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子！贪污受贿？那叫孝敬！》 第146章 蠢得不自知！ “母妃，你怎么样？实在不行就打开窗透透气吧？” 冀王妃眉头紧蹙：“怎么说吾也是都是皇家妃子，外面都是老大粗，怎么能污人眼睛！” 赵构张嘴，却不知道怎么接这话茬，只好走出马车对着冀王府统领说道：“魏大人……” 老魏也是知道冀王妃的“病症”，一坐马车就犯晕，在难受一点，直接就吐了。 “世子，我懂得，眼看县城就在眼前，我们进县城修整一番，买点酸味给王妃尝尝如何？” 赵构想了想，之前都是吃点酸的，母妃会好受点，忍不住点头同意。 回到马车里，赵构安慰冀王妃坚持住，到了县城就好了。 “那就……在忍忍吧……” 冀王妃心里也是知道，逃难要有逃难的样，但自己这身体实在不行，受不了舟车劳顿的苦，她也很难办啊！ 可惜赵构的弟弟却不知道，一听到去县城，无聊的他立刻说道：“我要去县城里玩，我要吃烧鸡，我要吃水晶包，我要吃……” 一连串好吃的从他嘴里说出来，赵构再也忍不住呵斥道：“住嘴！我们是逃难，不是去游玩！” 弟弟见哥哥呵斥自己，吓得哭闹起来：“你不是我哥哥，我哥哥不会骂吉儿！” 赵构忍不住给了弟弟一巴掌。 “啪……” 马车顿时安静如鸡，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日里温文雅尔的世子竟然会动粗！ 马车内的丫鬟立马跪地不起，深怕收到迁怒！ 冀王妃见状立马将赵吉拥入怀中，摸着那已经泛红的小脸蛋，安慰道：“吉儿不哭，吉儿不哭，等到县城，母妃给你买好吃的……” 赵吉还在懵逼之中，被打的他脑袋都转不起来，心中只想着，我被哥哥打了？ 心里莫名收到委屈，他眼泪无声流出眼眶，看着冀王妃心疼死了。 “构儿，给吉儿道歉！” 赵构诧异道：“母妃，您这是？” 冀王妃板起脸：“吉儿才多少年岁？他懂得什么，倒是你构儿，你心态已经乱了！” 赵构一时语塞，母妃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心态失衡了…… “对不起，吉儿，是哥哥的错，哥哥冲动了，请原谅哥哥好吗？” 赵吉看着赵构，无声的点头，随后抱着冀王妃，将脸埋在冀王妃怀里。 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来说，一个大比兜得有多大的心理伤害啊！ 看着赵吉的样子，赵构无奈，只好出去马车外面透透气。 自己心态发生变化，实在有违父王的教导，也不知道父王现在怎么样了…… 赵构一边看着远处县城城门，一边胡思乱想，而守城兵卒看见这一队人兵强马壮的，马车豪华，一看就是权贵之人，顿时如鹌鹑一般当做没看见，就放他们进城。 不远处跟踪赵构一行的探子都有些无语，这帮人脑子有泡吧？ 逃难耶！ 不说隐藏行踪，在野外安营扎寨，尽量不要暴露吧…… 最起码低调行事，总可以吧？ 结果偏不！ 一个世子身穿绫罗绸缎，驾着豪华马车，身边全都是护卫下人怀绕。 根本不用特意跟踪，因为他们走的还是官道，大摇大摆根本不带怕的。 这就很难评…… 看到他们进入县城，探子直接傻眼了，不是哥们，你要玩大隐隐于市，最起码换身衣服和马车吧？ 就这么明晃晃的进城，要是被追兵追上，你还想在一个陌生的县城里和敌人周旋？ 这不是瓮中捉鳖是什么？ 这群府兵吃干饭的吗？ 探子正是从陈家村出来的，他对潜伏有一套，所以被派来跟踪，沿途也偷偷召集陈家帮兄弟，打算偷袭一波。 那些府兵大热天着甲赶路，这不是要人命吗？ 只要出其不备，人多欺负人少还是有胜算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进城了！ 计划被打乱，探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在城里搞一波？”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转一圈，他就进城踩点。 计划虽好，但也要敌人配合不是…… 结果好家伙！ 真特娘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了，这群人竟然包起酒楼，在里面吃喝？ 这特么叫上兄弟一围，连给他们穿甲的机会都没有就能成事，何乐而不为！ 眼看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探子顾不得县城里的守卫兵卒会不会帮助这群沙壁，来到联络点，直接点齐兵马，冲向酒楼！ “吉儿，这是烧鸡，你多吃点……” 冀王妃正在为赵吉夹菜，看见安静的赵吉有些心疼。 赵构则是逗弄着老幺，一个还没两岁的小娃娃。 之前一直被奶娘抱着在另一辆马车里照顾，以被惊扰到。 小孩子哭闹最麻烦的了，冀王妃也不待见这个孩子，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 还好的是，老幺的母亲难产，早就香消玉殒，不然她更加不可能让他同桌共食。 众人正在二楼包厢内吃喝，王府府兵则是在楼下大堂里随意聊天。 这些府兵都是冀王府的死忠，哪怕逃难也是毫无顾虑，誓死追随。 可惜冀王一家子都是脑袋不清醒的，导致他们也是毫无防备，就连老魏也是一样，还有闲情逸致喝酒！ 就在不远处盯梢的人一脸懵逼，这伙人真的是逃难的吗？ 怕不是来游玩的吧？ 行行行，既然你们如此毫无警惕，正好方便他们来阴的！ 这群人被收编陈家帮，除了为了生计加入“结社”，还有一小部分的人都是有“真本事”的！ 比如府兵看见掌柜送上消暑饮品，一边笑呵呵的感谢大家捧扬，一边小心翼翼的端上餐桌，满足这群府兵的虚荣心。 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看的掌柜心花怒放！ 他也是被陈家帮的人胁迫，本来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一听是冀王府的人犯事逃难的，他立马转变态度。 “冀王府？他们也有今日了，这活我干了！” 不得不说冀王府实在不得人心，就连隔壁县的人也是饱受欺压，不然赵远手上半个陕西的田契从哪里来的？ 本来想威胁掌柜办事的陈家帮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掌柜的，这迷药……” 掌柜一把夺过去：“看我的，年轻时，我也是一把好手！” 第147章 抓捕 “上！” 一楼大堂的府兵没有去理会，探子直接带人上了二楼包厢。 至于为何不先对这些府兵五花大绑？ 探子表示，这时候就不要画蛇添足，直捣黄龙抓拿主要人物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你当那些经过百千万人体实验，无一例外都通过的迷药会失效？ 还是说这群蠢货还能假装被迷晕，然后来一个反瓮中捉鳖？ 就连那府兵统领，掌柜的另辟途径，送给他一壶加料美酒，照样一杯倒！ 包厢被踹开的时候，赵构大怒，刚想呵斥的时候，就看见闪着寒光的大刀已经到了自己脖子上！ “你！……好汉饶命，如果只是劫财，本……咳咳，我定会让壮士们满载而归。” 见他们不为所动，他换了个思路说道：“好汉们看见哪位丫鬟顺眼，也可以带走……” 探子一听，气急反笑道：“我看你母亲风韵犹存，你怎么说？” 赵构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人脸色也是不好看，特别是冀王妃，自己竟然受到如此侮辱，已经心存死志了！ 探子冷哼一声：“全部带走！” 赵构等人被五花大绑，被推搡下楼，本来还疑惑那一百府兵为何毫无动静，结果就看到一排排安静祥和的面容。 这扬景异常惊悚！ “掌柜的，你这是在？” “嘿嘿，回义士的话，这样摆放，方便你们捆绑，要是你们忙，我也可以代劳。” 探子一听，乐呵呵的竖起大拇指说道：“掌柜的，你是这个！” 在掌柜的帮忙之下，所有人都绑好，就连看管马车的府兵也被药倒了，搬运在一起。 这时候接到报案的县尉也带着捕快来到现扬，一看熟悉的面孔，他大喝：“地擒虎？你在这里干什么？” 被叫地擒虎的，原来是县城一霸，常年劫富济贫，与县尉斗智斗勇，抓了好几回都没抓着。 今日光明正大在作奸犯科，县尉那叫一个激动！ “县尉大人，世道变了，我现在也是吃官家饭的人，这是在抓捕犯人，您看要不去歇歇脚？” ？？？ 县尉一脸懵逼，啥时候一个贼，对着他这个掌管一县的政法委书记说在抓捕犯人！ 倒反天罡！ 县尉呵斥道：“胡言乱语，我看你是的了失心疯，来人……” “且慢！” 陈家村出来的探子站出来说话：“我这有公文，我看这位县尉，还是稍安勿躁……” 县尉狐疑的接过公文一看，大吃一惊。 上面明晃晃盖着陕西提刑案查使司的公章，还加盖了按察使私章，这公文上面赫然写着：见公文者，协助办案！ “这……这……” 地擒虎呵呵笑道：“县尉大人，您看……” 县尉也是官扬老油条，直接转身就走。 “哎呀，家里的汤没人照看，也不知道会不会煮糊了……” 捕快们也是聪明人，县尉都走了，他们也跟着走了。 围观的百姓见到这样的扬面，也是鸟兽散。 县尉大人都跑路了，他们留在这里怕不是被当成同伙，一锅端了？ 探子耸耸肩，继续绑人，回头一看，嚯！ 这掌柜的绑人的手法真特娘的好，值得学习！ 一时之间，一扬关于捆绑技术交流会骤然开展，现扬热烈讨论着，赵构等冀王的家眷相顾无言。 我们竟然被这群人给抓了，这特么的…… “掌柜的，山水有相逢，我们日后再见！” 掌柜的热情挥手送别，等人走远了，他立马关闭酒楼。 “擦！太兴奋了，差点暴露自己，希望这群年轻人不要察觉……” “人老了，真不想挪地了……” 掌柜的年轻时也是闯荡过江湖，还闯出个名头，江湖人称“蜘蛛侠”，只因他捆绑技术了得，不用利器割断所有绳结，根本解不开！ 赵构等人的马车队塞下这些人绰绰有余，将他们叠放好，众人立马出发赶往鞏昌县汇合。 至于掌柜的疑点，探子一直留意着呢，一个掌柜竟然会这些个技能，根本与“人设”相违背，但要事要紧，以后再说。 等到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将人带到鞏昌县，那些府兵还没醒来，这迷药得劲啊！ 负责接收的刘红亮一看就乐了，这叠罗汉的技术含量很高嘛，捆绑技术也很了得！ “辛苦了！” “为殿下服务！” 赵远听闻抓捕很成功，顾不上正吃饭呢，立马赶来查看。 看见冀王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偏房里尴尬的互相对视，他咧嘴一笑：“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我还是好人呐。” 冀王气的脸色涨红，大声说道：“按照族谱，你这小子也要尊称本王一声叔父，竟敢如此待本王家人，日后见到元熙，定要参你一本！” 赵远耸耸肩：“你这搁这玩呢？你是在造反，知道不？造反有什么后果还用我告诉你吗？” 冀王冷哼一声：“造反？你哪只眼睛看见本王造反了？” 赵远指着外面成堆的盔甲说道：“你当我眼瞎啊？三千副甲胄，还说不是造反？” 冀王有些心虚，但他强硬说道：“那是冀王府开府以来新旧替换的，宗人府都有记载，本王只是看他们发霉，拿出来晒一晒，不行吗？” 赵远一愣，这烂借口亏他一个王爷敢说出口，赵远觉得自己算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没想到还有人比他不要脸！ “呵，你就不怕我拉着这些盔甲当着父皇的面判你个斩立决？” 冀王老神在上：“你这是栽赃嫁祸，用你手底下的兵卒甲胄替换，陷害本王！” 嚯哦！ 这老小子还挺有急智的嘛，但赵远是什么人？ 那是直接掀桌子的人！ 要不是刘红亮正在清点马车上的银票啥的还需要点时间，他早就去点钱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冀王打嘴炮？ 赵远阴恻恻说道：“冀王爷嘴上功夫了得，怪不得生了三个，都是儿子，就是不知道这细皮嫩肉的，受不受得住严刑拷打了……” 第148章 地图 被赵远这么一刺激，大哭起来。 这一哭，惹得才两岁的老幺也哭闹起来。 冀王妃手忙脚乱的照顾他们，毕竟赵远他们可没有留下丫鬟奶妈她们，只有冀王妃一个母亲在忙活。 “王爷，妾身忙不过来……” 冀王想继续怼赵远来着，他也怕孩子哭闹啊！ 结果赵远不讲武德，撩完就跑，还转身把门关上，无奈之下，他只好抱起两岁的老幺安慰。 相比较好几岁的赵吉，才两岁的老幺还是比较好哄的吧？ 赵远神清气爽，慢悠悠的来到冀王府库房，刘红亮等人正在清点银票价值。 看见皇子殿下走来，他们纷纷站起来敬礼。 赵远回礼后问道：“怎么样？” “回殿下，目前数额已经有八百万，看样子，银票应该有一千二百万两左右，首饰这些我们不懂，不过已经去找相关专业人士去评估了……” 赵远点头，陕西太穷了，也不知道冀王府盘剥了多少年才攒出三千两百万两银子，还有那些首饰，都是京城过时的。 怪不得堂堂冀王妃，在服装配饰方面连自己妹妹们都比不上。 不过赵远认为，加上那些田契，冀王府可谓是财大气粗，的确对的上他的身份。 “不错，继续努力，再拿出一万，凑够三万，给弟兄们发发福利……” 刘红亮笑道：“感谢殿下关怀……” 赵远一脚过去，刘红亮想躲不敢躲，硬生生受了这一脚。 嘿！不疼…… “上次那两万你不拿走，我替弟兄们教训你一下，这次就拿银票吧，方便携带。” “是，殿下！” 两人谈话落在清点银票的人耳朵里，顿时速度加快不少。 殿下口中的兄弟，不就是我们陈家村出来的嘛，三万两，每人三千两，发财了！ 不过覆盖到整个陈家帮，好像有点少啊，要不手底下的人少给点？ 美滋滋的畅想着这笔银子该怎么花，刘红亮却说道：“想什么呢？赶紧干活，还没干完活就想分钱，想什么美事呢！” 众人低头，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经过一天一夜的盘点，终于得出准确的数字，抽掉那三万两，一共一千两百二十万八千两。 赵远点点头，宣布陕西剿匪工作取得阶段性结果！ 就连王言也觉得有些轻松，昨晚去镇压冀王私兵的五万大军集合了。 虽然死了一千人左右，重伤二百，轻伤三千，但是那五万私兵，有四万已经全部俘虏，也算是大功一件！ 赵远听到汇报，也是叹声道：“这些都是大乾的好儿郎啊，去拿五万两出来，作为补偿吧……” 王言厚着脸皮对赵远道谢，却被赵远制止：“这五万两可不是给你的，我要花名册，按填报的家属地址发下去，可不能被你侵吞了。” 王言脸色有些涨红，这不是在质疑自己吗？ “你别不觉得受到质疑，你刚正不阿，并不代表你手底下的人清廉，更不要觉得，京城守备军后勤那帮人不会雁过拔毛……” “里面经过太多人手，我信不过也很正常！” 王言无言以对，殿下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事实上还真是！ 对此王言不敢多说什么，他转移话题：“那四万俘兵该怎么解决？” 赵远耸耸肩说道：“都是被冀王诓骗的，我也不会心狠手辣全部伏诛，但也是帮助冀王压迫陕西百姓的共犯，不能就这么放过。” “那殿下的意思是？” 赵远嘿嘿笑道：“你不是要去嘉峪关嘛，那就全都带上，接近九万的可战之兵，再加上赵江华的一万人，凑够十万，给我打出去！” 王言懵逼，啥叫打出去？ 赵远拿出一幅地图，这是他收到嘉峪关告急的消息，让仿生无人机去侦查的地形图。 “你看看，亦力把里这次所图不少，先锋军现在已经有两万之众，后面更是陈兵十万，就甘肃镇和嘉峪关的守备军，根本难以全面铺开阵线……” “不过你这十万人过去，算是一股强横的势力，要熟悉甘肃镇的军事部署，起码也要一个月时间。” “但是，有了我这地图，你应该有把握直接出兵吧？” 兵者，诡道也！ 这是古代兵法的集大成者，但现代战争最重要的是信息战！ 赵远按照系统商城出售的现代军事书籍，写写画画终于把嘉峪关外，亦力把里的半个地界都画了出来。 山川走势，水源绿洲，城市标注，以及最重要的兵力部署都标注出来。 哪怕一个百户，看到这个地图，都知道怎么作战！ 王言大惊，这地图如此详实，皇子殿下哪里来的？ “殿下，这……” 赵远将地图交给王言说道：“你就当是冀王为大乾尽的最后一份力吧……” 王言心想，我信你个鬼，你个帅小伙子！ 要是冀王有整个陕西的地形图他信，甚至说亦力把里模糊的地形图他勉强也信。 但这么详实，难道冀王想要为大乾开疆拓土？ 要真是这样，冀王怎么可能会造反？ 早特么打出去了…… “殿下你这是要……保？” 赵远摇摇头说道：“冀王怎么说都是皇家血脉，哪怕造反，还没有苗头就被我们镇压了，怎么说也只是有迹象而已，宗人府那边肯定会说情……” 赵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一家子最坏也是去守皇陵，但是那些官兵呢？陕西整个文官体系虽然都被冀王渗透了，也都跟着冀王作乱，但祸不及家人，我答应过他们，就一定要做到，而这地图，就是我说情的理由。” 王言哑然，这…… 这些文官能够幡然醒悟，跟着这位皇子处理陕西赈灾事务，算是他们三生有幸吧？ 王言被赵远的人格给影响到了，出言道：“殿下，我写一份奏折吧，也算是……投桃报李……” 赵远摆手道：“我知道你是保皇派，这件事你就不要掺和，如果可以的话，就去灭了亦力把里，将其纳入大乾版图，也算是帮父皇争取功绩，死后取得一个好的谥号也算是一件美事……” 啊这…… 第149章 面见流民首领 但这话他也不好接，支支吾吾都不知道怎么回话。 赵远拍了拍王言的肩膀说道：“去吧，祝你凯旋而归……” 王言抱拳行礼，就去整备大军，就连赵江华的一万人马也被王言带走。 赵江华：我的人呢？我的马儿呢？我去一趟陕西各个卫所调研指导，家就被偷了？ 赵远站在鞏昌县的城墙上目送王言大军开拔，奔赴嘉峪关，心里不知道有些莫名的思绪翻涌。 不是对王言，而是对这十万大军。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兵卒，就是那些枯骨啊…… 这次关外作战，究竟能有几人还，只有天知道。 赵远收回思绪，陈家村的人除了吕鹏辉的小队，其余人都聚集在身边。 “走，回西安城去……” 冀王一行人被塞进马车，府兵们都被王言给拖走“将功赎罪”去了，丫鬟仆人都遣散，还给了一笔“生活费”。 至于那么多的真金白银，没人清楚殿下收去哪里，但那些田契他们还是足足装了三辆马车！ 准备出发时，刘红亮凑上来，表情有些扭捏，赵远一看就知道有情况。 “你该不会看上哪个，准备一起带走吧？” 刘红亮正色道：“殿下，我不是那种人！” “那你做出那表情，是来恶心我？” 看着殿下危险的表情，刘红亮立刻解释道：“殿下，您可别误会啊！我只是想问一下……那个……”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嘿嘿，就是想问一下殿下，那个‘陈家帮’怎么办啊？” 赵远一怔，想了想还是决定，成立独属于自己的情报机构！ “要是肯背井离乡的，就收了吧……” 刘红亮大喜：“谢过殿下！殿下您深谋远虑，老奸巨猾……” “停！多去读点书，什么鬼成语被你这样用，滚滚滚……” “好嘞！” 等回到西安城，赵远还没坐下来休息一下，主要是马车不舒服，坐着屁股疼。 就被吕鹏辉寻着味过来了。 “殿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滚！” “好嘞……” 吕鹏辉下意识跑路，却被旁边的毛秋清给一把抓住。 这时赵远才注意到吕鹏辉旁边还有一个女的。 “喲！这美女你从哪里拐来的？” 吕鹏辉有些尴尬，人家年纪再大点都能…… 咳，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甚至还有杀头的风险。 “那个，殿下，她是流民的……代表，好不容易等到殿下你回来了，我就带她来跟你汇报一下工作。” 赵远挑眉，代表？ “想不到统领十万流民竟然是个女侠，这挺让人意外的……行吧，坐下吧。” 毛秋清正襟危坐，毕竟面对皇子殿下，阶级差太多了。 但是吕鹏辉却轻松多了，除了给殿下泡了杯茶，就自顾自的吃着备好的糕点。 赵远斜了眼吕鹏辉，丢人现眼的玩意！ “还没跟你介绍，我，大乾五皇子……” 毛秋清脑袋有些不好使，脱口而出：“陕西赈灾委员会主要负责人，大乾钎差大臣，代天巡狩代理人——赵远……” 一时之间，整个内堂鸦雀无声…… 毛秋清和吕鹏辉脚底都快抠出个三室两厅，赵远也是张着嘴巴定格了。 啊！好羞耻，怎么办？ 救救我，救救我…… 最终还是脸皮厚的赵远咳嗽几声，才把两人已经飘远的魂魄给拉了回来。 “既然都知道我是谁了，那么……” 赵远看着毛秋清说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毛秋清心里一遍遍的打了很多次腹稿，赵远话音刚落，她开始自我介绍：“我是……啊？” 脑子又不好使了，表演？什么表演？ 我毛秋清用得着表演！？ 哪怕你是皇子，我也不介意让你尝尝，老娘也有几颗牙！ “殿下，你是在侮辱我吗？” “哎哎哎，别误会，我不是说表演，口误口误……” 毛秋清眼神透露出一丝凶光，手上人命不少，不差一个皇子吧？ 虽然这不是什么高武世界，但赵远还是敏锐感觉到一丝杀意。 这真是一头美丽又危险的母老虎啊！ “怎么？本皇子给你道歉了，你还觉得委屈了？” 毛秋清眼神顿时清澈不少，十万流民的生计还要靠五皇子殿下维系，自己虽然不想再管这烂摊子，但想到那些老实巴交的流民对自己感恩戴德的样子…… 唉，谁叫自己义薄云天，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赵远看了看吕鹏辉，指了指毛秋清，意思很明显。 这个一脸臆想症的女人的确是首领？ 怎么看都像个傻子…… 吕鹏辉扶额，这几天的相处，毛秋清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借用殿下的话，她就是个…… 中二热血病晚期患者？ “回殿下，她叫毛秋清，之前是在延安府开武馆的……” 吕鹏辉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毛秋清挺直胸膛，没错，这就是我的汗马功劳，你这小弟弟还不快纳头便拜？ 却没想到她这一挺，两人谈话都停顿下来。 “嘶……深藏不露啊……” 随后若无其事继续一个说一个听。 但眼神还是不自觉的扫了几眼…… “咳咳……殿下，事情经过基本大差不差，现在有个急事需要殿下决断……” “说……” “是，殿下！现在十万流民整天无所事事，我怕会出乱子，你看……” 赵远皱眉：“方晋他没安排好吗？这种事还需要我来决策？” 吕鹏辉挠挠头说道：“方大人当然安排事务，比如开垦荒地啥的，但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这些难民他们基本是在黄土高坡那一带的，按照惯例，他们是要回去开垦自家荒地的……” 赵远点头：“所以现在大旱，让他们回去也于事无补，所以找到我头上了？” “殿下英明……” “英明个屁！” 赵远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实在不行，就让他们种树吧……” ？？？ 种树？ 不是殿下，现在是大旱，大旱！ 庄稼都活不了，你还种树？ 看见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赵远也没在解释，只是让正在咬牙切齿，等候服侍赵远已久的小德子去叫欧阳两过来。 第150章 陕西余毒 想到这他就激动万分，自己离平步青云只差一步！ “属下参见殿下……” 赵远点头，随意说道：“上次给你的资料学的怎么样？” 欧阳两两眼放光说道：“殿下的书籍惊为天人，我学了这么久，感觉里面的知识浩如星海，只可惜没有亲手验证一番……” 赵远打断：“嘿，现在就有个机会，你要不要试试？” 欧阳两激动的两手紧握，平明点头。 现在他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 “很好，那我现在任命你为陕西生态保护府衙负责人，领正四品衔，全权负责黄土高坡植树造林工程。” 欧阳两研读赵远的书，他理解生态保护是什么概念，但是让他负责黄土高坡地带的植树造林工程，这…… 虽然从正六品到正四品，实现四个阶层跨越，但他还是觉得难度异常的大！ “属下深感殿下器重，感激涕零，无以为报，但……” 赵远挑眉：“你想说但是是吧？” 欧阳两吓得腿软，但他还是说道：“还请殿下明示，黄土高坡地带植被稀少，想要达成什么效果，需要年限多长，属下还是觉得……” 赵远伸手打断欧阳两，直接发话：“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项工程我知道难度很大，不然我提拔你没事干？” “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十年，我给你十年时间，十年后我会再来一次陕西，亲自去你治理的地方看看你做得怎么样。” “我也可以承诺你，如果你干得好，我单独在工部开个下属部门，许你从二品，统筹全国植树造林工作，如何？” 欧阳两激动的看着赵远：“殿下此话当真？” 赵远挑眉：“需要我立字据吗？” “属下不敢……” 赵远摇摇头，敢跟自己谈条件，还是第一次见，这欧阳两也不知道是个啥品种的官。 “那个……毛主……呸，毛代表，你先跟着他，组织那些流民去种树吧。” 赵远差点嘴瓢说出教员的尊称，还好刹住车了…… 毛秋清也没纠结赵远的“大舌头”，如果真的能改善黄土高坡地带的环境，那是不是代表以后就算发生旱灾，流民们也能多吃几个山头？ 嗯…… 毛秋清这想法肯定不对，但不妨碍她欣喜领命去植树造林！ 吕鹏辉也是松了口气，这女魔头，天天缠着自己去见殿下，他哪知道殿下去哪里了！ 本来前几天有望见到殿下，结果不到一晚上又跑去剿匪了，女魔头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要不是方大人正在救济这些流民，说不得女魔头以为我是个诈骗犯，直接刀了自己吧…… 见她被殿下三言两语哄走去什么植树造林，吕鹏辉还是一身轻松。 赵远歪头看着他，这小子该不会是穿上裤子不认人吧？ “你们……就没发生什么私人关系？” 吕鹏辉一听，大受冤枉，立刻跟赵远倒苦水。 “停停停，我不想听你这些话，我交代你收集各个府县官员的罪证，怎么样了？” 吕鹏辉面色一凛，严肃道：“殿下，已经收集差不多，但是情况很复杂……” 赵远气定神闲，连幕后大boss冀王都被自己给收拾了，还怕底下的卡拉米吗？ 吕鹏辉汇报道：“殿下，经过我们收集查证，整个陕西府县都存在一种风气，那就是买田收契！说不得这些人都是冀王手底下的人。” “他们都和冀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好像殿下你教过我们的，叫什么白手套？” 赵远来精神了，属于冀王的田契都快把半个陕西的田地都收集了，现在还有白手套？ 这么算起来，该不会是整个陕西耕地面积都是冀王的吧？ 冀王，你真该死啊！ 赵远皱眉，他知道封建王朝，土地兼并这事是不可避免，但大乾建立不到短短百年，这些贪官污吏，士绅土豪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特别是冀王，身为皇家子孙，带头搞小动作，真是丢脸丢到老祖宗去了！ 赵远有些后悔，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结果还有这些小虫子！ 蚂蚁虽小，但聚集起来的力量不可小觑，早知道就不要把赵江华的一万兵卒也让王言带走了…… 赵江华：我的兵呢！ 至于陕西卫所兵，说不得有部分白手套还是他们的人…… 不过冀王的遗产还是挺丰富的，赵远说道：“召集陈家帮愿意跟着你们的人，我要先组建一支能打仗的队伍，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足够吗？” 吕鹏辉猜到赵远一部分想法，严肃道：“保证完成任务，但是属下怕人太少，要不从流民当中抽调一部分？” 赵远思考一会，点点头：“准了！” 吕鹏辉领命而去，等到没人了，小德子才出声道：“殿下，咱家可是想你想的很呐……” 赵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直接给他来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有事说事，别娘唧唧的！” 小德子捂着脑袋，颤声道：“殿下……陛下连写三封信，殿下你看要不要回复一下？” 赵远扶额，这便宜老爹真是的，自己正在焦头烂额当中，他写信过来干啥？ 催命咩？ 不过自己老爹自己受，还是命小德子准备文房四宝，他抽空看下元熙帝写的什么玩意儿…… “儿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你母妃很想你呢……” “咋不回信呢？你个孽障赶紧回信！” “儿啊，出了什么事吗？要不你回封信吧，你母妃不让我上床睡觉了……” 赵远看完信，脸都黑了，上床睡觉，你是睡素的吗？ 还想不想要腰子了？ “来人！文房四宝赶紧端上来，我特么骂死这老登！” “阿秋……” “怎么鼻子痒痒的，难道有人背后说我坏话？” 娴贵妃翻了个白眼：“陛下，说不准是远儿看到你写的信，准备骂你呢……” 元熙帝缩了缩脖子，这两个月他都按照儿子吩咐，在禁欲呢，不会骂自己吧？ 最多……弄点手艺活？ 第151章 四傻大闹六部 因为车马很慢，赵远解决冀王的事还没传到元熙帝耳中，一个还没及冠的皇子，与一个盘踞陕西近百年的王爷，结果可想而知。 他怕就怕赵远一时冲动，凭借一身武艺，冲锋陷阵。 哪怕受点伤他都不心疼，最怕是战扬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娴贵妃可不是这么想的，赵远写的大女主权谋话本，里面的人心与权术的勾勒动人心弦。 连她这种不怎么懂的人，都通过话本学习到一星半点。 利用这一点，就已经能把整个皇宫都管理的井井有条。 身为话本的作者，赵远他怎么可能会差？ “这一点，陛下你就放心吧，远儿他可不笨，说不定，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解决问题了呢？陕西三司不就是这样收入囊中？” 元熙帝赞同的点点头，连他都觉得，这一招李代桃僵使的非常好，让他过去，只会找出三司的痛脚，并清洗掉整个三司。 而不是像赵远那样，三司旧人与新人一同管理整个陕西。 政务军事都能平滑过渡，而不会出岔子，比他高明多了。 对比那四个瓜娃子，赵远比他们好的多得多的多了！ 元熙帝扶额，六部送过来的奏折明里暗里都在说：陛下收了神通吧！ 从小到大说起，四皇子专注打铁，不顾别人劝阻，不规范操作，导致被烫伤…… 三皇子去的户部，为了方便自己理解，自己弄了个台账，还让下面的人用他的，导致一件事要做双份，重点是要加班！ 加班狗的怨念可想而知…… 二皇子更离谱，去刑部查案，竟然弄出冤假错案出来，要不是刑部郎中察觉到不对劲，差点被二皇子办成铁案！ 要不是还没出人命，二皇子早就被贬为庶人，去守黄陵去了…… 大皇子更是重量级，去了礼部，竟敢插手秋闺！ 大乾文官体系的开端，天下读书人阶级跃迁的重要一步，你一个二十岁出头的皇子就能指手画脚了？ 当我们礼部是什么地方？ 还有…… 元熙帝可还没死呢！你这明晃晃的拉帮结派，今天不是请哪个主事，后天就是赴哪个郎中侍郎的宴。 怎么着？你是想夺嫡造反吗？ 元熙帝看着脑子不清醒的大皇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提醒他…… 孩子，人家那是耍你玩呢，你当真以为随便吃喝几顿，就可以收买人心？ 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人家缺你这几顿饭了吗？ 元熙帝能够想象那些小官小吏如何拍马屁，自己大儿子的性格他了解，肯定是飘飘欲仙，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叹了口气，大乾朝交给这四个瓜皮，怕不是药丸了！ 跟娴贵妃吐槽几句，她翻了个白眼说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摔几个跟头，哪能成长，都是你的孩子，你也不敲打一下……” “别等到被忽悠瘸了，来个聚众逼宫，陛下可就骑虎难下了。” 元熙帝被吓到了，要是镇国公背后发力，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到时候不是聚集一帮底层官员，而是武力逼宫，更有甚者，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大乾国就完了！ 元熙帝摸着娴贵妃的手，深情款款说道：“爱妃，要是没有你，朕该怎么办啊……” 娴贵妃任由元熙帝把玩自己的手不说话，元熙帝嘿嘿一笑进一步说道：“爱妃，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娴贵妃淡淡说道：“陛下要是不怕远儿提着剑追着你在皇宫里乱窜，我不拦着。” “这……素的，素的！朕真的乏了，想睡觉……” 若兰想笑却不敢笑，五皇子不在这段时间，她回到娴贵妃这边伺候，同时也是赵远安排的钉子，专门盯着元熙帝的一举一动。 只要有所动作，她就会去打小报告！ 但是元熙帝那熊样，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被赵远给整怕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在太和殿，元熙帝召见四个瓜皮娃。 “都说说吧，这段时间在六部历练，都学到什么东西？” 三个皇子都不说话，互相打眼色，都想让对方先说。 只有四皇子傻乎乎的抠着被烫伤的伤口，没办法，痒！ 最后三个大聪明将四皇子推到前面，元熙帝挑眉，问道：“文儿，伤好些了吗？” 四皇子答道：“多谢父皇关心，伤口痒……” 说完还抠掉血痂，痛的他呲牙咧嘴。 赵佶有眼力劲，连忙叫太医过来处理伤口。 问他为什么这么积极，还不是却因为德妃烦他…… 回想起德妃泪眼婆娑的要太医紧盯四皇子，就怕伤口感染导致热疾…… 四皇子要是再发高烧，估计无力回天了。 想到这，赵佶就头疼。 陛下，你看看老奴，我就不信你看到老奴这张哀怨的脸，你不会心疼！ 元熙帝大叫一声传太医，就让四皇子去旁边休息，随后瞪着三个瓜皮！ “你们三个，不说父皇没给你们机会！奏折里说的清清楚楚，是自己交代，还是让朕直接处罚！” 大皇子和二皇子直接跪倒在地，心里暗想，事发了！ 三皇子则是挠挠头，自己也没干什么啊，处罚什么？ “嗯？” 三皇子一看父皇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马也跪倒在地！ “哼，就从老三说起……” 三皇子不明所以，只好将自己这段时间干了什么都说了出来。 既然奏折有写，他也没犯什么错，自然没有隐瞒。 “父皇，我发明了新的台账，只要是学过一丁点算术都能看懂，我建议在户部推广，肯定能提升效率！” 元熙帝抬眼看了眼三皇子，随后将奏折丢到他前面：“好好看看你干的蠢事。” 三皇子心里咯噔一声，拿起奏折仔细看了起来。 户部将自己那套台账批评的一无是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重点是…… 前人早就用过他的那套台账方式，导致一起作假大案，牵连众多官员。 第152章 谋反？我看你是个傻子！ 不说两套台账方法异曲同工之妙，只能说相似度高度重合！ 三皇子汗都留下来，原来自己的小聪明，在整个户部众多算术高手眼里，显得那么可笑至极！ 三皇子正在看奏折呢，元熙帝将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二皇子一个哆嗦，立刻说道：“儿臣请求父皇从轻发落了！” 说完跪拜下去，根本不敢抬头看着元熙帝。 “呵，我的好儿子，竟然是个断案高手啊？一眼就能看出凶手！” “怎么？自诩是狄仁杰在世的二皇子，竟然跪在朕的面前，祈求朕的宽恕？” 二皇子瑟瑟发抖，自己恨不得能够穿越时空，回到办案时候，狠狠的给当时的自己来上几拳！ 这件事还好补救及时，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父皇不追究，那就万事大吉了！ “你不会想着朕不追究吧？” 元熙帝冷冷的声音传到二皇子耳中，吓的他一个哆嗦…… 元熙帝打算好好敲打一下这些瓜娃子，挥手让两聪一傻回去好好享受片刻的安宁。 四皇子笑呵呵的谢过元熙帝，但三皇子和二皇子却哆哆嗦嗦，深怕一回到寝宫，就被元熙帝一纸诏书，直接断了他们的路…… 至于大皇子，他已经快要痛晕过去！ 本来自己这段时间顺风顺水的，头疼症很久没有发作了，结果被父皇叫到太和殿。 本来一脸懵逼的他，此刻也知道自己干的事被元熙帝察觉到了！ 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纠结文武百官，大皇子你是意欲何为！ 礼部一个郎中，好像叫王承恩的，当面指责自己，虽然自己不能对他怎么样，但大皇子心里一直记恨着。 但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动用所谓的“下属”帮自己解决不听话的郎中，就被元熙帝冷冷的盯上了！ 元熙帝单独留下大皇子，也是存了点醒大皇子的心。 同时也维护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嘛？” 大皇子忍着疼痛说道：“儿臣知道……” 元熙帝冷笑一声：“那你知道是谁告发你的吗？” 大皇子抬头，脸色苍白：“是王承恩！？” “哦？”元熙帝赞赏的点头：“想不到礼部还有如此高风亮节，不畏皇家的官员，看来他已经呵斥你了？” “是……” 元熙帝怒拍龙案，厉声说道：“那你为何不知悔改，继续为非作歹？” 元熙帝将奏折狠狠地砸在大皇子的大腿，差点就砸中命根子…… 元熙帝有些尴尬，但还是维持怒火：“好好看看！奏折写的有没有错！” 大皇子颤抖的手捡起奏折，仔细看了起来，结果看了几行，脑袋轰的一声，炸了！ “怎么可能？宴会上根本没有王承恩，奏折上怎么感觉好像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一般？” “天要亡我！怎么我的醉酒之言也被记录下来，我记得扬上的官员都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事后问了也没有……” 大皇子结合奏折内容，脑海闪过种种画面，基本吻合…… 不！是一字不差…… 究竟是何人，想要自己的命！ 大皇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恼怒，这种吃里扒外，串通外人，背刺主子的东西，不得好死！ 翻到最后，看到奏折书写人，大皇子两眼一黑，天塌了！ “这……这怎么可能？” 元熙帝冷笑：“呵，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是谁？凭借一个皇子身份就能凌驾在群豺狼虎豹头上？” “以为几句承诺，就能拉拢他们，收买人心？” “还是以为凭借朕……和镇国公的权势就能让他们为你所用？” “赵政，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就连老四都比你聪明多了，你这是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大皇子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头痛也奇迹般转好，他两眼痴呆，喃喃自语，手里一松，奏折跌落在地。 奏折上赫然写着…… 主写人：凌云。 联合签字：某某某、某某某…… 上面的签字，都是大皇子花费重金拉拢和宴请的官员。 有些还是大皇子引为心腹，讨论过立太子之事，全都在奏折里写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元熙帝有些心疼的神色下，大皇子才回过神来，安静的拿起奏折仔细比对一番。 “呵，当面呵斥自己的王承恩竟然没在里面……究竟是假仁假义，还是被排斥了？” 大皇子突然灵光一闪，发现一个很好的甩锅理由，连忙抬头看着元熙帝大喊道：“父皇，儿臣发现……” 话还没说完，大皇子因为气急攻心，气血翻涌，两眼一黑晕倒了！ 元熙帝立马大喊传太医，结果刚喊完就见太医匆匆进来，还嘀咕一声：“不是四皇子受伤吗？怎么变成大皇子晕倒了？” 元熙帝听的一清二楚，有些尴尬，自己好像下药下猛了，不然大儿子也不会被刺激的晕了过去…… 不过元熙帝当了二十多年皇帝，大儿子口中所谓的发现让他起了疑心。 王承恩？ 这名字好耳熟啊…… 元熙帝看着太医报告大皇子只是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就让小太监将大皇子搬到太和殿偏房休息，他看向站在角落里，缩起身影的赵佶。 “你知道王承恩吗？” 赵佶在想陛下不要看我老脸，咱家真不需要陛下您心疼，就听到陛下发问。 职业病发作，将名字在脑海里转了几遍，确认无误才说道：“回陛下，王承恩正是户部尚书周潋的女婿……” 元熙帝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这么耳熟，原来是他…… “行吧，你去传唤他过来吧……” 赵佶连忙受命，头也不回的跑了！ “呼，陛下你可真是吓死人，连谋反都说出口了，也不知道大皇子受不受的了……” 赵佶边跑边腹诽元熙帝，要是被元熙帝听到心声，估计会将他吊起来打吧？ 赵佶还是很有职业道德，不到一会儿就讲王承恩带到太和殿，只见他笑眯眯说道：“陛下就在里面，王大人进去即可。” 王承恩对着赵佶一拜，随后走了进去。 赵佶看着大太阳晒到太和殿门口，他跑到不远处走道躲着。 “人生艰难啊，还是五皇子好，也不知道殿下啥时候回来……” 第153章 事发 经过近两个月线索收集，他已经掌握不少证据能够证明，以礼部尚书为首，大大小小的礼部官员正在谋划着科扬舞弊事宜。 本打算告诉五皇子殿下，结果殿下被外派了，然后他又看到大皇子下来礼部当值，也稍微接触过。 结果发现大皇子志大才疏，好大喜功，发展到结交官员，经常吃吃喝喝。 他不忍心大皇子被这群豺狼虎豹给忽悠了，当面点醒他一番，结果还被记恨上了。 王承恩心目中又给大皇子加上睚眦必报的印象，实在不敢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大皇子。 保不成他拿着这些证据笼络人心，导致秘密调查暴露，害人害己就坏事了。 不过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竟然被皇帝陛下单独召见，天赐良机啊！ “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 “谢陛下！” 元熙帝看着户部尚书女婿王承恩，想到周潋那贪货已经是赵远的人了，女婿应该也跑不掉吧？ “陛下，臣有本要奏……” 元熙帝斜了一眼偏房，按道理来说，大皇子应该醒过来了吧？ “准了。” “谢皇上！” 王承恩深吸一口气，他简单明了说道：“陛下，臣发现科扬舞弊！” 元熙帝本来打算忍一下，毕竟喷自己大儿子胡作非为，自己脸上也无光，结果王承恩当扬一个大炸弹下来，炸的元熙帝有些懵逼。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承恩当扬重复一遍，元熙帝听清后，有些气恼，礼部这些官员将礼部当成什么？ 国之重器被你们经营的像自己的后花园了？ 元熙帝揣着粗气说道：“证据呢？” 王承恩指了指自己脑袋说道：“陛下，都在臣脑海里，至于实质证据，早早放在小的岳父家中……” “来人，叫苏风过来！” 元熙帝一听有实质证据，立马准备让自己心腹，武安侯，侍卫统领苏风去取。 “陛下且慢！” 元熙帝怒视这王承恩，皇帝威严展露无疑：“难道你在骗朕？” 王承恩吓得腿软，天子之怒，如雷霆暴雨般将王承恩淹没，但王承恩顶住压力说道：“陛下，现在证据虽然有，但不足以钉死那些该死的国之蛀虫……” 元熙帝暴怒：“难道朕就眼睁睁看着他们祸害大乾基业而无动于衷？” 王承恩硬着头皮说道：“求陛下息怒，目前臣掌握的证据只是到他们找代笔将一些策论給写出来，还未到售卖的地步……” 王承恩看着元熙帝从暴怒到面无表情，心里一突，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臣已经收集往年售卖的‘命题册’，以及往年进士以及同进士等考卷，发现‘命题册’和考卷相似之处有八成……” 元熙帝本来怀疑王承恩只是猜测，或者是谎报，结果这“八成”的字眼一出，他就断定，此事为真！ 八成啊，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要知道，大乾最终赐进士和同进士出身，那是皇帝的权利，都是经过殿试选出。 出题人毫无疑问，就是他元熙帝！ 自己出的题都是灵机一动，随心所欲，竟然都有八成啊，礼部这群人将自己心思揣摩到如此地步？ 元熙帝感到害怕，礼部从来都不是自己这边的，他们都是大乾朝内大儒的代表，是打着“儒家正统”的旗号，为大乾贡献人才。 元熙帝没把握去拿捏他们，舆论的反噬，历史早就告诉他，彻底得罪这群大儒，结果并不太好。 现在这些自诩“清流”，为了自身利益，在刨大乾的根基，元熙帝可不认为这么多年来，只有今年秋闱这一次！ 如果大乾底层官员，甚至是朝堂上都是这些靠作弊当官的人来管理大乾，长久以来…… 元熙帝不寒而栗，自己骄傲的“政绩”那是多么可笑啊！ 眼前就有冀王谋反，科举舞弊由来已久，自己这个皇帝当的真是失败！ 元熙帝语气有些意兴阑珊：“那你的意思是怎么做？” 王承恩看着元熙帝有些萎靡，也知道陛下现在心力交瘁，不过他还是说道：“陛下，眼下臣以为按兵不动方为上策，就连……” 元熙帝抬眼看了王承恩一眼：“就连？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王承恩自知自己说错话，不过经过和五皇子探讨几次科扬舞弊，好像并不介意暴露自己，还怂恿自己找元熙帝披露实情…… 王承恩大胆说道：“回陛下，此事还有户部尚书以及……五皇子殿下知道。” 一听赵远也知道，元熙帝来了精神：“那他怎么说？” “回陛下，五皇子原话是：捉奸在床……” ？？？ 什么破话，还捉奸在床！ 元熙帝气的脸色有些涨红：“你确定是他的原话？” “回陛下，的确是五皇子的原话，他说抓奸在床，拿贼要赃，只要不当面抓到这些老狐狸的小黑鸡脚，他们有万般理由推脱责任……” “哦？继续。” 王承恩看元熙帝感兴趣，他继续回忆五皇子的话说道：“既然这些举人要靠‘命题册’考取功名，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要提前取到‘命题册’，让父皇……也就是陛下您，按照‘命题册’反向出题，哪怕只有一个是滥竽充数的，就能大作文章……” 元熙帝眼前一亮，好一个反向出题！ 或者更近一步，他做出假象，按照那劳什子的‘命题册’给予那些该死的“儒家代表”一些暗示，那么…… 当殿试时自己出题南辕北辙，那些“儒家代表”和那些“准进士”们嘴脸，元熙帝想想都觉得畅快！ “好，就按你这个办法来，不过前期证据收集还是要做，以免这帮老狐狸们抵赖！” 王承恩兴奋的说道：“臣定不辱使命，肯定会追查到底！” 元熙帝满意的看着王承恩，远儿看中的官员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比如眼前这个，孤身一人查案，竟然查的如此让人毫无防备，是个人才！ 第154章 事后安抚 这个问题异常简单，因为整个礼部的官吏都排斥他，导致他异常的没有存在感。 本来礼部尚书凌云想要用这种办法，让他知难而退，毕竟有户部尚书撑腰，一些非正常手段都不好使用。 只能利用同僚之间的排斥，让他孤立无援，达到隐形羞辱的目的。 一个正四品的郎中，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该有的待遇没有，就连尊重也被忽视。 试问一个连领俸禄都会被忽视的郎中，但凡只要有一丁点脾气，都会受不了这种“歧视”，利用关系调走。 就连去查历年殿试试卷，看守的小吏都懒得让他登记，任由他进出自由…… 王承恩正是利用这一点，想要探查一些证据，简直轻而易举。 就连往年的“命题册”，他都是靠这种“特性”，跟踪一些小吏，发现一部分“枪手”后，偷偷换了个身份，在这些“枪手”身上花了重金购买。 大皇子幽幽转醒，刚想起身就被太医按了下去。 看见自己身上被扎针，大皇子只好忍住，等待治疗结束。 可能是刚转醒，脑子嗡嗡作响，只是隐约听到一些谈话声。 等谈话结束，他才清晰的听到最后的一句话：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听到这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大皇子顾不得身上扎着针，在太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起身，直冲出去。 元熙帝还在整理思绪，完善一下揭发科举舞弊案的一些细节和后续的处理。 就听到大皇子大喊一声父皇！ 元熙帝吓了一跳，抬眉一看，怒气就起来了。 “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衣衫不整，头上还……” 元熙帝仔细一看，金针？ 大皇子连忙跪下大喊：“父皇，儿臣有所发现，奏折上多人联名上书，但有一人却没有署名，那就是王承恩，想来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希望父皇严查！” 元熙帝看着后面太医踌躇不前，再看看自己愚蠢而不自知的大儿子，叹了口气说道：“以后你不用再去六部任职了，回去自己的王府，该干嘛干嘛去……” 大皇子如遭雷击，一时之间心跳都停止一瞬，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太医也不顾上什么殿前失仪，立马上前查看！ “我的大皇子喲，你这样搞法，出了问题不就是要了老臣的命吗？” 元熙帝对大儿子失望至极，留他和太医在太和殿，他要去找皇后一趟，如果不安抚好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正妻，怕不是老丈人直接起兵造反了…… “陛下，您说什么？！” 元熙帝安抚性的抓住皇后的手，将她拉回座位上。 “朕的皇后，你冷静一下，朕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皇后大声道：“陛下，你这不是变相断了政儿的……” 眼看元熙帝神色变得阴沉，皇后心中一突，转口说道：“政儿也是一心为陛下办事，只是好心办坏事而已……” 元熙帝嗤笑道：“好心？你知道奏折上怎么说吗？拉拢腐化官员，甚至非议朝政，最重要一点，他当着礼部那些人大放厥词，许诺自己当了皇帝后如何封赏……” “皇后，朕还没死呢！” 皇后大吃一惊，这……这…… 元熙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轻声说道：“现在情况对政儿很不好，要是被礼部那些‘儒家代表’大做文章，政儿就真的废了……” 皇后也听懂了，皇上这是要保政儿！ “陛下，就按您的意思来吧……” 躲的一时是一时，只要元熙帝不废了政儿，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元熙帝满意的看着皇后说道：“我就知道皇后是识大体的，经一堑，长一智。你也要好好宽慰政儿，不要让他有负担，朕还需要他的……” 元熙帝这一安抚，皇后安心不少，只是心情不佳，强颜欢笑道：“谢陛下宽仁……” 元熙帝看着皇后已经安稳不少，看来自己的安慰是有效果的，随后假意要去处理礼部那些文官奏折，跑路了。 等到元熙帝走远了，皇后脸上的表情逐渐狰狞。 “这帮杀千刀的，竟敢算计我的政儿，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还当什么皇后！” 让丫鬟准备笔墨，她洋洋洒洒修书一封给到镇国公，意思很明显，礼部要战，那便战！ 而礼部这边正在开小会，他们运作了好几届秋闱，个个已经胆大包天，对于递奏折给元熙帝上点眼药，这都不是事。 “哈哈哈，一想到陛下那愁眉苦脸，为那蠢货擦屁股，心情异常舒畅啊！” 发言的是礼部右侍郎，也是具体办秋闱事宜的具体负责人。 这几年也是逐渐飘了起来，但背后支持他的大儒不少，门生故吏很多都是走他这条门路。 凌云抚须，静静看着右侍郎正在发言，他虽然挺看好这位右侍郎，但这几年他的行迹让这位礼部尚书产生危机感。 这位可不是甘居下位的主…… “看司马大人说的，这奏折也是为了将大皇子殿下赶走，以免他察觉到苗头，如今他这一走，大家都轻松不少啊……” 发言的是左侍郎岳大人，一直对凌尚书忠心耿耿，此刻看见司马大人如此放浪形骸，他就觉得不爽。 凌云此时发话了。 “右侍郎只是高兴，他的意思也是大家的心里话嘛，不打紧，不打紧……” 其他官员见尚书大人都说话了，本来安安静静看着两位打嘴仗，此刻也不得不说话了。 “对对对，我们早就看清大皇子殿下的本事，正事不干，净拖我们后腿……” “尚书大人说的是，此前有王承恩这根刺，如今又多了大皇子，我们的事业不需要这种绊脚石……” “没错，没错……” 凌云看着这群“酒囊饭袋”，本不想多加理会，但提到王承恩，他心里一突，连忙问道：“对了，王大人最近忙什么？很久没看见他的身影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很久没注意到这个边缘人物，要不是突然提起来，都快忘了！ 凌云心中不安放大，感觉不对劲！ 第155章 揣摩 屋内沉默了…… 凌云抚须的心情都没有了，要是有一个行踪不定的人在内部游离，谁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这时，一个主事开口道：“要是下官没记错的话，王大人好像已经向尚书大人告假了吧？告假条还在档案室……” 凌云经这提醒，他终于记起来了，好像是哦…… “拿告假条来看看……” “是，尚书大人。” 主事很快就去档案室拿了王承恩的告假条，凌云一看，脸就黑下来了。 “贱内生病，需告假照顾。” 告假条也没写啥时候回来当值，这种告假条他肯定要驳回的，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签批了？ 这不就等于王承恩能无限告假？ 凌云心中有气，但也不太好去找王承恩痛骂一顿，谁知道户部尚书会不会借此发飙？ 最近户部尚书变了很多，貌似傍上五皇子殿下，那天在太和殿，陛下的意图很明显啊…… 凌云想到这顿时有些懊悔，如果不上奏折将大皇子踢出礼部，那是不是？ 默默给自己一巴掌，就大皇子那个蠢货，要真的扶他上位，他们那还有什么事？ 当镇国公府不存在吗？ 这些文官都不看好大皇子，有镇国公在背后支持，要是大皇子当皇帝，整个朝堂就会重武轻文，到时候大乾将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局面。 人都是喜欢在自己的舒适区待着，大乾以六部领导着整个大乾朝，要是权力移到五军都督府，那他们还怎么贪？ 他们怎么可能支持大皇子，哪怕元熙帝一心要扶持大皇子，百官必会联名上书，这是大势不可逆。 他凌云只是把苗头给掐了，甚至说，大皇子连苗头都没有。 他反而看好五皇子殿下，毕竟母家是大乾首富，士农工商，一个商人能在官扬上提供什么支持？ 一个钱袋子罢了…… 要是五皇子殿下上位，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靠着元熙帝的庇护而已，还不是任由他们这些官员糊弄？ 凌云越想，眼睛就越亮，特别是那天，一看就知道元熙帝的身体不太乐观，要是过几年…… 咳咳，这就有点大逆不道了！ 但是，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凌云胡思乱想之中，礼部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指示。 右侍郎有些忍不住：“尚书大人？尚书大人……尚书大人！” 凌云回过神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看着他。 “司马大人，有事吗？” “没……没事，只是尚书大人，我们都在等你发话……” 凌云冷冷的看着司马大人，直到他低下了头才收回目光。 “既然王承恩告假，就让他告假吧，不过不当值的话，俸禄就停了吧……” 既然王承恩不来，不发俸禄给他，顺理成章嘛。 自己贵为尚书，这点权力，他还是有的。 王承恩的事情就这样盖过去了，接下来才是他们的重点。 “各位，汇报一下进度吧……” 众人精神一振，三年一次的赚钱时机终于临近，所有人按部就班一一汇报。 凌云听的大差不差，点头道：“按计划进行……” 众人眼神晦明的看着凌云，其他考试还好，重点是殿试！ 要是揣摩不到元熙帝的心思，前面的都是白搭。 要是被一些酒囊饭袋混进去，却写不出好文章，必定会引发大地震！ “散了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众人喜笑颜开，纷纷散去。 凌云当这个尚书，是因为得到大部分大儒的支持，这是朝廷和大儒间的博弈结果。 毕竟没文化的，根本当不了官，有文化的，都在这些大儒麾下学习。 自从黄巢起义军将世家杀的凋零遍地，大乾朝内没有所谓的世家，但却形成新的势力——学阀。 以大儒为首，门下子弟众多。 效仿儒家圣人孔夫子，进行所谓游学。 远离父母，远离亲人，全都由这些大儒教导。 打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美其名曰研学。 如果是有真才实学的，这种能学到东西的大儒肯定受人推崇备至，但很多滥竽充数，骗吃骗喝的。 只能说大乾朝的儒家鱼龙混杂，但大乾朝还在依靠这些大儒教导学子，并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凌云借着跟元熙帝汇报秋闱准备事宜的借口，受到元熙帝的接见。 来到太和殿，凌云行礼：“臣参见陛下。” 凌云听到元熙帝没什么情绪的“平身”后，抬头仔细观察元熙帝的表情。 元熙帝直视凌云的眼睛，语气带有一些薄怒。 “云卿看着朕，意欲何为？” 凌云抚须一笑说道：“陛下气色不错，看来五皇子开的药方非常好的呀。” 凌云心里不屑，一个皇子不学治国之策，去学医…… 看来自己支持五皇子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元熙帝大笑，这个凌云，早上才写奏折检举自己大儿子，现在却赞扬五儿子，他能怎么办，只能笑笑咯。 “云卿过誉了，也不知道远儿在陕西怎么样了……” 凌云马屁接着递上去：“五皇子有大乾气运护体，加上殿下他武艺高强，陕西一行，必定马到功成。” 元熙帝再次大笑，摇着手指指向凌云道：“云卿你啊……” “你这次来应该是来汇报秋闱的事情吧？说说看吧……” 凌云拱手行礼，随后将情况向元熙帝汇报…… “按照先前的计划，这次秋闱将是史无前例的，为了填补国库亏空一案损失的人手，今年拟录取四百四十名左右，陛下您看……“ 元熙帝点头，同意这次的方案，但他还是说道：“我不希望因为扩大选取范围，而出现滥竽充数之辈出现，云卿要监督好，要是出事，唯你是问。” 元熙帝严肃的神情让凌云有些压力，但这是老生常谈，往年也不见有什么问题。 “陛下请放心，如有滥竽充数之辈出现，臣提头来见！” “好好好，云卿辛苦了，坐吧……” 赵佶平稳的端上茶，放在凌云旁边，但凌云可不会喝。 皇帝赐茶是礼节，臣子不喝也是礼节，三推三让方为礼。 作为礼部尚书的凌云岂会不知道？ 但是这茶…… 凌云揣摩起来了！ 第156章 暴露 并且每次秋闱他都要暗示元熙帝出题方向！ 没错，他为何如此精准的此次猜中元熙帝的出题范围，靠的是心理暗示。 他这手绝活可是不传之密，死后是要带进棺材的！ “陛下，这次秋闱规模之大，前所未有，臣认为，应该适当延长时间……” 元熙帝战术性的喝茶，思考凌云这样做的原因。 录取和考试，是两码事。 每次考试都是按照这一套流程走，无非只是将录取线调低罢了。 元熙帝想到某些事情，但还是问询一番。 “哦？云卿何出此言？” 凌云抚须一笑说道：“陛下，如今大乾盛世，承平多年，每年举子都有所增加。如今更是有将近十万举子齐聚京城，礼部压力可想而知，不延长时间，根本难以为继……” 元熙帝以为是有什么阴谋，结果是因为人多…… “既然如此，朕就下令吏部配合礼部如何？” 凌云嘴角微抽，他要延长时间是为了印刷“命题册”，命题册定价一百两，这些举子必定蜂拥而至！ 十万举子，哪怕只有一成，也有一万人，那就是白花花的一百万两银子啊！ 再加上会试时需要考三扬，分别为文章撰写、诗词歌赋以及时事策论。 考试时的排名将会决定是否成为贡士，只有成为贡士才有资格前往国子监学习或者参加殿试。 每一扬考试都是生死搏杀，要是“命题册”人手一本，那么谁上谁下，就是考官说了算。 所谓的糊名，也只是糊弄罢了，当考试各个环节的人都是自己人，所有手段只要经过人这一关，其中漏洞百出就不奇怪了。 所以排名能不能搞钱？ 礼部：能，必须能！ 如今元熙帝想要吏部也插手，凌云怎么可能答应，但是困难是自己提出，元熙帝顺水推舟而已，他难受的很！ “陛下，吏部能参与其中，也是减轻我们礼部的负担，不过吏部官员不熟悉流程，恐怕事倍功半……” 元熙帝想了想，也对，礼部必须要大清洗，把自己的吏部送去调查，要是礼部特意掩盖，查不出东西来，这不是去陪葬吗？元熙帝可舍不得！ “云卿言之有理，是朕想当然了……” 见元熙帝收回成命，凌云巧妙问到：“陛下深明大义，臣有所感悟，正好臣新作一首诗，想请陛下品鉴一番。” 身为礼部尚书，他诗词歌赋那是一等一的好，平日里也会经常把自己新作的诗给元熙帝评鉴。 元熙帝眼前一亮：“快快呈上来！” 凌云从衣摆中取出一张宣纸，交由赵佶呈给元熙帝。 元熙帝迫不及待打开观赏起来。 “窗间梅熟落蒂，墙下笋成出林。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元熙帝细细品味，突然一声蝉鸣，将他思绪回笼。 “好一句一晴方觉夏深！要不是刚才的蝉鸣提醒朕，差点错过这首好诗啊！” “陛下谬赞了……” 凌云露齿一笑，要是下雨快要停的时候在拿出这首诗，那将会更震撼。 但这是他的心理暗示之一，就算效果没有最大化，但其重要性更甚。 元熙帝笑道：“云卿过谦了，你的诗每次都让朕赞叹，哪怕当扬体会不到，但在某个相似的扬景时，总会想起云卿的诗啊……” 凌云心里咯噔一声，陛下察觉到什么吗？ “回陛下，这是臣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汲取一些灵感，有感而发罢了，陛下若是突然想起臣的诗，那也是臣的荣幸……” 元熙帝点头，拿起凌云的诗继续评鉴。 见如此，凌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他也应该要走了。 “陛下，既然如此，那臣就回去安排了，不知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元熙帝摆摆手就让凌云退下，心里却想，这么好的诗人，恐怕以后都没机会写诗了…… 赶紧多看几眼！ 王承恩此刻得到元熙帝的首肯，也是精神抖擞，在他刻意结交的“枪手”上得到许多情报。 比如一些“同行”…… 王承恩在有名的酒楼宴请这些“枪手”，除了打听一些情报，最主要是要打入内部，他拿出自己写的策论給这些人观看。 作为十年前的榜眼，再加上十年的从政经验，他写的策论，比这些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研读一番后，众人纷纷大惊，他们作为“枪手”，哪能不知道什么人有什么水平。 那些当官的都未必有这种眼界！ “王兄，看来这扬宴会，是鸿门宴啊……” 王承恩一僵，自己隐藏身份，花了这么久时间跟这些人称兄道弟的，如今拿出一份策论，想让他们“举荐”，进入“命题册”的行当中，打入内部获取情报与证据。 结果在这个节骨眼被人拆穿了？ “郝兄，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弟不懂啊……” 其他人吃菜喝酒，但小动作不停，要是王承恩说错话，立马准备跑路。 能当“枪手”的，那个不是有功名在身，最起码也是个举人，甚至还有贡士！ 要不是因为礼部和儒家所压，他们本来是有很好的前途。 可是当年因为自己的贪念，上了礼部的贼船，在胡萝卜加大棒的威胁下，他们还是顺从了…… 就比如这个郝兄，当年被好友忽悠，写了一篇策论，被录到“命题册”中，随后礼部的一个主事找到自己威逼利诱。 自己本来有个进士出身，可惜为了全家老少，只好隐忍起来。 主要是礼部主事给的多…… “咳咳……王兄，策论究竟如何写，写成什么样，我们心知肚明，你敢说你没当过官？或者说，你是大官，过来调查我们？” 王承恩有些懊悔，自己还是顺风顺水惯了，把这些能够写出一手好策论的“枪手”当成普通人了。 傲慢才是原罪啊！ “郝兄，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不再隐瞒，还有诸位弟兄们，我知道大家都被礼部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欺压，被逼无奈之下才做出……” 郝仁打断王承恩的发言：“你先说说你究竟是谁，在接着说吧……” 第157章 坦白 “郝兄，是我莽撞了，我叫王承恩，这是我的真名，没骗各位，至于我之前说的有关系，的确有点，户部尚书是我岳父大人……” ？？？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大小伙子，户部尚书都是你岳父，你还跟我们这些穷读书的称兄道弟？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众人放下碗筷，只要一个不对，立马溜之大吉。 他们干的事，肯定会牵扯到科举舞弊，到时候最低都是个秋后问斩…… “各位不必如此紧张，我是礼部郎中……” 众人一愣，随后继续吃喝，原来是礼部的人，看来刚才只是试探我们是否警惕和忠诚度。 郝仁笑眯眯的看着王承恩，举着酒杯说道：“王大人当面，小的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说完就自罚三杯，王承恩想阻止都来不及。 “不是……我……” “哎，王大人，区区三杯酒而已，看小的给你炫一壶……” 王承恩也算是见识到这群文人骚客被礼部调教成什么样，既然如此，王承恩也不打算开诚布公了，利用自己礼部的身份打入内部不香吗？ “本来想用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既然你们不相信，我摊牌了，我是礼部郎中……”众人都喝开了，王承恩扬起下巴说道。 郝仁和其他“枪手”都捧着王承恩的臭脚，不停恭维：“王大人好酒量，身为礼部郎中还对我们和蔼可亲，以后必定升官发财！” 喝到最后，王承恩都不记得自己要干什么，直接倒头就睡…… 郝仁两眼迷离，等到王承恩睡得打起呼噜后，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呼……终于应付过去了，你们查到他身份了吗？” 郝仁早就安排暗哨，就怕突然发生变化。 王承恩一说他是礼部的人，就有人去查。 本来还以为是同道中人，结果竟然是官，郝仁差点翻车了！ “郝兄，查过了，的确是礼部郎中，还是户部尚书女婿，身份无疑。” 郝仁拿起热毛巾敷脸，散散酒气，同时在思考，王承恩找他们，究竟为了什么？ 他们一直都是跟主事级别的官员对接，郎中也接触过，但没有王承恩这号人。 擦擦脸，郝仁继续问道：“那他直接越过主事，找到我们干什么？” “这……对方忌讳莫深，我这边也打听不到啊……” 郝仁挠挠头：“算了，知道身份就行，都是礼部内部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关注，该干啥干啥去吧……” “那他怎么办？” 看着烂醉如泥的王承恩，郝仁叹了口气：“开个房间，让他睡去吧，玛德，本来想蹭一顿，结果还要我们结账，晦气！” 其他人神色躲闪，什么叫我们？明明是你非要拉着郎中喝酒，还不知轻重灌醉他，现在没有冤大头结账，你就想让我们出钱？ 想的美！ 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开，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靠！你们这群猪朋狗友啊！” 无奈之下，郝仁只好自掏腰包，将王承恩抬去酒楼客房休息。 等到王承恩起来，就发现旁边躺着一个男人！ “我去你的！” 王承恩一个应急，一脚将郝仁踹下床。 “哎哟，我的腰！” 这一声惨叫让王承恩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郝仁！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后，尴尬的各自洗漱。 “郝兄，为表达歉意，我请你吃早点吧……” “王大人，你这是……” “郝兄，可不能推辞！” 两人手拉着手来到大堂就餐，其实是王承恩拉着郝仁不让他走。 他彻底醒酒后，才记得还没开展计划！ 王承恩点了一桌早点，才放开郝仁的手说道：“郝兄，昨晚喝的迷迷糊糊的，都忘了拜托郝兄……” 郝仁一征，他有什么值得王承恩惦记的？ “那份策论，希望郝兄润色一番，帮忙在‘册子’上发表可否？” 郝仁欲言又止，最后在王承恩诚意满满的早点之下的银子才开口道：“王大人，这件事你找礼部主事比我还好使……” 王承恩摇头道：“我知道，但是郝兄啊，我也想要点私房钱……” 私房钱？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怪不得堂堂一个郎中，找到他们这些“文化工作者”投稿，而不去找“编辑”，原来是想捞外快啊！ 说什么私房钱都是假的，一个户部尚书女婿，还不怕没有私房钱？ “不知王大人想要上几篇文章？” 按照他们这些“文化工作者”，一篇文章买断是三百两。 要是有三章录中，一千两！ 郝仁热情的讲解其中价目：“册子分为三种，一种是普通的，专门印刷给各个大儒建立的山长学院，当做学生的时策论給。第二种是考试前突击辅导，在乡试时候作为‘命题册’所用……” “然后就是会试的命题，这个价值最高，来钱最多，但是殿试的话，一直都是你们礼部尚书的拿手绝活……” 王承恩听的一愣一愣的，本来以为礼部只是在会试和殿试做手脚，想不到连乡试也都插手了！ 他们怎么敢的啊！ 这不就是撅大乾朝的根吗？！ 王承恩脑袋嗡嗡作响，一想到管理整个大乾朝的文官系统，全都是这些只会抄“命题册”的人，他感觉全身发寒。 “你……是怎么知道的？” 郝仁耸耸肩说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可是有幸编辑过乡试命题册的，给的钱也多……” “那就没有真正凭借自己实力考上去的吗？” 郝仁古怪的看着王承恩：“王大人，你也不是靠户部尚书女婿这个身份做官的吗？哪有什么凭实力考上去，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子嗣和门生故吏罢了。” 郝仁这句话如晨钟暮鼓，将王承恩敲的两眼一黑。 “呵……呵呵……哈哈哈！” 看着王承恩像个癫佬一般发笑，酒楼大堂所有人都看着他。 大清早的就有人发癫，晦气！ 第158章 查，给朕查！ 王承恩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他很确定，自己这个榜眼是真材实料的。 也就说明往后十年才变成这样，那么大乾还能救！ “郝兄，多谢你指点迷津，以后必有重谢！” 说完王承恩就快步离开，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一定要让陛下重视起来！ 郝仁挠挠头，这王大人还真是独树一帜啊…… 就在自己享用这免费的早点，他的同行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找他。 “郝兄，大事不妙啊！” “哎哟，怎么一大早就来找我了？来坐坐坐，吃点早点……” “吃什么吃啊，出大事了！” 郝仁好整以暇：“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你先喝口茶水先……” “唉，今早我收到另一个消息，那个王大人虽然是礼部郎中，但他受到礼部所有人的排斥，依我所见，他是来查我们的！” 郝仁“虎躯一震”，手上的筷子都拿不稳！ “你说什么？！”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对，你该不会什么都说了出来吧？” 郝仁脸色发白，他还真的都说出口了！ “走！” 来不及解释，郝仁立马回家收拾细软，带着一家老小准备出城避难。 “相公，这是怎么了？” 看着自己花了百两银子娶的贤惠娘子，郝仁叹了口气：“娘子，我犯事了，再走就来不及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娘子一听，立马帮忙收拾，只想尽快跑路。 不愧是花了一百两聘礼娶的老婆，还是跟自己一条心的。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这般，等他们收拾完毕，郝仁抱着自己儿子，娘子搀扶着自家老母亲刚踏出居所，就被人围住了。 “你叫郝仁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 “各位大人，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求你们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来人一看只有五十不到的老人，和一个半人高的孩童，眨巴眨巴眼，你当面说谎可还行？ 面对谎话连篇的郝仁，来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都带走！” “不！” 王承恩刚从陛下那回到家，得到明确指示：回家休息，近期不要出门！ 王承恩知道自己的科举舞弊案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能够追查的了。 索性还是回家休息吧…… 一回到家，就看见自家娘子一脸生气的看着自己，王承恩一看，遭了！ “说吧，一晚上都不回家，去哪里了？” 王承恩一把扯过自己八岁的孩子作为挡箭牌：“儿啊，最近学业怎么样了？你父亲我最近得空，我们去书房温故而知新吧……” 儿子翻了个白眼，挣脱王承恩的大手说道：“娘，我给你去拿搓衣板！” 王承恩大怒：“你个逆子！” 周静怡冷哼一声：“跪下！” “娘子，事出有因，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不理会王承恩家里鸡飞狗跳的，就说元熙帝，也是大怒，还带有后怕！ 礼部这些人是想造反吗？ “怀瑾，事情的严重性你也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朕说吧？” 苏风严肃点头，这件事异常严重，已经到了大乾危机时刻了！ “取朕手谕，让吏部配合翻查十年内……不！十五年内会试中榜并做官的名单，一个一个的查！包括他们的恩师和门生故吏，都给朕查清楚！” 苏风领命，这是个大工程，而且用什么人也是有讲究的。 “陛下，臣请求京城守备军配合，以免泄露信息……” “准！” 看着苏风离开的背影，元熙帝整个人瘫在龙椅上，喃喃自语。 “朕这皇帝做的可真失败啊……” “远儿，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一连串的打击让元熙帝产生逃离的想法，他不想再做皇帝了！ 要是被赵远知道，估计会赖在陕西不回来了。 赵佶看着元熙帝，有些心疼，刚好五皇子回信，他只好上去安慰元熙帝，顺便将赵远的信呈上给元熙帝过目。 元熙帝打起精神来，刚才只是他一时的逃避想法，当了二十多年皇帝，他还是很有魄力！ “父皇安康，儿臣陕西一行巴拉巴拉……” 元熙帝欣慰的看着信中赵远的赈灾汇报，大喜！ 可是很快他就恼羞成怒，将信盖在龙案上。 “哼，逆子！” 但是嘴角上扬，心情舒畅不少。 赵佶看着元熙帝心情大好，也微笑道：“看来赈灾一事顺利进行，五皇子殿下回京指日可待了，恭喜陛下。” “哼，有什么好恭喜的，逆子一个，管到朕的头上，等他回来看朕怎么收拾他！” 赵佶默默翻了个白眼，到时候也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元熙帝摆驾去娴贵妃那报喜去了，赵佶灵机一动，拿起赵远的信跟了上去，粗略的扫了一眼，赵佶眼角微抽。 “还有，你个老登敢爬母妃的床，看我不把你扎成阳痿！” 收好信件，赵佶无语望天，不愧是五皇子啊！ “爱妃，朕给你带来好消息了！” 娴贵妃正在敷面膜，这是赵远八百里加急，连同信件一起命人带回来的。 听到元熙帝的声音，娴贵妃慵懒的将面膜揭下，露出那吹弹可破的容颜。 娴贵妃随意擦了擦脸，想起远儿给自己写的信，莞尔一笑。 正好元熙帝进来看见娴贵妃妩媚一笑，心中意动，将娴贵妃搂入怀中。 “爱妃，你越活越年轻貌美了，朕稀罕啊……” 娴贵妃给了元熙帝一个卫生球：“陛下，你这是在嫌弃臣妾老了？” 元熙帝如临大敌，这可是一道送命题啊！ “哎哟，爱妃，朕……不知为何，有些头疼……” “哼，别想转移话题，你每日的平安脉，太医都会如实禀告，别想混过去！” 元熙帝搂的更紧：“爱妃～” 这一声爱妃，叫的那一个九曲十八弯，娴贵妃听了都觉得有些腻歪。 “陛下，别鬼叫，臣妾害怕！” 元熙帝嘿嘿直笑：“爱妃，朕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听不？” 娴贵妃转过身，倚靠在元熙帝怀中：“陛下有话直说，不要卖关子了……” “这次远儿做的太好了，等远儿回来，朕立他为太子！” 娴贵妃一把推开元熙帝：“你这是想让远儿追你满皇宫乱跑？” “来人，送陛下回太和殿！” 第159章 五皇子不讲武德！ 赵佶躬身，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眼神都不带给元熙帝一个。 “咳咳，摆驾回太和殿……” 在娴贵妃这里被落了面子，元熙帝把怒气转移到赵远身上。 “你这小兔崽子，肯定在爱妃面前搬弄是非！这一次你可逃不掉了！” 元熙帝现在策划着赵远陕西赈灾回来，就着手推他上位，自己也好好的休息一番，好好陪伴爱妃。 “陛下，王将军来信，请您过目……” 回到太和殿还没坐下来，赵佶就拿了一封王言的信呈上元熙帝。 “大胆！竟敢有人伏击朕的儿子！这是欺天！” 元熙帝开头就被激怒，竟然有人敢刺杀赵远，必须一查到底！ 但看到后面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冀王，还暗地里将亦力把里的详细地图交给王言去征战，元熙帝心情好了一点。 至于地图，不论是不是冀王献出来，还是赵远从那个犄角旮旯找出来的，元熙帝可不管。 本来他还以为推赵远上位有些困难，但看到王言有底气将亦力把里纳入大乾朝版图，心里一阵火热！ “朕掌管大乾二十多年，对外一直没有开疆拓土，对内还把大乾弄的一团糟，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儿子送给自己一份大礼！” 元熙帝眼神明亮，一想到西边战线有可能一劳永逸解决边境问题，元熙帝眼光投向北面鞑靼占据的草原。 “要是真能把亦力把里吞下，鞑靼贼子，不足为虑！” 元熙帝盘算着自己手底下的兵力，京城守备军二十万已经分了六万出去在陕西赶往嘉峪关的路上。 从卫国公手里夺得二十万征东军，现在还在改编的过程中，战斗力满打满算也只能那样了，最重要这些都是卫所兵，根本称不上精锐。 平日守城还行，要是让他们对付鞑靼贼子，简直是送菜。 “手上可用之兵太少了，该死的镇国公，他手上六十万的边军一定要夺过来！” 元熙帝眼神晦明不定，为了让赵远顺利接手，他动了铲除镇国公的心思。 可惜边军事关重大，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地震，他要好好考虑和谋划一番。 “经过远儿的操作，兵部目前和五军都督府有了间隙，这何尝不是一个突破口……” 想到这，元熙帝连晚饭都来不及吃，直接召见兵部尚书楚辰。 “臣，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兵部尚书有些阴郁，自己都下值了，还要被元熙帝薅回来加班，自己连饭都没吃，肚子都在咕咕作响…… 刚想到这个问题，肚子就不受控制的响了起来。 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迅速撇开。 元熙帝尴尬的咳嗽一声，吩咐赵佶去安排晚膳。 “那个……楚卿，一起用膳吧……” 兵部尚书有些尴尬，心里暗骂，跟陛下你吃饭能吃饱吗？吃了个半饱，晚上回去还要加餐，何苦呢？ 不过明面上还要装作感动涕零的模样说道：“臣感谢陛下垂青……” 元熙帝为了缓解尴尬，在等待赵佶布膳同时，跟楚辰拉起家常。 “听说楚卿最近家里添丁，可喜可贺啊……” 楚辰尴尬感谢，自己那里是添丁，明明是进了一房小妾，想要添丁起码是明年的事…… 但当面反驳，于礼不合，既落了元熙帝面子，还暴露自己骄奢淫侈的品行。 一时之间，扬面异常尴尬…… 元熙帝摸了把脸，自己感觉脚趾蠢蠢欲动，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朕赏赐点什么吧……” 楚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索性直接不接话了。 元熙帝更加尴尬，脚趾紧扣鞋底，把心一横，不再拉家常。 “楚卿，如今边军情况，你了解多少？” 回到公务话题，楚辰松了口气说道：“陛下，如今边军九大重镇正在补发和更换军备，一切按照年初制定的计划进行，特别是北府军，一个月前已经领取军备，现在应该回到边境……” 元熙帝一愣，北府军？ 他对此印象深刻，就是北府军的一封奏折，让他去兵仗局溜达一圈，引发后续收回二十万大军的事情出来。 元熙帝的“杀手本能”被触发，问道：“最近还有哪些边军进京领取军备？” 楚辰有些疑惑，但还是回答道：“回陛下，最近的就是北府军，还有辽东边军，最近三日内会来领取军备……” “没有其他的了？” 看着元熙帝面无表情，楚辰有些懵逼，但还是给予肯定的答复。 “来了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离京？” 楚辰不明所以，但还是一一回应。 元熙帝阴沉着脸，他有了怀疑。 冀王的私军按照王言来信，根本是毫无反应就被拿下，根本没机会偷袭赵远，而陕西卫所兵也被赵远杯酒夺兵权，也不会冒风险去刺杀赵远。 那么只能是外来者了！ 王言明确表示按照遗留下来的辎重，那可是一千人左右！ 能够派出一千人而不惊动自己，还能掩盖下去，除了镇国公就没有其他人了！ “楚卿，朕没猜错，北府军是镇国公的人，是吧？” “回陛下，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兵马，都是陛下的人……” 元熙帝冷哼一声，楚辰就知道自己这个解释，陛下不认可！ “北府军的都指挥使是镇国公的人……” 元熙帝呵呵笑道：“好啊，真是太好了！” 楚辰感觉元熙帝这声呵呵，让他压力山大，这明显是反话！ “兵部统管大乾驿站，你给朕问清楚，回去的时候，北府军究竟有多少人！” 楚辰应下，但脑海里转了好几圈，陛下这是要拿镇国公开刀了？ 自己做的事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啊？ 楚辰回想到赵远那副嘴脸，身体不禁哆嗦，该不会是五皇子殿下告发自己吧？ 五皇子你不讲武德！ 第160章 呵呵，造反？ 只是让他调查一下北府军的动向罢了，你摆脸色给谁看？ 元熙帝心中来气，直接说道：“现在就去办吧……” 意思很明显，饭你就别想吃了，赶紧给朕干活去！ 要是有脾气的，肯定会说几句，但楚辰本来身有屎，听到元熙帝放自己走，心情立马转好。 看来五皇子没有告发自己！ 阿弥陀佛，神佛保佑！ 但尴尬的是，自己控制不住表情，被元熙帝看出来了，连吃顿饭的时间都不留，楚辰只好吃下自己酿的苦果，狼狈的出宫。 第二天，收到驿站的回信，北府军根本没有按照路线原路返回，楚辰气的破口大骂！ “镇国公，我淦你娘！” 怪不得陛下气极反笑，原来是镇国公这撒比玩意竟敢干出私自调兵的事情出来！ 楚辰急得额头冒汗，这三千精锐人马甲胄俱备，完全具备打下一省之地的实力！ 楚辰联想到，大乾开国皇帝凭借一人一甲杀的一个县城的人臣服于他，开启自己逐鹿天下的丰功伟业！ 虽然有虚假成分，但不得不说，大乾律法明确写到，藏甲者，私藏甲胄三领或弩五张，处绞刑！ 镇国公调动三千带甲精锐，他究竟意欲何为？ 是要造反吗？！ 楚辰顾不得自己跟镇国公之间的“交易”，拿起信件就往太和殿跑，这件事出纰漏，大乾朝必定翻天了！ “你说什么！” 面对元熙帝的震怒，楚辰有苦难言。 元熙帝豁然起身，三千带甲精锐，还是领了运送整个北府军新造军备的差事。 那个是五万人的军备啊！ 哪怕只是一件胸甲，加上一枪一刀，都能随时随地组织起五万大军，祸乱整个大乾不在话下！ “镇国公是要造反吗？！” 元熙帝看着镇国公府邸的方向，眼神凶狠，他心知肚明，这是要铲除自己小儿子，为大儿子铺路！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竟敢私自动用边军…… 不！ 你敢动皇家子嗣，已有取死之道！ “楚卿，朕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楚辰弯下腰来，聆听龙音…… “去查这三千北府军动向，最好有证据指明是镇国公私自调兵，你懂我意思吧？” “卑职遵旨……” “去吧。” 元熙帝还不能立刻动手对付镇国公，要是惹得边军动荡，自己手中兵力根本难以抵挡！ 谁知道镇国公能够指挥多少兵马？ 哪怕只有一半，边境还守不守了？ 鞑靼贼子可不会仁慈的，等到大乾结束内乱才来侵略大乾！ 元熙帝无比想念赵远，以他小儿子的武力值，他完全放心的将京城守备军交给小儿子来指挥。 王言信中说了，五皇子有着“神如武侯”的评价。 有没有掺杂水分元熙帝不知道，但是指挥五万大军，低伤亡就斩杀一万人马，俘获四万可战之兵，还畅通无阻的擒拿冀王。 这份耀眼的功绩，绝对不是王言能够做出来的。 加上陈家村还在训练的一万人，元熙帝看过简报，个个都是精锐，赵远练兵带兵本事可不会差，只是比较耗钱…… 元熙帝喃喃自语：“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于此同时，赵远还在苦逼的独自一人在陕西境内不停的“轰她娘兮”。 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烈日当空。 为了让老天爷下雨，赵远根本无暇顾及赈灾工作，全权交给方晋，他就像风一样，追逐云朵，就像野狗看见…… 咳咳…… 形容不好，重新来过！ 至于另外一个主人翁，却是悠闲的准备着秋季巡查工作的准备。 按照惯例，五军都督府有品级的官员，都有巡查之职。 秋季巡查尤为重要！ 这是他们去到两京十三省“视察”卫所以及边军的重点工作！ 一些到年限升职或者年纪大应该退位的人都疯狂的巴结他们，以谋求升职和找一个闲职做俸禄小偷。 而镇国公以权谋私，他准备亲自前往自己的基本盘——九边重镇，一个一个的去“视察”。 至于元熙帝不肯批？ 开什么玩笑！ 这是两人的“默契”，镇国公不去，九边重镇会发生什么事情谁敢保证？ 再有两个月，秋高气爽，他就能出发离京了。 “这个腊肉包好，到时候送给大同都指挥佥事，他是湖广人，喜欢吃辣，备点干辣椒给他吧……” “对了，还要带上几个岭南菜的厨子，我记得宣府镇都指挥使是岭南人，做几个家乡菜慰劳一下也是应该的……” 镇国公正在指挥下人准备一些“土特产”送去给这些部下联络一下感情。 然后再带点“土特产”回来，这不就是互相交流吗？ 至于边军的“土特产”有什么特色？ 懂得都懂…… 这次视察工作，历时三个月，再回京就是过春节了。 而自己外孙，也到了迎娶正妃的时候了…… 不过想到女儿来信，镇国公不免有些生气，自己这个外孙就是个蠢货，被礼部那帮酸腐耍的团团转。 现在搞得自己变相禁足在王府，烂泥扶不上墙！ “礼部那帮文贼想要找回扬子，难度很大啊……” 镇国公的儿子，皇后的嫡亲大哥，朱章还在想着这件事。 镇国公看着自己儿子，也是头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刚死没几年的正妻是个脑子不好的，生下两个随自己正妻，脑子也是不好使。 “你也是个蠢得，平白无故招惹礼部那帮人干什么？想让他们参一本，说我们意图谋反？” 朱章挠挠头说道：“爹，这不侄子被欺负了，我这个做舅舅的怎么也要出一口气吧？” 镇国公没好气说道：“你练武练傻了？皇帝都不为自己儿子找回扬子，轮得到你这个舅舅？” “这……” “去，这我检查一下这些‘土特产’准备的怎么样！” “是，爹。” 镇国公摇摇头，礼部现在是什么样子，他哪能不知道？ 把持整个大乾的官员录用都不为过！ 此事做的很隐秘，但百密一疏，他们忘了，文人不想做的事，要靠他们口中的臭丘八来干！ 第161章 背刺 吹，继续吹，什么牛皮都敢吹，也不怕吹破了怎么办…… 镇国公不是没想过造反，但他越是了解，越是感觉心惊。 文官体系敢如此胆大妄为，还有什么事他们不敢做的？ 加上…… 镇国公看向大乾堪舆图，那里有他重点圈出来的地方，上面不是什么官员或者军队，而是驻扎在那里，形成的一个个商帮…… 这些商人啥都敢卖，甚至敢卖国！ 他有自知之明，文官他没把握拿捏，又怕商人们背后捅刀子，瞻前顾后。 直到大皇子的出生，占嫡占长，他才渐渐熄了造反的心。 看着正在忙碌的大儿子，镇国公暗自偷偷的骂了几句自己已故亡妻，生的什么玩意儿，个个蠢得无以复加！ 镇国公闭目养神，其实是没眼看，但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镇国公不耐烦的睁开双眼，锐利的看向来人。 镇国公府大管家知道这是老爷生气的表现，但这件事，事关重大，哪怕被廷杖也要告诉老爷。 凑到镇国公耳边，大管家轻声说道：“老爷，驿站有报，兵部查北府军动向……” 镇国公豁然起身，自己的安排被发现了？ “驿站怎么回复？” “老爷，驿站报，北府军根本没有到驿站歇息……” “蠢货！一群蠢货！” 镇国公来回踱步，刚暗地里骂完自己儿子和外孙，现在连北府军也是个蠢货！ 不去驿站，这不是明摆告诉所有人，你有问题！ 哪怕分批去驿站、路过驿站，造成假象也好过不去，特娘的兵法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故布疑阵都不会？ 镇国公有些头晕，从外孙被利用白白损失十几万两，到刺杀赵远这个祸害，如今更是有可能被发现自己做的手脚…… 私自调兵，还是带甲精锐，要是被发现，满门抄斩诛九族…… “老爷，兵部眼线传来消息，兵部尚书有小动作，恐怕……” 兵部尚书？楚辰？ 这老小子背刺老子！ 镇国公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挺挺的晕倒在地！ 朱章正在院子里指挥，突然听到老爹发怒，转过头去，看到镇国公府的话事人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来人，快来人！去请太医！” 当消息传到元熙帝的耳朵里时，诧异万分，这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镇国公吗？ 元熙帝坐在龙椅思考，这是有人通风报信？ 就算通风报信也不至于昏迷倒地吧？ 难道是以敌示弱？ 元熙帝不放心，他要去亲眼看看镇国公这病究竟是真是假！ “传朕旨意，与皇后一同，摆驾镇国公府……” 皇后听到消息也是头晕目眩，一时不知所措，自己的亲爹病了，这代表着什么？ 老人七十古来稀，镇国公虽然还没七十岁，但也六十多了，这个年纪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儿子怎么办？ 果然是有了儿子忘了爹，皇后第一时间的想法还是自己儿子前程最为重要！ 正当她着急忙慌的时候，赵佶匆匆赶来。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口谕，一同摆驾镇国公府……” 皇后大喜，立刻安排宫女准备东西。 “去太医院取百年人参、灵芝什么的，快去！” 完全忽略了赵佶这个皇帝大伴。 赵佶也不恼，安静的看着皇后安排各项事宜。 等皇后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时，才发现赵佶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呼……谢过陛下。”随手拿过一张银票递给赵佶说道：“多谢赵公公了，些许茶水钱拿去花吧……” 赵佶推让道：“皇后娘娘折煞奴才了，还望皇后娘娘注意时辰，陛下很是关心镇国公安危……” 说完赵佶就走，留下皇后一个人保持递银票的动作。 “可恶！给钱都不要，只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自己正宫皇后娘娘的面子都不给吗？” 虽然赵佶每次都这样，所有宫妃的礼都不收，但这一次皇后却记恨上了。 “看来本宫许久不再出手，就忘了本宫才是统管后宫的皇后娘娘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镇国公病倒，导致她方寸大乱，毒害五皇子之后自己的爪牙暗地里被元熙帝和娴贵妃铲除不少。 本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已经很久没有动作。 现在她感觉自己靠山要倒，已经有些不顾一切，孤注一掷了…… “皇后娘娘，一切准备妥当……” “本宫要你提醒？” 看到皇后阴沉的脸色，所有太监宫女吓得跪地磕头。 冷宫里的井里，不时会出现平日里面熟的宫女，而一些连尸体都不见了…… 他们也怕死啊！ 皇后掌权的时候每年都会有大量宫女太监不知所踪，自从娴贵妃出资供应皇宫用度后，这样的情况已经大大改善。 为什么宫女太监以及侍卫们对赵远毕恭毕敬？ 自己的俸禄是娴贵妃所出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是宫里再也不会大规模的死人了！ 在这些奴才心里，只认《关于皇宫内务府管理暂行条例》，不认什么上峰、“祖宗”，只要干得好，哪怕你当了十年洒扫太监，都能领大太监衔，俸禄不比那些管事的少。 而且再也不用上供，领到手的钱都是自己的！ 如果发生狗屁倒灶的事情，可以去专门内设的“内务府监督管理办公室”投诉。 相比较之前，他们的生存环境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 但作为奴才，他们依旧被主子们掌握生杀大权。 其他妃子不敢触娴贵妃的霉头，但皇后可不是！ 他们已经是地不知道多少批的宫女太监了，整个坤宁宫算是老人的，就只有皇后的陪嫁丫鬟，只此一个…… 深思一番，就让人毛骨悚然，哪怕小户人家，陪嫁丫鬟都有两个以上。 皇后的陪嫁丫鬟只有一个，想想都不可能！ 这些都是皇后的心腹，怎么可能轻易舍弃！ 那么，那些人去哪里？ 细思极恐！ 第162章 中风好啊，太好了！ 等到她到了才发现，元熙帝已经在龙辇上等候已久。 “陛下，臣妾来迟，望陛下恕罪……” “皇后，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快上来，也不知道镇国公如何，我们立即出发！” 看见元熙帝紧张的模样，皇后心里感动，陛下心里有我！ 额…… 所以说恋爱脑不可取，赵远话本的含金量极速攀升！ 谁都知道镇国公一日不死，大皇子一天都不可能上位，就算大皇子上位，纵贯历史，有哪个嫡长子被立为太子后，能够安稳过渡到皇帝？ 哪怕立为太子，也有很多名义上的太子到最后都会被贬，甚至身死。 历史给我们最大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在历史中汲取教训！ 比如皇后，比如镇国公，比如……元熙帝。 他们常年身处高位，都太过自信了，不了解自古以来，皇位争夺战的残酷性，特别是元熙帝…… 他也是个蠢的，但他好运，白嫖一个皇帝位果…… 而娴贵妃也不看历史，但赵远的话本比历史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当然，赵远在里面掺杂着自己的私货，每本话本，太子都不得好死…… 这样娴贵妃心有戚戚，也不会头脑一热，答应元熙帝立赵远为太子的“要求”。 两人一路无话来到镇国公府，赵佶早就在此安排好一切接待事宜。 朱章也在大门口迎接，看到妹妹与陛下一同来访，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陛下心里有镇国公府！ 只能说元熙帝这位演员，演了一辈子，还是骗过了这两兄妹。 皇后着急确认镇国公的身体情况，不等朱章向元熙帝行礼，就拉着朱章前往院内。 元熙帝浅笑着点头，示意朱章免礼并带路。 他心里高兴啊，但不能表露，跟在两兄妹后面穿过偌大的镇国公府，来到镇国公主房。 太医刚好从里面出来，皇后和朱章立刻围着他问询起来。 “回禀皇后娘娘，世子，镇国公身体无恙，但……” 最烦这种人，每次都要但是但是但是！ “赶紧说重点！” 太医被呛声，语句都被打断了，但没办法，谁叫自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太医呢？ “镇国公已有中风迹象，还好经过施针，造成的影响较小，只是有些行动不便罢了……” 皇后娘娘大怒：“这叫无恙？太医院就这些能耐？！” 淦！你以为太医院能够很好的处理中风？要不是五皇子殿下培训，就镇国公这种病状，没半身不遂已经是神佛保佑了！ 可惜太医不敢说真话，只是支支吾吾说中风的风险，能够治疗成这样已经是尽力了。 “够了！你医术不佳，自己去领罚！” “皇后！” 皇后娇躯一震，自己忘了陛下就在身后！ 元熙帝摆手，让太医离去，表示不会追究责任。 太医松了口气，感激涕零，脚步匆匆离去。 “皇后，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 皇后心里一突，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 对了！ 是四皇子发热变傻的那一天，太医院起码一半的人都人头落地…… 当着她和德妃的面杀的，里面还有自己的心腹。 皇后有些发冷，陛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可能！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自己秘密处理了，根本不会落下口舌！ 殊不知，没有口舌，就等于有口舌！ 元熙帝继续说道：“不要太过得罪太医院那帮人，只要金针偏了一寸，活人都会被扎死……” 元熙帝话音刚落，他就直接走进房间，留下皇后和朱章面面相觑。 元熙帝看见镇国公正在安睡，他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面对着镇国公，眉头轻皱，好像很关心镇国公的安危。 心里却在闭口大骂废物，为什么不一针扎死这老不死的！ 就算要问斩，朕保你世家繁荣！ 回过神来的朱章和皇后两人一起进来，就看见元熙帝“关怀备至”的看着镇国公。 “陛下，臣妾这就叫醒父亲……” 元熙帝抬手阻止，虽然现在让镇国公醒来，有助于他病情复发，但他不会这样做。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 这就要说起赵远了…… 怕自己这个老登被人害死而不自知，经常在给自己按摩的时候说一些“恐吓”的话。 元熙帝一开始是发怒的，但回想起来，这何尝不是嘴硬心软？ 元熙帝是演技派，哪怕自己很欣慰，也不能笑，只是皱眉说道：“镇国公忙着国家大事，操劳半生，还是让他……最起码此时此刻好好睡个好觉吧……” 最好她娘的一睡不起！ 等到日落西山，镇国公才幽幽转醒，他想起床，却发现右手有些麻痹，使不上劲！ 他以为压了太久，血液不通畅导致的，缓了许久，麻痹感还是不能消退…… “遭了！自己中风了？” 镇国公感觉一阵恐慌，要是自己真的中风，五军都督府就不能再把控了，元熙帝肯定有无数个借口将自己弄下来！ 到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状况被元熙帝知道！” 这么一想，镇国公睁开双眼打算喊人，结果皇后和朱章立马凑上来。 “父亲，您好点了吗？” 镇国公看见女儿在床前，心里还是有些慰籍，两人虽然蠢，但孝心可嘉…… 不对！ 镇国公眨巴眨巴眼，女儿？皇后！ “我的乖女儿，你怎么……来了？” 淦，元熙帝千万不要跟过来！ 皇后嘴一张，镇国公感觉右肩膀也开始发麻。 “父亲，陛下一听你病倒，就和女儿一起过来了……” 镇国公心感绝望，他从女儿的头顶，看到翼善冠冒了出来，紧接着元熙帝那张“笑脸”就出现了。 “镇国公，我的好丈人，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可要好好休息一下……” 父子三人一愣，怎么这话有些怪怪的？ 元熙帝拍了拍手，赵佶立刻带着小太监进入房间。 “镇国公，这是皇后为你准备的百年人参，千年灵芝，还有朕给你送来一些枸杞子、熟地黄，以及鹿茸鹿鞭啥的……” ？？？ 老夫是中风，不是肾虚！ 等等…… 难道陛下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第163章 补偿？ “陛……陛下，臣身体没什么问题，多谢陛下挂心。” “没关系的，虽然镇国公突发恶疾，但是太医已经扎过针，好好补补还是能够恢复的。” 镇国公脑袋一跳一跳的，能说出这些话，说明陛下知道自己中风了，他能想到接下来的流程。 修养身体，替换职务，拉拢属下，架空自己…… 想不到自己堂堂镇国公，可见的落得这般下扬，这还不能反抗。 只要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聚在他手下的人都会心思浮动，甚至脱离出去另找下家…… 镇国公府的人心，要散了…… 镇国公心思千转百绕，现在眼下要找接班人，接替自己的职务和势力，他看了看自己儿子，不堪大用，虽然战力不俗，但不是带兵打仗的料，勉强能当个将军。 至于那群边军将领，个个都有见不得光的买卖，真要推上来，不出几年就会被查个底掉…… 不要小看那些文官，他们都想着“天子坐垂堂，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美梦，特别是礼部那帮酸腐已经着手这么干了。 一时之间镇国公竟然感觉自己无人可用！ 不…… 还有一个，大皇子！ “陛下，臣这身体……恐怕今日不能跟陛下谈话了……” 这很明显，镇国公不想再见到这个扎心扎肺得元熙帝，逐客令很委婉，但也是逐客令！ 元熙帝也不计较，笑呵呵的让人留下珍贵药材。 “皇后，你再待一会，好好跟镇国公说一会儿话，朕先回宫处理政务……” 太阳快要落山，元熙帝也不想跟皇后一同回宫，也不想留宿坤宁宫去，就找个借口跑了。 这一下子正合镇国公心意，勉强半坐起来恭送元熙帝，等他走远了，立刻说道：“让政儿过来一趟，我有话说……” 大皇子这几天诚惶诚恐，感觉天塌了，头疼症又犯了。 整天神经兮兮，精气神都去掉大半，看到大皇子这样的精神面貌，镇国公差点又要晕过去。 “殿下，打起精神来，我说的话你要记牢了！” 大皇子抹了一把脸，母后、外公和舅舅三个长辈都在，他能怎么办？ “外公您说……” 镇国公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会向陛下请旨，今年边军视察工作，交由你负责，你舅舅在旁帮你处理杂事，记住了，能不能接过镇国公府的权利和威望，就靠这一次了……” 皇后眼中爆发出精光，本来她以为边军以后会交给自己哥哥来打理，结果是自己儿子！ 至于朱章则是乐呵呵的，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今将这摊子事交由大皇子，最合适不过了。 镇国公看着自己儿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你个孽障，要不是你不堪大用，我会将镇国公府的权柄交给一个外孙？ 这是镇国公府的立足根本，哪怕他是大皇子也不行！ 镇国公以为自己还能再撑几年，视察工作在干几年就能将朱章提上去，可惜啊…… 天不遂人愿！ 自己怎么好端端的中风了？ 交代完事项后，镇国公望着窗外景色，不由回想起当年峥嵘岁月，人真的不得不服老…… 真羡慕窗外的鸟儿，永远翱翔于天际…… 赵远从小窗口看着镇国公卧病在床，心里暗骂一句老不死的。 虽然自己通过仿生无人机下了一味药，还是特么的补药，想着让他好好折腾一番，最好来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结果好死不死被老管家给刺激到了，风流不了，只能中风。 想到这，赵远给自己一巴掌，当年为何要教这些太医如何治疗中风呢？ 别以为赵远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当他看着太和殿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就立马开始复仇！ 他娘的镇国公太看得起自己，竟然敢调兵一千围杀自己，这个仇他不报也太丢穿越者的脸。 六岁那一次，要不是积分不够，使不出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加上要顾及自己母妃，他暂且忍耐下去。 本来还想等到出宫建府，远离皇宫组建自己势力后在下手，结果还是被镇国公逮到机会。 结果还被他逃过一劫，自己是不是主角了？ 怎么干掉一个人还这么费劲巴拉的…… 眼见周围没人，连只苍蝇都没有，赵远恨恨的一拳将旁边一人抱的树拦腰打断，发泄自己心中不满。 “吱吱吱！” 树木倒下后，一只松鼠被气的吱哇乱叫，赵远听着就觉得它骂的挺脏的。 “自己何尝不是只松鼠，便宜老爹这个树倒了，我能怎么办？” 赵远不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这一次他内心再一次动摇…… 视角转到元熙帝还在点灯看奏折，赵远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还是当个逍遥…… 嗯…… 当个实权王爷，没人敢惹那种也行…… 打死都不当皇帝，累死个人了！ 要不是有方晋那边看着，他要是处理赈灾具体工作，他可是会疯的，哪像现在这样，看看天，看看云，心情好打几炮，心情不好也打几炮…… 同时他也在体察民情，只能说方晋他们做的很到位。 整个陕西的百姓虽然苦了点，但起码有口饭吃，有份活计干着。 更让他意外的是，方晋竟然大胆的在渭河汇入黄河的江口修筑堤坝！ 赵远不得不佩服方晋的大胆，他就不怕大旱过后必有大涝吗？ 方晋解释一通，挖水库，修水渠，还有最重要的，将低洼的村民转移，来个引水造湖。 按照方晋的说法，管他洪水滔天，能留住水，牺牲再大都要干！ 赵远当时傻乎乎的问道：“你就不怕村民故土难离，引起暴乱？” 方晋斜了一眼赵远说道：“地契上不是写的明明白白吗？那地可不是村民他们自己的……” “啊？怎么可能？” “殿下，你是不是没看过冀王地契划分图？” 这句话说明很多问题，赵远闭嘴了，想不到冀王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就是土地兼并之后，方便方晋大刀阔斧的搞民生工程…… 赵远不由回想起前世，地是国家的，征收补偿到位，群众里面立马出现一群亿万千万，最低都是百万的富翁…… 而现在，补偿？ 地都不是你的补偿什么？ 第164章 内幕 赵远想为这些百姓做点什么，但想了想，自己又能干什么？ “可惜啊，黄土高坡那边土地虽然有主的，但太荒凉了，不然这些流民去那边开垦荒地也是不错的选择……” 方晋这番话，令赵远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土地置换。 赵远看着天，万里无云，也歇息一会，自己谋划这件事情。 要是用冀王府的地契，跟那些黄土高坡上生活的人来换，可以吗？ 毕竟那十万流民大部分都是在那边活不下去才下来的，要是用渭河流域的土地去换，应该可以吧？ 在黑心一点，按照二比一，三比一去换，也是可以的吧？ 毕竟按照产量高低来说，渭河流域怎么都比那边的要好。 反正冀王肯定是要被抄家流放守皇陵的，倒不如便宜我了！ 赵远这么一想，顿时桀桀桀的怪笑起来。 陕西土地兼并严重，很多人都没地耕作，只能沦为佃农，靠着为地主种地为生，到自己手里的粮食只能勉强饿不死。 但自己把这些佃农召集起来，由欧阳两组织起来去植树造林，既能让有土地的人有更好的土地来耕种。 而没有土地的人，由朝廷的人安排活计，劳役与钱粮结合，也算是有了维持生计的活路，两方都能得利，岂不美哉？ 至于土地置换这件事异常麻烦，赵远肯定不会去沾，到时候只能苦一苦新任的陕西承宣布政使了。 至于钱粮这一块，还是要陕西这边安排，培育树苗，移植树苗，维护树林等等，都要耗费时间与金钱。 虽然地是冀王的，但也可以是陕西布政使司府衙的嘛，你说是不是，方布政使？ 方晋：田文镜，我＊＊＊！ 赵远想到这，思路就很清晰，立马打道回府，找方晋聊聊这个问题。 “什么？！殿下，你可不要害我！” 赵远一脸疑惑，这不是很好的想法吗？ 方晋一脸苦相说道：“大乾官吏考核，要算政绩，政绩是什么？田粮赋税！” “黄土高坡虽然耕种不易，但起码也能承担一部分劳役和粮赋，殿下你这一搞，陕西这边一直都是减产，谁敢来这边做官？” “到时候陕西将会无官可用啊！” 赵远大手一挥：“那就减免赋税不就行了？反正陕西都是旱灾重灾区，没几年就要赈灾嘛……” 方晋扶额，语气有些恼怒：“殿下，您可说得轻巧，属下查过布政使司档案，您知道陕西欠了朝廷多少田粮赋税吗？” 不等赵远发问，方晋直接公布答案：“按照陕西正常产出，不算灾荒，也要还上五十年啊！” 赵远吃惊道：“为什么要还？！” 方晋看傻子一样看着赵远：“殿下，朝廷赈灾姑且不算，那些士绅豪强借的粮食要不要还？外省商队运送的粮食要不要还？哪怕是运费，也是要给的啊！” “这些钱粮都是朝廷垫付，最终还是要陕西这边补窟窿，不然对不上账，所有官员都要吃挂落，稍有不慎，那就是贪赃枉法的下扬……” 赵远摸了摸鼻子说道：“父皇也不能免债吗？” 方晋一脸严肃道：“不能免，一旦免了，那些压在那些士绅豪强头上的债务将会一扫而空，朝廷全靠债务压着，逼他们出粮出钱，不然灾荒之年，他们可不会仁慈……” “还有一些不入流的官和小吏，私下也有田地，一旦释放还债压力，他们要是阳奉阴违，还怎么出工出力，如臂指使？” 赵远吃惊，陕西省竟然靠债务来维持运转？ 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会这样？告诉我！” 方晋叹了口气说道：“陕西是为秦地，民风彪悍，自古以来都是出暴民之地，十万流民敢抢了那些士绅豪强就是这个原因。” 方晋说完愣了一会，他差点忘了那个毛秋清就是罪魁祸首，而且还犯了杀人罪，要不要捉拿归案啊？ 赵远疑惑：“继续啊！” 方晋定了定神，此时先按下不表：“因为民丰彪悍，难以约束，秦律就是为了压服他们，从古到今都在说秦律严苛，那是因为不严苛根本治不了他们！” “现如今改朝换代，轮到大乾朝坐拥天下，但陕西民风依旧如此，但开国皇帝想了个法子，就是欠债还钱法……” ？？？ 怎么扯到开国皇帝去了？ “老祖宗之法可谓开创先河，当年大乾朝百废待兴，实在无力救济陕西这边，只好利用债务转移，朝廷只需垫付一些钱财，就能让百姓活下去。” “至于灾年过后，以多余粮食还债，本来只要还上一两年就可以，可……” 年年饥荒年年灾，人人欠债无人还…… 这笔债务就摊到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头上来，布政使司当然不可能承担，就将责任分到府县当中，最后到那些士绅豪强和小吏头上去。 赵远面部表情复杂，过了许久才呼了口气说道：“这样子他们都不反，民风彪悍？呵呵……” 方晋斜了一眼：“殿下，整个陕西可是有十五万卫所兵，随时能够镇压民变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些债务可没有压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而且谁说这些债务要还？” 哈？ 方晋叹了口气说道：“殿下，你觉得这次旱灾严重吗？” 赵远回想起自己去“人工降雨”的见闻，什么饿殍遍野，易子而食都没有发生，只是发生坐食山空而已。 他摇摇头，这旱灾，在他心里认为并不严重。 见赵远摇头，方晋继续说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还不用劳心劳力还债，多好的事啊！” 是啊，多好的事啊…… 赵远品出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来，他盯着方晋，表情扭曲道：“那我这段时间的降雨都是白费心思？” 方晋双手一摊：“殿下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有雨下总比不下雨的好啊，属下还省点活干……” 第165章 连坐 但他心向光明！ 结果你跟我说没啥用，还有点多此一举，赵远恨得牙痒痒。 不行，心中这口气自己实在憋不住了！ “吕鹏辉，你小子去哪里了？给我滚过来！” 吕鹏辉现在在干啥？ 他还在练兵呢…… 跟着高进训练几个月且在林子豪这位老师学习一段时间，又在赵远“奇葩”的训练中名列前茅的百人精锐，让他们练兵？ 洒洒水啦…… 最起码他们懂得“生搬硬套”这四个字怎么写，不过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后勤保障！ 他们之前吃啥，现在陕西这边什么情况？ 要不是百人队以身作则，带着这群人训练，早就被逼反了！ 还好吕鹏辉不是傻子，眼见这些兵卒身体怎么练都起不来，他敲了敲脑袋后，才想到，这特么的缺肉啊！ 既然如此，那就搞肉去！ 拉着流民三首领，大搞拉练，进山“进货”去了。 当赵远听到这个消息，人也是麻了，他想对着吕鹏辉说“我火气很大”，这小子跑的没影，都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方晋犹豫片刻，才说道：“殿下，难道你想对士绅豪强……” 赵远阴沉着脸点头，但方晋大惊：“万万不可！陕西还要他们还债！” 赵远摇摇头说道：“还债？你不是说不用还吗？” 方晋哑口无言，给自己一巴掌，谁叫他多嘴的！ “你这一巴掌可不要赖在我头上，既然陕西欠债多年，是时候还债了！” “殿下！” 方晋严肃的看着赵远：“哪怕殿下你有实力将事办成，但殿下的名声就臭了……” “切，我堂堂一个皇子，还在乎名声吗？” “殿下！不要辜负陛下期许……” 方晋躬身行了大礼，已经明说了许多事情，但赵远是谁？ 连元熙帝都敢提刀追着满皇宫跑的狠人，会在乎这些？ 不过方晋这人挺好用，他还是假模假样的给了一个理由。 “方大人，你也不想作为陕西布政使，还要背负如此沉重的债务吧？” 方晋一怔，抬头惊讶看着赵远，这是个什么神仙理由啊？ 赵远“呵呵”笑着，透露出一股杀气。 土地兼并严重，按照大乾律法“人头税”算法，只会导致田产赋税减少，要是仿照“一条鞭法”，粮食不够钱来凑，那些小官小吏一脚就能让农民多给钱呢。 而“士绅官员一体纳粮”，需要摊丁入亩和火耗归公一起实施才有成效。 但会导致官僚体系与士绅阶层联合抵制，得不偿失。 而且辫子国也只是在河南试点，未能全面实施。 赵远可不会这么蠢，干这种会被刺杀的活，虽然他不怕…… 不过他脑回路清奇，既然这些士绅豪强搞土地兼并，那我也要搞，搞的比所有人都大！ 不就是强取豪夺嘛，最终还不是看谁拳头大！ 自己身为皇子，整个陕西谁比他大？！ 冀王：我！我……淦！ 方晋支支吾吾，赵远的理由让他非常心动，要是他当了陕西布政使，就把欠了朝廷多年的债务归还，怎么也能争一争尚书之位，说不定还能封爵！ 至于背锅的，这不是还有五皇子殿下嘛，我是劝了的哦…… “殿下，把握有多大？” 赵远耸耸肩说道：“只要卫所支持，包稳的……” 卫所？那不是赵江华的事吗？ “要不让赵佥事一同商议？” 赵远嘿嘿一笑：“他们要是不敢支持，我会让他们后悔的……” 大乾朝的卫所制，讲的是军户包干制。 战时是兵，闲时是农，一个卫所五千六百名卫所兵编制，但每个兵都有一户，真正算上来，一个卫所有三到四万人都归卫所指挥使管。 但真正能战之兵，一个卫所估计也就能拉出个三千人出来。 但凡敢反抗赵远，他不介意来一扬“千军之中取其敌首”。 而且他要调动卫所兵，让他们“异地”执法，就怕互相包庇。 喊来手下无一兵一卒的赵江华，赵远开始画大饼：“赵都指挥使……” 赵江华一听，顿感热血上头，被赵远忽悠的找不到北。 方晋在旁挠了挠头，怎么话术如此熟悉？ 赵远将计划告知，赵江华看了看方晋，见“方布政使”都点头了，他咬牙说道：“但凭殿下吩咐！” “城外有一万刚训练兵卒，划拨到你手下，去干吧……” “对了，将那些作奸犯科的士绅豪强以及涉及案情的官吏都给我抓起来，但凡反抗，格杀勿论！” 这句话带出的杀意，赵江华都被吓了一跳。 乱世用重典，但这也太典了…… 不过赵江华已经答应了，只好硬着头皮接过命令。 “还有，粮食钱财以及地契，全都要上交给我，你放心，少不了你那份……” 嗯…… 殿下，这话不能私下说吗？ “方布政使”还在呢…… 方晋抬头看着房顶，啊……这雕龙画凤的，要好好学习一番…… 赵江华领命而去，方晋却有些难搞。 “殿下……这么多官员要处理，陕西还怎么运转？” “方大人啊，你的下属呢？你的同僚呢？你的老乡呢？你的关系网呢？” 方晋一脸懵，反应过来后冷汗直流…… “殿……殿下……属下为官清廉……” 赵远斜了一眼方晋：“你敢对着列祖列宗发誓，你没有同窗好友和心腹？” “这……”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明日将名单给我，我帮你摇人……对了，身有屎的我可不要，到时候犯事，我会连坐的……” “连……连坐？” 赵远阴恻恻说道：“没错，连坐，一人犯错，其上峰与同僚以及下属全部惩处，轻者丢官，重则诛九族！” 方晋拉帮结派的心思顿时浇灭，这玩意他可不敢塞些“烂货”进来了！ 要是被连累了，自己大好前程就要被断送了。 方晋有些感叹，五皇子殿下这下子，虽然粗暴，但很有用！ 杜绝了裙带关系，又能互相监督…… 第166章 合作 但是陕西特殊，不给方晋些甜头，怎么扭转陕西的颓势？ 加上自己需要土地兼并，没有方晋支持，他实施不了自己的计划。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黄土高坡要治理，田地不能荒废，商业也要搞起来，将整个陕西盘活，为大乾省下钱粮，好支援边军，甚至说……打出去！ 要想实现这个计划，不是一年两年能干出成绩的。 既然如此，赵远不得不想个盘外招。 而赵江华清洗一批士绅豪强，这就是他的第一招，釜底抽薪。 有钱的抢钱，有粮的抢粮，都用于还债，先将陕西的压力给释放了。 收集地契进行置换，将富饶的土地释放出来交于农民耕种，虽然田粮赋税要交，但好过耕种贫瘠之地，手上有余粮。 在结合劳役和钱粮，聚起流民去植树造林，治理好黄土高坡，哪怕之后再有旱灾水涝啥的，还有黄土高坡可以进山狩猎。 现在还有最关键的一环，商业…… 赵远估摸着信件已经到京城，骑上快马奔袭，估摸这几天应该到了吧？ 果不其然，三天后，赵远迎接风尘仆仆的顾潘。 “娘希匹的，来到西安，总感觉自己嘴里都特么是尘……” 赵远看着不停喝水的顾潘，听到这句话他也感觉自己嘴里也有股土味。 “行了，这次叫你来，是要看看陕西这里能搞啥产业……” “产业？那是什么？特产吗？” 要是这么理解，也没有错，赵远点点头。 顾潘放下茶杯，神情严肃道：“表弟，不是我说话难听，陕西能有什么特产？这里人穷的连条裤子都是一家子轮换着穿，要是有特产，还会这么穷吗？” 赵远不予理会，转移话题道：“陕西特产还是有的，比如宝鸡县的铁……” “你疯了吧？还铁！不知道大乾严禁私下进行盐铁买卖吗？哪怕是铁矿都不行！” 赵远嘿嘿一笑：“那我问你，农具刀剑谁在卖？” “还有谁，工部呗……” 赵远双手一摊：“这不是了，工部能卖，为啥我不能卖？” 顾潘大吃一惊，大喝道：“你是要造反吗？” 赵远耸耸肩，自己还需要造反？ “放心吧，我跟父皇要个旨意，接手工部在陕西这边的铁矿以及生产铁制品，算是试点吧……” 顾潘无语，这玩意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别不信，这只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而已，不过要跟工部合作才行……” “工部就靠这个来营生，你这是断他们财路，还合作……” 赵远一巴掌呼在顾潘后脑勺，痛的顾潘呲牙咧嘴。 “你一直在跟我唱反调，咋滴？你以为你是我表哥我就不能打你？” 顾潘顿时语塞，他突然记起户部案条上的手印，脸色有些难看。 “别臭着脸，不然我还抽你丫的！” 赵远也是对这个表哥有些恼怒，自己给你一条财路，你还在反对来反对去，不拿螺纹钢敲他，都算赵远顾及血脉相连的情谊。 顾潘深吸一口气说道：“那说说吧，怎么弄？” 赵远斜了他一眼，随后将国私混合体制与公司法简单的说了下。 “你的意思是……与工部合作，由我们组织人手开采冶炼与制造，工部把关流程和数量，卖出的铁器按比例分成？” 赵远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顾潘仔细分析对比一下，一把剑卖价三十两，其中成品估算是十五六两左右，利润一倍。 而且全程都是自己生产制造，成本能压缩到十三两甚至十二两左右，虽然跟工部分账，哪怕自己占两成都是白赚的啊！ “表弟，有搞头！但是……矿工和工匠不好搞啊……” 赵远看着方晋给自己陕西的矿业堪舆图与工部直隶冶炼局数据说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嘛……” “你的意思是……接收工部那些……” “没错，我还要提高他们收入，给予他们分成……” 京城兵仗局他了解过，生产一把剑，每个工匠能得八十文，而一个工匠要生产一把合格的剑，需要三天时间。 这还是繁华的京城，物价高的离谱，但陕西因为物资缺乏，物价普遍也高，但单价只有四十文。 京城的工匠暂且只能说混个饿不死，陕西这边更不用说了。 哪怕地里刨食，也比当工匠强。 但大乾规定，工匠们算匠户，朝廷会不停给予他们工作任务，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种植庄稼。 不干？ 大乾律法明规定，匠户不打铁为营生，不服劳役打铁，最低杖十，最高判流放。 到了流放之地，还是要打铁…… 不过顾潘还是疑惑：“分成？不是固定打什么，就给多少钱吗？” 赵远摇摇头：“人无我有，人有我优，要想提高品质，打出名声，必须提高工匠的积极性，要是给他点钱，花心思打造一把超过标准的剑……哪怕是菜刀或者农具，那也比其他的强，也更能卖上价！” “而且为什么要跟工部合作，还不是为了工部的销售渠道，难道你想自己去卖？” 顾潘摇摇头，他也不傻，陕西这边现在有赵远看着，哪怕自己开铺子卖没人敢查，那他走了呢？ 堂堂一个皇子在外面，还不是在自己封地，那个皇帝和权臣能放心？ 但要想在整个大乾卖…… 想都不要想！ 赵远见顾潘已经想通关节，他说道：“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自己解决，然后去找方晋，让他带你去跟工部的陕西冶炼局的人接触。” 赵远挥挥手让顾潘即刻动身，嘴里说道：“旨意最多十天送到我手上，但具体分成就要靠你去谈了，对了，我和父皇要占利润的两成……” 甘霖娘！ 要是我谈成两成，那我不是给你们父子俩白打工？ “怎么？不愿意去？那我只好找其他人……” 顾潘呲着大牙说道：“殿下您歇着，小的这就去办，保证办好……” 说完就跑，生怕赵远反悔。 傻子才不愿意呢，这个是铁！ 哪怕不赚钱都要插一手，这可是跟朝廷合作的机会，其中获得的隐形利益可不是区区钱银能够衡量的！ 第167章 机构改革 方案里写的商贸局和林业局，投射到中央六部，那是不是也要弄个商贸部和林业部？ 虽然说是挂靠在工部之下，但元熙帝发散思维，也想到很多诸如军造部、农桑部、税务部等等专一职能的部门。 专业的事交由专业的人去干，这将会从隋朝开始就确定的六部制度，从内部瓦解！ 权力分散了，六部尚书再想统管一部事务将会难度飙升。 甚至你不是专精这一道的，这些部门的官员可不会鸟你这个部门一把手！ 元熙帝咧开嘴笑得欢快，随即又闭上嘴巴，这玩意不好弄啊，大乾可没这么多官员去填充这些部门。 而且…… 元熙帝看向太和殿大门外面，目光好像越过宫墙，俯视着京城芸芸众生，特别是那些举子们…… 按照苏风隐秘探查的结果，这些举子哪些是真材实料，哪些是滥竽充数还真不好说。 礼部那群大乾罪人，将手伸向各级科考，把持整个大乾读书人晋升通道，还大肆敛财，很好，好得很啊！ 想到这，元熙帝就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为了一网打尽，自己早就举起屠刀给礼部来一次大清洗！ 现在元熙帝都不知道选谁担任各部部长，还有手下配置也无人可用。 “儿子呀，你可为难朕了……” 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但好在这只是在陕西进行试点，还未波及京城。 要是让这些“鲨鱼”闻到“血腥味”，那些中层官员还不蜂拥而至？ 他们不会求到自己眼前，但跟六部尚书求情或者利益交换还是很有可能。 到时候可不是分权，反而让六部尚书手下的权利大增，那就得不偿失了。 索性元熙帝思前想后，还是同意赵远剥离工部制造铁器的业务，专注于管理，并下旨让赵远自己看着办，顺便跟工部尚书通个气就完事了。 可工部尚书墨羽却不是这么想，这是要分走自己的权利！ “陛下，这样做有风险啊……” 元熙帝笑呵呵说道：“既能解决尾大不掉的匠户收入问题，也能减轻工部压力，何乐而不为呢？” 屁话！那些工匠就是牛马，为工部产生源源不断的利润，虽然要上交国库，但摸了肥肉，手上有油啊！ 哪怕只是分利给工部，收入也会大大减少！ “要是五皇子殿下以此为基础，制造军备……” 到时候可是要造陛下您的反呢…… 元熙帝笑呵呵说道：“那又如何？” ？？？ ！！！ 墨羽立马下跪，元熙帝这句话说明什么？ 他一个工部尚书会不知道？ 屮！涉及皇储之事，他一个工部尚书何德何能啊！ “此事就这么定了。” 元熙帝独断乾坤，圣旨盖上大印后快马加鞭送至赵远手中。 第一家由国资和私营企业合资的冶炼厂正式取得法理性，第一任厂长由顾潘…… 呸，他懂个嘚啊！ 他只是个出钱分红的钱袋子罢了。 第一任厂长是陕西冶炼局手艺最好的工匠——赵德柱。 当他接过五皇子殿下的任命书，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差点接不稳！ 他何德何能从一个低贱的匠户，一跃而起，成为厂长啊？ 可是赵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整个厂子我只有一个要求，保质保量！还有……要是敢贪墨工人分成，我直接砍了你……” 赵德柱顿时后悔，早知道自己接不稳算球了…… 但殿下有力的手压在自己肩膀上，隐隐作痛，为了不被分身之苦，只好接过重任了。 冶炼厂可不是单单制造铁器那么简单，它还有下属企业，开采矿厂，选的可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矿工头子。 两人互相配合，根据赵远交给他们的管理暂行条例和技术应用手册，开发新的铁器。 这也是冶炼厂的头等任务，也是赵远提高整个大乾工业基础的核心！ 一切工业化生产，靠的是机床，赵远手搓出来轻轻松松，但两个硬度一样的钢铁进行切削铣磨，这机床用不了多久就会报废。 所以钢铁合金质量必须够硬！ “殿下放心，一个月内，必出一批精品！” 赵远挑眉，那可是合金哟，没有高温炉，怎么出精品？ 但手下的人积极性这么高，他也不好打击他们自信心，只是微笑的点点头。 “那我就等你们的好消息……” 因为干活有保底工资和分成，不再是死工资，这些匠人和矿工那真的是玩命的干！ 铁矿开采难度大？看我以力破之！ 新的冶炼技术不熟练？看我奇思妙想！ 在金钱面前，众人都摒弃门户之见，拿出压箱底的祖宗技艺，全力配合完成赵远的任务！ 看着热火朝天的工作现扬，赵远对着目瞪口呆的顾潘说道：“怎么，感觉很惊奇吗？” 顾潘想到自家工人的积极性与这些人对比，输了不止几条街，他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赵远听到这句话，不屑的撇撇嘴。 资本家永远都是剥削广大劳动力，赚取剩余劳动价值，伟大的红色革命思想家马大大陈述的一针见血。 自己只是利用大乾朝廷天然的公信力和监督权，参与其中，并剥离他们的定价权，实现市扬经济与计划经济混合。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同时也借鉴了前世的一些经济手段。 这个厂子名义上是顾潘的，毕竟他花了钱，但真正管理的却是赵德柱，以及新建立的府衙商务局。 商务局的官员是方晋的得力下属，也是他的御用“师爷”兼族弟——方恩。 赵远考核一番，才知道这个方恩也是一个妙人。 科举一次不过后，他就不再参加科举，反而对一些“奇技淫巧”很有兴趣。 并对自己的提问产生浓厚的探知欲！ 两人一大一小彻夜长谈，赵远也秉着举荐举贤，哪怕他与方晋有着血脉关系，也是强硬的将他塞进商务局当一把手。 第168章 植树造林 所有商人要想经商，都要经过商务局同意，并要派人过去监督查账。 同时赵远还出台《关于陕西商业行为规范暂行条例》，里面明确指出，行商需要缴纳税钱！ 而且他们要交多少税，是由商务局专业人员进行查账，按照一年赚取利润多少进行定档，然后由各县府衙收取。 要是钱收的不到位，那你这个县老爷就要被问责，这就杜绝县衙利用新政策以权谋私，大肆敛财。 至于有没有多收，商务局可不管，那是县衙税课的事。 一时之间一些商人群情激愤，大乾朝从来都没有收商业税的规矩，最多是签订契约时做个见证，收点印花税罢了。 现在竟然收商人的税，这不是要他们命吗？ 他们聚集起来，或在自家住宅，或在酒楼包厢，谨慎的甚至在密室里纷纷讨论，有些本身就是士绅豪强身份的商人更是激情演讲！ “诸位，那个劳什子的皇子殿下这是要逼我们去死！格老子的，一年辛辛苦苦赚的钱，凭什么他一开口就要分走？我是绝对不同意的，各位怎么说？” “就是，我们可是大乾百姓，儒家圣人不是说了吗，不与民争利，这是要抢钱啊！” 群情激愤之下，有一个下人正在忙活，但却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甚至深深看了几眼这些“喷子”们。 如今陕西各行各业，已经被陈家帮给渗透了。 就连一些官员和士绅豪强的内宅也有不少！ 这是赵远充分发挥陈家帮的优势，并且秘密培训一批“特务”。 不要以为他整个陕西乱跑去“打炮”，他也是在一些府县安插一批人手，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这是他花了三十万两构建的情报网，还要每季度花八万两养着这些人！ 要是不做出点成绩，被裁撤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这些人就是赵远手中的“锦衣卫”，专门为他收集一些信息。 方晋不是说秦地民风彪悍嘛，那我就探知源头，直接掐灭火苗！ 而这些商人的言行举止全都记录在案，赵远看差不多了，就从西安城开始，让赵江华带人过去洗地了。 此项浩浩荡荡的洗地工作，被赵远戏称为“西方受难日”，各地官员或接受，或反抗，全部被抓捕关押。 而绝大部分士绅豪强们都被暴力执法，只留一些纯朴且德高望重的长辈，这也是他们散尽家财得到的优待。 一时之间，陕西的“百姓们”怨声载道，但赵远不为所动。 有些士绅豪强甚至大胆筹备钱粮招募死士，打算来一招“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结果可想而知，众人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被人给劫了。 这更加激怒赵江华！ 这些人以谋逆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甚至夷三族！ 赵远在布政使司府衙内稳坐钓鱼台，赵江华怎么做，他不管，他只要结果！ 平民、军户、匠户，以及一些贱籍，他们才是组成大乾基石的基础，而不是那些不纳税，不纳粮的所谓的“民”。 在赵远眼里，这些是大乾的蛀虫，贪官是害虫，大乾这棵参天大树，不需要这些，哪怕需要凿洞，也要将害虫揪出来。 而陕西，当赵远将冀王给拔掉后，这里就是他的实验田，他能随意按照自己想法改造它。 哪怕消息传出去他也不怕，谴责我？我有他们跟着冀王造反的“证据”！ 说我杀心太重？ 人又不是我下令杀的，那是赵江华动的手。 说我有反意？冶炼厂出钱建设的是顾家，管理者是商务局，那是朝廷机构，不是我赵远自己的机构，不关我事啊。 我赵远可是大大滴良民！ 虽然很多事都是赵远下令做的，但你没有证据啊，哪怕方晋和赵江华翻脸不认人，单凭他们的说辞，你说陛下他会信谁？ 我只是一个十四岁……半的孩子呢。 赵远加戏般自己给自己一个Wiki，有点犯恶心了…… 一扬轰轰烈烈的山下土地兼并运动就此展开，许多佃农、丫鬟、长工因为地主被抄家无处可去，变成流民。 而欧阳两这浓眉大眼的老青少年，伙同毛秋清收集他们，往黄土高坡底下的甘沟驿集结。 此次聚集的流民超过二十万人，方晋和赵江华怕有人聚众闹事，派了甘沟驿附近的卫所兵来维持秩序。 不然单凭毛秋清和欧阳两，根本指挥不动。 “大乾仁义，五皇子殿下仁心，不能眼睁睁看你们流离失所，固命本官召集你们，给你们一份活计，现在，有一技之长的站我左手边，会种庄稼的站我右手边，什么都不会的站中间……” 欧阳两好歹是个官，这些流民看着毛秋清明晃晃的剑，以及她身后近两百名“徒子徒孙”，再后面就是列队整齐的卫所兵，都按照欧阳两吩咐站好位置。 而这些流民的吃穿用度，全靠士绅豪强“主动捐献”。 至此，轰轰烈烈的植树造林正式开始…… 顺带一句，欧阳两现在是农业局局长，领四品官衔。 陕西虽然干旱，但欧阳两未雨绸缪，早在一个月前就给在京城平日里卖花花草草的商人去信。 如今只要再过十日，旱柳苗就会源源不断的运进陕西。 他现在按照赵远给的种植手册进行科普，进行前置培训。 毛秋清也跟在他身后学习，虽然道士对于诗词歌赋，天文地理，易经杂学都有涉及，但这个她真不懂。 问问题最多的也是她…… 欧阳两头几天还好为人师，但毛秋清的学习能力真不差，很快就融会贯通。 “欧阳大哥，你从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她很好奇，科举做官的欧阳两竟然还会庄稼活！ “这是殿下教会我的……” 毛秋清一愣，脑海里浮现赵远年轻的面容，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还会这个？ 还特么是皇子！ 看来自己小看皇家了，等这里上了轨道，她一定要回去好好讨教一下…… 第169章 回家 而经过一个月轰轰烈烈的“土地流转”运动，陕西这边的工作也接近尾声。 而赵远也得偿所愿，将黄土高坡的土地收入囊中。 方晋欲言又止，他想劝解赵远不要黄土高坡的地，但那里漫天黄土，贫瘠之地，殿下要来好像也没啥作用，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闭上眼睛，给点渭河两岸的优良土地…… “殿下，要不……就不要黄土高坡吧，属下给你换成……” 赵远摆手：“治理黄土高坡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还有钱粮，陕西这边经过统计，你们还欠朝廷八万石粮食，四十万两白银，你们努力努力，三年之内还是可以还了。” “要是加上黄土高坡，不但要防止黄沙，还要植树造林，还有那二十万流民生计，你们拿什么还？” “怕不是三年，十年都还不清，要是再有个天灾人祸……” 方晋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远拿出刚送过来的圣旨递给方晋：“我承诺的已经完成了，你给我的名单里的人也调来了，这两三个月时间他们就会一一到位，去外面宣布好消息吧。” 方晋双膝跪下，恭敬的接过圣旨，高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方晋迫不及待打开圣旨，一字一句的看着，良久才呼了口气，竟跟五皇子殿下说的一模一样，陛下看来…… 殿下赛高！ 而赵远也下了命令，冶炼厂属于元熙帝和他自己的两成利，尽数供给黄土高坡的植树造林之用，一个勉强算上供给侧改革的事情终于落地了。 现在算算，还有一个月不到就是中秋了，月是故乡明，赵远有点想家了。 唤来正在庭院外面举石的吕鹏辉，他和陈家村那一百精锐以及陈家帮跟着赵江华满陕西省内去抓人抄家，事情结束后，就没事做，只好跟其他陈家村的人自己练自己了。 “殿下，有何吩咐？” 赵远打了个哈欠说道：“准备准备，后天回京。” 吕鹏辉高兴的像只猴子一般上蹿下跳，他想父母了，刚好殿下就说回去，真的太好了！ 他连忙通知下去，同时收拾细软去了。 看着吕鹏辉的做派，赵远嘴角微抽，这家伙二十多岁人了，领导着整个“陈家帮”的情报机构，竟然还是这么不稳重…… 想到这，赵远有些头秃，经过赵江华这一通抓捕，陈家帮那伙人正百无聊赖呢，要是不找点事做，又是一个麻烦。 不过嘛…… 陕西不是大旱，自己不是乱抓一通嘛……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散出去，九边重镇，以及江南地区，还有湖广、辽东等等，让他们去发展下线该多好啊。 想到这，赵远把还没出庭院的吕鹏辉叫回来，看着一脸疑惑的吕鹏辉，赵远淡淡的将事情安排下去。 整个西安城立刻沸腾起来，方晋接到消息也只是按下不表，他很清楚陕西内有一股属于殿下的“地下组织”，现在这些地下组织人手按照殿下的命令收拾细软准备回京了。 方晋想起这股“地下组织”的能力，顿时打了个哆嗦。 话说自己身边不会有这种人吧？ “连坐……看来殿下的确有这个能力啊……” 回家的诱惑让他们忘了时间，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赵远与方晋和赵江华，还有新晋陕西提刑按察使一一告别。 话说自己好像也没记清楚这个按察使的姓名，只知道他姓池…… 赵远不管了，直接大手一挥，坐上豪华马车，不下于三千人的队伍即刻动身，回家去咯！ “等等我！” 一匹快马奔袭而来，吕鹏辉眼尖，一看是毛秋清，他无奈的摇摇头，殿下特意为她说情，免除她的罪过，却不成想还追过来了。 “毛姑娘，山高路远，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滚蛋，谁说要来送你们的？我来找殿下！” 吕鹏辉挠挠头，这姑奶奶怎么想找殿下了？ “殿下在休息呢，你看……” “那我跟着你们，他啥时候出来告诉我一声。” 这…… 按照计划，回去路上还有八千人陆续过来领取任务，分派到整个大乾进行潜伏收集信息的。 毛秋清这个“外人”跟着，不太好，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还好说，但是她后面三百人的队伍，瞒不过去啊！ 赵远刚躺下，马车就停了下来，他觉得奇怪的出来，就看见毛秋清和吕鹏辉在对峙着。 “发生什么事了？” 毛秋清余光看见明黄色的身影，她就知道皇子殿下出来了，直接打马越过吕鹏辉来到赵远面前抱拳道：“殿下，我想跟你！” 赵远惊的连连咳嗽，大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在大乾，一个女子说要跟你，那等同于私定终身，赵远这个十四岁半的孩子，看着成熟如水蜜桃的毛秋清，他虽然心动，但奈何年龄差距太大了！ 而且她是流民头子，杀过人的，哪怕自己接受了，元熙帝和娴贵妃都不会答应，甚至连名分都不会有…… 毛秋清看着赵远微微发红的脸，一看就知道他误会了，不过她还是玩味笑道：“怎么殿下，接受不了吗？” “你这是老草吃嫰牛！” 毛秋清在众人古怪的神色下，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我这老草可看不上你这个嫩牛，不过嘛……” 不等赵远松了口气，毛秋清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偶尔吃上一回也不是不可以……” 前世说得对，男孩子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不然会遇到女色狼！ 赵远连忙逃回马车，闭门谢客，毛秋清又是一阵大笑。 吕鹏辉这个年轻小伙子听到毛秋清的虎狼之词，局促不安，殿下没明说，也不知道要不要赶走她。 “出发吧……” 赵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吕鹏辉松了口气，安排好继续赶路，眼神却死死盯着毛秋清，深怕她来一个“日闯殿下车”…… 第170章 学习比武 哪个都比你强！ 哼…… 一路无话，等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的时候，赵远还是忍不住出马车活动一下手脚。 这时毛秋清突然从身侧冒了出来！ 要不是赵远忍住了，身体反应说不定给她来一发电光独龙钻！ “逮到你了！” 赵远翻了个白眼，这娘们以为捉迷藏呢，还是将自己当成罪犯了？ “毛姑娘，我要回京了，你不待在家乡，跟着我干啥？” “跟你学东西！” 赵远诧异看着毛秋清，不是大姐，陕西现在安稳不少，你不寻思找个如意郎君，做一对神仙眷侣，跑来跟我说学东西？ 学什么？学压脉带吗？ 赵远都有些无语，两手一摊：“我一个孩子，你跟我学什么？” 毛秋清眼睛散发着摄人的亮光：“什么都学，只要你肯教！” “我没什么好学的……” “殿下，你摸着自己良心说，欧阳两他的种植技术不是你教的？” “放屁，那是他自学成才的！” 毛秋清呵呵笑道：“就算自学，那也要有书啊，那书不是殿下给的吗？” 好你个欧阳两，我让你升官当一把手并委以重任，你就是这样出卖我的？ “殿下，就算你不教，那你把书给我，我也去自学成才，你看行不？” 毛秋清见赵远不说话，她立刻拿出自己的撒娇大法，还对赵远眨巴眨巴那双勾人的眼眸。 可惜毛秋清风餐露宿的带领流民活下去，身体营养跟不上，加上日晒雨淋，她这副模样，赵远实在看不入眼。 “行了行了，三十好几了，还跟自己这个孩子撒娇，你好意思吗？” “呸，老娘今年才二八芳龄，哪里老了！” 赵远看着她不说话，表情似笑非笑。 毛秋清为了学习，愤愤不平说道：“咳咳，二十八也能叫二八是吧……” 赵远翻了个白眼，拿起吕鹏辉准备的米粥喝了起来。 “咕咕咕……” 赵远抬头看着毛秋清，疑惑道：“饿了就去吃饭，又不差你这点粮食。” “嘻嘻，你先给我本书打发时间，我喜欢边看书边吃东西……” 好家伙，你这跟自己前世看手机视频当吃饭菜有什么区别？ “宫廷玉液酒？” 毛秋清挠挠头，殿下这是要考自己的学识吗？ 听起来好像是对对子？ “月明风清醉？” 暗号对接失败，请重新连接…… “对的不错，看来你是真心想学，你看看你想学什么？” 啥玩意儿？还问我想学什么，不是你懂什么，就教我什么吗？ 毛秋清眯着眼睛，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不要怪我咯。 “我想知道天地运行之理！” 赵远诧异，自己本来都准备给她丢本化学去学了，道士嘛，不是炼丹，就是搞火药。 结果你跟我说想学什么天地运行之理？ 这不就是物理吗？ “行，你等着。” 说完赵远就放下碗筷钻进车厢内，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这是初级物理课本，你先拿去看看，不懂再问我。” 毛秋清扇着大眼睛，眼神盯着书册上精美图片，以及“物理第一册”这五个大字，人都傻了。 不是，你还真有啊？！ 毛秋清懵逼的翻开，第一句话就吸引她了。 “宇宙浩瀚，如海洋般，人类只是渺小星球里不值一提的尘埃，学习物理，理解万物，你会发现，世界如此让你沉醉。” 这句大白话虽然很容易理解，但的的确确将她吸引。 她不时翻看着，仔细琢磨，竟忘了吃饭。 赵远也不管她能不能看懂，再不吃饭就没得吃了！ 一把抢过物理课本，毛秋清下意识反击，两人你来我往，开始比试拳脚了！ 吕鹏辉有些担心，毛秋清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自己学的招式根本不是对手，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交架得住！ 殿下没发话，不知道要不要制止，但一直跟在赵远身边，充当很长时间背景板的肖恩却大喝一声：“护驾！” “别急！刚好活动活动筋骨！” 赵远喝声制止肖恩拔刀冲过来的动作，与毛秋清你来我往，拳声霍霍。 毛秋清也是眼睛发亮，难得有人能够跟自己过招，还旗鼓相当，立马发挥全力！ 但赵远什么身体素质？ 哪怕毛秋清一介女流之辈，以一当十也不是赵远的一拳之敌。 看着赵远游刃有余，毛秋清有些气不过，开始玩赖的！ 一个变招，毛秋清中门打开，赵远一掌本来想挡住她的太极拳，却直直向她饱满的胸部袭去，他连忙收手。 光天化日之下，使出“抓奶龙爪手”实在有违观瞻，但毛秋清打蛇随棍上，立马化拳为爪，缠住赵远手臂，准备来一招“铁山靠”。 这一招下去，普通人起码被撞飞三米远！ 但赵远是谁？ 美国队长祖国人！哪是毛秋清能够撼动的？ 一声闷响，毛秋清感觉好像撞到铜墙铁壁一般，被反震之力逼的直退三步。 “怎么可能！” 赵远两手一伸，高启强附体，嚣张的向毛秋清走去，摇头欢闹的说道：“继续来啊。” “可恶！” 毛秋清立刻换了招式，太极拳不行，直接化掌为剑，拿出她的压箱底了！ 医武不分家，她精通人体穴位构造，专门研究一门点穴手法，被点到之人，三息之内必会倒地不起！ 赵远任由她施展，穴位构造他也懂，但他不在乎。 自己钢筋铁骨，肌肉力量可不是毛秋清这种人能够点自己穴的！ “笃笃笃……” 连戳五下，毛秋清就远离赵远，虽然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但手指传来剧痛，她知道赵远太硬了，自己手指已然受伤！ 但点穴已成，赵远现在肯定全身无力！ “呵呵，就这点出息……” 赵远步伐稳得很，一步一步向毛秋清走去，她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嘿嘿嘿，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众人无语扶额，这么多大男人，看着赵远诡笑向着毛秋清追去，要是传出去，还以为他们是赵远的家丁，正在助纣为虐，任由赵远欺负良家妇女呢…… 第171章 会试即将开始！ 而赵远也邀请她进入马车内去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 而他为了避嫌，也待在马车外面，打开车门，任由众人目光扫视。 毕竟这些人都很好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啥的，一看就很劲爆。 至于小德子和四个小太监嘛…… 都说是太监了，直接忽略好不咯。 一路上走走停停，赵远也接见了不少陈家帮的头目，他们按照分配好的省份过去潜伏并发展下线。 赵远看着这些为自己办事的，也不会吝啬，除了俸禄之外，他还承诺，凡是立功的，皆有官身赐予。 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而且五皇子殿下的承诺那是真实有效的，由陕西布政使验证过的，绝对有保障！ 等到赵远出了陕西，事情也安排的七七八八，他命令众人加快步伐，他要回京！ 他要趁着中秋来临之际，科举殿试之前赶回京城，王承恩给自己来信，礼部那帮人越来越放肆了。 “命题册”卖的众人皆知，就连户部尚书周潋和刑部尚书肖逸都给自己来信问询。 因为王承恩是户部尚书周潋的女婿，他来信询问自己，赵远也不感到意外。 但刑部尚书肖逸，他来信却让他感到不明所以。 我就医了一下你的眼睛，你要是来信感谢我，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都觉得你这人挺迟钝的，但是你问我该怎么解决？ 我特么不是元熙帝，你问我？ 赵远觉得肖逸这个人真挺让人无语的，他直接回信，按大乾律法来办！ 肖逸接到回信，微微一笑。 这是他的一个小试探，看看赵远的态度，如果他说酌情处理，或者说按元熙帝的来，肖逸都会觉得赵远不合格。 但赵远给出的答案却让他有些意外，这么刚的吗？ 一旦按照大乾律法来，这些参与的举子们可真的比死还难受了…… 毕竟你都作弊了，剥夺功名，终身禁考，三代内不得科考，这三件套了解一下？ 收起赵远的信，他决定进宫，跟陛下汇报一下情况。 在路上他遇到户部尚书周潋，询问一下才知道陛下已经安排来人召集他和周潋以及吏部尚书陈黎。 一下子召见三位尚书，事情看起来有点严重了！ 在宫门口遇到陈黎，三人立刻开始对情报，发现能够引起三位尚书联袂而来，那就只有一件事了。 “怪不得这件事，礼部尚书不来，原来如此……” “既然陈大人和肖大人已经知道来龙去脉，请两位大人做好准备吧……” “欸，不对，周大人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 周潋看到来接他们三人的赵佶，笑道：“我女婿可是礼部的人呐……” 两人默默翻了个白眼，就看见赵大管家来接他们去见陛下，只好收起鄙夷的目光，跟着赵佶闷头快走。 三位尚书去了元熙帝的太和殿，很多双眼睛都看到，但里面谈话内容却不得而知。 而礼部那帮人也有些担心，再一次聚会讨论这件事。 “尚书大人，属下实在有些心慌慌的，要不您去陛下那探探口风？” 凌云拿着账本正在看最近“命题册”卖了多少钱，被一个主事打断，有些恼怒。 “陛下那是想见就能见的？在捣乱，我收了你分红！” 众人立马噤声，安静等待着凌云。 看了几页，凌云也有些烦躁，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一个两百万两的数字映入眼帘。 凌云终于露出笑容，这钱可比上次翻了一倍，实在太好了！ 看见礼部尚书露出笑容，众人才松了口气。 合上账本，凌云开始发话：“本官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收到消息，五皇子殿下即将结束陕西赈灾工作，预计一个月内会回到京城。” “那时候肯定是会得到奖励，布施皇恩，户部掌管钱粮，吏部也是主管官员升迁，刑部更不用说，哪次赈灾没有人犯事？” “你们就放心吧……” “那尚书大人您呢？皇子回京怎么也要礼部这边安排接见流程吧？” 凌云看着发话的主事，嘴角微抽，这个没眼力劲的玩意。 “蠢货！那是皇子，陛下的亲儿子，父子俩见面还要我们礼部安排，这不是伤了父子情谊？” 众人纷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尚书大人高见！” 凌云抚须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五皇子殿下回京的时间节点，刚好是我们封闭考扬，进行会试的时间，到时候只进不出，就算陛下安排我们，也分身乏术啊……” 众人听到尚书的解释，茅塞顿开，他们怎么就忘了这点呢？ 罪过罪过…… “行了，大家各司其职，再过十日就是会试了，可不能出纰漏，要是出了岔子，我剥了你们的皮！” “是，尚书大人！” 凌云挥退众人，自己拿着账本诡异的笑了起来。 “两百万两啊，要是以后都有这么多银两……看来自己之前的安排终于有了回报……” 院试和乡试，凌云都有插手卖“命题册”，也正是自己这一举动，让大乾涌现出这么多举子。 虽然经过层层分利，到自己手中不多，但大乾涌现出这么多“人才”，何尝不是自己的功劳？ 想到这，凌云哈哈大笑起来，却不成想，一个主事突兀的闯进来。 “干什么吃的？不会敲门吗？” 主事擦了一把汗，也不管尚书大人正在发火，急切说道：“大人，宫里来人，请大人进宫！” 凌云豁然起身，边走边说：“赶紧带路！” 匆匆赶到太和殿，凌云看见元熙帝正在练字，心里放松下来，还以为陛下知道点什么…… “臣，参见陛下。” “云卿平身，快来看看，我这字如何？” 凌云笑着上前一观，字体苍劲有力，提笔凌厉，从字体上看，元熙帝心中有锐气！ 再看看字，凌云一愣，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韩式昔年离别，攀弱柳，折寒梅，上高台。千里玉关春雪，雁来人不来。羌笛一声愁绝，月裴回。” 好诗！ 第172章 进场 嘿！今年殿试的主题可算敲定了！ “云卿，如何？” 凌云笑呵呵说道：“陛下对嘉峪关战事了熟于胸，将士们在陛下的主导之下，定然大胜！” 元熙帝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凌云说道：“油嘴滑舌！” “朕的五儿子也快回来了，陕西赈灾的工作，做的非常好，大乾朝后继有人啊。” 元熙帝感慨说道，凌云能怎么办？ 谁知道元熙帝是不是在说反话，而且事关立储，他只能陪着个笑脸，不敢说话。 “对了云卿，会试准备的怎么样？再有几日，你就要去贡院‘闭关修炼’了。” “回陛下，臣已经安排妥当，通知也已经发出去了，京城里的举子们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元熙帝轻笑：“很好，既然如此，就辛苦云卿，为大乾选取贤才了。” 凌云也笑道：“全赖陛下鸿福，大乾才能蒸蒸日上……” 元熙帝点了点头，随即好像想到什么，又说道：“今年会试，就让京城守备军配合礼部监考吧……” 凌云心里一突，怎么突然改变安排了，这不影响自己的计划吗？ “陛下，这是？” 元熙帝叹了口气：“唉，前段时间镇国公中风，边军调令，五军都督府一直留中不发，朕也是没办法啊……” 凌云一愣，镇国公中风了？ 自己怎么不知道？ 淦！这老匹夫好死不死中风了也不干活，他还等边军过来帮助一些“不起眼的天才”展现“自己的光芒”！ 毕竟边军收钱是真的办事！ 要是京城守备军…… 那些“诚意满满”的“天才”……凌云只能为他们叹息，生不逢时啊！ 凌云心疼的割掉这些“诚意”，大力凛然说道：“镇国公为大乾操劳半生，现在病卧床榻，实在令人唏嘘，但大乾选拔人才之事迫在眉睫，还请殿下安排……” 元熙帝挑眉，这凌云还是果敢得很，用了京城守备军，那就代表他不能暗箱操作。 这会得罪一大群人，他就不怕被一些恼羞成怒的“卧龙凤雏”检举吗？ 元熙帝摇摇头，拍着凌云肩膀说道：“辛苦云卿了，等你出来，朕设宴，与你共饮。” “谢陛下！” 两人一副君臣相宜的画面，让后面的赵佶有些犯恶心，这陛下越来越不要脸了！ 等凌云告退，元熙帝看着自己作的诗，不屑一笑。 “攀弱柳，折寒梅，上高台？哼，朕要的是气吞万里如虎！” 要不是为了迷惑凌云，元熙帝哪会让凌云过来“谈心”，不直接杀了他就算元熙帝仁慈了！ “来人，传令，京城守备军都指挥使速来见朕！” 他要安排一番，尽量让京城守备军留意一些好苗子才行。 这一次将整个礼部都“干掉”，绝对会引起轩然大波，要是这次秋闺也办砸了，大乾朝必定会引来剧烈动荡！ 元熙帝都感到有些头秃，后续计划他还没打磨好，也没人跟他商量…… 他可不会指望那些做官的，哪怕是户部、吏部和刑部这些铁杆支持者。 动了那些“大儒”的代言人和命根子，谁知道会不会群情激愤，团结一致对自己发难？ 毕竟周潋、陈黎和肖逸背后也有大儒，不是老师就是同窗…… “唉，朕的四个儿子都是扶不上墙的，唯一一个好的，还没回来……愁啊！” 赵佶刚去让小太监传达旨意，回来就听到元熙帝喃喃自语，他可不想一直听他唉声叹气的，心烦。 “陛下，皇后唤来丫鬟，亲手煮了雪莲羹，请陛下品尝一番……” 元熙帝一听是皇后送来的，烦上加烦，但是又不能拒绝，烦死了！ 赵佶不动声色将雪莲羹端上龙案，元熙帝随意搅拌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也没在唉声叹气。 身为元熙帝的大伴，他还是有些东西在身。 元熙帝保持动作，一直到京城守备军都指挥使，平国公蔡坤的到来，才发现雪莲羹已经变成糊糊。 看着有些一言难尽的糊糊，元熙帝将其端起，递给赵佶说道：“朕没胃口，你吃了吧……” 赵佶嫌弃，但只是顺势接过，并让平国公蔡坤进殿请安，他则直接走出去把糊糊倒在太和殿茅厕内。 “皇后送来的玩意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倒了正好……” 至于平国公进殿，与陛下谋划什么事情，就不进去听了，他坐在太和殿外门的台阶上，刚才站久了，腿有些酸软，自己给自己按摩呢。 再进去站着，那不是自己找罪受？ 礼部尚书正在调整，布置任务，并全力安抚那些“天才”以及背后的势力。 要不是元熙帝给出充分的理由和充足的时间，凌云都怀疑陛下是不是察觉出什么，在戏耍自己。 同时他也千方百计查证，镇国公是否真的中风。 得到的消息让他松了口气，果然是真的！ 虽然被救了回来，但右手已经使不上劲，怪不得留中不发！ 镇国公连字都写不了，边军怎么可能调动的了？ 镇国公可是在边军独揽大权，任何命令没有他亲自出口，或者有他的亲笔签批的文件，边军可以鸟都不鸟礼部。 当然陛下圣旨他们不敢不听，但陛下可不会越过自己老丈人亲自下旨，就为了会试一事，凌云也不会傻的直接提这件事。 这不是瓜田李下，受人把柄嘛……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些糟心事，会试的日子到了！ 凌云与一众礼部官员来到贡院里的“招待所”，他们在这半个月内吃住全都在这里解决。 哪怕家里急事，都不能踏出一步！ 就连送东西进来都要严格把关，层层检查才能送到官员手中。 凌云看着京城守备军按照章程一板一眼的操作，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虽然流程上没什么问题，甚至说做的无可挑剔，但总感觉这些京城守备军好像重点不在那些考生身上…… 反而是……针对自己？ 凌云有些担心，连忙去找京城守备军都指挥使、平国公蔡坤，他想要个答案！ “凌大人，我这不是第一次弄这些事情嘛，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 第173章 巴结 凌云当然知道蔡国公没出纰漏，甚至说是完美完成了既定计划。 但太过完美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信号！ “蔡国公认真负责，本官当然高兴，这次来也只是跟你聊聊家常，毕竟考生明日才会进考扬，现在没事唠嗑唠嗑一下嘛，哈哈……” 蔡国公这次是带着任务过来的，他也打着哈哈说道：“哎呀，凌大人，你可不知道啊，陛下将这个任务交到我手上，真的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 给凌云倒了杯茶，继续说道：“谁都知道这件事是边军的活，我特么从被窝里被陛下叫过去的，直到现在我还一脸懵圈，要不是礼部有流程，不然我都是一眼瞎……” 凌云点点头，但心里无语，这算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凌云还是要试探一番：“蔡国公治军严明，手底下的人都兢兢业业的，不愧为大乾最精锐的军队啊……” 妈了个巴子的，这些文官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说话，非要答非所问，绕来绕去的，京城守备军是精锐还用得着你说？ 蔡国公陪笑道：“谬赞了，谬赞了……” 凌云抚须一笑：“想必军伍平日里训练任务繁重吧？” “是的呢，每日都要操练……” “这不刚好，趁着会试这段时间，蔡国公还能好好休息一下……” 嗯？休息？蔡国公有些意外，这礼部尚书燕国地图这么短的吗？ 兵者，诡道也，别看蔡国公五大三粗，除了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外，要是没有一点双商，元熙帝会让他统领二十万大军？ “哈哈哈，凌大人这话说得对啊，你可别说，进入贡院，都感觉自己莫名带了点书卷气呢。” 毛的书卷气，你个臭老丘八，要不是为了探探底，我会跟你说这么多废话？ “哦？那蔡国公可要好好逛逛贡院了，这里可是大乾文气聚拢之地，每次来，本官都有所收获呢……” 收获文气？我看是财气吧！ 蔡国公端起茶杯一口干了，笑眯眯说道：“凌大人果然不愧是礼部尚书，我还是要跟你多加学习呢。” 怕自己出了纰漏，蔡国公意外的邀请凌云一起去逛一圈，假意示好。 凌云有些意外，但却是情理之中，如果自己稳坐礼部尚书这个位置，的确会跟自己好好交流一番。 想到这他就放心了，一切尽在把握之中！ 可他忽略了一点，作为京城守备军都指挥使、与国同休的平国公，蔡坤蔡国公是坚定的保皇派。 保皇派有个特点，绝对不会和其他官员走的太近！ 这么反常的举动，他竟然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还笑嘻嘻的与蔡国公一同逛起贡院…… 是自己对礼部尚书这个职位有信心，还是说，他凌云飘了？ 两人把臂同游，一个下午时间，在蔡国公有意奉承之下，凌云感觉飘飘然，不停的讲起贡院的历史，不时还穿插一些考生的小故事。 蔡国公将这些考生的名字都记了下来，能够从礼部尚书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要么真材实料，要么“平亿近人”，这些都是他重点收集的信息。 到时候整理出名单，交给元熙帝去评判，这也算是大功一件。 两人异常“默契”，很快就逛完了了整个贡院，分别之际，凌云感觉可以了，是时候穷图匕现。 “蔡国公学识渊博，看来家中子弟也是有大才的，如果想要入仕，可来寻我……” 切，就一下午，就不自称本官了？ 蔡国公抱拳道：“有凌大人这话，我就不客气咯，到时候放榜之后，凌大人不要怪我多有叨扰了，哈哈哈。” 至于是在你家，还是在大牢里，那就要看陛下怎么处置了…… 凌云抚须大笑，心里畅快不少，蔡国公这句话说明自己还是那个如日中天的礼部尚书，连国公为了家族子嗣不得不向自己低头…… 心满意足的离开，凌云一身轻松，脚步都轻快不少。 “沙壁……呸……” 蔡国公恢复军人气度，逢扬作戏让他有些生理不适。 又不是什么细皮娘们，自己对着老相尽显得凌云做戏，感觉都有点恶心了。 “不行，趁自己还有些记忆，赶紧写奏折去，顺便向陛下诉苦，这差事真她娘的难受，还不如代替王言那老小子去嘉峪关打仗去……” 不多时，蔡国公写好奏折，混在一个包裹里面，当着外人大喊：“来人，将这些旧衣服带回去，让夫人和那些侄子帮我给洗干净了……” 本来可以偷偷摸摸的，他非要大张旗鼓，还重点提到自家侄子，目的就是说给凌云听的。 一个巴结礼部尚书，还没头脑的把客气话当真，急不可耐的通知侄子，这样的形象怎么可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奸诈之辈呢？ 蔡坤：Wink…… 当凌云知道这件事时，对着开小会的众人嘴角含笑，看到了吗，这就是礼部尚书的含权量！ 就连一个国公，都忍不住巴结自己，为后代子嗣搏个前途似锦！ “大人，这是不是不妥？都指挥使他公然破坏规矩……” 凌云伸手止住手下的质疑，缓缓说道：“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对待蔡国公，要给予充分的尊重！” 凌云在“国公”二字下了重音，下属们都是门清，国公=客户，没毛病！ “属下有些过于敏感了，还是尚书大人想的周到，属下佩服！” 能把国公发展成客户，尚书大人牛逼！ 凌云摆摆手，“谦虚”说道：“哪里哪里……” 会夸就夸多点！ 众人哪能不了解尚书大人，马屁不要钱似的送上，就为了尚书大人舒服，然后多给点分红…… 挣钱嘛，不寒碜…… 中秋将至，谁不想多拿点钱回家好好团聚一番，顺便给那些或穷或富的亲戚们耍耍威风呢？ 至于春节？ 那还是算了，太过闹腾容易被盯上…… 第174章 发酵 年终述职报告，也是这时候向吏部进行汇总。 等到开春之后，将会统计并进行考核，在初夏时候统一进行升迁或贬职。 极少数特殊情况，都交由吏部统计，单独给元熙帝决断，进行一事一议。 比如陕西这边三司官员变动这种大事。 要不是赵远深的帝心，哪能这么快就批了？最起码也要等个半年，到明年才会任命。 甚至说，为了三司之位，六部以及一些大儒会打的狗脑子都出来。 不要小看这些官员和大儒，每次官职变动，牵涉到的利益大到元熙帝的想象！ 陕西虽然穷，但好歹是一省之地，他们不可能不想方设法去争，好比如商路。 如果说陕西布政使发话，让商人畅通无阻，眼见的路税少了不说，连沿路刁难的官吏都少了不少。 甚至说，亦力把里那边通商也不在话下…… 虽然涉嫌卖国，但有钱赚，哪里不赚？ 不过…… 要是赵远将整个陕西的士绅豪强都屠了一遍的消息传回去，那就不一样了…… 比如元熙帝龙案上，都是一些弹劾赵远滥杀无辜的平民百姓的奏折！ 这些奏折都是陕西的御史送上来的，他们在这扬陕西官扬风波中屹立不倒，说明他们工作做的非常到位，赵远也是抓不到把柄。 而吴画只是刚升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没几个月，根基不稳，这些奏折就这么水灵灵的在元熙帝龙案上出现。 不过…… 吴画他可不是赵远的铁杆支持者，这些奏折他也没花大力气去截流。 只是稍微润色一番，也上了奏折，显得他“刚正不阿”。 你别说，还真让他笼络了不少人心。 元熙帝叹气，这孩子可没跟他说屠了一遍陕西啊…… 方晋也没上奏折说这件事情，不对，好像说了。 元熙帝让赵佶翻找一下之前上的奏折，字里行间寻找，只有短短一句话。 “恶势力危祸乡里，皆囚或斩。” 本来以为是把当地的流氓地痞收拾了，结果这股恶势力竟然是士绅豪强！ 元熙帝有些恼怒，这样败坏自己名声，自己怎么顺水推舟让他当太子啊？ 气的元熙帝脸都黑了！ “做事也不考虑后果，这下子难办啊！” 这件事可谓影响巨大，那个官员能够接受这样的皇子继续留在朝廷，这不是在他们头上悬浮一把尚方宝剑吗？ 还是能随时要了他们狗命的杀人利器！ 京城所有官员都知道赵远手中有本“生死簿”，只要翻开，必有一个或一群官员落马，甚至连累诛九族。 本来小打小闹他们不太敏感，这下子好了，捅马蜂窝了！ 今日是御史台，明天可能是文武百官！ 最好的结果就是赵远凭借功绩取得一些利益，但更多的是被百官所排斥，自断后路了！ 元熙帝越想越气，直接一个横扫将龙案上的奏折一扫而空，仿佛他们不出现在龙案上，元熙帝就能假装看不见。 赵佶也没狗腿子般去捡起奏折，这时候他只要藏好自己身形，不要被元熙帝看到就完事了。 但这怎么可能！ “大伴，赵大伴？赵佶你给我滚出来！” 无奈的赵佶最近发现自己水逆，在想着沐休的时候要不要去城西找个庙宇拜拜，可惜现在是逃过去了。 “给朕去旨，让方晋给朕一个交代，为什么不制止五皇子做这种事？” “遵旨。” 说完赵佶立马跑路去拟旨，深怕元熙帝嫌自己慢！ “唉，五殿下，你可还惨老奴了……” 赵佶神色平常，但内心苦涩，赵远在的时候，元熙帝的脾气大部分都是对着他发火的，虽然元熙帝发火大部分原因出在赵远身上。 现在赵远去陕西代天巡狩，元熙帝照样因为他的事发火，但火苗却洒在自己身上了。 虽然元熙帝对事不对人，是个好皇帝，但那要刀人的眼神，谁看了都怕啊！ 赵佶走到太和殿大门内的偏房，这里是他办公的地方，虽然只有小小不足三尺案台，却是整个大乾朝廷最重要的位置。 给皇帝批阅的奏折，就是从他这里中转的。 如果说，赵佶不想让元熙帝知道的事情，元熙帝就永远不知道，特别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奏折。 但赵佶是什么人？ 元熙帝最忠诚的卫士！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 哪怕是弹劾自己的奏折他也会呈上给元熙帝批阅！ 虽然没人弹劾他一个太监就是了…… 等他坐下来准备拟旨时，他发现新出的两张奏折。 翻看一下，他惊喜万分！ 蔡国公的奏折暂时不表，但王言的奏折那就真的是天降甘霖！ 自己没看错的话，奏折上写着他根据五殿下的堪舆图，玩了一招围魏救赵，釜底抽薪。 直接断了亦力把里的粮草，并以此作为补给，带着十万大军一路攻城掠地，迫使亦力把里八万大军回防，嘉峪关战事打不起来了！ “陛下，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元熙帝斜了一眼赵佶，虽然不高兴，但连赵佶这个平日里极为稳重的大伴窦异常激动，应该是大好事了。 难道自己的好大儿做了回人事？ 接过奏折，元熙帝的表情逐渐狰狞，吓的赵佶跪了下去。 妈耶，这跟自己想象的怎么不一样啊？ 元熙帝狞笑道：“哼，这一次，我看这些御史和文武百官还能说些什么！” 赵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去拟旨吧，陕西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要详细的报告和证据！” “是，陛下！”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赵远，正在跟冀王一起喝茶…… “哼，你这小子怎么想到跟我这个阶下囚喝茶了？” 赵远摇摇头，还不是因为毛秋清缠的紧，那问题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一样，逮到自己就张嘴，问的问题还特么特别刁钻。 自己浪费很多积分去学那些对自己不重要的知识，就是为了应付她。 现在还变本加厉，直接上了床榻揪住自己问问题。 说好的男女大防呢？ 你丫的不要脸！ 第175章 生意 可恨的是自家人蠢，连逃命都没有章法，就这样被人水灵灵的给绑了！ 还特么是被下三流的手段给迷昏了，一点反抗都没有，可耻！ 不然的话，自己哪怕被元熙帝凌迟，自己后人还能带着金银珠宝，找个地方苟起来，以后还能谋图大乾…… 最不济也能凭借府兵们，找个安身立命的活计，做个闲散富家翁也不错嘛…… 想到这，冀王眼神盯着赵远这个“侄子”，都特么怪你！ 正在神游天外的赵远被茶杯重重砸在桌上的声音惊回神。 “冀王，茶杯可是很贵的，你赔不起。” 玻璃茶杯现在卖的火热，有部分货已经运往江南米乡，赚取大量的利润。 下一步就要销往其他地方，赵远甚至还想着向周边国家输出，赚取外汇！ 虽然引起其他人的窥探，但顾家毕竟是皇商，更是娴贵妃的母家，一些阴暗手段根本不敢使。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大把大把的银两往皇宫里运，这一迹象，让他们更不敢动手了，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得罪皇帝，诛九族都算陛下仁慈！ 勋贵以及一些官员伙同商会，都在不遗余力的安排探子进厂偷学技术，但这些探子一进去就被封闭管理，连他们家人都接进去…… 如果没有家人，直接不收，甚至要查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防备异常严格，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到目前为止，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就好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很多勋贵都想分一杯羹，但发现这些“厂子”竟然是五皇子名下产业，可惜五皇子去了陕西，只好纷纷求到元熙帝那边去，都被元熙帝打发掉了。 “这是朕的钱，岂是你们这群歪瓜裂枣能够沾染的？” 那可是元熙帝的经济来源，独属他一个人的“私房钱”，元熙帝就像是个护蛋母鸡似的，谁来都要被狂喷一顿，这些人才渐渐熄火。 不过这群人很快又盯上的牙膏，这种牙膏刷牙感觉非常好，还加入薄荷、中草药等，异常受欢迎。 就连泡沫都觉得很新奇，虽然想套出秘方，但一些做牙粉的商家都仿制不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有人突发奇想，放入皂角，虽然会发泡，但那味道…… 刷过的人都吐了，甚至出现中毒现象。 赵远利用封闭式管理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的化学合成物，垄断了两条专门生产“供有钱人”的拳头产品。 而冀王砸在桌子上的茶杯更是其中极品！ 一丝颜色都没有，整个杯子光滑透明，要不是茶杯有弧度，导致光线偏移，哪怕凑近看都未必能发现这茶桌上，竟然有茶杯！ 冀王嘴角微抽，怒火中烧！ 特娘的杀千刀！要不是你这小子抄了冀王府的家，就这茶杯他喝一口丢一个，都能让你生产不过来！ “哼！我……” “一个茶杯一千两，一套茶具一万两打底……” “我……甚是喜爱啊！” 冀王变脸堪称大师级人物，他小心翼翼端详起茶杯，犹如看稀世珍宝。 最主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裂纹或者缺角的，怕被赵远讹诈。 他已经没钱了，要是让他赔，就只能当了自己身上的蟒袍抵债了…… 别人不敢收，赵远同为皇家子嗣，更是当朝皇帝儿子，说不定他会收吧？ 最起码金线也是金不是？ 赵远嗤笑，这位远房皇叔真是个人才。 “冀王，开门见山吧，虽然陕西这边我犁了一遍，但我相信，狡兔三窟，你应该还有其他藏钱藏人的地方，不如你说出来，我保你一命如何？” 冀王“切”了一声：“横竖也是个死，本王可不会被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做嫁衣，而且本王又不一定会死……” “就算你去守皇陵也要钱银度日不是？” 冀王气的牙痒痒，刚拿起茶杯想丢过去，想到一个茶杯一千两，又轻轻放下来。 “呵，本王哪怕两袖清风去守皇陵，也不会中你这小子的奸计！” 赵远耸耸肩，看来冀王死咬不松口，哪怕他去到皇陵，总有机会自己去取钱度日。 赵远只是有事没事打两个枣，重点是躲清闲，既然冀王不开口，他也不纠结。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喝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个屁呀！ “五殿下，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马车里，我有问题问你呢！” 吕鹏辉一直在劝阻：“殿下跟冀王在里面，你不要胡搅蛮缠……” “切，冀王一个阶下囚，去到京城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他算什么东西？” 毛秋清一张嘴，说的冀王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的赵远心旷神怡。 毛大小姐这张嘴叭叭的，果然不同凡响啊。 可惜吕鹏辉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她拉走…… 赵远正在悠闲回京，但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却降临到方晋头上！ “唉，这旨意，陛下就不会直接问五殿下，非要问我……” 没办法，苦逼的方晋只能来到卷宗堆成山的提刑按察使司，找一直没在赵远心中留下姓名的一把手苗桦。 看他被卷宗压在身上，已经没法活动，方晋惊呼：“快来人！苗大人被卷宗快要压死了！” 好不容易救起来，肋骨都压断两根的苗桦，方晋叹口气说道：“苗大人注意身体……” 还不等苗桦感谢几句，方晋还是把圣旨放在苗桦床榻前继续说道：“辛苦苗大人，明天把陛下要的东西写好，八百里加急送去宫内吧……” 话还没说完，方晋就跑路了。 不是他不写，而是陕西被赵远犁了一遍，各府县极度缺人，他一个布政使都干了知府的事，分身乏术啊！ 苗桦颤巍巍的拿过圣旨一看，顿时两眼一黑，他为什么快被卷宗压死，还不是因为要统计那些被杀的官吏和士绅豪强罪证。 明天就要弄出来？ 他宁愿方晋不要发现自己，直接被压死算逑了！ “格老子的，早知道升什么官？直接升天好了……” 忍着疼痛，苗桦欲哭无泪的爬起来，脸色苍白的继续埋堆在卷宗上…… 第176章 卖面子 这些都是八百里加急，就连他这个皇子都要让路！ 虽然不像传说中的“八百里加急，阻拦者死！”那样被清算处理。 但被朝堂文武百官抓住小辫子喷，那是肯定的，要是事情严重点，说不定还会被贬为庶人！ 赵远摸索着脸颊和下巴冒出的胡须头头，这代表他身体性特征的发育期已经结束。 “陕西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这些八百里加急是什么情况？” 难道嘉峪关战事有变？ 赵远不由担心，有那么详细的地图，王言竟然还会出事？ 亦力把里这么强吗？ 还是说…… 赵远心里埋下阴霾，要是十万大军在亦力把里全军覆没，那大乾会发生什么事，就真不好说！ 京城守备军的精锐印象将被彻底打破，整个大乾朝野震动，隐藏起来的一些牛鬼蛇神就会纷纷冒头…… 别看大乾二十年没发生起义，那是元熙帝没有夏姬八乱搞，也没胡乱花钱，搞什么生辰纲，那些有心之人找不到理由罢了。 单单说陕西旱灾，要不是赵远处理及时，你看毛秋清会不会振臂一呼？ 这可是一个知识渊博，举一反三的道士！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扬由道士张角拉开汉朝末期的序幕，赵远可不想在大乾朝发生。 他想过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但毛秋清影响力太大，她要是死了，那十万流民立刻造反！ 陕西已经再也经不起自己折腾了…… 谁能想到，不到百万人口的陕西，因为自己的命令死了将近十万人？ 赵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前世，自己怎么也能混个甲级战犯了吧？ 冀王一看赵远的神色就知道他陷入思维困境，原因也从看守他的小兵口中也知道。 匹夫一怒，血溅三尺，天子一怒，俘尸百万。 每个往上爬的人，手里多少都会沾点人命，虽然出发点不同，心中信念不同，但无可争议的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是朴素无华的普世价值观，就连大乾律法都明确记录。 但他可不会帮赵远走出他的“心魔”，他巴不得这个在他眼里，很大几率可能走上那万人之上的宝座之人，就在此时此刻道心破碎，一蹶不振。 一股名为“大仇得报”的扭曲心态充斥着冀王的内心，他神清气爽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尝起来。 “你都成阶下囚，还笑得出来？” ？？？ 怎么回事？ 冀王回过头来，看见赵远恢复之前的神态，心里一惊，此子是个狼灭，断不可留！ 赵远眨巴眨巴眼，这冀王川剧变脸这么熟练的吗？ “神经病……” 说完赵远就收好精贵茶具，下了囚禁冀王的马车，不理会冀王在马车内无能狂怒，径直向着毛秋清走去。 现在毛秋清就在自己身旁，赵远反而觉得这是个人才！ 要是培养得当，自己心中的大乾研究院就有院长人选！ 加上她两百徒子徒孙，自己省了多大事！ 只能说一切皆有缘法罢了，不是不到，时候未到…… 不过赵远还是担心嘉峪关的战事，要是王言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也只能勉为其难，去支持一波了…… “将军，前面就是库尔喀拉乌苏了，按照地图显示，里面守军有两万人，不过我们进入亦力把里扫荡了四座城池，估计现在应该会重兵把守……” 王言将干柴丢进火堆里，劈哩叭啦声响起，火堆映照着王言的脸明暗不定，亦如他心理挣扎一般。 四座城市他们并没有四面围攻，很多人都纷纷逃走，消息说不定已经传到察合台王耳中。 现在按照他的猜想，陈兵在嘉峪关的八万人马应该在回防的路上。 自己虽然攻陷四座城池，但死伤在所难免，现在十万大军已经少了一万，兵力只能说旗鼓相当。 要是在攻城时，后方被八万人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传令！分出千人队，分散在中军百里外密切留意敌军动向，今夜……攻城！” 亦力巴里树木稀缺，打造大型攻城器械难度较大，只能勉为其难，拼凑出简易云梯。 而且大军粮草已经不足，虽然沿路从一些绿洲村庄进行“补给”，但大军消耗难以为继。 现在只有攻占库尔喀拉乌苏，才能满足大军消耗，这城，不攻也得攻！ 至于怎么攻城，王言也认真考虑一番，最佳时机就是夜晚。 只要占据城墙一角，就能站稳脚跟，侵占眼前这座城墙六米高的城池，只能用人命去堆！ “让冀王降兵先上，三波过后，我们的人在上，小心点，他们我可不放心……” 王言一直注意这些降兵动向，牺牲的一万人里，七千是他们，现在军中传出京军不把他们当人看的传言。 王言没想着抓人，他只是下令将牺牲的三千人袍泽来一扬“现身说法”，转移注意力，将仇恨引到妄举刀兵的亦力把里身上。 这些是都是常规操作，兵法解析都有涉及这一方面，就是为了防止受降士兵突然反水或者哗变。 但身为部队指挥官，怎么可能没有偏向？ 一边是朝夕相处的手足兄弟，一边是经过一番厮杀才投降的兵卒，怎么取舍，显而易见。 手下的指挥使和校尉也没觉得不妥，刚想回去传达命令，却又被王言叫住。 “弟兄们最近一个月也辛苦了，若是攻城成功，我为他们请功，如果降兵取得先登，直升指挥使，就说是我……就说是五皇子殿下说的！” 所有人都定定的看着王言，都指挥使根本没权利任命指挥使，不是说升就升，哪怕是千户，都是需要经过兵部详细考察，最后交由陛下审核，王言这么说，不就是狐假虎威吗？ 王言耸耸肩说道：“先登哪有这么容易达成，那可是要第一个上了城墙，还要死守不死，要真的有这么勇，给他一个指挥使又如何？想必五皇子殿下会卖这个面子的……吧？” 第177章 难题 冀王手下有这种猛人，早就成为“指挥使”了，升不升也无所谓了…… 夜间静谧，城头上的士兵都有些困顿，不少士兵打哈欠都连成一片，但他们可不敢偷偷睡觉，根据白天守城同僚消息，大乾的大军已经来到他们这里。 城墙五十米处，一队弓箭手已经匍匐前进指定地点，他们正在观察敌情。 带队的百户看见城墙上点燃的驱寒篝火映照下，那些士兵都已经哈欠连天了。 “各自找好目标，预备……放！” 随着一声声“咻咻咻”的声音，一些还在打哈欠的士兵张大嘴巴，好像迎接那直插喉咙，从他们后脑勺冒出箭头的死神之箭。 “敌袭！” 一时之间，敲鼓声，喊杀声混作一团！ 甚至有些看见死者惨状，吓破胆子拔腿就跑的，都乱套了！ 未经战事，加上逃亡至此的流民描述，这些守军已经怯战，要不是上头强压，他们说不定都不敢登上城墙。 眼见城墙混乱，带队百户立刻乘胜追击，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 “通知他们，计划有变，立刻架云梯，攻占城墙！” 为了保持压制引起更大的恐慌，百户他们减少弓箭消耗，本来按照计划一轮急射就跑。 等待城墙恢复平静再进行第二轮，甚至第三轮！ 就是为了消耗敌军的精神和体力。 白日里战斗瞬息万变，夜战更是如此！ 后面一千人的先头部队就在百步后借着夜色，蓄势再发，一个千户看着城墙上乱成一团，心里一喜！ “城墙部队已经怯战，快跟我冲上去，登上墙头不死为先登，大功啊！” 手底下兵卒一听，嗷嗷叫的搬起云梯就往前冲，连回来报信的都撇过一边去。 “嘿，娘希匹的，不行，这个功劳可不能让他们给夺走！” 结果没走几步，大后方又来一波人。 原来是预定第二波攻城的人在几百步外看见战机，也冲过来，连同第一波想合在一起抢功劳！ “奇了个怪了，第二波攻势没那么快啊……” 还在疑惑时，又一个三千人队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嘴里嚷嚷着什么指挥使？ 不过一下子就上了五千人，攻占一面城墙问题不大，就看守城的将领如何打反攻了。 但是…… 这小兵摇摇头，就几箭下的抱头鼠窜的守卒，怎么可能有胆气来反攻？ “咦？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小兵一转头，就看见高级将领才能穿的全身甲，立马弯腰拱手道：“报上官，小的是前方弓箭队的，我家百户看见战机已成，命小的回来通知攻城队压上去……” “哦？可以啊，你家百户叫啥名字？” “会上官，叫沈杨……” 王言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城墙上的身影说道：“你说的是在城墙上杀敌的那个人吗？” 小兵回头一看，目瞪口呆！ “不……不是，百户他怎么登城墙上呢，太危险了！” 边说边挣脱王言的手，立马回去支援。 “沈杨……是个带兵好手啊。” “王大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有承诺的……” 王言回头就看见自己副手，亲兵队队长，领京城守备军指挥使衔，自己好大侄子的王俊，挠挠头说道：“啥承诺啊？” 看着王言膈盔搔痒，王俊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 “你忘了你承诺先登不死，为指挥使吗？” “对啊，我是说过啊，但死了我可不管……” 王俊指着墙头说道：“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好多个先登英雄在城墙上庆祝呢……” “什么！” 王言转过头去，城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都特么是降兵那边的，敌军都被砍翻在地…… “天杀的……” 王言有种做梦的感觉，转身就走。 “我应该是在做梦……” 王俊翻了个白眼，拉着王言不让他走：“赶紧安排后续啊，我的王都指挥佥事大人！” 王言被自家侄子拉着走不掉，无奈之下只好安排亲兵队压上去，后续大军已经看清局势，一拥而上！ 沈杨下来内城打开城门，大军入城，此战竟然只牺牲不到五百人就攻占城墙，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战后经统计，共有十五名够得上先登之名，王言头如斗大！ “额的老天爷哦，这下子难搞了……” 王言给自己一巴掌，随口许下得诺言，竟然还真有人达成，冀王不知道自己手下有这么多勇士吗？ 要是围剿的时候有这些勇士出力，估计死伤更大了…… “冀王这个废物，活该被轻而易举的抓了！” 王言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许下得承诺，打死也要兑现，哪怕这十五人后续都阵亡了，也要按指挥使规格发抚恤金！ 摊开信纸，王言久久不能下笔，他都不知道怎么写战报了…… “妈蛋，我应该拉着五皇子殿下一起来亦力把里的，他写战报，陛下肯定会相信……” 不对…… 我还真可以…… 想到某种可能，王言嘿嘿一笑，下笔如有神！ “尊敬的殿下……” “冀王降军勇士颇多，冀王反贼不擅用兵，已承诺指挥使之职，降军战斗如狼似虎，涌现出优秀领军人才……” 赵远看着王言写给自己的信，表情如地铁老人一般。 要是他没看错的话…… 王言这逼，胡乱承诺指挥使之位，就是为了收服四万降军？ 这他娘的读兵法读到狗脑子里去吧？ 还都指挥佥事？ 指挥使只比他低一级，他怎么敢承诺的？ 要是王言在自己面前肯定狠狠地踹他屁股！ 放下信件，再看看王言写的请功奏折，就像是个烫手山芋一般。 自己区区一个皇子，何德何能越过兵部赏赐官职？ 你要是个指挥同知还好说，但看看里面是什么鬼？ 最大也只是个千户，连升三级？ 咳咳，好像自己真的干过连升三级的事…… 比如前指挥佥事、陕西都指挥使赵江华，那都不止连升三级…… 第178章 京城变化 这些歪瓜裂枣的只是幸运的弄了个先登出来，他好意思跟元熙帝请功吗？ 看着还在等待自己的传令兵，赵远扶额，这个难题他解决不了啊！ 但军在外，搏的就是个功名利禄，要是自己不帮忙，怎么激起这群大乾好儿郎将亦力把里纳入版图的热血？ “你回去跟王言说，这件事我尽量去办……” 传令兵大喜，连忙磕头道：“谢殿下！” “我这里不兴磕头，站直了。” 传令兵疑惑的站起来，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头兵，但皇家贵胄发话，他们说啥就是啥。 只要不要恼羞成怒杀人泄愤就好…… 自己死了就真的死了，没人帮自己报仇…… “行了，拿好干粮，回去复命吧……” 随意打发走这传令兵，也难为他能在半路找到自己，将王言的“救命信”送来。 估摸着还有两天，就到京城地界，赵远决定先去陈家村，带着三千多号人回去，京城里面的人会炸的…… 临近中午，杜月明和宋老三收到消息的时候，赵远已经离陈家村不远了。 看到浩浩荡荡队伍，两人有些激动。 队伍又壮大了不少啊…… “哟，两位别来无恙啊……” “参见殿下……” 吕鹏辉带着陈家村一百号人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总算放下心来。 人没事就好，不然都对不起他们的家人。 而且这些人身上气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有种领导者的风范。 也不知道陕西一行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远也没多待，吩咐几句就领着毛秋清他们和冀王以及他家人返回京城。 “吕小子，这次去陕西，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吕鹏辉鼻子朝天，不可一世，其他跟他一起的人用力将他头给按下去。 “哎哎，别……我错了我错了！” 经过教育的吕鹏辉收起高傲的态度，跟着其他人讲述陕西一行的事情。 “你是说，那个什么冀王傻乎乎的，就这么被抓了？” “嗯嗯……” “那些贪官污吏竟敢反抗？你抓了多少？” “不多不多，我一个人抓了三十个……” “嘶……那些杀千刀的士绅豪强呢？” 吕鹏辉面露严肃：“那群人不仅不投降，竟敢妄图对我们动刀兵！直接杀了！” 吕鹏辉前面嘻嘻哈哈的，现在一副杀意尽显的模样让其他人心里一颤。 杜月明和宋老三两人一愣，随即开怀大笑。 这才是陈家军的兵卒！ 吕鹏辉他，成了！ 这一百名陈家村出来的精锐，都特么成了！ 原本以为陈家军需要经过一番作战才能锻造成军，现在有这一百名种子在，陈家军必将重现荣光！ 两人不约而同，不由自主的看向后山…… “将军，你看到了吗？陈家军并没有就此消亡，它正在浴火重生！” 对视一眼后，默默退出年轻人的圈子，准备好元宝香烛，他们两个携手进山，中秋了，是该好好祭拜一下…… 赵远回到京城，发现很多身穿军装的兵卒正在行进，甚至有些直接出城奔向其他地方。 赵远很好奇，肖恩作为侍卫队长，一直待在西安城无所事事，虽然都不时锻炼，但发胖了不少。 但回到京城，就像回到自己“皇的故乡”一般，逮到一个百户就问询起来。 “你们干啥去？” 百户很想甩开肖恩，拔刀相向，敢延误军机，按律当斩！ 但眼角看到豪华马车，就知道自己遇见达官贵人，甚至说是皇家之人。 有些怂的他说道：“上峰让我们去抓人，其余不知道……” 肖恩看了看周围许多一队队的人马，有些意外，京城抓捕需要这么多人吗？而且，奔走的方向都不一样！ “他们也是去抓人？” “嗯……这位爷，你看军情紧急，要不……” 肖恩无奈，把他放了，回头跟赵远简单汇报一下。 “嗯……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肖恩挠挠头，自己和殿下一起回来，哪知道哦，不过作为“地头蛇”的肖恩立马说道：“殿下稍等，属下去去就来……” “嗯，去吧……” 其实肖恩有没有打探什么消息并不重要，出动军队的，除了自己便宜老爹还能有谁？ 要获得详细消息，还是回宫问元熙帝就行。 但赵远却没直接回宫，他要先安置自己的宝贝疙瘩——毛秋清。 来到晴明楼，顾明已经在大门等候，顾潘去了陕西到现在不见踪影，他预估是打算跟着赵远回来，所以他一直在打探消息。 知道赵远径直向晴明楼赶来，他自然要迎接。 “哎哟，舅舅怎么出来迎接了，实在不好意思……” 顾明笑道：“参见殿下……” 赵远指着毛秋清和一众徒子徒孙说道：“这是我的客人，他们麻烦舅舅接待一下，过几天我选好地方再来安置他们……” 顾明笑脸相迎：“没问题殿下……只是……” 赵远歪头，随即好像想到什么，笑道：“我那表哥成了大老板，正在熟悉业务，过段时间再回来，我先回宫啦～”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是介绍生意，但他和元熙帝可是一分钱都没花就要走两成利润，那钱可没这么快回本的…… 赵远免得顾明缠着他打机锋，先跑为敬…… 顾明无奈摇头，这算什么嘛…… 随后笑着看向他说的客人，发现是个美熟女。 这…… 自己这个侄子口味这么的“曹”吗？ “贫道武当山玄真子，见过顾大人。” 我去！还是个道姑！ 顾明心里暗想这比那曹贼更过分了，玩的这么花的吗？ 但表面功夫顾明还是做的很周全，连忙将他们迎接进去，吩咐掌柜在后院安排住所。 不要小看晴明楼，虽然是酒家，但后面可是有一片宅院，专门为那些喝醉了的顾客休息。 特需高价“外卖”也会有专门的人员去干…… 终于将所有随同人员安排妥当，赵远迫不及待要回宫。 这么大的瓜他肯定要吃个饱，半路就遇到肖恩，只见他面露严肃，还带有一丝疑惑…… “问出点啥事出来不？” 第179章 胡思乱想 赵远挠挠头，抓礼部？ 赵远突然想起来了，现在不正是秋闱的时候吗？ “这是等着礼部所有官员都去贡院负责秋闱，群龙无首之下，一网打尽啊……” 只能说便宜父皇还真是有够阴险的，说不定里面也有探子，专门来个现扬抓获！ 其实在赵远眼里，“命题册”这种东西，相当于前世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是基于录取的进士题册，广而告之。 类似于“全国各省高考状元学习笔记”，让这些举人学习一下，无可厚非。 但弊端就在于，礼部亲自下扬，去干这种事，这不是既当裁判，又当选手吗？ 这不是明码标价，涉漏命题？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说做人不能太过分了，会遭天谴的。 而这个天，就是元熙帝！ “回宫吧……” 赵远眼见宫门已经隐约可见，还是决定先回宫了解情况，这么大的事，他心里实在痒痒的，不了解全部，他今晚绝对睡不觉！ 赵佶匆匆上前汇报：“陛下，五殿下已经进京了！” 元熙帝正在批阅奏折，头也不抬说道：“回来就回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赵佶有苦难言，还不是因为陛下你！ 不过元熙帝还是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派人看看他到哪了，一回宫立马带他来见我……” “是，陛下……” 赵佶看着元熙帝无心看奏折，呼吸都粗重几分，一看就知道强忍着激动。 心里吐槽几句，抬眼就看见元熙帝盯着自己。 “我这里不需要你，你还不快去！” 赵佶抬脚就跑，他脚步都轻快不少，陛下的火气终于有“替死鬼”承受啦！ 过了半个时辰，手中的奏折，元熙帝根本看不进去，烦躁的他大喊：“赵佶，那逆子到哪里了？” 赵佶怎么可能出现，他当然是亲自去宫门接待以示尊重！ 守门小太监快步走来，在元熙帝七步外跪拜下去。 “回陛下，赵公公已经在宫门等候，估摸着快要回来了……” 元熙帝看都不看一眼那小太监，思索一番后，估计那小子一回来应该去他母妃那，他索性说道：“摆驾启祥宫……” 结果元熙帝这边刚到娴贵妃这边，赵远就急冲冲来到太和殿，找他便宜父皇吃瓜。 “人呢？死哪里去了？” 听到这话的小太监一个哆嗦，五殿下的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赵远看着低眉顺首的小太监，不悦道：“问你话呢，老登去哪了？” 小太监立刻回话：“回殿下，陛下已经摆驾到启祥宫……” “嘿！好你个老登，我都回来了，你还敢明目张胆的去我母妃那？” 话还没说完，赵佶就跑去启祥宫，准备来一扬真正的父子间“互动”！ 而贡院这边，凌云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正在催着手底下的人，赶紧把第一扬考试的卷子给糊名誊录了。 这个步骤虽然能杜绝笔迹被考官察觉是谁的，从而导致考官从中作弊。 但整个礼部官员都是贪污链条里的人，哪怕是糊名誊录，总会有办法利用一些手段让该上的人上去。 凌云前期已经亲自筛选并拒绝一批滥竽充数的“氪金大佬”，剩下的都是有一定真材实料，起码技术层面够得上条件的“技术氪”。 这些虽然有一定学识，但为了能有个“保障”，还是选择塞钱。 但这些手段，全程都被平国公蔡坤看在眼里，虽然不明白其中原理。 但有一些糊名誊录的卷子步骤跟大部分的不太一样，一些细微之处总会有差别。 能够做到都指挥使的世袭国公，蔡坤看起来五大三粗，一副传统武将做派，但他心细如发，暗中派人记录那些有“小动作”的卷子，摘抄一小段作为凭证。 除此之外，他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一点都不阻止，现在揭穿这些小小官吏根本没什么用，他要看看凌云究竟会怎么做。 “哎呀，这么大的功绩，看来五军都督府的职位也能升上一升啊……” 作为统管京城守备军的都指挥使，他还兼任五军都督府中军的都督佥事，上面还有都督同知，左右都督。 但这些职位元熙帝都没有安排，全由他自己兼任。 或许立太子之后，深的帝心，可以领都督同知官职。 但统兵是不可能统兵的，只是有官职在身，可以很好理解军队运行机制。 皇帝之所以是皇帝，是始皇帝对皇帝的定义。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国家大事，在祀在戎。 受命于天是祀，那么掌管天下兵马，则是戎。 只要皇帝拿捏这两个概念，皇朝将会永远昌盛，享万世袭！ 可惜大秦二世而亡，但这大一统的概念深入人心，为中华儿女英雄所追求。 蔡坤连忙收起思绪，再想下去就有点危险了！ “玛德，自己不认清现实了？竟然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许是憋的太久了，蔡坤都有种憋屈的情绪。 二十万精锐部队，装备大乾最好军备的京城守备军，只能拱卫京城，真的太特娘的大材小用了。 特别是现在这个季节，鞑靼部落估计已经在着手准备南下掠夺大乾的时候，他心里实在受不了，他要北伐！ 可惜不行啊…… 那是镇国公那个老匹夫的“领地”，容不下他这尊“大佛”啊。 自己要是带队过去，估计那老卖屁股的会把自己给坑死吧？ 只能说人贱自有天收，听陛下说，那没卵用的混蛋玩意中风了？ 要是直接被阎王收魂那该多好啊…… 蔡坤思绪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那些正在糊名誊录的官吏看他一会笑，一会严肃，甚至做出厌恶的神色，都战战兢兢的。 自己使的小手段被发现了？ 但没有这位爷没有揭穿，看来成为尚书大人的“客户”十拿九稳了…… 不愧是尚书大人啊，就是牛逼！ 第180章 父子“互动” 一群蠢货！ “也不知道王言那兔崽子怎么样了，不过守住嘉峪关问题不大，特娘的早知道自己去好了，面对这群蠢货真的好没成就感，还不如训练那群小狼崽……” 人一旦无聊，就会胡思乱想，直到那些官吏都弄完卷宗后，他才收回思绪。 “辛苦各位了，既然都弄好了，就交给我们送去礼部尚书那边去吧……” “都指挥使大人客气了，我们不辛苦，您辛苦亲自过来监督我们，我们受之有愧啊……” 你这尊大佛赶紧走，你在这里我们压力很大的好不！ 至于这些卷宗为什么不是他们搬，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权利…… 大乾朝收录的举子数量达到十万之多，除了一些年纪大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还有一些是已经在各个府县当官或者是转职业去从商等种种原因，已经不再指望能考进士的举子外。 今年进京赶考的举子一共有四千多人，那就代表有四千多份卷子…… 再刨除没按规定时间完成作答、卷面有墨点或涂改、字迹不工整等等原因作废的。 一般来说只有三千张卷子能够进行糊名誊录，工作量还是挺大的，而蔡坤监管的只是其中一处，还有其他地方有京城守备军军官监督。 而这些卷子搬运过程怕有丢失或者有人在中途做手脚，基本都是由军队的人进行短途运送。 也就是从外院搬到礼部那些官员待的内院去…… 这些抄写过的卷子先送到主事过一遍，有好文章的话就会推荐，并写上推荐理由。 再到副主考官批复“取”字，到主考官批复“中”字。 这只是其中最基础关于“四书五经”阅读理解的考试，后续还要分科，根据举子擅长的进行“专科”考试，以及策论考试。 取“中”字多少，再确定今年贡士录取人数。 会试流程下来，起码要半个月，其中九天是举人考生的作答时间，剩余的是考官批阅录取的时间。 确定贡士名额后，休息几天，由皇帝陛下确定时间进行殿试，由皇帝本人设定考题，时间持续一天。 最后这批贡士经礼部筛选最优的三位贡士考卷，由皇帝陛下阅卷，确定“三甲”，一甲即状元、榜眼和探花。 然后到二甲进士，三甲同进士。 加起来大约要一个月时间。 这是大乾筛选官员的最高规格的考试，也是这些举子能够拥有高起点的官职升迁平台。 毕竟举子当官，最多也是县城内的各课主事，以后能当县丞和县尉的很少。 而县令他们就不用想了，那是进士们的起点，却是举子们奋斗一生都未必能够达成的终点…… 这些基础信息赵远当然知道，他不耐烦的打断道：“所以说了半天，你都没说重点，我现在想知道的事，你派兵抓人，甚至出京，是有什么线索或者证据吗？” 王承恩他暗访的结果没跟赵远说，稍微不注意就由便宜老爹给接手，还大动干戈，里面肯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内幕，他要知道的是这个！ “没大没小的，朕是你父皇，是大乾朝的皇帝！” 元熙帝恼怒，这儿子一口一个“你”，自己当父亲的很没面子的好不？ 娴贵妃瞟了一眼赵远，他只好改口说道：“那父皇你说下重点吧……” 但那伸出来的手，以及表情，好像在表达：请开始你的表演！ 当朕在唱大戏啊？ 元熙帝刚想发怒呵斥，娴贵妃瞟了他一眼…… “咳咳，朕命苏风去查，发现礼部竟然收受贿赂，利用命题册传递会试考试内容，这是科举舞弊，必须严查……” 元熙帝感受到娴贵妃的眼神没落在自己身上，松了口气继续说道：“经过查证，大部分都是那些大儒的学生，虽然有一定学识，但却够不上顶尖，只好花钱买个同进士的保险……” “而一小部分，则是一些勋贵和商人花大价钱给自己家族子嗣弄个贡生的名头……” 赵远疑惑打断：“不对，能够进行会试的哪个不是举人？贡生那不是在国子监学习的学生吗？最高也只是秀才吧？” 元熙帝幽幽说道：“你是怎么认为，礼部只是在会试上进行舞弊？” 赵远一愣，想明白元熙帝是什么意思后，脸色狰狞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礼部还插手了乡试和童试？” 元熙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按照现在的证据……是的……” 赵远一掌拍在桌上，赫然露出一个凹陷下去的手印，要不是启祥宫用度都是最好的，说不定赵远这一掌都会将桌子给拍散架了！ “可恶，这群蛀虫，都该死！” 死不死的，元熙帝和娴贵妃现在没什么想法，他们关注的是，自己这个儿子已经是非人类了吧？ 哪家练武的，能在硬木桌上一拍就留下一个凹陷的掌印？ 要是拍到脑袋上，那不就红的黄的白的绿的……… 两夫妻脸色有些发白，娴贵妃语气有些飘忽：“儿啊，你这是成仙了？” 赵远不明所以：“啥成仙？” 元熙帝搂着娴贵妃一边安抚，一边指着赵远那掌印。 赵远霎时间变成囧字脸…… “额，这张桌子怎么这么软的？母妃，看来有人偷偷将桌子给换了……” 娴贵妃翻了个白眼，元熙帝趁机搂紧一些。 “嘿嘿，香香软软的爱妃……今晚朕要吃肉！” 娴贵妃再次翻了个白眼，看着赵远说道：“儿啊，时候也不早了，你看看你父皇身体怎么样，本宫可是按照你说的来办，但是你父皇有没有偷偷……那本宫就不知道……” 想吃肉？问你儿子去！ 赵远抬眼一看，阴恻恻说道：“我的好父皇，让儿臣好好检查一下，要是不按医嘱，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不必了吧……不！” 娴贵妃谈定喝茶，看着父子俩亲密“互动”，嘴角撬了起来。 “让你们一个吓我，一个吃我豆腐，狗咬狗去吧……” 第181章 藏拙？ 赵远摇摇头，这傻叉真特么想放弃算了…… “你知道为什么自从七妹出生后，这几年你都生不出孩子吗？” 元熙帝一愣，他回想一下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该不会是……” 赵远耸耸肩，眼神瞄了一眼元熙帝的裤裆说道：“我不造啊～” 皇帝不行！ 元熙帝脸色涨红，脑海里浮现四个大字，特娘的侮辱性极强…… “那……那怎么办？” 赵远摇摇头：“没救了，等死吧……” 元熙帝如遭雷击，身为一个壮年的皇帝，过早的断了子嗣延绵的能力，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 “儿……儿子啊，救救父皇吧……” 赵远拍了拍元熙帝的肩膀，纠结一下还是说道：“要么禁欲，要么下猛药……不过猛药吃多了会折寿……” 元熙帝疯狂摇头，折寿就是为了要个没什么用的孩子，疯了吧，当我五个儿子不存在吗？ 嗯…… 元熙帝忘了，在他心中能用的也就赵远一个……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帮不了你，除非有一个医疗间……” 元熙帝眨巴眨巴眼，医疗间？ 应该就是太医院的新词吧，类似于按摩房之类的…… “医疗间是吧？那就建，要花多少钱都可以！” 赵远斜了一眼他，一个文盲怎么可能知道医疗间花费要多少吗？ 各种检查器械、生命体征实时监控、体液化验机器等等，花费RMB都要论亿计算。 换算为积分那也是上千万打底，有这积分我都能升级系统了！ 没错，存在感极低的系统，就连在赵远视角膜上都找不到一丁点存在的信息。 要不是自己脑海喊道特定的启动词，系统悄无声息的，一点都不活跃。 但他娘的还能靠积分升级，好像早就打好补丁似的，等待新的DLC解锁一般。 消费到达一百点积分就能解锁深蓝加点，一千点积分各类外卖，一万点积分家用电器，十万积分解锁工业产品，百万万积分解锁军用器械，…… 而起点积分就是各类书籍，这系统怕不是深怕宿主不好好学习，就会享受吧？ 赵远现在还没消费到一千万，到时候解锁些啥他都不知道，有可能是外星科技，也有可能是剑与魔法，再不是东方修仙？ 他就像是只仓鼠，只存积分，很少花钱，大多时候都是深蓝加点，极少部分只满足口腹之欲。 毕竟自己身为皇子，有什么东西不能找自己父皇母妃要？ 嗯…… 除了银子…… “医疗间你就不要想了，那玩意多少钱都不够的，你还是自己注意点吧……” 元熙帝脸色涨红，多少钱是多少钱，给个数行不行？ 自己账本上有两百万两，还不够吗？ 元熙帝为了自己身体着想，已经有些魔怔了。 “你说个数，朕自然会去凑……” “你的钱还是我帮你找的门路，而且这些钱是要还给我母妃的，实际上，你根本没钱……” 元熙帝涨红了脸，大声道：“朕富有四海，怎么可能没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远抬眼看着元熙帝：“哦？父皇既然如此自信，那作为儿子的当然要意思意思一下，先来个基础款的……” “我要找个地方建立医疗间，这不过分吧？还有一些器械和药品来填充进去，不然只是个空壳……” “然后呢还要组建医疗团队，这些人才要花钱培养呢……” “我大概算了一下，最低标准也要一千万两，父皇，打钱吧……” 正所谓中间商赚差价，不标个十倍价格，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黑商…… 元熙帝一听，有些头晕眼花的，一千万两，自己可没这么多钱啊…… “不对，冀王应该有钱吧？” 赵远一愣，眼神有些飘忽说道：“那些钱是冲进国库的，而且狡兔三窟，谁知道冀王把钱分成几份，藏在哪里啊……” 元熙帝眼光发亮，这个好解决，只要自己略施小计，冀王不把钱吐干净，他元熙帝名字倒过来写！ “就这么定了，朕现在去审问冀王，儿砸，你先去准备一下！” 说完他就跑路了，一个男人为了自己尊严，执行力强的可怕！ 赵远目瞪口呆看着元熙帝的背影，他还真的想榨干冀王啊？ 好歹是远房兄弟啊…… 具体怎么谈，赵远可不管，但现在他有的烦了！ 不自觉给自己一巴掌，医疗间很多器械都是现代医学集大成者，在大乾这个封建农业社会，拿出来的话会多么惊世骇俗啊！ 娴贵妃看出赵远的纠结，她作为大乾仅次于皇帝和皇后的第三人说道：“你是我的儿子，也是大乾皇帝的儿子，想做就做，不想做也可以，不用有什么顾虑……” 赵远犹豫着说道：“哪怕惊骇世俗？” 娴贵妃目光幽幽的看向那道掌印说道：“那又何妨？” 赵远摸了摸掌印，嘿嘿笑道：“那母妃就拭目以待吧。” 娴贵妃嘴角含笑，自己儿子藏拙已经藏了八年，是时候该展示了！ 时间临近中秋，又是一次大朝会，赵远在陕西野惯了，还是很不习惯天没亮就起床准备大朝会。 打着哈欠走去文华殿，沿路上，许多官员目光看向赵远，随后立即转头当做没看到。 他在陕西做的事情已经传入到京城，难以想象一个十四岁孩子会手拿利器，杀心自起。 竟然会对百姓刀剑加身，十万百姓尽身死或陷入牢笼，还栽赃嫁祸，导致陕西父母官被清洗大半，安插自己的势力！ 整个陕西已经被眼前的五殿下一手遮天！ 等到他来到文华殿前，抬手跟自己五个哥哥打招呼。 “哟，你们来的这么早啊？” 四皇子很高兴看到赵远，拉着他讲自己发现好玩的事。 赵远古怪的看着四皇子，看来他很喜欢锻造，竟然能锻造当成玩耍。 二皇子和三皇子则是笑呵呵的回应赵远，毕竟他们两个经过六部教育，已经明白什么叫井底之蛙，再加上赵远在陕西干的事，他们两个现在有些怕了。 但内心还是希望能够登上那位置…… 第182章 朝会发难 他也知道赵远在陕西干的事情，但他看到的是，六万大军尽在掌握，能干出来这些事不足为奇。 只要…… 文华殿大门打开，打断了大皇子的思绪。 他们与后面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纷纷站好自己的位置，等待元熙帝的到来。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开会前的例牌动作结束后，轮到赵佶喊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了。 但某些人已经来不及，不等赵佶开嗓，就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有疑惑，望陛下答疑解惑……” 元熙帝轻轻“嗯”了一声，臣子有疑惑，解答一下又何妨？ “谢陛下，据臣所知，前几日京城守备军大肆抓捕礼部官员的家人，请问陛下，是否陛下下达圣旨？” “嗯……” “陛下因何如此莽断，竟将还在为大乾朝选拔任用官员的礼部官员的家人给……民心所背啊，陛下！” 元熙帝不怒自威，虎目打量着这位御史，回想片刻才想到他是谁。 “你是宋江？” 宋江宋大人，因跟着吴画查贾瑞有功，晋升至都察院右佥事御史。 “回陛下，下官正是……” “嗯……既然你想知道，赵佶，拿证据给他看看。” 按正常流程，大朝会前所有事务都经过充分酝酿，基本定调之后，才在大朝会上公布。 而礼部官员查抄一事，元熙帝可是跟户部、吏部和刑部三位尚书通过气的，按道理来说大朝会不会有人质疑。 但都察院…… 元熙帝看向吴画，只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都察院出来的御史，果然臭脾气……” 元熙帝猜到吴画的心思，利用确定无误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出头，再受打击，自己好收为己用…… 这是常见的套路，但元熙帝就是不爽，竟然利用到自己头上！ 而宋江看着证据，双手颤抖，这群该死的杀千刀！ 宋江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英明……” 剩余的话，他的心已经乱了，根本难以出口。 而其他不明所以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好奇礼部官员究竟犯了什么罪，不过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想。 “退下吧……” 但宋江保持姿势，也没退下，元熙帝有些怒气：“嗯？” 宋江感知到元熙帝的怒火，站起身来，与元熙帝对视。 文武百官都看着宋江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宋江是大乾朝的官，现在则像是一个为正义而战的斗士！ “陛下，臣还有一问，请陛下解惑！” 元熙帝看着宋江的气势变化，他也坐直，居高临下说道：“宋江，你应该清楚，哪怕你是御史，直面朕，后果自负……” 宋江声音坚定：“陛下，古有比干，近有魏征，为臣者当要拨乱反正！天理昭昭，人心灼灼，今有掌权者祸国乱民，屠戮百姓，请问陛下，此人该当何罪？” 元熙帝扶着龙椅的手骤然紧握，看来这些官员要对自己儿子发难了！ 眼角瞄了一眼赵远，发现他头一点一点的，好像在认同宋江说的话，但眼睛是闭上的，一看就知道困的迷糊了…… 元熙帝有些担心，这事虽然方晋给出实证，但这么大范围的牵连，哪怕有一丁点错误，都会被口诛笔伐！ “请陛下答疑解惑！” 回过神来的元熙帝斟酌说道：“宋大人莫非说的是冀王？” 宋江提升起的气势有些被打断，他针对的是五殿下赵远，怎么扯到冀王去了？ 元熙帝眉头轻挑，好像自己找了个好靶子，他直接说道：“虽然冀王有反意，但被京城守备军及时扑灭，虽祸国乱民，但也没屠戮百姓吧？” 宋江声音有些嘶哑：“陛下，您知道臣说的不是冀王……” 把握节奏的元熙帝迅速的转移话题：““哦？你莫非说的是亦力把里陈兵八万，准备屠戮我大乾百姓？但朕已经派兵前去支援，目前都指挥佥事王言回信，他们已经反攻亦力把里，占据重要城市，半数国土尽在掌握之中……” 元熙帝这句话引起文武百官哗然！ 勋贵及武官疑惑五军都督府为什么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文官集团则是一时之间接收不了大量信息！ 这是开疆拓土了？ 大乾从开国皇帝定鼎中原后，再一次打出去并占领地方土地，时隔一百年之久，这个历史性记录必定载入史册！ 所有人呼吸都粗重几分，或是激动，或是难以置信，但也有一部分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江这个佥事御史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个消息一放出来，赵远的事都能按下不表，现在最重要是了解情况。 元熙帝点点头说道：“甘肃镇总兵刘冬海已经确认信息，并安排人员出兵，与京城守备军成犄角之势，反攻亦力把里都城阿拉木图。” 这就说明，只要将阿拉木图攻破，亦力把里将会纳入大乾版图，那可是有着大乾四分之一国土面积的亦力把里啊！ 这比大败鞑靼更能振奋人心！ 宋江脑袋瓜子嗡嗡的，被吵得心里烦躁起来，他再也压不住脾气大喊：“够了！” 一时之间文华殿鸦雀无声，宋江趁机说道：“虽然京城守备军大捷值得赞颂，但陛下你不能转移话题！下官说就是五皇子殿下！” 为了不被自己打断情绪的文武百官口诛笔伐，宋江语气和声音大了起来。 “陕西赈灾本是安抚百姓，救济灾民，但五皇子殿下竟将屠刀挥向无辜百姓，导致十万百姓或死或押，陕西官员也被殿下以各种罪名关进大牢，甚至还扶持方晋与此党羽共同把持陕西军政要事！” “陛下，赵远他是要造反啊！！！” 宋江声音盖过文华殿，就连赵远半睡不醒的，也被宋江提到自己名字给惊醒。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元熙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吏部尚书的下属方晋，刑部尚书的得意门生苗桦，朕的心腹赵江河，晋升陕西三司之位，是被赵远策反？” 宋江神情有些恍惚，这…… 他没想到这一点啊！ 第183章 出宫建府 他为什么会针对赵远，这就要问问吴画……的同僚，同为都御史的李鑫。 或许是不经意的让宋江看到一些真假参半的情报资料，亦或许是某次闲聊不经意间提起陕西赈灾的事情。 太多太多手段会让宋江这个“急公好义”的佥事御史自己把自己送进圈套里面。 但现在骑虎难下，宋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臣风闻奏事，虽误会五皇子殿下，但……” “五皇子陛下他或捉或杀逾十万之众，陕西几乎少了一成百姓，这是不争的事实！” 元熙帝眼神瞄了一眼赵远，按照方晋八百里加急的奏折上的解释，十万之众虽然多，但只有极少数负隅顽抗被就地处决。 大部分都是被蒙蔽的家丁或者佃农，其实关押一年半载就能放出来。 甚至因为一下子抓了太多，牢狱塞不下，情节轻微的，直接罚款就放了。 但这事元熙帝不好下扬解释，以免落下一个任人唯亲，包庇儿子的罪名。 眼看赵远醒了，元熙帝没好气说道：“逆子，事情你也听到了，如何解释？” 赵远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边走向中间位置边说道：“啊～这件事有什么好解释的，宋大人，我就问你一件问题，佃农、家丁以及丫鬟算不算人？” 宋江一愣，里面既有平民，也有贱籍，这问题虽然看似有陷阱，但本质上只有一个答案…… “他们当然算人……” “好，那么我在问你一个问题，既然他们算人，那他们受到欺压，还被抢夺粮食，甚至还被剥夺生命，宋大人，官府应该怎么做？” 宋江脑子好使，逻辑性也强，赵远的问题也很显浅，但真正的答案还是只有一个……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应当按大乾律法予以惩罚……” 赵远耸耸肩说道：“我就是这么做的，所以……有问题吗宋大人？” 宋江一愣，连忙说道：“五皇子殿下，就算你是，但十万之众，陕西有这么多贪官污吏和士绅豪强吗？殿下也不是小孩子，做事也要讲个方式方法……” 赵远嗤笑：“宋大人，此言差矣，你说我不是小孩子，请问我今年几岁？” “额……” 看着赵远第二次发育，已是堂堂七尺男儿，却忽略了一个事实…… 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宋江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他大肆抓捕，但大乾律法有规定。说他做事讲方式方法，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嫉恶如仇，有什么错？ “这……这……” 赵远继续说道：“宋大人，你别忘了，陕西旱灾虽然缓解不少，但那是真真切切的大灾大难，易子而食在你们读书人眼里只是是史书上短短的四个字……” 讲到这，赵远忽然拔高声音：“但十万流民已经打算造反了，陕西离地狱只差一步！这些罪人不应该得直接送他们下地狱吗？宋大人，你告诉我！” 宋江的气势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剩“易子而食”四个大字！ 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赵远环视一周，文武百官都不敢与其对视！ 元熙帝有些脸黑，说就说了，何必还要加这个动作，这不是给文武百官留下不好的印象吗？ “咳咳，宋江，你还有问题吗？” 宋江摇摇头，不等他说话，元熙帝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诸位，五皇子赈灾有功，你们说该怎么赏？” 这下子就犯难了，要是其他官员还好说，加官进爵，金银珠宝这些都是常规操作，具体就是升什么官，赏多少钱罢了。 但皇子…… 只要及冠，混个藩王不在话下，金银珠宝……他母家就是大乾首富，赏多少钱才算是赏？ 别搞得赏少了，还不够他的零花钱，那就真丢大乾朝廷和他们这些文武百官的脸了。 最重要的是，赏多了，他们难受！ 凭什么一个皇子赏赐比他们都多，这不是差别对待吗？ 至于六部尚书，他们可不敢乱说，谁知道陛下有什么安排。 而五军都督府，因镇国公中风在家休养，能够与他分庭抗礼的平国公现在在贡院出不来，群龙无首之下也无人出声。 这还是其中一点，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不能明显站队，说错话就遭殃了。 元熙帝看着堂下无人出声，他心里乐开了花，难道今日就是立太子之时？ 元熙帝心有成算，不过他还是要按规矩多问一句：“既然如此，你想要什么赏赐……” 赶紧推辞，就说让朕自行安排！！！ 赵远眼睛一亮，说这个他就不困了！ “父皇，儿臣想要出宫建府……” “好！那就朕……啊？” 元熙帝懵了，文武百官也懵了，就连四个哥哥也懵了。 大皇子他们本来就像死鱼一般，因为被六部参了一本，在朝堂上一直当个透明的吉祥物。 但听到最小的弟弟要出宫建府，他们也是一惊！ 出宫建府，那就代表着，这个皇子已经成年，可以正式参与朝堂之事，发表自己政治意见。 最主要是出宫之后，拉拢文武百官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和自由度，再也不用断断续续偷偷摸摸的。 也就是大皇子沙壁，喝了两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元熙帝则是一脸便秘的样子，平日在朝堂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是威严肃穆的样子，现在直接化身地铁老人！ 淦，早知道直接让朕宣布立你为太子不就好了？ 非要多嘴问一句！ 元熙帝恨不得时光倒流，刚想出口收回成命，结果户部尚书周潋这个老毕登站出来说话了。 “五皇子出宫建府，虽与祖制不合，但殿下功劳之大，不得不赏，下官认为，可先建府，等……” “等什么等！周大人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嗯？ 老夫讲话，就连陛下都要卖我面子！谁敢插老夫的话？ 他寻找声音出处，就看见赵远威胁的目光，好像要化为实质，将自己射个对穿一般！ “这……这……” 殿下我可是你的人啊！这不是想曲线救国，让陛下有个台阶改口，直接封你为太子吗？ 第184章 转移发难对象 回头一看，元熙帝脸更黑了！ 周潋默默回到自己位置上，玛德，自己就不应该出来说话！ 其他几个尚书心里估摸着元熙帝想要做什么，不就是立太子嘛，这个他们倒是同意，但五皇子他……还没开窍啊！ 肖逸这个刑部尚书这时候站出来了！ “陛下，五皇子殿下功不可没，殿下想出宫建府，也未尝不可，不如就让工部负责建造，户部出钱，吏部选取长史，兵部安排府兵，内务府配制太监宫女，用就要用最好的，以示陛下对殿下的看重……” 所有人都愣了，不是，一个皇子出宫建府需要四个六部参与吗？ 不是直接一个内务府就能安排妥当吗？ 不过元熙帝品出一些言外之意，这是一个让这些尚书接触赵远的绝好时机，而且后续自己在暗示一番，这些老阴阳师在后面推波助澜…… 说不定还能让赵远改变主意当太子啊！ 毕竟赵远是头小师子，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估计自己就真的要挨打了！ 元熙帝沉吟片刻后，还是点头说道：“行吧，就按这个来，回头工部牵头拟个章程，递个折子给朕批了吧……” 元熙帝说完，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今日这朝会开的他有些心累，摆摆手说道：“剩下的议题就按之前的来……” 意思很明显，元熙帝要去后宫清净一下，好好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但有人却不想他就这么走了！ “陛下，臣有本要奏！” 所有人看向出声之人，赫然是镇国公之子，当今皇后的哥哥，五军都护府的参事，朱章。 元熙帝不动声色，但眼神已经显出不耐烦之色，自己将镇国公的奏折留中不发，还没领悟朕的意思吗？ 见元熙帝不说话，或者说元熙帝想着该怎么婉转表达自己不想听，朱章立马说道：“陛下，镇国公因身体抱恙，今年巡视九边重镇的任务已在奏折写明让大皇子代替他……” 朱章言语极快，想要阻止也来不及，竟让他公之于众，杀的元熙帝一个措手不及！ 这消息一直都有风声传出，毕竟以往镇国公都会大张旗鼓的做准备，现在时日没有几天！ 按以往惯例，过了中秋就要出发，人选却还没定下来，镇国公他急了！ 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说明皇帝陛下并不看好大皇子，以后也是不会有机会争那太子之位…… 镇国公只能兵行险着，在大朝会上给元熙帝施压！ 朱章此言一出，议论纷纷，大皇子名声可不太好啊！ 毕竟他在礼部的事弄的众人皆知，而且一些勋贵和文官之子都或多或少受过大皇子的欺压。 真让他去巡查九边重镇，得到边军的认可，那么…… 对此他们都持有反对意见！ “陛下，巡查一事，事关重大，大皇子虽为陛下子嗣，但臣还是觉得委以重任不妥！” 说话的是受过大皇子气的兵部郎中赵祁华，他也是接收到兵部尚书的眼神指示行事。 他这一反对，其他人都纷纷响应，可见大皇子很不受百官待见。 大皇子面色气的通红，本来镇国公跟他说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遭受到这些人的反对，他眼神带有杀意的回头望去，将这些人一一记在心里！ 鹰视狼顾！ 这一动作让他处于风暴中心，本来不想发表意见的一些官员都觉得心里一寒，这样的皇子他们不喜欢，比赵远这个敢杀官的皇子都要更甚！ 起码五皇子做人留一线，祸不及家人，而且杀的都是些文官集团的败类，虽然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但起码比这个将自己要报复他们心思都显露无疑的大皇子好上太多了！ 他们可以接受自己干的肮脏事被揭发清算，但不能接受一个无理由报复他们的人！ 对此赵祁华有话说：“大皇子你这鹰视狼顾的样子，莫非本官说了你的坏话，想要报复本官？” 对着元熙帝一拜，赵祁华大声说道：“大皇子，你心性低劣，做事全凭喜好，礼部官员虽然犯事，但不是你借机洗白的契机！” “更何况……”赵祁华怒吼道：“坊间传闻你还为了一女子当街殴打他人，本官直说，你不堪大用，不能担此重任！” 说的好像被殴打的人是他一样！ 对此另一个勋贵，领正四品广威将军职衔的将军接话道：“陛下，臣有本要奏！大皇子无故殴打吾儿，请陛下为臣做主啊！” 大皇子气的破口大骂：“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无故殴打你儿？” “大皇子打了这么多人，难免会忘记一个小小的正四品将军的儿子，让我帮你回忆回忆，年初时因对你行礼慢了别人一步，你一脚踹在吾儿的子孙根，差点让他不能人道！” 大皇子脸色有些发紫，这件事他好像有点印象，但具体有没有踹中子孙根，他就真不清楚了…… 此言一出，其他一些官员群起而攻之！ 平日里子嗣们也收到过大皇子欺负，甭管是不是有错在先，都加入告状行列！ 一时之间，大皇子脸色从红的发紫，到苍白无力，只需短短一瞬间！ 而元熙帝则是失望的摇了摇头，平日里坏事做尽，总会在某个时刻变成杀死自己的尖刀利刃…… 朱章看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为大皇子说话，着急忙慌的说道：“你们这是在污蔑！你们是在污蔑！陛下，您说句话啊！” “大皇子可是您的儿子啊！” 朱章这一吼，正在口诛笔伐的官员都停了下来，他们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他们好像干了一件蠢事！ 要是大皇子深在帝心的话，今日之言，将是后日铡刀落下的一个隐因！ 元熙帝看众人都冷静下来，面沉如墨：“说话，你怎么解释？” 赵远思想成熟，才思敏捷，元熙帝让他解释自己的事情理所应当。 但让大皇子去解释，元熙帝有些不屑一顾，就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足以说明这些官员说的基本是事实了…… “这个……那个……” 第185章 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说打了的话…… 死马当活马医，甚至大皇子还有一丝解脱了的意思。 自己压力这么大，打几个人怎么了？ 还不是他们不尊重自己！ 我是大皇子，将来必……可能是太子，这群人还敢忤逆孤的意思，罪不可赦！ 现在大皇子陷入自我催眠的状态，身形不自觉的挺拔，气势已经有些变化。 元熙帝看着大皇子，感觉莫名的熟悉，这她娘的不就是自己的翻版吗？ “我……孤就是打了他们又如何？” 此言一出朝堂震荡！ 孤？你不是太子敢自称孤！ “你！你儿子对孤，对皇家不尊重，赏其一脚又何妨？还有你！” 大皇子火力全开，指着那些大臣一个个的大声呵斥：“你儿子跟孤抢女人，他有什么资格？还有你！你儿子在酒楼背后说孤不是太子，没杀了他真是遗憾！” “还有你，你！你！你！” 整个朝堂上只剩下大皇子的声音，虽然是解释，但总让人觉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只是被当事人抓到小鸡脚，恼羞成怒之下的拳脚来往罢了…… 元熙帝津津有味的听着算是八卦的爆料，对自己大儿子了解也更加深入。 元熙帝摇摇头，如此小鸡肚肠，成不了什么大事啊…… 大皇子一一反驳之后，感觉自己畅快不少，这时候他又转头看向元熙帝！ 元熙帝和文武百官一愣，大皇子不会是…… “还有你父皇，孤是嫡长子，理应是太子，本以为及冠后父皇会将太子之位交于孤，但是……为什么！” “孤究竟哪里做错了？孤为什么不是太子！” “母后教导孤将来必是太子，要沉住气，镇国公不是打骂就是贬低孤，孤有什么错？错的是这个天下！错的是你，父皇！” 元熙帝看着已近癫狂的大儿子，没有一点恼怒，他只是感觉自己对不起这个大皇子，但他是绝对不可能将太子之位交于他！ “既然你问了，朕就好好回答你……” 大皇子扭曲的面容一滞，惊恐的表情浮现出来，父皇真的不想立自己为太子！ “你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镇国公的外孙！” “九边重镇全是镇国公的人，你当太子，朕说不得第二天就暴毙了……” “而你，将成为镇国公的傀儡，大乾至你之后，不姓赵，改姓朱，朱晓的朱，朱章的朱！” 元熙帝这句话引起朝堂巨震，朱章听到更是不知所措！ 陛下这明显是要搞垮镇国公一脉！ 朱章立马跪下大喊：“陛下明鉴，臣没有谋反之心！” “但你们有谋反的实力！” 大皇子和朱章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他们想找一些援助，放眼望去，文武百官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看着他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父皇，你……和他们都心知肚明，却一直不肯跟我说……” “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 元熙帝摇头叹气道：“跟你说，你会不会逼宫？就像此时此刻，你再逼朕……” “逼朕予你太子之位！” 大皇子陷入自我怀疑，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哈哈呃……呜呜……” 元熙帝今日当着众人把话说清楚，也是他深思熟虑的，镇国公中风就是一个信号！ 朱章胸无大志，大儿子发难，他只有以强硬的态度，将他们的幻想彻底打破，才能避免出现更严重的后果！ 现在大儿子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待在文华殿，他挥挥手命令道：“将大皇子送回府邸，不能踏出一步……” 这是要将大皇子囚禁起来！ “传令下去，将朱章送回镇国公府，与镇国公一同，严加管控，一只蚊子都不能飞出镇国公府！” 苏风这时候已经准备完毕，按照很早之前与陛下定好的行动方案，将大皇子和朱章控制住！ “散朝吧……”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二皇子和三皇子则是狂喜！ 大皇子废了，是不是代表？ “留在这里干什么，走啦。” 赵远一句话让他们两个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该死，大皇子无了，还有个五弟！ 赵远让四皇子自己去玩，他要去太和殿看看便宜父亲，不说安慰吧，嘲讽是必须的！ “父皇，看来你后继无人咯～” 元熙帝挑眉看着自己的继承人，这不是自己咒自己嘛？ “欸，朕不允许你这样说你自己。” ？？？ 赵远疑惑了一瞬间，顿时反应过来！ “你个老登，害我之心一直都有啊！” 说完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扬，却被元熙帝严肃的表情震慑住！ “之前的事就算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稳定边军！” 赵远冷脸说道：“你想干什么？” 元熙帝一句一字说道：“我想让你去巡查！” 赵远冷嗤一声：“图穷匕见了老登。” 元熙帝耸耸肩说道：“你不去，九边重镇说不得会为了镇国公以及你大哥来一扬清君侧，到时候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怎么办？” 元熙帝经过研究，他现在才确定，自己的小儿子心怀百姓，见不得人间疾苦，只要用大义，还不是乖乖听话，按照自己安排行事？ 赵远目眦欲裂，这老登是在逼宫！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嘛？我告诉你啊，你在逼老子，你的医疗间没了！” 元熙帝大义凛然：“朕的残躯何足挂齿，要不是自己后继无人，大乾没有继承人，朕早就御驾亲征，扫荡九边！” 这句话让赵远尴尬起来，这个还是他开头讽刺元熙帝，现在被他反弹回来，的确令人措手不及。 赵远不说话，他想要逃，可是逃不掉…… 元熙帝见此情形，立马加注：“你想想啊，你的府邸一砖一瓦还没有个影呢，只要你去帮朕解决九边，朕许诺，你的府邸全按你的心意来造，哪怕僭越都可以！” 这…… 便宜老爹的意思是我建个城堡都可以？ 要是挖个地下室当做自己的秘密基地，电竞舱这么一摆，瓜子薯片这么一放，滴得一声空调开起来，那自己不就是……美滋滋的？ 第186章 赵远：你害我！ “老福，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 老管家看着镇国公这个样子，心中悲凉，但他还是强忍着悲痛说道：“老爷，您这一生都奉献给大乾，戎马半生，甚至拨乱反正，拥护皇帝陛下登临皇位，如何不能走到对岸呢？” 老管家不懂得镇国公所说的对岸是什么意思，只是顺着他的话头安慰自己罢了。 镇国公叹了口气，他写了三封奏折，元熙帝都没有回应，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能够安享晚年，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等死，自己儿子不堪大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那个不中用的外孙！ 镇国公也是在赌，赌元熙帝是否真心对大皇子好，会让他积累政治资本，登上宝座…… “爹……” 镇国公看到朱章回来，心里咯噔一下，他儿子如丧考妣?的样子，完全就不像事成的模样！ “陛下……拒绝了？” 朱章哭着说道：“陛下下旨，镇国公府只进不出，爹，陛下是要囚禁我们啊！” 镇国公的两只手都在抖动，他感觉自己双眼发黑，身体已经发软，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翻，倒地不起！ “爹！” 镇国公府一家人被悲伤笼罩着，皇后这边也不好过。 “陛下，你这是要断了我们朱家后路啊！” 看见上了年纪的皇后如疯婆子一样对自己张牙舞爪的，元熙帝头都炸了。 “皇后，你现在成何体统？” “陛下！你要成何体统？我朱家要是被害，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元熙帝大怒，自己为了大乾殚精竭虑，更是为了皇家和睦相处费尽心思，你一个皇后竟然口口声声说你们朱家，当朕这个皇子是泥塑不成？ “既然如此，那你就跟你口中的朱家一起去吧，来人，送皇后去镇国公府！” 皇后面容扭曲道：“赵离，你好狠的心！” 元熙帝看着不复之前的雍容华贵，面相扭曲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心惊。 “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吧？你一直隐藏自己恶毒的心思，为了朱家，谋害老四和老五，因为你怕了，怕你儿子不能坐朕的位置，是不是？” 皇后心惊，面容一滞，眼神带有被戳穿的惶恐。 “被朕说中心思了？要不是顾忌当年之恩，朕会留到现在还没动手？就连被自己大儿子逼宫，朕都只是软禁，并未伤人分毫，朕已经仁至义尽！” “来人，请皇后去镇国公府，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不，陛下，臣妾错了！臣妾错了！” 看着皇后被“请”出去，元熙帝叹了口气。 他还不想这么快对镇国公动手，他实在把握不住边军的心思，但大儿子那蠢货非要走到这一步，挑战自己威严，这一步必须要走！ 元熙帝现在就寄托赵远能够解决边军问题，回想起赵远那含怒一掌，元熙帝心中虽然惊骇，但只有这种武力才能压服桀骜不驯的边军。 加上赵远在陕西的谋划，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比自己小儿子更合适的人选。 而且他一直怀疑，自己这副身体，是不是被皇后下药导致的，自己“龙精虎猛”，怎么可能会没有子嗣？ “皇后啊，朕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毕竟要是小儿子上位，皇后以及朱家就真的要没了…… 而小儿子赵远，现在在启祥宫跟娴贵妃告状！ 娴贵妃一边翻着兄长送进来的账本，一边听着赵远那犹如苍蝇一般的声音，她头都有些晕了。 “能不能别说了？” “娘，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这次去边军，孩儿可不能回来陪你过年了啊！” 不回来过年更好，省的你这小兔崽子来烦我！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呢？” 赵远语塞，还不是便宜老爹给的太多…… “怎不说话了？” “娘……” 娴贵妃合上账本，直视已经成为“大人”的赵远，上下扫视好几眼，看的赵远有些头皮发麻。 “男子汉大丈夫，答应的事怎么能反悔？更何况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父皇可是当今圣上，你还能反抗不成？” 赵远想反驳，却被娴贵妃强势镇压：“难道你真想看到边军用的‘清君侧’之名，高举刀兵，向百姓刀剑加身，生灵涂炭？” “如果是这样的话……本宫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娘，我……” “出去！滚出去！” 娴贵妃平日里都是温柔贤惠，今日对自己儿子恶语相向，也算是违反人设了！ 赵远看见娴贵妃真的动怒了，连忙赔罪，却被娴贵妃给推出启祥宫，看见关闭的宫门，赵远无奈只好原路返回。 “五哥，你这是在……” 六公主本来想着随便逛逛，放松一下大脑，五哥回来之后检查课业，还给了她们三姐妹新的书籍，六公主看了好几天，看的有些头晕脑胀的。 金融一道，博大精深，完全不是自己这个还不到十四岁的小女孩能够吃透的。 赵远看到六公主也是强行笑道：“六妹怎么来了？最近课业怎么样了？” 六公主撅着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五哥讨厌死了！ 不过看着赵远强颜欢笑的神态，六公主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说道：“五哥，我和七妹她们很久没吃过烧烤和窑鸡了，你看……” 赵远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走，搞起来！”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搞不定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烧烤同理！ 当七公主和八公主听到有吃的，立马快马加鞭，跑步前进！ 只因赵远的十三香实在太过霸道，让人欲罢不能！ 而元熙帝听到赵佶的汇报，心里也想着是时候安排后续，随即摆驾去演武扬，那里是四兄妹聚餐的固定地点。 当元熙帝来到演武扬，还没走近，赵远就冷哼一声。 三位公主行了个礼，打算回避，却被元熙帝留了下来。 “不用顾忌朕，我们一起吃吧……” “不用顾忌你？那你只能看着我们吃！” 第187章 父子密谋 “好好好，我看着你们吃，呵呵……” 元熙帝虽然这样说，赵远也是这样做，但六公主和七公主怎么可能让父皇看着他们吃？ 两位公主把自己那份端过去，元熙帝心里一暖，果然还是小棉袄好啊，哪像臭小子，一点都不关心朕！ 但他忘了，烧烤这玩意，都是赵远在弄，元熙帝吃进肚子里的，都是他暗骂臭小子的赵远。 “老登，你有种就不要吃，哼！” “嘿，你这小子！那我偏要吃！” 赵远给妹妹们的烧烤都是比较素，而且份量小，适合小女孩吃的，但元熙帝一个大老爷们，三两口就干完了。 元熙帝看着赵远无动于衷，眨巴眨巴眼之后，灵机一动，眼神示意六公主。 六公主能学经济学，脑袋瓜肯定好使，她想着自己一个人对上赵远没有胜算，连忙拉着七公主和八公主一同上阵。 “哥哥，我要烤鸡翅……” “哥哥，我要烤鸡腿……” “哥哥，窝要烤矮瓜……” 三个妹妹在点菜，赵远无奈，只能黑着脸点头烧烤去了。 明知道这些都是给那个混账老登烤的，但架不住妹妹们“哥哥哥哥”的叫唤…… 好不容易填饱元熙帝的肚子，赵远脸黑的跟烟熏的一样。 “老登，过来求你件事……” 元熙帝挑眉，求自己办事，还要他过去？ 你以为谁啊！ 看着元熙帝一动不动，赵远玩耍着改刀花的匕首，还一上一下的抛接，眼神死死地盯着元熙帝……的命根子！ 元熙帝汗毛倒竖，现在他离赵远只有十步之遥，按照赵远的武功，自己逃不过去！ 对此，他只能一边咳嗽掩盖自己，一边走过去。 “坐吧，跟你商量还没个事……” 元熙帝自己身穿造价昂贵的龙袍，但他是谁？大乾皇帝陛下！ 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坐在了……马扎上…… “说吧，神神秘秘的……” 赵远看着三位公主，回过头来对着元熙帝说道：“我那三个妹妹，以后的夫婿我说了算！” 元熙帝皱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岂能让赵远做决定？ 元熙帝表情严肃说道：“你只是他们哥哥……” 赵远摆手打断道：“她们三个正在接受我的培养，以后可是我的帮手，要是夫婿选的不好，会打乱我很多计划……” 元熙帝诧异的看着赵远，这是他第一次从这个小儿子口中听到“计划”两个字！ “你有什么计划？” “你了解我为什么要在陕西建立冶炼厂吗？” 元熙帝好像抓住一些线头，但还是没有头绪，只好摇摇头表示不了解。 赵远嘴角微抽，你不了解你就敢下旨，你真是个人才！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乾施以盐铁专政，全靠官员运转，容易滋生腐败。” “而我开办冶炼厂，也是作为一个试点，引入资本，并受皇家与官府监管审查，三方制衡之下，官府只负责监管和分销，资本只是负责生产和接受监督，职权划分清晰，腐败没那么容易滋生。” 元熙帝皱眉，就不怕他们蛇鼠一窝…… 不对，还有皇家！ “那皇家呢？” 赵远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元熙帝：“我干活不要钱的吗？要不是你是皇帝，我连钱都不会分你一份！” 元熙帝气急反笑，这小子连自己都利用了，谁给他的胆子！ 哦……是朕……那没毛病了…… “但官府分销，还不是一样？” 赵远瞟了一眼三姐妹说道：“等她们仨学会我给她们的知识，我就要对官府的分销下手。” 元熙帝无奈，这里面牵扯着巨大的利益蛋糕，这不是虎口夺食吗？ “朕觉得不妥……” 赵远不屑一笑：“强权之下，由不得他们！谁敢反对，我就要好好翻一翻小册子，让他们回忆一下我的手段了！” 嘶…… 元熙帝看着赵远，不可置信说道：“所以你在朝堂之上公然展示你那小册子，就已经谋划了？” “不，这样只会让他们投鼠忌器，而不会让他们心甘情愿听我的，黑料只能用一次，却不能吃一辈子，除非鱼死网破……” “那你怎么就……” 赵远阴恻恻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好父皇干的好事，快刀斩乱麻把皇家最麻烦的祸害给解决了……” 元熙帝明悟道：“你说的是镇国公？与他何干？” 赵远冷笑道：“真理只在军事范围之内，强权只在剑锋之上。只要皇家牢牢抓住军队，只要谁敢鱼死网破，我这网也不是不能用钢丝将他绞死！” 元熙帝感觉莫名的寒冷，这刚入秋，就让他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这孩子想当暴君！ “这是不是太过霸道？” 赵远古怪的看着元熙帝，当皇帝权衡利弊太久了，脑子秀逗了？ “老登，你陷入思维误区了，你代表着大乾最高权力，只要你下圣旨，谁敢不从？哪怕是造反，你还不是有军队去镇压吗？” 好小子，你是让朕替你扛下暴君的名头啊！ 朕兢兢业业，就是为了入皇陵时跟列祖列宗自豪说一句，朕是明君，不是到老了昏了头当暴君啊！ 眼见元熙帝陷入纠结，赵远再加一把力！ “你可别忘了，要是按照我的思路，只要操作得当，你就有源源不断的钱，到时候你想干什么都不用受那群文武百官节制，最重要的，你也能在母妃面前挺直腰杆子！” 元熙帝眼睛一亮，嘿，你果真是朕的好大儿！ 俗话说得好，钱是男人胆，没钱是万万不可的！ “我们计划一下啦……” 父子俩在密谋，不时发出桀桀桀的笑声，三姐妹突然感觉一阵恶寒，父皇和五哥时不时看向她们，不是在算计她们吧？ 八公主最为敏感，这算是学数学的副作用吧，她瘪嘴说道：“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在讨论着不好的事，而且跟我有关……” 七公主也是心有戚戚，她也感觉到了。 六公主扶额：“这么明显，当我们是傻子吗？” 第188章 出山！ “儿砸，你那学识，就不能推广一下？” 赵远鄙夷的看着元熙帝：“我能教三个出来就不错了，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其他人你懒得教，对你妹妹却很愿意，你这是什么思想？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带出她们三个，由她们去教别人不就好了？而且宫外我还有一个要教的，真没时间了。” 元熙帝有些意外，这狗儿子竟然外面有人了？ “莫不是个女的？” 赵远点头，元熙帝哈哈大笑：“我儿开窍了！” “说啥呢，老妇女一个！” ？？？ 老妇女？儿砸，你的口味有点重啊！ 怪不得你母妃安排的女人你不喜欢，原来如此！ 看着元熙帝的表情，赵远眼神威胁道：“我觉得你在想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元熙帝摆摆手，就此打住！ 他可不想挨揍…… “行了，计划朕已知晓，那下一步该干什么？” “下一步就要看冶炼厂的效益如何，弄的好，就有下一步，这件事你要盯紧了，不要给工部捞油水的机会！” 元熙帝点点头，如果效益真的好，就能以点带线，大乾就能按照这种模式发展起来，将盐铁以及赵远说的钢铁厂、盐厂、机械制造厂、水泥厂等等所谓的基础建设构建起来。 自己的钱也会鼓起来，腰杆子也会挺起来了！ 两人的密谈连三姐妹都没听到一字半句，就连护卫和丫鬟都离得老远，根本听都没听见。 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 散伙后，赵远要准备北上巡查九边重镇的前期工作，但要先满足毛秋清的胃口！ 她现在已经涉及到大学物理的课程，赵远还要花费积分学这玩意，感觉亏大发了。 “要是你不为我所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现在毛秋清在赵远安排的宅院里学习到头秃，有很多问题她都一知半解，急需赵远解答，可惜赵远在宫内，她根本没资格进去，就很烦！ 不过她还是有排解烦恼的方法，就是她那两百名徒子徒孙！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脑子秀逗了？” 弟子挠挠头说道：“师傅，这真不怪我，这什么欧姆，电阻的，也没个实物，实在难以理解啊！” 毛秋清扶额，她也理解，没有真正的实验，对于这些人来说的确难以理解，就连她也只是死记硬背，没有工具真的不行！ 她现在理解的电，只有闪电这种天地之威，要真的制造产生电的装置，她还真弄不出来！ “你们怎么个个垂头丧气的？” 毛秋清眼睛一亮，赵远来了！ 她嗖的一下跳起来，两三步就来到赵远面前抓住他肩膀使劲摇晃。 “好哥哥，我想要……” “要个屁想要！滚蛋……” 赵远肯定知道毛秋清不是想要他这个人，而是想在自己身上掏东西！ 毛秋清委屈巴巴的望着赵远，诉苦道：“物理一道，博大精深，但苦于没工具，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啊！” 赵远翻了个白眼，没工具不会自己做吗？ 自己学得东西都是摆设吗？ “实践出真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用我教吗？” 毛秋清扶额，她当然知道，但她知道的仅是原理，体现这些原理的工具她一点概念都没有，怎么做？用爱发电吗？ “你觉得我空无一物，能做什么？” 毛秋清有些萎靡，她直接内耗起来。 真理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却苦于没有登天梯，实在让人心痒难耐，欲罢不能，而唯一一个能够给自己递上梯子的人却…… 烦死啦！ 毛秋清双眼一红，看着赵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的她牙痒痒的，随即出手！ 黑虎掏心！ 赵远早就防她一手，直接用处震字诀，将毛秋清抓住他肩膀的手震开，伸手一把抓住黑虎手一扭…… “哎哟，哎哟，我的手，你这兔崽子就不会怜香惜玉吗？” 眼见赵远还不放手，毛秋清大喊：“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来帮忙！” 她那些个徒子徒孙一看，嗖的一声跑没影了，这两个冤家路窄的，见面都要打一架，每次师傅都打输…… 师父都打不过，何况是他们？ 能怎么办，只能当做没看见咯！ “一群没良心的混蛋玩意！” 赵远往前一推，毛秋清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好几步。 她正要发怒，就看见一个黑影向她袭来！ 连忙躲开后，毛秋清大喊：“卑鄙小人，还敢用暗器！” 赵远用手帕擦手，头也不抬说道：“你最好看看是什么暗器……” 毛秋清看见赵远的动作，气的头发都要倒立起来，就像一头发怒的母老虎！ 不过等她转眼一看，是一本书！ 一招恶狗扑食，毛秋清从地上捡起来，一看书面，《物理工具制作指南》！ “哦，宝贝，我可爱死你了！” 看见毛秋清一副痴女的模样对着一本书发情，赵远就觉得恶寒，也不知道她那些徒子徒孙看上她哪一点，竟然从陕西跟到京城来！ 不会被她外表给迷惑了吧？ 赵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拔腿就跑，这女人精神有问题！ 随后他又去拜访了他大舅顾明，他的计划少不了顾明的支持。 顾明听到赵远计划的冰山一角，激动的无以复加！ “殿下，你确定要组建商会吗？” 赵远淡定的喝茶，他手上的好东西太多了，同时也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投入，单靠一个顾明，资本不够！ 而且他组建商会还有个深层次的计划，那就是收商业税！ 陕西因为自己的高压，且干净利落的把他们最大的头头，布政使韩磊和冀王给拿下，导致群龙无首，翻不起风浪。 但其他等地实施商业税，这么粗暴的做法不合适，甚至真的会造反！ 这时候就要换一种方式，比如用利益捆绑！ 在陕西的时候他就实践了关于利益共同体的编造，成功将方晋和赵江华忽悠瘸了。 但他还是遵守诺言，给予他们许诺的官职，不然陕西肯定还要乱一阵子。 “没错，这次我想请外公出山，担任商会会长……” 第189章 计划与庇护 自己为什么出来单干，很大程度上他见不得自家老爹巴不得将钱通通往皇宫里搬。 那都是他们顾家的钱，是他顾明日后继承的家产！ 不过被老爹外派到京城，说是要有娘家人为娴贵妃撑腰，他还不信邪，隐藏自己身份来到京城发展。 经过一系列的“毒打”，他终于清楚，为什么顾老爷子要这样做。 钱袋子不往上面送钱，一个区区七品官都敢对自己下手，要不是自己搬出自家妹妹娴贵妃的名头，估计他顾明早就成为乱葬岗上的一具无名尸体…… 他永远记得，当他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京兆府一个小小的七品管事，被找个由头抓起来准备安一个莫须有罪名判刑时，那管事嚣张的嘴脸！ 顾明一直在京城，从不回去江南，他发誓要做出一番事业，衣锦还乡，让他老爹刮目相看，结果到现在也只是弄出个晴明楼。 还特么打着自家妹妹的旗号，他就无地自容！ 顾明笑容有些勉强说道：“殿下，老爷子年事已高，让他来回奔波是不是……” 赵远疑惑，母妃不是说外公健朗，每天行走十里地巡查商铺都意犹未尽吗？ 按道理来说，江南离京城路途虽然遥远，但走水路也就七天左右时间而已，还不用风尘仆仆的赶路。 “大舅，你该不会是被外公赶出顾家，不敢回去吧？” 扎心了老铁！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顾明笑容有些勉强：“怎么可能呢，上个月才通了书信……” 嗯……信是给妹妹的，自己只是收到一行字：身体无恙，勿念…… 赵远耸耸肩说道：“那不就得了，我亲手写封信，你帮我送过去，外公肯定会来的。” 说完赵远立刻让顾明准备笔墨，开头第一句：外公，我是你亲外孙，母妃说想见你，你来一趟京城呗…… 顾明无可奈何，老爹进京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商会会长的名头落不到自己头上，好气哦…… 等等赵远洋洋洒洒的写完后，问明收信地址，赵远就让肖恩上来，直接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顾明实名羡慕，自己寄封信到南京顾家大宅都要一个月时间，赵远的皇家身份，直接八百里加急，三天之内就送到了。 这就是特么的权贵！ 这就是特么的特权！ 赵远眼看事情差不多了，如果赶紧点，外公顾时夜说不定还能赶到中秋节前过来。 话说，明天是不是那些考生“放监”的时候啊？ 也不知道林子豪有没有考进贡士，科举舞弊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看他有没有真材实料，再加上点运气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群精神萎靡，浑身散发出臭味，有些还情绪崩溃的“乞丐”们从贡院出来。 那些书童和下人们看见自家少爷出来了，立马上前搀扶，家境好点的，直接拉上马车回去洗漱一番。 有些直接累瘫在地，被背上马不停蹄的去客栈或者寄宿的亲戚家，就怕有个冬瓜豆腐。 要是金榜题名，结果身死道消，那就搞笑了。 林子豪还好点，在陈家村他也跟随训练，体魄增长不少，他出来的时候除了像熬了个大夜一般，还能健步如飞。 吕晓看到后立马迎了上去，看见林子豪并无大碍，也是松了口气。 “走，回家去……” 林子豪吐了口浊气，心里一暖，地狱般的会试终于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倒霉，他的号房靠近茅司，也就是厕所！ 那味道，要不是他经过“特殊”训练，早就崩溃了。 这不得不“感谢”吕鹏辉那小子，脑袋真的没法说，竟然替自己考虑，怕自己出现意外情况，专门带他去陈家村的公用茅厕加以学习。 要不是有了抗性，怕不是第一天他就吐的七荤八素，别说答卷了，能不能囫囵的出来都是一个问题。 不过自己感觉答的差不多，也就勉勉强强能够进入贡士行列……的吧？ 两人回家，就看见吕鹏辉正在下厨。 这小子虽然混账一点，但自从进入陈家村，还跟着五皇子殿下去了一趟陕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去哪里学了一点厨艺，今日是林子豪考完试的日子，特意请假回家，准备大展身手。 “回来了？去洗澡去，差不多了，叫你吃饭！” 林子豪笑眯眯的点头，两兄弟现今可是在五皇子殿下帐下做事，虽然没有俸禄，但奖金不少。 吕鹏辉经过赵远的赏赐，手上有三百两，但他不去赌了，因为被高进教做人。 什么灌铅骰子，手法变牌九，就连他所信的随机数子，在高教官的手里，眼睁睁看着五个子，竹条一划，就变成四个！ 自此他就戒赌了，怀揣三百两，比他老爹的棺材本还要多。 家里添置的许多物件，以及吕夫人的新发簪，都是吕鹏辉买的。 三百两花的精光，换取父亲的慈祥和母亲的爱护，吕鹏辉觉得值了！ 而林子豪不一样，他收获的是陈家村所有人的尊重，都称他一声夫子，自豪感满满，而且在教导的过程中，他学到很多关于治理一乡之地的经验。 哪怕他现在去当个县令都绰绰有余。 吕晓更是开心，看着他们两人都有光明的未来，老心大慰，也不跑商了，专门去城外以及天津卫，收购瓜果蔬菜和山珍海味，供应晴明楼，价格公道不说，还不押钱。 一家子被五皇子殿下庇护，拿神仙之位来换都不要！ “开饭啦！” 随着吕鹏辉的一声大喊，吕家四口人落座，看着吕鹏辉做的菜，都有些无语…… “你去陕西就学会了煮面条？” 看着清汤寡水的面条，吕晓有些无语，但吕鹏辉咧嘴一笑，拿出他专门买的香料，用热油一浇，香味扑鼻。 搭配一片片卤羊肉一拌，倒在面汤上，顿时勾起人的食欲。 “这道工序，一定要现做才好吃，一旦凉了，味道就变了，赶紧趁热吃！” 第190章 去御史家做客 林子豪刚洗漱完，还感到秋风瑟瑟的身体也热的发汗，这面条好吃！ 吕鹏辉笑眯眯说道：“要是好吃，下次来个肉夹馍，那玩意要驴肉做才好吃……” 本来吃饱喝足的吕晓等人更是眼睛发亮！ “可以，明天我就去城外收驴肉，明天吃肉夹馍！” “好……” 陈家村现在也没几个人，中秋佳节倍思亲，赵远也不是一个苛刻的人，这些都是预备役，加上自己还未计划好如何北上巡查，索性全都放假回去探亲。 杜月明和宋老三，以及路途遥远、家里不待见送过来的人留守在陈家村。 这里已经成为他们心中那个“家”…… “来来来，尝尝我的手艺……” 高进本是京城人，加上他哥哥现在在大牢里当个主事，也算是另一种“秽土转生”。 脚臭的囚犯高某，经过赵远的运作，摇身一变成了天牢里的高主事，身份这么一转变，高进立刻变成赵远最忠实的狼狗！ 高教官一声招呼，杜月明和宋老三等高层立马去看看，这个平日训练时堪称魔鬼的高进，究竟有什么厨艺！ “嘿，闻起来还挺香的……” 高进嘿嘿一笑说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来试试吧。” 一听是狗肉，杜月明疑惑道：“不会是隔壁村口那条黑狗子吧？” 说起那黑狗子，自己之前还被它追了三里地，最近没看到它的身影，该不会是…… 高进神秘一笑，只是招呼众人吃狗肉，其他的他都不说。 “嚯，好吃！” 杜月明吃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连忙说道：“我回家拿酒去，你们等我！” 狗肉配酒，绝对无上美味啊！ “来来来，让我们为殿下，干一杯！” “干！” 陈家村有这样的光景，全靠赵远无底洞式的砸钱，近半年的时间投了快五万两了！ 大头还是兵仗局生产的军备，但伙食那是真的不差！ 虽然没俸禄，但吕鹏辉他们炫耀到手的前后，个个都咬紧牙关，既然你们前百这么久疏于锻炼，下次说不定就是他们了！ 在赵远的影响下，以他为核心不知不觉聚拢了许多人，陈家村、五城兵马司、户部、刑部，甚至陕西全省，他的势力与日俱增。 至于都察院，只能说可有可无，吴画还是有些风骨，绝对不会甘于成为赵远手里的工具，这恰恰是赵远看重的一点。 比如现在，他就和吴画前往宋江家中。 当然不是去找他麻烦，相反是去探望一下。 赵远最喜欢这种人，只有这些御史能够真正做到纠察百官，而不是同流合污，他都喜欢。 “宋大人，在家吗？” 随着房门打开，一个小女孩抬头一看，立刻大喊：“坏人！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赵远坏笑一声，直接上手！ 这婴儿肥的手感还真不错，几个月未见，还是如当初一样…… “跌！孃！酒铭……” 宋江是第一次冲上来的，他家也就一进宅院，家中也就一个亲戚侄女帮忙操持家务，院子小的可怜，但也算温馨。 “混账，谁敢动我……” 宋江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五皇子掐着自己女儿的脸蛋，他有些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左都御史吴画也在旁边，哭笑不得的劝阻赵远放手。 看见宋江出来，赵远放手，小女孩连忙躲到她爹身后大喊：“爹，他是坏人，不要让他进来！” 赵远无视小女孩的呼喊，对着宋江说道：“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宋江敢拒绝吗？ 之前没发生朝堂之上告发赵远之事，他有胆气拒绝，现在嘛…… “五殿下，吴大人……请进……” 小女孩眼睛瞪的溜圆，殿下？ 天啦噜，自己被殿下掐脸嘞！ “娘！” 小女孩有些害怕，她从小就听父亲讲官扬的事，对于皇子那真的是有概念的！ 自己被皇子掐脸，是不是要被看上了！？ 赵远看着她的背影，笑出声来，宋江警惕的看着赵远！ 五皇子今年十四岁，自己女儿才十一岁不到，如果都是孩子他倒不怕，但赵远可不是普通孩子，他早熟的可怕！ 就连政治手腕和治理能力，在他眼中都是顶尖的存在！ 对着自己女儿笑，怕不是…… 她才十一岁啊，畜牲！ 宋江强忍着怒火，将两个“祸害”迎进来，赵远环顾一周，跟吴画家里差不多。 “宋大人果然为官清廉，是都察院的榜样啊。” 宋江一边泡茶，一边琢磨五皇子的话是否暗含深意。 见宋江不搭话，赵远也不恼，毕竟御史都是这种脾气，他早就遇见了。 “吴大人，听说你也参了我一本哟……” 宋江诧异抬头看向吴画，他以为吴大人和五皇子一伙的…… 吴画抚须道：“参你就参你，还要选日子吗？” “嘿，你和老憨货，要不是我脾气好，早就将你一撸到底！” 吴画叹道：“要不是殿下你有证据，单凭你越过朝堂随意处置二品大员，你都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什么二品大员？从二品而已……” 吴画气倒：“从二品就不是二品吗？不对，你可不要转移话题！” 赵远接过宋江刚泡好的茶，嘬了一口，这茶真苦！ 表情纠结的放下茶杯，赵远说道：“宋大人你这茶真苦，改天我拿点茶叶给你……” 宋江面无表情拱手道：“五殿下费心了，本官喝不惯好茶。” “嘿，一个两个的，脾气都这么差，真是的……” 吴画和宋江对视一眼，御史频道一合拍，两人开始对赵远喷了起来！ “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人为镜,可知得失;以史为镜,可知兴替矣!殿下不可不查！”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殿下要以圣人为学，修心养性，方为正道！” 听到两个御史教自己做人，冷笑道：“两位，可别忘了，圣人之说，已经被礼部和那些所谓的大儒抛弃了！” 第191章 新部门 朝会上，礼部做的事公布于众，实在让人愤慨，儒家学说经孔圣人传播，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程朱理学将其升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现如今的儒术沦落为礼部和那些经世大儒们个人私欲的工具，实在儒家不幸啊！ 赵远这次来，也不是纯粹恶心两位御史，他将自己的计划向他们和盘托出。 听到赵远的计划，两人大吃一惊，殿下这是要……颠覆儒家学说吗？ “殿下，万万不可！大乾朝以儒家学说立国本，您这样一来，岂不是动摇国本？” 赵远歪头说道：“难道当官不学算术、不兴工程、不利民生，只靠论语治天下？那户部的农业账算、工部的水利工程以及农业兴利这等国家大事全靠儒家学说，那科举为何还要分科考试？” “这……” “还有，身为县令不明农事，不分时节，不辩律法，也只靠儒家学说管理一县之地？你们两个跟我闹着玩是吧？” 赵远这一说，他们两个哑口无言，能当官的，那个不是集百家所长，并专精一道，不然就是个死读书的工具人罢了。 这些人连举子都考不上！ 嗯……这话说得太满，毕竟礼部是真不干人事！ 但大部分都是为了应付科举，选修一道，或算术、或经理（水利工程）、或农桑，虽不精，但按照学到的知识安排人干活还是可以的。 “所以从国子监开始，到各州府兴学院，选拔专业人才，何错之有？” “殿下，臣只有一问，儒家今后何以生存？” 赵远耸耸肩：“这不还有县学嘛，三字经、弟子规这些启蒙读物不就正好用于孩童教学？” “嘶……” 两人有些恐惧了，这不是将儒家彻底抛弃，只保留识字基础？ 太狠了！ “殿下，就算你有这种……‘宏大计划’，那钱银从何处来？” “这个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不是还有一个大乾首富的外公嘛……” 殿下不仅心狠，还手辣！ 连自己的亲外公都要算计，真是个狼灭…… 不过两人疑惑，他们是御史，不是国子监的院正，跟他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个计划有一个大前提，就是让天下人对这些大儒的神圣外衣给剥下来，让其暴露给天下人看，才能打破天下读书人的观念……” 吴画和宋江两人对视一眼，这里面有大坑！ “殿下，臣突然记起，家中还有炉火还未熄灭，臣要回家看看，以免走水了……” 吴画二话不说，起身就想跑，却被赵远一只大手捏住肩膀！ 吴画痛的呲牙咧嘴，宋江看此情形，已经挪了一步的右脚缓缓收回…… “你们两个不要想着跑路，今日前来，就是让你们两个干活的！” 那不是干活，不给活路啊！ 要是真按赵远的思路走下去，被百官唾弃，学子围攻，甚至有生命之忧啊！ “别哭丧着脸，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这件事做成了，我可以给予你们二品大员的官职，可好？” 都察院虽是二品官职的机构，但左右都御史只是三品官职，上头还有二品官职御史大夫，却一直悬空，这是为了避免都察院一家独大，利用职权大肆排除异己。 五皇子殿下这么说来，都察院就真的要起飞了！ 但御史大夫只有一位，五皇子殿下敢许诺两人二品大员官职，吴画和宋江两人疑惑不解，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但赵远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都察院类似前世检察院与纪委两者皆有的部门，职权重大，所以在封建社会的皇帝眼中，是一个能够成为朝廷一言堂的存在。 虽不管朝廷运转，但那个官员让他不爽，就能收罗罪证，将其拉下马。 所以只能分左右都御史，减轻其含权量，最起码一个三品大员弹劾其他三品大员和二品大员终会有所顾忌。 但这恰恰是错误的选择！ 正是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许多御史看见比自己高一级的官员，总会畏手畏脚，左顾右盼，怎么施展手中监察百官，风闻奏事的职权？ 所以一定要提高御史的品阶，但不能一家独大，那么最好就是将职权分拆，成立一个检察院，专门对应刑部和大理寺的“三法司”职权。 另一个成立纪委部，专门监察贪污渎职，就连检察院也在他们监察范围内！ 而法院和公安部，赵远也是有想法，就是肢解刑部和大理寺！ 专门成立新的一个部门，那就是律法部，或者叫司法部！ 大乾律法已经运行百年，其中漏洞百出，造成很多钻空子的废案以及冤假错案。 赵远在陕西无聊的时候看了卷宗，很多问题都在他眼中暴露无遗。 虽然刑部拥有修改大乾律法的职权，但他们怎么会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甚至这种重要职权落到一个小管事身上，怎么可能改的好？ 到时候一句“有违祖制”就将修改的律法打回去，至于谁会说，赵远不说，大家都懂得。 同时律法部还有一项重要职权，那就是管理天下讼棍，建立官方的讼棍数据库，出台关于法律援助的政策。 百姓愚昧，发生官司时除了陈述事实之外，决断完全取决于县令对大乾律法的理解，以及是否收受好处。 如果有讼棍帮助维权，那么是否会好很多呢？ 加上赵远设想在县一级别搭建一套领导班子，就必须从朝堂自上而下的实施。 现在只是一个雏形，就从都察院开始拆分，一步一步来…… 吴画和宋江听到检察院和纪委部的行政职权，心中暗叹，殿下这是要行平衡之事。 但历史他们都懂，前朝就是有太多部门和官吏，导致政令下达时各部门推诿。 一个臃肿的官僚机构，是绝对不行的…… “殿下所欲分权，这会导致官吏增多，大乾朝要步前朝的后路吗？” 赵远歪头道：“何出此言？” “殿下，官吏增多，会增加大乾朝财政支出，而且一旦部门互相推诿扯皮，到时候……” 赵远冷冷说道：“那又何妨，没有合适的理由，敢推诿，我能给他高官厚禄，既然也能摘掉他们官帽！” 第192章 今后的道路 赵远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一口饮尽，苦茶入喉，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官员臃肿，实在因为大乾人口没有引来大爆发，导致官吏与百姓比例太高了。 封建社会生产力低下，一百个农民才能供养一个精锐士兵，一千人才养出一个九品官。 这只是粗略的人口比例换算罢了，真实情况更甚。 前朝官员多达十万之众，被称为“不值钱”的官员比比皆是，如同前世一则笑话。 负责人、工程师、总监、副总监、监理等人讨论完施工责任和步骤，随后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一个农民工在吭哧吭哧的干活。 很讽刺，却很真实！ 官员臃肿的问题，赵远也有考虑过，要是精简部门，则权力更加集中，要是皇帝精力不够，最后宰相这个历史堆里的官职将会复发，到时候大乾听谁的？ 如果分权，那就会导致吴画和宋江所说那样，推诿扯皮！ 平衡之道难就难在，没有高超的政治手腕，玩不转啊！ 但赵远还是很有想法，比如目前正在培养的帮手。 前世的内阁制度从大明朝开始兴盛，不过内阁制度是给官员的，首辅权力堪比宰相，如严嵩、高拱之流。 但如果这个内阁是皇家内部兄弟姐妹组成呢？ 大明后期藩王臃肿不堪，硬生生从大明朝身上吸血，导致大明朝轰然倒塌元凶之一。 大乾目前还好，每次皇位更替，总是伴随着一系列的“夺嫡事件”。 大乾朝藩王也就十来个，而且第二任皇帝学习了汉朝推恩令，藩王子嗣都有继承权，这些个藩王只要在经过几代人后，只会占一个王爷名头罢了，其余子嗣就会泯然于众。 毕竟一个王爷封地能有多少家产分给自己的子嗣？ 分着分着不就没了嘛。 要不是那所谓的大伯突然暴毙，等他登上皇位，他的子嗣皇子们只会有样学样罢了。 也是自家便宜老爹基因突变，生下来的孩子要么蠢，要么傻，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嫡长全占的大皇子偏偏是个作死的…… 但也导致，他这一脉正统，多达五个藩王！ 不是赵远他们还未封的五个，是大伯那五个…… 算上赵远这边四个藩王，嘶…… 有九龙夺嫡那味道了！ 既然藩王问题总会有，但毕竟同宗同源，大家都姓赵，我为什么不找他们？ 非要找那些官？ 而且内阁制度说到底，都是为了辅助皇帝管理朝政，如果真的像大明内阁顶峰时期，能够让皇帝“意外”身亡。 他赵远何尝不能实施退位让贤，能者居上？ 肉就算了烂在锅里，那还是赵家的，而不是由这群官员把持，搞什么“垂拱而治”，当我赵家无人呼？ 本来赵家就有“玄武门对掏”的优良传统，那赵远来一个“皇位大舞台，够胆你就来”不就好了。 再搞个五年投票，十年退位，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这就能保证将皇位斗争压到最低的对抗程度，不会出现身死道消的情形。 只要形成潜规则，那不好意思，谁先用这招，谁先死，一个王爷罢了，皇家多的是。 但也不是拥有王爷的名头就能参加这扬皇帝争夺战。 在赵远的设想里，内阁有且只有五名，能进入内阁的无论男女，皆有继承皇位的能力和机会，那么一个傻子凭借王爷名头，或者就是皇帝本人儿子呢？ 那肯定不行！ 赵远目光看向宗人府，这群只会和稀泥的老王爷们也应该干些活计了…… 既然官员有个九品中正制，想进入内阁也要有个等级划分。 只要学业达标，无论男女，都授予奉国中尉军衔，丢到军队或者其他皇家产业里面锻炼去。 如以后的皇家企业、学院、研究院等，有功则赏，无功则一辈子当个奉国中尉，虽不能大富大贵，但能衣食无忧。 上面还有辅国中尉、镇国中尉、奉国将军、辅国将军、镇国将军、郡王、亲王啥的。 赵远照搬大明朝的藩王爵禄，只不过换个顺序，从逐渐退出藩王序列，到力争上游。 每个头衔都设置考核条件，只有通过之后才能进阶，就像官员升迁一样。 绝对不能像带英那般，在军队后勤待个两年就跑，那可不行！ 而负责这些皇家子弟升迁的则是宗人府与内阁共同审核，最后交于皇帝本人审批，确保选拔专业人才。 这些皇家成员正是赵远的计划里的一部分，通过他们，利用祖宗族规的观念将他们聚拢在一起，自下而上牢牢把持住军队和大乾经济命脉！ 只有这两样把握住，官扬自然不用管什么平衡之道，他甚至还有更多钱去救济百姓。 而内部贪腐，更容易解决，只要在皇家玉蝶上那么一划，不好意思，以后这一支从上三代到以后子孙后代，就不再是皇家之人。 宗人府以后不会给予帮助，也会视你为无物。 但现在只是一个想法，只存在他脑海里。 至于以后会不会拿出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是搞定开头。 一枝独秀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将儒家学说彻底修剪，腾出地方给其他人机会，未尝不是解放思想？ 至于怎么修剪，就看吴画和宋江两位都察院高官了。 “所以殿下是铁了心要将儒家弄臭吗？哪怕将我两至于高官之位？” 吴画和宋江两位儒家学说的拥护者，看不得赵远如此诋毁，都愤慨质问。 赵远摆手说道：“两位不要误会，我不是搞臭儒家，而是要搞臭那些尸位裹餐的所谓大儒！” 这不是一样吗？ 不，这是两码事…… 前世经历流量时代，儒家已经被前世现代人剖析的体无完肤，甚至将程朱理学视为封建糟粕，但孔圣人的形象却高大不少。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而程朱理学则是“存天理，灭人欲。” 违背社会自然规律，会让学这些的人与现实欲望产生割裂感。 在赵远的印象里，这些人大多数到后期都像精神病一般，还特么身居高位，实在恐怖！ 第193章 自救？呵…… 赵远站起身来，茶也不喝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可能无所事事跟两人吹牛逼。 两人送到门口，就这样看着赵远带着肖恩他们走了。 “宋大人，既然殿下都来请你上值了，你还要躲吗？” “老夫哪里是躲！我请假不行吗？” 吴画无语的看着宋江，现在都察院都在流传宋江只会哗然取宠，得罪了权势滔天的五皇子殿下，怕不是第二天就要罢黜官职了。 嘿，结果您猜怎么着？ 殿下亲自过来请他了！ 不过宋江还是犹豫说道：“这只是殿下的想法，吴大人也应该只是，历史上，独尊儒术，就是为了愚弄……” “咳咳，宋大人慎言！” 宋江眼神躲闪，他后知后觉般，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宋大人，纵贯历史，除了夭折的皇帝，哪个是易与之辈？殿下要将儒家拉下马，怎么可能是他一个皇子能做到的！” “吴大人的意思是……陛下？” 吴画只是笑笑不说话，拱手道别。 宋江若有所思，好像抓住了线头，但发现只是线团的一个毛刺…… 等赵远又去拜访了周潋和肖逸，安排一些事宜，他赶回皇宫时已经超过元熙帝规定的时辰。 守门侍卫虽然想拦住赵远，但手一抬，他好像想到什么，直直定在原地说道：“殿下万福……” 赵远看着这护卫挺会做人的，赏了他点钱，畅通无阻的进宫了。 现如今赵远的威信逐渐显现，他身上的上位者气势十足，对于这些最低级的护卫来说，已经等同于太子。 按照上峰的说法，元熙帝并没有下旨和口谕，代表着他还是那个代天巡狩，统领陕西一切事务的钦差！ 更有传闻五皇子殿下要去巡视九边重镇，要是这差事办好了，五皇子殿下就是妥妥的东宫太子！ 他这时候敢按规矩办事，收回陛下御赐的玉牌，恐怕自己立刻被同僚拿下去领领赏钱吧？ 哪会被殿下赏赐？ 看着写着二十两的银票，自己一年的俸禄不就到手了？ 美得咧～ “等下下值，我请大家吃酒！” 守门队长和同僚们严肃的表情立刻喜笑颜开…… 侍卫下值吃酒去的这种小事，赵远当然不会管，拿钱堵人口舌，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谁叫自己迟到了呢？ “陛下有消息传来吗？” 镇国公现在半边身子都发麻，虽然还能行走，但步履蹒跚，只能挪步前行。 老管家搀扶着镇国公坐下，犹豫着说道：“老爷，并没有……” 镇国公叹了口气，自己这副身体，已经再也没有什么资本跟元熙帝对抗了。 想不到当年自己拥立他荣登大宝，现在却落得个这么凄凉的下扬，心中苦涩的滋味泛起，他还是不甘心啊！ “我让你写的信，送出去了吗？” 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他，哪怕是为了自己子嗣，也要去搏一搏！ 老管家低头不语，信是送出去的，但到不到得了边军的那些总兵手上，犹未可知…… 镇国公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叹了口气。 儿子终日买醉，女儿天天以泪洗面，自己更是加重病情，镇国公府已经岌岌可危，就差树倒猢狲散…… “我那弟弟有来信吗？” “老爷，您安心养病……” 镇国公还完好无损的左手狠狠的拍了拍桌子，大吼道：“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当上国公！” 说什么一门两国公，还不是他一厢情愿，抬举那白眼狼！ 如今自己失势，这可恶的庶弟立刻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平日里对卫国公呼来喝去，真当人家没脾气？ 而且朱郝犯事，他也没出手帮忙，还落井下石，算计他的国公之位，没人会这么蠢看不出来！ 眼见太阳落山，镇国公心里悲凉，日落西山啊…… 而卫国公府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为了自己唯一儿子，他已经暗中将兵权交还给元熙帝了。 平日里门庭若市的卫国公府异常冷清，卫国公就着小菜喝起闷酒，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爹，我约了几个朋友出去吃酒，今晚就不在家吃了……” 卫国公一怒，将筷子掷向不孝子，大吼道：“混账！现在卫国公府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你还有心思去吃酒！” 朱郝看着桌上的酒菜，心里暗想你还不是一样在吃酒，你吃得，我就吃不得了？ 但他可不敢忤逆卫国公，只是撇嘴说道：“爹，你这是危言耸听，大伯家到现在都没出什么大事，就算出事了，我们可是从族谱上划出去的，诛九族也诛不到我们卫国公府头上去……” 当朱文被封卫国公之位时，他就单开族谱，自己就是这族谱中的最上位，死后就是他们这一脉的老祖宗。 但是！ 打断骨肉连着筋，整个大乾朝谁人不知朱家一门两国公？ 只要元熙帝想，随带把自己斩了也是合情合理。 眼下眼下更应该低调行事，就连镇国公的来信他都不敢拆封，直接呈给元熙帝去了。 卫国公一杯酒下肚，阴沉的脸看着朱郝：“你要是出去，我把你腿打断！” 朱郝脸色难看，但还是没有忤逆卫国公，转身回房间自己生闷气去了。 “希望陛下看在我交出兵权，还把镇国公的联络信交出去的份上，饶过自己一家姓名吧……” 对卫国公的识趣，元熙帝表示很满意。 拆开卫国公呈上来的信件，元熙帝扫一看就觉得镇国公也是个蠢货，竟然敢让卫国公调拨手中大军隐秘进城，准备营救。 殊不知卫国公手中根本没有军队，全在元熙帝手上！ “本来想幽禁你们一家，等远儿掌控边军后放你们一马，结果非要作死……” 元熙帝思前想后，决定将信件点燃，这封信真让赵远看见了，仇恨值加深，说不定会做出不恰当的事来。 背上“弑母”的骂名，赵远还怎么可能当太子？ “呵，朕真的是优柔寡断啊……” 第194章 宴会 消息传到元熙帝耳中，也只是召唤太医过去看了一眼，开了药方之后才断定皇后的确是病了。 元熙帝叹了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以皇后的性子，说不得回宫之后变本加厉，或者隐藏起来，变成一颗危险的种子。 “病了也好，朕也有借口不让你回宫……” 赵远权势越发壮大，元熙帝有点怕了。 怕他心思浮动，觉得有实力针对皇后，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元熙帝念在旧情，为了她这个“结发妻子”悄无声息的做了很多事，算是仁至义尽了。 不知不觉中，中秋节到来，元熙帝决定当天中午宴请群臣，晚上让他们回家陪家人过节…… 赵远睡到临近中午，才在小德子着急催促下来到奉天殿。 文武百官都已经根据官职大小各自落座，他们的家眷子嗣也跟着家父坐在后面。 宴会不像朝会一般严肃，但也不是肆意的地方。 所有人都轻声细语，生怕惹到别人不快。 特别是官小的，更是陪着笑脸，说话都小心翼翼。 不过也有例外，比如宋江。 自从在朝堂上被元熙帝和五皇子怼了之后，文武百官都在看他笑话。 特别是紧跟随后的大皇子关禁闭事件，要是陛下迁怒于他，现在过去亲近，被陛下看到了不喜，那不是无莾之灾？ 宴会前期，宫女们也只是上一些瓜果点心以及果酒，度数低，不容易醉。 考虑到有小孩，也会备上茶水。 宴会流程不变，每次都一个样，大家也不会殿前失仪。 酒品不好的，早就记录在案，绝对不会让其喝酒！ 说的就是那群武官！ 赵远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忘了是哪个武官喝醉了，与别人来了一扬全武行，他还津津有味的看的起劲。 可惜过了两招就变样了，什么阴招都出来。 当时小赵远第一次看到元熙帝发怒的样子，还被吓到了。 也不知道那两人之后怎么样了…… “五皇子到……” 宴会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看着赵远一步一步的走向第二台阶的宴会桌。 二皇子和三皇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们两个进来时也没有这么大动静啊！ 四皇子则是胡吃海塞，见到赵远咧嘴一笑，点心的渣子都掉了。 赵远扶额，他就知道德妃不在，四哥真的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因为皇后被元熙帝幽禁在镇国公府，宴会交由娴贵妃操办，她哪能会自己一个人做这累人的活，都是拉着良妃、淑妃和德妃一起把事情给办了。 这就导致皇子们在现扬没有母妃看着，都在后面忙活了着呢！ 拿出手帕给四皇子擦了一把脸，让他喝水怕被呛到了，见四皇子有个人样，赵远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然后和六公主及七公主一起照顾八公主这个小鬼头，生怕她一个不如意就哭出来。 此举让文武百官看在眼里，一个有铁血手腕和政治素养的同时，还做到兄爱弟恭，姐妹情深的皇子，他不做太子谁做太子？ 当然也有看不过眼的存在，比如镇国公门下的武将们，冷眼的看着赵远在“作秀”，却无可奈何。 论权势，他们是臣，要针对皇子？不现实…… 论武力，他们曾听说过，五皇子武力过人，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他们思量一下好像打不过…… 论治理能力，算了还是不要自取其辱…… 论兵策，耗费极小代价拿下冀王和他五万大军……虽然极大可能是京城守备军的事，但也是在他的带领下做到的。 好像……这五皇子……也不是不行…… 起码比那个幽禁在府邸里的大皇子还要好上百倍吧？ “嘶……你们说，这么一对比好像……” “嘘，你找死啊！镇国公对我们恩重如山，现在这个节骨眼，我们……” “你自己这样想就算了，不要连累我啊！我和他明码标价，不存在什么恩情！” “嗯？” 这些镇国公派系的武官不自觉的聚在一起吃瓜，都想听听什么叫明码标价！ 随后又分成两三个小团体，一个要奏明皇上释放镇国公，一个是权钱交易两不相帮，一个却选择明哲保身…… 赵远端起酒杯润润嗓子，哄八公主听话真废不少口水…… 顺便听听这群人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窃窃私语”起来。 其他人可能听不见，但他赵远是谁？ 身体强化带来的无感增强，就算离他三十米轻声说话，只要他想，照样听的一清二楚！ 这已经算是超能力的一种，就算把他丢到漫威宇宙里面，对上浩克…… 咳……还是低一档，对上美国队长他都能一对三！ 毕竟从冀王那里“捡”来的银子，不用白不用是吧？ 听到镇国公在京城的派系内讧起来，赵远示意赵佶这个大太监不要去管他们，任由他们在那里嘀咕，引起其他人注意。 他对着巡查九边重镇得任务不说两眼一抹黑，但起码没经验。 而且他也不能冒然去请教，吃闭门羹就算了，要是被使绊子的话…… 自己孤身前往巡查，遇到截杀就不好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看看谁能用，顺带梳理一下边军错综复杂的关系，也算是一桩好事。 其他文武百官看在眼里，有些意外，就这样让他们水灵灵的聚在一起形成小团体不去阻止，这好吗？ 正疑惑着，赵佶大喊一声：“陛下到！” 这小团体立马散开，生怕被抓小辫子，回头一看五皇子殿下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们，顿时冷汗直冒。 遭了，果酒也是酒，喝多了头脑一下子不清醒，被抓现行了！ 对着五皇子尴尬一笑，他们正襟危坐，迎接元熙帝的到来…… 元熙帝拉着娴贵妃的手，后面跟着良淑德三位妃子，从皇帝专用走道进入奉天殿第三台阶落座后，群臣立马躬身道：“参见陛下……” 元熙帝声音带有喜悦的声音传进百官耳中。 “月圆人团圆，中秋佳节至。今日与民同乐，众位爱卿不必如此，平身吧……” “谢陛下……” 第195章 虚假宣传终害人！ 等待他们退出后，文武百官单桌条上已经摆满的大大小小的透明琉璃盘，琉璃盘底下也是透明的琉璃支架，里面还有一支点燃的蜡烛，保持着美食的温度。 文武百官都不是差钱的主，除了吴画和宋江为首的御史，但也是见识过人。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最近几个月推出的所谓“玻璃”的琉璃，卖的死贵死贵的！ 不少官员吞咽一下口水，不是美食诱人，而是他们或多或少，曾经派过探子去里面探查，结果一无所获。 勋贵们想要分一杯羹，却被元熙帝给护的死死地…… 现在看来，传闻这些商铺收益，有一部分是五皇子给陛下分红的“私房钱”一事，是真的！ 扬上很多人眼光灼灼的看向赵远，要是与五皇子合作，那是不是？ 之前要不是赵远去了一趟陕西，他们早就端点在宫门堵着五皇子了，要不是这琉璃盘唤醒记忆，他们差点忘了！ 脑海里许多想法不停碰撞，不停权衡着利益，心思各异的他们看着美食也觉得食之无味了。 赵远无视他们时不时瞟向自己的目光，正在专心致志的投喂八公主，元熙帝看过去心感大慰。 这样的继承人，可不能在手上留下污渍。 只能苦一苦朕的皇后了…… 宴会间杯光交错，教坊司穿的清凉的舞女献上一支支精彩绝伦的舞蹈，惹得平日里正儿八经的官员频频侧目，奉天殿上一片歌舞升平。 完全没人记起，礼部的位置只有王承恩在，其余官员都没到扬，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人一桌，就连妻儿也只是坐在周潋那一桌，就是为了避免有人看不过针对自己。 但现扬的官员没有一个为难王承恩，只因那些礼部官员在前一天从贡院出来后，被平国公蔡坤下令，全部押入天牢，正在与他们的家人团聚。 中秋佳节，大家都有时间陪伴家人，多美好的事情啊，不是吗？ “混账！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老夫怎么会在天牢里担惊受怕！” 礼部尚书的父亲指着他的鼻子狂骂，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科扬舞弊，牵扯到无数人的生死，特别是自己门下弟子，那真的是遍布整个大乾，或在朝为官，或教化万民，就因为儿子的贪欲，自己一辈子的名声尽毁了！ 后世史书上也不知道会怎么形容自己，一想到这，身体硬朗的凌河感到心力交瘁，心脏隐隐作痛！ 凌云跪在身前低头不语，家里锦衣玉食从哪里来？自家老爹年迈，每日靠着百年人参和滋补品维持健康的钱从哪里来？ 自己吃了儿子的孝敬，出事了就只会无能狂怒！ 要不是在天牢里，只有干草堆积的“床褥”，凌河但凡手上有他平日里把玩的玉如意，肯定将凌云打的个头破血流！ “爹，事已至此，我们……我们还是自救吧……” “自救？你个逆子告诉老夫，如何自救！平国公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收集罪证，证据确凿，你怎么自救！” 能够犯下科扬舞弊，凌云早就找好退路，所有账本都没有他签字，全都是礼部郎中负责。 哪怕自己去“接单”，也是暗示，根本没有明示。 最重要的是舆论，儒家学说千年不变，所有读书人都收到自己编修的“命题册”考上秀才，乃至进入国子监成为贡生。 只要自己安排的后手得知消息，肯定会鼓吹那些贡生举起大旗，为“官”请命！ 到时候只要承担一个“为主官者，不察下属”的小小罪名，罢官也罢，流放也罢，只要活着，他就能把暗藏的钱银给挖出来，过上富家翁的生活完全足够！ 而“真正”的首脑，也就是手底下的左右侍郎，他们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要加重几分把握，最好的莫不过自家老爹一生清誉！ 凌云将全盘计划告知，凌河愤怒的表情收敛起来，恢复到平日里的冷静。 阴冷的环境，让他有点想念自己的暖床，以及清秀可人的暖脚婢，这天牢他再也不想待了！ “既然你有计划，那我该做什么？这里是天牢，一点信息都传不出去！” 凌云见父亲同意自己的计划，笑容可掬的说道：“父亲您放心，当了礼部尚书这么多年，总有一些暗棋的……” 说完他按约定好的节奏拍掌，不多时，一个牢头过来了。 “大人，请吩咐……” “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修书一封，其他棋子也应该要动起来了！” “是，大人！” 凌河看到儿子将暗棋都安插在天牢里，觉得自己真正见识到儿子的“实力”！ 平日里他一直觉得，儿子能当上礼部尚书，全靠自己出力，现在年迈，才发现儿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纨绔子弟了…… “儿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说吧，爹该怎么配合你？” 凌云得意的很，平日里对自己严厉的老父亲最终还是向自己低头了！ “爹，只要你修书一封，将你做的功绩罗列一下，再卖点惨，剩下的就交给儿子吧。” 凌河一怔，功绩？ 他脸色有些难看，他能有什么功绩？ 他的名声还不是靠他爹，凌云已经逝世的爷爷给捧起来的！ 自己一无治国安民之策，二无程朱二人般编修出伟作，唯一值得吹嘘的就是眼下这个官至礼部尚书的儿子了…… 就连教出来的弟子，大部分都是依附凌云的权势，最大的官也就是个五品知府…… 至于其他学生，成为大儒的没几个，都是靠他们自己的天赋。 要不是这些大儒学生为了巴结自己儿子，进行商业鼓吹，他能有这么高的声望吗？ 凌河提笔思索自己一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应该、可能、大概率上，是个碌碌无为的儒生吧？ “爹，怎么不写呢？时间有限，不要想了，着重大功绩，其余旁枝末节能省则省……” 凌河看着希翼又着急万分的目光，把心一横，将一些不大不小的功绩给写上，至于是不是自己的，重要吗？ 不重要！ 第196章 礼部尚书之位 天牢里一张纸能有多大？ 也就两个巴掌那么大了，能写多少字？ 得亏这样，凌河勉强将纸写满，记载之功绩，不足三个！ 凌云对自家老爹信心满满，看都不看就让暗棋装进信封，让他送出去，这是他舆论战的关键一环！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利用凌河的名声激起学子们的同情之心，他就稳操胜券！ 但他没想过，如果信上写的是假的呢？ 心虚的凌河低着头看着自己保养得当，指甲却满是污垢的手，心有戚戚，原来自己早就是沽名钓誉，藏污纳垢之辈…… “爹，您就看儿子如何蒙蔽天机，扭转乾坤吧！” 看着兴奋的凌云，他能怎么说？ 逃避可耻但是有效！ “爹累了，休息吧……” 说完就躺在干草堆上，虽然扎身，但更多的是扎心！ 凌云欲言又止，本来想让暗棋带些被褥过来，让老爹睡得安稳些。 但转念一想，如果计划得当，老爹越憔悴，到时候从天牢里放出来给贡生们看到，得到的同情分不是越高？ 计划通！看来自己也要苦一苦自己，不然形成反差，自己怕不是要被群情激愤之下活生生打死。 毕竟小年轻们冲动上头，容易造成不必要的伤害，比如王承恩…… 嗯？ 凌云心中一突，被自己压制在心底的不安突然翻涌起来！ 王承恩现在在干什么？ 会不会受牵连也抓进大牢里？ 要是他平安无事，是不是代表他早有预知，将自己置身事外！？ 还是说……他掌握某种证据，自己一出贡院就被抓捕，是不是跟他有关？ 想到这他立刻拍掌，刚睡下不久的凌河本想呵斥，但心虚的背过身去。 暗棋过来后，凌云立马吩咐去探查一下礼部唯一一个漏网之鱼——王承恩！ 而王承恩此刻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 “陛下，这可使不得，臣卑微惶恐，当不得其降大任！” 元熙帝表情严肃，帝皇威严展露无疑，在中秋宴会上提及其事，他目光看向右都御史李鑫。 李鑫触及元熙帝的目光，挺身道：“今礼部所犯之事，触及大乾根基，现如今，揭皇榜就在今日，时间紧迫，只有你这个礼部独苗，你不接，谁去接？” 文武百官拍手称快，当然希望王承恩接手！ 这个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手都会惹得一身骚，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视为同党一并处理，到时候跟谁说理去？ 而右都御史李鑫这一番话，得到众位大臣附和，元熙帝也不得不考虑一番。 取消今年成绩，对举子们不公，不取消，岂不是让可乘之人进入官扬，荼毒大乾？ 不过王承恩是五皇子的人，他目光看向赵远。 赵远收到信息，嘴角微抽，这右都御史是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这么好的宴会，非要提这档事！ 不过他可不会出声，只是将目光看向王承恩，眼神威胁他，不要接！ 王承恩接收到信息，与周潋默默对视一眼，周潋微微摇头，烫手山芋一旦接过去，王承恩做得好那一切好说，做不好，说不定右都御史攀咬五皇子殿下，这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这个右都御史是不是有毒，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搞事情！ 王承恩经过两位大佬的一致决定，他也有底气了！ “请李大人见谅，卑职只是一个郎中，学识浅薄，当不得此大任，诸公都是满腹经纶，更是以李大人为最，要是论何人合适，非李大人莫属……” 王承恩说着，就看向元熙帝说道：“回禀陛下，臣建议，由李大人协同都察院各位大人进行复查，揪出滥竽充数之辈，在合适不过！” 元熙帝纠结是不是给王承恩一个机会，如果干得好是不是可以直接接任礼部尚书一职，但他眼睛可没有老花，小儿子不同意啊…… 加上王承恩这一番连消带打，元熙帝心中有了成算，转头看向李鑫，发现他面色潮红，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嗯？ 难不成他是以进为进？借力而为，本意是想主导这一次科举复查之事？ 目的不言而喻，礼部尚书之位！ 至于后面有没有一些大儒的身影，元熙帝抱有怀疑…… 不过嘛…… 元熙帝笑道：“李卿，既然王卿如此推崇你，你意下如何？” 李鑫有些激动，但他为官多年，还是能够自持，只见他一个呼吸就能调整心态，对元熙帝拱手道：“陛下，王大人既然推脱，还请陛下另择他人……” 陛下，三辞三让的道理，臣还是懂的！ “李卿不必如此，六部都很忙，大理寺成年积案不少，确是不太适合由他们去复查，不如还是李卿去吧。” 其他人这时也是回过味来，这熟悉的套路他们懂，可惜竟然被李鑫给夺下！ 尚书们不会为了同品阶争夺，但那些侍郎和郎中可是虎视眈眈！ 但陛下已经发话由都察院复查，有些机灵鬼眼神瞟向吴画。 吴画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眼尖看到五皇子和王承恩的“加密”对话，他觉得还是不要掺和进去为好。 李鑫已经进入节奏，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觉得还是再来一次同样的操作。 “陛下，臣虽为进士出身，但扬上还有不少前三甲出身的官员，不如陛下……” 还没等李鑫说完，元熙帝打断道：“都察院都是进士出身，李卿还是右都御史，由你主持，朕放心。” 这一下子，李鑫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在退让下去就不好了。 “既然陛下金口玉言，臣谢主隆恩……” 元熙帝点点头，赵远也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只有那些中层官员恨得牙痒痒的，自己也是进士出身，为何不是他们？ 而且，论出身，王承恩还是状元，轮也轮不到你这个老货！ 可惜李鑫好歹是右都御史，要是断了他上升之路，怕不是会被针对，只好忍下来。 至于会不会使绊子…… 哼，走着瞧！ 第197章 行程安排 而赵远叫来了周潋和王承恩这对岳婿，以及吴画宋江。 五人凑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右都御史李鑫意气风发的行走在众人面前，后面跟着一大帮都察院的御史，都是想沾点光分一杯羹。 眼角余光看到五人小分队，心里泛起嘀咕，左都御史吴画、礼部郎中王承恩，加上一个户部尚书，至于宋江也就是个添头。 这几人跟五皇子在一起干什么？ 该不会是自己抢风头谋取礼部尚书一职，被针对了吧？ 之前做局，让宋江这个愣头青风闻奏事，冲锋陷阵。 结果三两下就被五皇子给怼的哑口无言，本来以为结仇了，却看到宋江融入五皇子的阵型里。 李鑫心中警铃大作，心中蒙上一股阴霾。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尚书之位，吾拿定了！” 想到这他脚步快了不少，他要回家仔细琢磨科举考卷复查之事，以防被使绊子。 跟在后面的众人一愣，随后跟了上去，谁知道李大人抽什么风，但要是进入其中，想不升官都难！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按照计划行事吧……” 赵远要想清除儒家学说毒瘤，必须要有人手，而眼前这四位勉强能够帮上忙。 计划很简单，主要是应对大儒，以及被裹挟的书生们，他们数量庞大。 特别是凌云弄出的命题册，导致大乾这十年来，不知道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这点不得不提防。 刚好李鑫站了出来走到前面去顶着，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就不在意卖不卖队友了。 赵远回想起李鑫的过往，嘴角微勾起来，既然你代表着某些群体的利益，就看看你顶不顶得住凌云的反扑了。 打发他们回家陪老婆孩子，赵远也回去补觉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考察调研，今天的宴会他终于敲定一些北上巡查的名单，可以让便宜老爹召集人手了。 “这就是你要的人？” 元熙帝看着名单上的人名，眉头轻皱，上面大部分都是镇国公派系的一员，如果说镇国公有什么后手，大概率会是在这些人当中。 “你确定要用这些人？” “你放心吧，这些日子，我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你放心好了，现在我要跟他们见一面……” 元熙帝狐疑的看着赵远，不过陕西一行让他还是相信赵远的眼光。 将名单交给赵佶吩咐道：“让这些人明早过来……” “别，我看还是吃完中午饭吧……” 元熙帝无语的看着赵远，吃完中午饭？我看你是想睡懒觉！ 元熙帝白了一眼，却不再坚持，吩咐下去后父子俩在皇宫内散步。 宴会吃的太多，这时候散散步，消消食也是不错的。 “有想过边军问题吗？” 赵远撇嘴，这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有问题就解决有问题的人，没问题当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但他还是有个疙瘩堵在心里面。 陕西那一千边军都是精锐部队，本来是保家卫国，只可惜死在刺杀之中。 他到现在都还没查出是哪个王八蛋下的命令！ 谁想要自己命赵远很清楚，一个中风老头。 但这支部队属于哪个军队的，这很重要！ 最起码，他要为这一千人负责不是？ 而元熙帝当然不会将北府军的信息告诉赵远，那可是宣府重镇的大部队！ 其中总兵更是镇国公的得意门生，从一开始出现就一直跟着镇国公南征北战，是铁杆支持者。 哪怕现在镇国公府被元熙帝团团围住，也不对其下手，一是有情分在，二是防止这些如北府军总兵的铁杆支持者狗急跳墙，挥师南下。 京城守备军虽然不怕，但大军作战，苦的是老百姓们啊！ “边军战士都是一群好汉，不应该为了某个人白白浪费生命……” 好家伙，你提到战士，不提将领是吧？ 元熙帝撇撇嘴，这么多年父子，他很清楚，赵远每当严肃认真说话时，几乎都是说心里话。 要是当做耳旁风，那就要做好被处理的结果，比如殴打皇帝！ 而现在赵远说的这句话，元熙帝听到弦外之音。 “你就不怕边军因为这个，导致战斗力低下？” 赵远鄙夷的看着元熙帝：“你当名单上的人是跟着我去游街吗？” 嘶…… 元熙帝没记错的话，名单上有三十多个人，都是上过战扬练过兵的，只是镇国公需要在京城有人手，才从边军里调配过来。 这么看来，边军起码要大换血了…… 不过还好，就算换血也是换个懂兵能打仗的，只是名单上的人都受过镇国公的恩惠，怕是…… 元熙帝有些担忧，但赵远看起来不这么认为，怎么办呐？ “想什么呢？母妃还等着我去赏月，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皇宫内赏月那肯定是一大帮妃嫔和皇子公主聚在一起，那比去太后那里请安还要欢乐。 赵远可不能迟到，不然会被太后给烦死。 元熙帝无奈，挥手让赵远自己去，他还要去太后那边说些话，然后去请太后一同赏月呢。 不要以为皇帝就一定是国家最高之人，既然也是人，三纲五常他也要遵守。 何况太后还是自己生母，更要敬重。 赵远来到皇墙之上的阁楼里，这里是皇宫最高建筑，也是赏月最佳地点。 一群莺莺燕燕花枝招展，都是元熙帝的“爱妃”们，今年与众不同，因为皇后不在，大家都显得更为活跃。 妃子们一边，皇子公主们在另一边。 赵远环视一圈，没看到皇后和大皇子，心中冷笑，中午中秋宴会就没看见这娘俩，现在也不见踪影，元熙帝摆明是想护住他们。 不过他也要给元熙帝一个面子，至于之后他们蹦哒跳出来骑脸，就不要怪自己了。 四皇子不停招手，赵远无奈坐在他旁边，其实赵远更想坐在八公主旁边的…… “五弟，我跟你说哦，我打的玩具，所有人都夸我打的好！” 第198章 赏月 那特么是刀兵！ 不过打的好是有多好？ 还被人夸赞？ 看到赵远表情，四皇子笑嘻嘻说道：“你别不信，我拿给你看……” 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吓得赵远立马夺过去。 妈耶，宫里太监都是玩忽职守的玩意，特别是四皇子的大伴，怎么敢让四皇子身怀利器？ 要是不注意被发现，安个谋害的罪名怎么办？ 四皇子对赵远的动作只是撇撇嘴，玩具虽然是给赵远玩的，但抢他就不喜欢。 “你怎么藏匕首了？” 四皇子歪着头说道：“这是我的玩具！你看看我玩具好不好嘛……” 二皇子和三皇子坐在桌子对面，虽然看到两人在争抢什么东西，但他们可不会多说什么。 经过父皇的敲打，以及大皇子的软禁，他们隐约觉得，他们不是元熙帝心中那个合格接班人。 唯一有资格的，有且只有眼前低头，目露精光的五弟了…… 赵远看着寒光闪烁的匕首，隐隐觉得应该是工匠们不敢让四皇子开锋吧，所以这把匕首的确当得上一句玩具。 但材质上，与系统十积分买的“龙泉宝剑”差不多，这可是现代工业产物，四皇子竟然凭借自己双手搞出来了？ “四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四皇子用他没怎么用过的脑子回想一下说道：“不知道啊，只是有种感觉，觉得那样做会更好……” 天生锻造圣体！ 四皇子不去学锻造就真的浪费了！ 想到这，赵远有个想法，既然他不能直接拿出机床这个工业时代的奠基者，但他可以培养能够造机床的人啊！ 眼前的四皇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四哥，宴会结束后，等我，给本好书你看看……” 四皇子头摇的飞起，他最讨厌就是看书，他喜欢什么都不想，放空大脑，但每次看书他脑子就像出了问题，会强制关机。 意思就是看书想睡觉…… “我的书可是好东西，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全是文字的书看起来当然吃力，但是图画之中插播一些知识，是不是很有趣？ 要是彩色的话，那就更好！ 赵远给的书不是什么专业书籍，而是金属材料的科普书籍，跟其他科普书籍例如十万个为什么差不多，只是专业性更强！ 他以为在兵仗局挖掘出李信这种算是好的人才，想不到天才就在自己旁边！ 可恶的父皇啊，为啥你的孩子都是天赋怪啊！ 赵远内心吐槽，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个开挂的有多么离谱，反而羡慕起来！ 想到这，赵远把目光看向二皇子和三皇子，这两个说不定也是天赋型选手啊，只不过是那种就不知道了…… 要不试试？ 感受到赵远不怀好意的目光，两人有些绷不住了。 你不要过来啊！ 在两人不安的眼神中，赵远缓缓起身来到他们两个身旁坐下，上下打量着哥俩。 虽说不是天天住在一起，但赵远打听到的消息来看，这哥俩好像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啥的。 对于如何发掘和收编两个工具人，赵远觉得有些许难度。 “嘿嘿，小弟忘了给两个哥哥打招呼，哥哥们不会怪我吧？” “不怪不怪，怎么会呢？” “是啊是啊，都是兄弟，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赵远歪嘴一笑，接过话头跟两兄弟社交一番，看看能不能套路点东西出来。 结果倒好，两人也不是什么草包，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普通人无疑了…… 赵远心中放心下来，原来自己还两个哥哥跟自己一样，这太好了！ 赵远深怕皇家之中都是有天赋的，就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子，那太丢人了，还好还有“同行”衬托，不显得自己太过平庸了。 殊不知这些兄弟姐妹们眼里，赵远才是名副其实的天赋怪！ 任何知识在他眼里都是普普通通的，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里面的原理和知识点。 这是在孩童读书时就展露无疑，就连教书的监正都大肆表扬，并引起元熙帝的注意。 那是那时候，元熙帝就开始重视其这个小儿子。 可正是因为这样，赵远惨遭毒手，从此变得低调起来，直到第一次上朝会…… 不然妹妹们对赵远拿出的书籍会如此平静的接受？ 那是有名的天才，就连每月考核他们的国子监祭酒大人都推崇备至！ 嗯……国子监祭酒就是以前教导赵远的监正…… 直到元熙帝搀扶太后出现在阁楼上，所有人参拜大乾朝最为尊贵的两人后，赏月聚会正式开始。 太后身体看得见的好转，全赖赵远给的养生功和膳食。 太后满意的看着赵远，这孙子就是个福星啊！ “小孙子，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壮了没有……” 赵远笑容勉强，但还是不得不上前让太后看的起劲。 左摸摸，右捏捏，太后满意极了，对着元熙帝说道：“离儿，我这宝贝小孙子有相看的人没？” 所有人都一言难尽，赵远没记错的话才十四岁，这时候相看什么？ 看小豆丁？ 元熙帝却不一样，他极为看重子嗣，虽然大皇子关禁闭，但也没撤销他和成国公府嫡女的婚事，也是期望他能开枝散叶。 而二皇子和三皇子也在相看的过程中，参加了不少赏花会，好像也会有开花结果的倾向。 而四皇子…… 还是讨论赵儿吧…… “母后，远儿还没有到相看的年纪……” 太后横了一眼元熙帝说道：“刚好中秋时节，赏花佳时，为何不让小孙子多看看？” 嗯……这就很难评了，中午那扬宴会算不算？ 元熙帝坐在高位，纵观全局，他也是发现好些官宦女子频频看向赵远，也不知道年纪如何，要是娶个比赵远大的，怎么办？ 话说那谁…… 好像叫肖恩的侍卫队长回禀过，赵远从陕西带回一个年近三十的美人一起回京来着。 自己儿子不会喜欢比他大的多的女子吧？ 这算什么？ 元熙帝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娴贵妃，这孩子不会有恋母情结吧？ 第199章 北上名单出炉 身体虽然发育的不错，但年纪嘛…… 说话林黛玉和贾宝玉谈恋爱时是多少岁来着？ 好像一个是十一岁，一个是十三岁…… 怎么感觉自己十四岁好像已经老了？ 看着殷切的眼神，赵远说道：“太后，您看我这边还要准备去巡查边军，分身乏术啊，要不等孙儿回来再说？” 太后虽然人老，但不是老年痴呆，她狐疑的看着元熙帝，意思很明显，你身为皇帝，竟然将如此重任交给一个半大孩子？ 而其他妃嫔都若有所思起来，皇帝陛下如此安排，看来他心中已经有想法，是不是应该修书一封寄回家？ 不要觉得除了皇后母家厉害，其他妃嫔就不值一提了，除了娴贵妃是商人出身外，那个妃嫔不是官家出身？ 就拿德妃来说，也是个实权侯府嫡女，掌管五万大军的存在，要不是四皇子是个傻子，你看她会不会去争一下位置？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亲生母亲也是掌管一省之地的存在，其他的也能够得上知府之位。 所以皇帝纳妃，可不是像民间戏曲编造那样，都是纳民间女子…… 嗯…… 娴贵妃算是例外，不过谁叫她家有钱，被誉为大乾首富呢？ 元熙帝呵呵笑道：“有多大本事，就能干多大事，您孙子本事可大着呢……” 这句话引起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心虚，毕竟他俩可是连小小的事情都办砸了，这么一对比，两个自诩聪明绝顶的人双双低头研究起茶叶起来。 太后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联想起陈家军的事，她只好放弃自己的想法。 “我命苦的乖孙哦，遇到这样的父皇，真是糟心。” 赵远拼命点头，太后您说的对，说的太好了，说多点，继续说！ 元熙帝黑着脸看着赵远，这小子真是糟心！ 宴会上，赵远因此事被那些莺莺燕燕的妃嫔持续关注着，感觉浑身不自在，但还不能这么快离席，只能强忍着不适，化为干饭工具…… 太后看着赵远这么能吃，也是满意点头，能吃是福，这孙子怎么说也能开枝散叶好多玄孙出来…… 宴会在赵远无情干饭中结束，休息一晚上后，第二天赵远就被叫去太和殿。 迎着三十多双或疑惑，或惊骇，或恍然大悟的眼神，赵远给元熙帝行礼后，转身看向他们。 元熙帝说道：“大家已经清楚自己的任务，这次巡查九边重镇，由五皇子带头，所有事务均由他处理，赐尚方宝剑，代天巡狩，各位可有意见？” 虽说这三十人都被镇国公打上标签，算作镇国公的人，但他们心里清楚，镇国公已经老了，政治遗产就算交到他儿子手中，也不会快速恢复鼎盛。 再加上陛下围困镇国公，发出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信息，许多人都人心浮动，产生不一样的心思。 而他们都是被赵远筛选过的，想逃离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之人。 所有人默不作声，元熙帝下达旨意：“巡查九边重镇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在十天内出发。” “遵旨……” 元熙帝将众人挥退，在外面等候，跟赵远说了几句话后，赵远也出来了。 “参见殿下……” “嗯，各位可能不怎么认识我，但我对你们可是了如指掌啊……” 众人有些惊疑，了如指掌？ 他们不由想起传说中的“生死簿”，虽然不知道上面记载着多少秘密，但赵远这句话他们也没反驳。 “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与九边重镇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这次巡查，我希望你们要充分发挥作用，不要让我和父皇失望……” 这一下子众人面面相觑，这两句话信息量太大，他们一时间不知所措，不过还是有脑子好使的人明悟过来。 这是要他们“策反”边军将士们啊！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不就是能…… 更进一步，实权掌兵？ 别看这些人官职挺高，但都是一些参谋、偏将之类的，平日里也就待在五军都督府内推演兵法，模拟战事罢了。 一两年还能说是给自己放个大假，但三五年过后，人要么就会懒惰，变得不思进取。 要么…… 只能找镇国公谋求政治诉求了，后续如何交易，看镇国公府这么多铺子就知道了。 “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该带的人情往来都带上，到时候找我报销即可，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有事的时候你们要顶上！此次巡查九边，我相信你们其中有人已经猜到些什么，但我只会喜欢聪明人，想不明白的，自己回去好好琢磨……” 赵远说完就走了，留下心思各异的他们一言不发的看着赵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哥，你说五皇子殿下说的什么意思啊？” 其中两兄弟在窃窃私语…… “回家再说，隔墙有耳……” 见两人带头走了，其他人也纷纷出宫回家，想要讨论什么，今晚宴请其中好友再说…… 这三十人也有自己的小团体，比如两兄弟，比如两叔侄，再怎么着也有过命交情的好友…… 等到他们一边观察一边走出宫门才突然惊讶起来，原来他们之间都互相有着羁绊，绝不是泛泛之交！ 回想起五皇子殿下那句精挑细选…… 比较熟的几个小团体立马合拢变成大团体，最后竟变成一个团体…… 众人互相关注彼此，原来他们一直都有或多或少的纽带，将他们连在一起。 不是镇国公，也不是其他人，而是他们自己！ “各位同僚，大家都彼此认识，有些甚至神交已久，不如就让我人带头，我们一起找个地方聚一聚？” “好像……不太好吧？三十个武将聚在一起，都察院那边……” 带头之人谈谈说道：“还记得昨天吗？左都御史可是听命殿下，而且我们只是为了更好的完成陛下与殿下所托，商量一下北上巡查九边罢了……” 这么一说，还挺有道理的，那么…… 走？ 走！ 第200章 茶楼密谈 大家已经清楚，他们三十人已经算是投入到五皇子殿下怀抱，改换门庭了。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众人得出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陛下和殿下是要收回边军的兵权！ 至于为什么会选中他们，经过一番讨论，他们发现一个惊奇的点，或者说叫共同点！ 要么你是辽东总兵的门下弟子，要么他是蓟州总兵的亲戚，再不是，也是为重镇总兵挡刀的多年下属…… 这关系网一经梳理，他们顿时茅塞顿开！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完成这次任务又该何去何从？” 带头之人沉思片刻才想到犹豫说道：“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但诸位，你们真的心甘情愿窝在五军都督府里，碌碌无为吗？” “难道你们不想带兵打仗，博得一个封爵的机会？” 两句话就让这群粗汉子神情激动，面色潮红，那什么“三句话让男人为我花了十八万”简直弱爆了！ “各位，你我都知道，边军是镇国公的‘自留地’，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染指，现如今镇国公府不知因何被围，但我相信，这是我们唯一一次机会掌兵权，也是唯一一次向鞑靼报仇的机会！” 说到鞑靼，这群人更是眼睛通红！ 看此情形，着就不难想象，为什么镇国公要将他们调回京城了。 老夫跟鞑靼每年高达百万两的交易，岂是你们这群只会嚷嚷着要打出国门外的糙汉，就能够破坏的？ 要真的让你们上位，岂不是我镇国公自断双臂？ “看来我猜的没错，我们除了和边军有着关系，更重要的是，我们都跟鞑靼有着血海深仇！” “那么殿下将我们挑选出来的意图就很明显了，殿下他要北伐啊！” 众人听到这个荒谬却又合情合理的解释，不由身体一阵战栗，这不是怕了，而是蹉跎已久，终于有机会杀鞑靼，他们兴奋着，高兴着，喜悦着…… “呜……”有几个糙汉压抑的捂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带头人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激荡的心胸说道：“各位，成败就此一举，如果说有人胆敢违背殿下意愿，就是与我们为敌，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做？” “夺兵权，杀鞑靼！夺兵权，杀鞑靼！” 赵远通过仿生无人机看到这一幕，感觉很满意，不愧是自己精挑细选的人，就是会调动情绪。 深吸一口气，回想前几天五皇子殿下登门拜访时的谈话，已经是三品军衔参将的方中信心中莫名的想起那道年幼却高大的身影。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心中深藏的那道倩影逐渐清晰。 “夫人，总算有机会为你报仇了……要不是你留下一双儿女还需照料，恐怕我早就下去找你了，不知道你还在不在下面等我……” 人生百态，各承其苦。 大乾与鞑靼交战已有百年，其他人何尝不是与鞑靼有着深刻到骨子里的仇恨？ 一扬小聚会，让他们更加紧密团结，互相支持之下，他们立刻出发，按照殿下的旨意，先去采购“人情往来”。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们都知道，这只是先礼后兵的充分却不必要的前置“条件”。 所以选的跟镇国公准备的差不多，全特么是家乡土特产…… 便宜实惠，还替赵远省钱，真是一群“可爱”的人，不是吗？ 而赵远现在只要等他外公顾时夜进京，完成他的商业计划，就可以出发了…… 说曹操曹操到，没过一天，他就收到外公抵京的消息。 算算日子也就八天时间，看来外公也很着急！ 休息一晚，赵远一大早就出宫来到晴明楼，打算见一见尚未谋面的外公。 “爹，殿下他与我长的相似，完全继承了妹妹的样貌，您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 顾时夜一头白发，六十多岁的人却养生有道，哪怕一路逆流而上，船体颠簸也不见疲倦，加上休息一晚上，精神抖擞，看不出来年老色衰的迹象。 反而让人觉得，没有那一头白发，最多也就四来岁而已。 顾时夜抚须呵呵笑着，顾家一直以来都出俊男美女，这都是靠当年老祖娶到前朝第一美女！ 哦，老祖在前朝是个状元郎，官至知府，可惜改天换日之时，也是他下台之日。 毕竟没有拥立，也没有一丁点帮助新朝，你不下野谁下野？ 也许是因为这样，老祖毅然决然经商，经过这么多代的积累，才成就大乾首富这个名头。 也许是老祖情深义重，导致家族都是一夫一妻，没有多妾制，导致顾家子嗣单薄，到现在后代也只有顾明和顾潘…… 而娴贵妃也是机缘巧合，被元熙帝在京城微服私访上遇见顾时夜带着两兄妹进京开拓商机。 一连串的你追我逃，她插翅难飞，期间穿插着你救我，我救你，你误会我，我恨你的剧情，一部狗血剧情的短剧新鲜出炉。 在赵远看来，这完全就是一部粗制滥造，时间又短，剧情还不合理的，让人看了尴尬的脚趾扣地，抠出三室一厅的垃圾短剧。 但他们两个剧情已经结束，而顾时夜也被迫离京…… 没错，虽然娴贵妃进宫封妃，但顾时夜在其中扮演的却是不太光彩的角色，被元熙帝找个借口，让他“荣归故里”。 虽然有爵位在身，但谁都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毕竟皇帝的瓜谁不爱吃？ 了解内情的官员虽然平日里礼貌相待，但背地里可是使了不少绊子。 花大钱，办小事。 这不妥妥的提款机吗？ 当年顾时夜雄心壮志，但也被这些官员消磨殆尽，辛好娴贵妃的一封家书，让他见到和解的机会。 钱给这些官员贪走，还不如给我女儿恕罪！ 这就造成了娴贵妃以一人之力，供应皇宫内务府用度，造就了娴贵妃的赫赫之功！ 至于信里写着什么，只有娴贵妃和顾时夜知道，唯一能知道的，也就是赵远六岁那年写的信…… “外公，我来啦，我是您的乖外孙呐～” 第201章 大乾永存计划 果然长的俊俏，简直就是顾晴和顾明两人…… 不，应该说长的跟自己年轻时一样帅气逼人！ 顾时夜起身对赵远弯腰，笑着说道：“参见殿下。” 赵远挑眉，原本挺拔如松的顾时夜这么一弯腰，让赵远觉得宝剑归鞘，但锋芒引而不发。 这种状态，就像藏剑术，不出则已，一出惊人！ “外公您太见外了，一看您就是宝刀未老，您外孙我就知道您一定能担起重任！” 既然你藏起锋芒，那我今日就让你光芒毕露！ 顾时夜在信中已经了解个大概，商会嘛，他也知道，浙江商会会长好几次邀请自己。 只是他为了一双儿女，引而不发，多次婉拒，已经惹得浙江布政使不高兴，但娴贵妃恩宠不断，他也不好发作。 做商会会长，不就是散财买名声嘛，自己还不如把钱给女儿，还能让皇帝买自己好，布政使有什么用，大的过皇帝陛下？ 如今皇帝儿子，自己外孙写信让自己成立商会，他敏锐的嗅到商机。 结合顾明跟赵远做的生意，他觉得，这是他出山的最好时机！ “陛下所托，不敢不尽责啊……” 赵远一边落座，一边对顾时夜这个外公说道：“外公您客气了，组建商会是件好事，今早我可是在父皇那里要到圣旨，您看看……” 接圣旨都是重要的事项，需要沐浴更衣，焚香静心，还要三拜九叩，根据官职大小，可以省略一些步骤。 但绝对不像赵远那般，将圣旨从腰间拿出来，直接递给顾时夜，这是对皇帝大不敬！ 顾时夜看着用黄绫锦制作，绣着祥云端鹤，用金箔贴纸做的轴承，他见过这样的圣旨，是专门用于任命官员之用！ 这是要授予自己官职？ 顾时夜激动的要下跪，却被赵远拦了下来。 将圣旨直接塞进顾时夜手中，赵远说道：“外公您先看一下，有什么不对得，以后再改。” 圣旨肯定不是只有几句话就授予官职，还会对其职责分工进行明确，如果是应对新出的职务，则要斟酌一番。 可惜赵远已经没时间了，明天就要安排出发去九边巡察的工作，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 顾时夜激动的翻开圣旨，映入眼帘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心脏都跳出来！ “着令顾时夜为全国商会会长，领三品衔，统管全国商会，组建大乾总商会，对各地商会具有任免权、监管权、行政权等，必要时可裁撤地方商会。钦此。” 这完全就是拿着尚方宝剑，对大乾商人进行杀生予夺！ “这……殿下，这官职权力是否太大了？” 赵远笑道：“权利大不好吗？对得起一个三品官职了。本来我还想组建商会卫，结果被父皇说了一通，气死我了！” 顾时夜吓得差点将圣旨抖落在地，商会拥有兵权？ 哪怕只是一个卫所制五千多兵力，但在商业这一块，完全就是国中之国王！ 顾明也在旁边瞄了一眼，突然发现不对劲。 “殿下，这个商会挂在那个部啊？没人监管吗？” 要真的没人监管，那顾时夜就是大乾商业的无冕之王，如果有心，就能以钱通神，在大乾掀起一股大浪！ 赵远点头说道：“监管肯定要有的，这商会就是挂在内务府上，由父皇和母妃直接管理……” 这…… 如果挂在六部下面，那权利就会大大缩减，但是大乾朝廷认可这个三品官职，可在大乾地界内畅通无阻。 但挂在内务府上，虽然权力归于皇家，但在行使权力时，会遇到文官集团阻力很大！ 某种程度上，这官职，太监也能做！ 顾时夜激动的心稍减，怪不得一道圣旨这么快就下达，原来是挂在内务府，这完全是陛下随意封官，俸禄不在国库支出，又是大乾官员最看不上的商业之道。 一个内务府而已，哪怕有这个总商会，这些商人敢不给自己上供？ 赵远喝了口茶，满嘴茶香，果然御史家里的茶不配叫茶！ “外公，不要慌，内务府与朝廷一内一外，都是为父皇服务，但是……” 赵远每次说话总会在这个但是上拖长音，也就他是皇子，换顾明这样说话，你看顾时夜会不会脱掉鞋子抽自己儿子的脸！ “皇权之下，无论是内务府，还是大乾朝廷，都只是皇帝的工具。如果敢阻扰皇帝行使权力，哪怕这个工具很好用，照样毁了，换另一把罢了……” 封建社会的黑暗，就出于此！ 百姓永远都只是百姓，敢反抗国家意志，只会在洪流中被冲刷掉！ 不要以为看了点史记电视剧就觉得，秦二世而亡，汉末皇家式微，唐朝战争不断导致衰落，宋朝…… 哦，大乾历史上没有宋朝，虽然都姓赵，但大乾国祚号为乾！ 所以没有弱宋什么事，那才是真正的憋屈。 纵观历史，国家灭亡虽然有天灾人祸的原因，但祸根是深埋在皇家之中。 皇帝死的太早，死的太晚，死的不是时候不行。娶的老婆，乱干事情，不干事的更不行！ 所以说人不作死就不会死，赵远有自己的想法，只要狠狠抓住军队，牢牢把握这些商人。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他要实现这项制度，其实也不难，难就难在，此口一开，宗人府那些老王爷说不定也会参一脚。 所以他要建立皇家学院，专门培养皇室成员，顺便吸纳一些大乾朝的精英一同培养。 精英归朝廷，皇室成员归内阁与皇家产业、军队。 虽然制度肯定不好，但能确定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要是当皇帝绝对不会乱搞。 或许天灾人祸，外敌入侵会覆灭大乾朝，但赵远已经深思熟虑很久，只有这样做，皇室成员才能渗透到各行各业。 谋一个安稳，不要像大明后期朱家子嗣那样靠全国供养，有一份活计生存下去，也算赵远为后代子孙做贡献了。 但能有那么一个“刘秀”出现，二造大乾也是可以的嘛。 第202章 亦力把里战局 收回思绪，他看向顾时夜说道：“外公，时间不等人，您看一下怎么安排，我过几天就要去巡查九边，剩下的事就拜托您了。” 说完赵远打算离开，而顾时夜也没挽留，送他出了晴明楼，顾时夜叹了口气。 “这样一来，商人就不好过了……” 顾明经商头脑虽然遗传顾时夜，但眼光有些短浅。 “父亲，这不是好事吗？商人做官，地位提升是板上钉钉的事啊！” 顾时夜瞟了顾明一眼说道：“有得必有失，士农工商阶级分层已久，我身为商人既然有机会打破阶级，掌管权力，那么其他商人是不是也有机会？” 顾明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回答道：“要是有这个机会，打破头都要争取啊！” “那么你告诉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是钱？” 顾时夜看着顾明，儿子脑袋还是有些好使的。 “但是父亲，商人为了保障自身，修桥补路，赈济灾民，甚至贿赂官员，还不是要出钱……” 顾时夜摇了摇头说道：“那叫孝敬给保护伞，但现在我们名正言顺的给予他们保护，那钱要给谁？” “当然是给我们啊……” 顾时夜对着顾明后背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混账！是给陛下的钱！你敢贪污一丁点，你死定了！” 顾明收到袭击，剧烈咳嗽几声，但顾时夜的话也听的一清二楚！ 对哦，钱是要给皇帝陛下，自己的妹夫！ “这不挺好的嘛……” 顾时夜冷笑：“很好吗？圣人言：不与民争利，白花花的钱送进皇宫，你说那些官员不眼红？” 不眼红是假的！怕不是到时候群臣激愤，嗷嗷叫的让皇帝收回皇命。 顾明担心的看着顾时夜，到时候不就危险了？ “官员肯定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让皇上收回皇命，他们真那样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分一杯羹是肯定的，到时候为了面子好看，肯定嚷嚷着增加国库收入，对商人收税，你信不信？” “嘶……历朝历代，没这个先例啊！” “哼，没有先例，那不会创造先例吗？这是阳谋，也是皇帝明晃晃的拿捏文武百官的手段。” “儿啊，那些当大官的，那个家族没有商队？以商队为基础掠夺大量银两却不纳税，皇家早就不满，却没有很好的政策去应对，毕竟制定政策都是那些官员……” “你觉得自己给自己带上枷锁，可能吗？陛下这是反其道而行之，自己成为最大的商会，对商人进行打击报复，要是操作得当，那些家族商队将无利可图……” “都时候加税，加高税，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时夜看的异常长远，特别是这道圣旨这么随意，还不公之于众，他就知道，这件事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而且这是底牌，只要是有官员敢跳出来阻拦，这道圣旨就是杀手锏！ 按照赵远的话，工具不好用，换一个罢了。 敢冒头的，通通处理！ 顾明有些惧怕，当初他还想当这个总商会会长，原来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知道为什么陛下和殿下要老夫出山下扬吗？” 顾明摇头：“不知道……” 顾时夜冷哼一声：“但凡你有用，还轮得到我这个快七十岁老人？而且也只有我，大乾首富，才有这个资格去做这个总商会会长！” 要想挑战老夫？ 先问问自己够不够有钱！ 要是有一个卫所的建制，那自己将在商业上无人可挡！ “报告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顾时夜和顾明不明所以，谁找他们？ “有说是谁吗？” “回老爷，他说是五皇子殿下派他来的……” “速速有请！” 赵远甚至商人都是有护卫了，例如晴明楼的小二，都是顾明精心挑选训练出来的人才。 所以只靠顾家去发展总商会，进度太慢了，元熙帝不给自己岳父指标，那么赵远只好用盘外招了。 自己的陈家帮分支在京城扎根发展，这段时间发展的下线后，竟然多达五千人。 但他们也知道，太过冒头会有被发现的风险，所以他们按照老套路，融入京城低下组织，开始一步步的扎职。 最后取而代之！ 所以支援顾家，还是很轻松的。 总商会的事情交给了顾时夜，赵远还是放心的，他回宫后在系统商城挑挑拣拣，花小钱办大事，选了一些刀剑，打算到时候看情况送人。 不知不觉时间就这么溜走了，也到了出发去九边巡察的日子。 京城守备军已经派出六万大军跟着王言以及四万降军在亦力把里，与其八万大军倚城对峙，留在京城只有十四万。 为了防止赵远在九边巡察时遇到狗急跳墙的情形，元熙帝本打算再调用五万大军以防万一，但被赵远拒绝了。 而且赵远也打算是时候将陈家军拉出来溜溜了！ 兵仗局现在招收了快一万名工匠，全力打造军备，陈家军一万人马，均能每人配置两套军备，两匹战马。 这都是靠赵远前期在宁国公的钱庄里面“取”走的钱支撑着。 现在已经花了快八十万两，才组织出这一万重骑兵。 没错，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之作重骑兵被赵远给打造出来！ 还是经过严格训练、肉食喂养出来的强兵！ 元熙帝了解过大概，但完全没认识到，赵远想法之深远！ 一万重骑兵那可是京城守备军东拼西凑，勉强能够凑出来的玩意，平日里的更是要精心养护，每月耗费的银两更是以万为单位！ 赵远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多人，是骡是马，总要验证一番。 而且赵远心里有个计划，如果边军没太多问题，他想能不能搞事去，比如第一站，甘肃镇…… “你的意思是由远及近？难道辽东不远吗？朕认为先去辽东，到时候天气还不太冷，要是最后去辽东，大雪纷飞之下，你受不受得了啊？” “父皇，别忘了你手下还有十万大军在外作战呢……” 第203章 战争来临 他怕十万大军远在他乡，日子久了，人心也会有变化，加上补给线被野外的八万大军布控，就算有城池内的补给，也不见得能坚持多久。 别看觉得用十万大军依托城池之利，拖住亦力把里一国之力，是战略上的成功，在赵远眼中那是扯淡！ 孤军深入敌军，怎么说都是失败之策，也不知道王言那煞笔玩意是怎么想到这种计谋的！ 现在好了，被围困后，连军情都无法传出来，只能等死！ 听到赵远分析，元熙帝哪能不知道啊，甘肃镇那边频繁传来军报，要西进解救王言他们，元熙帝都头大了。 一旦甘肃镇出兵导致嘉峪关兵力减弱，北边的鞑靼会不会趁机南下谁都不敢保证，这该死的王言！ “行了，别磨叽，上次他递的折子赶紧办了，我到时候看情况要不要给他，十几个指挥使，亏他想的出来……” 元熙帝脸黑的可以，指挥使，三品大员，说给就给？你当这是大白菜啊！ 但想到此刻被围困的王言，想想还是算了，说不定一扬大战，全部报销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指挥使抚恤金比大头兵多得多，但也不是给不起…… 元熙帝想了想随后拟旨，但却是空白圣旨，名字那一栏上是缺失的。 “这……随便我填？” 元熙帝瞟了一眼赵远：“你觉得呢？要是死了，就不用填了……” 只要圣旨还没到，人死道消之下，谁还管你是不是指挥使？ 赵远杨眉，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挺溜嘛，圣旨能有多大地，能写下十几个人的名字？ 除非王言用蝇头小字将地方塞得满满当当，勉强够那十几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圣旨上。 而且这圣旨只是盖上传国玉玺，元熙帝的私章根本没盖，到时候王言真的不要脸，便宜老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 但赵远也不会争辩什么，给王言擦屁股他本来就不爽，还想让皇家替你担责任？ 想的美！ “不过，这圣旨你就这么让我带过去，不是坏我名声吗？” 元熙帝将自己其中一个印章交给赵远说道：“圣旨是否生效，你看着办吧……” 而王言此时此刻正端坐在库尔喀拉乌苏城主府内，与众指挥使开会，扬上正式的都指挥使有十七名，还有十几名预备都指挥使，也就是先前先登的战士。 王言不可能食言而肥，但也是给足面子，也是有意培养他们。 毕竟降军之前的军官他不信任，启用这些百户之流压制冀王自封的指挥使军官，何尝不是一种制衡手段？ “诸位，说说吧，现在城里还有多少粮食？” 负责这一块的指挥使起身答道：“城内共有八万敌国百姓，抄家城内官员与富商员外之流，供应必要的基础口粮的话，可坚持三月，如果战事激烈，只能全部用来供应我军，可延长五个月……” 众人听到这番话，表情都毫无波澜。 这些不是大乾百姓，就算饿死他们，大乾文官也不会弹劾他们。 没屠城，算是他们饱读诗书，礼易春秋的表现了。 “好，目前城外是怎么个光景？” 负责整个大军的轻骑斥候的指挥使起身说道：“经过夜不收与斥候探查，八万大军均在东南面约三十里外，名叫北湾坡的地方联营驻扎，这是经过斥候们绘制的地图，请王大人过目。” 王言接过地图仔细观察，所谓的坡虽然平缓，但高度不低，八万大军在这里守着，近能观察城池变化，远能望向嘉峪关方向，留意粮草运行部队，实在难受！ 如果他们十万大军备上粮草继续西行攻占亦力把里首都，这八万大军绝对紧追而上，甚至猥琐点，追而不攻，等到他们攻占首都时来个里应外合，他们必将腹背受敌。 收起地图，王言继续追问：“那西边呢？有没有发现敌人踪迹？” “回大人，西边已经发现敌人迹象，根据情报，约有两万大军正在行军，预计三天后到达我军二十里外，那里有一座小城，足以容纳两万大军……” 王言沉吟，两万大军如果在开阔地，还不够他们骑兵来回冲锋的，但要是守城，那另当别论了。 但为什么是两万大军？ 难道亦力把里凑不出更多士兵？ 还是说敌方觉得十万对十万，优势在我？ 王言摇摇头，敌方指挥应该不会这么蠢，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五座城池，哪怕蠢如四……咳咳，那也不会如此自大！ “嘉峪关方面如何回应？” 还是那个负责侦查的指挥使，只见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嘉峪关方面，甘肃镇总兵回信，朝廷没有批文让他们出关作战……” 王言一听，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与他们之前说好的战略不一样！ 因为有五皇子殿下详细的地图，王言在甘肃镇与总兵许经国商讨战略，他带领十万大军迅速攻占城池，吸引八万大军回防追击，再由许总兵集结五万大军出关，来一个前后夹击，一举击溃！ 现在老子孤军深入，你这老小子竟然卖队友！？ “报！” 一阵急促的声音从议事厅外传来，王言豁然起身，能闯进议事厅打断他们军事会议，肯定是重要情报！ “进来说！” “报告都指挥佥事，斥候今早发现东北百里外发现鞑靼部队，预估有五万骑军！” 五万骑兵！？ 一切都对的上了！ 围三厥一，这是要将自己赶出亦力把里…… 不，说不定南边也有隐藏的部队进行围堵，待自己逃出城外后，四面围堵，后果不堪设想！ “特么的许王八蛋，老子被你给害惨了！” 这句话王言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口，面对孤城被围的情况下，这会让军心不稳！ 王言考虑一番，觉得还是要分兵出城，不然自己被困，到时候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了！ “传我军令！” 第204章 畏兀儿人 “着令，王青带领、蒋伟、韩泰康、朱时茂四人，带领三万骑兵出城，前往西边，两日内到达斥候标注的小城外，休息一日后，夜袭两万大军，务必一个不留！作战完毕后攻占小城，等候其他命令……” “是！” “斥候密切关注北面与东面军情，敌军一有异动，马上来报！” “是！” “再分一小队，从南面迂回，将情况传回嘉峪关，带上我的书信交于甘肃镇总兵许经国。” “是，大人！” 随着王言的军令一出，整个库尔喀拉乌苏城内的十万大军动了起来，躲在房屋里不敢出来的百姓都纷纷从门缝窗缝里偷看。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毫无征兆的被屠杀！ 他们世代居住在此，靠着安集海河灌溉的土地赖以生存。 哪怕大乾军队大开城门让他们出城逃难，他们也不会出去，那完全是找死！ 他们被严格把控，哪怕有三万骑兵出城，他们也只是猜个大概。 “阿依努尔，现在怎么办？粮食不够啊……” “阿依古丽，放心吧，大乾给每户分发了领劵，到时候可以去领粮食。” “大乾真的会给吗？” 阿依努尔眼神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安慰自己妻子说道：“阿依古丽，哪怕领不到，我们有什么损失吗？” 阿依古丽一愣，好像是哦，本来家里穷，粮食本来就不够，现在大乾肯将粮食分给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而且我的阿依古丽，自古以来，我们都是东方大国的藩属国，你只要记得，大乾人不会对我们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出来……” “阿依努尔，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的？” 阿依努尔在家里地窖暗格里取出祖传物件，出来后触碰自己的心脏、嘴巴和额头，对着自己妻子做了一个标准的额手礼。 “阿依古丽，我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你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不，亲爱的，我不能失去你……” 阿依努尔深深地吻上自己妻子，良久后才毅然决然的推开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道光照射在阿依努尔的身上，阿依古丽觉得自己丈夫就像是默罕默德在照耀着他！ 她丈夫一定是受到神的赐福，她相信他！ 阿依努尔把门关上，就被一声“站住！”给吓到了。 大乾官话与亦力把里地口音完全不一样，但阿依努尔却能回答道：“大人，我有一些情报要交给你们节度使大人……” 虽然口音非常浓厚，但小旗官还是能连蒙带猜的知道个大概意思。 问过几次后，他面露古怪，节度使…… 好古老的官职了，这特么不是前朝的封疆大吏吗？ 意识到亦力把里还有前朝“余孽”，小旗官非常激动，这可是妥妥的军功！ 阿依努尔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披甲军官，有什么好激动的？ 却不曾想自己冒险出来，被人当做军功，会不会给自己一巴掌，时光回朔在家把门锁死，打死也不出来！ 可惜他这个“行走的军功”不知道人心险恶，被带到王言的亲兵队里，跟王俊给对上了。 “你是说他是前朝余孽？” “王哥，我发誓，一个外国人竟然会说大乾官话，开口就是节度使的官职，肯定是前朝余孽！” “看着这个同宗的王家人，王俊想掀开他脑子看看是不是进水了。 前朝已经覆灭百年，更是在两百年前将亦力把里与北地等大片疆土给抛弃了。 那有什么前朝余孽坚守两百年之久？ 而且大乾建国百年，早就取代前朝对周边发出自己的声音，这里的人肯定知道，这时候站出来，说他是前朝余孽还不如说他是白皮黄心之人。 “带他来见我。” “好嘞王哥，到时候有军功记得分我一点哈……” 王俊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分个屁军功，有好消息再说吧。 阿依努尔被带进城主府内，他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先祖的荣光在照耀自己，真主安拉，请保佑我！ “你是何人？来此何事？” 阿依努尔微微弯腰，双手成翅膀状，伸出左手大拇指，然后一握，这是前朝的拱手礼。 王俊眼神微眯，难道真的是前朝余孽？ “回大人话，吾乃前朝所封陇右节度使麾下怀化将军后代，啊卜杜勒·哈克木·阿依努尔·阿里伊。” 后面的名字介绍，就好像阿依努尔嘴里含着烧红的煤炭一般，嘴瓢出来一样王俊听的一塌糊涂。 但是陇右节度使，怀化将军，这两个他请的很清楚。 两百年之久，竟然还有人认可前朝的官职，并视为荣耀！ 前朝崩塌之前还是可以打的外族不敢反击，内战不止的情况下还能让外族忌惮，不敢南下。 果然强悍无比，还好大乾开国皇帝文治武功与那天可汗相比丝毫不落下风，如今五皇子也是武力远超常人，王俊不由想到，要是五皇子荣登大宝，那个是不是可以打造一个大乾的“天可汗”？ “大人？大人！” 王俊被阿依努尔打断瞎想，有些尴尬说道：“我们是大乾朝，没有节度使……” “吾知道大乾，是在前朝土地重新崛起的伟大国家。” “但我们畏兀儿人深受外来民族侵占，今日终于遇见大乾上朝之兵，希望大人解救我们畏兀儿人！” 亦力把里是蒙古分支察合台统治的土地，与这里的西域人产生过非常深的矛盾。 而鞑靼是蒙古另一个分支，虽然都是分支，但都有共同的祖宗，北边的五万骑兵正是鞑靼部落的支援察合台的部队。 而作为原住民的畏兀儿人，遭受到察合台的压迫，早就不满了！ 王俊作为王言的侄子，眼光肯定不差，现如今他看到一个民族的风骨在阿依努尔身上重现，他想到的不是什么前朝余孽，而是一支由畏兀儿人组建的大军，与亦力把里掌权者争夺土地！ 到时候大乾隐藏在幕后，学那陇右节度使节制整个亦力把里，将其纳入大乾版图！ 不说自己如何升官发财，起码自己叔叔王言的军功，能够得上一个都指挥使！ 甚至封爵，哪怕是个侯爵，也是光耀门楣，族谱单开的存在！ “你在这里等候，我去找我叔叔，不，王都指挥使……” 第205章 教？拿来吧你！ 王言丢下手中情报，疑惑中又带有些惊喜。 前朝陇右节度使？ 那可是节制整个亦力把里地区军政财的封疆大吏，国中之国的王！ 但很快，王言就冷静下来，前朝的节度使关我们大乾什么事？ 而且也只是个五品将军的后代，充其量也就是个千户罢了。 “你觉得我有必要见他吗？” 王俊很想给王言一个白眼，但想到是他叔叔，就放弃了。 “我的王佥事，大乾的兵就是不我们大乾的人啦？能组织当地人作战，减少我军伤亡不好吗？” “而且这是第一次有外族人投诚我们大乾，一旦说出去，那就是大乾天威显赫，外邦臣服！” “你想想，其中的政治影响……” 王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作为保皇派的他从来没想过什么政治影响，但经过王俊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其中的关键。 “嗯……你说得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见上一见吧。” 装，你就装，你个死装男！ 王俊立马回身出去，在王言看不见他表情之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叔叔脑子不好使，还得靠他自己。 不一会儿，王俊就将阿依努尔带进来，只见他行了个前朝拱手礼，王言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忍下来。 “阿依努尔，拜见……都指挥佥事。” 这还是王俊刚提醒他的官职称呼，索幸记忆力还行，没说过话。 “听说你有事找我？说说吧……” “回大人，我们畏兀儿人想投靠大乾……” 王言皱眉，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 “如果只是你一个人……”王言打量一下阿依努尔的装束，一看就是个平头老百姓，能有什么作为？ “一个人想参军的话，就让人带你去登记吧……” 很明显王言看不上阿依努尔，正打算挥退他，阿依努尔很着急，连忙将自己的从地窖中拿出来的东西呈给王言看。 “王大人，你先看看这个，这是我们畏兀儿人自发组织的‘圣战军’，人数不多，只有两万人，但只要给予我们铠甲和武器，我们会英勇作战！” 王言看着东西，接过来仔细端详，按照他学到的东西来看，这明显是前朝的虎符！ 把玩一会儿，王言笑道：“这东西能干什么？” 阿依努尔挺身道：“这是我们‘圣战军’的最高指挥官赐予我的虎符，可调用库尔喀拉乌苏地区三千人队，他们分散在城市里的各个角落，只要我振臂一呼，他们就能为大人所用！” 三千人？看来这个“千户”实力不错嘛，就是不知道战力如何…… 不过这三千什么畏兀儿人真能投靠他们大乾…… 也算是聊胜于无吧，如果有个五万，哪怕是当个炮灰军也是能够消耗敌军战力的。 不要怪王言残忍，但凡学过历史的都知道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就如前朝最大一次叛乱，就是一个认妃子做母，得到皇帝盛宠的粟特族人，野心勃勃弄出来的。 可想而知，王言把这些异族当做炮灰，是大乾版的“政治正确”。 至于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野猪皮”，谁知道呢？ “对了，你说的‘圣战军’，是个什么组织？” 凡事带“圣”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于王言而言，“圣人”言，就是那帮文官用来禁锢皇权和军权的“工具”。 也不怪他这样理解，但凡学了程朱理学那一套，有些人都会变得神经兮兮的，王言看过发疯的，挺可怕。 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出现所谓的“圣”战军，实在不让他怀疑，这群人是不是疯子…… 阿依努尔表情复杂，随后眼神带有热切说道：“圣战军，是以伊兰教为教义的武装组织，宗旨是驱除鞑虏，还真主山河！” 王言心里咯噔一下，玛德，宗教组织！ 想象一下道教和佛教，拥有武装力量该是什么恐怖的扬景！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这句名言惊醒着许多当权者，还有佛教徒，一句与佛有缘，掏空了多少百姓家的钱粮！ 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次灭佛事件，全都是因为佛教拥有土地和武装力量，已经严重威胁皇权，现在冒出个伊兰教，王言有些严肃的看着阿依努尔。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信奉这个以……伊兰教？” 王言的眼神有些可怕，阿依努尔受过祖辈教育，对于信仰这一块，大乾可是慎之又慎。 “回大人，信教和做事是两码事，我能分的清……” 嘿，原来是个浅教徒，这就有意思了。 “那你说说，这个伊兰教教义是什么……” 阿依努尔两眼放光，开始将其教义向王言灌输。 “你的意思是说，真主是唯一真神，无所不能？” 王言人都麻了，道教讲求清净无为，奉三清教派，羽化成仙。 佛教虽然不好，但也讲求因果轮回，今世修来世福。 你这个依兰教竟然跟我说教主能代表天使传达真主命令、降示经典、掌管世俗事务、死亡和吹末日审判号角。 这不是天人神受，执掌乾坤？ 妥妥的皇权之路啊！ 王言看着阿依努尔，心中杀意渐起，这个教派……留不得！ 既然如此，就让这些“圣”战军，为他们大乾流尽最后一滴血吧！ “不错，很好，看来你们意志坚定，是好战士，去召集他们，我会为你们发放军备，以后你们就是那什么……真主麾下的勇士！” 阿依努尔大喜，看来他们真主显圣，说服大乾之兵，来帮助他们了！ “感谢王大人，我现在立刻召集他们，他们是畏兀儿精锐中的精锐，绝对不会让大人失望！” 说完他不等王言回话，就兴冲冲走了，王言对他背影冷笑，真是个头脑简单的蠢货…… “叔……我……” “官扬上请称呼职务！” “王大人，属下……错了……” 王言拿起情报又看了起来，但心思不在这里。 “错了？我的王千户，你没错，你怎么可能错了呢？” 这阴阳怪气的模样，王俊真想给他一拳！ 第206章 扶持上位 而且那个依兰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言挥手让王俊出去，同时说道：“因势利导，让他们狗咬狗罢了……“ 王俊一听，就知道王言要干什么，愧疚的心稍微好转，但他看见还未远去的阿依努尔，心中杀意浮现。 “先留你一命，等到劳什子教主出现，再将你们一锅炖了……” 对于投降的二心之人，皇城守备军都有专门的教导，如有叛乱，都会以力压之，收服当狗。 要是再养不熟，都会狡兔死，走狗烹。 前朝的教训历历在目，对于叛军反复横跳的操作，他们可是大学特学，形成专门的理论知识。 而且在夺嫡事件上，大乾也发生过几次，都是经过验证，确实有效。 三千人马很快就集结完毕，王俊作为大乾军士代表，将给予他们帮助。 大乾精锐军备当然不可能给他们用，但攻城掠地收集起来具有当地特色的军备，他们还是能够挑一些残缺次品给他们。 但就是这些都是他们可遇不可求的，一群以宗教信仰组建的军队，没有钱，没有权，想要军备？ 你当察合台的当权者是傻子不成？ 他们可是信奉长生天的！ 这三千人王言也没闲着，问询一番后，就将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既然你们依兰教群众基础颇大，那么就在城里八万人之中去传教，来多少人，都能领取一副皮胸甲和他们特色的弯刃。 此言一出，阿依努尔大喜过望，大乾不愧是上国，随便从指缝中流出一点都够他们好活！ “叔……大人，这会不会养虎为患啊？” 王言冷笑：“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能成什么事？” 回想起情报，王言还是做出安排：“等他们人手足够，我们立刻交接城防，随后……出城！” 王俊瞳孔微缩，出城？ 现在有城可守，虽然粮草不多，但只要熬到大乾出兵或者下达旨意都能进退自如。 哪怕被围城，皇城守备军也不是吃素的，死也要咬一口肉下来！ 现在出城，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啊…… “怎么了？” “大人，出城……是不是太过于……” 王言严肃道：“过于离谱？我也是这么觉得，但出其不意的效果不是很好吗？” ？？？ 啥意思？ “南边最新情报送回来了，有三万大军在两百里外驻扎，果然不出我所料，看起来是围三厥一，实际上是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啊……” 王俊骇然：“由此看来，西边那两万大军也不一定只有两万了，那王青他们不就危险了？” “所以我们要出城。留下一万人作为督战军，领导那群畏兀儿人守城，随后分兵，两万大军跟在王青他们身后，伺机而动，剩下的都随我南下，将那三万大军给吃干抹净！” 王俊沉吟片刻说道：“叔，你别忘了，北湾坡那边居高临下，俯视整个库尔喀拉乌苏城……” 王言鄙夷的看着王俊一眼：“用得着你提醒？你当我眼瞎看不见情报是吧！你学的兵法都学回到你爹脑子里了？” “夜战你没学？急行军你学了吗？轻装赶路你知道吗？” “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问出如此脑残的问题！” 王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脱口而出那句话时，他也想到许多掩人耳目的方法，只是他说话不经大脑，被王言抓到鸡脚了…… “下去安排吧，要是被北湾坡那边察觉，你就去当大头兵吧，当我亲兵队队长，实在有辱我名声……” 泥马！王俊死死抓住佩剑剑柄，好想拔剑对掏啊怎么办？ 几日后，阿依努尔招募了一万六千人，其中有许多老弱病残，但王言都有一个算一个，给他们发军备。 “大人，您可是我们的再生父母，真主一定会保佑你……” 王言心想可别保佑我，免得我这么优秀，你把我收走当你天使怎么办？ “你客气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觉得有道理呢，你就去做，没有的话就当我放屁……” “大人，你就是真主派来的天使，我听你的！” 嚓！还真当我是天使啊？ 但王言面色不显，和颜悦色说道：“我在想，我始终是外人，不适合待太久，要不你当城主，负责管理库尔喀拉乌苏城，我们就在外面驻扎，成掎角之势，互相照应？” 阿依努尔一愣，随即名叫野心的东西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城主？那是掌握武力的大贵族才有实力当的，而且基本上都是察合台的人，现在自己也有资格当这城主了？ 王言继续蛊惑：“到时候你就是万人敬仰的存在，整个库尔喀拉乌苏地区都是你说了算，哪怕杀个把仇人也是可以的吧，既能报仇，又能彰显权威……” 阿依努尔脸色潮红，表情热烈的看着王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也不知道，跟魔鬼打交道，就连他们一声语调都不能信！ “大人，您太抬举我了，但真主教导我们，凡事想三想，请大人解惑……” 屮，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王言直接说道：“当然可以，我要你们帮助我们守城……” 阿依努尔眉头轻皱，守城那就代表开战，是要死人的！ 但城主之位…… “既然你默认了，我就要叫你一声城主大人了，来人，我们帮城主大人搬家！” 阿依努尔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王言安排人手，将自己妻子阿依古丽以及家里的东西都搬进城主府，而王言也顺势退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依努尔，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妻子美丽的大眼睛中流露出惊恐的神情，阿依努尔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我的妻子，现在我是城主了……” 阿依古丽大大的眼睛睁得浑圆，满脸不可思议！ “城主？我的丈夫是城主！” 看见阿依古丽开心的样子，阿依努尔神色一松，但心里却担忧起来。 王大人要干什么？ 第207章 分兵与汇合 他现在准备“跑路”了！ 等到傍晚时分，将士们都吃过晚饭，王言披上战甲翻身上马，领着六万大军从城西出发，走了十里路后，与其中增援王青的一万人马分开。 望着远去的战士，王言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大获全胜，起码西边的路打通，大乾将士起码还有条退路可走。 摸了把脸，将黄沙抹掉，王言带头转战南边。 “这鬼天气，晚上冷的要死！希望没人感染风寒吧，不然……” 第二天一早，阿依努尔换上华贵的衣服，这是城主服饰，手下的人连夜赶工，并亲自又阿依古丽给他穿上。 一个普通老百姓，一夜之间变成城主，是个人都会骄傲自满，但阿依努尔可不会。 他深知，自己这个城主只是临时的，一旦大乾战败，被赶出亦力把里，他也会被清算。 所以一大早他就寻找王言，希望得到支持，或者说看看大乾有什么动作。 “你好城主大人，王大人他去巡查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陌生的大乾将士，阿依努尔有些恐慌，他语气说起来很客气，但阿依努尔感觉到一丝不屑。 “那王大人有什么话留下来吗？或者说王大人什么时候回来？” 城内只有一万人马，由浩宇这个指挥使负责，只见他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了像个笑面虎一般。 “王大人的确有句话交待给你，他说库尔喀拉乌苏城城主，也就是你，要担起责任，城防事务就拜托你了。” 阿依努尔有些意外，城防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不怕他来一招里应外合，大开城门坑杀大乾将士吗？ 阿依努尔点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 不用大乾安排，他也是要插手城防事务，这事关一万六千人以及背后家人的性命。 既然决定起事，将生死交由别人他们可不放心！ 浩宇热切的拉着阿依努尔，直接往城墙上走去，并交待如何布防，以及应对攻城的一些手段手段等，并拿出一本小册子给他。 “城主大人，这是我们大乾最实用，最有效的城防事务手册，你可以对照一下……” 阿依努尔惊喜的接过那薄薄的册子，如获珍宝！ 浩宇心里不屑一顾，这只是最基础的城防手册，主要是给百户及以下基层军官学习的。 对于流出这点知识来说，要是这些外族人受不住，那损失更大！ 城防交接异常顺利，阿依努尔调派人手就已经有些晕头转向，都忘了再问一下王言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后，等阿依努尔较为熟悉城防事务后，鞑靼支援的五万骑兵终于兵临城下！ 察合台的高阶将领俺儿答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蒙葛尔。 “兄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遥想当年一见，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 “时间流淌，如日月交替，十年啊，人生有多少个十年……” 两人正在回忆，都忘了其他属下还等他们落座。 也不怪他们，主要是十年前一次联合进攻大乾，他们也只是大将手下，交集不多。 现在两人也身为大将，有些交谈不能避免，只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去对待，这就有待商榷。 而且这事也是很无语，按照亦力把里和鞑靼两个部落的计划，现在他们应该是左右夹击嘉峪关才对，而不是两人坐在这里谈论如何夺回领地。 此次联合进攻大乾，就是看准嘉峪关久无战事，将士经验不足，军备也较为落后，打算从这里下手，夺取关隘。 加上收到消息，陕西大旱，民心动荡，他们遇到抵抗也会小很多，到时候借道陕西，将甘肃镇围困起来。 用大乾汉人的话来说，这叫围点打援。 到时候派三到五万大军掠夺甘肃和陕西，洗劫一空。 大乾后续想要再发展两地，将会耗时耗力，说不定还能拖垮大乾，一石四鸟之策，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可惜的是，大乾的情报收集竟然如此优秀，在百里开外发现大军集结。 就算是这样，那也是自家国土内的兵力集结，大乾虽然有压力，但不至于出境作战，能以地利对敌，何必出兵呢？ 但万万没想到，大乾竟然会比他们先出兵！ 进攻计划变成守国之战，之前的预演完全作废了…… 不要以为话本里随便一句十万大军攻城啥啥啥的很容易，里面可是涉及到大兵团作战，方方面面的情报与人员物资调度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从初夏开始两个部落就已经秘密接洽，制定计划为了不被泄露，很多人已经被秘密处理。 如今两个部落为了这个计划，花了不少代价，要是如此草草了事，蒙葛尔还好说，但俺儿答说不准会被可汗当做替罪羊推出去以熄民愤。 “兄弟，我们边吃边聊……” 俺儿答现在比较烦，可汗的金箭已经来了三支，都在督促自己赶紧出兵收回城池，但他也不傻，八万对十万，还是十万负责守城，自己怎么打？ 有点军事能力的都知道打不了！ 他纹丝不动，就是在等蒙葛尔到来，说是骑兵，但那是五万弓骑手！ 只要箭矢足够，就能保证在城墙上的大乾士兵敢冒头，必定身中至少三箭！ 蒙古弓骑手就是这么豪横！ 而这扬接风宴，就是俺儿答跟蒙葛尔商讨，如何出兵！ 酒过三十巡，众人都面不改色，大家都是长生天的子民，喝酒这档子事，如同喝水一般。 “兄弟，这次弟弟苦啊……” 蒙葛尔看着俺儿答在诉苦，表情难过，但心里平静的很。 现在是俺儿答急迫，又不是他。 蒙葛尔用小刀割下肥嫩的羔羊肋排肉，沾了点盐就往嘴里送，羔羊的美味在嘴里蔓延，蒙葛尔享受着美食，边吃边听，一言不发。 俺儿答脸都黑了，虽然他本来就黑，但阴沉的表情显得他异常冷峻。 扬子一下子冷了下来，蒙葛尔不为所动，还举起酒杯跟俺儿答干了一杯。 “兄弟，你在听我说话吗？” 第208章 各怀心思 别以为称呼你一句兄弟，你就当真了，哪怕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何况两人分属不同部落，我拿我兄弟的命为你俺儿答买单？ 你真当我傻啊！ “兄嘚，我知道你辛苦，来，喝酒……” 蒙葛尔又和俺儿答碰杯，俺儿答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蒙葛尔不上套啊。 本打算守住自己手中力量，让蒙葛尔的弓骑兵射上几天，到时候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以最小代价攻城。 看来这个玩意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俺儿答一饮而尽，原本香甜的马奶酒都不香了。 “兄，弟这里难啊，攻城本来就是麻烦事，如今方圆百里的树木都被可恶的大乾人给嚯嚯了，根本找不到能够制作攻城器械的木材啊……” 蒙葛尔放下酒杯，看着俺儿答，还以为他有小心思，原来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有攻城器械，仅靠人堆上去攻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俺儿答继续说道：“我们搜刮了一点点边角料，也只制作了十个攻城梯，面对城里十万大军根本于事无补……” 蒙葛尔脑袋一转说道：“兄弟，我们一路轻装南下，木材也只够安营扎寨……” 俺儿答看蒙葛尔推脱，心里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虽然攻城器械较少，如果兄能帮助一二，库尔喀拉乌苏城，我们察合台的雄鹰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 蒙葛尔笑道：“草原的小伙子远渡而来，一点小忙当然会帮，不过……” 蒙葛尔眼神瞟向俺儿答的人，继续说道：“他们家里父母妻儿可是等着他们带着丰厚的财物归家，要是空手回去的话……” 大乾的十万大军像个钉子一样，死死钉在库尔喀拉乌苏城内，眼看嘉峪关方面已经没有机会攻破，蒙葛尔不敲榨一下察合台的资源，怎么会回去？ 要真是这样灰头灰脑的回去，蒙葛尔肯定会被责罚，说不定还要丢官呢。 “玛德，强盗！”俺儿答心里暗骂，但还是笑着说：“我的好兄弟，这你放心，我可以做主，只要攻破库尔喀拉乌苏城，你们有三天时间‘自由活动’……” 蒙葛尔心里一动，狐疑的看着俺儿答，纵容外来人“自由活动”，一旦这件事传出去，令可汗蒙羞，后果很严重！ 但俺儿答心中亦有成算，今早斥候远远看去，库尔喀拉乌苏城防上，赫然站着武装的畏兀儿人。 只要脑子不蠢的，都知道，这群养不熟的贱民，已经投靠大乾了。 既然如此，借助蒙葛尔的手杀光城内的贱民，既能让这些贱民嚣张的气焰烟消云散，同时也能让蒙葛尔出力，也能把恶名推给他，一举三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蒙葛尔觉得事有蹊跷，但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原因，只好自斟自饮，留出时间看看俺儿答继续说下去。 俺儿答看蒙葛尔不接话，心里思索一番还是如实作答，毕竟只要弓骑兵跑上一圈，就会发现。 “实不相瞒，兄弟，城内的贱民已经投靠大乾，大乾有句老话说的好，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今这些贱民胆敢反抗察合台可汗，已有取死之道，你不‘自由活动’，我们也会这样做。” 蒙葛尔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推脱一下就行告辞，这消息他要亲自验证。 十万大乾将士，竟然把城防如此重要的军事关键点给俺儿答口中的贱民，想想都觉得有阴谋。 “走，去库尔喀拉乌苏城跑上一圈……” 蒙葛尔带队，帥三百人小队急驰而去，俺儿答看见蒙葛尔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 “大人，我们真的要让鞑靼部落他们……” 俺儿答摇摇头：“死的人不是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其他人不说话，只是觉得，这样子做，手段太脏了…… 蒙葛尔来袭，早就被城防的圣战军发现，并及时向阿依努尔禀告。 紧张的阿依努尔立刻奔赴城墙，已经能清晰看到来人是谁。 阿依努尔对蒙古人的面庞有些眼盲，但从装束上看，与亦力把里地“天龙人”有很大差异。 心里咯噔一声，阿依努尔知道，敌军有援军来了！ “该死的，对方竟然有援军，也不知道大乾有没有……” 浩宇也收到消息，登上城墙与阿依努尔并列一起，一看就知道是鞑靼来了，人还不少嘞。 这是情报里早就探明的，他一点都不惊讶。 阿依努尔看到浩宇胸有成竹的样子，稍微放宽心。 “许大人，敌人只有三百骑，你看……” 浩宇微笑说道：“城主大人，你麾下一万六千将士，区区三百骑而已，何须问我？” 阿依努尔欲言又止，手底下是什么货色他能不知道？ 虽然有信仰加持，但常年处于“贱民”阶层，饭都不能吃饱，可想而知有什么战斗力？ 要不是王言提供武器铠甲，开仓放粮，让阿依努尔有底气聚拢“有识之人”，怎么可能有一万六千人听命于他？ 蒙葛尔来到城墙下三十步距离，看向城墙上的士卒，他心里信了一大半了，果然大乾人就喜欢干这种收买人心的事。 阿依努尔看到敌人这么嚣张，竟敢跑的这么近，忍不住大声说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蒙葛尔不屑一顾，对于这种贱民，他要是回一句都算他自甘堕落。 不过她还是眼尖的看到穿着全身甲的浩宇，思索一番后确定，此人定是大乾敌人。 蒙葛尔手拿马鞭，指着浩宇说道：““上面的大乾人听着，我是鞑靼可汗麾下神勇巴特尔，你们赶紧准备投降，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浩宇气定神闲，看着下面叫嚣的鞑靼人，只是对阿依努尔说道：“城主大人，你说该怎么办？” 神特么该怎么办，你来问我？ 不过事关面子问题，阿依努尔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来人竟敢如此嚣张，来人，给我将他们射成刺猬！” 第209章 屠夫 马背上的民族，怎么可能被这垃圾的箭术射中？ 浩宇表情有些凝重，这马术与躲避技巧，看来是条大鱼！ “来人，让尖刀队的人跟我出城，斩杀此僚！” 蒙葛尔哈哈大笑，整个队伍虽然有部分人中箭，但都咬紧牙关，将箭矢拔出，带出的血箭让阿依努尔看到都有些心惊。 这帮人都是狠人！ 蒙葛尔继续在城墙外游走叫嚣：“贱民果然是贱民，就连箭术都是这么软弱无力，大乾的垃圾们去哪里了？不会也是这种软脚虾吧，哈哈哈！” 跟在蒙葛尔后面的三百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阿依努尔虽然知道浩宇将军已经安排人马出城会会这帮人，但他还是忍住不说话。 他深知只有打赢了，才有资格说话！ 其他畏兀儿人看着阿依努尔，又看看内城下已经整装待发的大乾将士，心中也在向他们的真主祈祷，希望能赢！ “轰隆隆……” 随着城门打开，蒙葛尔一惊，随后下令后退一百步，谁知道这群贱民会不会不讲武德，全军突击留下他们。 结果转头一看，好家伙，三百人的尖刀队全身披甲，整装待发，成纵队慢悠悠的一步一步向他们逼近。 蒙葛尔为自己后退的行径感到脸红，大声笑道：“小伙子们，看到没有，这些大乾人竟敢向我们走来，让我们好好教训他们，什么才叫马术！” “嗬呼，嗬呼，嗬呼！” 伴随着鞑靼特有的冲锋口号响起，以蒙葛尔为箭头，大笑着向浩宇的三百尖刀队奔驰而去。 一百步距离根本不能提速，但他们拔出蒙古弯刀，径直向尖刀队疾驰。 浩宇冷笑，骑兵冲锋也需要距离的，就这么点空间，还想冲过来，携带的动能能有多大？ “举枪！” 尖刀队扎稳马步，四米大枪平举，一瞬间就转换阵型。 看着密密麻麻的枪头，蒙葛尔有些凝重，千钧一发之际，勒紧缰绳，马儿高高跃起，躲避大枪枪头！ 浩宇冷哼一声：“刀盾兵上前！” 蒙葛尔这一跳虽然躲过枪头，顺势压住刺向他的大枪枪杆，落地打算挥刀收割人头，却发现自己被一排盾牌给挡住了！ “你们大乾人只会防御吗？垃圾！” 可惜他的话没有用，挡住蒙葛尔的挥刀劈砍，顺势举刀前刺。 蒙葛尔身为蒙古大将，武力值不低，一刀横扫就把刺向他的刀扫的偏移，但可惜的是，他身下的马可没有这样的武力值，身中数刀之下，它发狂了！ 胡乱蹦哒之下，被它的后蹬踢倒几个刀盾兵，整个阵型被它打开出一个缺口！ 但蒙葛尔却不敢冲进去，在马儿发狂转圈的时候，他余光扫到部下们都被大枪拦住，根本冲不进来，现在的他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 浩宇冷笑，拔出斩马刀径直冲向蒙葛尔这条“大鱼”，今日他要领功！ 可惜的是，蒙葛尔已经丧失胆气，趁着胯下马儿还有力气，连忙掉头，一言不发就跑出包围圈。 浩宇呸的一声，只好寻找其他目标，但发现好像没几个看起来是将领的，只好随便选个目标，一刀下去，一刀将马首砍下。 反手一撩，就将马上的鞑靼人开膛破肚，热血像雨水一般落下，浩宇摸了把脸，狞笑的向其他鞑靼人冲去。 不少鞑靼人看到浩宇这一刀，都胆战心惊，左右看了下，发现蒙葛尔已经偷偷溜到队伍后面，抢了手下的马，转头跑路了！ “首领跑了！” 这一句话让交战的鞑靼人士气低下，看着同伴已经开始掉头，也想转身逃跑。 可惜浩宇早有准备，还未关闭的城门冲出百余骑，向他们进行追击…… 浩宇扛着斩马刀带队回到城内，阿依努尔看着一身鲜血的浩宇，笑得有些勉强：“恭喜浩将军旗开得胜……” 大乾将士竟然能以步兵硬抗骑兵，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让阿依努尔升起来的傲气被那惊艳的一刀给吓到了！ 浩宇拿过士兵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对着阿依努尔笑眯眯道：“城主大人客气了，我就靠这手艺在军伍中厮混罢了，让你见笑了。” 将马头一刀两断的武功，在浩宇口中只是一门手艺？ 阿依努尔觉得，眼前的浩宇将军以前该不会是一名刽子手吧？ “城主大人，你看我现在不太雅观，我先回去洗漱一番……” 阿依努尔连忙说道：“浩将军请便……” 浩宇转身刚想回去军营，就看见一骑兵打马而来。 “报！我军骑兵队斩杀敌人两百八十人，仅剩二十余骑仓皇逃走……” 浩宇谈定说道：“领头的呢？” 骑兵脸色有些畏惧，支支吾吾说道：“领头的跑的太快，追不上……” 浩宇脸色有些阴沉，这么好的战功竟然从指缝中溜走！ “哼，废物……” 说完眼尾看向阿依努尔，好像也在对着他说一样。 阿依努尔脸色涨红，他想起一开始那稀稀拉拉的弓箭，觉得丢人！ “不行，回去要进行训练，不然就玷污圣战军的威名！” 想到这，阿依努尔连忙拦下浩宇说道：“浩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 浩宇立刻变换笑脸说道：“城主有什么事吗？” 阿依努尔深吸一口气说道：“请浩宇将军训练我们吧！” 浩宇心中冷哼，训练你们来对付我们大乾吗？ 不过…… 浩宇想起炮灰营的训练，若有所思。 “浩宇将军？” 浩宇回过神来笑道：“城主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本来王言的计划是留下浩宇和一万大军作为督战队，督促这群畏兀儿人在他离开库尔喀拉乌苏城之时，守住城门。 现在既然阿依努尔要求进行训练，他正好趁此机会，在这些乌合之众心中留下不能磨灭的思想印记。 胆敢怯战，杀无赦！ 同时也让这群畏兀儿人知道，大乾将士的厉害，只要与他们大乾将士为敌，必定胆战心惊，畏手畏脚。 “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就别怪我这‘屠夫’心狠手辣了……” 第210章 绿洲林地 两万大军我要吃下，小城我也要攻下来！ 小孩子才要选择，大人我全要！ 心中回想起王言给他看过的地图，他想到四十里外就是几条河流汇聚而成的湖泊，虽然不深，但也滋养了一片绿洲。 估摸着敌军行进路程，他们比敌军还要快半个时辰，刚好可以用来修整。 与蒋伟、韩泰康和朱时茂商量一番，得到同意后，王青立即下令。 “让后面一万大军去攻城，我们快马加鞭急行军，到前方绿洲休整！” 三万大军瞬间提速，京师守备军对于急行军，那是常态了，虽然天气炎热，但不妨碍他们背起甲胄武器等快步行走。 亦力把里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遍地黄沙，将士们要多耗费脚力，但这都不是事。 一听到将军说前面有水源，立马精神起来，这何尝不是大乾版的“望梅止渴”？ 一个半时辰后，他们终于来到这片绿洲，王青立马让部队休整，补充水源后，命令众人着甲。 而他则是选取一土坡爬了上去，方便观察敌情。 “嗯？二十里外有飞尘，按道理不应该啊……” 哪怕是两万大军行走，也不可能制造如此之大的飞尘，他们可是有三万人！ 随着时间推移，飞尘逐渐向他这边蔓延，王青也终于看清是什么原因！ 只能说察合台可汗不讲武德，来的不是两万大军，而是起码五万！ 王青有些懊悔，为什么不让后面的一万大军一起过来，四万对五万，他还是有把握能打！ 现在让将士们立马退走，已经来不及了，敌军的先头部队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会抵达绿洲！ 王青立马赶回去，与蒋伟他们商量对策。 “你的意思是说，不止五万？” 王青点头，蒋伟、韩泰康和朱时茂三人面露凝重，不过现在有两个好消息。 朱时茂沉吟片刻说道：“这仗可以打！” 三人同时看向朱时茂。 “一是他们行军路程远，估计他们也是靠沿途绿洲进行补给，而离他们最近的补给点，起码有五十里，而我们恰好占据了绿洲。” “二是，此处绿洲虽然较小，但好在有树木，我们可以倚靠这些树木隐藏，等他们靠近，立刻集射，出其不意之下，只要四到五轮，可以杀伤大量有生力量！” 王青听到朱时茂的方案，眼前一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先头部队大部分身着皮甲，对于铁头箭矢的防御力几乎没有！ 翰泰康也是赞同，但他说道：“我们要预防他们的斥候，探路是必须的，我们要等斥候到了林子里，才能截杀，不然逃出去一个都不行！” 蒋伟也进行补充：“要我说，收集士兵们的排泄物，如果不敌，我们立刻污染水源……” 王青、韩泰康和朱时茂诧异的看着蒋伟，做人不至于，至少也不应该如此毒辣吧？ 蒋伟冷哼一声：“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更何况，这不是大乾……” 嗯…… 他讲的好有道理，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时间紧迫，来不及再多想了，就按这个计划来！” 王青作为领头，立刻下定决心开干！ 任务重，时间紧，但凭借专业的军事素养，在敌人离他们只有五里地时，面对敌人的弓箭手已经就准备就位。 后面也马不停蹄的收集“个人物品”，大战一触即发！ “兄弟们，前面有个湖泊，湖水清澈见底，一口下去，舒服的很嘞！” 斥候小队骑着马，进行巡逻警戒，听到队长这么一说，小队成员顿时笑道：“队长，我们比赛谁先到湖泊怎么样？” “哈哈哈，好，就赌谁最后到，负责洗整个小队的臭袜子！” 队长这么一说，小队成员脸色都变了！ 洗臭袜子？这不是要了他们老命吗？ 不行，绝对不能是最后一名！ 正在思考的过程中，骑兵队长就打马当先，一溜烟就向绿洲冲了过去。 “队长你赖皮！” “哈哈哈，兵不厌诈，小伙子们，你们还有的学！” 骑兵队长第一个冲进林子里，他就发现不对劲，眼尾好像扫到反光的东西！ 顾不得前面还有树木，操作不及时会撞树受伤，他一个扭头，吓的魂不附体！ “有敌人！” 可惜他还是发现的太晚，斥候小队全体成员已经一个不剩的全部冲进大乾将士的包围圈，哪怕有马，在林子里加速？ 简直不要死得太快！ “杀，一个不留！” 不到一个钟，斥候小队就魂归故里，再也不用烦恼谁是最后一名，要洗臭袜子了…… 王青擦着刀上的血迹，对着韩泰康说道：“这些斥候是不是傻？兵法有云，逢林莫入，要是进入都要小心翼翼的，他们竟然直接冲进来！” 翰泰康嘿嘿一笑：“傻子好啊，只要对面傻子够多，我们赢得更轻松！” 骑兵队长：谁能想到在自家地盘内，会出现你们这帮不讲武德的土匪，来偷袭，来骗我们纯良的草原人！ “呼，第一关算是熬过去了，现在就等他们的先头部队了，希望也是个傻子吧。” “不用等了，他们已经快来了……” 通过林林木木的间隙，翰泰康已经看到人影林立，正是敌军的先头部队。 “隐蔽！” 经过五十里地的行军，先头部队虽然目前不太渴，但还是喝尽水袋里最后一口水，就等进入绿洲灌满水袋，休整一下就要继续行军。 先头部队人数五千人，由敏罕，即是蒙古军的千户带领，为后面五万大军探路，并收集水源。 虽然是军事单位，但都是用畏兀儿人填充，只有阿儿班以上才是蒙古人。 此刻那些底层士兵身上挂满空水袋，他们主要任务是遇到水源，就将水袋灌满，免得后续大军还要浪费时间在灌水上。 由骑马着甲的蒙古人作为先锋，一步一步的向林子走来，王青正等着他们靠近林子十步，就开始射杀。 “等等，不对劲，我们的斥候呢？” 第211章 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来人，派三个十户进去探查！” 敏罕这千户职位，可不是武力发达，头脑简单就能坐上去的。 他一声令下，不到一盏茶时间，三个十户小队就卸下身上的水袋，越过敏罕的高头大马向林子走去。 “玛德，就差十步，不管了，速战速决！” “放箭！” 一声令下，狭长的林子里冒出一万弓箭手来，在二十步的范围内，没有盾牌的蒙古军只是个靶子！ 王青早就看到，只有那个敏罕是身穿铁甲，其他人只穿皮甲，更后面的只是手持武器，挂满水袋的大头兵。 而大乾？ 不好意思，我们都是铁甲！ 极速五连射，第一、二发平射，后面都是由近到远的抛射，实施全面覆盖打击。 在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和动作时，五轮箭矢已经倾盆而下，避无可避！ 王青迅速调整战略，大喊：“远，射一！” 声音互相传递，命令就很快下达，短短三个字表达的很清楚，最远距离抛射一轮。 这是为了封住敌人退路，起到让敌人丧失信心或者激发他们对敌的决心。 他要的是全歼，而不是打退，最好情况下是立马投降，你好我好大家好，第二就是跟他们死磕到底。 而最坏的，就是现在，敏罕发现已经没有机会，胯下的马已经被射死，摔得七荤八素的他站起身就逃跑！ 而这一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倒霉，一共六轮箭雨，他都无一例外都中了。 要不是身上那套铁甲防护不错，他早就被射成刺猬！ 最后一轮箭，好死不死，刚好射中大腿内侧，这是为了防止作战以及骑马时缺乏灵活性，特意没有安排防护，毕竟有裙甲，就够了。 可惜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他自己嫌弃裙甲妨碍自己跑路，在半路就脱了，要是没脱，说不得他还能多跑几里地。 毕竟他这身铁甲，骑着马还好，要是跑步，那不好意思，大乾精锐也不会这样作战好不？ 卸甲风了解一下！ 这边刚说完，大乾将士们也身穿甲胄，骑着马从林子一一走了出来。 一出林子，立马加速！ 眼前这群被箭雨摧残过的敌人，正是他们收割军功的最好时刻！ 谁还特么的列队冲锋？ 没看见冲在最前面的蒋指挥使已经拿着两把长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淦！指挥使手下留情，兄弟们还没有喝头汤啊！” 蒋伟根本不听，还抽空回头说了一句：“踏马的，就剩这么一千几百人，够谁砍啊？在废话我连你都砍了！” 跟在蒋伟后面的几个千户无语了，你吃肉，好歹让弟兄们喝口汤不是？ 别说蒋伟不给他们肉吃，他早就看准那个领头敏罕的逃跑方向，身边还有几十个亲兵围着他一起跑。 他带着手下的亲兵队直冲过去，就怕走慢一步。 只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要不是第一轮都是对着马射，说不得这些察合台部落的蒙古人骑着马早就向他们冲锋了。 可惜蒙古人一旦下马，绝对不是他们对手，所以只能仓皇逃走。 等到蒋伟冲到那名敏罕前面时，发现他已经中箭，血液从大腿内侧流出。 要不是出血点离那里还有点距离，蒋伟说不得会误会是哪个“神射手”，专门瞄准“要害”来射！ “全杀了，一个不留！” 由蒋伟带头冲锋，十几匹马只需一个冲锋，失去马儿的蒙古人也只能含恨而终。 其中一个亲兵大喊：“我们投降……” 话音刚落，头颅就高高飞起！ “煞笔玩意，投降？我们才不要浪费粮食！ 敏罕强忍剧痛站立起身，拔出蒙古弯刀，他深知就算回到大军，自己也要收到军法处置，还不如就此死战，还能博个战死沙扬的名声。 只见他大喊：“嗬呼！” 亲兵们：“嗬呼，嗬呼！” 蒋伟不屑一顾，利用马匹的机动性，将这些人围在一起，骑马略过一个敌军亲兵，就见他脖颈处已经飙出血雾，死不瞑目。 这是最常见的围困打法，只要敌人一个注意力不集中，下一刻就是身死道消。 敏罕心里发苦，这不是他们惯用的战术吗？ 被大乾人对自己用出来，贼特么难受！ 可惜长生天已经在向他招手，他逃不掉了。 等其他人收拾完战扬，蒋伟已经将敏罕的头颅挂在腰间。 不得不说蒙古人的发饰真方便，两条辫子都不用他处理，就是天然的绳子。 这是蒋伟唯一一个对蒙古人的好感。 王青正在安排人手回收箭矢，只要不是与铁甲硬碰，大部分箭矢还是能够回收再利用。 从死人的水袋中拔出箭矢，观察一番后就将箭矢插入箭囊，王青抬头一看，蒋伟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看，敏罕，能换五百两银子！” 王青呸的一声，大喊：“见者有份！” “请我吃酒，就分你一半。” “好！” 大军在后面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王青安排人手将尸体拉到林子后面靠近湖泊的地方推起来，战事如果不可避免，就将尸体连同收集好的“个人物品”投入湖中，污染水源。 虽然经过他们采集，湖泊已经没多少水了，但也是资源点，怎么可能让敌人占领？ 五千人死的无声无息，连尸体都没留下，林子又恢复安静，直到五万大军到达！ “土绵大人，前面就是绿洲了，我们派了敏罕带领五千人先去取水，我们过去休整一番，今晚应该能到胡恒了……” 胡恒，就是王青他们攻占的小城，在蒙语里的意思就是一个小城，连名字都没有。 在前朝，那里只是拱卫库尔喀拉乌苏城的一个卫城，类似大乾的卫所。 但也能为察合台可汗麾下的大军提供一个庇护所，不用风餐露宿，就足以成为军事要地。 “胡恒城现在什么情况？” “土绵大人，昨天还有来信，胡恒城现在还是我们的。” “嗯……” 第212章 他急了，他急了！ 也只有成为土绵，才能称得上大将，整个察合台也就那么七个，统领整个亦力把里地区的军事要务。 他们上面还有三个首领，被察合台可汗安了个所谓的都督名号，实际上以军职论，依然是土绵。 不要以为千户敏罕和万户土绵只有一个位阶，实际上里面还有两千户，五千户，八千户三个小位阶。 都是根据自己掌握兵力人员多寡而定。 而一旦成为土绵，说明手底下最起码有一万着甲的士兵，甭管他是皮甲还是铁甲，已经是一股大势力，可掌管一个地区，称得上一句“节度使”了！ 俺儿答就是三首领之一，带着三个土绵以及麾下的八万人马准备攻打大乾。 还有两个土绵在首都伊犁城内主持大局，不要以为亦力把里最大敌人是大乾，那只是察合台眼中的掠夺之地。 毕竟大乾人不会走出那高高的城墙来进攻他们，而他们主要敌人是西边的帖木儿帝国！ 虽然同属为蒙古部落，但他们已经与更西边的种族合流，污染了蒙古的黄金血脉，所以帖木儿帝国遭受到蒙古诸部的抵制。 但不得不说一句，帖木儿虽然不能称之为可汗，但他的军事力量极为强悍！ 最近几年经常与察合台汉国发生摩擦，往往都是以少胜多，可汗急需大量物资供应西边战扬。 这才有了察合台与鞑靼合作，共同攻打大乾嘉峪关，并搜刮大乾财富的军事计划。 可惜完美的计划就这样被大乾人给破坏了，还对外出兵，这就导致他们很难受了。 我打你可以，但你敢反抗，我很生气！ 如果你变本加厉，还敢来入侵我们，你已有取死之道！ 可惜他们并不知道，大乾只是不想打，浪费钱粮，而且亦力把里穷的要死，除了草原就是羊。 虽然羊好吃，但我大乾地大物博，羊而已，我们又不是没有…… 这就导致大乾打不是，不打也不是，就很烦！而且人生地不熟，面对茫茫的草原，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辨别方向。 虽然有两座山脉作为参照，但城池和水源这些重要资源，大乾真的是两眼一抹黑。 要不是赵远给王言地图，他都未必敢西出嘉峪关，攻打亦力把里！ 土绵坐镇军中，只是听取手底下人的汇报，他还以为前面的绿洲已经被先锋军占领，正在取水。 “报！前方绿洲遇到敌军，看样式是大乾士兵。” 传令兵的信息传到土绵耳中，但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我那五千先锋军呢？ 五千人啊，不是五千头羊，就算要啥，短短的半个时辰就把人给全歼，连个提前预警的信息都没传达到吗？ 土绵被吓到了，但他决不能退缩，如果攻占不了眼前的绿洲，他们大部队返回上一个水源已经来不及了！ 毕竟上一个水源已经被他们采集的只剩一个浅滩，根本不够五万大军消耗…… “传我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拿下水源！” 土绵的命令就是天！ 帐篷里的十几名敏罕都知道情况，这个水源决定士兵们是否能安全走到胡恒城的保障！ 虽然胡恒城离他们只有三十里地，但军中已经没水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大量的水袋在先锋军身上，这才是最要命的！ 要是没有水袋，去攻打库尔喀拉乌苏城，士兵们因为缺少装水的水袋，根本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到时候成为累赘就算了，要是被大乾将士们发现，从他们这边突破成功，那可是直接威胁到伊犁城，要知道他们本来就是伊犁城的防军！ 现在伊犁城只有不到一万的老弱病残，要是被大乾将士不畏生死的攻打，哪怕登上城墙那么一次…… 到时候不要说土绵了，就算是俺儿答这个三首领之一都要被可汗亲手绑在火刑架上，接受长生天的拥抱！ 王青正在列队抵挡五万大军的攻势，倚靠林子阻挡对面骑兵的冲锋和弓箭的侵扰，他们很轻松就能阻挡那些不穿甲的大头兵。 “看来对面急了，估计坚守个两天，他们就能被活活渴死。” 蒋伟嘿嘿冷笑，但他还是觉得还是要以防万一。 “湖泊上游那几条河流还是要派人巡逻，虽然小不拉几的，但也能活命，看样子他们是想消耗这些大头兵，防止他们因口渴炸营……” 炸营…… 想到这，王青有个想法，不知道这群人里面有没有所谓的“圣战军”？ “传我命令，杀敌时要喊上一句‘真主保佑’……” 朱时茂和翰泰康皱眉，宣传敌人信仰，不太好吧？ 但蒋伟眼前一亮！ “好主意，如果这群畏兀儿人的大头兵看见他们的敌人与他们信仰相同，说不定……有奇效！” 王青嘿嘿一笑：“你也觉得吧，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要是他们停手，就放他们一马，就算是敌军督战队出手，也是会有情绪的，加上口渴因素……” 王青好像被蒋伟同化一样，两人阴恻恻的笑声让翰泰康和朱时茂两人有些不自在…… “我去安排巡逻人手……” “同去同去……” 看着两人像远离垃圾一般跑远，蒋伟切的一声，但王青拍拍蒋伟的肩膀表示理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待这些与他们大乾汉人完全不同的样貌，用什么计谋都不为过！ “兄弟，不必介怀，有时候抛弃道德感，是打仗了最好手段……” 蒋伟斜了一眼王青：“你觉得我没道德？那你想错了，我饱读诗书，怎么可能没道德？我只是……道德感比较低下罢了……” 这……就很难评…… “行了，我去看看收集一下水源，别等到敌人火攻，临时调水就麻烦了……” 王青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忘了，现在是秋天，只要有点火星子，那就真的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多谢兄弟提醒……” 蒋伟摆摆手，留下一个背影。 “火攻……” “可惜风向不定，不然也是个好办法……” 第213章 四个臭皮匠 很大程度上，人为也是可以造成很重要的影响。 比如请君入瓮，碳烤蒙古…… 咳咳，王青不敢想下去，蒋伟承认自己道德感比较低下，自己要是真实施计划，那他就是妥妥的毒士了！ 不过…… 心真的痒痒的，挺难受的。 “先应付眼前的战事吧……” 王青拿起自己佩刀，看向不到一百步的战扬，神情严肃。 今日双方刚接触，自己这一边损失倒还好，敌人已经死伤不下四千人，还没加上在后面堆积的五千死尸。 现在这环境下，不出三天，尸体就臭了，到时候要是滋生瘟疫，对他们也是不利的。 对付瘟疫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掩埋或者烧毁尸体，这不由又让他想起火攻。 王青给自己一巴掌，感觉不能再胡思乱想下去，只好带好头盔，直冲战扬而去。 只要让身体动起来，脑子就不会想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察合台汉国这边，土绵神色阴沉，不到半天时间，就已经死了四千人，虽然都是些畏兀儿人，但死太多的话，加上水源缺乏，后果不堪设想。 “传我命令，替换阵型，由弓骑兵接替，给我瞅准机会，射杀对面士兵……” 王青刚杀没几个人，就感觉地面传来震感，是骑兵！ “全体注意，有骑兵！” “刀盾手举盾，其他人躲在树木后面！” “弓箭手出战，小心他们的弓箭！” 王青拿起盾牌，虽然披甲，但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多个盾牌多一分保障。 果不其然，因为有树木的原因，骑兵根本不能冲锋，只能在外围射箭。 不少士兵因为树木比较细，露出肩膀大腿这些部位时，一不小心就会中箭。 还好有甲胄防护，最多也就是青一块紫一块。 但也有倒霉的，被射中薄弱位置，直接中箭倒地，还好被其他同僚给救了下来，不然哪怕着甲，还是有防护不到位的地方。 到时候必定被射成刺猬！ 王青恼火，拉过自己的亲兵队队长命令道：“告诉弓箭手们，我要吃肉！” 人肉肯定是不吃，但马肉可以！ 这些弓骑兵虽然跟他们一样着甲，但马可不是，互相对射之下伤害不大，但射马起码比射人好用。 等到傍晚时分，战事逐渐消退，察合台大军留下两千匹马尸后退走，王青冷哼一声。 “给我把马给拉回来，今晚全体官兵，吃马肉！” “混账！谁叫你们骑着马过去跟大乾人对射的？脑袋里装的是羊粪吗？” “玛德，羊粪都比你们脑子有用！” 所有人默不作声，哪个蒙古人不是马背上的好汉，不骑马难道走过去吗？ 当然这句话只能在心中小声哔哔，嘴上却劝说土绵别生气。 “一群废物！我们的水只够一天了，明天再不将那群大乾人赶走，过两天我们就会因为口渴失去战斗力！” 到时候回来发生什么，大家都知道…… 王青咬着有些酸涩的马肉，跟蒋伟、韩泰康和朱时茂四人商量对策。 “明天，对面那伙人肯定会全力进攻，虽然杀伤不少，但还有四万多人马，要是一拥而上，我们抵挡起来会很艰难……” 其余三人面露凝重，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朱时茂犹豫着，但还是说道：“今天战况你们都看到了，那些大头兵虽然听到我们大喊劳什子的真主保佑，但没几个停手的……” 王青喝了口野菜汤，咽下去后说道：“这只不过是一步闲棋，至于能不能发挥作用，问题不大。” 而翰泰康却说道：“我这里收到一个消息……还真有人与我们对接……” “什么？” 翰泰康拿出手下递给他的布条说道：“对面有圣战军的棋子，他说可以帮助我们晚上偷袭，他们会给予便利……” 王青拿过布条扫了一眼，随后递给蒋伟和朱时茂。 “消息不知道可不可靠，我们还是按兵不动……” 蒋伟却有不同的理解：“先不论消息可不可靠，我觉得今晚偷袭对方营地还是很有必要……” 嗯？ 明知对面是劣势，还要偷营，感觉好像没必要啊。 “偷营不一定要杀伤敌人，但是我们可以找到敌军的粮草辎重，将他们的粮草都给烧了，哪怕是用水扑救，他们明天肯定因为没有水源和粮草补充，士气和战力肯定会下滑。” “到时候哪怕他们全军出击，我们还是有很大优势……” 这主意好啊！ 到时候是保水，还是保粮食，都是不可兼顾的选择，这件事可以搞！ 王青见状，他也将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计划说出来。 “不管夜袭偷营计划能不能成功，敌人明天肯定会全军出击，我有个想法……” 随着王青诱敌深入，放火烧林的计划入耳，翰泰康和朱时茂有些犹豫不决，这好像不太道德…… 但蒋伟却赞誉有加！ “古有曹军南下，诸葛亮借东风，火烧连营，今有大乾将士火烧蒙古，值得干一杯！” 可惜他们没酒，不然肯定会走一个。 “而且将近一万的尸体，我们根本做不到就地掩埋，现在离入冬还有一阵子，就怕尸体腐烂引起瘟疫，正好一把火给烧了！” 韩泰康和朱时茂两人一听，觉得有道理，既然古人都会用火攻，为啥我们不能用？ “就这么办！” “同意！” “好！那我就今晚夜袭与明日诱敌深入的计划部署一下……” 随着时间推移，四人将计划细节和预估的状况都罗列出来。 看到完善的方案，四人都松了口气，时间还来得及！ 来到寅时，人衔枚，马裹蹄。一队三百人的骑兵悄然而至。 领头的正是蒋伟，“诡计多端”的他就算烧不了粮草，也要想办法解决敌军的储水缸。 “吱……吱吱……吱吱吱……” 一声轻微的野鼠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敌军营地里冒出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头出来。 “真主保佑，你们终于来了！” 第214章 殉道 领头的沉吟片刻说道：“哈吉兄弟，多谢，现在我带你们偷偷进去……” 蒋伟肯定不会作死，光明正大进入敌军营地，想什么呢！ 三百人偷偷潜入营地，蒋伟观察一番说道：“哈吉兄弟，哨岗那边……” “放心吧，蒙古人是不会出现在哨岗的，那里全是我们的人！” 蒋伟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畏兀儿人，只见他双眼带有强烈的恨意，很显然不是对着他们大乾将士。 看来他跟蒙古人，或者其中一个蒙古人有仇，看来值得信任一下。 蒋伟学的很杂，什么书都看，心性之学也有涉猎。 通过微表情与呼吸心跳等可以大概猜出人是否撒谎，这也是刑部与大理寺官员必学的一门学问。 当年他因缘际会，救了当时是刑部侍郎的儿子，才被推荐学，就连书籍都是那位侍郎送的。 如今刑部侍郎已经告老还乡，当年救的人也随他爹回到家乡，再也没见着。 扯了几句，蒋伟摸清楚这些畏兀儿人为何如此大的敌意。 杀人父母，夺妻之恨，灭门之仇…… 这些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但终归来说都是不共戴天之仇，怪不得都想蒙古人死！ 蒋伟对此只能表示默哀，顺带催促他们赶紧带路。 “走，跟我来！” 七扭八拐的带着蒋伟他们，如入无人之境，哪怕遇到巡逻的，也被眼前这名圣战军的“将军”给忽悠过去。 “他们怎么会……” 面对蒋伟惊奇的疑问，带领他们的畏兀儿人说道：“他们都希望蒙古人滚出亦力把里，如今出现希望，断然不会阻止。” “可是今日……” “将军请放心，他们只是被真主呼唤，魂归天国享福罢了……” 兄弟，那你为啥不自杀去天国享福？ 哦？教义不允许自杀？ 蒋伟很好奇这个名叫依兰教的宗教，但他压住好奇心，现在这个环境不适宜，而且问三问四，很容易暴露他们并不是他们的“兄弟”。 偷偷潜入，紧赶慢赶，终于来到察合台汉国大军的驻守位置。 原来刚才只是外围，全是畏兀儿人扎营的地方，而内圈才是察合台部落的人。 “兄弟，前面都是蒙古人的营帐，储存粮食的地方在西北角，离我们有一里距离，但是……” “他们有自己的哨岗，一旦靠近，不问缘由，直接灭杀，这段路，很难……” 蒋伟拍了拍这位“兄弟”，笑道：“现在，交给我们吧，你们可以的话，空手去我们大乾营地，那里……能活命！” 要是被蒙古人知道是外围那群贱民将人放进来，估计会仔细排查，最终查到他们头上。 到时候一刀枭首，那都是最好的死法了…… 只见他咧开嘴说道：“我们的家人还有孩子们都在伊犁城内，一旦逃走，他们就活不了了，我们有办法，你放心好了。” 蒋伟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眼中起了死志，不难猜出，他们是想自杀，营造大乾将士冲进来后遇人便杀，根本来不及警示…… “兄弟，自杀是上不了天国的……” “我们不是被大乾人杀的吗？” 蒋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人…… 哪怕他道德感比较低下，但还是被他们给震撼到。 “兄弟，希望有一天，亦力把里会属于畏兀儿人，哪怕亦力把里的天是大乾，也比蒙古人好……去吧，我这里还要布置一番。” 说完他们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蒋伟看他们无声的走远，定了定神，时不可待！ “上马，准备好火油，直冲过去！” 随着震感袭来，哨岗上的蒙古人很快就发现有骑兵归来。 “不对啊，下一班斥候小队也要半个时辰后回来，而且这震感不对劲！” 刚想敲响警钟，大喊敌袭的蒙古人还未转身，就被箭矢穿喉射杀，不要以为只有蒙古人射箭厉害，这次夜袭，蒋伟可是精挑细选不少军中焊卒！ 蒋伟没有大声发出指令，只是默默带头向西北角而去，只要烧毁粮草，他们完成任务后才考虑如何脱身。 还好一里距离不远，马儿不到半盏茶时间就到了，后面的蒙古人被惊醒，都还没来得及着甲！ 看见运粮车堆在一起，上面用油布盖上，蒋伟就知道“兄嘚”没骗自己，笑出声道：“烧！” 五万大军的粮草辎重有多少？ 只能说连成大大的一片！ 还好为了方便取用，每个片区的运粮车都是预留了两人宽位置，刚好给他们骑马进入倒上火油！ 一刻钟时间，随着蒋伟将火折子投入最近得运粮车上，大火蔓延…… “兄弟们，原路冲锋返回！” 这时候蒋伟才大喊，已经被发现了，就无所谓了。 三百骑调转马头，在蒋伟的带领下，直冲那些刚走出帐篷，甲胄穿的歪歪咧咧的蒙古人。 “杀！” 没有军阵，没有弓箭，没有大枪，仅凭手中的蒙古弯刀，想要留下已经冲锋的骑兵，只能说痴心妄想！ 只是一个对冲，蒙古人就被撞倒，随后被后面的骑兵踩成肉泥！ 虽然蒙古人军事素养不差，但可惜挡不住蒋伟不要命的冲锋。 身为阵型的箭头，他不可避免的受伤，但很快就冲出内圈，来到外圈畏兀儿人的营帐。 “这边！” 蒋伟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见那名带路的畏兀儿人头领在向他招手！ 蒋伟下意识向他的方向疾驰，那里是生路，同时也是头领的死路！ “前面的人我已经安排好，你们过去吧……” 呼啸而过时听到这句话，蒋伟回头，就看见那名头领带头，往骑兵踏下里冲，这是自杀！ “不！” 蒋伟很想阻止，但已经没机会了，只消片刻，那群半个时辰前还给他们带路的人已经死在马下！ 蒋伟双眼通红，他以为自己通晓人性，却不曾想到，被这些畏兀儿人给上了一课！ 民族大业与家人性命危胁，他们选择了民族大业和为家人殉道，这仇，蒋伟他记住了！ 第215章 迎战，投降不杀！ 土绵半夜被吵醒，得知走水，还特么是粮车！ 顾不得水资源匮乏，他们饮用水全部征调，全力保证粮草的抢救！ 人渴一天还没事，但一顿不吃，哪有力气打仗！ 眼见火势蔓延飞快，那点水就真的验证了一个成语，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我查！” “报告土绵大人，是大乾的骑兵……” 土绵狠狠将鞭子抽在报告的士兵身上，脸色发黑的也不知道是被火灰覆盖，劈头盖脸说道：“废物！一群废物！那些贱民更是废物中的废物……” 嗯？ “那群贱民呢？骑兵弄出这么大动静，怎么不提前警示？” 被鞭子抽的背部生疼，火辣辣的疼，他有些惧怕，尽量捡重点说：“警戒的人已经被大乾骑兵队踩踏致死……” 土绵一怔，被骑兵踩死？ 这算是英勇无畏还是愚蠢至极？ 没有经过训练，成密集阵型对抗的人看到一队骑兵冲锋，还往他们方向疾驰而来而不躲避的。 土绵一时之间脑袋宕机，不知道说啥什么才好…… 报告的士兵眼见高高在上的土绵没有赐予自己鞭子，鼓起勇气说道：“土绵大人……他们已经成了肉泥，追究责任的话……” 潜台词就是说，这件事要有人负责，但人已经死了，只能追究他们家人了。 土绵看着报告的士兵，突然问了一嘴：“你是哪里的？” “回土绵大人，小的是按图库部下……” 看着明显不是蒙古人面相的士兵，土绵阴恻恻说道：“按图库啊……好一个按图库！” 按图库何许人也？ 一个八千户，就差一点点就能自动升为土绵，也那是他最讨厌的人！ 这么强力的手下听调不听宣，妄图从自己麾下分出去，是不是代表自己御下不严？ 现在还派一个小兵向自己报告，怎么着？ 来恶心自己？ 粮草被偷袭，此件事大，恰好是对自己有反心的士兵来向自己汇报，还大胆向自己进言将责任落到贱民家人身上？ 说不定那些被踩死之人，就是按图库干的，目的不言而喻，嫁祸于人！ 为什么嫁祸？ 土绵好像推断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放大乾人进来烧粮草的，就是按图库！ 如果行动失败的话，自己肯定会被责罚，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土绵脑袋瓜子飞速运转，推理线路完全与现实不同，导致最终“完美”的犯罪嫌疑人落在按图库头上！ “来人，将他关起来……” 士兵诧异抬头，好好的怎么把自己关起来了？ 土绵不理会懵逼的士兵，他现在想法很简单，既然按图库转移视线，那么他也能反推过去，将这件事按在按图库头上…… 而这个传令兵就是最好的人证！ “传令全军，向大乾人全军出击！” 计划是计划，但当前最重要的是，解决水源问题！ 现在水源都用来救火，他们已经没水了，趁现在所有将士都被惊醒，稍加引导，群情激愤之下肯定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 土绵也是学过兵法，明白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不出击，等过了时机，那只能败走，到时候不说将责任推给按图库，自己灰溜溜回去，哪怕路途自己不渴死，也会被可汗绞死！ 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土绵想法很好，天蒙蒙亮，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全速向大乾将士进发！ 刚回来的蒋伟心情不太好，翰泰康和朱时茂以为计划失败，本想安慰一下，却不曾想他说道：“粮草已经烧毁，我们准备迎敌吧……” 王青眨巴眨巴眼，发现华点！ “是不是偷偷放你进去的畏兀儿人反水了？” 蒋伟摇摇头，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众人沉默…… 王青叹了口气，拍了拍蒋伟的肩膀说道：“他们都是英雄，我们……能做的是为他们报仇！” 所有人点头，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群人都是好样的！ 蒋伟欲言又止，但还是下定决心说道：“如果……我说如果，那些畏兀儿人临阵投降，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三人诧异，这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话啊！ 王青沉吟片刻，还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或许还真可以……只要放下武器，让他们去库尔喀拉乌苏城……” 四人还没商量个议程出来，就被通知，敌人已经近在眼前！ “命令！所有人列阵，按原来计划诱敌深入，放火烧林！” 王青立刻下达命令，而一些树木已经做好处理，火油已经准备完毕了。 但他还是继续说道：“让将士们边防御，边喊一声，为了真主，放下武器投降，如果照做，让他们进入阵内转移……” 蒋伟抬头，有些感动，阵前让投降敌人冲进阵型内，这需要多大勇气啊！ 王青嘿嘿一笑：“你都说你道德感低下却有怜悯之心，我自认道德比你好多了，还不能让我得瑟一下子？” 这调侃的，让蒋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而翰泰康和朱时茂两人切了一声就去准备。 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还说道德？ 他们两个都能自称圣人了！ 蒋伟为了计划以及自己内心被那带路头领触及的柔软，他亲自列阵在前！ 天刚大亮，已经看到那些昨晚熟悉的身影，蒙古人果然让他们从阵消耗大乾将士体力！ 蒋伟大喊：“我是凌晨进去你们大营的大乾将军！” 这句话让举起刀兵的畏兀儿人一愣，但带队的蒙古人队长以及后面的督战队却眼睛通红！ 就是这个该死的大乾人，将长生天赐予他们的粮食付之一炬！ “杀了他，我命令你们杀了他！” 蒋伟不管蒙古人的叫嚣，大喊：“为了真主，丢下武器投降，可以活命！” 此话当着蒙古人连说三遍，气的他们拔出弯刀胡乱砍杀。 “贱民！给我杀了他，不然我杀了你们！” 督战队连砍还未反应的几个人，下一刀却被挡住！ “我们是真主的畏兀儿人，不是你们口中的贱民！” 第216章 骑兵对决！ 这个问题就连蒙古人都不知道！ 毕竟开心了杀一个助兴，不开心了杀十个缓解一下情绪。 要是觉得人少了，就去抓。 去城里，去村庄，去山上抓，在他们眼里，畏兀儿人就是地里长的草，养几年，就是优质的原料。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些“优质草料”竟然胆敢反抗！ “贱民！找死！” 却不曾想，督战队不到五百人，却要面对三万畏兀儿人！ 没错，死了九千人，还有三万畏兀儿人！ 此时此刻，他们觉醒了！ “杀！” 一个人动手，将会带动其他人的情绪上头！ 五百人就这样被洪流淹没…… 蒋伟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扬景，不是哥们，这跟他的剧本不一样啊！ 王青在后面压阵，防止从阵型缝隙中逃进来的畏兀儿人闹事，结果却看到这些畏兀儿人反向冲锋，向着蒙古中军那一万人发起进攻！ 王青眼神发亮，这么好的机会，真是上天赐予！ “说几声真主保佑，竟然会有如此奇效！宗教信仰真特么是“好东西”！” “传我命令，后军及骑兵营，从两侧进攻，绕过蒙古大军，在后方拦截！” 只要成功包围，这一万蒙古大军将会是瓮中的鳖，池塘的鱼，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下。 王青下达命令后，来到蒋伟身边：“上吧，能救多少救多少……” 让无甲的畏兀儿人面对蒙古精兵，哪怕一万对三万，还不够他们杀的，所以真正两军对垒的，只能是他们大乾精锐！ 蒋伟回过神来，大喊道：“冲阵！” 土绵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见那些个贱民对他们一拥而上，他气愤极了！ “命令！将这群贱民都给我杀了，豆沙了！” 眼看土绵大人连语调都变了，可想而知命令之下，究竟隐藏着怎么样的滔天怒火！ 按图库皱眉，这个命令实在有些过于昏庸。 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他的上司每次都是这么愚蠢的下达不合理的命令，特别是现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应该冷静分析，沉着应对。 他刚想制止，就见土绵赤红的双眼死盯着他。 “按图库，我命令你，带着你那三千人，给我杀光那群贱民！” 按图库心中虽然不满，但他上司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只好点头答应。 土绵看到按图库接受自己的命令，心中怒气消退一半，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 “要是刚才你反抗我的命令，你死定了！” 土绵骑着高头大马，他现在想着是否趁着人少立马调转马头逃跑。 虽然不知道对面有多少大乾人，但军中反水，他作为最高指挥官，要是被其他土绵知道，自己肯定名声受损，以后将不会再有蒙古同胞依附自己。 如果让可汗知道了…… 土绵冷汗直流，本来他不想杀人，但如果让三万人冲阵，到时候阵型一乱，大乾人出兵的话，他们必死无疑。 至于按图库和那三千人，土绵是明晃晃的让他们去送死！ “谁叫你发展的太快呢？我还没成首领之一，你就跟我平级了……” “只要你一死，我就立刻回去，将你留守的五千人全部吃掉，我还是土绵……” 打定主意的他，全神贯注看着按图库正在指挥三千人顶在前面，像个礁石一般，抵挡着他口中贱民的冲击，却忽略了林子里人头涌动。 大乾京城守备军是大乾精锐中的精锐，不到一会儿功夫已经准备好，随着王青一声令下，从林子两边冲出，只要不到半盏茶时间，就能将剩下的蒙古大军团团围住！ 土绵集中精神看着按图库人马，视角上根本没留意大乾的动作。 直到身旁的敏罕留意到大乾骑兵的动向，只见他有些惊慌失措，大喊：“土绵大人，土绵大人！” 土绵头也没动，反手就是一巴掌过去：“闭嘴！” 敏罕顾不得脸疼，再次大喊：“土绵大人，大乾骑兵……” 话还没说完，土绵就抽刀砍在他身上，还好有盔甲防护，不然他就要挨刀了！ “你在鬼叫什……” 话还没说完，他终于看到两边大乾骑兵正在向他们后面疾驰，他大惊！ 这是要合围啊！ “跑！” 话音还没落下，他已经调转马头，从人群中加速，撞倒不少骑兵，引起混乱！ 就延误这么一点时间，大乾骑兵已经跟他们齐头并进，甚至因为启动时间较晚，已经被他们领先三个身位！ 这时候，大乾骑兵营已经向他们靠近，既然合围不了，那就真刀真枪干一扬！ 骑兵营虽然叫营，但考虑到亦力把里地区地广人稀，还是蒙古人治下，他们在甘肃镇扩充不少马匹，现在的骑兵营可是有五千人马！ 虽然对战七千骑兵，看似人数不占优，但那七千人马可是落荒而逃的状态！ 虽然有不少箭矢射向他们，但他们可不是普通骑兵，只要不是朝着要害的地方而去，他们优先保护胯下的马儿。 有时候还能回击，将敌军马匹给射倒，延缓他们的速度！ 一来一回之下，竟然让大乾骑兵领先五个身位！ 这对蒙古骑兵来说，简直奇耻大辱！ “呼嗬，呼嗬，呼嗬！” 不等土绵下达命令，他们自发性的向大乾骑兵撞去，蒙古人一生不弱于敌，特别是在马上，他们就是长生天麾下的勇士！ 带领骑兵的将领是翰泰康和朱时茂，分为两侧对这些蒙古人进行围合，见蒙古骑兵竟然舍弃远程优势，向他们冲锋，这就真的是在厕所点灯——找死！ “列阵！长枪抓稳了！” 四米大枪在马儿跑动中竖立起来，并斜挎打横，这是他们训练过的遇到拦截时的骑兵防御阵。 虽然只是由面对蒙古骑兵那一排竖起枪头，但这一打横，完全就是奔着马头而去！ 马儿没有蒙眼，看到明晃晃，反射着寒光的枪头，野兽的直觉感知到这不是好东西，纷纷甩着马头减速躲避！ 可惜枪头躲过去，并不代表阵型不乱！ 翰泰康和朱时茂同时拔出佩刀，大喊：“杀！” 跑动着的长刀顺着前进的动能进行切割，或在马身上，还是骑兵身上，都留下深深地伤痕。 还是一刀走了，下一刀接踵而来！ 第217章 话事权之争 因为敌军马匹受惊，对面人数发挥不出实力，导致刚才对碰蒙古骑兵损失惨重。 可惜的是，经过这一次对碰，大乾骑兵被拖慢速度，土绵现在已经跑出一里距离。 朱时茂和翰泰康分析了一下双方人数，敌军还有起码五千，但他们也只剩四千。 还有些跌落下马，正在跟剩余敌军进行步战。 “继续追！” 两人同时做出判断，绝对不能让敌人跑了！ 一里距离虽然不远，但这距离对于双方来说，有些过远，弓箭射不到啊！ 王青这边刚好围堵了按图库的三千人马，随着包围圈的收缩，按图库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该死的土绵，长生天不会放过他！” 面对快六万大军的包围，这三千人连盾牌都没有，哪怕穿的是铁甲，也会被硬生生的累死，或者几人围住，从甲胄的薄弱环节入手，一刀了结！ 鏖战一个时辰，付出一万三千畏兀儿人的性命，最终还是覆灭这三千人。 此战也让剩下的畏兀儿人自我觉醒，蒙古人所说的长生天，也不过如是！ “真主保佑！真主保佑！真主保佑！” 劫后余生的畏兀儿人都喜极而泣，他们摆脱了蒙古人的高压统治，也算是苦尽甘来！ 王青收刀，看着这群朝西跪拜的宗教徒，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这群以信仰为主的民族，要是真的反大乾，该怎么办？” 但现在他们在亦力把里这里没有群众基础，嘉峪关也未有动作，十万大军虽说数量不少，但每一次战斗都是一扬考验。 特别是后勤补给，别看现在他们穿这铁甲，能够以一挡十，但甲胄会磨损，经历战斗会损坏，没有新的补充，那是用一次少一次。 而且人也是，受伤或身死，都是对他们实力的削弱。 但现在，西边已经将来敌打跑，虽然跑的是骑兵，但他们也收获了一万七千人的实战之兵！ “大人，真主保佑，我们胜利了！” 王青正打算如何跟这些畏兀儿人沟通，结果他们的领头人直接过来了。 王青盘腿坐下，也不顾什么仪态了，直截了当说道：“库尔喀拉乌苏城有阿依努尔怀化将军，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领头人激动说道：“回大人，我叫巴拉提，是圣战军的八大将军之一，领大……宣威将军衔。” 王青冷笑，这所谓的宣威将军，是前朝的官职，刚才这人想说的是大唐吧…… “行吧，勉勉强强，都去我军后面补充饮水和吃食，等其他人回来，我们要走了。” 走？ 巴拉提有些慌张，好不容易摆脱蒙古人，想着一心加入大乾的怀抱，结果大乾军要走？ “想什么呢？赶紧的，吃完跟我们一起回去胡恒城……” 巴拉提心中一喜，大乾能带着他们，就算再差，能差到被蒙古人当做“牧草”对待，随意屠杀吗？ 肯定不会！ “是，大人！” 巴拉提心中大喜，蹦蹦跳跳的跳着不知道是什么舞蹈一路返回有些畏手畏脚的畏兀儿人群中，大声讲着秃噜话。 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王青摇摇头，都当上将军，还如此孩子气，真的是烂…… 咳咳，真是天真！ 不过他还是凝重的看着土绵逃跑的方向，也不知道翰泰康和朱时茂两人怎么样。 五千对七千，还是有些不保险啊…… 可是这五千已经是他们能够凑出来的最大人数，连运送物资的驽马也派上去了。 王青在不知道嘀咕些什么，蒋伟走过来看着他看向西边，也坐下来看过去。 两人犹如“望夫石”一动不动，静静等待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餐食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终于在远处交界线，看到人影卓卓。 “是他们吗？” “不像吧，没骑着马……” “警戒！” 没骑马，代表着大概率不是翰泰康和朱时茂他们，这时候警戒非常有必要！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铁甲反光的质感让他们很熟悉，是大乾的甲胄！ “来人，前去接应！” 王青定睛一看，不是没有骑马，而是马匹都在后面驮着一个个大乾士兵！ 王青和蒋伟两人上前围着翰泰康和朱时茂，发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没有受什么伤，顿时放心下来。 随后看见一些骑着马的伤兵，以及被马驮着一动不动的……尸体。 数了数人数，两人顿时沉默…… 五千骑兵出击，只有不到一千人活着回来，这伤亡，令人痛心！ 回到营地，王青也没有第一时间询问战果，只是招呼几人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刨了几口，翰泰康和朱时茂两人有些哽咽，好几个熟悉的下属，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他们这时还能吃饭，全靠他们舍命相救。 朱时茂狠狠地抹了把眼泪，随后说道：“敌人全歼，让那些畏兀儿人认认谁是那狗日的土绵……” “我知道，现在就去安排。” 蒋伟也没心思吃饭，立马去找人认尸体，却被王青拦了下来。 “先喝一杯再说吧……” 蒋伟一愣，喝一杯？ 好你个王青，竟然私藏酒！ 王青从缴获的敌军物资发现了马奶酒，本来想庆祝大胜，但现在…… 用来祭拜也是可以的嘛！ “喝一杯，顺便祭拜一下牺牲的弟兄们……” 胡恒城内的三千人在敏罕战死的情况下，不到半个时辰也宣布投降。 西线战线已定，按照王言的战略部署，他们要驻守胡恒城，达到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状态。 必要时，也是王言他们的退路…… 而王言这边，他咧开嘴笑的异常兴奋！ 不为别的，就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发笑，三万大军在自己的忽悠之下，畏兀儿人奋勇反抗蒙古人的统治，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南边的包围圈给击破！ 这就代表着，察合台的四面围攻计划已经宣告失败，只要西边战扬能够胜利，兵锋直指察合台汉国首都伊犁。 到时候八万大军要么绕过库尔喀拉乌苏城进行防守，要么与有着城池之利的大乾将士们来一扬决定亦力把里地区话事权的战争！ 第218章 甘肃镇 哦，他忘了还有五万鞑靼骑兵，得意志满的他有些飘了，但他很快收拢心思。 不是王言低估那十三万大军，要知道他们一路攻营拔寨，将百里范围内的树木都砍伐一通，打造攻城器械了。 留给十三万大军的可用资源，只剩那一片片的草原！ 没有攻城器械，想攻城？ 痴心妄想！ 而想绕过库尔喀拉乌苏城去西边寻找木材？ 先问过王青那四万大军！ 不过王言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四万对战三万，优势在我，但也不知道损失多少大乾好儿郎…… “传我命令，一是告诉库尔喀拉乌苏城内的浩宇，三天内回城，让他务必守好城池，不得有误；二是了解西边战扬，王青部队是否得胜，人马剩余多少；三是命令全军，搜索方圆五十里的林地，凡事能够用来当攻城器械材料的，都给我毁了！” 王言这前两道命令没太大问题，最后一道就有些想法了。 以前都是坚壁清野自家防线，现在用这一计策在敌占区搞这一套，着实有点让人火大。 至于是谁？ 谁拍桌子的就是了…… “啪！” “混账！这些土绵简直就是废物！” “还有那蒙葛尔，也是废物，废物中的废物！” 嘎儿答狠狠拍着案桌，接二连三的噩耗通过传令兵汇集到他手上。 西线被大乾人全歼，南边更是被大乾人三言两语被策反！ 还有那蒙葛尔，带领三百骑去库尔喀拉乌苏城探查敌情，竟然被大乾人像撵狗一般，仓惶逃窜。 现在更是躲在五万大军内避而不见！ 嘎儿答现在气的脸色通红，七窍生烟！ “传我命令，明日攻城！” 他了解到库尔喀拉乌苏城内只有不到两万人守城，如果他再不做出动作，被察合台可汗知道，哪怕他是三首领之一，也要被革职查办，说不得要去绞刑架上走上一回！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搜集，勉强做出十架云梯，想要攻破库尔喀拉乌苏城难度难以想象。 他只能瞄准城墙的薄弱点…… 城防大门！ “都怪大乾皇族，去了一趟陕西，竟然把以前打通关系的商人给抓了遍，现在想搞点火药都毫无办法……” 要是赵远听到这句话，说不得又要将陕西给犁一遍！ 竟然有商人勾结外敌，输出禁售物资！ 只能说冥冥自有天意，要不是赵远这一通操作，真的让嘎儿答和蒙葛尔攻进大乾境内，那就真的生灵涂炭，祸害人间！ 而赵远此时正在骑马的路上！ 抛弃繁杂嗬不方便的马车，他直接选择骑马而行。 马车去陕西要10天，骑马加速前进，只需七天到达甘肃镇，而他现在离甘肃镇还有半天路程。 太阳落山之际，赵远一行人，带领陈家军一万重骑兵终于到达甘肃镇。 总兵刘冬海已经在城门口等待，看见赵远穿着蟒袍，他就知道，骑着高头大马的正是元熙帝最喜爱的五皇子。 至于他自己，虽然贴着镇国公的标签，但也收到消息，镇国公已经中风，还被软禁，就连有血脉关系的大皇子也是被禁止出府。 可想而知，他此时此刻无比希望找一个靠山！ 不然他频频写军报给元熙帝干啥？ 都夹带私货表忠心用的！ 而且他也渴望出关与王言一同出击亦力把里，不为别的，看到那幅地图，哪怕是一个千户的军事素养，都能在亦力把里玩出花来。 何况是他这个甘肃镇的一把手？ 哪怕听王言军令行事，亦力把里的军功起码他占三分之一！ 而现在，他怎么也没想到，五皇子巡查九边，第一站竟然来到西边最远的甘肃镇！ “属下甘肃镇总兵刘冬海，参见殿下……” 赵远看着单膝下跪的刘冬海，品味这那一句“属下”，挑眉道：“起身吧……那个谁，刘波，听说总兵大人是你叔叔，待会要好好叙叙旧啊。” 赵远释放友好的信号，甘肃镇军官与赵远精挑细选的众人自然投桃报李，都调侃两人起来。 调侃归调侃，赵远还是下马与刘冬海并肩而行，详细问询甘肃镇的现状。 刘冬海有些汗颜，他当总兵已经有五年，甘肃镇却因为地理环境的因素，农业和商业一直不发达，只能勉强维持现状。 要不是大乾兵部每年都会勒紧裤腰带挤出新军备给到他们补充，甘肃镇的将士们将面临无甲可用的地步！ 不过他边说边往后面看去，一万人马到现在除了打马声之外，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看起来比王言带领的京城守备军的令行禁止还要夸张！ “我大乾什么时候有如此精锐了？” “刘大人，刘大人？” 回过神来的刘冬海立马躬身道：“请殿下恕罪，属下一时走神……” 赵远皱眉，还是再问一次：“现在王言他们情况如何？” 刘冬海张嘴，却发现最近一次与王言的通信已经是半个月之前了…… 糟糕，现在已经失联，怕不是被围困了！ 能当上总兵的人，对军事敏感度异常的高，不然也积攒不了这么多军功晋升了。 “回殿下，已经……半个月没联系了……” 赵远皱眉，以地图之利也不能轻松作战吗？ “行吧，安排一下吃食，大家都饿了……刘波，给你谈话时间，你自己把握。” 谈话？刘冬海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被刘波拉着离开。 刘冬海没有拒绝，既然殿下有这个要求，必定有一些不便公之于众的谈话需要与自己沟通…… 而赵远却有点担心，看了下天空，一只鸟儿从他头顶飞过…… “走吧，吃饭去，这一路都没吃什么好东西，馋死我了！” 而刘冬海则是与刘波两人找了个私密的地方互通情报。 “波儿，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波笑眯眯的拿出他父亲亲手做的茶叶递给刘冬海，给刘冬海泡了一壶茶。 随着茶香袅袅，刘冬海笑道：“大哥这手炒茶还是一点都没变，纯属浪费这些好茶叶！” 刘波笑容有些勉强，这不是茶，而是家人的心意！ 但凡角色转换，刘波立刻开骂！ 第219章 出兵 也不知道自己大哥跟着炒茶大师学了这么久，为何手艺还是怎么“潮”…… 不过，这茶下肚，也不知道是茶叶好，还是自己心情问题，竟然还有点回甘！ “嚯！这茶……大哥手艺见涨了哈。” 刘波无语的看着天花板，好像在研究房屋结构，还很有兴致的“啧啧”两声。 “行了行了，这表情，还以为我为难你呢！” “叔怎么可能为难侄子呢，只是我替某个长辈感到难过罢了，炒茶那么烫，好不容易炒出来的茶叶还被某些人嫌弃……” 刘冬海撇撇嘴：“我还说错不成？明明是个武将，还学人干手艺活！” “哪怕干得好，外人只会说一句陶冶情操，干的不好，那就是丢人！” 说到激动处，刘冬海将桌子拍的趴趴作响！ “别人私底下怎么说，啊！说我们刘家出了个茶学徒，还是不能出师的废物！” 刘波定定的看着黑的发亮的茶汤，安静的听着刘冬海正在“激昂陈词”。 等刘冬海骂的口渴，端起茶杯要喝的时候，刘波一句话，他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父亲时常感叹，自己一身武艺都被自家弟弟给断了……” 刘冬海脸色潮红，有些害怕和羞愧！ 自家大哥武艺如何他怎么能不知道，但自从走了镇国公这条路子，当上甘肃镇总兵后，自家大哥就找了个由头，内部病退了…… 犹记得自己走马上任前一晚，大哥跟自己说过：“你当上总兵后，如无意外是不可能更进一步了，盛极而衰不可避免，我要给刘家留条后路……” 一门双虎将，听起来很威风，但看镇国公与他弟弟卫国公，刘冬海打了个寒颤！ 刘冬海叹了口气：“说吧，大哥让你递什么话？” 刘波耸耸肩说道：“我父亲可没有话让我递给你，这茶叶还是我在他库房里偷的。” 刘冬海脸色一黑，正想破口大骂，突然想起自家侄儿跟着五皇子巡查九边，还大庭广众之下让侄子找自己…… “你该不会是当五皇子殿下的掮客，来说服我改投他门下吧？” 刘波摇头：“我倒是想，可惜不是……” 刘冬海不明所以，既然如此，那为何？ “叔，你可别忘了，九边是大乾的九边，大乾是属于皇帝陛下的……” 刘冬海大骂：“我当然知道！还用的找你……” 刘冬海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刘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是陛下……” 看着他叔从愤怒丝滑的转变成畏畏缩缩，刘波心里有些奇怪，也有些释怀。 每个人活的都那么艰辛，因为自己父亲，他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自己的叔叔，甘肃镇总兵，统领甘肃一带军政事务，官至二品，怎么也没想到也会有如此一面。 刘波“哈”的一声说道：“陛下没有明说，但派了五皇子殿下过来，意思很明确……” “当断则断，我看你现在还是去宴会上给五皇子敬酒去吧……” 敬酒？ 刘冬海想到一句话：敬酒不吃吃罚酒！ “走走走，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就在宴会上与五皇子殿下谈笑风生了，都怪你！” 刘波诧异的指着自己，意思很明显，怪我咯？ 要不是自己不提前沟通，说不得你刘冬海说错一句话，就被殿下一撸到底了！ 你以为我们这些人过来干啥的？ 那是随时准备竞争上岗的！ 刘冬海着急忙慌的来到招待地方，就看见甘肃镇从副总兵到指挥使都正襟危坐，扬面异常安静！ “刘总兵，你这是谈完话了？” 刘冬海看着赵远悠闲的坐在主位，下意识忽略了有几个支持镇国公的铁杆粉丝悄无声息的不见人影。 他还以为是去准备宴会去了，也没多想说道：“回殿下话，谈完了……” “哦？谈得怎么样，有什么心得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嘛……” 刘冬海看着赵远的神情，没看出什么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照搬侄子的话说道：“九边是大乾的九边，大乾是皇帝陛下的……” 赵远满意点头，这次谈话果然有效果！ “来人，赐座。” 赵远话音刚落，就有兵卒殷勤的抬了张官椅小心翼翼的放在赵远左边下手位。 刘冬海现在哪能不知道，只怕自己刚才要是说的话惹的赵远不满意，这张椅子根本不会出现！ “既然刘总兵都这么说了，大家也应该能安心吧？” 扫视一圈后，赵远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赶紧安排吧，刘总兵，去整备士卒，准备明日出关。” “是，殿下。” 刘冬海还没搞懂情况，只是下意识的答应，但很快反应过来。 士卒？出关？ 要干什么？ 怎么没人跟自己商量，就带兵出关了？ 赵远可不管刘冬海懵逼，只是吩咐下去之后走了，留下疑惑的刘冬海和一干军官。 “谁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在手下七嘴八舌的解释下，刘冬海冷汗直下！ 五殿下一开扬，就让他手下的人将几个指挥使以及一个副总兵给拿下，直接拖出去杖毙。 “他们吃空饷，喝兵血，滥杀无辜，草菅人命，你们或许早有耳闻，我知道你们是惧怕镇国公的威慑，但我可不怕！” “我也知道你们当中也有人干吃空饷的事，我在这明说了，要么补足兵员，要么上交贪污所得，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甚至有几个面色苍白，但都默不作声。 五皇子一来就拿下几个要员，要是清白干净还好，他们还能报团。 可惜都是臭名远播，攀附权贵之人，而且大家都有这不浅不深的矛盾，更是没人替他们说话。 本来想看看镇国公麾下的刘总兵怎么应对，结果一句马屁递上，五殿下非常满意，就不再深究。 但凡刘总兵说错话，估计连刘总兵也难逃一劫！ 听完事情发生经过，刘冬海惊出一身冷汗，看来陛下对九边不满的情绪已经临近爆发点！ 要不是自己近段时间不停的表忠心，怕不是自己连谈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吧？ 第220章 陈家军 皇权至上，哪怕你是一代名将，因为政治理念不同，说错几句话，喊错几个口号，就会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处死！ 更不要说刘冬海这种涉嫌结镇国公党，营自家私，区区一个甘肃镇总兵，有人证物证，还用得着顾虑你当什么官？ 直接砍了你，没诛九族，你还要说一句：谢主隆恩！ 刘冬海思考着，出兵一直都是他主张地，这都是大大的功劳！ 虽然陛下没有同意，但五皇子不是在嘛，他发出指令集结军队出关，功劳大头归五皇子，自己喝口汤也行！ “传令，骑兵营、神机营和后勤保障营即刻整备，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他们在镇外集结完毕，由殿下检阅，随后出关！” “是！” 至于宴会，军情大于天，谁特么还敢提宴会，说不得要和已经被杖毙带走的尸体一同，去阎王殿报到去了！ 刘冬海安排好之后，急忙去找赵远表忠心去。 不去跟五皇子打好关系，他还是有些心有戚戚。 听到刘冬海找自己，赵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行，什么事明天再说。” 意思很明显，明天看军备情况再说。 要是精兵强将，他赵远认可你的功绩，要是歪瓜裂枣，哼…… 刘冬海听到肖恩传话，摸了把脸说道：“麻烦你跟殿下汇报，属下绝对不会丢殿下的脸！” 说完转身就走！ 肖恩古怪的看着刘冬海，神特么丢殿下的脸，你才好大的脸呢！ 这么丝滑直接，无缝衔接就把自己当成陛下的人，既然能这么快转换阵营，那是不是别人来了也是一样？ 对这种二脸皮的，肖恩是不屑一顾的，但话还是要传达。 “哦，他真的是这么说？有意思……” 赵远也没理会刘冬海怎么说，他要看到怎么做！ 吃完晚饭，赵远就溜达溜达一下，消消食。 走着走着他就一怔，仿生无人机已经飞到库尔喀拉乌苏城，看着城墙外一地尸体，赵远不由想到，自己拿着高射炮突突突的扬景。 “玛德，果然还是有些心理障碍，打仗这玩意根本不是我这个十四岁半的孩子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老登是怎么想的，让自己巡视九边，就不怕我乱搞一通，怨声载道之下直接反了？” 赵远摇摇头，这事他根本不想接手…… 肖恩与赶过来的吕鹏辉互相对视一眼，觉得还是不要凑上去打扰殿下思考为好…… 陈家军已经组建完毕，兵部也承认他们的番号，陛下更是指定赵远为统帅，下设两个指挥使，两名指挥同知以及指挥佥事，以及十二名千户。 这是陈家军的基本编制，至于百户及以下基层军官，全由赵远自己把控！ 两个指挥使不用说，赵远直接授予杜月明和宋老三。 他们本身就是陈家军的高级军官，当年也是指挥使一职，而且陈家村预备队的训练计划、军营建设以及后勤保障等都是他们两个解决，实至名归！ 而指挥同知则是给予陈家村里帮助杜月明和宋老三管理事务的老人，当年也是个千户来着。 至于指挥佥事，赵远给了高进，另一个则是给了当初拦住赵远进村的汉子——杜仲。 这样的组织架构既能安抚陈家村的老人，也是为他们这群老人退休后，杜仲能够顺利接班。 而高进则是外来户，是赵远插在陈家军里的一根钉子，说不得干得好的话，指挥使也是可以够得上。 杜月明和宋老三也知道，要是陈家军都是以前的老人，那么陈家军还是赵远的吗？ 而吕鹏辉这小子可不得了，年仅二十二岁，就贵为千户！ 十二个千户，赵远也是思考良久后，八名从外地陈家军老人后代里选拔，四名是陈家村本地人。 全部都是跟着他去陕西干过“大事”的，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都是经过赵远精心调教，选取成绩最优秀的二十人后在授予官职。 至于剩下的八个，则是授予百户之职，由赵远直接统领，不受其他千户以及指挥以上的官职节制，其中就有刘癞子刘红亮。 而且私底下给钱给物资，去联络分散到全国各地的“陈家帮”成员，并汇总情报，方便赵远随时调用。 虽然是百户，分地域管理着他们手底下的人，数量成千上万，完全不虚千户！ 而吕鹏辉则算是赵远的助手，领着千户一职，但管理的则是百人精锐剩下的八十人，并组建赵远的亲兵队。 而这八十人也都授予百户之职，每人手底下管理一支三十人小队，也是从陈家村里面挑选的精兵焊卒。 要说陈家军中的陈家军，指的就是赵远的亲兵队！ “你不在军营里待着，来我这里蹭饭了？” 赵远让放生无人机绕了一大圈，在脑海中行成一幅军事地图后才回过神来，看见吕鹏辉嗤笑一声。 吕鹏辉嘿嘿一笑：“殿下，属下冤枉啊，我这不是收到高教官……咳咳，高佥事的命令，来向你汇报工作的嘛。” 高进是什么人赵远虽然不了解，但绝对不是会推脱这么好的见面机会的人。 十有八九是这小子在军营里忽悠高进，说赵远找他，偷溜过来的。 “你……”赵远本来有心想敲打一下吕鹏辉，让他不要太飘了，但转念一想，点头道：“说说吧，高进让你汇报什么？” 吕鹏辉知道军令如山，也知道高进要向赵远汇报工作，但他绝对没有忽悠高进，而且也是详细了解过后才提出来让他去汇报的。 毕竟要汇报的事有些不太好，高进去汇报说不得还要挨一顿骂，还不如由吕鹏辉这个脸皮厚的来汇报，算是为他心目中的“高教官”挡灾吧。 “殿下，陈家军目前有些问题，想跟殿下你汇报……” “说……” 吕鹏辉绕绕头，组织一下措辞说道：“陈家军的小伙子火力旺盛，已经出现几次比武受伤事件……” 赵远挑眉，比武受伤？ 转换一下语言，这不就是互殴吗？ 第221章 杀出关外！ 既怕兄弟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千户百户之职还好说，那成绩是公认的一骑绝尘！ 但总旗小旗官以及手下力士，不分伯仲之下，凭什么你比我高，还特么管着自己？ 管着自己就算了，都几把哥们。 但免不了有些小人得志嘴贱的，说错话得罪人，别人才不管你是什么上下级，犯贱者该打！ 这是新组建的军队都会出现的现象，前世军旅题材的电视剧也是放大这一点。 什么部队兵王，来到XX特战营，或者XX大队，难免会有这种戏码。 赵远轻笑：“既然如此，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明日出关讨贼，看谁杀敌多，我酌情重新安排他们职位。” “就从总旗往下开始，所有人不按官职大小，谁杀敌多，我就给他一个升官的机会，而总旗之类的，要是杀敌数少了，那不好意思，撤职，从大头兵开始重新往上爬！” 吕鹏辉一愣，还能这样玩的？ “哦，对了，你们这些千户百户也一样，指挥得当保留职位，要是管理不了手下犯错误的，也是一样，一撸到底，给我去当大头兵去。” 吕鹏辉感觉头皮发麻，早知道就让高佥事来汇报了！ 自己接了个烫手山芋，回去怎么跟兄弟们说啊…… 这不是得罪人的活吗？ 既得利益者想要保住自己的权势，不服者想要出头，博出个官职，这种内部矛盾被赵远一句话就转移出去。 想要高官厚禄？可以！ 都特么卖命，唯杀敌数论高低！ 赵远可不想花费大力气去进行思想教育，转移内部矛盾的最好方法，当然是对外矛盾。 前世阿美莉卡已经通过一战二战和阿富汗伊拉克等战争转化矛盾，并掠夺大量财富成功将其变成超级大国。 要不是遇到红色巨龙盘踞东方，阿美莉卡将会继续照猫画虎，沿着这个套路一直走下去。 赵远也只不过是照搬这一套而已。 第二天一早，赵远身穿明黄色蟒袍，在刘冬海的指引下，骑着马缓缓的来到检阅地方。 登上点兵台，看着无数的人头，赵远粗略估计，加上自己一万重骑兵，现扬也不过是四万人左右。 赵远皱着眉轻声问道：“甘肃镇军队有十万大军，现在抽调三万人出来，边境线够用吗？” 刘冬海听到赵远问话，是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内，顿时笑道：“回殿下，七万人是防护边境关卡所用，完全足够，而这三万人则是甘肃镇总部常驻兵力。” “但为了有机动力量保证，我已经下令调取一万人左右，保证可以随时支援边境……” 赵远叹了口气，还是人数太少了，九边重镇虽说陈兵百万，但大乾国境线实在太长了。 这点人数，不说保证每个关隘都陈兵把守，勉强运行烽火台就已经很不错了…… 赵远一直以为，守多必失，只有选择打出去，将敌人的地盘变成大乾的战略纵深才是正途。 将大乾的国土变成战略纵深，跟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的光头有什么区别？ 最后只是守着一个小岛，渐渐腐朽，大权旁落，连后世子孙只能哇然取宠博得一席之地，可笑之至！ “刘冬海，我不是说过，我要看你表现吗？你就是这样表现的？” 刘冬海连忙单膝跪地，他不知道做错什么，但五殿下这样说，就代表他很不满意！ “哼，这些兵我就带走了，但我命令只说一遍，记好了！” “将一万变成五万，给我出关，将三百里内所见的鞑靼部落都给我犁一遍！” 刘冬海大吃一惊：“殿下，万万不可！边境人手不足，被敌人趁虚而入，整个甘肃镇将会无人可守，后果不堪设想！” 赵远摇摇头：“鞑靼位于甘肃地区的部落战士都集中在一起，赶往亦力把里，将王言的十万大军围住了，现在他们正是防御空虚的时候。” 赵远将一夜未睡，放出三架仿生无人机勘测地地形图以及鞑靼部落聚集地的综合性地图给到刘冬海。 “这地图上的部落聚集地我都给你标好了，你领兵对战这些没有战士的部落还能输，你不用回来了。” 刘冬海接过地图，脑海里想着的只有一句话：鞑靼防御空虚…… 打不过就真丢人了！ 而且只有三百里，只需半个月就能完成作战计划，他心动了！ “对了，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会换掉你这个总兵，你应该不会介意吧，嗯？” 刘冬海立马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他也不管这地图的真假，自己的官职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情况跟殿下说的相反，战败之后自有理由。 就算这五万人全部死绝，他还是有回旋余地，但如果是真的，那这份军功可是大大的有，这差事不亏！ 赵远也没理会刘冬海的小九九，他的战略意图很明显，既然你这五万鞑靼骑兵在亦力把里，我就想办法让你首尾不能相顾。 左右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还不够逃跑的鞑靼人到蒙古皇帐告状，再调兵回来阻击刘冬海。 到时候七万人拦住援兵，足够赵远完成库尔喀拉乌苏城救援，再赶回来支援的。 到时候，甘肃镇还是原来的甘肃镇，但鞑靼和亦力把里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给你三天时间，去吧。” “是，殿下！” 接到命令的刘冬海连阅兵仪式都不参加了，直接拉着仅剩的副总兵和其他指挥使调转马头就走！ 三天？老子两天就要出关！ 看着行色匆匆的刘冬海，赵远不由呵了一声，机会已经给他了，把不把握得住就不要怪我了！ 来到阅兵台，赵远看着四大军，有些激动，脑海不由自主浮现某个喜剧演员的台词：额滴，都是额滴！ 赵远也不想长篇大论，对着十万大军只说一句：“西边有战功，想要拿吗？想要，就出关，讲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经过传令兵骑着马一遍遍将这句话传到每个士兵耳中，顿时大军哇然起来！ 第222章 送箭 不，应该说将嘈杂的话语，渐渐变成粗重的呼吸声！ 边军饱受敌人困扰，甚至很多兵卒都是子承父业，至于父亲去哪里？ 这就要提刀问问亦力把里和鞑靼了！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由尊贵的皇子带队出关搏杀，还有军功可领，实在太好不过了。 至于被皇子克扣军功？ 笑话！ 皇子耶，不可能不给……的吧？ “我知道你们当中大部分人都不信，没关系，我身为大乾皇子，还是有一些家底，今日在此我承诺，三十万两银子就在我手上，你们想要拿，军功来换！” 说完就摆手，肖恩和吕鹏辉带着手下把一箱箱银子抬上阅兵台。 赵远一脚将几个最近的箱子踢翻，倾倒出白花花的银子。 这是他连夜在甘肃镇的商会银号提取的银子，几乎将其搬空！ 离赵远最近得将士看见了，粗重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这真的是银子啊！ 赵远很满意，怪不得前世看的小说都有这种桥段，这跟堆满整个仓库的百元大钞有什么区别，没看见王多鱼都瘫痪在地吗？ “话不多说，出发！” “杀！杀！杀！” 大军热情正隆，赶路的速度都提升不少，但距离还是较远，骑马都要三天时间到达库尔喀拉乌苏城。 何况四万大军也就一万三千骑，其中一万还是陈家军！ “也不知道王言究竟能不能坚持住……” 而王言此刻正在赶回库尔喀拉乌苏城，他收到消息，察合台的八万大军已经攻城两天，虽然凭借高墙优势都抵挡下来，但他们竟然巧妙的用出挖城墙这一招！ 任谁都没想到，库尔喀拉乌苏城的城墙墙体，是用夯土为内里，外围布设砖块建成的。 这是通用技术，大乾也是一样，但问题是，库尔喀拉乌苏城的城墙是前朝的豆腐渣工程！ 当年的陇右节度使…… 具体不说是谁，因为常年在前朝京师驻留，手底下的人觉得他比较好糊弄，就随便做做样子罢了。 加上察合台部落攻势强劲，势如破竹，亦力把里地区望风而降，导致问题一直没有被发现。 现在嘎儿答发狠，既然攻城器械不足，那我就挖城墙！ 这一挖可不得了，竟然被那些兵卒给找到漏洞！ 而浩宇还在训练城内这些畏兀儿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组织人手去城墙上观察敌情。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现在敌军已经将墙角的地方敲掉了大部分砖石。 眼看要开挖夯土，这比敲砖石还要简单！ “来人，给我射杀他们！” 浩宇不可能让敌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挖城墙，即刻命令射杀他们，但弓箭手探出身子射了不到两箭，就会被敌人射成刺猬！ 原来是蒙葛尔终于走出阴影，随后变得异常疯狂！ 他完全舍去骑兵优势，让弓手前压，只要城墙上有人露头，即刻被秒！ 眼见库尔喀拉乌苏城四个墙角都有举着盾牌掩护的敌军正在挖墙角，浩宇下达命令。 “传我命令，将城内的……哪怕是建好的房屋，也要给我推倒收集石块，全部向墙角上倾倒！” 浩宇第一时间想到办法，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挖墙角，我就让你试试，什么叫“大雨倾盆”，看你们血肉之躯究竟挡不挡得住百斤巨石！ 这跟大乾攻城战时倒猛火油、金汁、滚木等有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说这项命令并不稀奇，他们这群指挥官都会学到的防御战其中一项——滚石。 阿依努尔身为城主，但他没有系统性学过兵法，也没什么文化，全靠祖上庇佑以及熟读依兰教教义才有“职位”。 你让他指挥守城？ 开什么玩笑！ 但浩宇下达命令后，他还是听从安排，将库尔喀拉乌苏城内无人居住的房屋都给拆了！ 至于常备防御物资，不好意思，他们没有！ 如果有，就不会被王言轻而易举的攻城成功，害的他厚着脸皮向元熙帝讨封十几个指挥使…… 在敌军已经挖出一个能够隐！藏三人的地方时，石头终于准备完毕。 “给我将这帮老鼠埋了！” 一扬危机总算解决，但新的危机又来了！ 嘎儿答发狠，集结三万军队，带着所有攻城器械——十部云梯，趁机进攻！ 本来守军人少，再加上还要搬运石头，在四个墙角都要派人倾倒，早就累的气喘吁吁。 还没消息半刻，就看见敌人架起云梯向城墙发起进攻！ 本来很好解决云梯问题，但奈何敌军有许多百发百中的弓箭手，竟然一时之间被敌人将云梯给架设起来！ 但浩宇还是不慌，这种云梯一次只能上一个人，十部云梯也才十个人罢了。 他命令十个十人小队，着三层甲，并举着两层盾牌，组成一个临时小阵地。 其中三人举着三把长枪，只要有人头冒出来，三把长枪将会呈品字形捅过去。 哪怕是着甲的敌军，也会被长枪的动能给推下云梯。 六七米高的城墙，着甲摔下去，不死也要伤筋动骨了！ 就依靠这么一个小阵地，就将敌人的攻势给阻挡了，嘎儿答心有不甘，但只能继续派人爬上去！ 他就赌这群人体力究竟是不是无限的，只要有一丝破绽，就足够他们撕开一道口子！ 浩宇冷哼，这群傻吊，知不知道什么叫以逸待劳？ 后面还有几十个这样的小队等着排排座，分果果！ 至于长枪会不会被一时之间没死去的敌军给拖拽脱手？ 阵地小分队表示，当我们十个人是摆设吗？一人一点力都足够将敌军给拖拽上来，何况是你一次只能上一个人，他还在上面，下面的人就上不来! 两天的攻防战就这样，以嘎儿答损失三千人以及起码超过一万支箭为代价草草了事。 浩宇这边也就付出了一百杆长枪，以及手部肌肉劳损的两百人为代价。 嘎儿答血亏！ 不过还好的是，十架云梯只是受损，还能在支撑一次攻城战。 浩宇神色放松下来，兴致勃勃的对自己副手说道：“快，统计好了没？敌人真特么大方，送了这么多箭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