得,恋爱不该像快消品一样随意更换。有些人追求数量,而我更想要一份真心。” 说完,她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仿佛刚才的对话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小琳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正要反驳时,门铃突然叮咚作响。 景之意踩着粉色小高跟鞋走进来,香水味霸道地充斥着整个空间。她身上的名牌大衣随风摆动,脖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尽显华贵。 她一眼瞥见正在点单的祁梦歌,眼尾泪痣随着冷笑微微颤动:“你,过来给我点单。”说着,她拿着手机随意指了指小琳。 小琳受宠若惊地挤开祁梦歌,胸前的工牌晃得刺眼。 景之意随意翻了翻菜单,指尖在新品栏上划过:“两杯奥利奥芝士奶冻,记住,不要她做的。”她的语气充满命令,眼神中满是对祁梦歌的不屑。 “女士,我们一起制作会更快......”许年试图解释,却被景之意一个冷眼打断。 “我说了我不要她做的东西,我有的是时间等。”景之意慢条斯理地掏出补妆镜,“她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她坐在椅子上,一边补妆,一边时不时地看向祁梦歌,眼神中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祁梦歌后退半步,黑色围裙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就在气氛剑拔弩张时,门铃再次响起。 莫沉舟裹挟着深秋的寒意走进来,他的目光穿过人群,与祁梦歌的视线短暂相撞,又迅速移开,眼神中似乎藏着复杂的情绪。 景之意立刻起身,小鸟依人地挽住他的胳膊,声音甜得发腻:“沉舟哥哥,我给你买了奶冻,我看你上次也吃了,想着味道还不错,就买了。” 她故意将甜品举到祁梦歌面前,珍珠手链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同时还冲祁梦歌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莫沉舟看着那杯奶冻,喉结动了动:“我现在不想吃甜的。” 他的余光瞥见祁梦歌攥紧的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景之意撒娇地晃着他的手臂:“那我们带回去给伯父伯母嘛。”她紧紧挽着莫沉舟,似乎在向祁梦歌宣告自己的主权。 祁梦歌转身走进操作间,后背挺得笔直。许年悄悄握住她冰凉的手,却摸到掌心一片湿润。窗外的银杏叶簌簌飘落,将奶茶店的玻璃染成一片金黄,却暖不透某些人眼底的寒霜。 而小琳则在一旁,先是惊讶地看着这复杂的关系,随后又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 第11章 第 11 章 雕花铜门缓缓推开,水晶吊灯的光晕倾泻而下,将景之意粉色的真丝裙摆染成柔和的蜜糖色。 她亲昵地挽着莫沉舟的手臂,腕间梵克雅宝的四叶草手链随着步伐轻晃,发出悦耳的声响。 玄关处摆放着进口的白玫瑰,馥郁的香气混着餐桌上的松露烩饭气息,将整个客厅烘托得温馨而奢华。 “沉舟回来了!“吴昕岚从真皮沙发上起身,香奈儿高定套装的珍珠纽扣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快步迎上前,目光却越过儿子,径直落在景之意身上,“我们家之意可算舍得来看我和你伯父啦!” 说着,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景之意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 景之意像只温顺的猫咪般钻进吴昕岚怀里,撒娇道:“对不起嘛,伯母,我不该那么久不回来看你们的。” 景夫人走了过来,佯装吃醋,用指尖轻点女儿额头:“之意,妈妈在这你都不过来抱一下,就想着你伯父伯母了?“话虽责备,嘴角却挂着笑意。 景先生端起红酒杯轻晃,目光在莫沉舟身上停留片刻,镜片后的眼神意味深长。 莫凛风端起红酒杯,醇厚的波尔多在杯中荡漾:“我们之意啊,就是讨喜,不论谁见了,都爱的不得了啊,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挑高的客厅里,与水晶吊灯的叮咚声交织在一起。 莫沉舟倚着壁炉,手中的香槟杯结着细密的水珠。他看着长辈们围绕景之意谈笑风生,突然觉得这场精心准备的“家庭聚会“更像是一场盛大的舞台剧。 当景夫人开始细数他与景之意从小到大的“甜蜜往事”时,他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心中的烦躁。 “沉舟,过来!”莫凛风的声音如同一记重锤,打破了客厅里欢快的氛围。他板着脸,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总坐在那儿,过来陪大家说说话。” 莫沉舟犹豫片刻,走了过去。黑色手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走到众人中间,礼貌地打招呼:“爸妈,伯父伯母,你们好。”目光却始终避开景之意炽热的眼神。 景夫人上下打量着未来女婿,眼中满是满意:“不错,相貌堂堂,和我们家之意果然是珠联璧合啊。“ 她的话音刚落,景先生便接过话茬:“确实,这两年先把感情培养起来,等你们毕业了,我们也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你了。“ 餐桌上,银质餐具与骨瓷餐盘碰撞出悦耳的声响。 吴昕岚让佣人端上来了一碗刚剥好的龙虾肉,放在景之意面前,嘴里念叨着:“之意,这是伯母刚才让他们剥好的龙虾,多吃点,看你瘦的。” 景之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谢谢伯母!” 她瞥向莫沉舟,却只看到他专注地切着餐盘里牛排,仿佛周围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饭后,天空已经暗下,路灯次第亮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景之意穿着小高跟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沉舟哥哥,你看你这次都答应我跟我回来一趟了,那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莫沉舟停下脚步,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口:“什么?” “跟我在一起吧!”景之意鼓起勇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我会很乖的,不会任性,也不会无理取闹!” 莫沉舟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请求:“我说过,你只是我的妹妹。” 景之意咬住下唇,眼眶泛起泪光:“我不管!我不会放弃的!” 突然,她伸手紧紧抱住莫沉舟,昂贵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深夜的莫家别墅,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阳台上。吴昕岚的声音带着责怪:“沉舟,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对之意一家那么冷淡,你让我们怎么跟你伯父伯母交代?“ 莫沉舟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思绪却飘向了祁梦歌的笑脸。 他转过身,语气坚定:“妈,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对之意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她很好,但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 “啪!“吴昕岚的巴掌重重落在儿子肩头:“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固执!之意哪点配不上你?家世、相貌、学识,哪一样不是顶尖的?”她的声音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第二天正午,校门口的银杏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祁梦歌坐在台阶上,白鞋边散落着几片金黄的叶子。 “不吃饭?“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祁梦歌抬起头,莫沉舟里面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外搭了一件黑色风衣。 祁梦歌摇摇头,用脚尖踢开脚边的落叶。 莫沉舟在她身边坐下,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他伸手想要帮她捋顺被风吹乱的头发,却被祁梦歌躲开,她声音清冷:“莫学长,你明明有女朋友,干嘛还跟我这么亲近?” 莫沉舟顿了顿,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祁梦歌想要抽回,却被他握得更紧:“我说过,我没有女朋友。”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血管,“你的手总是这么凉。” 祁梦歌看着交叠的双手,心里泛起涟漪,可只那一瞬她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还往旁边挪了挪。 莫沉舟已经倾身靠近,祁梦歌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雪松气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祁梦歌,不要躲。”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苍白的脸颊,“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祁梦歌望着莫沉舟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或许有些温暖,真的能穿透世俗的一切。 第12章 第 12 章 祁梦歌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惊得浑身一颤,慌忙地左右甩头,试图将那些疯狂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发丝在空气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却怎么也甩不掉心底那抹悸动。 她的耳尖泛起红晕,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仿佛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想法被**裸地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莫沉舟眼疾手快,修长的手指稳稳托住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温度让祁梦歌微微一怔。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别乱动,头发都要被你摇散架了。”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祁梦歌怔怔地望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如此顺从。换作旁人,她早该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了。此刻却鬼使神差般乖乖听话,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脸颊也渐渐染上了一层绯红,在莫沉舟的注视下,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慌乱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莫学长,你其实没那么凶嘛。”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手背的薄茧,感受着那粗糙的触感。 “明明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干嘛总摆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好奇和试探。 莫沉舟垂眸看着她发顶,喉结动了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习惯了。” 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放软,“直到遇见……”话没说完,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大步往街边走去。 祁梦歌被他拽着,脚步有些踉跄,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莫沉舟要带她去哪里。 转过两个街角,祁梦歌被带进一间挂着青铜门牌的小酒馆。门牌上斑驳的锈迹诉说着岁月的痕迹,给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感觉。 推开木门,暖黄的壁灯次第亮起,照亮了螺旋上升的铁艺楼梯。楼梯扶手缠绕着干枯的藤蔓。深胡桃木吧台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摆放着各种形状奇特的酒瓶,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墙上错落挂着复古黑胶唱片,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威士忌醇香,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营造出一种慵懒而迷人的氛围。 “这是……”祁梦歌还没问完,整个人已被腾空抱起。 莫沉舟将她稳稳放在吧台上,双手撑在她身侧,形成不容逃离的禁锢。 他身上带着雪松的气息,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祁梦歌,跟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祁梦歌如遭雷击。眼前男人的眉眼浸在暖光里,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高挺鼻梁下的薄唇还沾着她方才的温度。 可景之意娇笑着挽住莫沉舟手臂的画面突然刺入脑海,那画面是如此清晰,她猛地别开脸:“莫学长,你该和景之意那样的女孩在一起。”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奈。 话音落,莫沉舟已经覆上她的唇,他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辗转吸吮间,将她所有抗拒的话语都溺毙在温热的呼吸里。 祁梦歌双腿发软,只能死死攥住他的衣服领口,指节泛白。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莫沉舟炽热的吻和有力的拥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还要拒绝?”莫沉舟抵着她额头,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心口。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是对祁梦歌的渴望和占有欲。 祁梦歌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环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上去。 两人的体温在狭小的空间里蒸腾,她笨拙地回应着,直到被他托住后脑,教她如何呼吸,如何纠缠。 他们的吻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彼此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从那天起,祁梦歌的生活表面上波澜不惊。时而坐在图书馆角落查资料,傍晚准时出现在奶茶店打工。 某个午后,祁梦歌抱着书本路过篮球场。 远远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三分线外起跳,阳光穿透他湿透的白色球衣,将流畅的肌肉线条镀上金边。汗珠顺着下颌坠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花。 莫沉舟的动作矫健而优美,每一次跳跃、投篮都充满了力量感。 她掏出手机,镜头里的莫沉舟舒展如猎豹,篮球划破空气的瞬间,她按下快门。 照片里,他飞扬的衣角与篮筐形成完美的弧线,眼底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炽热光芒。 祁梦歌盯着屏幕,嘴角不受控地上扬。原来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的少年,比任何风景都动人。 突然,莫沉舟似乎察觉到了祁梦歌的目光,他转过头,朝着祁梦歌的方向微笑。那笑容如同一束阳光,照亮了祁梦歌的世界。 就在这时,景之意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走到莫沉舟身边。 她亲昵地拉住莫沉舟的手臂,娇声说道:“沉舟哥哥,下午没课,可以陪我去喝下午茶嘛。” 莫沉舟皱了皱眉头:“不能。”他的声音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 景之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泪花,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可最后她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学校。 祁梦歌看到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她既为莫沉舟的坚定感到开心,又担心景之意会因此而报复自己。 她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就在她迟疑的时候,莫沉舟已经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只有祁梦歌一人。 “怎么在这?”莫沉舟走到祁梦歌面前,轻声问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平日没有的温柔。祁梦歌抬起头,望着莫沉舟英气的脸庞,微笑着说:“路过,顺便看看你打球。”她的声音轻柔而清冷。 莫沉舟伸手轻轻抚摸着祁梦歌的头发,说:“以后想看,我只打给你一个人看。” 她点了点头,紧紧地握住了莫沉舟的手。 第13章 第 13 章 KTV包厢内霓虹灯管疯狂闪烁,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声中混杂着刺耳的碰杯声。 童子文搂着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的混混,正围着满脸戾气的陈澈谄媚地笑着。 陈澈仰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他昂贵的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妈的!“陈澈突然将手中的水晶杯狠狠砸向地面,尖锐的碎裂声瞬间刺破喧闹。 包厢内所有人的动作骤然僵住,彩色灯光打在陈澈扭曲的脸上,将他眼底翻滚的阴鸷照得纤毫毕现。 他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瓶身与桌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祁梦歌那个贱人!老子非得让她跪在地上求我!” 飞溅的玻璃碴擦过一名小弟的手背,顿时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童子文眼底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立刻堆起讨好的笑,伸手拍了拍陈澈的肩膀:“澈哥消消气!兄弟我早就给你想好了主意。” 他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几人能听见的音量道:“王明那小子不是一直惦记着祁梦歌吗?咱们找人把她骗出来,到时候...”童子文做了个下流的手势,包厢内顿时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 陈澈的脸色却愈发阴沉,一把推开童子文的手:“让我跟那个肥猪一起?你他妈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他抓起冰桶狠狠砸向墙面,冰块四散飞溅,“祁梦歌只能是老子一个人的!等我玩腻了,再扔给你们这些狗东西!” 说罢,他抄起酒瓶猛灌,酒水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沾湿了胸前的名牌logo。 角落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清秀男生默默缩在阴影中。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将包厢内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 当陈澈说出那句恶毒的威胁时,男生的指尖微微颤抖,最终咬牙按下了发送键。 最终,他咬牙按下了发送键,消息显示已成功发送给一个备注为“M”的联系人。发送完毕后,他迅速删除了聊天记录,将手机塞进兜里,双手却仍止不住地轻颤。 与此同时,祁梦歌正蜷在卧室飘窗上翻看着手机。 暖黄色的台灯将她的侧脸染成柔和的光晕,屏幕蓝光映得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反复刷新着莫沉舟的朋友圈界面——依旧是空白的页面,就像他本人一样神秘莫测。 “叮咚“一声,新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祁梦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坐直身体,手机在掌心震出酥麻的感觉。当看到对话框里跳动的“M“时,她感觉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M:睡了?) 她对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会儿,才想起要回复。手指悬在键盘上方犹豫片刻,打下两个字后又迅速删掉重输。 (:没呢。)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祁梦歌突然意识到对话陷入了僵局。她懊恼地把脸埋进抱枕,在柔软的布料上蹭了蹭发烫的脸颊。正当她犹豫要不要主动开启新话题时,手机再次震动。 (M:我要见你。) 祁梦歌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床头的闹钟——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她在屏幕敲了一行字,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现在已经很晚了,在学校不是天天见面嘛,明天见吧,乖。) 打完最后那个字,她感觉整个脸都烧了起来,仿佛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对话框里很快弹出输入状态,又消失,如此反复几次。祁梦歌攥着手机,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对方的回复。终于,新消息跳了出来。 (M:发位置,我来找你。) 最终,她还是发送了定位,并快速换上一件漂亮的针织衫,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还偷偷喷了一点淡香水。 楼下的梧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莫沉舟倚着树干站在路灯昏黄的光晕里。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卫衣,发梢被风吹得微微凌乱,却将下颌线衬得愈发锋利。 当看到祁梦歌抱着外套小跑着向他奔来时,他感觉胸腔里某个沉寂许久的角落突然被点亮。 “这么着急见我,是想我了?”祁梦歌主动扑进他怀里,发间清甜的花香混着刚才喷的淡香水味扑面而来。 莫沉舟低头看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莫沉舟用食指拨弄着祁梦歌的下巴,逗小猫似的。 祁梦歌皱了皱眉,她把莫沉舟的手指含进嘴里,轻咬着:“你…逗小猫呢。” 莫沉舟失笑,他抽出手指,上面有了一圈淡淡的牙印。 “在我面前,你跟小猫有什么区别?一样傲娇可爱,只是不同于普通小猫,只知道撒娇,你更有魅力,让人忍不住靠近。”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有一次在图书馆外看见你偷偷给流浪猫喂火腿肠,就觉得...”他故意停顿,看着祁梦歌耳尖渐渐染上绯色,“我的小猫,该被圈养起来。”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在两人脚边打着旋儿。 祁梦歌靠在莫沉舟肩头,听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突然想起白天在食堂撞见他被低年级女生告白的场景。当时他冷着脸推开递情书的手,目光穿过人群与她对视,眼底翻涌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溺毙。 “莫沉舟,”她仰起头,路灯的光斑在睫毛上跳跃,“如果有一天我惹麻烦了,你会护着我吗?” 话音刚落,怀中的人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莫沉舟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我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祁梦歌心里涌起一阵涟漪,她咬着下唇,心里在捣鼓着什么… 她靠在莫沉舟怀中,夜色为她凌厉的丹凤眼蒙上薄雾,眼尾似染了层醉人的胭脂。 她咬着水润的下唇,苍白脸颊泛起淡淡绯色,露出了若隐若现的锁骨,平日里清冷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颤的柔媚。 第14章 第 14 章 莫沉舟看的心里犯痒,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祁梦歌泛红的耳尖,嗓音低沉而蛊惑:“所以…你想献身了?” 祁梦歌维持了半晌的娇媚姿态瞬间破功,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笑意。 原本她故意垂眸咬唇、指尖无意识揪着衣角,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哪料到这人竟如此直白! “莫学长,你倒是会做美梦,梦里什么都有!” “当真?”莫沉舟修长的手指挑起她一缕发丝,在指间绕了又绕,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月光下泛起细碎的涟漪,“梦里什么都有?” 他忽然倾身,将她困在长椅靠背与胸膛之间,独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比如这样?” “对对对!什么都有!“祁梦歌连连点头,耳尖却不受控地发烫。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十一点。 祁梦歌望着浓稠的夜色,这才惊觉时间飞逝,当即起身赶人:“莫学长,我该回家了。说不定早睡就能在梦里见到你呢!” 莫沉舟长臂一揽,将他拽入怀里。 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裹挟着炽热体温,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想抱着你亲一会儿再走。” 他的唇轻轻擦过她敏感的耳垂,舌尖若有似无地轻舔,双臂如铁钳般将她禁锢在怀中。 祁梦歌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撞得她脸颊发烫。 祁梦歌只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窜上头顶,浑身发软。 她猛地用力跳到了莫沉舟身上,双腿勾住他的腰,主动吻上那蛊惑人心的薄唇。此刻的她,比任何人都渴望这场交融。 月色下,两人纠缠的身影与摇曳的树影重叠。 ** 周六的奶茶店弥漫着香甜气息,却突然被压抑的气氛搅得变了味。 许年不在,又因为上次的事情,小琳对祁梦歌就愈发讨厌。平日里就嚣张的小琳将抹布一甩,把所有杂活都推给祁梦歌。 “祁梦歌,后厨垃圾桶满了,冷藏柜该补货,还有落地窗擦完记得喷防静电喷雾。” 祁梦歌握着消毒湿巾的手顿了顿,镜面倒影里,小琳故意挺得笔直的脊背,像只竖起羽毛的孔雀。 她垂眸继续擦拭不锈钢台面,指腹蹭过顽固污渍时加了几分力道。 “装什么清高?”小琳走了过来,香水味混着奶茶甜腻扑面而来,“许年不在,你以为还能有人护着?上周店长夸你的新品销量好,真当自己了不起了?” 她突然扯过祁梦歌手中的湿巾,狠狠砸在柜台上,溅起的水珠落在祁梦歌手背。 消毒喷雾的细雾在斜射的光束中骤然炸开,祁梦歌终于抬起头。丹凤眼泛起冷冽的霜色,像覆着层化不开的冰…… 午后,店里只剩祁梦歌一人守店。 玻璃门“叮咚“轻响,王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张堆满油腻笑容的脸让祁梦歌胃部翻涌,却仍咬牙挤出公式化的问候:“欢迎光临。“ 王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肥厚的手掌拍在柜台上震得吸管盒倾倒。 他油腻的目光扫过祁梦歌裹着围裙的腰线,泛黄的牙齿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梦歌啊,跟着叔叔去夜场,保准...” “放开!”祁梦歌猛地抽回手,抓起湿纸巾疯狂擦拭,仿佛那上面爬满了令人作呕的毒虫。“你要点脸行吗?” “两万块的债,你打算还到什么时候?”王明狞笑,“乖乖听话...” 话音未落,陈澈推门而入。 他嘴里叼着烟,烟圈喷在祁梦歌脸上,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胸前停留:“听说攀上高枝了?装什么清高!”说着就伸手去抓她衣领,浓烈的香水味混着烟味令人作呕。 千钧一发之际,莫沉舟如鬼魅般出现。他的手指如同铁钳般扣住陈澈的手腕,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祁梦歌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陈澈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突然就僵在了原地,完全无法动弹。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被莫沉舟死死地攥住,那力道之大,仿佛要把他的手捏碎一般。 莫沉舟的脸色阴沉得吓人,他的双眼紧紧盯着陈澈,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和决绝。他显然没有打算放过陈澈,也根本不想听他的任何解释。 陈澈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疼痛难忍。他试图挣脱莫沉舟的束缚,但莫沉舟的力气实在太大了,他的努力完全是徒劳。 就在陈澈感到绝望的时候,莫沉舟突然猛地一用力,直接将陈澈的整只手转了一个弯。 只听“咔嚓”一声,陈澈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啊!!”陈澈的哀嚎声响彻在整个奶茶店。 王明被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着。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回响:“快跑!快跑!” 就在他转身想要逃跑的一刹那,莫沉舟抬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脚的力量极其巨大,王明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极速向后飞去,然后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桌椅上,最终和那些桌椅板凳一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莫沉舟!冷静!”祁梦歌拽住他的胳膊,男人转头看向她时,眼底翻涌的杀意让她忍不住颤抖——那是一种要将冒犯者彻底碾碎的疯狂。 莫沉舟被带走时,目光始终锁在她身上:“我没事。” 他的大衣还裹着她的肩膀,残留着令人心安的温度。 祁梦歌站在满地狼藉中,听见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这男的也太狠了”“听说那女的被骚扰了”“富二代就是任性...” 莫沉舟随他们去了派出所,然而他与陈澈有所不同,他有充足的缘由,更为关键的是,他具备资本与权势,甚至有家人出面摆平这所有的事情,况且,他所犯之事不过是一起斗殴事件而已。 医院里,他站在陈澈和王明身后,巨大的压迫致使二人不敢乱动,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再敢碰她,我会让你们后悔生在这世上。”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明明灭灭,在他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宛如来自地狱的审判者。 远处传来护士推车的轱辘声,混着陈澈压抑的愤怒与不甘,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第15章 第 15 章 莫沉舟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她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如果因为自己,让他的人生留下污点,这份愧疚她将永远无法释怀。每一秒的等待都无比漫长,担忧与自责在心底翻涌。 可当莫沉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时,祁梦歌所有的恐惧与焦虑瞬间决堤。 她几乎是扑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确认他真的平安无事。 莫沉舟低头看着怀中颤抖的女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来这次的风波也不算毫无意义,至少让他知道,在她心中自己有多么重要。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慰:“别怕,我在,而且平安无事。” 祁梦歌抬起头,眼眶通红。莫沉舟心疼的吻她的眼睛,触感微凉的唇瓣让她忍不住颤抖。 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微微发颤:“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我真的很担心。” “如果是因为你,我做不到。”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字字坚定。 这句话让祁梦歌眼睛酸涩,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被她硬生生憋回去了。莫沉舟就像她生命中的一束光,突然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他帮她解决了那个一直让她头疼不已的问题。 当莫沉舟毫不犹豫地扭断陈澈手腕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恐惧和无助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所取代。而当他紧接着一脚踹飞王明时,她的世界仿佛被重新点亮,所有的黑暗都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莫沉舟的出现,不仅解决了她烦恼的问题,更给她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祁梦歌抚摸着他的脸颊,拥有莫沉舟,一定是一件幸运且幸福的事情,而这件好事恰好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人,好好的爱他! “傻瓜。”她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带着疼惜的意味。 莫沉舟勾起她的下巴,眼神中带着戏谑:“我这个傻瓜,配上你这个傻妞,倒也般配。” 说完,他弯腰一把抱起祁梦歌,她环住他的脖颈。夜风掠过耳畔,带起细碎的发丝,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清冽气息将她包裹,让她忍不住把脸埋进他颈窝。 酒馆内,暖黄色的壁灯晕染出暧昧的光晕,老式留声机流淌着沙哑的爵士乐。 莫沉舟将祁梦歌放在皮质沙发上,皮革的凉意与他炽热的吻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呼吸逐渐急促,两人沉浸在甜蜜的亲吻中,难舍难分。 喘息间,祁梦歌靠在他怀里打趣:“莫沉舟,你这么会接吻,跟谁学的?” “自学。” “难不成书本里还教这个?”她指尖划过他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青筋。 莫沉舟拨弄着她的发丝,一脸坦然:“谁说我是看书学的?” 祁梦歌瞬间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莫沉舟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很正常吗?” 祁梦歌被逗笑了,这才注意到酒馆独特的装潢:斑驳的砖墙挂着老式黑胶唱片,吧台摆满造型各异的威士忌酒瓶,墙角的绿植爬满铁艺支架。 “这酒馆是你的?怎么不见人经营?” “以前是朋友的,他转学后就丢给我了。既然说随便我折腾,那当然要改成我喜欢的样子。” 他随手打开冰柜,取出两瓶啤酒,“看,这面墙是我亲手刷的,那边的吊灯是拆了废旧自行车轮改造的。” “所以...这店已经不营业了?”她接过啤酒,瓶身的水珠沾湿指尖。 莫沉舟耸耸肩:“显而易见。毕竟谁会来光顾一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酒馆?” “你朋友不会生气吗?” “会,但我会提醒他,是他自己说随便我折腾的。” 祁梦歌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直到挂钟敲响十一点,莫沉舟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家。 小区楼下的梧桐树影婆娑,他将她抵在树干上,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 她踮脚勾住他的脖颈,他顺势托住她的腰,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绵长,带着即将分离的不舍与眷。 躺在床上的祁梦歌,回味着刚才的吻,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每一次与他的亲密接触,都能带来全新的心动体验。莫沉舟的名字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甜蜜的情愫在心中蔓延。 另一边,莫沉舟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 客厅里,水晶吊灯散发着冷冽的光,父亲阴沉的脸色比夜色更加压抑,他端坐于沙发上。 父亲莫凛风目光如炬,声音冰冷:“你今天干了什么?” “帮人解决麻烦。”莫沉舟语气平静,将钥匙放在玄关处的大理石托盘上,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解决麻烦解决到警察局去了?还把人打进医院!”莫凛风怒拍茶几,青瓷茶杯剧烈晃动,茶水四溅,在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 吴昕岚安抚着丈夫,责备道:“沉舟,你确实不该在店里闹事,还把人打进医院,我们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事?” “我没闹事,我只是在保护我的女朋友。”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客厅炸开。 莫凛风猛地站起来,指着莫沉舟,手指颤抖:“你说什么?女朋友?她是谁?” “如果你们不打算接受,我觉得没必要说,免得给她带来麻烦。” 吴昕岚急道:“沉舟!之意才应该是你的女朋友!让你伯父伯母知道你这样,我们家的面子往哪搁?” “我不在乎。”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 “你当然不在乎!丢人现眼的又不是你!”莫凛风怒吼,“立刻跟那个女孩断绝关系!” “不可能。我不喜欢景之意,永远都不会。如果你们觉得丢人,就说是我的问题,我配不上她。” 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落在莫沉舟脸上。他的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打吧,打死了就不用被逼着和她结婚了。”莫沉舟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莫凛风怒不可遏,又要动手,被吴昕岚及时拦住。 “够了!你们父子俩就非要这样针锋相对吗?”她转向儿子,“沉舟,你可以有喜欢的女孩,但记住,能和你结婚的只有景之意,只有她才配得上你!” “我永远不会和她结婚。”莫沉舟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身后,父亲的怒吼声和母亲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却动摇不了他分毫。 为了祁梦歌,他愿意与全世界为敌。 第16章 第 16 章 周一正午的阳光斜斜洒落,祁梦歌与许年并肩走向食堂。 往常这个时候,莫沉舟总会准时出现在楼下,带着标志性的浅笑等她。可今日,那条熟悉的身影却消失不见。 她接连发了几条消息,屏幕却始终寂静无声,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不起半点涟漪。 “某人啊,自从有了男朋友,就把好朋友抛到九霄云外了。”许年佯装生气,故意加快脚步走到前面。 祁梦歌这才回过神,赶忙小跑着追上去,亲昵地挽住好友的胳膊,将脑袋轻轻蹭在她肩上:“对不起年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今天一整天都只陪你好吗?” “什么叫今天一整天?以前你天天都陪着我!”许年佯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祁梦歌立刻捂住嘴,急忙补救:“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后天天都陪着你!咱们的感情,永远不会因为别人而改变!” 看着好友一脸真诚的模样,许年终于绷不住笑了:“行吧,勉强原谅你这一回。” 下午的乒乓球室,塑胶地板上不断响起球鞋摩擦的沙沙声,混合着球拍击球的脆响,编织成激烈的运动乐章。 每当关键球来临,周围便会骤然安静,只余呼吸声与乒乓球跳动的节奏共鸣。他们手臂肌肉酸胀发烫,却抵不过每个完美回球带来的酣畅淋漓。 许年和几个学生站在旁边,瞪大眼睛瞅着这场比赛,心里头都在琢磨着这场比赛的冠军会花落谁家。 乒乓球在空中划出最后的抛物线,像一道凝固的白光悬在两人之间。 许年屏住呼吸,球拍带着破风的锐响斜切而出,银色小球擦着球网边缘坠入对手台面死角。 球落地的瞬间,许年站在一侧欢呼雀跃着! “梦歌好棒!”许年欢呼着鼓掌。 结束后,祁梦歌撑在球桌上大口呼吸着,许年给她擦了擦汗。 随后一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祁梦歌的对手,“哈哈哈,邵飞鸟,我就说你打不过我们家梦歌了吧!” 邵飞瘫坐在地上,由衷地竖起大拇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前你可总是我的手下败将!” 许年在这充当祁梦歌的嘴替:“今时不同往日,你就别天天说我们家梦歌是你的手下败将了,现在你才是。” 邵飞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梦歌,我真是小瞧你了。” 祁梦歌咧开嘴笑着:“能赢你,我很开心。” 邵飞的两个兄弟朝他走了过去,递给他毛巾和水。 邵飞擦了擦汗,笑道:“下次要再跟你比一回。” 祁梦歌点点头,笑着回应道:“随时奉陪!” 结束后,他们也离开了球室。回教室的路上,祁梦歌翻了一下信息,并没有看到莫沉舟的信息。 直到傍晚,莫沉舟依然音信全无,电话无人接听,消息石沉大海。祁梦歌坐在书桌前,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满心都是不安。 莫沉舟今天没有来学校,那他去哪了?是生病请假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发呆之际,微信提示音响起。 (M:刚看到,抱歉。) 虽然信息来的的晚,但总归是来了。 (:今天没来学校?这么晚才回复我信息,我的男朋友有点不合格哦。) (M:嗯,没去。) 祁梦歌盯着屏幕发呆,感觉他心情不好? (:你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M: xx公园。) 她迅速出了房间,穿好鞋子就打算出门。 唐韵端着饭菜出来了,看着着急忙慌的祁梦歌,她问道:“要吃饭了,你去哪?” “妈,我有事出去一下,先不吃了。”祁梦歌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 夜色中的xx公园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祁梦歌一眼就望见了桥栏处那个孤独的身影,莫沉舟站姿挺拔,身着一袭黑色风衣,仿佛已经与这个黑夜融为一体。 她悄悄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我来了。” 莫沉舟浑身一震,良久,他握着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转过身,他低头看着祁梦歌。 借着月光,祁梦歌看清了他右脸上尚未消退的巴掌印,心猛地揪了起来。她颤抖着伸手抚上那片淤青,声音哽咽:“谁打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孤独呢?” 莫沉舟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我会永远把你拴在我身边,而你的心里,也永远只能有我。” 祁梦歌笑笑,她吻着莫沉舟的脸颊,“我知道,所以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为什么今天没去学校?” 莫沉舟用力把祁梦歌抱了起来,放在身后的石栏上坐着,自己则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 “我爸…我爸妈让我必须跟景之意结婚,今天他们又来我家了,我不想看见他们,所以就独自出来了。” 祁梦歌眼神闪烁了一下,原来他们之间是一段不被祝福,不被接受的恋情啊。可感受到面前人的温暖,她就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她也无法接受景之意成为他的妻子。 祁梦歌捧起了莫沉舟的脸,她吻了上去,吻中带有苦涩的味道,是她对此的无奈,可同样含有爱恋,莫沉舟是她的,谁都抢不走。 “莫沉舟,你不喜欢景之意的,对么?” “不喜欢。” “你只喜欢我,对么?” “只喜欢你,也只要你。” 莫沉舟靠着她,他只要祁梦歌,父母极力反对又如何,他同样会为这不公的命运反抗。 祁梦歌抚摸着他的脸,他脸上的巴掌印让她感到心疼,她轻轻吻了上去,生怕弄疼了他。 “对不起,因为我,你受伤了。” 莫沉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那你得补偿我。” 祁梦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勾住他的耳垂:“想让我怎么补偿?” “先欠着,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好,我记着。” 夜风轻拂,吹不散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这片寂静的夜色里,他们许下了对抗全世界的誓言。 第17章 第 17 章 周五的暮色悄然降临,祁梦歌与邵飞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并肩从球室走出。 秋日的风裹挟着阵阵凉意,邵飞随意地掀起肚子上的衣服,双手不停地晃动扇风,试图驱散运动后的燥热。 “快把外套穿上,天这么冷,别感冒了。”祁梦歌拢了拢自己的外套,关切地劝道。 邵飞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露出自信的笑容:“没事!我这身体,杠杠的,抗造得很!” “我可没你这好体格。”祁梦歌笑着摇头,两人因顺路,便一同朝校外走去。 他们并肩而行,距离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邵飞偶尔侧目,便能瞥见祁梦歌精致的侧脸。 他心中满是惊叹,曾经那个青涩的高中女孩,如今已出落得这般成熟飒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真没想到,高中时你还是个没长开的小屁孩,现在简直判若两人,搞得我都不敢随意搂着你了。”邵飞双手背在身后,神情竟有些拘谨。 祁梦歌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邵飞,调侃道:“你倒是没怎么变,还是和高中一样,傻乎乎、善良又活泼。” 邵飞不服气地撇撇嘴,故意举起右手,展示大臂上鼓起的肌肉,问道:“难道我就没更帅一点?肌肉没更发达些?” 祁梦歌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还是这么幼稚!” 邵飞恶作剧般伸出手掌,轻轻把祁梦歌的脑袋往下按,傲娇地说:“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吧?” 祁梦歌懒得和他计较,连连点头,配合道:“是是是,老大在上,小妹甘拜下风!” 邵飞双手环胸,一脸得意:“明天周六,有安排吗?要是没有,叫上许年和萧正宇他们,一起出去玩?” 祁梦歌思索片刻,心中早已浮现出莫沉舟的身影,比起和朋友们出去玩,她更想陪陪他,于是说道:“周末吧,明天我已经有约了。” “行,周末见!” 告别邵飞后,祁梦歌在校外买了杯奶茶,又折回学校。 刚踏入校园没走多远,她就看到了莫沉舟的身影。然而,还没等她迈步上前,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停下了脚步。 只见莫沉舟身旁站着景之意和一位中年妇女,她的神态举止更显年轻气质,墨色长卷发垂落腰际,身着一套米白色衣装,将她的姿态展现得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间尽显富贵气质。祁梦歌敏锐地察觉到,她与莫沉舟在神态上有着几分相似,心中猜测这想必就是莫沉舟的妈妈了。 看着他们三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祁梦歌的心猛地一揪。 优雅高贵的母亲、活泼可爱的景之意,再加上成熟稳重的莫沉舟,看上去宛如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的眼睛泛起酸涩,就在这时,莫沉舟朝她这边望了过来。两人目光交汇,祁梦歌强挤出一抹微笑,随后转身朝着一旁走去。 另一边,吴昕岚温柔地看着儿子,说道:“沉舟,今天跟我们回家吧,在家吃或者去餐厅都行。” 景之意挽着吴昕岚的胳膊,满脸期待地附和:“对啊沉舟哥哥,在家吃吧!我刚学了道新菜,做给你们尝尝!” 吴昕岚惊讶地看向景之意:“之意,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景之意腼腆一笑:“会的不多,只是随便学学。” 吴昕岚欣慰地夸赞:“现在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会做饭的可不多了,真让我惊喜!” “妈,我周末再回,今晚已经有约了。”莫沉舟语气坚定。 吴昕岚皱起眉头:“什么约比跟家人吃饭还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 深知儿子的固执,吴昕岚没有再强求:“好吧,周末记得回来。那我们先走了。” 景之意满心疑惑,不明白吴昕岚为何不坚持让莫沉舟回家,这样她就能和他共进晚餐了。但见伯母都已决定,她也不好再说什么,生怕引起莫沉舟的反感。 等母亲和景之意离开后,莫沉舟立刻开始寻找祁梦歌。 他来到教室楼下,仰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正嘬着奶茶的祁梦歌。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样,但莫沉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祁梦歌也看到了莫沉舟,见他孤身一人,似乎在等自己,心中虽还有些别扭,却还是慢慢走了下去。 到了楼下,她只顾低头嘬着奶茶,就是不主动开口询问刚才的事,等着莫沉舟自己解释。 莫沉舟见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微微皱眉,一把抢过奶茶,迫使祁梦歌抬头看他。 “干嘛抢我奶茶!快还给我!”祁梦歌不满地说道。 莫沉舟没有回应,直接拉着她就走。 祁梦歌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走到路边,她停下脚步,望着莫沉舟:“把奶茶给我!” 莫沉舟咬着吸管吸了一口奶茶,突然捏住祁梦歌的下巴,将奶茶喂进她嘴里。 祁梦歌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一时竟忘了反抗。 温热的奶茶顺着喉咙滑下,甜蜜在心头蔓延开来,这一刻,这杯普通的奶茶仿佛有了特别的味道。 喂完奶茶,两人嘴角都沾上了些许奶茶渍。祁梦歌趁机夺回奶茶,继续喝起来。 莫沉舟盯着她,嘴角带着笑意:“吃醋了?” 祁梦歌没有理会,低头一个劲地吸着杯底的果粒。 “不说话,我可又要吻你了。”莫沉舟故意威胁道。 祁梦歌猛地抬头,赌气般说道:“你吻啊!” 莫沉舟顿了一下,随即将手放在祁梦歌的脖子上,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脑袋,与她四目相对,认真解释道:“我和她真没什么,你也看到了,她一直挽着我妈的胳膊,我没让她碰我。” 尽管祁梦歌心里明白莫沉舟对景之意并无感情,从他抛下家人来寻找自己就能看出,但她就是想看莫沉舟紧张解释的样子,因为这恰恰说明他在乎自己。 莫沉舟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再次强调:“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祁梦歌看着他,眼中满是笑意:“莫沉舟,我相信你。” “不怀疑我了?”莫沉舟平静地望着她。 “我从来没怀疑过你,我喜欢你。”祁梦歌眨了眨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的心里。 莫沉舟心中一阵悸动,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说道:“现在该你哄我了。” 祁梦歌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 莫沉舟掐了掐她的脸,佯装严肃:“还没错?我问你,刚才在校门口和你在一起的男生是谁?” 第18章 第 18 章 祁梦歌眼波流转,暗自思忖:他这是在问邵飞的事? “那是我高中时认识的朋友。”她语气淡然。 莫沉舟冷眸如霜,目光紧锁,他追问道:“朋友?他摸你脑袋,你们还靠得那么近,这也是朋友间的正常举动?” 刚在校门口与吴昕岚交谈时,他不经意瞥见阶梯下的祁梦歌,正与一个男生相谈甚欢。那男生的手掌落在她发顶,而她笑容满面的样子,看得他心头无名火起。 祁梦歌轻咳两声,心中暗喜:可算等到你吃醋了。 她故意卖个关子,就是不松口解释。 莫沉舟等了许久,却迟迟未等来想听的答案。他眉峰一蹙,二话不说,双手轻轻掐住祁梦歌的脸颊,像揉面团般来回揉搓,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危险的气息:“还不说?” 祁梦歌扒开他的手,揉着微微发红的脸颊,“好好好,我说。” “快说。” “邵飞真的只是朋友,高中时就认识了。我们常混在一起玩,关系自然就亲近了。他爱摸我头,不过是把我当妹妹,没别的意思。” 莫沉舟眼神狐疑,“以后不许再让他碰你,听到没?” “尽量不让他揉脑袋吧,可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别的肢体接触了啊。” 莫沉舟眯起眼,周身气压骤降,“尽量?我要的是绝对,明白?” 祁梦歌无奈,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莫学长,我现在可不是你学妹,有权自己做决定哦。” 这话如同一根刺,扎得莫沉舟脸色骤变。难道在她心里,还有和自己一样重要的男人?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所以,他比我重要?”莫沉舟直直望进她眼底,试图从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挖出答案。 “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朋友,你是我男朋友,这完全是两码事。”祁梦歌心里暗自窃喜,原来自己在莫沉舟心中分量不轻。 她主动凑上前,一双丹凤眼满含笑意,“莫沉舟,小沉舟乖~我心里只有你。” 指尖轻轻抚过他紧绷的眉眼,“你是最特别的,独一无二。除了你,再没人能让我这么上心。” 莫沉舟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去,他捧起祁梦歌的脸,在她的嘴上啄了几下,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撒娇:“明天陪我。” “好。”祁梦歌宠溺地笑着,伸手薅了薅莫沉舟的头发,发间还带着淡淡雪松香水味,“二十四小时专属陪护,满意了?” “勉强及格。“莫沉舟挑眉,喉结轻滚。 祁梦歌无奈地叹息一声,她踮起脚尖在莫沉舟脸上印下一吻,薄荷味的润唇膏在他脸颊留下淡淡痕迹:“好啦,那我回家了,明天见~” 说完,祁梦歌没等他反应,转身走向前方。可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莫沉舟拉住,整个人又被拉进带着体温的怀抱里。他就这样搂着她的后背,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良久才开口:“送你回家。” “好。”祁梦歌轻笑,伸手拍了拍他后背。 经过十几分钟的路程后,两人终于到了祁梦歌家楼下。昏黄的路灯下,莫沉舟还是不愿放她上去,手臂像藤蔓般紧紧缠绕着,心里泛起独占欲——他太想把祁梦歌圈禁在身边,做只属于他的小猫。 祁梦歌看出了他的心思,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听话,我奖励你吃糖。”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让莫沉舟耳尖泛红。 “什么糖?”他声音沙哑。 祁梦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颗草莓牛奶糖。 她拆开包装,轻轻塞进莫沉舟嘴里:“甜么?” 莫沉舟嚼了嚼,咽下后平静的说:“普通。” 祁梦歌微笑着,朝莫沉舟张开双手:“抱我。” 莫沉舟手臂一用力,将她稳稳抱起,掌心托着她的屁股,祁梦歌又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等糖在口中化开一点糖水时,她勾住莫沉舟的脖颈吻上去。草莓味的奶糖甜意瞬间在两人口腔弥漫开来,这个吻是无与伦比的甜蜜,是让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蜜糖…… 结束后,那颗草莓奶糖仅剩在他们口腔蔓延的奶糖味。祁梦歌喘息着,眼睛亮晶晶的:“甜么?” 莫沉舟舔了舔嘴唇,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甜,以后我们可以多尝试一下新的口味,或者新的吃法。” 两人鼻尖相对,祁梦歌轻声说道:“好。” 莫沉舟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带着蛊惑:“这么会玩的话,我可会忍不住的。” “考验你定力的时候到了,你必须忍住,知道吗?”祁梦歌戳了戳他胸口。 莫沉舟表情无辜:“可以啊,那就看看到时候是谁先忍不住了。” 祁梦歌俏皮一笑,爽快地答应了。 “小梦姐姐!” 一个尖锐的童声突然打破了暧昧氛围。祁梦歌身体一颤,侧头望去,是她们家隔壁的小女孩月月,扎着两个歪歪的羊角辫,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棒棒糖。 祁梦歌脸“腾”地红了,她连忙从莫沉舟身上下来。 祁梦歌蹲下身子抱住月月,强装镇定:“月月,你怎么在这啊?” 月月看了看祁梦歌通红的脸,又看看一旁双手环胸、脸色阴沉的莫沉舟,突然指着莫沉舟大声说:“小梦姐姐,这个哥哥是不是在欺负你啊?” 祁梦歌一愣,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莫沉舟冷着脸,眼神不善地盯着月月,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没有啊,月月为什么会这样想呢?”祁梦歌声音发颤。 月月撅着嘴,气鼓鼓地瞪着莫沉舟:“我看到他咬你了,而且姐姐你的脸都红了!” 此话一出,祁梦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敢看莫沉舟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没有啦月月,大哥哥没有欺负我,姐姐在跟大哥哥玩游戏呢,不是欺负哦!” 小女孩上下打量着莫沉舟,眼神充满怀疑:“看着就不像好人!” 闻言,祁梦歌“噗嗤”笑出声。莫沉舟不耐烦地把祁梦歌拉起来,语气不善:“小屁孩懂什么,回家睡觉去吧。” 祁梦歌拍了莫沉舟一下,“别瞎说。” 她弯下腰,轻声哄道:“月月乖,姐姐真的没事,现在已经到晚饭时间了哦,你妈妈应该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小女孩一听见“晚饭”,眼睛瞬间亮了,什么都抛之脑后,连忙往楼道跑去。 不过在拐角时她停了下来,冲祁梦歌喊道:“姐姐,如果这个坏哥哥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哦!我让爸爸教训他!” 祁梦歌笑着答应。等月月的身影消失后,她转身撞进莫沉舟不满的怀抱里。 “都怪她,坏了我们的好事。”莫沉舟闷闷抱怨,下巴抵在她肩头,“我还没尝够新口味。” 祁梦歌被他的样子逗笑,伸手环住他的腰:“明天,明天给你补上。” 夜灯亮了起来,照在莫沉舟脸上,将他眼底的占有欲照得无比清晰。 “不过现在,大灰狼先生,该放我回家了。” 莫沉舟却抱得更紧,在她耳畔低语:“明天,我要双倍补偿。” 第19章 第 19 章 灯火通明的莫家大厅,水晶吊灯洒下冷冽的光,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莫凛风端坐在真皮沙发上,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吴昕岚,语气中满是责怪:“你说你,干嘛不把他拉回来?今晚之意也在,你说他……” 这时,景之意突然从沙发上激动地站了起来,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委屈与不甘:“伯父,沉舟哥哥肯定是因为祁梦歌才没有回来的!” 她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大厅里炸开。 莫凛风的瞳孔猛地收缩,震惊地看着景之意,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之意,你说…祁梦歌是谁?” 景之意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开始诉说:“就是大一的一个女孩,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沉舟哥哥好几次都因为她跟我吵架,我明明都很伤心了,他都没有哄过我……” 说着说着,那积攒已久的委屈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吴昕岚心疼极了,连忙将景之意搂进怀里,轻声哄着:“乖啊,之意不难过,到时候等沉舟回来我们一起说他!” 她温柔地拍着景之意的背,眼神里满是疼惜。 莫凛风却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上,发出“砰”的巨响。 他站起身,双手叉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对着一旁的管家怒吼道:“让他给我回来!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 管家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跑去打电话。 此时的莫沉舟,刚从祁梦歌家出来,正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夜晚的街道静谧而冷清,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想都没想就直接挂断了。 可电话不依不饶地再次打来,莫沉舟冷漠地接通,语气冰冷:“说。” 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少爷,先生让您马上回来。” 莫沉舟心里充满不耐,语气依旧冷漠:“我说了,周末回,我妈没有告诉他么?” “告诉了,可先生还是执意让您回来。” “不回。”简短的两个字,态度坚决。 莫凛风在听到“不回”的瞬间,彻底被激怒,他猛地抢过电话,声音如雷霆般炸响:“莫沉舟,我让你给我回来,回来给我解释清楚,那个祁梦歌是谁!” 莫沉舟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他们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景之意说的? 他心中虽然万般不愿回去,不想让父母知道祁梦歌,但如今事情已经暴露,他知道自己有必要回去面对这一切了。 挂断电话后,莫凛风的怒火依旧未消,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吴昕岚走过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轻声劝慰:“哎呀,你不要生气了,沉舟他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放心吧。” “你说的好听,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固执跟头牛似的,” 莫凛风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茶,试图平复心中的怒火,“不管怎么样,我们家的门,只有之意才有资格进!” 景之意坐在一旁,听到伯父这番话,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在她看来,祁梦歌那种没家世、没背景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和她争。今晚,她一定要在莫凛风和吴昕岚面前,将莫沉舟和祁梦歌之间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上一番。 “之意啊,乖宝贝,你放心,”吴昕岚又将景之意搂进怀里,温柔地哄着,“我和你伯父心里,一直都是把你当作我们的儿媳妇,当我们的女儿来看待的,所以你放心,也希望你不要责怪沉舟,他只是……太固执了,他在责怪我和你伯父从小对他太严苛,所以他现在才做这种事情来反抗我们,不过他心里一定是不讨厌你的。” 景之意故作悲伤地苦涩一笑:“可他对我…真的太冷漠了,甚至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微笑……”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打开,莫沉舟大步走了进来。他连鞋都没换,眼神冷漠地环视了沙发上的几人。当目光落在景之意那一脸无辜的脸上时,心中涌起一阵厌烦。 他视若无睹地走到离景之意最远的位置坐下,语气淡然:“什么事?” 吴昕岚嗔怪地看了莫沉舟一眼,走过去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沉舟,你都多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需要肩负责任,而不是当甩手掌柜。” 莫沉舟面对母亲,眼神中难得露出一丝温和,刚要开口,就被莫凛风的怒吼打断:“你给我跪下!” 莫沉舟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神中满是倔强。 莫凛风怒不可遏,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朝他脑门砸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茶杯重重地砸在莫沉舟的额角,茶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来,杯子落在地面,碎成一地渣。 吴昕岚瞳孔猛地放大,心中满是担忧,她连忙上前擦拭莫沉舟脸上的水渍,转头气愤地看着莫凛风:“你干嘛砸他啊,他是你儿子!” 景之意坐在一旁,虽然心中也担心莫沉舟,但在莫凛风的威压下,连插话的勇气都没有。 莫沉舟一把推开吴昕岚的手,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茶水,语气冰冷而决绝:“我说过,你最好打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气死你。” 莫凛风被气得浑身发抖,大步向前,猛的一脚踹在莫沉舟的膝盖上。莫沉舟强撑着没有倒下,莫凛风又铆足力气踹了一脚,怒吼道:“莫沉舟,你给我跪下!” 在父亲的威压下,莫沉舟最终还是跪了下来,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充满了反抗的决心。 吴昕岚心疼地看着地上的儿子,眼眶瞬间红了,心中满是后悔。她开始怀疑,自己和丈夫这样逼迫儿子,是不是真的错了。 莫凛风看向吴昕岚,语气不容置疑:“昕岚,你带着之意上楼,不准下来。” 吴昕岚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管家就匆匆过来,将她和景之意劝上了楼。 大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莫凛风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声音低沉而冰冷:“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娶不娶景之意,还是说,你要一辈子跟我对抗。” 莫沉舟跪得笔直,抬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那是他二十一年来一直想要摆脱控制的人。他语气平静却坚定地说:“如果娶她,意味着我不再和你抗衡,那么,我做不到。” 莫凛风深深吐出一口气,平静地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管家适时下楼,从客厅柜子里拿出一根棕色的粗棍,递给了莫凛风,随后又上楼去了。 莫凛风拿着棍子,眼神冰冷:“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要跟我作对,是么。” 莫沉舟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脱下风衣,露出里面单薄的白衬衫,工整地放在地面,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下一秒,木棍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落在他的后背,发出沉闷的声响。一棍又一棍,无情地击打在他的身上。安静的客厅里,回荡着莫凛风粗重的喘气声,和木棍落在身上的“啪啪”声。 起初,莫沉舟还能挺直后背,咬牙硬撑。可随着背后渐渐渗出鲜血,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开始微微弯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砸在地毯上。他紧咬牙关,即便嘴角溢出鲜血,也不愿发出一声痛呼。 第20章 第 20 章 莫沉舟再次睁开眼时,白色的天花板在眼前晃动。后背传来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涌来,他试图挪动身体,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思绪如乱麻。 父母为何如此执着地要他和景之意结婚?那些“为你好”“爱你”的话语,此刻听起来如此讽刺。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维系家族利益的工具,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房门被轻轻推开,吴昕岚走了进来。看到儿子已经醒来,她快步走到床边,心疼地趴在床边:“沉舟,还疼吗?” 莫沉舟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吴昕岚眼眶瞬间红了,她捂着嘴,声音哽咽:“为什么非要跟你爸作对呢?为什么不能听话,跟景之意结婚有什么不好的?” 莫沉舟眼神空洞,语气冰冷:“你们需要的不是儿子,只是个百分百听话的机器。可我是人,有自己的思想,绝不会被你们奴役。” 吴昕岚伸手抚摸着儿子苍白的脸,叹息道:“傻儿子,爸妈不是要奴役你,只是觉得跟景之意结婚,你才能得到更好的帮衬,公司才能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啊。”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一直以来,她打着“为儿子好”的旗号,却无形之中给莫沉舟套上了沉重的枷锁。 莫沉舟没有回应,他侧头看向窗外。雨丝如帘,细密地笼罩着整个世界,就像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沉默良久,他淡淡地开口:“我的手机呢?” “在家呢,怎么了?”吴昕岚掏出自己的手机,“是要跟谁联系吗?” 莫沉舟摇摇头,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祁梦歌。此刻的她在做什么?他失约了,又无法联系她,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失望? 另一边,祁梦歌一大早就醒了。想到要和莫沉舟见面,她满心欢喜,精心打扮了一番。 然而,天空却突然下起了雨。看着窗外的雨幕,她只好无奈地待在家里。她给莫沉舟发了几条信息,说等雨停后再出门,可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既然无法出门,那就找点事情做吧。祁梦歌打开轻音乐,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她拿出一本厚重的书,沉浸在知识的世界里。 恋爱带来甜蜜,而阅读则给予她力量和智慧,可以让她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恼。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到了下午。雨停了,但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凉意。 祁梦歌看了看手机,上午发的信息依旧没有回复。她犹豫片刻,终于拨通了莫沉舟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而恭敬的声音:“你好。” 祁梦歌一愣,仔细看了看手机屏幕,确实是莫沉舟的号码。“喂,您好,请问莫沉舟在吗?” 对方停顿了几秒,才缓缓说道:“少爷在医院,昨晚和先生吵了一架,先生一气之下……” “在医院?他怎么了?”祁梦歌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少爷伤得不轻,现在还在休养。” 祁梦歌知道,能进医院,那肯定伤的很严重。“麻烦您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 挂断电话,祁梦歌立刻赶往医院。一路上,她的心悬在嗓子眼,满脑子都是莫沉舟受伤的样子。 到了医院,她焦急地向护士询问莫沉舟的病房。 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她看到了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莫沉舟,以及守在一旁的吴昕岚。 她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暗,吴昕岚离开病房,她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看到莫沉舟虚弱的样子,祁梦歌满心自责,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他才又和父亲起了冲突。 莫沉舟察觉到有人进来,却没有睁眼,只是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是说明天再来么,怎么又来了?我要睡觉了。” 祁梦歌走到床边,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莫沉舟有些烦躁,转过头,却对上了祁梦歌满是担忧和自责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他想要起身,却被祁梦歌按住。 “你爸打你了?”祁梦歌声音颤抖,眼中满是心疼。 莫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握住她冰冷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谁告诉你的?” 祁梦歌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淤青:“我给你发信息没回,打电话是你家的人接的,说你在医院。” “抱歉,失约了。”莫沉舟垂下眼眸,满是愧疚。 祁梦歌强挤出一丝笑容,将他拥入怀中:“不要再因为我跟你父亲吵架了,我不想看你受伤。” 靠在他肩头,看着他额角的淤青,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其实,我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好……” 莫沉舟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床上,翻身压住她。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占有:“我说过,你永远只能留在我身边,永远别想离开。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我只在意你。” “你别压着我,小心你的伤。”祁梦歌担忧地说。 莫沉舟却低头狠狠吻住她,这个吻不再温柔缠绵,而是带着几分愤怒和惩罚。 他在用行动告诉她,她的好与不好,只有他有资格评判,那些自我否定的话,他一句都不想再听。 祁梦歌感受着唇上的刺痛,轻轻回应着他的吻。 良久,她笑着说:“我得先起来,被人看到不好,万一你父母来了怎么办?” 她的指尖划过他后背的纱布,那里还渗着淡淡的血迹。 “我就要压着你,他们今天又不会再来了。”莫沉舟像个任性的孩子。 祁梦歌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真是幼稚。” “你成熟,满意了?”莫沉舟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祁梦歌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温柔地靠在他颈侧:“傻瓜,你真傻。” 在这一刻,外界的压力和烦恼都不再重要,只要能这样相拥,便已足够。 第21章 第 21 章 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轻柔地洒进病房。 莫沉舟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朦胧的视线扫过周围,却发现祁梦歌已然不在。 他眉心微蹙,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牵动伤口的疼痛让他动作变得艰难。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映入眼帘,粥碗下压着一张纸条,写道:我先回家了,给你买了粥,醒来记得吃。 莫沉舟心中涌起一丝不满,自己这都这么虚弱了,祁梦歌竟然没有留下来陪他。 正想着,病房门被推开,吴昕岚和景之意一同走了进来。 看到莫沉舟坐起的身影,景之意立刻快步上前,眼中满是关切:“沉舟哥哥,你怎么坐起来了?” 她将手中的袋子放在桌上,语气带着讨好,“我跟伯母给你带了吃的。” 莫沉舟皱起眉头,心中对景之意的厌烦又多了几分。回想起那晚她向莫凛风告状,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她。 吴昕岚也开口道:“是啊,沉舟,我们给你带了一些……”话未说完,她便注意到床头柜上的青菜瘦肉粥,眼中闪过疑惑,问道:“沉舟,这粥是谁带来的?” “我女朋友。”莫沉舟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与坚定。 吴昕岚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没有再说什么。 景之意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毛:“沉舟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女朋友?”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质问着。 莫沉舟根本懒得理会她,眼神冷漠地别向一旁。 景之意还想继续追问,吴昕岚及时打断了她,伸手打开那碗粥,一股清香飘散开来:“沉舟,先把这个吃了吧,不然等会儿凉了。” 莫沉舟有些意外地看向母亲,吴昕岚只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景之意说道:“之意,我们买的东西可以等会儿再让沉舟吃,沉舟也更喜欢吃青菜瘦肉粥一些。” 景之意见状,虽然满心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闷闷不乐地走到沙发角落坐下生闷气。 另一边,祁梦歌离开医院后,径直去了超市,她精心挑选了新鲜的排骨,准备亲自下厨为莫沉舟炖汤。 中午时分,她提着保温桶来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只见莫沉舟独自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祁梦歌故意轻咳一声,成功吸引了莫沉舟的注意。 当看到是祁梦歌时,莫沉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现在才来?我的女朋友一点也不合格。” 他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 祁梦歌忍不住笑了出来,走到床边放下保温桶:“我都来看你了,还不合格啊?” 她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在病房里。 莫沉舟微微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你做的?” “你猜。”祁梦歌调皮地眨眨眼。 莫沉舟双手环胸,轻哼一声:“不猜,你真幼稚。” 祁梦歌在椅子上坐下,盛了一碗汤,说道:“我可是完美女友,我本来是约好了今天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你看,我都没去诶,就想着来看你了。” 莫沉舟微微眯起眼睛,伸手轻轻掐住她的腰:“那天那个男的?” 祁梦歌扭动着身子躲避,“对啊,还有许年,我们都是高中时就认识的好朋友。” 听到这话,莫沉舟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语气酸酸地说:“所以你其实还是更想跟他们出去玩的吧。” 祁梦歌搅拌着碗里的汤,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心中暗笑,随后倾身上前,轻轻吻住了他的嘴。莫沉舟和没有回应,只是垂眸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却甜得像灌了蜜。 祁梦歌结束这个吻,轻声哄道:“别吃醋了,我没有这样认为,乖。” 莫沉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祁梦歌端起汤递给他:“给,我亲自炖的,尝尝好喝吗?” 然而,莫沉舟却双手撑在两侧,仰着头看天花板,故意不接。 祁梦歌无奈地眨眨眼,叹息道:“我是幼稚,但也比不过你这个幼稚鬼。” 她只好认命地一勺一勺喂他喝汤,时不时还瞪他一眼,换来的却是莫沉舟无辜又带着得意的眼神。 一碗汤喝完,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吴昕岚走了进来。 看到祁梦歌的那一刻,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反而觉得这个女孩对莫沉舟确实很用心。 莫沉舟看了看母亲,祁梦歌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看到吴昕岚的瞬间,她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放下碗,站起身,礼貌地说道:“阿姨您好!” 她坦然地与吴昕岚对视。 吴昕岚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祁梦歌虽然比莫沉舟小,但面容与举止间都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面对自己时,她临危不惧的态度,让吴昕岚对她有了初步的印象。 吴昕岚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桌上,问道:“你就是沉舟口中的‘女朋友’?” 祁梦歌郑重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在她心里,无论莫沉舟的母亲态度如何,她与莫沉舟的关系都不会改变。 莫沉舟不希望母亲为难祁梦歌,说道:“妈,有什么话你问我吧,别为难她。” 没想到祁梦歌却抢先一步说道:“没关系,我觉得我就需要一个跟阿姨面对面交谈的机会。” 莫沉舟看向祁梦歌,眼神中满是信任,他也好奇,自己的女朋友会用怎样的方式赢得母亲的认可。 吴昕岚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既然你有这样的胆识,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两人一同走向医院的后花园,祁梦歌跟在吴昕岚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背影上。吴昕岚身着一袭米白色风衣,搭配裸色高跟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端庄。虽然年过四十,但她身上散发着对生活的热爱,完全没有祁梦歌想象中富太太的骄纵与刻板,反而有着一种独特的自由气息。 来到后花园,吴昕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祁梦歌:“跟上。” 祁梦歌快步上前。 第22章 第 22 章 秋风拂过,卷起了吴昕岚和祁梦歌飘逸的发丝,在这宁静而略带凉意的氛围中,两人并肩站在大树下,吴昕岚侧目打量着身旁的祁梦歌。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孩生得一副好皮囊,那双清澈的丹凤眼中闪烁着坚定与自信,透露出一种灵魂的纯洁与高贵,这是吴昕岚从未见过的独特气质。 “跟他认识多久了?”吴昕岚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不疾不徐,隐隐带着一丝探究。 祁梦歌侧头看向她,眼神坦荡:“一个多月。” 听到这个答案,吴昕岚轻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多么开放啊。”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想起了自己与莫凛风相识相恋的漫长岁月,“我跟沉舟的父亲可是认识整整十年,最后才走到一起的。” 祁梦歌礼貌地微笑回应:“那你们之间的故事一定很有趣。” 吴昕岚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应该知道,沉舟因为你,跟他父亲吵了两次架。” 祁梦歌的眉心瞬间拧成一团,她下意识地抓紧两侧的衣服,声音中满是愧疚:“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您跟叔叔会如此反对我跟他在一起。” 吴昕岚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思索:“想必你也见过之意那丫头了。” “是的,她是你们认定的,莫沉舟未来的妻子,莫家的儿媳妇?”祁梦歌试探着问道。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吴昕岚缓缓说道,“之意那个丫头从小就喜欢跟沉舟一起玩,一来二去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景家的千金,喜欢莫家的公子。所以自小,我们两家人都默认为,之意是要嫁到莫家来的。之意那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自然傲娇任性,沉舟一直在尽力地帮助她、照顾她,心里却只拿她当作妹妹看待,我很清楚我儿子的性格,为人冷淡,做事果断,他不喜欢的人和事,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即便我和他父亲从小将他严格管控,这点他也依然坚持,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我跟凛风更知道,沉舟只有跟景之意在一起,莫氏得到景氏的帮衬,才能使集团拥有更广阔的未来。” 说到这里,吴昕岚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在祁梦歌身上:“沉舟一向是个冷静谨慎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在短时间内,跟你这样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子在一起,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了他?刚才跟你见面时,你看我的眼神中充满坚定与自信,你并没有因为看见我而畏手畏脚,或许这就是沉舟喜欢你的其中一个缘由吧。毕竟他从小遇见的女生,要么怕他,要么躲他,只有你是敢正视他,正视他内心的人。” 祁梦歌静静地听着,心里有些忐忑,她原本以为吴昕岚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拿出一大笔钱让她离开莫沉舟,可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坦诚地和她交流。 “阿姨,我没有想过跟他分开,我们的确认识不久,可我心里明白,莫沉舟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我知道,你们心里只想要景之意那样的女孩跟他配一对,的确,我家境普通,没有可以与他匹配的家世背景和人脉。可我希望,至少我的知识水平,我的认知范围,可以有与他并肩而立的资格。”祁梦歌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吴昕岚原本平静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抹欣赏的神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想棒打鸳鸯,从我看见沉舟跪在地上,被他父亲拿木棍打的满背是血的时候。” 祁梦歌的心里猛地一颤,双手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想象着莫沉舟被打的场景,她的心如同被针扎般狠狠刺痛着。 吴昕岚苦笑着,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所以我不会拦着你和沉舟交往,因为我不想逼他。小时候我们对他的教育过于严苛,他在高压的家庭环境下长大,也渐渐不爱和我们交流,上大学后,更是直接搬去了宿舍住,所以我不想我的儿子离我越来越远。” 祁梦歌心中涌起一阵喜悦,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吴昕岚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并肩朝着前方走去。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吴昕岚突然问道。 祁梦歌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热情开朗,向往自由。” 吴昕岚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女孩着实不一般,仅仅用八个字就精准地概括了她多年来对生活的看法和态度。 “那为什么现在我的身上,看不到热情开朗的一面了?”她继续追问。 祁梦歌垂眸轻摇了摇头,清冷的眉眼泛起认真:“热情开朗不是转瞬即逝的情绪,而是一种渗透在生命里的底色。它们只是被时光小心封存,总有一天,您会重新找回与世界热烈相拥的自己。” 吴昕岚越发欣赏眼前的女孩,有颜值,有胆识,有魄力,有眼光,如果她家世优越,那她一定会是跟莫沉舟在一起的最佳人选。 “我也希望。”她轻声说道。 之后,祁梦歌独自回到病房,吴昕岚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或许是想给小情侣一些独处的时间,又或许是她打从心底相信祁梦歌能照看好莫沉舟。 病房内,莫沉舟等了许久都没见她们回来,靠着靠枕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祁梦歌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在床边坐下,静静地注视着莫沉舟那张仿佛被上帝精心雕刻过的脸庞,脸颊上渐渐涌起一抹红晕。 一阵微风吹进病房,莫沉舟缓缓睁开眼睛,与身旁的祁梦歌对视。见只有她一人,便开口问道:“我妈走了?” 祁梦歌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往床边又坐近了些,脑袋轻轻靠了过去:“嗯。” 莫沉舟眼神中满是好奇,难道祁梦歌真的把妈妈搞定了?他伸手捏住祁梦歌的下巴,追问道:“你跟我妈聊了什么?她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祁梦歌调皮地笑而不语,轻轻拿开莫沉舟的手,将话题转移到吴昕岚身上:“你的母亲是名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女性,虽然我作为小辈,还没有资格去评价她,但我真的很欣赏她。她是那样一位将涵养和教养展现得淋漓尽致的人,即便谈话对象是我这样一个普通的人,也依然尊重我,与我侃侃而谈。所以我觉得,你的妈妈很美!” 莫沉舟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看来你跟我妈相处得不错?都能这样赞美她。” “我说的是事实。你的妈妈并不反对我跟你在一起,其实她很爱你,至少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会逼迫你,所以你也不要疏远她了,好吗?”祁梦歌眼神真挚地看着他。 莫沉舟眼眸微微闪动,他当然知道妈妈爱他,只是这么多年来,他对父亲的不满逐渐积累,虽然从未将这份情绪牵连到母亲身上,但在母亲面前,他确实表现得太过叛逆。 “不会是我妈让你来当说客的吧?”莫沉舟故意盯着她,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这是事实,不要跟家人把关系搞得太僵硬了,至少不要和你的母亲,可以做到吗?”祁梦歌继续劝说。 “可以。”莫沉舟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却在想,这丫头不会是爱上他妈妈了吧,不过,能得到妈妈的认可,他的心里也满是喜悦,对未来,也多了一份期待。 第23章 第 23 章 翌日下午,一辆黑色宾利加速行驶在马路上,裴尚卿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得知莫沉舟受伤住院的消息不过两小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全是好友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油门不自觉地踩得更深。 推开病房门时,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裴尚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上下打量着好友,语气里满是埋怨:“我说莫沉舟,要不是伯母无意间说出你住院的事情,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告诉我?” 莫沉舟无奈地笑了笑,指节轻轻叩了叩床边的扶手:“其实也没多严重,你不是打算去纽约了么,怎么还没走?” 裴尚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轻轻拍了拍莫沉舟的肩膀,动作却格外小心翼翼,生怕一个用力再弄疼了他:“推迟了,更何况,听到你住院了,我哪还有心思去纽约啊。你说你,没事跟你爸杠什么啊?” 莫沉舟的目光投向墙上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喉结动了动:“他逼我跟景之意结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又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娶她。我爸打我,无非就是因为我反抗了他,让他颜面无存,心里有股气。” 裴尚卿闻言,眉头皱成了“川”字。 因为三人自小相识,他对景之意也多有照顾,可如今一想到好友因为她而受伤,心底便泛起阵阵不悦:“你说那个景之意也奇怪,她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欢她,干嘛非要缠着你,还跟你爸妈告状。”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电视里主持人播报新闻的声音在回荡。裴尚卿斟酌着开口:“你住院这几天……伯父来看过你吗?” 莫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拿着棍子来看我?” “伯父他可能现在还在气头上,你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心里肯定也是难过的,可能只是拉不下脸。我听伯母说,你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不肯接受跟景之意结婚,所以伯父才打你的?”裴尚卿试图缓和气氛。 莫沉舟关掉电视,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他靠在枕头上,声音平静却坚定:“是,也不是。我不想再被他控制了,我是一个有思想的成年人,我不想,也不会再样样事情都遵循他的意愿去做。” 裴尚卿用力点头,眼里满是赞同:“嗯,这一点你做的很好,我以前就觉得你太听你爸妈的话了。对了,你有喜欢的人…她是谁啊?” 莫沉舟神秘一笑:“你应该有机会见到她。” 时间在他们的闲聊之中悄然流逝。 傍晚时分,吴昕岚提着保温桶走进病房,看到裴尚卿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呀,阿卿还在啊,我以为你今下午会很忙呢。” 裴尚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伯母好,阿舟都住院了,我肯定要过来陪陪他嘛,毕竟是好朋友。” 吴昕岚温柔地笑了,将饭菜摆在桌上:“阿卿还没吃饭吧?快过来吃吧,正好我今天多带了,可能就是冥冥之中为你准备的吧。” 饭菜的香气在病房里弥漫开来,裴尚卿确实饿了,便不再推辞。 莫沉舟望着窗外,夕阳已经落到半山腰,夜色正从天边缓缓漫来。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祁梦歌,白天她没来,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来。 晚上八点,吴昕岚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裴尚卿和莫沉舟。 裴尚卿窝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打着手机游戏,时不时发出兴奋的欢呼声。 莫沉舟站在窗前,城市的夜景在霓虹灯下璀璨夺目,他看着玻璃窗上映出的裴尚卿,开口道:“这么晚了,你不回去?” 裴尚卿头也不抬:“你急什么,我们多久没见面了,你就急着把我赶回去啊?” “我没有这个意思。” “阿舟,你说你住院了,你那个小女友怎么没来看你啊,对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裴尚卿突然停下游戏,抬头问道。 莫沉舟走过来坐下:“她今天在上学,所以没来。” “跟你一个班?” “不是,大一。” 裴尚卿瞪大了眼睛:“哇塞,你这小子,居然看上了大一的。” 莫沉舟笑着敲了敲他的脑袋,两人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祁梦歌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安静地走了进来。她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却难掩身上清冷自然的气质。 裴尚卿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她,疑惑道:“小姐你哪位?走错病房了吧?” 祁梦歌也有些疑惑,眼前这个穿着潮牌卫衣,一脸痞气的男生又是谁?她的目光转向莫沉舟,正巧对上他柔和的眼神。 莫沉舟起身将祁梦歌拉到身边,介绍道:“她叫祁梦歌,就是我的小女友。”又看向祁梦歌,“他是裴尚卿,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把酒馆送我的人。”说完,还在她耳边小声补充了一句。 祁梦歌恍然大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方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祁梦歌,很高兴认识你!” 裴尚卿有些意外,眼前的女孩自信大方,眼神清澈,与景之意完全是两种风格。 他连忙伸出手握住:“裴尚卿,请多指教。” 莫沉舟看着祁梦歌,目光扫过她身上简单的装束和背着的背包,伸手掐了掐她的脸,假装不满道:“你就空手来了?没给我带什么东西?” 祁梦歌被掐得微微皱眉,却笑得狡黠:“我人来不就行了?你还想要什么?” 对视片刻,她拉开背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两个又大又红的红富士苹果,分别递给莫沉舟和裴尚卿:“来的时候随便塞了两个苹果,给你们吃吧。” 裴尚卿看着手中的苹果,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曾经景之意缠着莫沉舟时,带来的各种礼物和美食,从来没有他的份。而此刻,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却会记得他的存在。 “谢谢你了,梦……歌?”他试探着喊道。 祁梦歌点点头:“吃吧,我洗过的,这苹果很甜。” 莫沉舟拿着苹果,故意嫌弃道:“就带个苹果,我以为会是别的。” 祁梦歌无奈地笑了:“我今天下课的晚,回家吃完饭就更晚了,而且我家就剩苹果了,将就吃吧你,废话这么多。” 裴尚卿看着两人斗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病房里,温暖的灯光下,三个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仿佛将外面的寒冷和烦恼都隔绝在了门外。 第24章 第 24 章 莫沉舟伤势好转后,就回了学校。 他站在青研大学的校门口,脚步略显虚浮,毕竟伤势初愈,但挺直的脊背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峻姿态。 周围学生朝他投来的异样目光,但他恍若未觉,只是将衣服领口又紧了紧,朝着教学楼走去。 回到教室时,原本热闹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几个女生围在一个座位旁,像是被惊飞的麻雀,看见他踏入教室的瞬间,慌乱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只留下几句零星的碎语飘进他的耳中:“大一……”“祁梦歌……”。 莫沉舟眼神瞬间冰冷,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刀,扫视着那几个女生。 他缓缓走到座位坐下,侧头看向对面的景之意。 对方正低头翻着书本,柔顺的长发垂落肩头,看似专注,可那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与此同时,祁梦歌正沉浸在图书馆的宁静之中。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她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眼神专注地在字里行间游走。 从早上踏入学校的那一刻起,她就感受到了周围女生不友善的目光,回到班级时,那些刻意的冷落和嘲讽也如影随形。 她大概猜到了原因,无非是某些人想要制造些事端,对此,她只是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书本上。 这时,许年和邵飞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许年气呼呼地坐下,一张脸涨得通红:“那些女生真是莫名其妙!” 邵飞则是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后,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理解你们女生,有什么就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不就行了,还非要在背后议论。” 祁梦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我也要成为青研的名人了。” 许年着急地说:“你还有心思说笑,我都不敢想那些人会在背后怎么贬低你。” 祁梦歌伸手轻轻搭在许年的手背上,语气温柔而坚定:“我没事的,放心吧。嘴长在她们身上,我还能把她们嘴撕了?何况,她们那点言语攻击,还伤不到我。” 邵飞闻言,朝祁梦歌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不愧是你,梦歌,你现在这抗压能力真是越来越强大了!” 然而,这份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身影缓缓靠近,祁梦歌抬头,看见赵敏儿拿着一杯咖啡站在自己身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赵敏儿手腕一抖,那杯咖啡便朝着祁梦歌的书本泼了过去。 褐色的咖啡液四溅,雪白的书页瞬间被浸透,咖啡渍在桌面上蔓延开来,也溅到了祁梦歌的衣服上。 “赵敏儿,你故意的是吧!”许年猛地站起身,上前抓住赵敏儿的手腕,眼中满是愤怒。 图书馆内原本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这边。 赵敏儿白了许年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她那么倒霉。” 祁梦歌也站了起来,洁白的外套上一大片醒目的咖啡渍,显得格外刺眼。 她将许年拉到身后,挺直脊背,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敏儿,我记得我跟你没仇吧?” 赵敏儿双手环胸,扬起下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祁梦歌,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故意找茬吗?” 祁梦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和桌上的书本,语气依旧平静:“不是故意的?” 赵敏儿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谁让你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你一个家境普通的人,来青研上学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祁梦歌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赵敏儿,这是图书室,我不想和你争论太多,跟我道歉。” 赵敏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中充满鄙夷:“祁梦歌,你真把自己当什么好东西了?真当自己傍上了莫沉舟,就可以山鸡变凤凰,为所欲为了?” 邵飞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回怼:“也不知道谁是山鸡。” 赵敏儿原本还想反驳,可看清是邵飞后,顿时泄了气,只敢继续对着祁梦歌耀武扬威。 祁梦歌的声音染上了一层愠怒,她伸出食指,勾住赵敏儿的领口,轻轻一扯,两人的脸瞬间近在咫尺:“赵敏儿,我不想跟你闹翻,都是一个班级的,可如果你再出言不逊,我不会任你胡作非为。” 说完,她嫌弃地拿起桌上的湿纸巾,仔细擦拭着手指。 赵敏儿被祁梦歌的气势震慑住,一时语塞。 但很快,她又找回了底气,看着祁梦歌擦手的动作,怒火瞬间被点燃:“祁梦歌,你他妈还敢嫌弃我?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啊!我告诉你,在这个学校,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勾引到了莫沉舟,就可以有泼天的富贵了?我告诉你,人家迟早把你给甩了!有几分姿色就不要脸的去勾引有钱人,你……” “够了!”邵飞再也无法忍受,猛地一掌将赵敏儿推到在地。 赵敏儿惊叫一声,顺着地面滑到了对面的桌脚下。 邵飞气得满脸通红,他怒斥道:“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什么身份,家里多有钱,请你注意言辞,别像条疯狗一样逮着人就乱咬!”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了整个图书馆,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图书管理员也匆匆赶来制止。 赵敏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人看戏的目光,心中又羞又恼。她恶狠狠地瞪了祁梦歌一眼,却不敢再继续发作,灰溜溜地跑开了。 走出图书馆,祁梦歌只觉得身心俱疲。 一路上,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好奇的,有嘲讽的,也有同情的。 她低头看着搭在手臂上满是咖啡渍的外套,又想起那本看到关键处却被毁掉的书,心中一阵烦闷。 许年在一旁不停地抱怨:“那个赵敏儿真不要脸,把你的衣服和书弄脏就算了,还不道歉,居然还在图书室里对你出口成脏!” 邵飞则是一脸得意地把手搭在祁梦歌肩上:“没事,如果以后她再敢这样,我和许年一定帮你好好收拾她!” 说完,他又忍不住开始自我陶醉:“你俩觉得我刚才帅不帅,哎呀!就那么一刹那,英俊潇洒的我挺身而出,把欺负我们梦歌的敌人瞬间扼杀在脚下,当时图书室一群女生都望着我,肯定是被我帅呆了!” 许年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泼冷水:“你就别臭美了,赶紧想想怎么帮梦歌解决这些麻烦吧。” 祁梦歌看着两人斗嘴,心中的烦闷稍稍减轻了些。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或许不会太平静,但有这两个朋友在身边,她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 第25章 第 25 章 下午的走廊上,祁梦歌被许年和邵飞一左一右围住。 许年叽叽喳喳说着周末新上映的电影,邵飞则时不时插科打诨,祁梦歌抱着课本安静地听着,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梦歌,今晚去我家!”许年突然拉住她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今天我妈生日,我爸做了一大桌子菜,点名要我带上你和邵飞这个大活宝一起庆生!” “喂!谁是大活宝?”邵飞立刻炸毛,“我可是班里的智商担当!” 祁梦歌被两人的互动逗笑,点头应下:“原来今天阿姨生日,那我可得好好准备份礼物。” “千万别!”许年急忙摆手,“我爸妈说了,你们现在还是学生,人到就行,买东西他们该不高兴了。” “那哪行?”邵飞难得严肃起来,“就算买袋水果,也是份心意。走走走,再晚超市好东西都被抢光了!” 说着便一手一个,推着祁梦歌和许年往外走。 超市里,祁梦歌专注地挑选着车厘子,圆润饱满的果实泛着诱人的光泽。 许年和邵飞在一旁争论哪种水果更新鲜,时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此时,祁梦歌的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却被淹没在超市嘈杂的噪音中。 七点整,三人站在许年家门口。推开门的瞬间,浓郁的饭菜香裹挟着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餐桌上摆满了糖醋排骨、红烧鱼、蒜蓉粉丝虾等佳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快进来快进来!”许年的爸爸系着碎花围裙,热情地招呼着,“马上就开饭了!” 许年一溜烟钻进厨房帮忙,祁梦歌和邵飞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零食,电视里正播放着综艺节目。 祁梦歌这才想起查看手机,锁屏上躺着莫沉舟的消息,最新一条还停留在半个多小时前。 (M:你在哪?) 祁梦歌快速打字:(我在朋友家陪她妈妈过生日,就不陪你了,明天见。) 刚发送出去,对方秒回:(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就没有见过面。)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莫沉舟的不悦,祁梦歌咬了咬下唇,继续回复:(抱歉啊,明天见,好吗?) 这次等了许久都没收到回复,祁梦歌犹豫片刻,将手机倒扣在沙发上。 邵飞凑过来,递来一碟瓜子:“歌儿,你和莫沉舟……真的在一起了?” “怎么突然问这个?”祁梦歌有些意外。 邵飞压低声音:“好奇,就是觉得很奇怪。你们一个像白天鹅,一个像黑骑士,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会是……别有目的吧?” 祁梦歌噗嗤笑出声:“说反了吧?应该是我图他什么才对。我又没家世背景,他能图我什么?” “图你长的美啊!”邵飞急得直拍大腿,“你看他身边莺莺燕燕那么多,说不定就是玩腻了想换换口味。你可别被他骗了,要是敢欺负你,我和许年绝对饶不了他!” 祁梦歌心里一暖,正要说什么,许年端着碗筷从厨房走了出来:“邵飞鸟!快来帮忙摆碗筷!” 饭桌上的气氛热闹非凡,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笑声此起彼伏。 祁梦歌的手机在沙发上不断震动,接连亮起的来电显示被欢声笑语彻底淹没。 她和邵飞跟许年她们告别时,已经过了十点。 两人沿着路灯往回走,夜晚秋风萧瑟,邵飞把祁梦歌送到小区门口,再三确认四周安全后才转身离开。 祁梦歌摸出手机,却发现已经自动关机。她往楼道走去,刚转过拐角,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黑暗。 后背撞上墙壁的瞬间,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条件反射地挣扎,直到对上一双盛满怒意的眼睛。 月光下,莫沉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往日温柔的眉眼此刻布满寒霜。 “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现在连解释都不屑于给我了?”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大手重重抵在她耳畔,将人困在墙角。 祁梦歌这才想起手机关机的事,慌忙解释:“不是的!我手机没电了,真的没看到……” “那之前的电话呢?”莫沉舟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指腹的力道大得惊人,“我打了七个电话,每一个都通着,可你一个都没接。” 祁梦歌猛地想起吃饭时手机确实有响动,只是被热闹的氛围掩盖了。 她满心愧疚:“我把手机放在沙发上的,真的没注意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故意不故意有什么区别?”莫沉舟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眼神中翻涌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你宁愿陪着别人吃饭聊天,也不愿意抽出哪怕一分钟回复我。” 祁梦歌想要辩解,却被他突然扯开衬衫领口的动作惊住。微凉的指尖滑过锁骨,她慌乱地抓住对方手腕:“莫沉舟,你冷静点!我们好好说……” 话音未落,炽热的吻已经落下。不同于往日的温柔,这次带着惩罚般的力度,牙齿毫不留情地碾过她的唇瓣。祁梦歌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承受着他铺天盖地的吻。 “够了!”祁梦歌拼尽全力推开他,嘴唇肿得厉害,“我不喜欢这样的你!”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锤,莫沉舟的动作骤然停滞。他盯着祁梦歌发红的眼眶,呼吸渐渐急促。下一秒,他突然将人抱起,抵在墙上的力道重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祁梦歌被抵得生疼,她为自己辩解道:“许年是女生!我们只是去给她妈妈过生日!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莫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抱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理智与嫉妒在心底激烈交锋,他看着祁梦歌那张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嘴唇,突然松开手。 祁梦歌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她看着莫沉舟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第26章 第 26 章 “莫沉舟!”祁梦歌突然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莫沉舟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祁梦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走到他身边:“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也要听我解释啊。”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像哄小孩似的说道:“今天是许年妈妈生日,她邀请我和邵飞去吃饭。我把手机放在沙发上,真的没注意到你的消息和电话。” 莫沉舟依旧没有说话,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 “你知道吗?”祁梦歌轻轻叹了口气,“和你在一起后,我常常觉得很幸福。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家人和朋友。我不可能时刻都陪着你,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你。” 她温柔地抚摸莫沉舟的脸:“你今天真的吓到我了。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会这样,可下次能不能好好和我沟通?我不喜欢看到你失控的样子。” 莫沉舟终于转过身,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倔强:“你要是再这样……” “不会有下次了。”祁梦歌主动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以后不管去哪,我都会提前告诉你。但你也要相信我,好吗?” 莫沉舟沉默许久,终于伸手回抱住她,力道却比往常轻了许多:“以后不许不接我电话。” “好。”祁梦歌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现在,我可以上楼了吗?再晚我妈该担心了。” 莫沉舟一言不发,紧锁的眉头下藏着汹涌的情绪,他牢牢扣住祁梦歌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似要将她灼伤,大步朝着小区外走去。 “这么晚了,到底要去哪?我真得回家了。”祁梦歌被拽得脚步凌乱,语气里满是焦急与无奈。 莫沉舟的手指愈发收紧,骨节泛白。这漫长的一天,思念如潮水般将他淹没,没能拥抱她,没能好好亲吻她,所有的渴望在心底疯狂滋长,此刻他只想将这些未完成的遗憾一并弥补。 “我要亲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祁梦歌无奈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嗔怪,却还是顺从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寂静的酒馆。莫沉舟推开房门,黑暗瞬间将两人吞噬。他关上门迫不及待地将祁梦歌推到沙发上,自己随即欺身而上。 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在祁梦歌的脸上勾勒出精致的轮廓,莫沉舟借着这朦胧的光线,清晰地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紧张。 祁梦歌本能地抗拒着,双手用力推搡着莫沉舟坚实的胸膛:“莫沉舟,别这样,我真的得回去……” 莫沉舟却不容她挣脱,迅速抓住她的双手,将其按在头顶,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不同于刚才的急切,这次的吻多了几分温柔与缠绵,像是要将一天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祁梦歌渐渐放下了抗拒,开始回应这个深情的吻。但心底仍有一丝担忧,莫沉舟不会在这做更出格的事吧? “你要是敢分心,今晚就别想回家了。”莫沉舟的声音带着威胁,却又饱含着宠溺。 祁梦歌心中的不安稍稍消散,彻底沉溺在这个吻里。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环上莫沉舟的脖子,将他拉得更近。 在这静谧的黑夜里,两人紧紧相拥,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 祁梦歌微微喘息着,脸颊绯红,眼中还泛着迷离的水光,与莫沉舟炽热而坚定的目光交汇。 “祁梦歌,你是我的,谁都别想抢走。”莫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占有欲。 他将祁梦歌轻轻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随即便又吻了上去。这次的拥抱格外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融进自己的生命中。 莫沉舟的吻渐渐下移,轻轻咬上了她的脖子,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野性,如同一只守护领地的野兽在标记自己的专属物。 祁梦歌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既紧张又悸动。“我真的得走了。” 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恳求。 “我不想放你走。”莫沉舟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祁梦歌一阵战栗。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祁梦歌皱着眉头说道。 莫沉舟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我什么时候说要放你走了?” “莫沉舟!我必须回家,不然我妈会担心的!”祁梦歌有些着急地说道。 莫沉舟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再陪我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之后我一定送你回家。” 祁梦歌欲哭无泪,一个小时后都快凌晨一点了,手机又没电,根本没办法和妈妈解释。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莫沉舟的手指从她的喉咙缓缓下滑,祁梦歌一惊,连忙抓住他的手。 “好想把你藏起来,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莫沉舟的话里满是偏执的爱意。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莫沉舟,我还是喜欢你平时的样子,快变回去嘛。” “谁让你惹我吃醋,还故意冷落我。”莫沉舟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满。 “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呀!”祁梦歌撒娇道。 莫沉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祁梦歌见状,双腿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上:“你就原谅我嘛,之前你让我吃醋,我都很大度地原谅你了,你可不能这么记仇。” 莫沉舟轻轻抚摸着她的下巴,突然开口问道:“今天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祁梦歌心中一喜,以为终于转移了话题,便说道:“嗯,不过已经没事了,就是丢了一本书和一件外套。” 想起自己心爱的书,祁梦歌还是忍不住有些懊恼。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莫沉舟语气有些自责。 祁梦歌无所谓的笑了笑,本想说出邵飞和许年帮忙的事,可看着莫沉舟阴晴不定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和你没关系,不过是有些人嫉妒我罢了。” “嫉妒你什么?”莫沉舟好奇地问道。 祁梦歌调皮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当然是嫉妒我把你这个大帅哥‘勾引’到手了呗!” 莫沉舟忍不住笑了:“是你把我‘勾引’到手的?” “那可不,我魅力大着呢,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校的女生可都被我迷得团团转。”祁梦歌得意地说道。 莫沉舟脸色一沉,大手紧紧掐住她的腰:“你说什么?” 祁梦歌指尖绕着发尾,漫不经心地轻笑:“高中留过狼尾头,整天黑衣配马丁靴,走路带风的样子估计像个不良少年。” 她垂眸摩挲着莫沉舟锁骨处的皮肤,声音带着几分调侃,“结果不少女生找我告白,后来才知道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我身上那种''雌雄莫辨''的气质。” 莫沉舟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所以,你高中的时候还男女通吃?” 祁梦歌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那时候我不懂这方面的感情,一直把大家当同学,要是真和女生在一起,我可就遇不到你了。” 莫沉舟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方才紧绷的戾气尽数褪去。 他指腹摩挲着她耳后细腻的肌肤,突然用力将人揉进怀里,下颌重重抵在她肩头:“短发的你,穿黑衣的你,被人觊觎的你……” 他咬着她脖颈含糊道,呼吸灼热滚烫,“祁梦歌,你的每个样子,都该刻上我的名字。” 未等她回应,带着侵略性的吻便落了下来,齿间的力度像是要将她的气息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第27章 第 27 章 翌日,这是个难得的周六,祁梦歌一觉睡到了大中午,直到温暖的阳光爬上她的脸颊,才悠悠转醒。 她慢悠悠地洗漱完,刚走出洗手间,就听见唐韵在厨房喊道:“梦歌,快来吃午餐了,饭菜都快凉了!” 祁梦歌应了一声,踩着拖鞋走到客厅。 餐桌上,几盘家常小菜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或许是睡得太久,肚子格外饥饿,祁梦歌胃口大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整整一大碗饭。 唐韵坐在对面,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满是惊讶。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女儿吃得这么多。“梦歌,你别吃太快,小心噎着。” 唐韵一边说着,一边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 祁梦歌点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继续埋头吃饭。“你说你,吃饭一个女孩子样都没有,跟你爸一个德行。” 话一出口,唐韵瞬间愣住了,意识到自己又提起了那个抛弃她们母女的男人。 祁梦歌咽下嘴里的米饭,放下筷子,轻声安慰道:“妈,至少他还有付你赡养费不是么,其实你也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出去打工了。” “够了!”唐韵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划出尖锐声响,“你非要提那个负心汉?他现在国外住着别墅,搂着新欢,会真心实意给我们钱?” 祁梦歌望着母亲转身时落寞的背影,忽然想起抽屉里那一大叠存折。从最初倔强退回的汇款单,到后来默默存下的积蓄,每一笔数字都藏着母亲无声的爱。 她将最后一口汤喝完,碗底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像极了父亲那双深邃的眼睛。 街道两旁的银杏叶铺成金色地毯,祁梦歌抱着书匆匆赶路,围巾在冷风中扬起。 转角处,熟悉的身影从图书馆走出,裴尚卿穿着驼色大衣,痞气的笑容在冷空气中显得格外温暖。 “裴少,这么巧?” 裴尚卿笑着晃了晃手中的书,封面是《纽约现代艺术巡礼》:“明天飞纽约,去镀金时代博物馆做策展助理。” 他呵出白气,“替我照顾好阿舟,别让他喝闷酒。” 祁梦歌正要开口,就看见他身后的莫沉舟,他正倚在图书馆的门框上,黑色风衣裹着寒意,腕表在腕间泛着冷光。 他目光紧锁祁梦歌被风吹红的脸颊,看着她仰头和裴尚卿说笑,忽然觉得深秋的风格外刺骨。 裴尚卿瞥见他的身影,朗声道:“放心,我对大美人没兴趣。” 莫沉舟合上手中的《存在与时间》,书页间夹着的干枯枫叶飘落,正巧落在祁梦歌脚边。 巷子深处飘来糖炒栗子的甜香,祁梦歌后背抵着斑驳的砖墙,望着莫沉舟微沉的眼眸。刚才那句“裴尚卿才是我理想型”像根刺,扎得眼前人眼底翻涌暗潮。 “吃醋了?”她伸手戳了戳他冰冷的脸颊,换来一声闷哼。 莫沉舟扣住她不安分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围巾的流苏:“再说一遍?” “莫沉舟,在我心里,你是最帅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我刚才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祁梦歌连忙解释,眼中满是讨好。 莫沉舟眉峰上扬,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伸手轻轻抚摸着祁梦歌的脸。那温柔又带着一丝侵略性的目光,让祁梦歌心跳加速。 “其实我知道我很美,但你也不用一直摸我的脸吧?”祁梦歌笑嘻嘻地打破这略显暧昧又紧张的氛围。 “突然好奇,你长得像谁?”莫沉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祁梦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围巾边缘,忽然偏头看向莫沉舟,深秋的风掠过她微卷的发梢,将丹凤眼衬得愈发狭长深邃。 “小时候亲戚们总打趣我是父亲的翻版,说我这眉眼、这下颌线,连发呆时抿唇的模样都像刻出来的。” 她指尖轻点自己高挺的鼻梁,突然凑近莫沉舟,呼吸扫过他耳畔,笑意盎然:“还说等我长大了,肯定要迷倒万千少男。” 说着,她指尖轻轻点在他眉心,将他微蹙的眉抚平,“现在看来,倒是只勾住了某位醋坛子。” 莫沉舟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温热的气息拂过祁梦歌腕间的肌肤,引得她耳尖微微发烫。 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底藏着笑意:“一点不像妈妈?” 祁梦歌歪着头想了想,她说道:“之前总觉得妈妈太固执,明明累得直不起腰,还硬要把爸爸寄来的钱退回去。后来我有次发烧到说胡话,迷迷糊糊看见她守在床边掉眼泪,却在我醒了以后立刻笑着说‘妈妈没事’。” 她顿了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现在想来,我这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劲儿,确实是从她那儿学来的。不过她比我厉害多了,能独自把我养的那么好。” 她反手勾住莫沉舟的手指,丹凤眼亮晶晶的,“这么看,我大概还得修炼好久,才能有妈妈一半的坚韧。” 阳光从砖缝漏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撒下细碎金箔。祁梦歌突然想起初中时无聊写进日记本的幻想:要和喜欢的人走遍世界,在巴黎铁塔下接吻,在撒哈拉沙漠看日出。 此刻眼前人炽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却将她拽进更遥远的未来。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谁?”莫沉舟的声音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祁梦歌瞬间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莫沉舟,脸颊渐渐泛起红晕。 祁梦歌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慌张地说:“莫沉舟,你别扯太远了,我还那么小。” 莫沉舟失笑,两人额头抵在一起,轻声问道:“想嫁给我么?” “不想,我不想结婚。” “我想娶你就够了。”莫沉舟的语气坚定而温柔。 祁梦歌清了清嗓子:“那你得等我二十五岁以后,我才会考虑结婚。” “为什么?” 祁梦歌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笑着说:“二十五岁之前,我要去冰岛看极光,去京都赏樱花,去加拿大看枫叶。” 莫沉舟喉间溢出低沉的轻笑,声线裹着海风般的磁性,修长手指穿过祁梦歌指缝,将她的手牢牢扣在掌心。 深秋的斜阳为他侧脸镀上金边:“当然,不过我更希望,途中你的心,也永远被我牵系——” 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拉得贴近自己胸膛,心跳声隔着衣料清晰可闻,“毕竟你是我的,我才有资格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祁梦歌猛地顿住脚步,风卷起她的长发,丹凤眼倒映着莫沉舟眼底翻涌的深情。 记忆里那个总爱将她圈在怀中宣示主权的男人,此刻竟甘愿松开禁锢的手。 她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心跳,踮起脚尖时风衣下摆扬起,“我答应你。” 她抬手抚上他微凉的脸颊,指尖擦过他微的眉峰,“等我看遍世界的黄昏与黎明,归来时,第一个拥抱一定属于你。” 说完,祁梦歌踮起脚尖,主动亲吻莫沉舟。这个吻充满了爱恋、深情与温暖。不得不承认,她好像已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莫沉舟反手将祁梦歌搂入怀中,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莫沉舟知道,他永远不会让祁梦歌离开自己,但他也愿意给她足够的自由,让她去感受生活的多彩,去主宰自己的人生。 “莫沉舟,永远不要喜欢上别人,好么?”祁梦歌微微喘息着,眼中满是期待。 莫沉舟低头看着她,眼神坚定:“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情绪失控?” 祁梦歌靠在莫沉舟的怀里,心中满是幸福与安宁。 第28章 第 28 章 一月,深冬的寒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冻结,街道早已被皑皑白雪覆盖。 祁梦歌提着装满新鲜食材的购物袋,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迅速凝结,她裹紧了围巾,加快脚步朝着温暖的家走去。 想起昨天跟莫沉舟的争执,她下意识抚上微微发肿的唇,耳尖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那是她用尽浑身解数才换来的破涕为笑。 推开家门,唐韵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择菜,“妈,我买了你爱吃的鲈鱼和冬笋!” 祁梦歌边说边往厨房走去,“今年冬天,我要亲自给你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与此同时,莫家大宅内却是另一番景象。雕梁画栋的客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 景之意穿着精致的貂绒大衣,正跟着父母和莫凛风聊天,笑声时不时传入耳中。但这份热闹,始终透不出半点温馨。 莫沉舟独自坐在后花园,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刚发给祁梦歌的消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落在他黑色的羊绒大衣上。 “沉舟?坐这多冷啊,进屋吧。”吴昕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米白色的针织毛衣,手里还拿着一条厚实的羊毛毯。 见儿子没有动弹,她轻轻叹了口气,搬来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将毛毯仔细地盖在两人的腿上。 月光洒在莫沉舟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吴昕岚看着这个从小就倔强的儿子,心中满是心疼:“沉舟,如果真的很喜欢祁梦歌,那就带她回家吧。”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母亲特有的温柔。 莫沉舟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不用了,爸的态度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不能接受,我和她也有别的选择,不一定非要大张旗鼓地举办婚礼。” 说到祁梦歌,他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吴昕岚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唉,我的儿子长大了,也会为感情一事烦恼了。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她哪里吗?” “说不清道不明,命中注定吧。”莫沉舟望着远处被雪覆盖的松树,思绪飘回初见祁梦歌的那天。 那天的阳光正好,她穿着简单的白卫衣,坐在图书馆的角落专心致志的阅读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只觉得,她身上有股力量在吸引着我。” 吴昕岚拢了拢毛衣外套,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祁梦歌的场景。 那个女孩没有华丽的穿着,也没有刻意讨好的姿态,只是大大方方地笑着和她打招呼,举手投足间都是自信:“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只那一眼,我就觉得她一定会是成为你妻子的最佳人选。她成熟稳重,有才能,有智慧,有宽阔的胸怀,又有不失优雅的个性……养育她的父母,一定在她身上投入了很多的精力和心血吧。” 莫沉舟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应该是吧。” “沉舟,妈妈不反对你跟她在一起,也不反对你跟她结婚。”吴昕岚握住儿子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手套传来,“可是你要明白一点,你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公司你必须接手。” 莫沉舟坚定地点头:“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 “我会跟你爸商量的,你放心,妈妈会为你的幸福努力争取。”吴昕岚望着儿子,眼中满是坚定,“我相信,你爸也一定希望你幸福。” “妈,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在我面前赞美了你好一会儿。”莫沉舟突然想起什么,笑着说,“她说您是一名兼具智慧与美貌的女性,还说,您很美。” 吴昕岚有些意外,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垂眸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是吗?这孩子,嘴真甜。” 花园里,母子俩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暖。 …… 清晨,祁梦歌蹲在堆得齐膝高的雪堆旁,指尖捏着团雪反复揉搓,冻得通红的鼻尖在冷风中微微发颤。 她偷瞄着不远处低头看手机的莫沉舟,突然猫着腰绕到他身后,手腕一抖,雪球裹挟着银白碎屑精准砸中他墨色大衣。 “中!”祁梦歌蹦跳着拍手,睫毛上沾着的雪晶随着动作簌簌掉落。 莫沉舟肩头微震,缓缓转头时眉梢还沾着雪沫。 他垂眸看着掌心逐渐成型的一颗小雪团,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祁小姐这招''暗度陈仓'',倒是练得炉火纯青。” “我...我这叫出其不意!”祁梦歌往后退着,靴子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弧线。她咬着唇偷看他绷着的脸,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就不挑衅他了。 莫沉舟突然加快脚步,修长身影笼罩下来时,祁梦歌闭紧双眼准备迎接“暴风雨”。 意料中的冰凉却落在后颈,雪团顺着高领毛衣滑进去,激得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莫沉舟!” “记住这个教训。”男人双手抱臂,墨色大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嘴角却噙着压不住的笑意。 他看着祁梦歌气鼓鼓的模样,喉间溢出低笑,伸手将人拽进怀里,羊绒大衣瞬间裹住两人交叠的身影。 “冻死我了!”祁梦歌把冻得发紫的鼻尖埋进他胸口,说话间呵出的白雾在空气凝成水珠,“昨天才说要给我暖手,今天就用雪球欺负人。” 莫沉舟垂眸吻去她发顶的雪粒,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后颈:“是我的错。” 他收紧怀抱,体温透过衣料缓缓渗透,“要怎么惩罚你的''失职男友''?” 祁梦歌从大衣领口探出脑袋,墨色瞳孔映着漫天碎雪,指尖勾住他的衣领轻轻拉扯:“我的小猫要永远当最乖的宠物。” 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莫沉舟的齿尖轻轻碾过她敏感的皮肤,惊得她浑身一颤。 “永远。”他的声音混着热气拂过耳畔,在雪地烙下滚烫的誓言。 第29章 第 29 章 窗外的烟花在夜幕中绽放,绚烂的光芒透过玻璃窗,将莫家老宅的客厅映照得五彩斑斓。 年夜饭的香气还未散尽,莫家夫妻俩与景家夫妻围坐在温暖的客厅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阳台处,莫沉舟倚着栏杆,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着他温柔的面庞。他正在给祁梦歌发着信息,想到祁梦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满心都是甜蜜。 突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莫沉舟微微皱眉,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每次听到,都让他心生烦躁。 “沉舟哥哥……”景之意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期待,她缓缓走近,眼神中满是爱慕。 莫沉舟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收起手机。 景之意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上前,一把抱住了莫沉舟,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深情:“沉舟哥哥……你不要拒绝我好吗?求你……我真的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那个祁梦歌到底有什么好的……” 莫沉舟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绷着脸,语气冰冷:“她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说。” 说着,他试图掰开景之意的手,可景之意却抱得更紧,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景之意眼中泛起泪花,倔强地说道:“不就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而已,可难道我就一点都比不上她吗!我哪里不如她?” 莫沉舟喉结动了动,眼底浮起几分不耐,冷硬的月光斜斜切在他紧绷的下颌上。 他猛地扯开景之意环在自己颈间的手臂,像是要甩开一团滚烫的黏腻物:“景之意,你活了这么多年,难道连‘拒绝’两个字都听不懂?”他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重重撞上雕花栏杆,发出闷响,“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未来也不会有。” 他扯松领口的纽扣,呼吸里带着压抑的烦躁:“每次被拒绝就跑去跟父母哭诉,这把戏你玩了多少次?有意思吗?你不是三岁小孩,这种幼稚的手段,除了让我更厌恶你,没有任何作用。” 然而,景之意早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不愿相信,也不愿放弃。 她走到莫沉舟面前,踮起脚尖,环着他的脖子,猛地吻上了他的唇。莫沉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怒,他用力一推,两人的嘴唇都被蹭破,鲜血渗出。 莫沉舟擦了擦嘴上的血,眼中满是愠怒:“景之意,注意你的言行,不然我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留下景之意呆立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 莫沉舟下楼后,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吴昕岚一眼就注意到他嘴上的破皮,再看看他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 莫凛风看了看儿子,又迅速移开了视线,自从那件事后,他似乎总是无法坦然面对莫沉舟。 景夫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关切:“沉舟,之意不是上去找你了么?她人呢?” “阳台。”莫沉舟冷冷地回应,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态度让景先生十分不满,景先生皱起眉头,语气不善:“莫沉舟,你这是什么态度?” 莫沉舟拍了拍胸前的衣物,准备出门,淡淡地说:“你们继续。” 就在这时,景之意哭哭啼啼地从楼梯口跑了下来,脸上泪痕未干。她径直扑向景先生,满脸委屈。 景先生看到女儿嘴角残留的鲜血,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呵斥:“莫沉舟!你就是这么对待我女儿的?!” 景之意又扑进景夫人怀里,哭得更伤心了:“妈妈……我好难过……” 景夫人心疼地抱着女儿,看向莫沉舟的眼神充满了怒意:“莫沉舟,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莫沉舟依旧神色淡然:“没做什么,只是让她注意言行举止。” 他的平静让景之意哭得更凶,景夫人也彻底被激怒:“莫沉舟!她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也敢这么对待她!” 莫凛风和吴昕岚尴尬不已,连忙上前安抚景家夫妻的情绪。可这一次,他们看向莫沉舟的眼神中,不再有责备与愤怒,更多的是心疼。 莫沉舟垂眸擦拭嘴角,指腹蹭过伤口时微微发颤,却仍保持着令人心惊的从容。 他抬起眼,目光掠过景家夫妇涨红的脸:“温室里的花朵习惯了无风无雨的滋养,以为全世界都该捧着绸缎为她铺路。“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咽下讽刺,“可真正的风雨来临时,连自己的根都扎不稳的花朵,即便再娇艳,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装饰品。” 他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凉薄:“您二老护着她二十年不肯放手,教她用眼泪当武器,用娇蛮当可爱,却忘了教她,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为她的公主病买单。”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景先生的怒火,他毫不犹豫地一巴掌甩在莫沉舟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让莫凛风和吴昕岚震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的家里,儿子竟然会被别人打。 吴昕岚瞬间站起身,快步走到莫沉舟身边,将他拉到身后,心疼地摸了摸他被打的脸。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在我们的家,打我们的儿子?” 景先生冷哼一声:“就你儿子这种态度,我告诉你,我决不会让我的女儿嫁到你们家来!” 说完,景家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莫家老宅。 吴昕岚拉着莫沉舟在沙发上坐下,眼中满是心疼:“傻小子,你怎么不知道躲啊?怎么能任由别人打你?” 莫沉舟无奈地摇了摇头:“妈,你看到了,他们一家子都那样。” 莫凛风坐在对面,看着儿子受伤的脸,心里满是心疼,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舟,你今天说的有点过分了。” 吴昕岚一听,立刻瞪向丈夫:“你儿子被别人打了,你还怪你儿子?” 莫凛风低下了头,满心愧疚与无奈。 与此同时,屋外的街道上,祁梦歌、许年和邵飞正享受着除夕夜的欢乐。 邵飞调皮地抢过许年手中的肉饼,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来抓我啊!” 许年气得满脸通红,在后面紧追不舍:“邵飞鸟,你别跑!” 祁梦歌看着两人追逐打闹的背影,嘴角上扬,心中满是温暖。她觉得,有这样温暖的家庭,有这么有趣的朋友,生活已然十分美好。 她不禁想起莫沉舟,心中默默想着:莫沉舟,总有一天,我们也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密不可分的存在。 第30章 第 30 章 莫家大宅里的那场争执像一道裂痕,将景之意一家与莫家彻底分隔开来。 景家夫妇看着女儿整日以泪洗面,心疼不已,试图为她物色新的对象,可景之意却铁了心,非莫沉舟不嫁,任凭父母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时间来到正月初六,寒风依旧裹挟着冬日的凉意。祁梦歌在学校附近徘徊,她裹紧身上的大衣。路过一家之前经常光顾的,温馨的咖啡厅时,玻璃窗上贴着的“招聘”吸引了她的目光。 走进店内,轻柔的音乐、舒适的座椅,还有实行分班制度的管理模式,都让祁梦歌觉得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刚面试完,祁梦歌正准备回家。 刚踏出咖啡厅的门,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只见对方身着剪裁考究的貂绒大衣,脖颈间的珍珠项链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祁梦歌礼貌地询问对方来意,却只换来对方上下打量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没有丝毫尊重。 在景夫人的示意下,两人重新回到咖啡厅。暖黄的壁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复古花纹的地毯上,一长一短,如同无形的较量。 祁梦歌指尖轻叩骨瓷杯沿,金属勺与杯壁碰撞出清越声响:“这家的耶加雪菲冷萃保留着柑橘尾韵,冰滴曼特宁的坚果香气也很特别。”她舀起一勺表层浮沫,琥珀色的液体在勺中晃动,“您不妨试试。” 景夫人戴着珍珠母贝美甲的手指划过杯口,垂落的钻石耳坠在她侧脸投下冷冽光斑:“印尼猫屎咖啡的醇厚,蓝山庄园的回甘,这些你听过吗?” 她忽然嗤笑出声,尾音拖得极长,“在纽约第五大道的私人咖啡厅,连咖啡杯都是用百年火山岩打磨的。小地方的咖啡,不过是哄小孩的糖水。” 祁梦歌心中微微不悦,但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放下勺子,挺直脊背,坐姿优雅端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 “我并不认识您,也不曾跟您有过交集,但刚才听您说,您是景之意的母亲,那我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你了。”她平静地说道。 景夫人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仿佛祁梦歌根本不配与她交谈。 面对对方的沉默,祁梦歌的耐心逐渐耗尽:“景夫人,既然是您找我详谈,那现在,就绝对不是您沉默的时候。” 景夫人眼神一凛,语气不善:“所以,你是在教训我?” “毕竟,我的时间也有限,没空一直在这跟您耗着,如果您没有话题跟我聊,那恕不奉陪。” 祁梦歌看着景夫人那副傲慢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她不禁想起莫沉舟的母亲吴昕岚,同样是贵妇,吴昕岚却优雅端庄,而眼前这位景夫人,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 见祁梦歌要走,景夫人终于开口,她从精致的手提包中拿出一个鼓鼓的纸袋,重重地拍在桌上:“离开莫沉舟,这里面是三十万,不够的话,之后再给你补上。” 在景夫人的认知里,像祁梦歌这样出身平凡的女孩,接近莫沉舟无非是为了钱财。 她随意抖开袋口,钞票堆叠的弧度在暖光下泛着刺眼的金色,像极了景夫人此刻眼底的轻蔑。 “沉甸甸的。“祁梦歌突然轻笑出声,将纸袋举到与视线平齐的高度,“不过用来压泡面盖都嫌太轻。“ 她指尖轻弹袋身,成沓的钞票顿时发出簌簌声响,如同在嘲笑这场荒诞的交易。 她将钱丢回桌上:“还你,不需要。” 景夫人对祁梦歌的反应十分意外,她皱起眉头:“嫌少?那我现在再给你加二十万。”说着便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祁梦歌靠在沙发上,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原想以礼相待,可景夫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气愤。 “景夫人,不必了。”祁梦歌端起咖啡轻抿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我跟莫沉舟在一起,你似乎管不着吧?连他的母亲都没有反对我们在一起,又是谁给你的权利,让我离开莫沉舟呢?” 这番话激怒了景夫人,她指着祁梦歌大声呵斥:“我给你钱是看得起你,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讲话!” 祁梦歌不慌不忙地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景夫人,眼神坚定而冷静:“与其执着于拆散别人,”她刻意放缓语调,尾音像淬了冰的银针,“不如好好教教令爱——真正的感情不是靠眼泪和骄纵就能换来的。莫沉舟欣赏的从来不是温室里的玫瑰,而是能在风雨中站稳脚跟的野草。” 这句话如同导火索,彻底点燃了景夫人的怒火。她怒拍桌面,精致的妆容因愤怒而扭曲:“你居然敢这么说我的女儿,你真是太猖狂了!” 祁梦歌却不为所动,她微微弯腰,直视着景夫人那张失态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请管好您的女儿,让她不要往莫沉舟身边凑,莫沉舟,是我男朋友。” 这一刻,祁梦歌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让景夫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她从未想过,一个出身平凡的女孩,竟能如此从容自信,言语犀利。 祁梦歌付了两人的咖啡钱,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走在寒风中,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她为自己感到自豪,她无惧那些人的嘲讽与伤害,只要她自身能够从容应对,那么她便是最为卓越的! 这是她父亲处理问题的方式——无畏无惧,勇往直前。凭借自身所领悟的真谛,所研习的学识,以自身脑海中的睿智与心中的力量,共同去攻克艰难险阻! 祁梦歌从小就喜欢跟在父亲身后,她从父亲那里学到了众多的知识,父亲遇事沉着冷静的模样,至今仍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中。父亲从不计较利害得失,只因他认为那些挫败乃是上天给予他的启迪,从她开始记事起,父亲便在教导她如何正确地对待生活,妥善处理人际关系,正确面对各种问题…… 父亲激励她自信果敢,乐观地看待生活,引领她领略了这世间诸多新奇有趣的事物,使她懂得了这个世界是多元而丰富的,她需要做真实的自己,她需要亲手书写她辉煌的人生篇章…… 父亲在她成长的道路上缺席了,然而却为她留下了伴随一生的智慧与勇气。 第31章 第 31 章 冬夜的风裹挟着冰晶撞在玻璃窗上,莫凛风立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霓虹灯,他的身影显得孤寂而落寞。 门轴轻响,吴昕岚端着青瓷杯进来,氤氲的热气在她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 蜂蜜水琥珀般的光泽晃了晃,她走到丈夫身后,将杯子轻轻抵在他掌心:“手都凉透了,快暖暖。” 莫凛风转身时,吴昕岚看见他眼底浮着层霜色。 两人并肩陷进沙发,羊绒毯下的手不自觉交握,她用指腹摩挲着他虎口处的薄茧,轻声问:“在想沉舟的事?” “我不该用家法逼他。”莫凛风喉结滚动,瓷杯在指间转了又转,“明明是为他好,可现在连父子间的话都少得可怜。”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联姻对象无论家世学识都无可挑剔,为什么他……” 吴昕岚倚着丈夫肩头,笑着说:“你忘了吗?当年你也是这样,用最笨拙的方式守护自以为的幸福。”她仰头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十五岁的你把蜷缩在巷口的我捡回家,给我堆满衣柜的公主裙,却不许我和同龄的异性接触。” 记忆如潮水般复苏。 十八岁那年的校庆,阳光明媚,她攥着告白信在校门口满心期待地等他,却在说出“我喜欢别人”后,被无情的囚禁在豪华却冰冷的豪宅中,失去自由。 为防止她逃离,莫凛风甚至在豪宅四周建起了一圈围栏。她孤独的蜷缩在豪宅的角落,身边只有看守她的保镖。她天天看着窗外的风景,靠这来度过漫长的等待与煎熬。 直到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莫凛风将发着高烧,瘫倒在地的她紧紧抱在怀里,沙哑的道歉混着窗外的惊雷,炸响在她耳畔,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化作了泪水。 吴昕岚微微仰头,眸光流转间尽是温柔与追忆。她的指尖轻轻拂过莫凛风眉骨,如同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与感慨:“你说,沉舟是不是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你?” 莫凛风握住妻子的手按在胸口,心跳透过羊绒衫传来温热:“那天看他被棍子打得浑身是血,还咬牙强撑着,不肯服软……”他忽然轻笑出声,带着自嘲,“原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吴昕岚将脸颊轻轻贴在丈夫肩头,声音里满是疼惜:“凛风,我们真该放手了。” 她叹了口气:“你看,沉舟小时候,我们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他,却忘了问问他真正想要什么。钢琴课、马术训练、国际夏令营......”她顿了顿,语气越发酸涩,“那些塞满日程表的优秀,反而成了困住他的枷锁。别的孩子放学在操场疯跑时,他只能对着空荡荡的练习室,同龄人成群结队出去玩,他的身边永远只有保镖和司机。” 她抬起头,眼尾泛着水光:“现在他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喜欢的人,找到了生命里的光,我们怎么还能像从前那样,用自以为是的爱把他推回黑暗里?难道要让他的成年,也像童年一样,在孤独和遗憾里度过吗?” 莫凛风心里一颤:“……我知道,所以我也不想逼他了。” 窗外,寒风依旧呼啸。屋内,夫妻的低语,在温暖中氤氲出深沉的思索与抉择。 祁梦歌握着纸杯推开酒馆木门,浓郁的可可香气裹挟着蒸腾白雾漫溢而出。深冬的寒气在暖意面前节节败退。 莫沉舟斜倚在铺着羔羊毛毯的皮质沙发上,黑色大衣随意搭在扶手上,腕表折射的冷光与他眼底的薄霜相映。 他盯着墙上的铜质挂钟,声线像是淬了冰:“迟到了三分钟。” 祁梦歌将热可可放在矮几上,羊毛围巾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她蹲在壁炉前搓着手,火苗燃烧着原木发出噼啪轻响,听见他的话,祁梦歌无奈一笑。 “不止迟到,还不理我。”莫沉舟屈指叩了叩桌面,瓷杯里的可可泛起涟漪。 他忽然伸手拽住她的围巾,将人猛地拉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下次再让我等,就罚你一整晚不许闭眼。” 祁梦歌轻笑一声:“如果你能把我留下来,我就听你的。” 她抽出吸管插进可可里,指尖擦过他手背的薄茧,将杯子递到他唇边:“尝尝,加了双倍肉桂。” 见他咬住吸管,又顺势脱下马丁靴,整个人蜷进他怀里。 她枕着他的大腿,睫毛扫过他手腕内侧的血管:“十一点叫我。” 话音落,呼吸已变得绵长,莫沉舟垂眸望着她蜷缩的身影。 炉火噼啪炸开火星,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描摹她眉骨的弧度。指尖触到眉心朱砂痣,一路往下,划过她的鼻梁,指腹摩挲着她冰凉的嘴唇。 莫沉舟温热的吻在她的唇瓣蹂躏时,祁梦歌正陷在荒诞的梦境里。老虎猩红的瞳孔逐渐与眼前人重合,她猛地睁眼,正对上莫沉舟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的手掌贴着她后颈,将人牢牢禁锢在臂弯间,呼吸灼热得像是要将她点燃。他深邃的眼眸,里面翻涌着炽热的**。 “醒了?”他声音沙哑,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该为迟到付出代价了。” 祁梦歌忽然环住他脖颈,主动覆上他的唇。舌尖相触,唯有壁炉里的火苗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肆意摇曳。 当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时,莫沉舟的衬衫纽扣已解开两颗,眼神暗得像是暴风雨前的夜空。 她眼尾泛着水光,指尖点在他剧烈起伏的胸口:“现在几点了?” “十点四十五。”莫沉舟咬住她指尖,齿尖轻轻碾过,“距离你承诺的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他忽然将人整个抱起,重重压进沙发深处,“但你浪费的三十五分钟,得用别的方式补偿。” 第32章 第 32 章 祁梦歌指尖勾起莫沉舟的下巴,眼尾含笑:“明天如何?” 话音落,食指已轻轻刮过他高挺的鼻梁,带着若有似无的亲昵。 莫沉舟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微凉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隔着单薄的衬衫,炽热的体温与沉稳的心跳同时漫过祁梦歌的指尖。 “它比我贪心。”他垂眸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想把你永远锁在这里。” 祁梦歌在他额间落下轻吻:“再陪你十五分钟?”她的声音轻柔,却掩不住眼底的歉疚,“但这次真的要回家。” “你明明答应过一整晚。”莫沉舟眉头拧成结,骨节分明的手指收紧,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雪松混着皮革的气息扑面而来,“现在还欠我三十五分钟。” “可某人刚才一直在偷吻抵债。”祁梦歌狡黠地眨眨眼,指尖划过他微微发肿的唇瓣。 见他难得语塞,忍不住轻笑出声,双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揉捏,“好了好了,我的大债主——”她突然压低声音,吐气如兰,“这颗心都赔给你还不够吗?” 话音刚落,莫沉舟的吻已如潮水般覆来。纠缠的呼吸里,祁梦歌感觉体温节节攀升,原本被动的姿态逐渐转为主动。她咬住他的下唇,在他闷哼时突然用力一扯,换来对方更汹涌的回应。 “喜欢咬人?”莫沉舟喘息着扯开衬衫纽扣,白皙皮肤下的肌肉线条绷紧如弓弦。他突然托住她的腰,在沙发上旋身将人放在身上,“那就咬个够。” 祁梦歌指尖划过他绷紧的腹肌,声音带着勾人的尾音:“你当我是野兽?” “不。”莫沉舟用膝盖轻轻顶开她的腿,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锁骨,“我是你的。”他眼底翻涌的**混着笑意,“想怎么标记都可以。” 祁梦歌咬住他肩头的瞬间,听到头顶传来压抑的闷哼。她像驯服猎物般,先用舌尖轻舔那片肌肤,再突然加重力道。感受到身下的人轻微颤抖,她又含住齿间的伤口轻轻吸吮,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 “还不够。”莫沉舟突然翻身将她禁锢在沙发角落,衬衫彻底敞开,“再深一点——”他扣住她后颈,滚烫的唇贴上她耳畔,“让我记住,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室内只剩壁炉摇曳的火光,将两人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时而拉长,时而扭曲,如同跳着一支无声的探戈。 翌日清晨,祁梦歌裹着被子坐起身,颈侧残留的酥麻触感让指尖微微发颤。昨夜酒馆里翻涌的记忆突然鲜活——莫沉舟扣住她手腕抵在沙发扶手,咬住她耳垂时故意含糊的呢喃;还有他偏爱的、将她双手圈在头顶的禁锢姿势。 她猛地把脸埋进枕套,布料间还残留着雪松混着硝烟的气息。这个男人总带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亲吻时要逼得她仰头喘息,拥抱时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那些带着侵略性的小癖好,偏偏像勾人的藤蔓,将她困在他编织的情网里,越陷越深。 她很快的洗漱完了。唐韵系着蓝色围裙,双手端着冒着热气的稀粥。瞥见穿着宽松睡衣的女儿,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最近春风得意啊?” 祁梦歌一愣:“妈,你说什么呢?” 瞥见女儿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她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交了男朋友也不带回来让妈妈看看?” 祁梦歌夹生煎的手微微一抖,油渍在瓷盘上晕开小圈涟漪:“妈、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唐韵舀起一勺甜粥,青瓷勺碰撞碗沿发出清响,“从前十点准时关手机的人,现在凌晨还偷偷对着手机笑。昨天那么晚了,还非要往外跑......”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女儿泛红的耳尖,“身上还有股陌生的雪松味。” 祁梦歌往后缩了缩,耳垂红得滴血:“就、确实有男朋友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怕我吓跑人家?”唐韵挑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的花纹,“妈妈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只是你得想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穿过氤氲热气落在女儿脸上,“十九岁的喜欢,到底是一时心动,还是一生托付?” 祁梦歌喜笑颜开,她摇了摇唐韵的手,“妈妈你放心,他是认真的,不会骗我的。” 唐韵抬眼看她:“你怎么那么清楚?我曾经觉得你爸也是真心的,永远不过抛弃我们,可结果……” 话音戛然而止,唐韵握勺的手剧烈颤抖,半勺粥“啪嗒”落回碗里。心口的旧伤轰然裂开,酸涩直冲眼眶,她死死盯着碗中翻涌的涟漪,喉间泛起铁锈味。 良久,她才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她看了看祁梦歌,发现她正在看自己,她说:“吃饭吧。” 祁梦歌咬着筷子,声音发颤:“妈妈,爸爸他或许有苦衷......” “住口!”唐韵的勺子重重砸在桌面,震得碗碟作响。她双眼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就是个贪财的懦夫!为了钱攀高枝,弃我们于不顾!” 祁梦歌被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浑身一颤,手中的勺子“当啷”掉进碗里,溅起的汤汁泼在袖口都浑然不觉。 唐韵剧烈起伏的胸膛与颤抖的指尖,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原来那些深夜里母亲哼着歌洗碗的平和,那些笑着说“早忘了”的释然,不过是精心编织的假象。 祁梦歌望着母亲泛红的眼眶和微微发颤的唇角,心口像是被钝物狠狠撞了一下。 她慌忙绕过餐桌,蹲在唐韵膝边,伸手想擦去那即将坠落的泪珠:“妈,是我不好,不该戳你伤疤……”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唐韵颤抖着反手握住女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却掩不住指尖的冰凉。她努力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傻丫头,该说对不起的是妈妈……” 话音刚落,眼泪终究还是砸在了祁梦歌手背上。 良久,唐韵重新坐直身子,拿起勺子的动作却无比僵硬,每喝一口粥都像是完成任务。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亮,却暖不透这凝固的寂静,母女俩各怀心事,将未说完的话和翻涌的情绪,都默默埋进了这顿沉默的早餐里。 第33章 第 33 章 清晨。在咖啡机的嗡鸣声中,祁梦歌握着消毒湿巾,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椅背。她的动作极轻,像是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吧台传来的窃窃私语。 吧台边,谢子瑶倚着不锈钢操作台,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指在咖啡机按键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她斜睨向忙碌的祁梦歌,压低声音对正发呆的孟小雨说:“你知道她么?”她扬起下巴,眼神带着打量。 孟小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摇了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听说之前在奶茶店勾引客人,结果她男朋友把人家打进医院了。”谢子瑶故意拉长语调,睫毛下闪过一丝幸灾乐祸,“那男的还进了局子,不过有钱就是好使,进去转一圈就跟旅游似的。” “啊?”孟小雨瞪圆眼睛,手里的搅拌棒“当啷”撞上玻璃杯。 “咳咳!”店长穿着工服从后厨转出,案板上的面粉还沾在袖口,“谢子瑶,孟小雨,工作时间聊什么呢?咖啡豆磨好了吗?冷藏柜补货了?” 两人瞬间噤声。 二十分钟后,祁梦歌直起发酸的腰,刚将抹布搭回水桶,谢子瑶就踩着细高跟“哒哒”走来。她下巴朝后厨一扬:“新人多熟悉流程,去把后厨整理了。需要归位的东西小雨会教你。” 说完,她就把研磨咖啡豆的任务单拍在了操作台上。 祁梦歌垂眸看着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备注,轻笑一声:“需要我现在开始吗?” “当然。”谢子瑶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撕开瓜子袋的脆响在空旷的店里格外清晰,手机短视频的音乐也随之响起。 后厨里,孟小雨正踮脚往货架上摆法棍模具。见祁梦歌抱着咖啡豆进来,她连忙跳下梯子:“梦歌姐,我教你做三明治?” 她边说边示范,黄油在平底锅上滋滋化开,火腿片蜷起金黄的边,油烟升腾间,祁梦歌接过木铲,动作行云流水。 当溏心蛋准确落在全麦面包片中央时,孟小雨惊呼出声:“这么快就学会了?” “以前在别的地方兼职,跟着后厨师傅偷师的。”祁梦歌将烤得金黄的饼干装盘,边缘还带着焦糖色的脆边,“不过比起你做的甜甜圈,这只能算入门。” 她指着操作台上的展示盘,糖霜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咬开的断面能看见完美的蜂窝组织,“色泽、口感都恰到好处,我得多跟你学学。” 孟小雨的耳朵瞬间红透,低头揪着围裙角:“哪有……” “对了,你今年多大?”祁梦歌突然问道。 “十八。”孟小雨的声音小得像蚊子,盯着地面翘起的瓷砖缝,“高一没读完就……” 祁梦歌动作一顿,目光扫过女孩工装袖口磨白的边。她伸手轻轻揉了揉孟小雨的发顶:“以后我们互相教本事,我教你调特饮,你教我烘焙,怎么样?”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后厨地面投下细长的光影。孟小雨抬头时,正对上祁梦歌眼角弯弯的笑意,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变得温暖起来。 “好!” 深冬的阳光斜斜穿过咖啡厅的玻璃幕墙,在祁梦歌后背投下一道模糊的光晕。 她将最后一杯焦糖玛奇朵推到顾客面前,转身靠在吧台时,余光突然被落地窗外的身影攫住——莫沉舟裹着黑色风衣立在寒风里,尖领衬衫的银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祁梦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围裙上的咖啡渍,先是微怔,随即勾起食指轻晃。 玻璃门推开的瞬间,门铃叮咚作响,裹挟着冷空气的咖啡香气里,莫沉舟的黑色长靴踏碎满地光影。 吧台后的咖啡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几个正在刷手机的女生猛地抬头,镜头的闪光灯在暮色里此起彼伏。 “帅哥您好,一个人吗?”谢子瑶踩着细高跟疾步上前,胸前的工牌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她刻意压低声线,指甲上的红色甲油几乎要碰到莫沉舟的袖口。说话时,她还不经意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试图展现自己最迷人的一面。 莫沉舟的目光越过她发梢的香水味,与祁梦歌对视。在得到对方微微颔首的回应后,他才淡声应了句“嗯”,任由谢子瑶将自己引到角落卡座。 深灰色沙发衬得他肤色越发冷白,他坐下时,风衣下摆自然散开,优雅而神秘。 “喝点什么?”谢子瑶的笔尖悬在点单本上,睫毛扑闪着,眼神里满是期待。 “一杯蓝山,一杯美式。”莫沉舟顿了顿,补充道,“蓝山无糖,外加打包。”他说话时喉结轻动,脖颈处隐约露出衬衫最上方解开的一颗纽扣,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性感。 当点单本推到祁梦歌面前时,她看着“蓝山(外带)”后面那个熟悉的“无糖”备注,嘴角不自觉弯起。 蒸汽氤氲的操作间里,她研磨咖啡豆的动作比平时轻柔许多,蓝山豆特有的坚果香气与美式咖啡的醇厚在空气中交织。 她特意多花了些时间,将蓝山咖啡精心包装起来,还系上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仿佛在准备一份珍贵的礼物。 谢子瑶端着托盘走向卡座时,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她刻意让陶瓷杯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余光却黏在莫沉舟握着咖啡杯的骨节分明的手上。 直到转身回吧台,她才偷偷摸出手机,将镜头对准那个低头啜饮的身影——画面里,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扇形阴影,与杯中咖啡的涟漪完美重叠。 她还特意选了一个最唯美的滤镜,配上“偶遇神仙颜值帅哥”的文案,迅速发在了朋友圈。 “嘶——这男的简直建模脸!”王楠刚从后厨出来,就被谢子瑶一把拽住。两人挤在吧台角落,盯着莫沉舟的背影窃窃私语。 “而且你看他的气质,肯定不一般!”王楠压低声音,眼里满是羡慕。“不过点了两杯咖啡,另一杯给谁?”王楠好奇地问道。 谢子瑶白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干活去!” 祁梦歌擦拭杯子的动作未停,目光却落在远处那个身影上。 当莫沉舟再次抬头,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端着咖啡杯的手轻轻晃了晃,像是隔着人潮与她碰了个杯。 第34章 第 34 章 夜幕缓缓笼罩城市,咖啡厅里的灯光渐次亮起,为整个空间镀上一层暖黄。 随着最后几位客人离去,店内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在这静谧的氛围里,莫沉舟独自坐在角落的皮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目光时不时投向吧台的方向。 祁梦歌擦拭着吧台的玻璃杯,余光瞥见莫沉舟专注等待的身影,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 这时,孟小雨抱着面粉袋从储物间出来,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梦歌姐,黑森林蛋糕库存不多了,这会儿不忙,我们一起做些新的吧?” 祁梦歌应了一声,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饿了么?) 消息刚发出,手机立刻震动起来。莫沉舟回复的消息带着几分急切:(我只好奇你什么时候忙完。) 她看着文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又附上一个拥抱的表情:(再等等,很快就能陪你啦。) 后厨里,烤箱散发着浓郁的巧克力香气。祁梦歌手法娴熟地打发奶油,动作比平时快了许多,时不时看向墙上的时钟。 而孟小雨则小心翼翼地称量着材料,生怕出一丝差错,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颊上。 当第一块黑森林蛋糕新鲜出炉,祁梦歌精心装饰好后,对孟小雨说:“你先盯着,我出去一下。” 她端着蛋糕走出后厨,却看到谢子瑶正倚在莫沉舟桌边,涂着烈焰红唇的嘴角挂着甜腻的笑:“先生,要不要试试我们新推出的焦糖玛奇朵?” 莫沉舟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继续在手机上滑动,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祁梦歌步伐从容地走过去,将蛋糕轻轻放在桌上:“谢组长,这块算我的。”说着,优雅地在莫沉舟对面坐下。 谢子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语气里满是嘲讽:“祁梦歌,就这么着急献殷勤?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莫沉舟闻言,冷冽的目光扫向谢子瑶,刚要开口,祁梦歌轻轻摇了摇头,笑意盈盈地回应:“至少我送的他愿意接。” 祁梦歌歪头看向莫沉舟,后者正用银勺挖起巧克力碎,动作优雅得像在品鉴红酒,“不像某些人,连句回应都讨不到。“ 祁梦歌望着谢子瑶气冲冲的背影,眉眼弯成月牙:“偷鸡不成蚀把米。” 莫沉舟指尖叩着桌面,忽然倾身靠近:“发现特别享受反击时刻?” “谁会喜欢被人刁难?”她挑眉,发梢扫过他手背。莫沉舟轻笑,舀起覆盖了巧克力碎的蛋糕送到她唇边:“先喂饱你这只小刺猬。” 祁梦歌含住勺子,狡黠眨眼:“这可是专属限定款。” 见他愣神,她索性把整块蛋糕推过去:“愣着干嘛?我亲手做的,敢浪费试试?” 他忽然倾身吻去她嘴角的奶油,声音低哑:“记住了,以后每天都要这份甜。” 莫沉舟的目光落在玻璃杯壁蜿蜒的水珠上,那是蓝山咖啡冷却后凝结的雾气。修长的手指刚触到杯身,祁梦歌温热的掌心便覆了上来。 “打算浪费?”她挑眉。 “冰饮伤胃。” 莫沉舟将杯子往身后藏了藏,衬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黑曜石手链。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笼着层固执的薄雾。 祁梦歌突然倾身,发梢扫过他的下颌,带着雪松与柑橘的气息。“这可是你亲手点的蓝山,冷掉的苦涩才是独家风味。” 她指尖绕着他衬衫纽扣,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声音软乎乎的,“就喝一口,好不好?” 莫沉舟握着杯子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出青白。当她柔软的唇轻轻擦过他嘴角时,最后一丝坚持轰然崩塌。 “只能抿一口。”他沙哑着嗓子开口,却在她得逞的轻笑里,鬼使神差地将杯子送到她唇边,目光寸步不离地盯着她含住杯沿的模样。 两人的互动被刚从后厨出来的谢子瑶看在眼里,嫉妒之火在她眼中熊熊燃烧。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后厨,看到正在忙碌的孟小雨,没好气地将抹布一摔:“孟小雨,离祁梦歌远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小雨手中的搅拌器差点掉落,很不解的看着她:“子瑶姐,梦歌姐对我很好,还教我做咖啡拉花……” “教你拉花?我看是教你怎么勾男人!”谢子瑶尖酸的话语像利箭般射向孟小雨。 “谢组长这话说得就过分了。”祁梦歌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工作时间,与其背后说人闲话,不如多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 谢子瑶还想反驳,店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子瑶,2号桌客人在催单!不想被扣工资就赶紧去!” 看着谢子瑶灰溜溜离去的背影,祁梦歌望着孟小雨低垂的脑袋和不停绞动衣角的双手,眼底满是疼惜。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操作台边的备用围裙取下,抖开后温柔地系在少女纤细的腰间,动作像是在呵护一只受惊的小鹿。 “来。”她拿起刮刀,将搅拌碗往孟小雨面前推了推,巧克力奶油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我教过你怎么让奶油霜更顺滑对吧?现在你来试试。” 见少女依旧僵着身子,她索性把自己的手覆在孟小雨握刮刀的手背上,“别害怕,就当在画一幅画。” 搅拌碗里的奶油随着她们交叠的手缓缓旋转,祁梦歌的声音混着巧克力香在空气中流淌:“人生就像这碗奶油,有人想把它搅散,有人却能让它变得蓬松香甜。你这么聪明,不该总被别人的态度压得透不过气。” 她突然停下手,用沾着奶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孟小雨的鼻尖,“下次她再这样,就把这些话像挤奶油花一样,漂亮地怼回去。” 孟小雨似懂非懂地点头。 第35章 第 35 章 晚上九点,祁梦歌终于将最后一份工作妥善收尾。 抬眸看向门外,莫沉舟倚在墙边,专注地低头看着手机,手机屏幕的幽光映在脸上,勾勒出专注的轮廓他颀长的身影。 祁梦歌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天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收银机里硬币碰撞的叮当声、客人不耐烦的催促、谢子瑶挑剔的目光,都随着莫沉舟的出现,化作轻飘飘的絮语。 她刚迈出步子,谢子瑶尖锐的质问便破空而来。 祁梦歌转身,看到谢子瑶站在吧台前,一脸不满,她眼神带着审视:“祁梦歌,后厨整理完了?” 她抓着背包肩带,平静地回答:“整理了。” “那些剩余食材,不该处理掉?你第一天上班,不应该积极点?”谢子瑶手指戳向后厨,声音愈发刁难。 祁梦歌淡淡地扫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轻笑:“组长,那是王楠的工作范畴。” 话落,她径直朝外走去,毫不理会身后骤然僵住的气氛。 休息室里,王楠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住,眼底闪过一抹恼意,而谢子瑶只能攥紧衣角,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踏出店门,刺骨寒风扑面而来。莫沉舟走向她,二话不说将祁梦歌的手轻柔地塞进自己温暖的风衣口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仿佛要将寒意尽数驱散。 祁梦歌倚在他肩头,声音裹着蜜糖般的甜:“莫沉舟,这个冬天有你,真是我最大的幸运。” 莫沉舟低头凝视着她,路灯的暖光洒在她脸上,纤长睫毛如蝶翼轻颤,美得令人屏息。 “那我的奖励呢?”他嗓音低沉,带着蛊惑,同样带着一丝期待。 祁梦歌停下脚步,突然钻进莫沉舟的大衣里,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胸膛,闷声说道:“抱抱你。”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莫沉舟心头一暖,他伸出双臂,将祁梦歌紧紧搂在怀中,轻声说了句:“乖。” “莫沉舟,你喜欢我吗?”祁梦歌仰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忐忑和期待。 莫沉舟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反问道:“你觉得呢?” “肯定超级喜欢!只能喜欢我!”祁梦歌笃定地说着,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 莫沉舟忍不住笑了,他在祁梦歌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无声却坚定——她早已是他心底独一无二的存在。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吴昕岚和陈太太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正准备打车回家。陈太太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拥在一起的莫沉舟和祁梦歌。 “诶,阿岚,你看那边那个抱着女生的,是不是沉舟?”陈太太惊讶地拉了拉吴昕岚。 吴昕岚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儿子和祁梦歌亲密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容:“走,看看去。” 祁梦歌刚从莫沉舟怀中探出脑袋,还没来得及回味那份温暖,吴昕岚欢快的声音便传来:“大晚上不回家,原来是约会来了啊!” 两人皆是一僵,祁梦歌急忙整理了下衣角,快步迎上去,脸颊还泛着未褪的红晕:“阿姨们好!抱歉,刚才没注意到您们。” 吴昕岚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满意:“梦歌,好久不见啦,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谢谢阿姨关心!”祁梦歌笑着回应。 陈太太也凑过来,满脸赞叹:“这姑娘生得标志,又懂礼数,看着就讨喜!” 莫沉舟走上前,规规矩矩地唤了声:“妈,陈阿姨。” 陈太太笑着打趣:“沉舟又帅了不少!” “谢谢阿姨。”莫沉舟礼貌回应。 吴昕岚热情相邀:“还没吃饭吧?跟我们回家吃。” 祁梦歌愣了一下,虽然她确实还没吃饭,但还是婉拒道:“谢谢阿姨,我回家吃就可以了,我妈妈做好了饭。” 吴昕岚有些失望,她本想借此机会带祁梦歌回家,让莫凛风也见见这个未来的儿媳,但看到祁梦歌坚定的眼神,也不好勉强。 莫沉舟适时开口:“妈,等合适的时候,我一定带她回家。” 吴昕岚这才露出笑容:“行行行,听你的。” 说着,她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首饰盒,递给祁梦歌,“梦歌,今天相遇匆忙,阿姨把这个送给你吧,别嫌弃。” 祁梦歌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条璀璨夺目的珍珠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连忙摇了摇头,把首饰盒推了回去:“谢谢阿姨,但是我不能收。” 吴昕岚有些不解:“是不喜欢吗?那阿姨带你去买别的东西吧。”说着,就要拉着祁梦歌去百货大楼。 “不是的。”祁梦歌轻轻按住吴昕岚的手,认真地说,“很感谢您送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但是我不能收。我和莫沉舟现在还没有到见双方家长的时候,所以……您能理解吧?” 吴昕岚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祁梦歌的脑袋:“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不勉强,那我等着沉舟带你回家的那一天。” 莫沉舟见状,开口说道:“妈,陈阿姨,天冷,您们早点回去吧。” “好,一会儿记得把梦歌送回家。”吴昕岚叮嘱道。 “放心,肯定护送我的女士安全到家。”莫沉舟笑着保证。 目送两人离开,祁梦歌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却忍不住轻颤。莫沉舟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又不是第一次见,这么紧张?” 祁梦歌摇了摇头:“不是紧张,是那昂贵的首饰,真让我惶恐。” 莫沉舟有些不解,他抬起祁梦歌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为什么惶恐?她送你东西,不是代表她承认你了么?”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名贵的礼物,所以……”祁梦歌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道。 莫沉舟忍不住笑了,他温柔地亲吻了一下祁梦歌的额头:“傻丫头,原来也有你紧张的事情啊。” “当然了。”祁梦歌靠在莫沉舟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她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未知在等待着他们,但只要有莫沉舟在身边,她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莫沉舟低头吻住她,温柔又霸道:“在我心里,你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夜色渐深,寒风吹不散两人周身萦绕的甜蜜,前路漫漫,温暖与爱意却早已扎根心底。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二天,祁梦歌临时请了半天假。 谢子瑶倚在吧台,涂着蔻丹的手指快速划动手机屏幕,店员们在她颐指气使下忙碌穿梭。 她望着手机屏保上的咖啡店排班表,她咬碎嘴里的瓜子,指甲在“祁梦歌”三个字上重重划过:“上班第二天就敢翘班,真当这是她家?” 擦着桌椅的孟小雨手顿了顿,抹布在玻璃桌面洇出深色水痕。她攥紧泛潮的布料,鼓起勇气抬头:“子瑶姐,你布置给我和王楠的清洁表,有些本是组长该负责的区域......” “你什么意思?”谢子瑶的手机“啪”地拍在吧台上,瓜子壳随着震动蹦出老远。 她踩着细高跟逼近,浓烈的香水味裹挟着压迫感:“为个新来的跟我顶嘴?祁梦歌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 孟小雨后退时撞到桌角,后背渗出冷汗。祁梦歌昨天教她的“遇事要冷静“此刻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可真正面对谢子瑶的威压时,她害怕的只能攥着抹布喃喃:“梦歌姐人很好的,她不是……” “好个鬼!”谢子瑶尖笑打断,“这种靠着一张脸四处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能好到哪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她的声音尖利,引得正在制作咖啡的王楠都忍不住侧目。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米白色长靴踏进厅内,带起一阵香奈儿的冷冽气息。景之意无表情扫视店内,最终目光落在孟小雨身上。那双眼睛像扫描仪般来回逡巡,确认目标不在后,她随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祁梦歌在哪?”景之意跷着二郎腿,钻石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不等谢子瑶开口,她又补了句:“叫她立刻滚出来。” 孟小雨攥着抹布的手微微发抖:“请问您找她......” “我让你叫人,听不懂人话?”景之意不耐烦地叩击桌面,美甲在实木上敲出急促鼓点。 “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她从手包里抽出补妆镜,对着镜面补口红的动作优雅又带着几分暴戾。 谢子瑶踩着高跟鞋小跑过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不好意思,祁梦歌上午请假了。方便问下您和她......” “她抢了我男朋友。” 她将镜子甩回手包,铂金包的搭扣撞出闷响。谢子瑶瞳孔骤缩——那只包她在奢侈品杂志上见过,价格足够抵得上自己两年工资。 她食指上还戴着枚素圈戒指,内侧隐约露出的刻痕似乎是某个奢侈品牌的定制编号。 谢子瑶的表情瞬间从惊讶转为同仇敌忾:“原来是这样!我说昨天那个男生看她的眼神怎么不对劲,果然......”她压低声音,“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景之意冷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铂金包的链条:“我妈拿三十万让她离开,她不仅嫌少,还反过来羞辱我妈。以前伯父伯母都把我当亲女儿,自从她出现......”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垂下头去,发丝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太过分了!”谢子瑶适时地握住景之意的手,“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让她在这待不下去!” 她盘算着,若是能借此机会赶走祁梦歌,说不定还能攀上这位千金小姐的关系。 中午时分,景之意等得不耐烦离开了。谢子瑶像得到了尚方宝剑,立刻在店里大肆宣扬起来。 王楠听得义愤填膺:“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就凭她也配和那位小姐抢男人?人家可是豪门千金!” 谢子瑶对着手机补口红,镜面映出她嘴角的得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等富二代玩腻了......” 她突然瞥见后厨门口的孟小雨,故意拖长尾音,“有的人啊,迟早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孟小雨在后厨洗杯具,水流声掩盖不住外面的议论。她想起昨天祁梦歌手把手教她做拉花时的样子——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女孩,耐心地讲解如何控制奶泡的温度,如何保护好自己。 这样的人,真的会像她们说的那样不堪吗? 她掏出手机,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发给了祁梦歌。 等了许久,只收到简单的三个字:“知道了。” 看着手机屏幕,孟小雨有些恍惚。她望着水池里旋转的泡沫,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似温馨的咖啡店,原来藏着这么多暗流。 后厨的冰箱突然发出嗡鸣,惊醒了出神的孟小雨。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清洗着杯具。水流冲刷着陶瓷杯壁,也冲走了她眼底的迷茫。 无论如何,她相信自己认识的祁梦歌,那个在咖啡香气里教会她坚持的女孩,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下午两点,祁梦歌推开店门的瞬间,撞上谢子瑶冷冽的目光。她唇角微抿,径直穿过前厅,在休息室换上笔挺的工作服。指尖抚平衣襟褶皱时,余光瞥见镜中谢子瑶的身影闪了闪。 回到工作台,她拿起工具的动作没半分停顿,金属器械在掌心泛着冷光,却始终没侧过脸去——那道灼灼的视线,终究被切割在忙碌的背影之外。 谢子瑶自然接受不了被这样无视,她晃到了祁梦歌面前,阴阳怪气的说:“哟,抢人男朋友的三儿来了啊。” 祁梦歌动作顿了顿,丹凤眼斜睨过来,眼底泛起冰冷的锋芒。她直起腰,足足比谢子瑶高出半个头,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谢组长,请注意你的用词。”她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谢子瑶下意识愣了一下,可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抢别人男朋友的第三者,她就立马重拾威严。 谢子瑶的声音尖锐起来,“怎么,恼羞成怒了?祁梦歌,真不知道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留在这里工作的,我要是店长,根本不会要你的!” 祁梦歌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缓缓转过身。 当两人面对面时,祁梦歌微微昂头,身高带来的天然优势让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谢子瑶不得不仰起脖子,却在对上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眸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祁梦歌周身散发的气场犹如实质,压得空气都仿佛凝滞,将谢子瑶的嚣张与跋扈瞬间碾碎。 祁梦歌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食指抵着谢子瑶颤抖的眉心,将她往后推得踉跄半步。 “只可惜,你不是店长。”祁梦歌语调慵懒,尾音却像淬了冰,“我在这里工作,无论我人品如何,作风怎样,都轮不到你差一句嘴。” 她屈指在对方额头弹了弹,带着施舍般的傲慢,“与其操心别人的私事,不如好好想想这个月的考勤——听说你上个月迟到三次,要是再被店长发现......” 话音未落,谢子瑶的脸色已经白了三分,她瞪了一眼后厨正在忙碌的孟小雨。 第37章 第 37 章 风铃骤响,玻璃门再次被推开。 祁梦歌抬眼,正对上许年慌慌张张整理围巾的模样——平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乱糟糟地散在肩头。 身后的邵飞更是狼狈,黑色羽绒服下摆沾着可疑的草屑,正皱着眉拍打着裤腿,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哟,这是上演街头追逐战呢?”祁梦歌笑着走了过来,余光瞥见邵飞不自然地别开脸。 许年刚要开口,邵飞突然嗤笑一声:“要不是某人路滑摔成‘狗啃泥’,非要拽着我当免费保镖……” “邵——飞!”许年猛地跺脚,“明明是你自己说顺路!现在倒成我的不是了?” 她气鼓鼓地抱起双臂,却因指尖冻得发麻而动作迟缓,反倒像只炸毛的小猫,惹得祁梦歌忍俊不禁。 两人的争吵声像两团纠缠的乱麻,邵飞冷嘲热讽的话语和许年尖酸的反驳在咖啡厅里此起彼伏。 最后在她软硬兼施下,两人才渐渐偃旗息鼓,气鼓鼓地别开脸坐下。 邵飞握着玻璃杯,喉结上下滚动着灌下一大口温水。 他突然重重把杯子墩在桌面:“我说梦歌,你也太死脑筋了!都谈恋爱了,还来兼职干嘛?不花男人钱,留着当守财奴啊?还是那姓莫的!” 祁梦歌看着邵飞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笑出声,她按住邵飞的肩膀,说道:“我先声明,莫沉舟对我很好啊。其次,我真不需要花他的钱,我又没什么开销,而且我自己在赚钱,不需要的。” 就在邵飞半信半疑之际,景之意走了进来,谢子瑶擦拭酒杯的动作猛地顿住,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门口。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用下巴朝卡座方向轻扬下巴。 在看祁梦歌的那一刻,她瞪大眼睛,不顾形象大步朝她走去。 “祁梦歌!” 如此尖锐的声音,让在座各位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景之意。 祁梦歌一看是她,有片刻惊讶,随即又回复冷静,她沉默的注视着景之意,期待她又要怎么大做文章。 谢子瑶和王楠站在吧台,带着戏谑的目光看向她们,期待景之意会怎么收拾祁梦歌。 许年看着景之意那一脸凶神恶煞盯着祁梦歌的眼神,她感到十分不爽,便率先开口:“我说这位小姐,你跟梦歌是有多大仇啊?至于在这儿大呼小叫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拆了这咖啡厅呢!” 景之意的指尖几乎要戳到祁梦歌脸上,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尖利得像要划破空气:“祁梦歌你个不要脸的!沉舟哥哥本来是我的,你凭什么抢走他?现在连莫伯父伯母都不肯见我,肯定是你在背后说了我坏话,给他们灌了什么**汤!” 咖啡厅里的所有人都被这阵仗吸引了注意力。 邵飞“嚯”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尖锐声响,“我说这位小姐,要吵架咱出去吵,别在这儿影响别人。” 话音刚落,景之意突然眯起眼,手指直指他鼻尖:“呵,这么急着护着她?你是她什么人啊——情夫?” 她拖长语调冷笑,钻石项链在锁骨处晃出刺眼的光,“也是,祁梦歌这种抢别人男人的货色,养个小白脸倒也般配。” 此话一出,三人目光如炬,怒视着景之意,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冻结整个咖啡厅的空气。 祁梦歌把围裙摘下,放在桌子上,语气沉得像结了冰:“景小姐既然这么想聊,不如换个地方。” 说完,她没等景之意开口,径直走向吧台,冷冷的抛下一句:“处理些事情。” 谢子瑶轻轻哼着小曲擦拭杯子,王楠低头整理台面,两人藏在阴影里的笑容,藏不住算计得逞的意味。 寒风卷着沙砾在公园肆虐,祁梦歌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景之意怒目圆睁,名牌包的链条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晃出冷光。 “祁梦歌,你真不要脸,有了一个情夫还敢勾引沉舟哥哥!真不知道你妈怎么教你的!”景之意一怒之下,连她作为‘大小姐’最起码的口德都没了。 祁梦歌向来能咽下所有针对自己的恶语,可当景之意将脏水泼向她的家人,她周身瞬间腾起凛冽寒意。管她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祁梦歌绝对会让对方知道,温顺的绵羊被逼到绝境,也会露出尖锐的獠牙。 “景之意,这就是你作为豪门千金的礼貌与素质?果然都跟你妈一样,如出一辙,毫无豪门风范,根本德不配位!”祁梦歌声音冷冽,既然景之意对她毫无尊重,那她也无需给她留颜面。 景之意瞪大眼睛,指着祁梦歌的手微微颤抖着:“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说什么?” 祁梦歌冷笑一声,眼底尽是鄙夷:“莫沉舟看不上你还不明白?你就像个没断奶的巨婴,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找爹妈。脑子空空如也,情商低得可怕,全靠家里的权势和这张脸撑场面。但凡遇到点真本事才能解决的事,你就只会撒泼打滚。这样的废物,莫沉舟多看你一眼都嫌浪费时间,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入他的眼?” 景之意整张脸涨得通红,眼中的妒火几乎要将祁梦歌灼烧殆尽。她指甲深深掐进镶钻手包的皮质表面,突然暴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包狠狠甩向那张令她憎恶的脸! 祁梦歌本能地侧头闪避,尖锐的钻石边缘擦过脸颊,瞬间绽开一道猩红的血印子。 “祁梦歌,你自己不也是靠着这张脸才勾引到沉舟哥哥的!你有什么资格骂我!” 祁梦歌摸了摸脸上的血印子,她明白此刻钻石划破的不仅是皮肉,更是她绝不能退让的禁区。 景之意扬起的手掌还未落下,就被一道黑影钳制住。骨节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倒抽冷气,转头的刹那,莫沉舟冷峻的面容近在咫尺。他眉峰紧蹙,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怒意,那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她心底,令她瞬间僵住,指尖的颤抖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 莫沉舟甩开景之意的手时力道极重,对方踉跄着后退半步。 他转身走向祁梦歌的步伐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指尖触到她脸颊血痕时微微发颤,指腹蹭过伤口边缘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疼不疼?“ 祁梦歌望着他蹙紧的眉头,刚才被风搅乱的心跳忽然就着他掌心的温度安定下来,连脸颊的刺痛都淡成了背景音。 莫沉舟把祁梦歌拉到了身后,他平静的脸上多了一抹狠戾,那双惯常覆着薄冰的眼眸此刻燃着暗火,眼尾青筋突突跳动,那是种连空气都要冻结的狠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眼前人碾碎! 莫沉舟喉结因怒意剧烈滚动,“你真以为戴着景家千金的壳子就能横行无忌?” 他的气息压得对方窒息,“在我眼里你和你父母一样,不过是靠钱堆砌体面的蛆虫。”他的指节骤然收紧,“再敢靠近她——”他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的每个字都淬着冰,“我不会让你好过。” 祁梦歌目光如刀,上前半步:“景之意,管好你的嘴,不准再提起我的家人。”寒意从眼底漫出,像淬了毒的利刃。 景之意僵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望着两人相护的身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哭闹再无用处,她捡起地上的包,转身狼狈逃离。 祁梦歌望着景之意跌跌撞撞消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莫沉舟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的血痕,带着薄茧的皮肤触感让她微微一颤:“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偏头躲开,眼底藏着笑意:“你不是去公司处理事务了吗?” 他摸了摸祁梦歌点脑袋,轻声说道:“忙完了自然回来找你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祁梦歌刚打算开口,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从拐角传来。“梦歌!” 许年把背包往背后一甩,硬是把莫沉舟挤到了一旁。 她的嘴张成O型,指尖几乎戳到祁梦歌伤口:“景之意那个疯女人!这要是留疤了,娱乐圈得少个盛世美颜!” 邵飞跟着挤过来,发胶定型的大背头在风里凌乱,作势要摸她脸,手腕却突然被铁钳般的力道攥住。 “我朋友受伤了我看看怎么了?”邵飞涨红着脸挣扎,骨节发出咔咔声响。莫沉舟指节发白,眼底翻涌着暗火,另一只手却下意识挡在祁梦歌身前,像是守护领地的兽。 祁梦歌慌忙隔开两人,许年在旁笑得直拍大腿,“行了行了,莫学长这护食模样,生怕别人抢了宝贝!” 邵飞揉着发红的手腕,对着莫沉舟背影竖起中指,气呼呼地在心里暗骂:“神经病!占有欲比藏獒还强!” 第38章 第 38 章 消毒水的气味像细密的银针,扎进鼻腔时祁梦歌下意识轻皱鼻尖。 医生用棉签蘸着碘伏掠过伤口,动作轻柔却让她忍不住瑟缩:“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留疤了就不好了。结痂前千万别碰水啊。” 她望着镜中贴着创可贴的脸颊,朝医生道谢,转身时正撞进莫沉舟沉下来的目光。 拿完药后,莫沉舟修长的手指牢牢扣住祁梦歌的手腕,穿过飘着烤红薯甜香的街道,路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风卷起她发梢时,他突然顿住脚步,黑色宾利慕尚在梧桐树影下泛着冷冽光泽,车头的飞翼徽标在霓虹中折射出细碎光芒,宛如蛰伏的黑豹蓄势待发。 祁梦歌呆呆的看着莫沉舟,她指了指宾利说:“你要带我去哪?” 莫沉舟打开副驾驶车门,想把祁梦歌塞进去,“带你去玩。” “莫沉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在上班,无故旷工是要被扣钱的,我得回去了。”说着,她躲开莫沉舟就往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莫沉舟眼底的墨色瞬间翻涌如暗潮,骨节分明的手精准扣住她的手腕,祁梦歌踉跄着撞进冰凉的车门,金属的车身硌得后背生疼。 他倾身压下来时,呼吸灼热地喷在她泛红的眼角:“你不需要工作,我给你钱花。” 祁梦歌睫毛剧烈颤动,男人喉间滚落的承诺像裹着蜜糖的陷阱。 祁梦歌摸了摸莫沉舟的脑袋,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谢谢你,莫沉舟。但我不需要,比起平白无故的收你的钱,我更喜欢自己去奋斗,那样而来的结果,会让我更加有成就感。” 莫沉舟眉头微皱,他声音低沉:“你不要我给你钱?” 祁梦歌微笑着点头,“嗯,至少现在不要。我们好好在一起就够了,这些东西,说实话我看不上。” 莫沉舟喉结轻滚,突然低头在她唇角啄了一下,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你可以依靠我。” 雪松香气裹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将她包围,他指节蹭过她脸颊的创可贴。 祁梦歌圈着他脖颈的手微微收紧,额头抵着他锁骨处的温度,声音轻得像揉碎的月光:“爸爸说过,依附别人的藤蔓长不出自己的根。” 她仰起脸,创可贴随着笑容轻轻颤动,“我不要做攀附你的凌霄花,我要长成能和你并肩的大树,一起迎接暴雨和彩虹。” 莫沉舟垂眸望着眼前的女孩,脸上的创可贴随着说话的弧度轻轻颤动。她眼里盛着比药店碘伏更亮的光,那是种无需依附的倔强,他想起了养在书房里那盆攀着书架生长的常春藤,没有花器的束缚,反而长得更疯。 祁梦歌直视着莫沉舟的眼睛,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莫沉舟,我爸爸告诉过我,如果把人生的全部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就会失去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权。一旦依靠的人离开,我就会变得一无所有,连独立思考和做决定的能力都会丧失。” 她认真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声音坚定而温柔,“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我想主宰自己的人生。在奋斗的过程中,我才能真正了解自己想要什么,才能活出属于我的价值。” 莫沉舟喉结轻滚,掌心贴着她脸颊的弧度,指腹蹭过她眉骨时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你爸说得对。” 祁梦歌眸光灼灼:“我想你陪我一起,在我的成长路上,见证我变得更加优秀!”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时故意碾出齿痕:“想优秀?可以——”他搂紧祁梦歌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但每拿一个奖杯,就要在身上多烙一个我的印记。从锁骨到脚踝,全要刻满''莫沉舟所有物''。敢多看别人一眼......“ 他喉间溢出一丝笑意,滚烫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眼尾,“就把你锁进防弹玻璃房,让全世界只能隔着屏幕看你属于我。” 祁梦歌仰头望着天空,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睫毛上还沾着因笑意沁出的泪花。 她伸手抓住莫沉舟的衣领,猛地一拽将人拉低,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莫先生,占有欲这么强,是打算把我做成标本供在保险柜里吗?“说着又伸手捏了捏他紧绷的脸,“幼稚鬼,来让我亲两口。” 结束后,莫沉舟跟着祁梦歌回到了咖啡厅。 谢子瑶瞥见祁梦歌脸上的创可贴,立刻肘击王楠,两人笑得前俯后仰。“看来有人勾人勾出事了!”她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眼神里满是嘲讽。 谢子瑶脸上的嘲笑还没挂稳,莫沉舟裹挟着压迫感的身影已笼罩过来。男人垂眸睨她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刃,吐出的字句带着冰碴:“管好你的嘴。” 她膝盖发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喉间发紧得连半句辩解都挤不出来。 她连连点头,攥着围裙的手指不住发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是她穷尽一生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莫沉舟刚要在卡座落座,祁梦歌已经拽着他的袖口往门口推:“莫总往这一坐,咖啡机都要吓得罢工了。” 她踮脚在他耳边低语:“快去忙你的,晚上请你吃蛋糕赔罪。” 男人眼底闪过无奈,临走前还不忘扫了眼瑟瑟发抖的谢子瑶。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谢子瑶立刻抓起抹布擦拭台面,动作慌乱得差点碰倒糖罐。余光瞥见祁梦歌系围裙的背影,她咬着后槽牙转身,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咖啡机的嗡鸣声里,她第一次觉得,祁梦歌脸上的创可贴都带着刺人的锋芒。 玻璃门叮咚轻响,店长踩着高跟进来,目光瞬间钉在祁梦歌脸上的创可贴:“脸怎么回事?” 祁梦歌手下不停,将刚做好的拿铁推到取餐台:“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 店长转脸看向谢子瑶,后者正机械地擦拭虹吸壶,指节因用力泛白:“听说店里闹过?” 问话时,钢笔尖在记录本上戳出个小坑。 谢子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已经解决了,没影响营业。” 咖啡机突然发出嗡鸣,惊得她险些碰倒架子上的马克杯。 “再有这种事直接报警。”店长合上记录本,金属搭扣发出脆响,“你是组长,该明白口碑比什么都重要。” 她转身离开时,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像敲在谢子瑶紧绷的神经上。 后厨飘着黄油香气,祁梦歌正熟练地铺芝士片,孟小雨突然凑近,面粉沾在她鼻尖像团小雪:“梦歌姐!这伤肯定是那个女生干的!” 祁梦歌手不停,把煎得金黄的培根叠上去:“干活去吧。”话音刚落,她突然蘸了勺奶油抹在孟小雨脸上,“再八卦,就让你尝尝黑暗料理。” 孟小雨笑着躲,鼻尖奶油蹭到了刘海:“你明明就很在意!这么漂亮的脸......” “少贫嘴。”祁梦歌塞给她片面包,“赶紧干活,不然扣你下午茶。” “哦……” 第39章 第 39 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校园里的梧桐树开始抽出嫩绿的新芽,祁梦歌和莫沉舟也迎来了新的开学季。 踏入校门的那一刻,祁梦歌仿佛穿越回了初入大学的时光。微风轻拂,她背着简约的背包,步伐轻快而坚定。 就在不远处,粗壮的梧桐树下,莫沉舟倚靠着树干,一袭黑色卫衣衬得他身姿挺拔,头发被精心整理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垂眸翻书的模样像幅静态画,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连睫毛投在书页上的阴影都显得格外温柔。 祁梦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快步朝着他走去。她伸手用手指轻轻勾了勾莫沉舟的下巴,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莫学长,开学快乐啊!” 莫沉舟动作迅速,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你再敢勾我下巴……” 祁梦歌当即鼓起脸颊,做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故意撒娇道:“哼…开学了,就不当我的猫了是吧?” 莫沉舟挑了挑眉,微微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现在,你是我的猫。”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魅力。 祁梦歌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把莫沉舟卫衣帽上原本整齐的两根绳子扯得一长一短,完后还得意地看了他一眼,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调皮的小猫。 莫沉舟看着她这般可爱的举动,心里满是幸福,他享受着这种温馨而甜蜜的互动。 随后,他贴心地把祁梦歌送到了教室楼下,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身离开。 祁梦歌走进教室,环顾四周,发现同学们经过一个寒假都有了不少变化。有的同学体态变得丰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有的女生则更加苗条美丽,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优雅。 “梦歌,好久不见啊,这个寒假过的如何?”后桌的同学坐在位子上,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祁梦歌转过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应道:“很好,你呢?” “我也挺好,不过胖了几斤。”后桌的同学微微有些沮丧地说道。 祁梦歌笑着安慰:“那是幸福肥。” 她转过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书本,准备迎接这一期的课程。 另一边,莫沉舟也来到了自己的教室。然而,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景之意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听说没,景之意退学了。”坐在他右侧的女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跟旁边的女生交谈着。 “为什么?”另一个女生好奇地问道。 那女生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疑惑:“不知道,好像是不想在这读了,去了别的学校。” 莫沉舟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神色淡然地拿出下节课的书本,对于景之意退学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退不退学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何况,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恐怕也没脸再面对自己。 课后,莫沉舟拿出手机,正准备给祁梦歌发信息,询问她上课的情况,却突然被一个学生打断了。 “莫学长,校长让你去趟他的办公室,好像景之意的父母也在。”那学生气喘吁吁地说道。 莫沉舟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收起手机,淡淡地“嗯”了一声。 在前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估计又是景之意在父母面前哭诉,导致她的父母专门跑到学校来找自己的麻烦,说不定是想让自己在学校丢丢脸。 莫沉舟面色阴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静谧无声的走廊上。 他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前,抬手敲响了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推开校长办公室的瞬间,檀香混着景夫人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景先生的皮鞋有节奏地叩击着大理石地面,茶几上摆放的紫砂壶正在袅袅冒烟,却无法驱散室内凝滞的空气。 他的余光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景家夫妻,两人面色阴沉,眼神中满是怒意。莫沉舟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看向秦修文校长,语气平淡地问道:“校长,您找我什么事?” 秦修文扶了扶眼镜,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他示意莫沉舟看向景家夫妻:“沉舟,景先生和景夫人特地来学校找你,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莫沉舟冷哼一声,在他看来,景家所谓的重要事情,不过是些无足挂齿的小事,也就他们景家会当作天大的事情,还大张旗鼓地跑到学校来。这种行为在他眼里,毫无豪门应有的修养和内涵。 “二位找我有事?”莫沉舟语气冷冽,眼神中透着一丝不耐烦。 景先生猛地一拍茶几,“砰”的一声巨响在办公室里回荡。他愤怒地站起身,大步走向莫沉舟,脸色涨得通红:“莫沉舟,我们景家哪里得罪你了,你居然敢动手伤我的女儿!” 莫沉舟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嘲讽:“怎么,景之意又把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搬出来了?” 他不紧不慢地拍拍袖口,继续说道:“景先生,还是好好教育一下你的女儿吧,让她不要无端伤人,守好她作为豪门千金的形象吧。” 景夫人也随之站起身,她伸出手指,指着莫沉舟,语气尖酸刻薄:“莫沉舟,你真当我们景家是好欺负的吗!” 莫沉舟不屑地一笑,眼神中满是轻蔑:“景夫人怕不是忘了,你们景家,根本没有和我家抗衡的资格,收起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吧。” 景家夫妻俩被莫沉舟的话气得不行,景先生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想要打莫沉舟。然而,他的动作在莫沉舟面前却显得无比缓慢,莫沉舟轻松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紧紧地抓着,力道极大。 “景先生,你真把自己当我爸了是么?”莫沉舟眼神危险,语气冰冷。 “造反了你!”景夫人在一旁不顾形象地大喊,声音尖锐刺耳。 秦修文站在一旁,皱紧了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优雅高贵的豪门贵妇,竟也会有如此失态的模样。 景先生使劲想要挣脱莫沉舟的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莫沉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莫沉舟,你赶紧给我放开,想被学校的人知道你对长辈动手是吧!” 他们的尖锐和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吵得莫沉舟头疼不已。他一把甩开了景先生的手,语气冰冷:“在校长办公室撒泼,二位苦心经营的豪门风度,怕是要和垃圾一起扫进垃圾桶了。” 莫沉舟用充满厌恶的眼神看着景家夫妻俩,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再说一遍,管好你们的女儿,不要再让她接近我,或者接近祁梦歌,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说直白一点,你们的女儿,除了有钱,再没有任何能吸引人的地方,与其来学校撒野,不如回去好好教教她,什么叫知廉耻,懂分寸。” 景先生彻底被激怒了,他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朝莫沉舟扔过去。莫沉舟反应迅速,轻松地躲开了。 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监控,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有监控,您二老的精彩表现都记录在里面呢。” 景家夫妻俩闻言,面面相觑,眼底的嚣张荡然无存。 第40章 第 40 章 莫沉舟转身,朝秦修文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歉意:“抱歉校长,让您看到这出笑话,以后再有这种事,您不需要再叫我过来了,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办公室。 景家夫妻俩站在原地,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秦修文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又看了看景家夫妻俩,眼神中满是怒意:“景先生,景夫人,我没想到你们二位是来我办公室闹事的,现在还请尽快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景家夫妻俩本想来学校曝光莫沉舟的“恶行”,却没想到被莫沉舟反将一军,莫沉舟的强硬和冷静,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景先生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找莫沉舟算账。但在学校里,他们也不敢再继续闹事,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斜斜漏进球室的百叶窗,在墨绿色乒乓球台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许年,你就看我今天怎么虐你吧!”邵飞自信满满的拿起一颗银色的乒乓球在手上甩了甩。 许年不屑一顾,她握好乒乓球拍,“邵飞鸟,你别拽,看老娘今天玩不死你!” 邵飞将银色乒乓球抛向半空,手腕翻转间球拍划出凌厉弧线,“许年,接招!”清脆的击球声骤然炸响,球体如流星般掠过球网。 许年足尖轻点地面,侧身挥拍的动作带着飒爽的利落,“邵飞鸟,少瞧不起人!“ 白色运动鞋在塑胶地面擦出尖锐声响,回球擦着球台边缘堪堪落界内。两人的身影在光影中来回穿梭,球拍击打声越来越急,像暴雨敲打铁皮屋檐。 祁梦歌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激烈的比赛。 赛至尾声,许年突然发力,乒乓球直朝邵飞的脸飞去。邵飞瞬间将重心集中在右脚,蓄势待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球拍了回去,球擦着许年的脸颊极速飞过! “yes!”邵飞兴奋地欢呼,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还不忘幸灾乐祸地看向许年。 而许年却呆在原地,眼神怔怔地望着邵飞,仿佛那颗球还在眼前盘旋。 祁梦歌笑着鼓起掌,随后走到许年身边,轻声安慰:“年年别生气……” 许年猛地回过神,瞪大眼睛,指着邵飞怒声道:“邵飞鸟,你使诈!” 邵飞捧腹大笑:“哈哈哈,许年,你输了就说我使诈啊!” 许年将球拍重重拍在桌上,怒气冲冲地朝邵飞走过去:“邵飞你个混蛋,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跪地求饶...“ 说着,两人就在球室里追逐打闹起来。祁梦歌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这对活宝,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追逐打闹声中,祁梦歌的手机突然震动。学校论坛的红色99 消息里,“莫沉舟硬刚景家父母“的标题刺得她呼吸一滞,她连忙给莫沉舟发去消息。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祁梦歌正弯腰收拾散落的乒乓球。看到对话框里那个简洁的「M」,她指尖不自觉蜷缩,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M:关心我?)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疑问句,在对话框里却像带着钩子,轻轻挠着她发烫的耳尖。 (:嗯,她父母为难你了吗?) 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漫长得可怕,她数着储物柜上的划痕,直到震动声突然响起。 (M:为难了,不过我也没让他们好过。) 祁梦歌悬着的心「咚」地落回原处,手指下意识点开对话框右上角的拇指图标。阳光透过球室的窗户洒在手机屏幕上,映得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明显。 (M:在上课吗?) (:没,和许年他们在球室。) 回复完这句,她望着远处还在追逐的两人,许年的尖叫声混着邵飞的大笑,在空旷的球室里撞出清脆回响。 (M:不上课也不来找我?) 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莫沉舟的头像,发过去的文字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一会儿去找你,去那棵梧桐树下等我。) 锁屏前最后一眼,她看见对话框里那个正在输入的「...」一闪而逝。 身后传来球拍落地的声响,而她满脑子都是树荫下那个沉默寡言,冰清玉洁的身影。 祁梦歌“啪”地将矿泉水瓶拍在球桌上,清脆声响惊得追逐的两人身形一顿:“还跑?舌头都快伸到下巴了!” 邵飞狗腿地蹭过来,汗津津的后背在她肩头印出深色痕迹:“梦歌救命!许年这疯女人打球菜归菜,揍我倒是天赋异禀。” “谁菜了?!有本事再来三局!”许年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马尾辫湿漉漉地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祁梦歌拧开瓶盖,将水塞进好友颤抖的掌心:“先补充水分,不然等会低血糖。” 收拾球拍的金属碰撞声里,邵飞斜倚着球桌晃悠矿泉水瓶,瓶中液体荡出细碎涟漪:“放学早,组个局?” 祁梦歌抬头:“去哪折腾?” “KTV炸场子!叫上萧正宇他们组个死亡歌单!”邵飞故意压低声音模仿恐怖电影音效,瓶身被捏出刺耳的塑料挤压声。 祁梦歌有些犹豫。 许年突然勾住她肩膀,带着热气的呼吸喷在耳畔:“怕莫沉舟吃醋?把他打包带来,保证全程表演模范男友。” 邵飞“嚯”地跳开,水珠从瓶口迸溅在瓷砖上:“不准叫上他!” 许年叉着腰,调侃道:“你说不准就不准?是不是怕莫学长酒量超过你,还是唱歌太好听,让你的小心脏受挫啊?” 两人的争吵声浪越掀越高,祁梦歌盯着球桌上滚动的矿泉水瓶,突然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无奈的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球室。 第41章 第 41 章 祁梦歌来到学校后面的梧桐树下,远远就看见莫沉舟静静地坐在树下,沐浴着春日的暖阳,专注地温习着书本。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树后,探出脑袋,刚想吓唬他,却被莫沉舟一把抓住后背的衣服,拉进了怀里。 祁梦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你猜到是我了?” 莫沉舟低头轻嗅她脖颈,嗓音低哑:“小猫身上有独属于我的味道。” 祁梦歌脸颊泛起红晕,正要开口,莫沉舟突然扣住她的后脑,滚烫的唇霸道地压下来。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纠缠着她的柔软,直到祁梦歌几乎喘不过气才松开她。 祁梦歌轻轻喘着气,趴在他的身上,一手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轻轻扒开他肩膀的衣服,寻找着上次留下的痕迹。 莫沉舟修长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梳理着她的发丝,轻声问:“小猫在找她留下的印记?” 祁梦歌指尖抚过那抹淡痕,笑意漫上眼角,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莫沉舟,我晚上要跟许年他们出去玩。”祁梦歌轻声说道。 莫沉舟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其实很不喜欢祁梦歌和别人待在一起,哪怕是许年也不行。 “去哪?”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祁梦歌有些别扭地说:“……KTV。” 听到这话,莫沉舟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他将祁梦歌紧紧禁锢在怀里,语气冰冷而坚决:“不准去。” 祁梦歌皱起眉头,有些不开心:“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去?” 莫沉舟勾起她的下巴,目光紧锁着她精致的脸庞:“你觉得呢?一大块肥肉主动送上门,你觉得豺狼虎豹不会叼走?” “都是朋友,没关系的。” “那我要你留下来陪我,你要我还是他们?”莫沉舟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底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回答我。” 祁梦歌愣了一下,她知道如果执意要去,莫沉舟肯定会生气。他也是因为关心自己,算了,不去就不去吧。 她叹了口气,轻声说:“要你,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 后面祁梦歌跟许年两人说不去KTV的时候,许年笑着调侃她:“梦歌,你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夫管严了是吧?” 邵飞已经夸张地捂住心口,故意用哭腔喊道:“这个莫沉舟还真有两把刷子,就这样把我最好的兄弟骗走了!” 下课后,祁梦歌眼巴巴的望着许年他们去KTV潇洒,自己却只能留下来陪着那位高冷男神。 “莫沉舟,你该怎么补偿我!”祁梦歌气呼呼的瞪着莫沉舟。她踢开脚边的石子,帆布鞋在地面蹭出刺耳的声响。 莫沉舟坐在长椅上,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划动,说了一句:“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 他的视线落在最新发布的杂志报道上,屏幕幽光映得他下颌线愈发冷峻。 祁梦歌对他敷衍的态度感到很不满意,她一把夺过手机,顺着莫沉舟的目光看去,视线停留在大标题上——《Dorian家族两亿美金重塑艺术殿堂》。 直到莫沉舟往下翻的时候,突然出现的一张人像图片让祁梦歌浑身一震。 男人身穿的定制西装的暗纹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折射出冷冽的光,发胶固定的背头露出饱满的额骨,他英挺的眉眼间挑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他臂弯里的黑发女子正侧头看他,钻石耳钉与钻戒在画面里折射出细碎的光,两人交叠的手指间夹着香槟杯,连衣角的褶皱都熨帖得一丝不苟。 这张无懈可击的幸福合影里,男人手腕内侧若隐若现的月牙形疤痕,正与她记忆中父亲替她挡下 falling palette时留下的伤口重合。 “你认识他么?”祁梦歌喉咙发紧。 莫沉舟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喉结滚动着将手机往她面前递了递。屏幕幽光映出他微蹙的眉峰:“Mr.Dorian,掌控着欧洲半数艺术品拍卖行。”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她冰凉的手背:“上个月刚在佳士得拍下莫奈睡莲系列,他太太的个人画展下个月要在卢浮宫开幕......” 话未说完,就被祁梦歌剧烈的颤抖打断,这才惊觉那些带着炫耀意味的艺术成就,此刻正像锋利的刀片,一下下割着她的心脏。 莫沉舟的掌心贴着她发烫的脸颊,拇指慌乱擦去滑落的泪,喉间溢出带着颤意的询问:“怎么了?” 祁梦歌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张西装革履的脸,睫毛沾着泪珠剧烈颤动:“我...见过他。” 莫沉舟僵住,半晌才挤出笑意。指节却无意识叩击手机边缘,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位先生一直在英国...” 话没说完,祁梦歌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他:“我就是见过!” 莫沉舟喉结重重滚动,指腹抚过她泛红的眼角,沾了满手滚烫的泪。见她固执地咬着下唇,连睫毛都在剧烈颤动,心头突然泛起钝痛。 他将人猛地搂进怀里,下颌碾过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沙哑得厉害:“好,不准哭了。” 话音刚落,滚烫的唇已经压下来,先是轻轻啄吻她颤抖的眼皮,又顺着泪痕一路吻到嘴角,最后狠狠咬住她的下唇,像是要用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将她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腹中。 结束后,祁梦歌抽着鼻子,指尖牢牢勾住莫沉舟的腕骨就往校外拽,发尾扫过他手背时带起一阵痒意:“走,喝奶茶去。” 莫沉舟任由她拖着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课程安排,垂眸轻笑出声:“我一会儿有课。” 闻言,祁梦歌猛地松了手。 她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发梢凌乱地贴在泛红的脸颊上,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所以呢?我重要,还是你的课重要?”尾音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莫沉舟呼吸一滞,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胸腔里的心跳却突然擂鼓般轰鸣——这算什么?小猫终于舍得露出柔软肚皮,明目张胆地讨要偏爱了? 第42章 第 42 章 奶茶店。 祁梦歌下巴抵在桌面发呆。照片里的男人,与记忆中的父亲容貌如出一辙,可显赫的身份、华贵的装扮却判若两人。 那道熟悉的月牙疤痕,还有记忆里父亲作画时的模样,都在她脑海中不断交织,搅得她眼眶又开始发烫。 莫沉舟将奶茶轻轻推到祁梦歌面前,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洇湿了桌面的木纹。 他屈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裹着几分温柔的调侃:“魂儿都飘到伦敦艺术馆去了?” 祁梦歌如梦初醒,吸管刺破奶茶表面的奶盖,发出“啵”的轻响。她仰头猛吸一口,珍珠在齿间爆开甜腻的焦糖香气。 “双倍珍珠,专属于你的豪华套餐。”莫沉舟指尖摩挲着杯壁凝结的水珠,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少女弯起的眉眼盛着狡黠:“还是我的宝宝最会疼人~” 带着奶香的尾音钻进耳畔,他骤然攥紧玻璃杯,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若不是因为在奶茶店,此刻他定要将这撩人的小猫按在怀里,狠狠咬上一口。 夜色浓稠时的小区门口。 莫沉舟的手臂还圈着祁梦歌的腰。她踮脚轻吻他颈侧,睫毛扫过皮肤时带起细微的痒。“好喜欢你,永远不想和你分开。” 话音刚落,莫沉舟突然往后退半步,后背抵着墙将她揽得更紧,喉结滚动着吐出低哑的回应:“我也是。“ 男人喉结滚动,呼吸逐渐加重。他的吻像羽毛般拂过她的眉骨、鼻尖、耳垂,温热气息在她天鹅颈上织就细密的网。 祁梦歌的手指深深陷进他衬衫褶皱里,将脸埋进带着雪松气息的颈窝:“莫沉舟…” “我在。”低沉的嗓音震得她耳膜发痒。 祁梦歌睫毛轻颤,仰起脸庞。 莫沉舟的侧脸此刻清晰倒映在她眼底,路灯的暖光为他深邃的轮廓镀上金边,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般挺拔,在阴影与光线的交织下更显立体。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抬起,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轻轻划过他的下颚,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 眼底泛起盈盈水光,藏着化不开的温柔与眷恋:“莫沉舟,你长得真帅,除了我爸,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让我一眼难忘、满心欢喜的人。” 他垂眸望着怀中红着眼眶的女孩,红润的唇瓣微微颤动,睫毛上凝着细碎星光。“那就永远把我放在你心里,”他用拇指摩挲她发烫的脸颊,“让我成为你生命里最难忘,最爱的那个人。” 祁梦歌突然将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混着鼻音:“从遇见你的那天起,就注定了…“ 莫沉舟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唇瓣,眼底泛起笑意:“这么会说情话?“ 祁梦歌别开脸,声音裹着鼻音:“我说的是真心话。”发梢垂下挡住她躲闪的目光。 他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瞒我什么事?” 祁梦歌喉咙发紧,那些刺痛的报道画面在脑海翻涌——照片里西装革履的男人,与儿时教她骑自行车的模样渐渐重合。这种荒诞到可笑的真相,她连自己都难以说服,又怎敢说与他听? 祁梦歌指尖蹭过他发顶,声音裹着夜色的温吞:“快回去吧,不早了。” 莫沉舟垂眸看她强装的坦然,喉间溢出声叹息,指腹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有事就告诉我,别自己扛着。” 她仰头撞进他深邃的眼,重重点头时,发梢扫过他手腕,惊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莫沉舟转身的刹那,祁梦歌的指尖还残留着他衬衫的温度。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直到转角处梧桐树影彻底吞没那抹熟悉的轮廓,她仍保持着踮脚张望的姿势。 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却吹不散眼底滚烫的执着——从今往后的岁岁年年,她想要握紧的,始终只有他一人。 “莫沉舟,我真的,好喜欢你…” 回应她的,只有远处传来的汽笛声,和永不停歇的风声。 回到家后,祁梦歌机械地完成洗漱,沾着水珠的指尖在睡衣纽扣上打滑。钻进被窝后,她像困在茧里的蝶,辗转间把床单揉出无数褶皱。 报道里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循环播放——父亲搂着他如今的妻子的画面,腕间名表折射的冷光,一下下凿着她的心。黑暗中,她咬住被角,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涩意。 图片里男人嘴角扬起的弧度,与记忆中抱起她时的笑意如出一辙,可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刀刃,剜得她心口生疼。 祁梦歌蜷缩在被窝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发紧得几乎喘不过气——曾经把她护在羽翼下的父亲,如今西装革履地站在聚光灯下……是啊,他如今是声名显赫的大人物,谁还会记得那段骑着自行车、在小巷里穿梭的平凡岁月? 祁梦歌昏昏欲睡时,父母相视而笑的画面突然闪回——父亲举着糖葫芦追在她身后,母亲踮脚为丈夫整理衬衫的领口,甜蜜的碎片在意识深处炸开,又在下一秒被现实碾碎,只剩空荡的刺痛在胸腔里回响。 次日清晨,祁梦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教室,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 教授的PPT翻页声、同学的笔记书写声,在她耳中都变得模糊不清。 突然,一声严厉的“祁梦歌”炸响,她猛地抬头,“上课不准走神!” 她尴尬的点点头,教室里投来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课后,祁梦歌瘫在课桌上,像片蔫了的叶子。 许年快步走来,直接蹲在她身边,指尖戳了戳她发顶:“今儿转性了?往日听课眼睛都冒光,现在魂儿都飞了。”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你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 祁梦歌猛地搂住许年的脑袋,把脸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年年,你真好。” 许年被搂得踉跄了下,随即伸手环住她,指尖轻轻抚着她的背:“跟我客气什么?”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祁梦歌的声音带着鼻音。 许年下巴抵在她发顶,轻笑出声:“记住了,只要你回头,我准在。咱俩可是铁打的‘战友’,不散伙。” “嗯!” 祁梦歌将脸埋进许年颈窝,对方掌心贴着她后背轻轻摩挲,紧绷的弦“铮“地松开。 有这样的挚友在旁,再汹涌的浪潮都能安心沉溺。 第43章 第 43 章 下课铃碾过空荡荡的走廊,祁梦歌第三次打开微信,还是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回复。 她胡乱将课本塞进背包,金属拉链硌得掌心发疼,连许年说的“今晚新开的奶茶店半价“都只换来敷衍的点头。 楼梯转角的穿堂风掀起她耳边碎发,祁梦歌抱着书包低头疾走,突然撞上一片带着冷松香的阴影。 莫沉舟倚着斑驳的石柱,银灰色卫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腕表在暮色里泛着微光。 她身后,许年突然说道:“得,重色轻友的某人终于等到正主了,撤!” “许年!”祁梦歌的抗议被淹没在哄笑声里。 莫沉舟垂眸望着她,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发消息为什么不回?“她猛地揪住他的衣领。 莫沉舟忽然将她困在石柱与自己之间,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故意不回,增加神秘感。” 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祁梦歌捶了他一拳,怒道:“不回信息还有理了!” 莫沉舟喉间溢出轻笑,掌心温度透过交握的手传来。 他带着她往校门口走,祁梦歌突然顿住脚步,仰头看他:“你今天没课?” “嗯,翘了。”他垂眸对上她惊讶的目光,拇指摩挲着她手背上的血管,语气漫不经心,“见你更重要。” 祁梦歌十指紧扣住莫沉舟,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这一刻的并肩而行,足以填满她整个世界。 她望着街边的灯杆,突然被旋转的七彩光晕勾住视线——转角处的棉花糖机正吐出丝缕甜雾。 “我要那个!”祁梦歌拽着他小跑过去,帆布鞋在青石板上敲出雀跃的节奏。 蓝白相间的砂糖在机器里翻涌。摊贩大叔笑着抖开竹签:“小情侣来两个?” 她抢先开口:“他不爱吃甜!” 话音落,莫沉舟已经掏出手机扫码。 糖丝缠绕竹签的过程像场魔法。祁梦歌盯着流动的蓝雾,恍惚看见七岁那年,她坐在父亲在肩头,看夜市里同样的银白糖丝在暮色中舒展。 “给。“莫沉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巨大的蓝色糖球几乎遮住她一张脸,糖丝在微风里拉出晶莹的弧线。 祁梦歌揪下蓬松的糖絮,突然踮脚凑近他:“张嘴。” 莫沉舟垂眸看她,喉结轻滚着含住棉花糖,舌尖不经意擦过她指尖。 “甜吗?”她仰头问,发梢扫过他的下颌。 莫沉舟突然倾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垂:“不如你甜。” 路灯在他睫毛投下细碎阴影,祁梦歌慌忙咬下一大口棉花糖,甜腻在齿间炸开,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滚烫。 糖丝在夜风里渐渐稀疏,祁梦歌的帆布鞋踢着路边石子。 “你毕业后...要去家族企业?”她盯着鞋尖,声音闷在棉花糖的甜雾里。 莫沉舟的脚步顿了顿,掌心的温度透过交握的手指传来:“嗯。” 这个字像片薄冰,坠入两人之间的沉默。 祁梦歌咬着快化掉的糖球,酸涩漫上鼻尖。 她睫毛轻颤,声音发涩:“你毕业走了,我要怎么见你啊。” 莫沉舟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的纹路,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追过去。” 祁梦歌狠狠咬下一大口棉花糖,甜意混着酸涩在舌尖炸开。 她猛地攥紧莫沉舟的手,指节泛白:“说好了,不许反悔!” 他低头吻去她唇角糖丝,眼底盛满笑意:“永不反悔。” 厨房的糖醋排骨正冒着腾腾热气,香味弥漫着整个厨房。 祁梦歌刚夹起一筷子青菜,唐韵突然放下了碗。瓷勺磕在碗沿的脆响惊得她手一抖,抬眼正对上母亲温柔又坚定的目光。 “去年你说,是因为想当心理医生才选了这个专业,对吗?”唐韵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背,“现在还想吗?” 祁梦歌喉头发紧,机械地点头。 下一秒,母亲将裹满酱汁的排骨夹进她碗里:“申请牛津大学吧。我托人问过,他们今年临床心理学专业开放了国际生名额。” “妈妈,为什么突然这样决定啊?” 唐韵轻轻叹息,手掌轻抚过女儿的脸颊,目光里盛满疼惜与期许:“梦歌,这不是一时冲动。你从小到大的每一份努力,妈妈都看在眼里。牛津的学术资源、前沿理念,能让你在心理学路上走得更远。妈妈想让你站在更高的地方,触摸真正想要的未来。” 祁梦歌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牛津’两个字撞碎她藏在心底的枷锁,那些被现实压熄的火苗,突然在胸腔里复燃,烫得眼眶发涩。 “妈妈,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而且申请国外的大学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唐韵伸手盖住女儿攥紧的拳头,掌心的温度透过指缝传来:“钱的事情你不需要担心,牛津的申请材料我都打听好了,你只管专心备考雅思。” “妈妈,我……” 唐韵将女儿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发烫的脸颊:“别纠结了,妈妈主意已定。你不是总说想看看更大的世界吗?去牛津,学着独自面对风雨,在磨砺中把自己淬成更耀眼的光。” 唐韵握住女儿的手,目光灼灼:“守着妈妈的庇护,你永远是雏鸟。牛津的风雨能让你羽翼坚韧,那里的广阔天地,才配得上你心中的星辰大海。” 祁梦歌喉头发紧,那些被现实压进心底的憧憬突然破土而出。‘牛津’两个字像道炽热的光,直直撞进她灵魂深处——那片学术圣地、心理学前沿的殿堂,可不正是她无数个深夜挑灯苦读时,藏在心底的远方? 祁梦歌嘴角微颤,眼眶泛起水光:“妈妈,你一个人......”话未说完,声音已染上哽咽。 唐韵伸手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傻丫头,妈妈又不是小孩子。你该去牛津的实验室摸最尖端的设备,听最顶尖的教授讲课。妈妈看着你在大洋彼岸发光,比什么都踏实。” 她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掌心的温度裹着滚烫的期许,“放心飞,妈妈永远是你转身就能拥抱的港湾。” 祁梦歌眼眶一热,扑进母亲怀里,哽咽着闷声说:“妈,谢...谢你。“ 唐韵搂着女儿,轻轻拍背,客厅暖黄的灯光下,这一刻满是温暖与希望。 第44章 第 44 章 周六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城市上空,莫沉舟牵着祁梦歌的手,缓缓走进游乐园。 入口处,彩色气球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棉花糖的甜香。祁梦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挣脱他的手,欢快地跑向设施介绍牌。 莫沉舟望着她雀跃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心中满是宠溺。 过山车上,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祁梦歌紧紧抓住莫沉舟的手,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 莫沉舟侧头看着她,风吹起她的发丝,脸上是兴奋又略带紧张的红晕。他下意识地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安心传递给她。 随着太阳渐渐西沉,游乐园被璀璨的灯光点亮。祁梦歌几乎玩遍了所有项目,此刻,她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吃得津津有味。 莫沉舟看着她,忍不住调侃:“真是个小孩子。” 祁梦歌眨了眨眼睛,佯装生气:“怎么,你嫌弃我小啊?” 莫沉舟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嘴角轻轻一吻:“哪敢,女王大人。” 祁梦歌的目光突然被远处高大的摩天轮吸引。它在夜色中缓缓转动,每个座舱都被彩色灯光装点得如梦如幻。 “莫沉舟,晚上的摩天轮亮灯超浪漫的,我们现在就去!”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拉着莫沉舟就跑。 摩天轮缓缓升起,祁梦歌贴在玻璃窗上,看着脚下的城市一点点变小。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如同繁星洒落人间,车流像发光的丝带蜿蜒在街道上。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对未来的向往,那是一种充满希望与憧憬的感觉。 突然,祁梦歌起身,走到莫沉舟身边,大胆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环住他的脖子。 莫沉舟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他紧紧搂着她的腰。 “这么主动?”他低声问道。 祁梦歌脸颊微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没事啊,反正都到半空了,谁也看不见。” 莫沉舟温柔地笑了,他按住祁梦歌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下去。祁梦歌热烈地回应着,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她将对莫沉舟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中,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与渴望。 吻罢,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织在一起。 莫沉舟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轻声问:“你今晚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像平时的你了。” 祁梦歌微微喘息,声音带着一丝羞涩:“你不喜欢?” “我很喜欢,如果可以一直这样,那就更喜欢了。”莫沉舟的声音充满了深情。 祁梦歌靠在他的肩膀上,望着座舱外的夜景,轻声说:“莫沉舟,我爱上你了。” 莫沉舟心中一颤,转头看着她的侧脸,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美得让人心醉。这份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既惊喜又感动。 祁梦歌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所以,我永远都会爱你。” 莫沉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处,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仿佛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摩天轮缓缓降落,两人一同走出座舱,手牵手离开了游乐园。 莫沉舟低头看着祁梦歌,问:“饿了么?” 祁梦歌连忙点头,眼中满是期待。莫沉舟带着她来到一家优雅的西餐厅,餐厅里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营造出了浪漫的氛围。 他们选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等菜的时候,祁梦歌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沉舟。莫沉舟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摩天轮里的亲密时刻,脸上不禁泛起红晕。 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说:“别看了。” 祁梦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不听,略略略~” “你今天格外的不一样。”莫沉舟说道。 “更美了?”祁梦歌眨着眼睛问。 莫沉舟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感觉,跟我更亲近了。” 祁梦歌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平时跟你不亲近啊,那我之前的主动算什么?” 这时,服务员端着牛排走了过来。 祁梦歌灵机一动,掏出手机走到莫沉舟身边坐下,将手机举起来:“宝贝,我们拍张照留个纪念吧!” 她在莫沉舟的侧脸轻轻一吻,相机定格下这甜蜜的瞬间。 吃饭时,莫沉舟细心地将自己餐盘里的牛排切好,然后和祁梦歌换了一盘。 祁梦歌看着他,竖起大拇指:“不错,这就是标准男友应该做的事情。” 莫沉舟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着说:“贫嘴。” 饭后,两人漫步到江边。 江面上波光粼粼,对岸的灯光倒映在水中,美轮美奂。 莫沉舟紧紧扣住祁梦歌的手,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祁梦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八月份,我就要离开中国了。” 晚风卷着这句话撞进莫沉舟耳中,他感觉周遭的喧嚣都瞬间凝固。 她攥着他的手,指尖微微发颤:“牛津大学的心理学专业能给我更好的机会,妈妈说只有去那里,我才能真正独立成长。“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眼眶泛起水雾:“莫沉舟,你能理解我吗?” 漫长的沉默让祁梦歌心慌意乱,她急忙补充:“我们不会变的,我会一直爱你。我只是想变得更优秀,想站在配得上你的位置。” 夜风掀起他衬衫的衣角,莫沉舟低头咬住她颤抖的嘴唇,辗转厮磨后抵着她额头轻笑:“我会见证你的优秀,你自由的展翅翱翔吧,我会记录下,你成长的点滴。” 祁梦歌热泪盈眶,她猛地扑进莫沉舟的怀里。 莫沉舟的手掌贴着她单薄的脊背,一下又一下抚平她的颤抖。 直到怀中的抽噎渐歇,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角,眼底翻涌着暗潮:“祁梦歌,要是牛津的风迷了你的眼......” 他的鼻尖蹭过她的,声音裹着滚烫的占有欲,“我会把你拽回我身边,用余生给你造一座只属于我们的牢笼。” 祁梦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踮脚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重重啄了一口:“莫沉舟是大醋坛子!” 她举起三根手指,月光在睫毛上碎成星子,“我发誓,心里要是住进别人,就让你把我锁在身边一辈子。” 莫沉舟低笑一声,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将她重重按进怀里:“记住,你的眼泪只能为我而流,笑容也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他的吻落在她发顶,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敢违背誓言,我就把你揉碎了,重新拼回只属于我的形状。” 她微微踮起脚尖,鼻尖几乎要撞上他的,“遵命,莫先生!” 她眼底流转的星光比身后的霓虹更耀眼。 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悄然退去,只剩两颗心贴近的温度。 第45章 第 45 章 咖啡厅,许年与祁梦歌相对而坐,桌上的咖啡与冰茶渐渐失去温度。 许年握着银匙的手机械地搅动咖啡,深褐色的液体打着旋儿,溅起的细小泡沫转瞬即逝,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情。 祁梦歌坐在对面,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冰水杯壁。 她看着好友低垂的眉眼、黯淡的神色,仿佛失去了往日鲜活的光彩,愧疚如潮水般漫过心头。 这份歉意,不仅源于自己的离开,更因打破了两人曾经无数共同的憧憬与约定。 许年垂眸盯着杯子里的茶水,她仰头灌下一口微苦的液体,冰凉的瓷壁硌得掌心发麻。 “年年,对不起,事先也没有和你说过…” 当她重新抬头时,嘴角已扯出上扬的弧度,只是眼底未及消散的酸涩,让这抹笑比哭更令人心疼:“其实你也很期待有这样的机遇吧。” 祁梦歌抿唇,点了点头。 许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望着祁梦歌欲言又止的眉眼,心里无比纠结。一方面,她为祁梦歌即将拥有更好的未来感到开心;另一方面,又为祁梦歌即将离她而去感到悲伤。 “唐阿姨决定的?” “嗯。其实我也没想到我妈她会这么决定。” 凝滞的空气里,许年的指尖在桌面悬了又悬,最终重重落在祁梦歌发凉的手背上。 “梦歌,阿姨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盯着两人交叠的手,声音像砂纸磨过粗糙的木板,“当一名心理医生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如今有了可以实现愿望的机会,你确实应该去。” 睫毛剧烈颤动两下,藏不住眼底翻涌的潮意,“虽然我舍不得你,可如果你能实现你的愿望,我一定由衷的为你高兴!” 祁梦歌弯起眉眼,“年年,我在英国一定会常联系你的,说不定还会给你寄明信片。”她伸手勾住许年的小指,力道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少来!”许年反手弹了下她额头,却悄悄把小指勾得更紧,“敢不想我,我就天天往你邮箱塞咱们逃课吃麻辣烫的黑历史!” 两人笑作一团时,桌上的咖啡杯跟着轻颤,碰出清脆的声响。 许年突然敛起笑意,指腹摩挲着杯壁凝结的水珠:“申请流程那么繁琐……学校定好了吗?” 祁梦歌从帆布包摸出皱巴巴的日程表,边角被反复翻阅得卷起毛边:“嗯。牛津的材料最复杂,光是思维测试就得重新啃书。雅思倒还好,只是……”她声音低下去,“只剩五个月了。” 许年垂眸搅动着茶水,玻璃勺碰撞出细碎声响:“等你戴着牛津的学士帽站在毕业典礼上,我怕是还在写字楼里给人打杂呢。“尾音拖得很长,带着绵密的酸涩。 祁梦歌突然探身,隔着氤氲的咖啡热气,伸手按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墨色瞳孔里倒映着好友怔愣的模样,声音却沉得像钉入心口的誓言:“许年,就算有天我真成了别人口中的''大人物'',在我这里,你永远是能踹开我房门、抢我最后一口冰淇淋的笨蛋。” 这句带着温度的“笨蛋“让空气突然变得滚烫。许年仰头笑出声,睫毛上未干的水珠跟着颤了颤:“那我可记着了!等你哪天接诊名人,我就堵在诊室门口,逢人就说——这医生高中时抄我作业被老师抓包!” 祁梦歌“噗嗤”笑出声,抓起纸巾团砸过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赖床迟到的糗事写成病例?” 路过的服务生忍不住驻足,看着这对笑出泪花的姑娘——她们眼角的水光里,倒映着永不褪色的青春剪影,也盛着跨越山海也斩不断的情谊。 阳光透过图书室的百叶窗,在祁梦歌摊开的雅思真题集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她咬着笔帽,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生词标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词典边缘。 那些曾在儿时枕边流淌的英语童谣、她和父亲玩过的单词接龙游戏,此刻都化作利刃,轻易剖开长难句的复杂结构。 她忽然轻笑出声,原来时光早把天赋酿成了武器,藏在记忆的褶皱里等待出鞘。 莫沉舟抱着书推开图书室的门,目光刚落进角落,就看见祁梦歌埋在摊开的书本里,笔尖在听力原文上划得飞快,偶尔咬着笔杆蹙眉的样子,像只蜷在阳光里打盹的猫。 莫沉舟几步跨到桌边,转椅拖过地面的声响让祁梦歌猛地抬头。鼻尖还沾着点笔墨,她却在闻到那股熟悉的雪松味时,眼睛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 “你终于来了,现在好需要你的陪伴!”祁梦歌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莫沉舟的手掌覆上她发顶时,指腹蹭过她微乱的发丝,带着惯常的温热。 他垂眸看她仰起的脸庞,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颤动的影,便弯了弯唇角:“乖,你现在不剩多少时间了,抓紧时间学习。” 话音落时,唇已轻轻印在她额头。 他敛了笑意,指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垂,才转回身翻开膝头的书,翻页声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却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目光始终落着她埋首书页的侧影。 有莫沉舟的陪伴,祁梦歌感觉精神百倍,浑身充满了干劲! “莫沉舟,等会儿帮我纠正几个发音。” “好。我宝贝最聪明了,很容易就能记住的。” 下午时分,阳光透过百叶窗,将两人的影子叠印在摊开的书页上。 莫沉舟修长的手指划过英文段落,声音低沉而耐心,祁梦歌托着腮,睫毛随着讲解轻轻颤动。 “莫沉舟,为什么你懂的这么多啊?”她突然歪头问他。 他合上书本,指尖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小时候被逼着学得多罢了。”语气云淡风轻,却藏不住眼底的温柔。 祁梦歌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飞快一吻:“你就是最厉害的!” 莫沉舟愣了一瞬,唇角不自觉上扬,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好好学,晚上给你买甜品。” 祁梦歌突然想到什么,她把黑笔尾端抵着莫沉舟下巴,笔尖在他喉结处轻轻晃荡:“莫沉舟,你是我的。我不在时要是有女生凑过来——”她故意拖长语调,眼尾上挑得像只炸毛的小兽,“你得立刻把人赶走,听见没?” 莫沉舟挑眉时,眼尾细纹都带着笑意:“要是不赶呢?”他突然倾身逼近,雪松气息将她整个人笼住。 祁梦歌指尖发颤,笔杆差点戳进他锁骨:“那我就在英国找金发帅哥……”话音未落就被他捏住手腕,指腹蹭过她突突直跳的脉搏。 “长本事了?”莫沉舟的笑意在喉间打了个转,突然俯身贴近她耳廓,温热气息吹得她耳垂发烫,“要不要在你走前,留个让你忘不了的标记?”他声线压得极低,像裹着蜜的刀刃,“比如——” 祁梦歌“腾”地红透耳根,黑笔“啪嗒”掉在桌上。她慌忙低头翻书,却把《雅思词汇》拿成了《神经科学》,指尖在“pheromone”词条上抖个不停。 莫沉舟低笑出声,屈指弹了弹她发烫的额头:“现在知道怕了?” 他敛了笑意,指尖挑起她下巴,眼神突然沉得像夜:“记好了,敢看别的男人,我就飞过去把你绑回来。” “哦……” 第46章 第 46 章 一周后,祁梦歌抱着一摞书,缓缓从图书室走了出来。 转过拐角,迎面碰上了邵飞。只见邵飞手里拿着乒乓球拍,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期待,显然是专门在此等候。 “邵飞,你怎么在这?”祁梦歌走上前,眼中带着疑惑。 邵飞扬了扬手中的乒乓球拍,语气轻快道:“去打球。”可他微微下垂的眼角,还是有一抹难以掩藏的失落。 祁梦歌轻轻一笑,将书本抱得更紧了些:“邵飞,我最近就不去了,实在太忙。”她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邵飞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听说你要去英国了?” 祁梦歌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而行,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微风拂过,时间仿佛在此刻变得缓慢,他们都希望能将这短暂的同行时光无限拉长。 “其实许年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邵飞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不舍。 祁梦歌侧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邵飞鸟,你别难过,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我回来,陪你打通宵的乒乓球都没问题!” 她的笑容灿烂,试图驱散这离别的愁绪。 邵飞勉强扯了扯嘴角,心中的不舍如潮水般翻涌。毕竟是从高中就相识的好朋友,突然要远走他乡,这消息一时之间让他难以接受。 “对了,你要去英国,莫沉舟知道吗?他能接受你离他那么远,离开他那么久?”邵飞突然问道。 “他是舍不得,可他更愿意支持我的学业。”祁梦歌说起莫沉舟,眼中满是爱意与感激。 邵飞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来今天特意带出来的球拍是用不上了。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邵飞又问。 “不知道,到时候你和许年有时间就去英国找我!”祁梦歌兴奋地说。 “去英国的一张机票钱都一万多…没事,等有机会了,我一定去看看,瞧瞧我们梦歌在那里混得是不是风生水起。”邵飞笑着调侃道。 祁梦歌开心地笑了起来:“到时候一定好好招待你!” “必须的!”两人相视而笑,继续往前走。 最终,他们在操场分别,各自踏上不同的人生道路,走向未知却又充满希望的未来。 夜幕降临,江边的人群熙熙攘攘。祁梦歌和莫沉舟并肩走在江边,江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妈昨天问我,你最近怎么样了,我跟她说,你要去牛津上大学了,”莫沉舟轻轻握住祁梦歌的手,温柔地揉捏着她的虎口,“她为你感到高兴。” 祁梦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地说:“替我谢谢阿姨。” 莫沉舟嘴角上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妈还怪我,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你带回去,他们想正式地见见你。” 祁梦歌满眸温柔,眼神中带着期待,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呢?” 莫沉舟看着她好奇的模样,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我就跟我妈说,你不想去见他们。” 此话一出,祁梦歌瞬间怔住,回过神来,心中焦急万分:“莫沉舟!你瞎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叔叔阿姨啊,你……!” 说着,她气呼呼地一巴掌拍在莫沉舟的肩膀上,那力道,足见她有多着急。 莫沉舟开怀大笑起来,伸手轻轻摸了摸祁梦歌的下巴,宠溺地说:“你现在生气的样子,很像一只小猫,到处挠人。” “莫沉舟!”祁梦歌气鼓鼓地瞪着他。 莫沉舟见她气得睫毛都在抖,慌忙敛了笑,双手圈住她的腰往怀里带,额头抵着她的,温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鼻尖,嗓音低沉却又温柔:“乖,不气了。我跟爸妈解释了,说我宝贝正在默默努力,等下次见面,保准惊艳所有人,连我都得仰头看你发光。” 祁梦歌这才平复下来,环住莫沉舟的腰,娇嗔道:“那你骗我,找抽呢。” 莫沉舟失笑道:“所以你抽我了。” 祁梦歌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佯装威胁道:“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不然我还抽你。” 莫沉舟一把抓住她捣乱的手,眼神深情而专注:“会想我么?” 祁梦歌笑了出来,眼中满是狡黠:“你呢?会想我想的睡不着觉吗?会想我想到哭吗?” 莫沉舟轻哼一声:“你想多了。” 祁梦歌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声音温柔而坚定:“莫沉舟,我会想你的,会想你想到睡不着觉的。” 莫沉舟心满意足地笑了,弯腰将祁梦歌抱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可得好好陪陪你,不然到时候去英国哭鼻子了怎么办,我可没办法立刻飞过去哄你。” 祁梦歌甜甜一笑,乖乖地抱着他的脖子,满心期待着这临别前的美好时光。 今夜的酒馆,弥漫着比平日更浓烈的暧昧气息。 莫沉舟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玻璃瓶中轻轻晃动。他熟练地将酒分别倒入两个玻璃方杯。 祁梦歌接过酒杯,看着杯中微微荡漾的威士忌,心中五味杂陈。她既对即将踏入的新城市、新环境充满期待和兴奋,又为即将与心爱之人分别而感到难过。 莫沉舟手臂环过她肩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发梢:“别让犹豫钻了空子。”他端起酒杯轻叩她的杯沿,“去闯吧,我们在两头守着,等你把世界的热闹都尝遍了,再带着故事回来。” 祁梦歌轻轻抿了一口威士忌,酒液入口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灼烧感从喉咙蔓延到胃部,仿佛一团火焰在体内燃烧。可她却莫名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这烈酒带来的,不仅仅是一时的灼烈,更是她往后余生都无法忘记的美好瞬间,是此刻与莫沉舟相伴的珍贵记忆。 祁梦歌将酒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向莫沉舟靠去,最终趴在他的身上。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掠过莫沉舟的肌肤,带来一阵微妙的颤栗。 莫沉舟躺在沙发上,任由祁梦歌趴在自己身上。他一手轻轻环着她的腰,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一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轻柔而舒缓。 祁梦歌靠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气,带着酒精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廓,声音轻柔而魅惑:“吻我。” 如此直白而热烈的邀请,让莫沉舟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渴望。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而又热烈地舔舐着,仿佛要将她的味道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的吻逐渐下移,落在祁梦歌的脖子上,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那轻柔的触感,让祁梦歌陷入了他所制造的甜蜜浪潮中。 “嗯……”祁梦歌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与沉醉。 莫沉舟的牙齿轻轻嗑过她的锁骨,那轻微的疼痛与快感交织在一起,让祁梦歌在快乐和痛苦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 “莫沉舟…你好像小狗。”祁梦歌轻声笑道,眼中满是爱意与调侃。 莫沉舟将她紧紧禁锢在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占有欲,声音低沉而沙哑:“说你是我的。” 祁梦歌浑身血液沸腾,心甘情愿地迎合着他,因为在她心中,他们本就属于彼此。 她将脸贴在莫沉舟的胸膛上,微微喘息着:“我是你的,只属于莫沉舟。” 这一句话,仿佛是点燃了莫沉舟心中的火焰。他大力扣住祁梦歌的腰,眼眸猩红,心中的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祁梦歌带给他的,无论是心情上的愉悦,还是身体上的**,都在此刻彻底爆发。 祁梦歌也深知他心中所想,她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如此。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内心也更加诚实。她是成年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莫沉舟,我想和你……”祁梦歌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但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莫沉舟二话不说,抱起她便走向二楼。一路上,祁梦歌满心期待,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就今晚吧,就现在吧,反正她的心中只有莫沉舟一人。 祁梦歌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眸含笑,眼神中满是爱意与期待。两具身躯紧紧相拥,在结合的那一刻,祁梦歌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知道,自己真的再也无法离开莫沉舟了。不过没关系,她是如此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又怎会舍得离开呢。 莫沉舟感受着祁梦歌如天鹅绒般柔软细腻的身体,心中既想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又无法控制内心最原始的**。 此刻,他只想狠狠地占有这个属于他的女孩,将自己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她身上,在这离别的前夕,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这份爱成为他们未来漫长岁月里坚守的信念与力量。 第47章 第 47 章 三月的阳光斜斜地铺在操场上,塑胶跑道泛着暖融融的光。 祁梦歌戴着耳机坐在长椅上,英语听力里标准的英音混着鸟鸣流淌在耳畔。她眯起眼睛,任由春日的风掀起发梢,耳机线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英语听力里的对话声突然被两道阴影截断。祁梦歌摘下耳机,发现许年和邵飞不知何时坐在了长椅两侧——许年膝盖上还沾着篮球场上的草屑,邵飞抱着的篮球还在往下滴水,把塑胶地面砸出一个个深色圆点。 “你们怎么来了?“祁梦歌把笔记本往腿上收了收。 两人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许年认真地看着好友,“今晚有空吗?东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就当给你提前践行了。“ 邵飞挠了挠后脑勺,篮球在指尖转得飞快:“你最近天天泡图书馆,我们都快忘了你长啥样了。今晚必须把你从单词堆里拽出来!“他故意板起脸,“这可是兄弟的命令。“ 祁梦歌心里一暖,想起最近为了学习忙得晕头转向,确实冷落了朋友们。她笑着点头:“遵命,邵队长大人。不过说好了,这次我请。” 三人沿着跑道慢慢走着,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许年突然指着祁梦歌笑出声:“梦歌,你还记得高中时候吗?那时候你整天裹着纯黑卫衣,狼尾发型翘得嚣张,走路带风的样子活脱脱校霸出街!” 她抹了把笑出来的眼泪,“邵飞鸟第一次见你,愣是把你当成转校生,课间凑过去聊篮球聊游戏,你全程冷着脸翻物理卷子,理都不理他。” 邵飞的耳朵瞬间红了,嘟囔着辩解:“那时候谁能看出来啊!我还傻兮兮地跟你聊篮球,你就嗯啊敷衍我......” “可不是嘛!”祁梦歌用书本轻轻敲了敲邵飞的肩膀,“有次你甚至拉着我说男生的小秘密,我憋笑憋得脸都疼了。” 三人的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记忆像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那些青涩的过往倾泻而出:课上偷偷传纸条,晚自习后分吃一包辣条,还有邵飞把祁梦歌认成男生的乌龙事件...... 暮色渐浓时,他们约好了晚上六点在校门口碰头。祁梦歌给莫沉舟发了条消息,犹豫了一下又删掉,最后只简单写了句“今晚和朋友聚餐”。 很快,手机屏幕亮起:“少喝酒,结束告诉我,我去接你。” 饭厅里,热气裹挟着牛油火锅的香气在包间里翻涌,十五个人围坐的雕花圆桌中央,铜锅炭火噼啪作响。 “敬梦歌!”十多只杯子轰然相撞,泡沫溢出杯沿,在暖黄的吊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恍惚间像极了毕业典礼上纷飞的彩带。 萧正宇仰脖灌下半杯啤酒,喉结滚动间大声嚷嚷:“等你从大洋彼岸杀回来,咱们还要喝庆功酒!” 此起彼伏的笑闹声里,祁梦歌望着杯中摇晃的液体,突然发现每个人眼中跳动的火苗,比火锅的炭火还要炽热。 “梦歌,祝你在异国他乡一切顺利!”邵飞端起饮料,眼神真诚,“我们等你回来!” “谢谢你们!”祁梦歌碰了碰他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梦歌,一路顺风!一定要成功上岸!”萧正宇的女朋友举起酒杯,“对了,到时候带个洋帅哥回来让我们开开眼!” “说什么呢!“许年笑着说道:“我们梦歌早就名花有主了,而且男朋友还是咱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 当许年说出“莫沉舟”三个字时,整个饭桌都安静了。 “不会吧?!”萧正宇瞪大眼睛,“那个高岭之花居然被你拿下了?” “怎么,我不配吗?”祁梦歌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 “不是不是!”萧正宇急忙摆手,“就是太意外了......听说他平时都独来独往的。” “这就叫缘分!”许年揽住祁梦歌的肩膀,“等梦歌留学回来,就是才女配男神,绝配!” 饭桌上爆发出一阵哄笑,酒精和热气模糊了每个人的脸。祁梦歌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里被幸福填满。这些吵吵闹闹的朋友们,就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风,吹走了她对未知旅途的不安。 十点的钟声响起时,邵飞拍着胸脯提议去唱K。祁梦歌看了看手机,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毕竟,这样的相聚以后会越来越少吧。 KTV包厢里,五颜六色的灯光不停变换。 邵飞踩着沙发扶手摇摇晃晃站起来,话筒刚举到嘴边,伴奏前奏就被他扯破喉咙的吼声盖了个严实。 跑调的尾音像脱缰的风筝直往天花板上撞,祁梦歌慌忙捂住耳朵,指尖却还是漏进刺耳的破音,连点歌屏都跟着震得簌簌发抖。 许年抓起沙发上的毛绒玩偶砸过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邵飞鸟!你这是在给音响上刑吧?!” 当最后一个走调的音符终于消散在空气里,包厢陷入短暂的寂静。 邵飞涨红着脸喘粗气,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还不忘得意地甩了甩话筒:“怎么样?哥这实力够炸吧!” “炸得我天灵盖都要飞了!”许年一把夺过话筒,嫌弃地用袖口擦了擦,“你这唱歌水平,建议直接去隔壁工地应聘打桩机,绝对比音响管用!” 她手指在点歌屏上快速滑动,突然眼睛一亮,“就这首了!” 前奏响起时,许年把备用话筒塞进祁梦歌手里,暖黄的灯光映着她眼底的认真:“老规矩,副歌交给你。记住,不管你以后飞到哪,我永远是你最铁的后援会会长!” 祁梦歌看着许年认真的侧脸,突然红了眼眶。那些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那些在操场边分享的心事,此刻都化作歌词,在歌声里缓缓流淌。 许久过后,祁梦歌的手机在震动。她低头一看,是莫沉舟发来的消息:“结束了吗?我在外面等你。” 她嘴角上扬,回复道:“再唱最后一首,一会儿下来。” 夜已深,散场时,她跟大家互相拥抱告别。 祁梦歌站在路灯下,看着朋友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一刻无比珍贵。未来的路或许充满未知,但有这些温暖的回忆相伴,她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孤单。 莫沉舟的身影出现在远处,逆着光朝她走来。祁梦歌深吸一口气,迎着夜风露出微笑。 新的旅程即将开始,但那些留在春日里的笑声,会永远成为她最珍贵的行囊。 第49章 第 49 章 秋日的风裹挟着凉意掠过街道,金黄的枫叶簌簌飘落。 祁梦歌与莫沉舟并肩走在这条铺满秋意的路上,她轻轻将手放进莫沉舟的口袋,紧紧握住他温暖的手掌。 “莫沉舟,我后天就要走了,时间过得真快。”祁梦歌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不舍。 “嗯,确实很快。”莫沉舟应道,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吧?” 莫沉舟点点头:“是啊。”说着,他紧紧回握住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把这一刻永远留住。 想到即将与莫沉舟分别,祁梦歌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明明才相处一年,却感觉已经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此刻,即便握着他温暖的手,也无法驱散内心的惆怅。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而炽热地看着莫沉舟:“等我回来,就跟我结婚吧。” 莫沉舟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清瘦的下巴,“你不是说,要等看遍世界后,再和我结婚吗?” 祁梦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这次独自前往英国求学、生活,就是一场难忘的旅行。但我更希望,未来能和你一起,看遍世间繁华。” 机场内,凉风阵阵。广播循环播放着航班信息,混着此起彼伏的抽泣声。 邵飞死死攥着行李箱拉杆,指节发白,突然闷声说:“你要是敢瘦着回来,我就把你塞进行李箱托运。” 他转身时,许年瞥见他偷偷抹了把眼睛。 祁梦歌低头盯着行李箱,努力掩饰眼中打转的泪水。 唐韵强忍着泪水,上前为她整理脖子上的围巾,声音有些哽咽:“注意保暖,英国那边冷。那边的雨总是突然就下,出门一定要带伞。要是觉得孤单了,不管多晚,都要给妈妈打电话,我一直等着。”说完,她紧紧抱住女儿。 许年轻轻摸了摸祁梦歌的头,声音颤抖:“梦歌,一路平安,到了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邵飞抹了把脸,强装轻松地笑道:“就是,你必须把自己照顾好,饭可不能忘吃!” 祁梦歌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她抹了把眼泪,笑着叮嘱道:“邵飞鸟,不许再欺负年年了,人家是女孩子。年年,你也要好好生活,别总熬夜,别和邵飞总闹别扭,他人是傻了点,但还是很好的。” 众人被她的话逗笑,气氛稍稍缓和。 邵飞好奇地问:“莫沉舟怎么没来送你?” 祁梦歌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随即笑道:“是我让他别来的,不想看他哭鼻子。” “到底是谁哭鼻子啊!”许年破涕为笑。 “妈妈,许年,邵飞,我走了。”祁梦歌后退几步,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许年再也绷不住,靠在邵飞肩上痛哭起来;唐韵注视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不舍。她盼着女儿能在异国他乡展翅高飞,追寻自己的梦想。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祁梦歌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心中满是对未知的期待与忐忑。她知道,自己即将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她拿出手机,拍下窗外的景色,记录下这个重要的时刻。 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掠过停机坪,将飞机尾迹撕成破碎的银绸。 莫沉舟想起昨夜她蜷在他怀里说“别来送我”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蝶影,此刻却化作三万英尺高空的一粒尘埃。 莫沉舟仍站在原地。掌心攥着她昨夜遗落的发绳,在风里轻轻摇晃。三五年的时差又如何?他目光穿过层云,仿佛已看见多年后她归来时的模样——那时,他会站在原地,张开双臂,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走出舱门,一股刺骨的冷风扑面而来,祁梦歌不禁打了个寒颤。周围不再是熟悉的亚洲面孔,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西方脸庞。 她顺利通过海关,出了机场便立刻给家人朋友报了平安。伦敦的街道与她在网上看到的别无二致,街边拉小提琴的艺人奏着悠扬却略显孤寂的曲调,让这座城市更添几分清冷。 伦敦的雨果然说来就来。祁梦歌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雨滴在车窗上蜿蜒成河,倒映出街边撑着黑伞的行人。 酒店前台递来房卡时,她注意到对方胸针上的大本钟图案,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市从此将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她走进房间,她终于卸下一身疲惫。看了眼时间,伦敦晚上八点,此刻国内已是凌晨三点。相隔万里,她与家人朋友仿佛真的身处不同的时空。 她摸出手机,朋友圈却突然弹出新消息——莫沉舟发了一张照片:空荡荡的街道上,积水倒映着半轮月亮,配文只有三个字:“等风来”。 祁梦歌去了牛津,她在学校附近租下一间两室一厅的公寓,房子简约实用。隔壁住着一位六十多岁的独居老奶奶,十分和蔼可亲。 推开公寓的窗户,潮湿的风裹着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 隔壁的太太正在侍弄窗台的绣球花,看到她便笑着举起一杯红茶。祁梦歌用生疏的伦敦腔道谢,换来老人爽朗的笑声:“我的孩子,你的眼睛像极了泰晤士河的春天。” 九月,祁梦歌正式踏入牛津大学。 牛津大学的钟楼敲响九下时,祁梦歌握着新生手册站在三一学院门前。阳光穿过哥特式拱门,在石板路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几个西方女孩笑着围过来,她们香水的味道混着油墨香,让祁梦歌想起高中时代的早读课。当她们邀请她一起去图书馆时,她忽然发现,那些熬夜苦学的雅思单词,此刻正化作蝴蝶,轻盈地落在每一句对话里。 心理学课堂上,祁梦歌翻开崭新的讲义。 教授以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为引,抛出问题:“在当代社会,这种理论的局限性体现在哪里?” 祁梦歌举起手,声音清亮:“精神分析强调潜意识和童年经历,但现代神经科学证明,人的认知和行为受当下环境与社会文化的即时影响更大。比如在东方集体主义文化中,个体选择往往优先考虑家庭和集体,这与理论中过度聚焦个体内在冲突有所不同。” 实验课上,小组正探讨“情绪对决策的影响”课题。 祁梦歌指着脑电波监测数据,提出新思路:“我们或许可以加入文化变量。中国文化里讲究‘喜怒不形于色’,这种情绪表达差异,可能会让实验对象在风险决策时表现出不同于西方样本的特征。” 她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快速画出实验调整框架,窗外的银杏叶随风轻晃,仿佛也在为这场思维的碰撞鼓掌。 在这样浓厚的学习氛围中,祁梦歌很快融入其中。这里丰富的学习资源和全新的环境,让她充满斗志。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里努力学习,成就更好的自己,未来一定要在属于自己的舞台上绽放光彩! 第50章 第 50 章 三年前飞机腾空而起的轰鸣声,仿佛仍在祁梦歌耳畔回响。 此刻,牛津大学的阶梯教室里,她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外壳还带着掌心的余温。 走廊转角飘来浓郁的咖啡香,Jesse倚着雕花栏杆,黑色风衣下摆被穿堂风掀起。他举起牛皮纸袋晃了晃:“Fortnum & Mason的司康,刚出炉的。” 祁梦歌笑着接过,纸包的余温透过指尖:“谢啦,今天不泡图书馆?” “想和你聊聊。”Jesse低头拆开包装纸,砂糖粒在夕阳下闪烁如星,“听说你拒绝了剑桥的offer?” 路边的梧桐树沙沙作响,祁梦歌望着远方:“嗯,要留在牛津读临床心理硕士。”她将凉透的红茶扔进垃圾桶,“国内心理诊疗体系还在完善,这边的社区实践机会更多。” Jesse忽然伸手,指尖悬在她发梢半寸处:“有片叶子。”他的袖口掠过薄荷香,“毕业后呢?继续读博?” 祁梦歌摩挲着司康酥脆的外壳,糖霜沾在指尖:“先考英国心理学会认证,再申请博士。可能要五年——”她突然笑了,“等拿到执照,我都快三十岁了。” Jesse突然笑了,他侧过身,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回她耳后:“你真特别,我很喜欢你。” 祁梦歌只是笑笑,这样的喜欢,在她看来不过是学术圈里常见的欣赏。 当她回到公寓,看着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头像,胸腔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两个月前的最后一句“晚安”。 深夜的书桌前,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文献,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手机突然震动,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抓起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心跳漏了一拍。但那只是一条广告推送,她自嘲地笑了笑,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莫沉舟……”她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她记得他最后说的话,记得他温热的手掌,记得飞机起飞时她贴在舷窗上的眼泪。可现在,他们之间的联系,却像被时光的潮水渐渐冲散的沙堡。 终于,祁梦歌颤抖着手指按下拨号键。电话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一声,两声,十秒后,对面终于接通。 “喂,哪位?”一个成熟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哗啦啦的水声。 祁梦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莫沉舟在么?” “他在洗澡,你哪位?找沉舟做什么?”对方的语气充满警惕。 “那你是谁?”祁梦歌的声音开始发颤。 “你管我是谁,没事别给他打电话了,沉舟不喜欢那么晚有电话来骚扰他!”不等她回应,电话已经挂断。 祁梦歌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通红的眼眶。她把手机丢在桌面上,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可她却哭不出来。 而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莫沉舟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水珠顺着他精瘦的脊背滑落。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黎雪时,他的眉头瞬间皱起:“你来这做什么?” 黎雪晃了晃手中的威士忌酒杯,红色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摇晃:“来看看你。对了,刚才有个人给你打电话,我挂了,问她是谁也不说,问她找你做什么也不说。” 莫沉舟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冲过去抓起手机,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一把将黎雪推出门外,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回拨。 电话接通的瞬间,两边都陷入了沉默。祁梦歌趴在书桌上,泪痕在脸上蜿蜒成河,眼神却平静如一滩湖水。 “你给我打电话了?”莫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嗯,我打扰到你们了?不好意思。” “你在胡说什么,我跟她没什么,她确实是在追我……” “她说你不喜欢晚上有人打电话来骚扰你,任何人你都不喜欢么?”祁梦歌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字字戳在莫沉舟心上。 “不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她接了我的电话……” 祁梦歌无声的流着眼泪,声音无比平静:“莫沉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了可以告诉我,我不会……” “祁梦歌!”莫沉舟的声音骤然冷下来。 祁梦歌的眼泪滴在了洁白的桌面上,思念如潮水般涌来,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莫沉舟,我好想你,我想见你,可是为什么,你都不跟我联系了…” 滚烫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脸颊汹涌而下,她却像被掐住喉咙般,连一声抽噎都发不出。 “那个女的为什么跟你这么熟悉,还能随便接你电话,为什么?” “莫沉舟,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一点也不想见到我吗?”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异样。 英国的雨总裹着寒意,她时常独自从拉德克利夫广场走过,伞在风中摇晃。深夜图书馆,只有咖啡机陪着她写论文,她与孤独如影随形。 莫沉舟指节发白,死死攥着手机。胸腔传来一阵钝痛,三年前目送她登机的画面与此刻交织。这一千多个日夜,他竟让她在英国的雨雾里独自漂泊。未接的视频、错过的消息,都成了扎在心头的刺。 “乖,等我。” 他连忙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准备独自奔赴这横跨半个地球的距离,去找他远在异国他乡的宝贝。 祁梦歌瘫软在桌前,睫毛上凝结的泪滴早已干涸。太阳穴突突跳动着,像有根细针在反复扎刺,眼前的世界逐渐蒙上灰白的雾。 英国的夜静得瘆人。 她头痛欲裂,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支离破碎,她如同断线的木偶,瘫软着沉入混沌的梦乡。 第51章 第 51 章 英国的清晨总是被潮湿的雾气笼罩,冷风裹挟着花香弥漫在房内,风轻轻拂动着白色的纱帘。 祁梦歌缓缓睁开眼睛,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难受,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的刺痛。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昨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噩梦,让她至今心有余悸。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的孩子,你可算醒了!“邻居太太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祁梦歌转过头,看到那张熟悉的和蔼脸庞。 “Granny?”祁梦歌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突然想起今天还有课,“糟了!我今天要上课,不能迟到......”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因为过于虚弱而摇晃了一下。 邻居太太连忙扶住她,轻轻将她按回床上:“孩子,我已经帮你请过假了。你在发烧,看看你的额头,烫得吓人。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祁梦歌摸了摸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有些恍惚。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太拼命了,”邻居太太心疼地说,“学习固然重要,但快乐也是生活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果失去了快乐,再努力也会觉得沉重。” 祁梦歌眼眶泛红,重新躺回床上。是啊,这些年在异国他乡,她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试图用忙碌填补内心的空虚。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孤独感就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又睡了几个小时,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祁梦歌艰难地伸手拿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号码让她呼吸一滞——是莫沉舟。 “喂......“她的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莫沉舟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位置发我。” 祁梦歌没有多问,机械地发送了地址。挂断电话后,她再次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因为知道他要来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又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门铃响起。祁梦歌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口,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她扶着墙打开门,眼前突然一片天旋地转。 莫沉舟站在门口,看到祁梦歌的瞬间,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曾经那个健康快乐女孩,如今瘦弱不堪,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 莫沉舟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让祁梦歌猛地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那双充满心疼的眸子。 “莫...沉舟?“她轻声呢喃,生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莫沉舟抱着她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 他轻轻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头发,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眉头紧紧皱起:“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没有人照顾你,你就不会照顾自己吗?“ 莫沉舟的唇轻轻覆上她冰凉的脸颊,动作极缓,像是怕惊碎了一场易碎的梦。 带着体温的触感从皮肤表面蔓延开来,混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将祁梦歌包裹其中。他的吻里藏着千万个日夜的思念,辗转反侧的牵挂,此刻都化作最温柔的触碰。 祁梦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泪水打湿了莫沉舟的衣襟,也浇透了她压抑已久的心。 莫沉舟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会再让你孤独了。”他的声音里带着懊悔与坚定。 祁梦歌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真的吗?我不要和你分开了......” 莫沉舟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不会了,我保证。不过你得答应我,要好好吃饭,把身体养胖一点。” 祁梦歌轻轻点头,把头埋进他怀里。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和孤独都烟消云散,她终于又找回了那份久违的安心。 莫沉舟的手臂如同两道铁箍,将她严严实实地圈在怀中。掌心下硌人的肩胛骨,像两片摇摇欲坠的枯叶,每一次细微的呼吸起伏,都似重锤敲击在他心上。 这座常年飘着冷雨的城市,终究还是把他捧在掌心的小姑娘,熬成了风中残烛般的模样。 从今往后,他再不会让这具单薄的身躯,独自对抗异国的风雨。 莫沉舟喂她吃下退烧药,看着她渐渐睡去。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晚上八点,门铃再次响起。莫沉舟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门,看到邻居太太端着一个大盘子站在门口。 “先生,你是谁?”邻居太太警惕地看着他,不等他回答,就径直走进房间,想要确认祁梦歌的安全。 莫沉舟静静地看着她,用流利的英语解释道:“太太,我是她的男朋友。” “原来如此!“邻居太太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孩子一个人生活真是太累了。你不知道,她每天早出晚归,回来时总是一脸疲惫,这几年,她瘦了太多太多......” 莫沉舟的心如刀割,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是啊,这些年他忙着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让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作为男朋友,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邻居太太指着桌上金黄的牧羊人派,“这是她最爱吃的,可惜今天她睡着了,吃不上了。” 送走邻居太太后,莫沉舟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祁梦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脸上,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照顾好她,要好好爱护她,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窗外的夜依旧潮湿而寂静,但屋内,两颗分离已久的心终于再次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