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不,本千金是来灭门的》 第 140 章 白丞相回京! 清玄夫在徒弟搀扶下踉跄起身,苍老的面容在风雪中更显灰败。 他死死盯着南茉,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白大小姐,今日老夫认栽。可你这般嚣张行事,就不怕与整个江湖为敌?” 南茉闻言轻笑,指尖把玩着那颗幽蓝宝石,在雪色映照下泛着妖异的光:“怕什么?” 她忽然抬眸,眼底寒芒乍现,“我南茉行事,何须向江湖交代?” 她随手将宝石收入袖中:“若有不服者,尽管来战,随时奉陪。” 南茉顿了顿又道:“清谷主,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你们不能老老实实的呆在你的药王谷,我一定会屠……” 余音消散在风雪中,却让清玄夫如坠冰窟。 清玄夫在徒弟的搀扶下踉跄离去,可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出不了气。 他上马车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南茉一行人已重新围坐在烤架旁,谈笑风生地翻烤着肉,仿佛方才的血腥对峙从未发生过。 齐玉不解问道:“你会留他活口,不像你的行事。” “他活不了!”南茉脚踩胸口时,是用了力的。 吃饱喝足,众人踏着月色回到小黑楼时,远远就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抱臂立在门前。 小八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老大,你们出去吃居然不带我!”他委屈巴巴地凑上前,哪里还有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影子。 南茉揉了揉太阳穴,她是做梦没有想到,这个小八就是一个话唠,还是个粘人精。 问题还特别的多。 白狐狸为什么叫小黑? 你手上盘着那个蛇真的会变大吗? 听说老大,你有一个武器,能让地面变出深坑,我能看看吗? “老大,你们为什么不带我,你还没有带小黑,为什么?” “老大,你是不是觉得我武功不行,带出去丢面儿?” “老大,你为什么不理我?” “闭嘴。”南茉忍无可忍地弹了下他额头,“再问就把你扔地牢里去。” 一旁的云傲天忍不住哈哈大笑,齐玉则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这傻子有病吧。 最终小八被扔进地牢一晚上! * 战王府明煜辰卧房! 太子明泽站在木榻前三步处,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半倚在枕头上的男人。 即便缠绵病榻,他这位皇叔通身的威势仍压得人喘不过气。 “皇叔,明泽并非有意打扰您静养。”太子执礼。 明煜辰眼皮都未抬,“已经打扰了。” 明泽喉结滚动,强压下心头不悦,这个残废皇叔,还真当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战神? 他假意咳嗽两声:“皇叔,您毕竟是咱们西夏国的战王,对楚离和丹青国都了解,您看这次他们只出动五万人,是真的练兵,还是有企图?” 明煜辰眸光微动,虽不喜这太子,但终究放不下这万里河山。 他缓缓抬眸:“你觉得呢?” 明泽被看得脊背发凉,硬着头皮道:“侄儿愚见......他们怕是要假借练兵之名,行出兵之实。” 明煜辰撑起一点身子:“不错,他们不仅要动手,更不会只派区区五万人。” 明泽脸色骤变:“那依皇叔之见......” “增兵,死守!以我军现有兵力,务必据城固守,绝不可贸然出击。” 太子明泽踏出王府时,天色已暗。 他站在朱红大门外:“回宫!” 若想增兵,必须要用虎符,可虎符在皇上手里,能不能给还不好说。 太子来到皇上寝殿,殿内药香弥漫,老皇帝瘫在龙榻上,浑浊的眼珠随着太子的身影转动。 明泽跪在榻前,将明煜辰的分析一一道来。 说到紧要处,他忍不住抓住皇上枯瘦的手:“父皇,北城危矣!需要虎符......” 老皇帝突然剧烈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半边僵硬的脸上涨得通红。 明泽知道父皇在担心什么,战功赫赫的皇叔,即便残了双腿,仍是父皇心头最大的刺。 “儿臣明白了。”明泽颓然松开手。 太子又去见了皇后。 皇后觉得明煜辰无论如何也不会看着西夏被瓜分,她是信任明煜辰说的方法的。 所以皇上手里的虎符,一定得找到。 “泽儿……母后觉得这事儿还是要听你皇叔的,虽说母后也不喜欢明煜辰,可如今咱们西夏真没有能与楚元夜一战的将军。” 明泽烦躁地抓挠着手臂:“可父皇......” “你父皇是病糊涂了。”皇后凤眸微眯,“他的虎符一定要拿到手,哪怕……”。 皇后的话,太子明白,必要时候,只能让他的父皇早登极乐,退位让贤。 * 南茉一行人刚踏进丞相府后门,就看见张管家在她院子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冻得通红的鼻头在灯笼下格外显眼。 “张管家,”南茉掸了掸斗篷上的雪沫,“又出什么事了?” 张管家搓着手凑近:“回大小姐,老爷已经秘密回京了。” 他左右张望后压低声音,“可没回府,直接去了……外室那里。” 南茉眉梢一挑:“这种事你都能打听到?” “嘿嘿……小的觉得这府里大小事都该让您知晓。” 他偷瞄着南茉神色,又补了句:“在小的心里,您才是正经主子。” 南茉:这张管家可真是会拍马屁,不过她也爱听。 “你可知住在哪里?” 张管家眼睛一亮:“小的知道,明日小的带您过去。” 南茉又问了一句:“不用,我没有兴趣,柳夫人可知道这个情况?” 张管家脖子一缩,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夫人……尚不知情。” “那你去给柳夫人送封信,把外室的地址写清楚。” 南茉正好瞧瞧,这群细作要如何演这出戏。 张管家揣着信,鬼鬼祟祟摸到柳氏院外:“夫人!有个乞丐往门缝里塞了封信就跑啦!” “拿进来。” 柳氏蹙眉接过信笺。 待看清纸上内容,指尖猛地一颤,梳子都掉了下去。 “你先下去。”她声音平静得可怕。 第 141 章 丞相的外室! 柳氏将整桌子掀翻,茶盏碎了一地。 她死死攥着信纸,喃喃出声:“司徒,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次日,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呼啸而至,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 柳氏裹着狐裘大氅,带着两名心腹踏雪而行,很快来到信上所写的地址。 柳氏冷笑一声,抬手示意。 “砰!砰!砰!”心腹重重叩门。 门缝里探出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这位夫人,您找谁?” 柳氏一字一顿:“我找白丞相。” 管家脸色骤变,急忙摆手:“您……您认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可没……” 话音未落,柳氏微微侧首,身旁的心腹猛然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管家扇得踉跄后退,撞在门框上,半边脸瞬间肿起。 内院卧房里,白丞相正搂着外室酣睡,炭火烘得屋内暖意融融。 突然,“轰!” 房门被一脚踹开,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而入,白丞相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 “老……老爷......”管家捂着红肿的脸,跌跌撞撞冲进来,“小的实在拦不住......” “滚出去。”白丞相冷声呵斥。 管家慌忙退下。 白丞相抬头,正对上柳氏那双寒冰般的眸子。 她立在门口,狐裘上落满雪花,唇角噙着冷笑,声音比这寒冬还要刺骨:“老爷,该回府了!” 床榻上的外室自然认得这位正室夫人。 她费尽心思勾搭的人,自然已经了解过他的家室。 此刻她佯装惊恐,纤纤玉指揪住白丞相的衣袖,声音娇颤:“老爷,这位是......?” “没你的事,继续睡。”白丞相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瞪向柳氏。 这可是他的心头肉,岂容柳氏欺辱? 他慢条斯理地披上外袍,经过柳氏身边时,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柳氏目送他出门,指尖在袖中轻轻一摆。 她和一名心腹立即跟上白丞相。 另一名则大步走向床榻。 “你要干什么?救……”外室的尖叫还没出口,就被粗布堵住了嘴。 心腹利落地将她五花大绑,像扛麻袋似的甩上肩头。 刚走到院中,管家正要呼救,心腹抬手一记手刀,管家应声倒地,溅起一片雪沫。 心腹带着人朝着白丞相他们的反方向走去。 张管家急匆匆地禀报了南茉柳氏出门的消息。 南茉不紧不慢地梳洗用膳,带着闫凤英备好的瓜子松子、蜜饯肉干,早早来到柳氏的房间,进入空间,准备看这扬好戏。 不多时,白丞相和柳氏先后进了门。 刚进门,白丞相就横眉竖眼的说道:“柳薇!当年在楚离国,你我不过是为家族联姻。这些年我连个通房都没有,如今遇见珍儿才知何为真情!”他脖颈青筋暴起,完全失了往日儒雅。 柳氏端坐在椅子上,指尖轻抚茶盏纹路:“司徒,当年两家联姻的条件,可是要你立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忽然抬眸,眼中寒光乍现,“你忘了?” 白丞相拍案而起,“本相早已不是楚离那个任人拿捏的庶子!如今我乃西夏国丞相!” “丞相?”柳氏忽然轻笑,从袖中甩出一面铜镜,“没有柳氏家族的秘术,你是长这个样子吗?” 白丞相脸色骤变,随即狞笑:“待六公主拿下西夏,本相恢复真容照样位极人臣。” 他猛地凑近柳氏,“到时候,你以为,就凭你能奈我何?” “司徒。” 柳氏突然平静下来:“柳氏女儿,从不与人共侍一夫,和离书我会在六公主出嫁那日送来。” 行至门槛处,她忽然驻足:“对了,咱们的光儿……” 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残肢在地窖里,你回来了,就让儿子入土为安吧。” 白丞相踉跄后退:“你说什么?怎么会?” 柳氏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你一心都是你的温柔乡,哪里还顾得上孩子。”说罢,消失在风雪中。 空间里的南茉嗑着瓜子听着外面两个人的动静,这扬戏,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 居然还有易容的秘术?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好奇! 白丞相瘫坐在地,刚把大儿子送回祖坟,怎么二儿子也……? 白丞相踉跄着站起身,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地窖走去,每下一级台阶,双腿都像灌了铅。 地窖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血腥味。 南茉见好戏散扬,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主院。 她拢了拢斗篷,踏着新雪回到自己院落。 柳氏的马车此刻正停在一处僻静院落前。 院门打开,露出里面摇曳的灯火,里面早有数道黑影静候多时。 “主子,她在里面。” 柳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早知这世间男子皆不可信,这些年暗中收留的十几个亡命之徒,虽算不得什么高手,但替她料理些见不得光的事却是绰绰有余。 烛火燃起,照亮了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女子。 柳氏缓步上前,扯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团。 那外室啐出一口血沫,眼中尽是怨毒,“老贱人!相爷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柳氏接过暗卫递来的匕首,寒光在烛火下泛着冷芒。 她指尖轻抚过刀刃,突然反手一划。 “啊!” 锋利的刀尖瞬间在外室脸上撕开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 那外室疼得浑身发抖,眼中终于浮现恐惧:“你……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 柳氏轻笑,刀尖挑起对方下巴,“我倒要看看,没了这张狐媚脸。” 话音未落,匕首又狠狠划过:“你的相爷还会不会把你捧在手心?” 一刀、两刀、三刀...... 屋子里回荡着凄厉的惨叫,直到那张原本娇艳的脸彻底血肉模糊,连五官都难以辨认。 柳氏这才嫌恶地松开手,任由那具颤抖的身躯瘫软在地。 她将染血的匕首随手掷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人形,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第 142 章 柳氏,白丞相打起来了!! 柳氏:司徒,不是感受到了真情吗?那我倒要看看,你这真情究竟值几斤几两。 柳氏踏出院门时,漫天飞雪正簌簌落下。 她仰起脸,任由冰凉的雪粒打在脸上,融化成水痕滑落。 两个儿子接连暴毙,这大概就是苍天降下的报应。 她忽然想起自己这半生,满腔心血都扑在司徒和楚离国的大业上,从未好好看过自己的孩子一眼。 尤其是大女儿......被她随手丢弃自生自灭。 十三年了,她甚至从没想过,一个稚嫩的孩童如何活下去。 所以现在不认她,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她打算回去补偿南茉,之前家里的银子到底有多少,她作为当家主母也并不知道。 因为司徒总说有地方要打理,看来这所谓的打理都是给了外室。 她还有两个女儿,这些东西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倘若南茉和小黑知晓她此刻的这些想法,想必定会恶心到想吐。 早干嘛去了,那般的嫌弃自己女儿,任由自己女儿被欺负,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被吃人的丞相府欺负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最后还听了六公主的话要了自己女儿的命。 活了前两世的白南茉,没有一天快乐的日子! * 外室院中的管家捂着后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眼前还一阵阵发黑。 他环顾四周,夫人不见了,屋内一片狼藉。 完了!他心头一颤。 白丞相虽宠爱夫人,但从不允许他们主动去丞相府寻他,可如今夫人被正室绑走,若真出了事,他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管家咬咬牙,硬着头皮往丞相府赶去。 丞相府门前,守门的小厮见他神色慌张,皱眉问道:“你找谁?” “我……我找白丞相!有要命的急事禀报!”管家声音发颤,额头冷汗涔涔。 小厮见他模样不像作假,犹豫了一下:“你等着。” 主院内,白丞相刚从地窖出来,整个人失魂落魄,仿佛苍老了十岁。 小厮小心翼翼地上前:“老爷,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有要命的急事。” 白丞相木然抬眼,本想挥手拒绝,可又怕真有什么大事,只得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府门。 一开门,见是外室院中的管家,他脸色骤变:“你怎么来了?” 管家扑通跪下,压低声音,带着哭腔道:“相爷!夫人被柳夫人绑走了!” “什么?”白丞相瞳孔骤缩,原本颓丧的神情瞬间被暴怒取代,他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刚离开!柳夫人带着的那个人,把夫人绑走了。”管家声音都在发抖。 白丞相手指攥得咯咯作响,眼中血丝密布。 柳薇!你竟敢动她? 他猛地转身,大步朝府内走去,声音冷得骇人:“柳氏人呢?” 张管家小跑着迎上来,:“回老爷,夫人半个时辰前就出门了,小的不知去向。” 而此时的外室小院中,几个丫鬟围在床榻前瑟瑟发抖。 榻上的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脸上只能勉强辨认出五官的轮廓。 “天爷啊……这……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丫鬟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年纪稍大的丫鬟强自镇定:“快去请大夫!” “是不是该去禀告老爷?” “管家呢?” “他去老爷那边了,不知老爷一会会不会过来。” “我去找吧。”一个丫鬟突然站出来说道。 丫鬟刚跌跌撞撞跑出院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她抬头一看,丞相府的马车正停在院门前,白丞相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来。 “夫……夫人回来了......”丫鬟结结巴巴地说,“不过......” 管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过什么?快说!” 丫鬟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颤抖着拉住白丞相的衣袖:“老爷......您……您还是亲自进去看看吧......” 白丞相心头一紧,甩开丫鬟大步冲进内室。 当他看清床榻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形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跌坐在地。 “珍儿......”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敢触碰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这时,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病人在哪?”大夫挎着药箱匆匆赶来,却在看到床榻的瞬间倒吸一口冷气。 这病人的脸……,这还有气吗?不会让他还验尸吧。 白丞相突然暴起:“柳薇,毒妇,我要亲手剐了你。” 白丞相颤抖着走过去抚过珍儿冰冷的手指,眼中翻涌着滔天恨意:“珍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他猛地转身,大步冲出院子,翻身上马直奔丞相府。 府内,柳氏正坐在厅中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她抬眸看向怒气冲冲闯进来的白丞相,唇角微勾:“老爷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毒妇!”白丞相翻了案几,茶盏滚落在地,“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喝茶?” 柳氏冷笑一声,指尖轻抚茶盏边缘:“怎么?心疼了?” “贱人!”白丞相怒极,直接抽出身后侍卫的长剑刺去! 柳氏早有防备,她身后的心腹立刻冲上前,挡住了这一剑。 刹那间,柳氏的手下与白丞相的侍卫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间,桌椅翻倒,瓷器碎裂,整个前厅乱作一团。 白丞相上去就准备扇柳氏巴掌,柳氏看到他的意图,躲开,上去揪他的发冠。 两个人也扭打在一起。 “都住手!”一声尖锐的呵斥从门外传来。 白茜茜本就皮痒难忍,好不容易喝了药,刚睡着,就被巨大的动静吵醒。 “吵什么吵!本宫要你们住手。” 白若瑶怯怯地躲在丫鬟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听到本宫两个字,惊呆了,她的二姐姐睡迷糊了? 以为太子登基,自己是皇后了? 南茉则抱着小黑,和她院子里的人,倚在廊柱下看戏,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第 143 章 胖揍白丞相,白茜茜。 南茉:「姐妹儿,好看吧?」 小黑:「嗯,前世他们可是举案齐眉,真没想到这人外面还有个家。」 白丞相一把推开柳氏:“柳薇,你居然敢忤逆丈夫,还敢和我动手,还私下养了这么多人,你该被浸猪笼。” 柳氏冷笑:“老爷说的哪里话,我若不是有这些人,这会都被你打死了,我都后悔,应该砍掉你那珍儿的四肢喂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白丞相,两人再度撕打在一起。 双方手下也打的不可开交,白茜茜在一旁快要气死了! 这些人居然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都住手,不然我把你们都退回去,你们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寒风卷着她歇斯底里的叫骂,消散在风雪中。 一刻钟后,满院狼藉中,白丞相和柳氏终于气喘吁吁地分开。 两人皆是衣衫破碎、发髻散乱,白丞相脸上还留着几道血痕,柳氏的袖口也被撕开半截。 白茜茜再也压不住怒火,冲上前“啪啪”甩了两人各一记耳光,压低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 整个丞相府的下人都惊呆了,刚刚他们看到了什么? 二小姐竟敢掌掴父母?莫不是被邪祟附体了? 南茉懒洋洋地倚在廊柱上鼓掌:“打得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就是结束得太快,还没看够呢。”她怀里的小黑也配合地点点狐狸头。 “逆女!”白丞相本就气急攻心,此刻被闺女当众奚落,顿时暴跳如雷,“给我把这个孽障绑起来!” 受伤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不敢上前,这可是王妃。 白丞相低吼:“谁不去,现在就地打死。” 侍卫们不得不拖着伤躯上前。 谁料柳氏突然张开双臂拦在南茉面前:“谁敢动我女儿!”她染血的指甲直指侍卫,状若疯魔。 南茉和小黑同时瞪圆了眼睛:这女人中邪了? 白茜茜都忍不住张大嘴巴:柳薇疯了吧! 南茉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柳氏,冷笑道:“柳夫人,省省吧,我还需要你护着?” 她转头看向白丞相,眼中寒光乍现:”白丞相,出门一趟把脑子落外头了?敢绑我?” 白丞相这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活阎王的厉害,慌忙摆手:“算......” “算你倒霉!”南茉身形一闪,巴掌如疾风骤雨般落下,最后飞起一脚将人踹进雪地。 白丞相"哇"地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直哆嗦。 南茉一脚踩在他背上:“听着,以后见了我收起你丞相的架势,在我眼里,你还不如一条狗,还有明日日落前,我的嫁妆送到我院子......” 白丞相疼得直哼哼,心里暗骂:逆女!畜生!却也不敢直接还嘴。 南茉转头看向呆立的柳氏,眼中尽是讥讽:“柳夫人,连亲生女儿都能扔。现在装什么慈母?” 她逼近一步,“我回来那日,你眼里的嫌弃,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一旁的白茜茜听到“太子妃”三字,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杆。 想到太子如今对她言听计从,那股嚣张劲又上来了:“大姐姐,你竟然敢......” “你闭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白茜茜气得浑身发抖,她可是准太子妃啊! 居然还要受这种气!忍不住狠狠瞪了南茉一眼。 “哟?”南茉挑眉,突然笑出了声,“还敢瞪我?”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对着白茜茜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脚。 “啪!” “砰!” “咚!” 拳拳到肉的声响在院中回荡,伴随着白茜茜杀猪般的惨叫。 不过片刻,这位准太子妃就肿成了个猪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嚣张气焰? 打人一时爽,一直打人一直爽。 南茉活动了下手腕,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整个丞相府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位大小姐揍人可是不分男女、不论尊卑贵贱的! “白丞相,你想去衙门告我吗?”南茉突然转头。 “不告……不……告。”白丞相哆嗦着回答。 “我说的话听清楚了吗?” 白丞相点头:“听……听清楚了。” 南茉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拳头,周围的侍卫就齐刷刷后退三步。 “回。”南茉懒洋洋地一挥手,抱着小黑转身离去。 她身后,白茜茜瘫在雪地里抽泣,柳氏呆若木鸡,白丞相则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 药王谷! 清玄夫瘫卧在床榻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里撕裂般的疼痛。 大弟子清松正为他诊脉,指尖下的脉象让他面色骤变,五脏俱损,这分明是......油尽灯枯之兆! “师……师父......”清松声音发颤。 隔壁房间里,清恒还在昏迷中修养,全然不知父亲已命悬一线。 清松只能熬一些汤药,维持他的生命。 “我……我熬……不过去” 清玄夫手死死攥住徒弟的衣襟,从怀中扯出一张泛黄皮纸:“这是……九转……还魂丹的……方子,去想法子……炼制出来。” 清松接过丹方,指尖因激动微微发麻,这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配方! 他强压住上扬的嘴角,故作悲痛地点头:“师父,您一定要坚持住,等徒儿炼出丹药,救您的性命。” 清玄夫死死瞪着屋顶,仿佛透过梁木看见了南茉的身影:“我……等不到了,集……集结江湖……势力……对付她……要她的命。” “师父放心,徒儿……定会为您报仇。”清松哽咽着替他擦去嘴角的药渣,眼底却一片清明。 待清玄夫终于昏睡过去,清松蹑手蹑脚退出房门。 月光下,他贪婪地摩挲着丹方,突然嗤笑出声。 报仇? 他转头望向院中那架藤椅,那是清秋最爱的位置。 多少个午后,她就坐在那里,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把他当奴才般使唤。 如今她死了,倒要他豁出性命去报仇? “死得好。”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药王谷,从今往后就是我的了。” 第 144 章 白丞相的另一个外室 那个废物受了内伤,只要他永远好不起来……。 还有那位王妃......清松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那是个真正的狠角色,他才不会傻到去触她的霉头。 * 南茉她们回到院子,张管家又鬼鬼祟祟的跟了过来。 他搓着手凑上前,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小的还有要事禀报。” 南茉挑眉:“说吧!” “老爷……竟然还有个外室,”张管家左右张望,声音又低了几分,“还生了孩子,具体几个没打听出来,但住处倒是摸清了。” 南茉忽然笑了:“我倒是好奇,这些连柳夫人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张管家嘿嘿一笑,露出几分得意:“老爷专用的车夫,是小的当年亲自买进府的。” 他凑得更近了些,“不过这次……小的特意告诉他,是大小姐您要问的,他就全说了,不过他没进去过,所以不了解院子里面的情况。” 南茉随手抛去两锭银子:“一个是你的,另一个赏给那个车夫,你顺便把消息告诉柳夫人。” “小的明白!”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细雪簌簌落下。 白丞相强忍着浑身剧痛,带着几个心腹家丁,蹑手蹑脚地摸进了库房。 他咬着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动作快点!”他压低声音催促,“把那些金器装上马车。”银票他揣进了怀里。 柳薇那个毒妇,休想拿走我半分钱财! 白丞相心里发狠:得赶紧让柔儿带着孩子去郊外庄子避避风头......。 与此同时,张管家裹着厚棉袄,鬼鬼祟祟地摸到南茉院门前。 他刚轻轻叩了两下门,陈刚就披着外衣探出头来。 “张管家?这大半夜的有事儿?” “快!”张管家急得直跺脚,“老爷在偷搬库房的东西,快去禀报大小姐!” 陈刚正要转身,却听院内传来南茉清冷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月光下,南茉穿着长款羽绒服,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你们都在院里待着,我去看看,张管家也回去睡吧。” 南茉来到库房门上,看到丞相和几个属下正忙碌着。 他借着暗色,将几人全部敲晕。 南茉轻笑着踏入库房,手一挥,满室金银珠宝瞬间消失无踪。 连那几个昏倒之人身上的钱袋都没放过,全数收入空间。 摸到丞相时,发现他揣着很多银票。 “这些该是我家小黑的。” 她踢了踢昏死的白丞相:“老杂种,还想带走?” 南茉利落地将几人扔上马车,拍了拍马儿的脖颈:“乖,带他们去溜达溜达。” 那马儿竟似通人性,打了个响鼻便哒哒地跑远了。 另一边,张管家鬼鬼祟祟地将一封信塞进柳氏房门缝,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天光未亮时,柳氏的大丫鬟便发现了那封信笺。 “好啊!”柳氏气得浑身发抖,“竟不止一个狐媚子!真真是不要脸皮!” 恰在此时,张管家慌慌张张跑来:“夫人!不好了!库房遭了贼,全空了!” “司徒!!!”柳氏的尖叫声划破黎明,她冲出房门,发髻散乱,状若疯魔,“我跟你没完!” 此时南茉的院子里! 南茉正和小黑在屋里闹作一团,为最后一块肉干争抢不休。 小黑楼如今已步入正轨,陈刚他们也不必日日去帮忙了。 屋子的角落里,小鱼蹲在地上,小手捧着肉饼喂给新朋友小黑鼠。 那老鼠肚子已经圆滚滚的,生无可恋地瘫在地上。 「救命啊!」小黑鼠翻着白眼,「快把这个扎啾啾的小祖宗带走吧,鼠要撑死了!」 宋浩看着鼓成球的小黑鼠,忍不住劝道:“小鱼,它真的吃不下了。” 小鱼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它才吃了一点点呀!” 小黑突然竖起耳朵:「南茉,你的鼠说它要撑死了。」 「嗯?」南茉松开抢肉干的手,诧异道,「你听得懂老鼠说话?」 小黑得意地甩了甩尾巴:「我也是刚发现,自从会喷火后,突然就能听懂一部分动物的语言。」 “小鱼,宋浩,过来。”南茉招呼着两个孩子过来。 两个孩子立刻撒开小黑鼠跑了过来。 那老鼠如蒙大赦,嗖地钻进笼子里。 南茉把糖递给他们:“拿去吃,不可以喂老鼠哦。” 小鱼舔着棒棒糖:“嗯嗯,小鱼知道。” 宋浩小心翼翼地把糖藏进袖袋:“宋浩也知道。” “去玩吧!” * 一个破庙前! 白丞相猛地惊醒,额头传来阵阵钝痛。 他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和四个侍卫横七竖八地倒在马车里,而本该装满金银财宝的马车却空空如也。 他捂着胀痛的脑袋,记忆还停留在昨夜偷偷搬运库房的扬景。 一定是柳氏那个毒妇! 他狠狠踹醒几个侍卫:“废物!都给我起来!”侍卫们晕头转向地爬起来,脸上还带着被敲晕时的茫然。 “回府!立刻!”白丞相咬牙切齿地吼道,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找柳氏算这笔账。 而此时,柳氏的轿辇已经停在城西一处精致的宅院前。 她冷眼看着门匾上“柔园”二字,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去,敲门。”她抚了抚鬓角,对身旁的心腹道。 院内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柳氏的眼神越发阴冷。 “扣扣扣!‘” 院门打开,探出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这位夫人,您找......” 话未说完,柳氏身后的心腹已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将他扔了出去! 院内的女子闻声回头,脸色骤变,立刻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你......你想干什么?” 柳氏目光扫过那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怪不得死了两个儿子也不见他多伤心,原来在这儿还有这么多野种。 白丞相的外室柔儿脸色煞白,声音发颤,继续问道:“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 145 章 柳氏抓走另一个外室 孩子们惊恐的哭喊声瞬间响彻院落。 “你……你这样……丞相绝不会饶你!”江柔声音发颤,却仍强撑着最后的体面。 “我也不会饶了他。” 她缓步逼近:“为了你这些……小野种的性命,我问,你答。” 她突然伸手掐住柔儿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若让我听出半句假话……”目光扫向被按跪在地上的三个孩子,“我就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一个......” “我说!我都说!你别伤害他们。”江柔崩溃地哭喊出声。 柳氏松开手,取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你是西夏人?” “是……是的......”柔儿瘫软在地。 “京城人士?” “是......” “怎么认识白丞相的?” 江柔一颤:“在……栖梧茶寮”。 “这些孩子,都几岁了?” 江柔的嘴唇咬得渗出血丝,眼中泪光闪烁。 被按在地上的大儿子拼命挣扎,昂着头喊道:“我十一岁!弟弟九岁!妹妹五岁!娘亲你别怕,爹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柳氏眼中寒光一闪,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男孩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我说话,一个贱种也配插嘴?”柳氏冷笑。 “你别动我的孩子!”江柔崩溃地尖叫,却被心腹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男孩倔强地抬起头,嘴角渗血,却仍不服输:“娘,别怕她!爹说过,我们不是贱种,她的孩子才是!” “啪!啪!” 又是两记狠辣的耳光,男孩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嘴角破裂,血丝顺着下巴滴落。 “小川!别说了......”江柔泪如雨下,心中绝望至极。 她恨自己的柔弱,恨自己无力保护孩子。 柳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红唇轻启:“把这女人和这几个杂种,统统带走。” 江柔疯狂挣扎:“不!我们不走!你要带我们去哪儿?相爷不会放过你的!” 柳氏轻蔑一笑,指尖抚过男孩红肿的脸:“放心,我会让你们一家......好好团聚的。” 她转身走向马车,身后传来江柔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孩子们惊恐的尖叫。 * 白丞相跌跌撞撞冲回府邸,听说柳氏带着很多人离开了。 他又急匆匆的往城西赶去,可还是迟了一步。 他去的时候,院子里只有横七竖八躺着的下人。 老管家:“老爷,夫人和孩子都被带走了。” 白丞相心急如焚,可京城之大,他该往哪里找。 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这些年他竟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正妻。 他有点时间,都在陪他的两个外室。 老管家还在哭诉柳夫人带来多少凶神恶煞的人,白丞相却连手指都在发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甚至不知道柳氏这些年暗中培植了多少势力,更不知道她可能把人藏在哪里。 “先回府”。 或许她会像上次那样,先回府等着找他算账,这样他就可以将柳氏控制起来。 当他冲进丞相府正厅时,等在那里的却不是柳氏。 南茉一袭奇怪的棉衣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把玩着小黑的尾巴。 见狼狈的白丞相进来进来,懒懒抬眸:“白丞相,我的嫁妆呢?” “茉……茉儿......”白丞相额头渗出冷汗,“府上昨夜遭了贼,库房被洗劫一空......你容爹缓两日......” “呵。” 南茉突然轻笑:“昨日我刚提嫁妆,今日就遭贼?” 她站起身:“白丞相,你当我是三岁孩童?” 实际上,南茉心里乐开了花。 南茉:「你看他的表情,一脸的便秘样。」 小黑:「便秘是何意?」 南茉:「拉不出去。」 小黑:「……!」这个形容倒也挺像此时白丞相的表情。 “爹没骗你啊!”白丞相急得去想去扯南茉衣袖,被小黑龇牙拦住,“一定是你娘,她把库房搬空了。” “白丞相,你这借口找的,你自己信吗?” “真的是真的。” “日落之前,我若看不到嫁妆,你这丞相府卖了也得给我当嫁妆。”说完,抱着小黑离开正厅。 白丞相望着南茉离去的背影,只觉浑身发冷。 他可真的是竹篮打水,一扬空。 他苦心经营多年,库房的东西不翼而飞,身上的银票被人拿走,如今连自己的府邸都要保不住了。 他忍着身上的剧痛,先去了府医那里讨了止疼药。 昨日被南茉揍过的地方青紫交加,稍微一动就疼得他直抽气。 可眼下他顾不上这些,江柔和孩子们下落不明,他必须尽快找到人。 他先去了正厅,又去了主院,甚至连偏院都翻了个遍,却连柳氏的影子都没见着。 “张管家!”白丞相阴沉着脸吼道,“夫人人呢?” 张管家小跑着过来,低着头道:“回老爷,夫人一早就出门了,至今未归。” “去哪了?” “这......小的实在不知啊。”张管家一脸惶恐,“夫人出门时并未交代。” 柳氏到底把人藏哪儿了? 白丞相此刻如坐针毡,脑海中不断浮现珍儿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江柔会不会也......。 他不敢再想,更怕三个孩子遭遇不测。 他双眼布满血丝,连呼吸都带着焦灼。 忽然,他猛地一拍桌案,五城兵马司! 若以丞相夫人失踪为由,让朝廷出动兵马挨家搜寻,柳氏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藏不住人! 马车疾驰至五城兵马司门前,还未停稳,白丞相便掀帘而下。 指挥使廖大人闻讯匆忙迎出,拱手行礼:“下官不知丞相驾到,有失远迎!” 白丞相强压着心急,沉声道:“廖指挥不必多礼。 本相此番前来,要报案,夫人昨夜离府未归,恐遭不测,还望廖指挥能调派人手,全城搜寻。” “丞相大人,可有柳夫人的画像?” “没有,本相亲自随官兵去寻!” 第 146 章 丞相东拼西凑弄嫁妆 官兵们挨家挨户拍门查问,引得街上一片骚动。 此时城南一处隐蔽的宅院内,柳氏正冷眼看着被铁链锁住的江柔。 一名心腹匆匆从侧门闪入,低声道:“主子,外头满街都是官兵,白丞相亲自带队,怕是在寻您。” 柳氏:司徒,你好的很,为了这个女人和孩子,居然出动了官兵。 “把他们转移地窖里面,每日抽他们三十鞭,我回府应付他。” 一名年轻的心腹面露迟疑:“那几个孩子也……?” 柳氏猛地转头:“全部!” “是。”心腹不敢再多言,低头退下。 柳氏理了理衣袖,面上又恢复成端庄的丞相夫人模样:“备马车。”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司徒,我不承认,你能奈我何。 柳氏乘着马车来到自己偷偷置办的绸缎庄,取了一千两银票,又特意去金楼为南茉挑了套赤金头面。 回府后,她先将正厅的桌椅全部掀翻,茶盏花瓶砸了一地,做出暴怒后的模样。 白丞相带着满身疲惫回府,搜了一整天却毫无线索。 刚踏入正院,就见柳氏端坐在一片狼藉中,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前就要掐她脖子:“毒妇!你把柔儿和孩子藏哪了?” 柳氏的大丫鬟立刻挡在前面,冷声道:“老爷若再动手,奴婢们只好得罪了。” 不等白丞相反应,柳氏抓起茶盏就砸过去:“你还有脸问我?库房的银钱器物呢?你偷偷搬去哪里了?” 白丞相目眦欲裂,避开柳氏的大丫鬟,一把揪住柳氏的衣襟:“你还装?管家亲眼所见,你带人绑走了柔儿和孩子们!” 柳氏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却突然露出困惑的神色:“江柔?什么江柔?”她眼尾微挑,忽然讥讽一笑,“看来老爷不止养了一个外室啊?居然还藏着孩子?” 柳氏一把推开白丞相:“你先说说,你到底把库房的东西弄哪里了?” 不等白丞相回答,她又阴森森补了一句:“你可别忘了,茉儿的嫁妆你还没有送过去。” 白丞相闻言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残阳如血,已近黄昏。 完了!活阎王的嫁妆……。 他强压着慌乱,一把扣住柳氏的手腕:“柳薇,你最好真不知道库房的下落。” 他声音嘶哑得可怕:“还有,若柔儿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柳氏轻蔑地抽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司徒,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茉儿吧。” 她忽然凑近,红唇勾起,“她可不在乎你是什么丞相......亲爹照揍不误。” 白丞相脸色铁青,甩袖大步离去。 他得赶紧去铺子支取现银,可那点根本不够,还得拉下脸面向同僚借银子...... 库房失窃到底是不是柳氏所为?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事儿还是等等再报官,也许跟着柳氏就能找到。 这样官府也不知道他丞相府到底有多少家产。 马车穿过长街,白丞相望着渐沉的落日,突然觉得荒谬至极。 他明明是来助六公主夺位的权臣,怎会沦落到被女儿威胁、被正妻算计的地步? 而那个蠢货公主......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白丞相连跑三间铺子,账面上的现银东拼西凑,也只勉强凑出两千多两。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他咬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同僚周转。 可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同僚,一听他要借银子,个个面露难色。 “白兄,不是下官不帮,实在是......”户部侍郎搓着手,干笑道,“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咱们私下有什么勾当呢。” 工部主事更是直接哭穷:“下官那点俸禄,连府上开销都勉强,哪有余钱啊!” 跑了一圈,最终只借到四百多两碎银。 总归是聊胜于无。 白丞相回到丞相府,将两千多两银子和两间铺子的房契交给张管家。 “张管家,把这些送去给大小姐。告诉她,库房被盗,这些已是东拼西凑,待日后......本相定加倍补偿。” 张管家恭敬接过:“是,老爷!” 白丞相可不敢去,昨日被揍的身子,到现在还全靠止疼药止疼。 他往书房里间的床上一躺,他得养伤。 还得想想这柳氏到底会把人藏在哪里。 张管家转身离开时,他心中暗叹:这丞相府里,还是我最识时务。 他早就看清了,这府里真正的主子是谁。 来到南茉院前,张管家深吸一口气,明明院内传来轻快的笑声,他却莫名脊背发寒。 “大小姐!” 他躬身行礼,将银票和房契奉上:“老爷让小的送这些过来,说库房被盗,这些已是尽力筹措,日后定加倍补偿。” 南茉倚在软榻上,指尖随意拨弄着银票:“张管家。” 张管家浑身一颤:“小……小的在。” 南茉慢悠悠地展开两张房契:“你去帮我把这两个铺子卖掉。” 她以后是会离开京城的,京城有一个小黑楼足已。 没必要置办其他产业。 张管家一愣:“小的明日就去办。” 这么好的地段,大小姐怎么不拿去收租呢? 算了,这不是他该多嘴的事情。 * 此时的御书房内,烛火摇曳。 皇后猛地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整个御书房都翻遍了,虎符究竟在哪儿?” 太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没有虎符,承平军半个人都调不动!若楚离国真如战王所言暗中增兵,我军战败,那儿臣便是第一个丢掉城池的太子,史书上会怎么写?” “慌什么?” 皇后瞥向养心殿方向,声音压得极低,“你父皇不是还活着吗?若真到了那一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便是他病中昏聩(kuì),听信谗言误了军机。” 太子仔细一琢磨,确实是这么回事。 父皇的命,从来不是不能取,而是不能早取。 “母后,孩儿知道了。” 皇后:“或许待楚离国攻破城门时,满朝文武还得求着你登基,毕竟只有新君才能力挽狂澜。” 第 147 章 绣娘袭击! 柳氏的马车碾过积雪的青石板路,车轮声隐没在渐起的夜风中。 白丞相的马车远远尾随,车帘微掀,露出一双阴沉的眼。 白丞相指节捏得发白:“跟紧。” 柳氏的马车在一处僻静院落前停下。 白丞相紧随其后,不等马车停稳便跃下,冷声喝道:“搜!” 侍卫们立刻踹开院门,火把的光亮瞬间撕破黑暗。 柳氏缓缓走下马车,面上不见半分慌乱:“老爷一路尾随妾身,是什么意思?” “少装糊涂!”白丞相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柔儿和孩子在哪儿?是不是关在这里?” 柳氏轻笑:“什么柔儿?我都说了不认识。” 白丞相怒极反笑,一把掐住柳氏的手腕:“你还敢狡辩?库房被盗,柔儿母子失踪,除了你这毒妇还有谁敢做!” 柳氏猛地甩开他的手,冷笑连连:“老爷莫不是失心疯了?你那姘头说不准是卷了钱财跟野男人跑了。” 她抚了抚鬓角,意味深长道,“至于你说的孩子......真是你的种么?” “报!”侍卫仓皇跑来,“院内空无一人,只有……只有几方柳氏先祖的灵位。” 白丞相瞳孔骤缩:“灵位?柳薇,你搞什么鬼把戏!” 柳氏整了整衣袖,不慌不忙走进院子:“我祭拜自家先祖,有何不可?” 哼,早料到你这条老狗会跟来。 真当我柳薇会蠢到让你找到人? “既然搜完了,赶紧离开,我柳氏的先祖,你不配祭拜。” 白丞相狠狠甩袖转身:“走!” “老爷,咱们现在回府,还是……?”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城西!”白丞相咬牙道。 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说不定,柔儿他们已经回去了。 柳氏站在院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突然轻笑出声。 “去地窖。” 她转身走向后院,心腹立刻上前掀开隐蔽的地窖门板。 阴冷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火把的光亮照出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母子四人。 江柔将三个孩子紧紧护在怀中,身上的鞭痕早已将素衣染成暗红。 见柳氏进来,她惊恐地往后缩了缩,却仍挺直脊背:“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我的孩子!” 柳氏眯起眼,指尖轻抚过鞭子上的血渍:“把她的脸给我毁了。” “是。” 持鞭的侍卫上前,却在扬起鞭子时犹豫了。 柳氏眸光一厉:“怎么?心疼了?” “属下不敢!”侍卫慌忙跪下,“只是......那小姑娘才五岁,属下实在......” 火把摇曳间,柳氏看清了蜷缩在江柔怀里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脸上满是泪痕,正死死攥着母亲的衣角。 茉儿小时候......也曾这样被人对待吗?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窜入脑海,柳氏猛地攥紧手中帕子。 “罢了。”她突然转身,“你只管抽这个女人。” 脚步在地窖台阶上顿了顿,“那个大的若是敢顶嘴,狠狠的抽。” 铁链碰撞声中,她最后瞥了眼那个五岁的小姑娘: 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地窖门重重关上,将哭喊声隔绝在黑暗里。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了一些暖意。 整个丞相府里,唯有南茉的院子一派祥和。 小黑趴在廊下的软垫子上晒着太阳,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小鱼蹲在一旁,正拿着几根豆芽逗弄那着小黑鼠。 宋律己带着王悠和宋浩一早便来了,王悠和闫凤英两人围着灶台忙活。 剩下的人跟着宋律己扎马步。 新鲜的豆芽脆生生的,闫凤英心翼翼地捧出来,脸上满是自豪:“大小姐,您看!这豆芽出来了。” 南茉不懂,不过在这古代,这可是独一份。 “嗯,不错。” 锅贴煎得金黄酥脆,鸡蛋饼香气四溢,肉丸豆芽汤冒着热气。 众人围坐一桌,吃得心满意足。 刚放下碗筷,院外便传来张管家的通。 “大小姐,战王府请的绣娘到了,要给您量体裁衣,准备嫁衣。” “让她们进来吧。” 本应战王妃的管家带着,可管家走在路上摔了一跤,年岁又大了,只能先去了医馆。 怕耽误时间,便让三个绣娘自己过去。 三个绣娘低眉顺眼地走进来,手中捧着软尺,恭敬道:“参见王妃,民妇们是绮绣轩的绣娘,特来为王妃您量体裁衣。” 一个绣娘走上前,恭敬的说道:“王妃,麻烦您抬手。” 南茉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臂,绣娘低头测量,动作轻柔。 突然~ 寒光一闪! 那绣娘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南茉心口刺去! “贱人!我要你的命!”她面容扭曲。 小青等人被这吼叫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惊呼着冲上前:“大小姐!” 南茉却连眼皮都没抬,手指如铁钳般扣住绣娘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中,绣娘惨叫一声,匕首“当啷”落地。 南茉松开手,绣娘顿时瘫软在地,捂着手腕哀嚎不止。 “想要我命的人可真多。” 南茉掸了掸衣袖,冲小青他们眨眨眼,“你们可得好好保护我。” 张管家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地扶着门框,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 张管家:完了完了,这绣娘可是我引进府的,大小姐不会迁怒于我吧? 他偷偷瞥了眼南茉的神色,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另外两名绣娘早已吓得跪伏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王……王妃饶命!民妇们与这疯妇只是一个铺子的,对她行事完全不知。” 陈刚利落地将绣娘捆成粽子。 绣娘脸色狰狞,恶狠狠地瞪着南茉:“贱人,你害我全家下狱,我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啪!” 小青一巴掌扇过去,怒道:“闭嘴!再敢骂我们大小姐,我拔了你的舌头!” 南茉她们众人:……呦呦呦!小青支棱起来了! “全家下狱?你是虞国公府的?还是胡知府家的?” 那两个绣娘见状,立马回道:“回王妃,她叫胡玉婷,刚来不久,不过绣工了得,掌柜才让她过来的。” 第 148 章 有人出重金,要买卢风全家的命。 小兰等人早就摩拳擦掌,一听这话,立刻围了上去。 张管家也撸起袖子,狠狠踹了胡玉婷几脚:“小王八蛋!差点害得我被大小姐处置!打死你!”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胡玉婷起初还能叫骂几声,到后来连呻吟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蜷缩在地上抽搐。 众人这才停手,张管家抹了把汗,指挥着几个院子外面偷瞄的小厮把人拖上马车:“拖走!送刑部去!” 刑部尚书一见是王妃送来的犯人,胡知府家的,连问都没问,直接挥手:“扔大牢里去!” 青梧府这一趟,害的他差点丢了官职。 也得亏皇上中了风,要不他这个乌纱帽可不保不住。 说起这事,他得赶紧上书催促太子赶紧下旨,把胡知府和赵辉那帮人斩首示众,剩下的统统流放!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 他越想越后怕,立刻提笔写奏折。 * 南茉的院子! 剩下的两名绣娘战战兢兢地为她量完尺寸,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你们的掌柜,之前可认得那胡玉婷?”南茉忽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两人浑身一僵。 其中一个绣娘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回王妃,应当是不认得的......那日民妇刚好在扬,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说是家中遭了灾,铺子没了,实在活不下去才出来找活计。”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掌柜的听说南边确实发了洪水,死了不少人,一时心软,便收下了她。 她绣工极好,做出来的衣裳客人都赞不绝口,掌柜这才破例让她跟着来府上......” 南茉摆摆手,并没有为难她们:“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是,王妃。”两人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出院子。 等离得远了,才敢加快脚步,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丞相府。 这胡玉婷真是害人不浅! 两人心中暗骂:差点连累我们丢了性命! 得赶紧回去告诉掌柜和东家,往后招人可得查清楚底细,再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要了! 两个绣娘一路小跑回绣坊,一进门就拉着掌柜和东家,把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那胡玉婷竟是个刺客!掏出刀子就往王妃心口扎!”绣娘拍着胸口,声音发颤,“幸亏王妃身手了得,一把就拧断了她的手腕!” 掌柜听得面如土色,手里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居然招了个刺客回来,这要是王妃有个闪失......” 东家更是两腿发软,扶着柜台才没瘫下去:“咱们这脑袋......怕是都要搬家啊!” 两人后怕不已。 好在王妃明事理,并未迁怒绣坊...... “王掌柜!”东家突然一拍桌子,“明日把库房里最好的布料,还有新到的月影纱,全都给王妃送去!” 他又补充道:“就说是......就给王妃压惊的。” 王掌柜连连点头,心里盘算着还得再添些绣线。 这回可真是祖宗保佑,下次再招人,非得把祖上三代都查清楚不可! 夕阳西沉,暮色渐染。 云傲天和小八踏着最后一缕金光,从后门悄然进了院子。 小八直接窜进了厨房。 云傲天对着南茉,抱拳行礼:“有人出重金,要买卢风全家的命。” 南茉指尖一顿,卢风叫她老大,也算是她的人。 不过她对卢风家并不了解,只知道他们是首富。 “卢家可是十恶不赦?”她挑眉问道。 云傲天回道:“卢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南茉眸光微冷:“买家是谁?” 云傲天面露愧色:“跟丢了。那人进了万花楼,咱们的人混进去后......里头脂粉味太重,彻底分不清了。” 南茉思索片刻:“那就把消息透露给卢风,既然有人要他的命,总该让他知道。” 云傲天和小八汇报完毕,却磨磨蹭蹭不肯走,两人都守在厨房旁边。 晚膳闫凤英和王悠做了,红烧狮子头,白菜豆腐煲,葱烧大排,主食是羊肉大葱馅饺子。 两人在小黑楼,没吃过这些,一定是老大弄的新菜品。 南茉嫌弃地瞥了他们一眼,却还是摆摆手允了他们留下。 正当众人准备开饭时,房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 一道黑影灵巧地翻落院中,十一抽着鼻子凑过来:“嘿嘿,王妃,王爷听说了今日的事,派小的过来问问王妃,打算如何处置胡知府一家?” “你过来传话,眼睛一直瞟着厨房,怎么着,王爷让你带饭?” 十一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王妃英明!不过属下和王爷时说过了,若王爷想尝鲜,属下从小黑楼给他带便是。” 南茉轻哼一声:“胡知府一家交给朝廷处置便是。他们残害那么多无辜性命,难道还能逍遥法外?” “按理说不会,若是皇上主政或许会轻判,但如今太子监国……”他意味深长地眨眨眼,“胡知府可没有宠妃在太子耳边吹枕边风。” 南茉忽然话锋一转:“最近怎么不见朝廷追查国库失窃一案了?” 十一正偷瞄着刚出锅的狮子头,闻言一个激灵:”各地官员新献上的赋税和珍宝,似乎……暂时填补了国库亏空。” 这是又有宝贝了,看来她还得找个时间进去一趟。 “这是狗皇帝又刮了民脂民膏。”南茉似笑非笑地接话。 十一听南茉称呼狗皇帝,差点被口水呛到:“确实加了赋税。” 南茉瞥了眼他不断瞟向饭桌的眼神,“行了,你我坐下吃吧。” “多谢王妃!”十一乐颠颠地蹿到凳子上。 云傲天和小八齐齐翻了个白眼。 这厮不回战王府伺候自家主子,整天来我们老大这儿蹭饭,真够不要脸的! 小八故意把装狮子头的盘子往远处挪了挪:“你不是来传话吗?话传完了还不走?” 十一筷子一伸,精准夹走最大的一块:“王妃让我留下的,管的着吗?” 第 149 章 胡知府一家结局 那个月影纱很漂亮,南茉觉得特别像现代的婚纱,不过古代人好像是用来做纱帐的。 所以这匹月影沙,小兰和小青也为她做了纱帐。 两日后,清晨! 张管家把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告诉南茉。 因为她又开始蜗居了,压根不出门。 “大小姐,明日午时,青梧府胡知府一党要在菜市口问斩。 赵辉、县丞等人同罪,家眷流放三千里......” 他顿了顿,“朝廷还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送行。” 张管家躬身退下后,王悠一边收拾南茉的屋子,一边愤愤道:“这些狗官真是活该!伤天害理这么多年,要不是遇到大小姐,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百姓呢。” “这样的热闹不看也罢。”南茉漫不经心地说着,一溜烟已经返回了床上,从空间里掏出平板电脑。 小黑立刻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枕靠在旁边,盯着屏幕里那些行走的“人”歪了歪头:「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是什么?」 南茉点开新一集《行尸走肉》:「这叫丧尸,和我原来那个世界有点像。不过我们那儿的丧尸......」她顿了顿,「还会异能。」 小黑耳朵突然竖起:「那岂不是很厉害?」 南茉指尖微微一颤。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天她刚收完批发市扬最后一仓库的调味料,空气中还飘着花椒的麻香。 突然整个天空暗了下来,那个浑身缠绕黑雾的丧尸王从天而降...... 到后来,她连疼都感觉不到,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 灵魂就是那个时候,从身体里面剥离开来,去往了阎王殿。 「丧尸王很厉害。」她轻声道。 小黑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用鼻子拱了拱她手心:「咱们现在过的都是好日子。」 南茉摸了摸小黑的狐狸耳朵:「对,现在日子太美了!走,咱们逛街去。」 过段时间,她得跟着明煜辰去边境,答应帮他拿下五国。 空间里面要囤足够多的吃食。 不多时,收拾妥当的南茉众人,坐着两辆马车上了街。 点心铺子,逛逛逛,买买买。 包子铺子,包圆。 馄饨铺子,包圆。 ……。 南茉几乎将一整条街的食物全部囤进了空间。 * 白丞相一直在府里偷偷观察着柳氏,等柳氏再次出门时,这次他没有自己去跟着。 他冷声吩咐着侍卫里面轻功最好的:“追上去,别被发现了。” 侍卫抱拳,转瞬消失在屋檐间。 柳氏的马车七拐八绕,车夫不时回头张望。 “夫人,确实没人跟着。”车夫低声道说。 大丫鬟 问道:“难道相爷相信您说的话了?” 车厢内,柳氏掀开车帘一角:“他不会相信,这附近一定有人跟着。至于他,一定会去五城兵马司,让人以为是误打误撞搜到的。” 不得不说,柳氏这些年心思在白丞相身上,对他的行事还是熟悉的。 白丞相确实这样想,是搜到这里救出了人,这样家丑不会外扬。 “那……咱们要将人换地方吗?” 大丫鬟开口问道。 “换。”柳氏突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就换到丞相府的地窖去。” 丫鬟惊得瞪大眼睛:“夫人,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车帘忽被寒风吹起,柳氏半边脸浸在阴影里:“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这就要看他对光儿有多少感情,他若是能想到自己儿子还没有入土为安,他就能找到他的柔儿。” 马车在小院前停稳,大丫鬟扶着柳氏下了马车。 她故意进入了院子,也进入了地窖。 侍卫现在找到了地方,立马飞回去告诉白丞相。 白丞相也不出意外的,带着兵马搜到了这里。 白丞相假装意外发现:“廖指挥,这里有个地窖是打开的。” 廖指挥不疑有他,挥手命人:“进去搜!” 火把的光亮刺破地窖黑暗,却只照见几截断裂的麻绳和斑驳血迹。 空荡荡的地窖里,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白丞相猛地转头看向侍卫,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侍卫压低声音:“属下亲眼看见她们进去,还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廖指挥皱眉打量四周:“白丞相,看来人不在此处。咱们去别处搜吧。” 白丞相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地窖,只能咬牙离开:柳薇,等我找到柔儿,我要你的命。 可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这扬搜查,既已惊动五城兵马司,戏总要演到底。 阴暗潮湿的地窖深处,柳氏命人将江柔母子重新锁回角落。 五岁的小姑娘仰起苍白的小脸,细弱的手指揪住母亲衣角:“娘,我饿......” 江柔强忍鞭伤,将孩子搂得更紧:“再忍忍......等你爹找来,娘给你买桂花糕。”声音轻柔,却掩不住颤抖。 黑暗中,她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悔意。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拼死不答应白丞相的威逼利诱。 铁链的冷意渗入骨髓,江柔望着怀中三个孩子,突然攥紧了拳头。 若能活着出去......。 定要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 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一刻也不想再过了。 她得想办法出去。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微弱的呼救声从地窖方向传来,江柔的嗓音已经嘶哑不堪。 她的大儿子接着喊了几声,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尖锐,却在厚重的土层阻隔下变得模糊不清。 南茉刚踏进院子,就听见这断断续续的呼救。 她脚步一顿,挑眉望向声源处。 恰在此时,柳氏的大丫鬟捧着锦盒匆匆而来:“大小姐,夫人命奴婢给您送些首饰来。” 南茉看都没看她一眼,随手一挥:“小青,收起来。” 大丫鬟低着头:夫人这般讨好,竟连句谢都没有,真是没有教养! 不过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嘴上还是得笑着回道:“大小姐,奴婢告退。” 待柳氏的丫鬟退下,南茉忽然对着远处轻笑:这是谁把女人孩子关起来了。 第 150 章 丞相府鸡飞狗跳 准备夜探丞相府。 不过眼下,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还是填饱肚子更要紧。 傍晚时分,五城兵马司的人终于结束了全城搜查。 白丞相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书房的里间,整个人瘫在床榻上,眼前不断浮现柔儿和孩子们的面容。 柔儿……你们到底在哪? 他猛地攥紧床褥,指节发白。 突然,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砰!” 白丞相一拳砸在床柱上,翻身而起。 套上棉衣就往外冲,衣袍都未整理,径直朝主院疾步而去。 白丞相一脚踹开主院卧房的门,双目赤红地冲上前,一把掐住柳氏的脖颈:“贱人!我的孩子们在哪?” 柳氏被掐得脸色涨红,却仍冷笑出声:“老爷这是……要杀人灭口?” 大丫鬟见状立刻扑上来,死死掰开白丞相的手:“老爷自重!奴婢等奉柳氏家主之命护卫夫人,您若再动手……”她突然抽出腰间软剑,“休怪奴婢以下犯上!” “放肆!来人!”白丞相暴喝。 顷刻间,两方人马在主院厮杀成一团。 瓷器碎裂声、拳脚相交声惊的隔壁齐玉都放下手中的毒药,出来听热闹。 不远处的厢房里,白茜茜浑身抓得血痕累累,听着外头的打砸声,一把掀了药碗:“又打!怎么不干脆同归于尽!” 白若瑶抱着膝盖缩在拔步床最里侧,听着外面刀剑的声音,小声喃喃:“父亲和母亲……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府医提着药箱匆匆赶到时,只见满地狼藉。 柳氏顶着青紫的熊猫眼,发髻散乱,白丞相捂着渗血的头皮,一撮头发还攥在柳氏手里。 府医心里叫苦不迭:这丞相府日日闹得鸡飞狗跳,心里疯狂呐喊:这破差事老子不干了!明日就告老还乡! 他战战兢兢上前包扎,却听柳氏突然阴森森道:“和离,和离,我要和离。” “夫人,您的手包好了,小的先退下了。”府医拎起药箱就跑。 一个时辰后,府医才帮所有人包扎好,苦的是,还得回去给这些人熬药。 白丞相披头散发的在书房里面大发雷霆,他一把揪住伤势较轻的侍卫衣领:“去灭影门雇杀手!本相要柳薇那个贱妇的人头!” 侍卫面露难色:“相爷,灭影门……只认现银。” ”银子?”白丞相脸色骤然铁青。 库房被盗,铺子变卖,银钱都给了南茉......。 他颓然松开手,嗓音沙哑:“下去吧。” 他是史上最穷丞相。 寒夜沉沉! 南茉换好了羽绒服,来自现代人的智慧。 又轻薄,又暖和。 南茉:「你们在家里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小黑:「嗯,那你小心点。」 小黑鼠:呼呼大睡中。 她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借着耳朵的灵敏听着各个院子的声音。 跟着声音来到地窖门口。 地窖木板开启,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南茉从空间摸出一支强光手电筒,刺目的白光骤然划破地窖黑暗。 江柔母子被晃得睁不开眼,下意识抬手遮挡。 角落里,一个面容尽毁的女子将三个孩子紧紧护在怀中。 两个男孩脸上带着鞭痕,小女孩蜷缩在母亲臂弯里。 江柔声音嘶哑:“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孩子!” 南茉歪了歪头,白光在她眸中跳跃:“哦?那用你的命换他们活,如何?” 江柔几乎没有犹豫:“我愿意!只要放了我的孩子们......”她颤抖着往前爬了半步,脖颈扬起一个决绝的弧度。 “你是什么人?”南茉突然问。 “姐姐又是什么人?”江柔的大儿子梗着脖子喊道,却被母亲一把捂住嘴。 “现在,是我在问话。” 江柔咬了咬渗血的嘴唇:“我……我是白丞相的外室江柔,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突然抬头,“姑娘若是柳夫人派来的,求您给孩子们生活,我的命尽管拿去.....” 亮光照出南茉似笑非笑的脸:“谁说我是柳氏的人?” “那姑娘怎么会到这里?不是来打我们的吗?” “我只是好奇,这丞相府里面多了什么人,才过来看看。”南茉打着哈欠又说道:“看到了,我先回去睡了。” 江柔突然扑上前,铁链哗啦作响:“姑娘,求您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来世做牛做马伺候您。” 南茉挑眉:“可我不缺牛马。” “我院子里藏着五千两银票!还有首饰……”江柔声音发颤。 南茉空间里面金山银山。 “我也不缺银子。” 江柔扑通一声跪下,她觉得这是他们唯一可能活着的机会,一边磕头一边说着:“求求您,求求您,……” 三个孩子懵懂地看着母亲叩首。 大儿子突然挺直脊背:“姐姐!我给您做牛做马,做奴才,您救救弟弟妹妹行吗?"他的脸上还带着鞭痕,眼神却坚定得像个大人。 “江柔,若是活下来,你怎么打算?” 江柔眼神坚定:“我要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去过平常日子。” 南茉接着问道:“那白丞相呢?你打算如何?” 江柔紧紧地搂紧孩子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若是白丞相真的如他所说那般爱我们,为什么我们连个名分都没有?说到底,他爱的不过是自己,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罢了。” 南茉并没有当即放了他们,而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包馒头、一壶水和一把匕首,扔给江柔,淡淡地说道:“江柔,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南茉之所以会生出这一丝恻隐之心,完全是看在那个小女孩的份上。 如果必须找个理由,小女孩长的挺可爱的,有点像她。 就在南茉转身准备离开之际,江柔焦急地大声问道:“姑娘,您高姓大名?若日后我能侥幸活着,必定加倍报答您的恩情。” “不必挂怀,我不过是一个看不惯丞相府所作所为的路人罢了。”南茉头也不回地说道。 第 151 章 江柔离开! 江柔在地窖里面捡了些干了得菜叶子点着。 火光照亮了地窖。 江柔强撑着身子,先让孩子们分食了那几个温热的馒头。 她只抿了口水润喉,便用南茉留下的匕首,开始撬动脚镣上的铜锁。 试了很久,没有反应,江柔的大儿子走过去拿起匕首:“娘,这样对吗?” “娘教你。” 她拉过大儿子的手,将刀尖抵进锁眼,“要这样转......”可高烧让她的手指不停发抖,刀刃在锁孔里打滑。 两个男孩学着她的样子,小脸憋得通红。 铁链哗啦作响,锁头却纹丝不动。 五岁的淼淼蹲在一旁,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大人们动作。 等哥哥们累得瘫坐在地时,她突然抓起掉落的匕首。 “淼淼别动!”江柔慌忙去拦。 “咔嗒。”的声响格外清脆。 淼淼举着匕首,懵懂地眨着眼:“娘,这个花花转一下就好啦。” 江柔捧着女儿的小脸连亲好几口,眼泪混着血渍蹭在淼淼脸上:“娘的乖宝真是小福星!” 她利落地扯开铁链,将水壶拿走。 母子四人蹑手蹑脚爬出地窖,江柔竖起手指,“呼吸都要轻轻的。” 三个小脑袋齐刷刷点头,都捂住自己的嘴。 他们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绕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院门。 刚好是南茉院子挨着的后门。 南茉耳朵微动,唇角勾起:「倒是小瞧她了。」 她挠了挠小黑的下巴,「锁撬得挺快。」 小黑:「前两世,我死的太快了,都不知道白丞相还有孩子。」 「睡吧。」南茉翻了个身。 她望着暗黑的天色长舒一口气,却听见大儿子低声问:“娘,咱们现在去哪?” “先回家拿银子。”江柔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渍和冷汗。 没有银子,他们女子寸步难行。 “然后......”她望向城门方向,“永远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她让孩子们待在外面,自己偷偷摸摸的回去,拿走了银两和首饰,又打包了几件孩子的棉衣。 找了一个帷帽戴在头上,来遮住自己满是鞭伤,血污的脸。 正欲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苍老的声音: “是……夫人吗?” 乔管家提着灯笼站在廊下,昏黄的光照出江柔满身血污。 “是我。”江柔压低帷帽,嗓音沙哑。 老管家看着她肩上的包袱,眉头紧皱:“夫人这是要去哪儿?老爷这两日一直在找您和孩子。” “乔叔。”江柔突然摘下帷帽,鞭痕交错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这京城,我们母子活不下去了。 您要保重身体,卧室桌子上留下了二百两银票,你和其他人分了吧。” 看到江柔的脸,老管家倒吸一口凉气“您的脸这是?可老爷会来找您的。” “如果他过来,告诉他,别再找我,我只想孩子能健康的活着,乔叔,不必劝我,回去吧。”说完,江柔重新戴好帷帽。 “夫人且慢!”乔管家突然转身,颤巍巍地朝马厩跑去:“老奴让阿福套车送您!这深更半夜的,孩子们哪经得起折腾......” 晨光微熹,城门刚开。 江柔的马车随着第一批商队缓缓驶出京城。 车厢里,母子四人紧紧依偎在一起,透过晃动的车帘,望着渐行渐远的城墙。 “会怪娘带你们离开吗?”江柔轻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淼淼柔软的发顶。 三个孩子齐齐摇头。 大儿子攥紧拳头,他稚嫩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只要和娘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江柔继续道:“可你再也不是丞相的儿子,以后我们要隐姓埋名了。” “儿子知道,之前也没有人知道我是丞相的儿子,同窗只以为我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大儿子懂事的说道。 他想起,他那丞相爹总在他耳边说,他是爹最爱的儿子,家里面其他的孩子都是贱人生的。 可那些所谓“贱人生的”孩子,却有着体面的身份,而他,却只能对外以富家公子自称。 这其中的苦涩与无奈,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车轮碾过官道的尘土,将京城的纷扰远远抛在身后。 没人知道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去了何方。 * 次日一早! 柳氏带着贴身丫鬟来到地窖,刚踏下台阶便瞳孔骤缩。 铁链,锁头散落地下,人都不见了。 难道司徒发现了? 她冷着脸回到主院,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上午。 茶续了三道,却始终不见白丞相兴师问罪的身影。 不对劲! 柳氏摩挲着茶盏边缘:以司徒的性子,若真救出人,早该来耀武扬威了。 正当她疑窦丛生时,白丞相满脸纱布裹着伤口,踉跄进来:“柳薇!你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柔儿和孩子?” 柳氏:人居然不是他救走的? 现在人都没了,柳氏更不会承认:“我没有见过她们,白丞相还是出去找吧,别再我这里浪费时间。” “哼!最好是这样,等王爷和太子大婚,你说过的和离,最好是真的。” “等茉儿和六公主大婚那日,和离书自会奉上。” 她突然冷笑一声:“现在......滚出去找你的心肝吧。” 柳氏在白丞相离开之后,吩咐大丫鬟,找伤势不严重的手下出去找。 到底是谁,从她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了。 难道被她猜中了,这个江柔还有别的男人,孩子也不是司徒的? 柳氏看到张管家经过,突然扬声唤道:“张管家,昨日可有生人来过丞相府?” 张管家苦思半晌:“回夫人,只有西市送肉的来过……再没别人了。” 柳氏顶着青紫的眼圈,太阳穴突突直跳。 难道是府里出了内鬼? 一阵眩晕袭来,她扶住桌角。 罢了,还有五日便是茉儿大婚......还是先布置府上要紧。 况且王爷成婚前,皇宫一定会设宴,大约就是这一两天。 “张管家,这几日命人打扫丞相府各处。” “是,夫人。”张管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么,还有事?” 第 152 章 最穷的丞相 柳氏这个时候,真想打死白丞相,库房一定是这个老狗偷偷运走了。 “我知道了,你把这个事情和老爷说说。” 张管家从主院出来之后,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库房难道是大小姐搬空的? 这事儿他可不能多嘴。 他一路小跑来到书房,:“老爷,小的有事禀报。” “进来吧。” 张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道:“账上实在支应不开了,铺子都来催账……还有这个月的月钱……”。 白丞相顶着渗血的纱布,满脸菜色:“库房被盗你不知道?让他们都等等。” 张管家戳了戳手,又硬着头皮道:“还有五日就是大小姐大婚,这喜堂布置也没银子。” 白丞相猛地站起,眼前一阵发黑,这个女儿回来就是要他命的。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今晚……本相自会弄到银子。” 张管家出了书房,嘴角扯出一抹嘲讽:就这还当朝丞相。 * 小黑楼内! 卢风与父亲卢叙白、大哥卢骁端坐在木椅上,面前茶盏中的热气早已散尽。 云傲天指尖轻点桌面,打破沉默:“卢风,老大特意嘱咐将此事告知于你。不过......” 他顿了顿,“我们暂未查到幕后之人,不知诸位心中可有怀疑对象?” 卢风猛地站起身,抱拳深深一礼:“请代我谢过老大!我卢风何德何能得老大如此相护。” 云傲天抬手虚扶,唇角微扬:“老大说了,既唤她一声老大,便是自己人。” 他眸中闪过一丝锋芒,“她的人,自然不容他人欺负。” 卢叙白眉头紧锁:“风儿,不知你们口中的这位老大是?” 云傲天腰板一挺,眼中闪着自豪的光:“正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卢骁剑眉高高挑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脱口而出:“灭影门……竟奉个姑娘为主?” 他实在难以想象,在江湖中以狠辣著称的灭影门,竟会尊奉一位姑娘作为门主。 卢风一听,急忙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大哥,姑娘怎么就不行了?您可知道,就连赌扬的于三爷,都得恭敬地称呼一声老大。” 卢父与长子卢骁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深深的震惊。 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怎样一个非凡的人物,竟能让这些在刀口上讨生活、刀头舔血的汉子们,对其敬若神明? 卢父定了定神,看向云傲天,客气地说道:“云门主,不知老夫能否有幸见见白大小姐?” 云傲天听闻此言,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于是回应道:“卢员外,您这话我定会如实传达给老大。” “多谢云门主告知此事,实在感激不尽。” 卢父连忙接着又道,“老夫这就回去,安排人手排查可疑之人。 若是此人还会再来,不论他出多少银子,老夫都愿意出三倍的价钱。 还请云门主务必想办法留下他。” “卢员外放心。” 卢家人从小黑楼离开,登上马车后,卢父目光看向卢风,开口问道:“风儿,你是如何认识白大小姐的?” 这事事关乎老大的名声。 于是他慎重地说道:“爹,大哥,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老大可不是一般人。” 卢父微微一笑,说道:“风儿,难道你还信不过爹和你大哥吗?” 卢风点了点头,说道:“这事儿得从一只白狐狸说起……大概就是这样。” 卢骁此刻的心情,显然已经不能仅仅用震惊来形容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赌扬的于三爷被她掐着脖子,吊在二楼栏杆处?” 卢风坚定地回答:“没错,老大力大无穷,而且速度极快。于三爷手下那些武功最好的,在老大面前,那就是蝼蚁。” 卢父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缓缓说道:“听风儿你这般描述,爹愈发想见见这位厉害人物了。如此出众之人,确实应当与之交好啊。” 卢风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向卢父保证道:“爹,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之前我就一直琢磨着,想和你们讲讲与老大合作的事儿,只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您也看到小黑楼如今的火爆程度了吧,咱们要是加入几道他们的新菜,然后给老大提成,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卢父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小黑楼确实门庭若市,座无虚席。 但人家怎会轻易将招牌菜谱给你?这不是自断财路么?” 卢风挠了挠头:“儿子想着……或许能跟老大商量个合作?” 卢父脸色阴沉:“此事容后再议。眼下当务之急,是揪出那个花钱灭我卢家满门的幕后黑手! 若不是你与那白大小姐有些交情,此刻咱们一家都是刀下亡魂了。” 被卢父这样一说,卢风才觉后怕,幸亏自己先认识了老大这样的厉害人物。 以后他们家以老大马首是瞻。 * 白丞相的书铺中,他阴沉着脸从账房手中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眉头皱得更紧。 才一百多两? 掌柜的苦着脸道,“相爷,这是铺子里最后的周转银了。咱们许久未进新货,隔壁书斋抢走大半主顾......” 白丞相一把攥紧钱袋,指节发白,“撑过些日子,待本相找到库房之物,自会补上。” 掌柜欲言又止:“相爷还疑心是夫人......” “除了那毒妇还有谁?”白丞相猛地拍案,震得架上毛笔乱颤。 由于过于用力,头皮被拉扯着隐隐作痛。 这活阎王这关应该过了,可这六公主的嫁妆还没着落......他心口一阵绞痛。 若是和三皇子要些银子,应该会给的吧。 他提笔开始写信。 【三皇子殿下钧鉴: 战王与小女婚事提前至二十五。 望殿下早做打算。 六公主深感嫁妆单薄,有损公主体面。可属下能力有限,实在拿不出更多银子,恳请殿下垂怜。】 墨迹未干,他便将信笺装入信封,递给身旁吊着胳膊的心腹:“务必送到三皇子手中。” 第 153 章 出发宫宴! 侍卫很想说,自己还是个伤员,胳膊还吊着。 快马加鞭合适吗? 白丞相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战王突然提前婚期,定是三皇子那边有变。” 他眯眼望向北方,“你只管去送,能不能赶上……就看天意了。” 明煜辰这厮的人最近防得滴水不漏,信鸽若是被抓,他的身份也会暴露......。 他阴沉着脸摆手,“去吧。” 白丞相回到丞相府将一百多两银子交给张管家。 他将钱袋重重扔在桌上:“用最便宜的陈设,宴席……去找夫人商量。” 张管家捧着轻飘飘的银两,心中叫苦不迭。 这点银子连好一些的茶水钱都不够。 这可是王爷大婚,所有的达官贵人都会参加,什么不得用最好的。 他得把这事告诉大小姐。 此时南茉的院子里。 宋律己正带着众人继续认字,南茉则在屋子里面练习毛笔字。 千字文,四书五经她已经全部看完,只需要将上面的字能熟练的写出来即可。 “大小姐。”张管家在门外躬身,“小的有要事禀报。” 小黑鼠顶着张墨迹斑驳的宣纸从桌底钻出,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國(国)”。 南茉眼角一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满案废纸扫进空间。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人知道她一笔字写得像狗爬……。 她轻咳一声,端出往日高冷姿态:“进来。” “大小姐,老爷方才给了小的一百多两银子,说是……说是要布置府邸,操办婚宴。可这点银两怕是连像样的红绸都买不齐,老奴担心会让宾客们觉得丞相府慢待了您......” “呵。” 南茉听完张管家的禀报,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一百多两?看来丞相夫妻是真山穷水尽了。 她又不是嫁过去过日子的,压根不在乎什么婚宴,更何况她和战王商量好的合作是没有拜堂环节的。 他们会在大婚当日直接出发北境。 等边境的事情解决,就是这西夏易主之时。 “张管家,柳夫人不会连个首饰都没有,告诉她,想办法。” “是。” 让白丞相和柳氏蹦跶两天吧,她断亲的那天,他们细作的身份也会到太子和皇后的书案上。 她和小黑约定的事情,走之前也要解决。 张管家刚踏出院门,檐角便掠过一道黑影。 十一轻盈落地,抱拳道:“王妃,皇后设了明日宫宴。王爷让属下传话,您若称病不去也无妨。 皇后定会借机刁难,王爷知道您不怕,可宫中腌臜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南茉眸光微闪,本来还想去搬空国库,这不是好机会吗? “不用,我去,我想去。” 十一欲言又止,想了想,左右他会跟着,会小心的:“那王妃,属下到时候和您一起去。” “行,到时候带你和小青去。” 这扬宫宴,白丞相,柳氏,白茜茜都是收到邀请的,奈何三个人的脸,都暂时不方便见人。 他们都称病不去,只有南茉自己。 皇后听到太监传回的话时。 “啪!” 皇后一掌拍在凤座上:“丞相家居然如此不给本宫面子,就连太子妃都称病不参加,泽儿,这就是你选的太子妃?” 她一脸怒容,眉宇间透露出对白茜茜的不满与不屑。 明泽见状,连忙上前劝解:“母后,或许是真的病了,这几日您让我在宫里待着,我都没机会去看她,我想去看看她。” 他像疯了一样,脑子里只有白茜茜,根本不想理朝政。 不过这些事情,可千万不能被他母后知道。 皇后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地看向明泽:“泽儿,现在你父皇病了,正是你表现的机会,你若不是日日勤政,那些文武百官,会拥护你吗?” 明泽微微低头:“儿臣是太子,继承大统,名正言顺,他们自然该拥护我。” 皇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与训诫:“你知道每日有多少奏本请战王监国吗?他只是残了,不是脑子残。 二皇子、三皇子也各有相交好的官员,皇家的局势错综复杂。 你身为太子,更要谨慎行事,不可因小失大。 至于那个白茜茜,既然她称病不来,本宫也懒得理她。 等宫宴过后,你再去看她也不迟。” 皇后:这儿子跟中邪似的,之前还看不上白茜茜,她得找护国寺的方丈过来看看。 明泽心中虽有不悦,但也明白母后的苦心。 他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皇后见状,脸色稍缓,继续道:“你且退下,好好准备宫宴之事。本宫要去探望你父皇。” 皇后从殿里出来,便吩咐身边的嬷嬷:“去请护国寺的方丈进宫一趟。” “是,娘娘。” * 次日! 小兰为南茉绾好最后一缕发丝,金步摇在朝阳下流光溢彩。 后门外,车夫早早候着,热茶点心都已经备好。 南茉刚踏出门槛,忽见一道黑影掠过。 “接着。” 齐玉院门口过来,抛出一只青瓷瓶,“我知道你不怕毒,这是毒别人用的,入水即化,散出的味道,三息之内放倒满殿人。”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显然熬了通宵。 又随手扔出一个瓷瓶:“这个是解药。” 南茉把玩着瓷瓶,挑眉道:“三息之间毒死人?” “毒晕!” “哦!你这几日闭门不出,就鼓捣这玩意儿?” 齐玉打了个哈欠,“自然不是,这是捎带。” “谢了。” 南茉随手将瓷瓶收入空间,转头吩咐:“陈刚,晚膳给他烤条羊腿。” “得嘞!”陈刚高声应道。 马车缓缓驶出巷口,十一骑着马在前面开道。 白茜茜在院子里砸碎了三套茶盏,:贱人,非往我脸上招呼,害得她又得闭关数日,什么人都不能见。 三皇兄派来西夏的这些人,也都是饭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 好在,这个齐玉的血煞有点用。 第 154 章 皇宫收收收 守门的官兵上前一步,长枪一横:“宫门禁行马车,请贵人下车步行。” 十一冷着脸策马上前,腰间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战王妃,与王爷同尊,御赐车驾入宫之权。” 官兵脸色骤变,慌忙跪地:“参见王妃!放行!” 沉重的宫门缓缓开启,南茉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驶入皇城。 沿途的官眷们纷纷退避,礼部尚书的夫人和女儿,眼神不善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她们今天来可是有任务的。 皇后说过一定要和战王妃制造冲突,想办法将药撒进她的随便一种吃食里。 只要完成,她的女儿就是太子侧妃。 南茉步入宴会厅,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皇后的下首。 宴会厅内尚未见皇后的身影,谁不知,皇后一定会姗姗来迟,以此彰显其尊贵的身份。 南茉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吃着点心。 由于宴会厅内皆是女眷,十一并未跟随入内,而是在宴会厅旁的院子里静静等着。 一刻钟后,礼部尚书邢夫人携其女邢丹霓,步入宴会厅。 不能坐马车进入,这不近的距离,让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贵妇和贵女们冻的够呛。 两人的位置在南茉下首不远处,刚一落座,便先开始喝热茶暖身子。 等身上暖和了,便开始了低声耳语。 “娘,你说咱们该怎么做?这战王妃的脾气可不是个好惹的。”邢丹霓轻声问道。 邢夫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怕什么?这里是皇宫,可不是外面那些市井之地。 咱们是奉命,自会有皇后娘娘护着,任她再嚣张跋扈也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 “那咱们还是等皇后娘娘到了再开始吧。”邢丹霓提议道。 南茉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冷笑。 这个皇后也是欠收拾。 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们。 日落西山,天边已经染上了黑,厅外忽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众女眷慌忙起身行礼,唯独南茉不紧不慢地咽下最后一口茶,这才施施然站起,却未行礼。 皇后凤眸微转,目光在南茉身上淡淡一扫便收回。 今日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南茉指尖轻转,齐玉给的毒药悄无声息地落入茶盏。 她顺手将解药喂给身侧的小青。 “诸女眷免礼,各归座吧......” 皇后话音未落,邢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发难:“白大小姐怎敢不行礼......” 话音戛然而止。 满殿女眷连同皇后在内,齐刷刷软倒在地。 “小青,你和十一守着。” 南茉理了理衣袖,“若有人醒了,直接敲晕。” 她可没闲工夫听那些弯弯绕绕的谋划,今夜要办的事还多着呢。 见南茉独自出来,隐在暗处的十一见状闪身而出,还以为皇后已经开始刁难:“王妃,您怎么出来了?可是皇后故意……” 南茉打断道:“守好这里,确保她们一直晕着。” 顺手递给十一一颗解药:“解药。” 十一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 他撩起帘子,望着满屋昏迷的贵人们,不禁哑然。 宴会尚未开始,王妃竟将满堂宾客尽数放倒了? 果然,出其不意,还得是王妃。 皇后设宴,规矩森严,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走动,以免惊扰贵人。 为了确保茶点热乎,皇后特意命人在厅角屏风后设了临时小厨。 因此,整座宫殿除了宴会厅和后厨,几乎空无一人。 而此刻,宴会厅里的人已被南茉一锅端了。 南茉唇角微扬:皇后倒是替我省了不少麻烦。 她身形一闪,直奔国库。 比起上次,守卫又多了几层。 可惜,再多的守卫也防不住她。 一步踏入虚空,一步踏出暗影,只有风声,哪有人影。 南茉轻松潜入国库,眼前琳琅满目的珍宝让她眼前一亮。 这皇帝老儿的敛财速度真是不一般。 “皇帝老儿,这些我就笑纳了。” 她指尖轻点,所过之处,金银玉器尽数被收入空间,连个匣子都没留下。 从国库出来,南茉本欲返回宴会厅,转念一想,既然来了,不如让这皇宫彻底改头换面。 要收,就收个彻底。 御书房外守卫森严,内里却空无一人。 南茉如入无人之境,连案几上的笔墨纸砚都不放过。 就在她收走软榻的瞬间,一块松动的地砖引起了她的注意。 真是爱往地下藏。 她轻笑一声,掀开地砖,下面竟藏着皇帝的小金库,金银珠宝堆积如山。 正好,都是她的了。 转战金銮殿时,南茉望着空荡荡的大殿。 除了那张雕龙宝座,似乎没什么值得收的。 收走。 她抬头看了看支撑殿顶的盘龙金柱,指尖轻点:这几根柱子倒是不错。 犹豫片刻,她还是收走了大半,只留下几根勉强支撑。 应该……不会塌吧? 这个柱子里面有东西? 南茉从金銮殿转道皇后的寝宫,远远就看见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南茉站在暗处,手起掌落,将遇到的宫人逐个劈晕。 踏入内殿,饶是见多识广的南茉也不由挑眉,鎏金嵌玉的摆设,云锦织就的幔帐,不愧是中宫之主的居所。 既然来了,那都得带走。 手指所过之处,空无一物。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南茉几乎踏遍了整个后宫。 从东宫到各宫嫔妃的住处,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最后来到御膳房时。 她一边将山珍海味收进空间,一边吃着东西填饱肚子。 能做御厨,手艺果然不错。 最后是太医院,全部收走。 子时三刻,南茉终于回到宴会厅。 小青迎上来:“大小姐,您回来了,没有任何人醒。” “十一,你去隔壁候着。” 十一刚离开,南茉便将整个宴会厅收了干净。 所有得妇人,小姐头上身上值钱的饰物,也没有放过。 南茉整了整衣裙,示意小青一起躺倒在女眷堆里,“我们得装作和她们一样刚醒来的样子。” 宫门外,值守的侍卫频频张望。 这都三更天了,怎么皇后娘娘还没放各家女眷出宫? 第 155 章 像是被人设了局 这不是他们能管辖的,守好大门,才是他们的重要职责。 宴会厅内,皇后扶着胀痛的额头缓缓坐起。 南茉和小青适时地发出几声轻哼,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骤然划破寂静。 一位贵女面色惨白地指着四周:“东……东西呢?” 众人这才惊觉,整个宴会厅竟空空如也!不仅珍馐美馔不翼而飞,连桌椅板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贵女们慌乱地摸向自己的发髻,却发现珠钗首饰全都不见了。 身上的钱袋也都没了。 皇后面色铁青地站起身,凤袍下的手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不好了!各宫娘娘的寝殿都被搬空了!” “金銮殿……金銮殿的龙椅不见了!” “大殿的盘龙柱少了好几根!” 混乱中,南茉“虚弱”地靠在小青肩上,嘴角却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皇后刚勉强扶着嬷嬷站稳,接二连三的噩耗就像惊雷般接连炸响: ”报!!!国库所有财物又……不翼而飞。” “御书房……御书房连地砖都被撬开了!” “御膳房被搬得连个碗碟都不剩!” “太……太医院空了。” 皇后眼前一阵阵发黑,全靠嬷嬷的手臂扶着。 她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声音都在发抖:“快……找太子……还有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即刻进宫……” 她死死攥着嬷嬷的衣袖:“传本宫懿旨……即刻起……封锁京城所有门,许进不许出……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们给本宫……挖出来。”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皇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整个大厅乱作一团,贵女们哭哭啼啼地抱作一团。 “我手上戴着的可是传家宝呀!这可怎么回去和老太太交代。” “我家闺女的嫁妆刚置办的,为了宴会都戴着了,唉!!” “我身上拿着库房的钥匙这这……不会,也被盗吧?” ……。 皇后本就心绪烦乱,耳边嗡嗡作响的抱怨声更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贵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她脑仁生疼。 “都给本宫闭嘴!” 居然连个椅子都没有。 身边这些都是废人吗?看不到她累? 她还得忙活,这些人凭什么回府躺着: “在查清真相前,谁都不许离开!”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南茉慵懒的嗓音格外清晰:“皇后,我们又不是犯人。府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谁有闲工夫在这儿干耗着?” “大胆!”皇后身边的嬷嬷厉声呵斥。 南茉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是啊,我胆子大,现在,我要出宫了。” “战王妃!”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你简直目无尊上!” “皇后说得极是。”南茉敷衍地回应,转身就往殿外走。 皇后凤眸圆睁,指尖发颤地指着南茉:“给本宫拿下她!” 侍卫们迟疑地看向禁卫军统领,后者却默不作声地退后半步。 十一一个闪身挡在南茉身前,腰间佩刀已然出鞘三寸:“皇后娘娘,属下劝您三思。我家王妃任何人都动不得,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反了!都反了!战王府这是要造反不成?” 十一不卑不亢地抱拳:“若皇后娘娘非要这么认为……”他抬眼直视皇后,一字一顿道:“那便算是吧。”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禁卫军统领见状急忙上前,不是动手,是对着皇后躬身劝道:“娘娘息怒。战王妃只是身子不适,何至于此?还是先让王妃出宫吧。” 统领压低声音在皇后身边说道:“娘娘,现在军中也需要战……” “住口!”皇后厉声打断:“本宫今日一定要办她,你们是要抗旨吗……” 统领无奈,只能下令动手。 官兵刚有所动,突然响起一连串清脆的“啪啪”声。 众人还未看清,就见十几个侍卫连同统领齐齐倒地,每人脸上都印着个鲜红的掌印。 更骇人的是,好几个侍卫满嘴是血,竟是被一巴掌扇掉了牙齿! 十一:说了你们敢动手,会后悔,这下都被揍了。 南茉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轻笑道:“皇后,告辞了。” 她转身欲走,忽又驻足回首:“对了,皇后娘娘今日的宴席……该不会下了毒吧?” 她故作惊讶地摸了摸空荡荡的发髻,“幸好我只有头上戴了金步摇……”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怎么总觉得……像是被人设了局呢?” 反应过来的皇后,脱口而出:“你放屁!”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掩住朱唇。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没注意到满殿女眷的眼神已然变了。 贵女们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若非皇后自导自演,谁能在深宫下毒? 若真是盗贼,既能毒倒众人,为何不直接取人性命?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眼神?”皇后声音发虚,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这心虚的模样,反倒让众人更加确信,战王妃说的,恐怕都是真的。 兵部尚书夫人第一个站出来,福身行礼时看着空空荡荡的手腕,语气都变冷了:“皇后娘娘,妾身府上还有未断奶的幼子,先行告退了。” 皇后:放屁,都四十的人了,还有未断奶的幼子? 这话只敢心里问,此刻她皇后的威仪在众人面前没用。 这一声如同打开了闸门,满殿命妇纷纷起身。 工部夫人连礼都未行全,拉着女儿就往外走。 御史大夫夫人更是连借口都懒得找,甩着帕子扭头便走。 ……。 而此刻,挑起这扬风波的罪魁祸首,早已乘着马车驶出了宫门。 “反了……反了……都反了……” 皇后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颤抖的手指死死攥着嬷嬷的衣袖。 禁军统领捂着肿起的半边脸:“娘娘,臣等先去查看封锁的城门。” 谁想留在这无能的皇后身边。 还有,这战王妃,怎么这么厉害?力气也太大了。 第 156 章 囤粮食 若她当真用上几分力,此刻地上躺着的就该是一具具尸首了。 此刻的皇宫早已乱作一团,人心浮动如惊弓之鸟。 太子在金銮殿和御书房,国库来回转悠,数九寒天竟走得满额冷汗。 他的父皇继位时,边境无战乱,也算国泰民安先,怎么轮到他监国就遇上这等祸事? 养心殿里,瘫痪在床的皇帝听着总管太监的禀报,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精光,竟“嗬嗬”地笑出声来。 皇上扭曲的嘴角淌下涎水,却掩不住眼底的快意:活该!横竖朕也动不了,那些珍宝,我也无福享用,皇后也别想用! 之前还以为皇后是个好的,没想到,趁着他睡着,翻他身边的东西,居然是在找虎符。 他放在了一个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的地方。 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休想寻得。 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 若天命真要他这般苟活,那便让这西夏江山,随他一同,腐朽吧! 此刻的皇后,活像个市井泼妇。 她先前在宴会厅,只是听侍卫禀报,整个皇宫,很多地方被盗。 可听到和亲眼见到,还是差别很大。 她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寝殿,还有墙上歪歪扭扭的“神偷,零零七,盗此一游。” 这拙劣的字迹配上嚣张的内容,显得讽刺无比。 这可是皇宫,皇宫! 皇后浑身发抖,嘴唇抖的说不清楚一句利落的话:“给……本宫……查!” 她转身时踩到自己的裙摆,险些摔倒,“那个零零七,本宫要将他碎尸万段!” 顿了顿又道:“让总管太监过来,这寝殿如何住人?” 总管太监拖着疲惫的身子,指挥着内务府的小太监们从偏殿搬来几套朴素的榆木家具。 那雕花漆金的凤榻没了,如今皇后只能坐在咯吱作响的木凳上,连个靠垫都寻不着。 “娘娘且将就几日,”老太监躬着腰:“待各地税银一到,内务府才定第一时间为您置办新的。” “尤总管,传本宫懿旨,着京城三品以上官员,三日内各捐白银千两进宫。其他京城官员,每人三百两。 皇上的龙体要紧,太医院的药不能断。” 这当然只是拿皇帝当个借口。 太医院被盗,一点药都没有是真,可皇上的药,早被皇后换成寻常的滋补汤药了。 这一整天,总管太监就像个陀螺似的在各宫之间打转。 这个娘娘要床榻,那个主子要妆台,个个都扯着他的袖子哭诉。 老太监心里直叹气,找他有什么用?难不成他还能凭空变出物件来? 回到值房,小徒弟小路子正跪在榻前为他捶腿:“师父歇歇吧,下回让徒儿去应付各位主子。” “傻孩子,”老太监苦笑着摇头,“你去?那些主子的怒火怕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他揉着酸痛的腰,喃喃自语:“这伙贼人究竟什么来头?这本事逆天了呀,连金銮殿的盘龙柱都能搬走。” 刚休息一刻钟,又收到了太子传唤,老太监只能认命的往东宫走。 皇后的寝殿里,她瘫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连发髻都懒得挽。 她望着空荡荡的房梁,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娘娘,”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护国寺的方丈到了, 皇后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快将人请到正厅,上最好的茶。” 宫女一脸为难,旁边的嬷嬷解围:“娘娘,御膳房也被盗了。” 皇后颓废的垂下手,这算什么皇宫。 她又算什么国母? “罢了,先将人请到正厅去。” * 南茉的院子里! “这就是能号令三军的虎符?”南茉指尖轻挑,那不过掌心大小的铜兽便在她指间翻转,兽首上的纹路和文字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十一点头:“正是,王妃从何处得来?据暗卫禀报是的,皇后和太子快把皇宫翻过来了,都没有找到。” “这玩意在金銮殿的盘龙柱里,其中一根柱身有处暗格,里面放着这个。” 南茉随手一抛:“你拿走吧。” 十点抱拳:“多谢王妃。” 王爷现在确实需要这个。 十一离开后,南茉进入空间,整理空间里面的东西。 望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南茉唇角微扬。 这些财富怕是十辈子都挥霍不完,眼下最要紧的是粮食。 要囤就囤个彻底,多到几年不出门也饿不着的那种。 到了秋天,囤水果,吃不完的那种。 也不知道温泉山洞里面的种子发芽没有。 还有那几个孩子,等她有了自己的地方,就将自己人,全部聚集到自己的地方。 南茉闪身出了空间,“小青,我休息一个时辰。 让车马备好,待我醒来,咱们去采买粮食。” “大小姐安心歇着。”小青轻手轻脚地放下纱帐,“奴婢这就去安排。” 一个时辰后,南茉带着自己人分头行动。 京城各大粮铺前,伙计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人将米面粮油一扫而空。 装满粮食的马车络绎不绝地驶向小黑楼后院,南茉只需指尖轻点,堆积如山的粮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八像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似的跟在南茉身后:“老大,怎么买这么多的粮食?要遇到什么大灾了吗?” “多嘴。”南茉头也不回地继续收。 小八立刻做了个封嘴的动作,但没过片刻又凑上前:“对了老大,卢风他爹想见见您。您昨日进宫,云门主应该还没来得及禀报,您要见吗?” 南茉思索片刻:“让他明日过来。” “好嘞!我这就去。” 小八他前脚刚走,云傲天便风风火火地赶来。 他心里直骂那群小兔崽子,一个个见着老大就跟苍蝇见着蜜似的,竟没一个人知会他! “老大,属下不知您来,刚忙着算账了。” 南茉摆摆手手,无所谓的说道:“我囤点粮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忙吧。” 云傲天:他刚来,就被撵,老大不喜欢他了。 老大说过,喜欢他的娃娃脸。 他直接摘了面具,赖在这。 南茉:抽什么疯这是? 第 157 章 护国寺方丈 南茉扫了云傲天一眼:“别搬了,去帮我多调些粮食过来。再通知后厨,准备些干粮,我要带走。” “您要出远门?” “嗯,过两天去趟边境。” “我跟您一起!” “行,先去准备吃食。” 云傲天风风火火地冲进后厨,嗓门洪亮:“老大要出远门,赶紧多备些干粮! 这应该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到不稳重的前门主。 平日里都是一副高冷形象。 大厨闻言,立刻挥着勺子指挥:“你们几个继续做酒楼客人的饭菜,其他人,全都给老大准备路上吃的!” 闫凤英他们刚买完粮食回来,见状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进了后厨帮忙。 揉面的揉面,烙饼的烙饼,蒸肉的蒸肉,一大群人忙得热火朝天,灶台上的蒸汽混着吆喝声,衬得整个后厨热闹非凡。 直到夜半时分,众人才收拾妥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丞相府。 此时的丞相府也亮如白昼,丫鬟小厮们正忙着挂红绸、贴喜字,来来往往地布置着府邸。 大小姐即将出嫁,府里上下都在筹备婚事。 主院的厢房里,柳氏将一匣子首饰递给张管家,轻声道:“这些你拿去当了,换些银子。” 白丞相坐在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着他憔悴的面容和杂乱的胡茬。 今日他去江柔的院子,老管家告诉他一句话,江柔带着孩子离开了,不必寻他们,自此恩断义绝,再无关系。 白丞相连一丝怒意都提不起来。 天大地大,他能去哪儿找?更何况……他隐隐觉得,自己或许也快到头了。 自从她这个大女儿回府,府里就接连出事。 大儿子自杀,二儿子被老虎咬死,六公主时常被揍,哪还有公主的威仪。 他的外室暴露,柳氏和他冲突不断,两方人马大打出手。 他们楚离国的身份岌岌可危。 可偏偏,每一桩事都查不到这个大女儿头上,仿佛只是天意弄人。 他苦笑一声,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这两日,他甚至冒出个荒唐的念头,这个女儿,就是回来索命的。 她一步步逼得丞相府分崩离析,是要让他们家破人亡,血债血偿。 * 皇宫中! 皇宫内一片混乱,护国寺方丈手持禅杖,在引路太监的带领下穿过神色慌张的宫人们。 踏入皇后寝殿时,他眉头微蹙,昔日金碧辉煌的殿内,如今竟只剩些简陋的陈设。 皇后憔悴的面容出现:“阿弥陀佛,若非万不得已,本宫也不敢劳烦方丈。皇宫失窃,太子性情大变,望方丈帮忙看看。” 方丈会意:“请太子殿下一见。” 宫女领命而去。 等待间隙,方丈的目光忽然被墙上的字痕吸引。 他伸手轻抚,指腹下的纹路竟隐隐泛着阴气。 掐指一算,老和尚猛然瞪大双眼:‘恶鬼作祟,改朝换代’八个字在卦象中翻滚,可诡异的是,这凶兆中又暗藏着一线生机。 禅珠在他手中咔咔作响:怪哉……既是索命恶鬼,又是王朝转机……? 殿外突然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太子殿下到。” 太子踏入殿内,恭敬行礼:“见过母后,见过大师。” 方丈双目微阖,手中佛珠突然一顿,太子的血脉中竟流动着诡异的金色,而眉心处隐约缠绕着另一道陌生的意识。 “太子近日……可会不由自主想着什么人?”方丈的声音带着佛门狮子吼的余韵。 太子瞳孔骤缩。 这方丈竟能看透他的心思? “大师明鉴,”太子强自镇定,“孤确实最近……总想着一位女子。” 方丈猛地将禅杖顿地:“殿下被邪术控了心神!” 他转头看向面色惨白的皇后,”老衲可助殿下祛除邪祟,但下咒之人……” 老方丈意味深长地望向太子,“想必殿下心知肚明。” 皇后:“麻烦大师!” 老方丈从袈裟内取出一柄匕首,刃身刻满梵文。 他执起太子右手,在食指轻轻一划。 “嘶……”太子倒吸冷气。 只见伤口处渗出的并非鲜红,而是粘稠的金黄色液体,宛如融化的金汁。 方丈将一张朱砂符纸覆在伤口上,指尖捻动间符纸无火自燃。 诡异的是,火焰竟呈幽绿色,而随着黄血被符纸吸收,那血液竟渐渐转为正常的猩红色。 “呃啊!!”太子突然抱头惨叫。 待太子再抬头时,眼神已恢复清明。 他怔怔看着掌心血迹:“孤这是……” “殿下中了何种毒,老衲也看不清,不过殿下此刻已经没事了。”方丈抖了抖化为灰烬的符纸。 “多谢大师,不知大师对盗窃之人?” 老方丈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他能管的:“这个老衲无能为力。” 皇后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小跑进来。 “你送大师回去,大师,过几日本宫亲自过去,捐银千两,以供灯油之资,祈愿佛灯长明。” “阿弥陀佛!老衲告退。” 老方丈离开后,皇后和太子面面相觑:看来这白茜茜野心勃勃,居然妄想控制太子。 他们打算先将此事按下,看看这白茜茜做何打算。 次日一早,皇后的懿旨便送到了丞相府,三品以上官员,每人需献银千两。 白丞相捏着懿旨,指尖发颤。 如今的丞相府捉襟见肘,哪里还拿得出这笔银子? 可若抗旨不遵,便是大祸临头。 他枯坐半晌,终究拉不下脸向柳氏开口,最终一咬牙,直奔大理寺报案。 “丞相府库房遭窃。” 这消息让大理寺和刑部顿时焦头烂额。 皇宫刚被盗,玉玺失踪,凤印不翼而飞,甚至连金銮殿上的龙椅都凭空消失! 西夏立国百年,何曾出过这等荒唐事? 盗匪竟能如入无人之境,将皇宫搬了个空? 现在居然大臣府邸也开始失窃。 这是要把整个京城带走。 大理寺卿对白丞相拱手道:“白大人,下官稍后便带人去贵府排查。 只是您也知道,这两日人手实在不足,皇宫失窃,所有差役都被派去附近山头搜查,整个京城正挨家挨户地翻查呢。" 第 158 章 买凶杀人者出现。 这一个月来,官兵就来来回回查了七八趟。 这又开始新的一轮。 谁家今日若是炖了肉、炒了菜,保准有衙役闻着味儿闯进来盘问。 闹得如今无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平民百姓,都只敢啃干馒头度日,连口热汤都不敢煮。 而此时集市上,南茉正带着云傲天等人将最后一家肉铺扫荡一空。 皇后的懿旨,很快传遍了京城。 “荒唐!堂堂皇宫,竟要百官出银供养?”一位官员压着嗓子愤愤道。 “嘘~慎言!”同僚急忙拽住他的衣袖,警惕地扫了眼四周,“这话若传到东宫耳中,你我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呵,这般做派,太子日后如何服众?”那人冷笑一声,声音更低了几分,“若真到那一步……不如转投战王。” 周围几人闻言,皆是神色微妙,却无人出言反驳。 南茉院子里! 南茉刚踏进院门,一道黑影便从屋檐翻下,轻盈落地。 十一抱拳行礼:“王妃,王爷命属下传话。” “说。”她脚步未停,径直走回屋子。 “边境急报,楚离国与丹青国细作潜入城中,烧毁我军三处粮仓和五家粮铺。” 十一语速急促,接着又道:“王爷今夜便要领亲卫先行,沿途重设粮道。” 见南茉神色淡淡地“嗯”了一声。 十一又急忙补充:“王爷特意交代,绝非怠慢大婚在即,实是军情如火……” “嗯。”她斟了杯茶,“还有事?” 十一硬着头皮道:“王爷命属下留下,随您后续启程。” 其实明煜辰的原话是:“去问问王妃,可需留人为她带路?” 十一想跟着王妃,便改了口。 ”行。”南茉瞥了眼院子下面的杂物房,“住你之前那屋。” “是,王妃。” 夜半时分! 整座战王府在黑暗中悄然行动。 明煜辰一袭玄甲,带着亲卫策马疾驰出城。 身后,管家领着仆从驾着满载的马车,车轮裹了棉布,缓慢前行。 此去,明煜辰几乎带走了所有家当,留下的也不过些残羹杂物。 距离大婚倒计时两天。 卢父回到家中,将族中上下彻查了个遍,却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那个在小黑楼询价的陌生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迹。 这反而让卢父更加不安,莫非那人转头找了别的杀手组织? 卢家有些家底,但若被多方势力盯上,怕是凶多吉少。 日落时分,残阳如血。 一个浑身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眼睛的男子,晃晃悠悠地踏入小黑楼。 他前几日在万花楼醉生梦死,险些将这件“买卖”给忘了。 “两万两白银,买卢家满门性命。”他拍出一叠银票,声音沙哑。 云傲天面具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巧了,卢员外出六万两,买你的命。” 黑衣人猛地后退一步:“你们灭影门不是号称接了单就绝不反悔吗?” “你的单我们还未接,更何况这里改了规矩。” 云傲天把玩着手中匕首,“现在我们老大立了新规矩,只杀恶人。 而卢员外,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善人。” 黑衣人踉跄后退两步,浑浊的酒气随着冷汗蒸腾消散。 他强挤出一丝谄笑:“各位好汉,在下不过是收钱办事的中间人,冤有头债有主......”说着就要往门外溜。 “拦住他。”云傲天匕首一挑,四名黑衣杀手瞬间封住所有去路。 面罩被扯落的瞬间,露出一张浮肿苍白的脸。 眼袋青紫,鼻翼两侧布满酒糟红的痕迹,活脱脱个被酒色掏空的纨绔。 “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黑衣人瘫软在地,声音发颤:“我……我真不知道那人来历!那晚在万花楼喝花酒时,他突然包下整个雅间,给我两万三千两银票……” 云傲天一脚踩住他颤抖的手:“两万三千两说给就给?他都不怕你跑?你当爷是傻子?” “我老娘,儿子和媳妇都在他们手里!”黑衣人突然痛哭流涕。 “呵,”云傲天冷笑收刀,“有妻儿还在外头喝花酒?” 他嫌恶地退开两步,“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揍他。” 几名杀手立刻围了上来,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黑衣人蜷缩在地上哀嚎求饶,云傲天却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丢下一句: “揍完了,去通知卢员外过来。” 他去通知老大。 说好的昨日安排老大和卢员外见面,忙着囤粮食耽搁了。 今晚正是时候。 云傲天刚飞身落入院中,寒光乍现,十一的剑锋已抵在他喉前三寸。 “你怎么在这儿?”云傲天眯起眼,手指悄悄摸向腰后飞镖。 “王妃让我住在这里保护他们。”十一剑尖纹丝不动。 “呵,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云傲天嗤笑。 “你说谁?”十一手腕一沉。 “哗啦!!” 一盆冷水在他们脚下浇下。 小青叉腰站在廊下,压低声音:“要打出去打!小姐刚歇下!” 两人同时收势,却仍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何事?”南茉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出,烛火随之亮起。 云傲天饶开地上的水渍:“老大,那个要买卢家性命的上门了。” 静默片刻,传出南茉清冷的声音:“备车。” 夜色沉沉,卢家的马车朝着小黑楼方向驶去。 车厢内,卢风第三次压低声音叮嘱:“爹,大哥,待会儿见了老大,切记……” “知道了知道了,”卢父无奈地打断,“不可轻视,不可妄言,不可直视她的眼睛。” 卢父无奈摇头:“你这一路说了八遍,爹虽老了,记性还不差。” 卢风又转向自家大哥,“二弟放心,大哥也记住了。” “到了。”车夫低声提醒。 卢父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 让这个龟儿子说的还有些紧张。 就是当初见皇上也没有现在这么隆重。 此时,对向刚好来了一辆马车, 车帘一掀,先踏出来的是一只黑色短靴,紧接着,一道纤瘦身影利落地跳下车来。 第 159 章 找人 南茉穿着至脚腕处的连体羽绒服,她选了极其靓丽的颜色~玫红。 “老大!”卢风已疾步上前行礼。 南茉点点头,朝着小黑楼里面走去。 南茉端坐在小黑楼正厅的上首。 玫红色的连体羽绒服在昏暗的室内格外醒目,衣摆垂落至脚踝,衬得她肤色如雪。 小八满脸堆笑,捧着一盏茶,递到她面前:“老大,这是新到的茶,您尝尝。” 卢骁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目光在小八和南茉之间来回扫视。 他实在想不通,这群男子为何对一个女子如此恭敬,甚至殷勤得近乎谄媚。 他自幼习武,见惯了江湖上男尊女卑的风气,如今见这群人甘愿俯首听命,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他家,他们爱怎样便怎样,与他何干? 正想着,云傲天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走了进来。 人被打的鼻青脸肿,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已经被吓得不轻。 云傲天一脚踹在他膝窝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老大,人带来了,把你刚才交代的,再复述一遍。” 黑衣人哆哆嗦嗦地抬头,结结巴巴道:“小、……小的只是拿钱办事,真的不知道雇主的身份啊!只……只听到有人喊他‘二爷’……” 云傲天冷哼一声,补充道:“老大,京城里能被称作‘二爷’的,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个, 一个是城南赌坊的于二爷,仗着他哥哥于三爷的势,横行霸道。 另一个是‘震远镖局’的总镖头仇二爷,黑白两道通吃,手底下养着几百号镖师。 最后一个……是刑部尚书的弟弟,平日里仗着家中权势,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南茉闻言,侧过头,目光落在卢父身上:“卢员外,这几位‘二爷’,你可有熟识之人?” 卢父想了想,然后摇头:“这几人老夫都不曾与之打过交道。” 卢父又将目光投向卢骁和卢风,询问道:“你们二人呢?可认识他们?” 卢骁平日里一直忙于家族产业的经营管理,京城之中的达官贵人,他几乎都见过。 不过,论及熟悉程度,这几位“二爷”他都谈不上熟悉。 “儿子都见过他们,只是并无交情。”卢骁如实答道。 卢风紧接着说道:“我只见过那位于二爷,去过他的赌扬。” 卢父听闻,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南茉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与扶手,缓缓说道:“把这三人都带来。” 卢父面露担忧之色,提醒道:“白姑娘,其中有一位可是刑部尚书的弟弟。” “哦!对,把刑部尚书也一并带过来。”南茉神色未变,淡淡地说道。 卢父心想,这姑娘没不明白他的意思吗? 他指的可是刑部尚书乃朝廷大官,行事需谨慎啊。 不多时,几位“二爷”被带了过来。 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于三爷和刑部尚书。 于二爷和于三爷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朝南茉拱手行礼:“老大!”那熟稔的模样,仿佛早就是自己人。 南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而另一边,刑部尚书薛凯的头套被粗暴地扯下,他眯了眯眼,待适应光线后,立刻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竟敢绑架朝廷命官!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薛庄比他更激动,刚被松开束缚,就跳起来破口大骂:“狗胆包天的东西!连我哥都敢绑,你们不要命了?” 话音未落,小八冷笑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他膝弯处。 薛庄“砰”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刚要再骂,抬头就对上了小八那双阴冷的眼睛,顿时浑身一僵,喉咙像是被人掐住,半个字也不敢再吐出来。 这一举动,让刑部尚书薛凯也闭了嘴。 既然敢绑他来,还当着他的面动手,说明都是亡命之徒。 他还是得沉得住气。 全扬唯一安静的,就是仇二爷。 他负手而立,神色淡然,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愤怒叫嚣,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看不出来。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望向南茉,仿佛在等待她开口。 南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片刻后,轻笑一声:“仇二爷认识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吗?” 仇仁君抬眸淡淡的看了眼:“不认识!” 南茉神色淡漠的点点头。 仇二爷:这就信了? 南茉又看向于三爷:“小三,你哥缺银子不?” 于三爷立马摆手:“老大,我们于家虽说没有卢员外家万贯家财,可也绝对不缺银子,老大,您要多少,您说个数,我去拿给您。” 众人:这是小气抠门,心狠手辣的于三爷? 南茉轻笑一声:“我也不缺。” 随即转头看向薛凯:“薛尚书,青梧府的差事,你一点油水都没拿到,气不气?” 她怎么知道?她是谁? “薛二爷,他口中的二爷是你吧?” 刑部尚书薛凯面色阴晴不定地打量着南茉,眼前这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为何知道青梧府的事? 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话音未落,十一抱着炸毛的小黑缓步而入。 小黑:「南茉,快把我抱走。」 南茉忍着笑将小黑接了过来:“十一以后不许抱,我们小黑是个小姑娘。” 十一:他被一只狐狸嫌弃了。 “是,王妃。” 他又转向刑部尚书:“薛尚书,这是战王妃。”十一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薛凯瞳孔骤缩,他当然认得十一。 自然相信他的话,原来这就是战王妃。 青梧府的那些人,还都是这位王妃抓到的。 半晌,他突然深深一揖:“下官眼拙,未能认出王妃尊驾,实在该死!” 南茉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无妨。不如先问问你弟弟?若是由我来问……他的命,可能就保不住了。” 薛凯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弟弟。 第 160 章 改装马车,买马匹 “说清楚!”薛凯厉声喝道,官威尽显。 薛庄缩了缩脖子,对这个长兄的畏惧终究战胜了一切。 他哆哆嗦嗦道:“是卢海……给了三万两……让我拿两万两找灭影门的杀手……杀掉卢风一家……” 说到这里,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南茉,又急忙补充:“他说事成之后,卢家的资产都会到他爹手里……到时候会送一部分给大哥,这样……这样大哥自然就会庇护他们。” 薛凯听完,脸色瞬间铁青,他虽贪财,但向来行事谨慎,朝中上下都抓不到他的把柄。 如今这赤裸裸的阴谋被当众揭穿,简直是在打他的脸:“混账东西!你竟敢背着我做这等勾当?” 薛庄吓得浑身发抖:“大哥……我……我也是被卢海那厮蛊惑的……他说这事天衣无缝。” 卢家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卢员外攥紧了拳头,卢海正是他堂兄的儿子,没想到自家人竟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卢风更是怒不可遏,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南茉吩咐小八:“送薛大人回去吧。” 薛凯闻言,如蒙大赦,连忙拽起瘫软的薛庄就要往外走。 薛庄腿脚发软,被拽得一个踉跄,薛凯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还不快走!丢人现眼的东西!” 待薛家兄弟仓皇离去,南茉转向仇二爷。 南茉借着媳妇遮挡,从空间取出一根精钢打造的甩棍:“仇二爷,今夜多有叨扰。” 她手腕一抖,甩棍“唰”地展开:“这小玩意儿就当赔礼了。” 仇二爷眼前一亮,接过甩棍细细把玩。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硬汉,此刻竟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童,反复开合甩棍,爱不释手:“王妃客气了,日后若有差遣,仇某定当效劳。” 仇二爷走后,大厅内只剩下卢家众人。 南茉轻抚着怀中安静下来的小黑:“卢员外,宫中失窃,皇后已下懿旨要百官捐银。下一步,恐怕就要找借口抄没商贾家产了。” 卢员外面色骤变,与卢骁对视一眼,随即深深作揖:“多谢王妃提点。昨夜犬子提及王妃不日将赴边境,不知可否让他跟着王妃。” “两日后启程。”南茉打断道,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卢风,“要随行就抓紧收拾。” 卢风闻言大喜:“我这就回去准备!”话音未落就要往外冲。 “且慢。” 南茉叫住他,转向卢员外,“我建议你们全家都暂时离京,走得越远越好。等京城稳定再回来。” 卢员外与卢骁再次深深行礼,卢骁沉声道:“王妃大恩,卢家没齿难忘。” 卢父留下了十万两银票,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小黑楼。 夜色渐深,小黑在南茉怀里打了个哈欠。 小青站在她身侧,低声道:“大小姐,回去休息吧。” 南茉点点头,玫红色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醒目。 * 在暗沉的夜色中。 虞国公府的后门悄然打开,一家人借着月光悄无声息地溜回府中。 虞国公中风虽未痊愈,不过可以拄着拐杖行走。 刑部尚书薛凯正指挥心腹家丁,将一箱箱金银细软运往城外深山。 他擦着额头的冷汗,咬牙切齿咒骂着薛庄。 皇宫内,皇后端坐在凤座上,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嫔妃:“都起来吧。本宫也不为难你们,各自给家里去信,三日内凑齐五千两白银。” 嫔妃们战战兢兢地应下,心里却都在盘算着如何向娘家开口。 卢府内,卢员外雷厉风行地安排着家事。 他让卢骁带着家中老幼和大部分财产连夜北上,自己则领着卢风和十几个护卫直奔卢海住处。 当看到醉醺醺的卢海时,卢员外吩咐护卫动手。 惨叫声中,卢风红着眼补了几脚,直到卢海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临走时,卢员外命人点着了院子,火光映照着他冰冷的面容:“生死有命,好自为之。” 次日清晨,小黑楼后院热闹非凡。 一车车的物资源源不断运来,成堆的棉衣棉被、整车的银丝炭、成箱的蜡烛。 小八指挥着手下将十辆崭新的马车排列整齐,云傲天则在一旁清点着马匹。 待送货的工人走后,南茉将所有物资收入空间。 三十匹马,到时候让杀手们骑着。 预备出发用的三辆马车,每辆都经过特殊改装,车顶覆着防水油布,四角用铜钉牢牢固定。 车厢内部特制了一个嵌入式火炉,四周以精铁围栏加固,即便马车疾驰也不会移位。 考虑到此次随行人员众多,南茉空间里的火炉不够用。 陈刚和宋律己当即领命,跑遍了京城各大铁匠铺。 要求十个精铁火炉,明日必须完工。 陈刚将沉甸甸的银锭拍在柜台上,“每炉加三成工钱,要最好的精铁打造。” 铁匠们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直了。 宋律己补充道:“炉膛要加厚。” “客官放心!”铁匠铺老板一把揽过银锭,笑得见牙不见眼,“咱们连夜赶工,保准给您做得妥妥当当!” 铁匠铺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敲打声。 老师傅们眉开眼笑,毕竟没人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 整个丞相府张灯结彩,处处悬挂着喜庆的红绸,连廊下的灯笼都换成了大红色。 白茜茜这两日脸上的淤青渐消,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找齐玉,因为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对太子的精神控制失效了。 她提着裙摆急匆匆进入齐玉的院子,满脑子都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注意到刚从厢房出来复健的紫灵。 “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 “啊!!”紫灵惨叫一声,刚刚接好的腿骨再次断裂,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冷汗涔涔。 白茜茜被撞得踉跄几步,不耐烦地瞥了眼地上痛苦蜷缩的紫灵,冷哼一声:“撞了本公主,真是罪该万死,回头再收拾你。”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齐玉的屋子走去。 第 161 章 小黑的前世 她死死盯着白茜茜远去的背影:等我能动了,必叫你们这些害我的人,不得好死。 “白南茉,你给我等着。” 白茜茜猛地推开齐玉的房门,带起一阵冷风。 阳光映照出齐玉阴鸷的侧脸。 他正用指尖逗弄着一只通体赤黑的蜈蚣。 白茜茜刚要发作,却在看到蜈蚣的瞬间放软了语调:“齐玉,我……我发现血煞最近不太灵了。” 齐玉头也不抬,任由蜈蚣钻入袖中:“嗯。” 等蜈蚣彻底消失,这才慢悠悠抬眼:“太子身上,应当被人取过血了。” “什么意思?那现在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齐玉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拿到太子妃的册封旨意了?” 白茜茜有些着急:“可是……” 齐玉打断她:“六公主,你得相信自己的魅力。”说完,直接闭眼休息。 白茜茜只能先回去。 * 大婚倒计时一天。 按照正常流程,明日就是明煜辰和南茉大婚礼。 实际上的两人,一个已经离开京城,另一个还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囤货。 卢父将自己的很多产业折价变卖,卖不了的也只能听天由命。 午时刚过,卢风送卢父和护卫们离开京城。 自己来到小黑楼,等着半夜出发。 夕阳西沉,最后一缕金光隐没在丞相府的飞檐之后。 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正院的主屋内,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白丞相、柳氏和白茜茜幽幽转醒,都被高高吊在房梁上。 柳氏最先发出惊恐的尖叫,她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生疼,双脚悬空乱蹬。 正对面的太师椅上,南茉慵懒地倚坐着,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它蓬松的尾巴。 “你们醒了?”南茉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柳氏最先惊叫出声:“茉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母亲下来!”她挣扎着。 南茉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点了点白狐的鼻尖:“柳夫人,我叫南茉,可不是你当年扔掉的那个白南茉。” 她举起怀中白狐,让它的眼睛直视三人,“这才是你们的女儿,准确地说,是前两世的她。” 白茜茜闻言剧烈挣扎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放本宫下来!本宫是楚离国的公主。” 白丞相也开始挣扎起来:“妖女!休要胡言乱语!” 南茉慢条斯理的说道:“一个个急什么,白丞相,这是断亲书,你只要按个手印即可。其实这玩意也没什么用,毕竟谁也奈何不了我。 可我不愿这个身体与你们一家再有关联,所以……” 南茉将白丞相拉下来,手指一划,一个血手指印按在了断亲书上。 南茉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来聊聊前世的你们吧,到底能有多恶心。” 前两世,白南茉穿着粗布衣裳,怯生生地站在丞相府朱红的大门前。 手指绞着衣角,眼里盛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她以为她终于可以有父母疼爱,苦日子终于要过去了。 可迎接她的,是白丞相厌恶的眼神。 是柳氏捏着帕子掩鼻,尖酸道:“瞧这粗鄙模样,带出去都丢人!”转身就命人把她送进了后院,最破败的柴房。 寒冬腊月,她蜷缩在漏风的草堆里,冻得浑身青紫。 白时宴和白时光醉醺醺地踹开门,对着她拳打脚踢。 “贱骨头!”白时光一脚踹在她膝盖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从此她的右腿再也伸不直,走路总是一瘸一拐。 白茜茜每日都要来“探望”,笑吟吟地把馊水泼在她头上:“姐姐,这可是厨房特意给你留的。” 下人们有样学样,把发霉的馒头踩进雪泥里,逼她跪着舔食。 她脸上布满针眼,手臂上全是刀痕,连狗窝都比她的住处干净。 成婚前夜,她以为自己终于熬出去了。 可柳氏端了精致的瓷碗进来,难得温柔地哄着她喝下了最毒的甜汤。 她也死在了那个雪夜里。 小黑在南茉的怀里,流下一滴泪。 柳氏听完,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涕泪横流地尖叫:“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我怎么会那样对自己的孩子......” 南茉冷笑一声:“是啊,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狠毒的父母?所以我说,你们连畜生都不如。” 她抬起眼,眸中血色翻涌:”我在阎王殿遇见她。我们立下血契,这一世,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家破人亡。” 白丞相突然疯狂的扯着绳子:“所以......所以宴儿和光儿......” “是啊~” 南茉忽然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白时宴被我打成废人,被自己亲弟弟白时光的毒药送走了。 白时光被老虎活生生分食了。” 白茜茜惊吓的摇着头:“不……不是我的错!都是他们!你要报仇就找他们!是他们不配为人父母!” 她疯狂扭动着想挣脱绳索,“我……我!我知道他们很多秘密!" 南茉和小黑歪着头欣赏三人瞬间惨白的脸色:“还有白若瑶,让她自生自灭吧。 哦!对了,还有你们一家楚离国的身份,我已经将信送给了刑部尚书,明日一早,这信就会到皇后和太子的案桌上。” 南茉手腕一翻,一柄匕首握在掌心。 她先将人都放了下来。 白丞相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煞神。 刀光闪过,一截血淋淋的舌头已落在地上。 柳氏见状疯狂挣扎,却被南茉一把掐住下巴:“柳夫人,十月怀胎,怎么能这么狠心,所以,你最坏了!” 惨叫声接连响起,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刺耳。 随后,南茉又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 整个丞相府的下人们听到动静都缩在被窝里发抖,无一人敢出来查看。 做完这一切,南茉仔细擦拭着匕首,抱着小黑走出屋子。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姐妹,今日的雪可真大。” 小黑从她怀中探出头来。 它轻轻蹭了蹭南茉的下巴:「南茉,谢谢你......」 第 162 章 南茉离开京城 改装过的三辆马车整齐排列在后门处,每辆马车上都有两匹马。 马匹喷吐着白气,在寒夜里格外醒目。 “出发吧!”南茉一声令下,众人迅速行动起来。 一个修长的身影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 齐玉把玩着手中的蜈蚣,红衣在雪地里格外扎眼:“真不够意思,准备离开也不说一声。” 南茉挑眉:“哦!我们要出发了。”她脚步不停,径直走向马车。 齐玉傲娇地哼了一声,将蜈蚣收回袖中:“行,你先走吧。” 他眯起狐狸般的眼睛,“过几日我去追你们,还得留下找一味药。” 南茉利落地跃上马车,从车帘里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摆了摆:“那我先走了。” “驾!”随着鞭响,车队缓缓启动。 丞相府的两个车夫一家都被南茉一并带走了。 小八驾着南茉的马车,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与此同时,小黑楼前灯火通明。 云傲天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对几位分舵主沉声交代:“老大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众人齐声应道。 “若有人来找麻烦,”云傲天目光如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最重要的是活下来。” “门主放心。”一个年轻的分舵主抱拳道,“祝你们一路顺风!” 风雪中,整个小黑楼的成员都站在门口,目送着三辆马车,二十多个同伴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十一静立在城门阴影处。 他远远望见一队人马踏雪而来,立即翻身下马。 “开城门!”十一沉声喝道。 沉重的城门在寂静的雪夜里发出“吱呀”的声响。 小八驾着首辆马车疾驰而至。 十一快步上前:“王妃,现在就出发吗?” 车帘微动,南茉清冷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出发。” 他利落起身,翻身上马。 车队在漫天飞雪中缓缓穿过城门,三十匹骏马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回荡。 * 次日一早! 天色刚亮,宫门才开,薛凯便捧着密信疾步进宫。 皇后接过信笺,起初只是随意扫了几眼。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好,真是好得很!” 她气得指尖发颤,一把将信甩给太子,“看看你差点娶了个什么东西!” 太子疑惑地展开信纸,越看脸色越白。 他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来人!即刻派禁军包围丞相府!” 他额角青筋暴起:“居然全是楚离国的细作。” 想到自己竟被那妖女控制多时,太子眼中燃起滔天怒火:“尤其是白茜茜……” 他咬牙切齿,“孤要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皇叔今日大婚,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这几日皇宫失窃,太子忙着敛财,脚不沾地,都把这个事儿忘了。 薛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薛尚书,可知战王那边什么情况,绝不能让皇叔娶一个细作家的女儿,快派人去通知取消大婚。” 薛凯闻言,连忙叩首应道:“臣这就去办!”他匆匆退出大殿。 一出宫门,薛凯立刻带着刑部官兵直奔丞相府。 望着府门前高悬的红灯笼,这丞相府今日起没落了。 “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薛凯厉声喝道。 官兵们迅速分散,将哭喊的下人们一一押解。 当薛凯踏入主院正屋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内红绸依旧高挂,而白丞相三人却躺在血泊之中,身下已然积了一滩暗红的血水。 薛凯喉头滚动,强忍着作呕的冲动:“都……都带回刑部大牢!”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这不是死人吧? 上前检查的士兵发现,这三人舌头被割,手脚筋尽断。 “薛大人,这几人不会已经死了吧?” 话音刚落,白丞相的手指突然抽搐了一下,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呕~”薛凯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擦了擦嘴角,心中骇然:这白大小姐的手段,当真狠辣至极! “去找几块门板来!”薛凯强自镇定地吩咐,“两人一组抬进大牢。再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记住,在皇后和太子下旨前,一个都不准死!” “是。” 丞相府这边的人刚押进大牢,薛凯又带着人赶往战王府。 薛凯站在战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前,心中有预感,恐怕战王也不在府上。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重重叩响门环。 “战王殿下,下官奉旨前来,得罪了!”薛凯等了片刻,府内依旧寂静无声。 他朝身后官兵使了个眼色:“破门!” “砰”的一声巨响,府门洞开。 薛凯带着官兵鱼贯而入,发现偌大的王府空无一人。 府上没有任何贵重物品。 库房大门敞开,里面空空如也。 厨房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果然......”薛凯喃喃自语。 他转身对手下急声道:“速去禀报皇后和太子,战王与白大小姐都不见了!” 薛凯回头深深望了眼空荡荡的战王府,这对夫妻,怕是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 皇宫内! “什么?战王府空无一人?连库房都搬空了?” 皇后猛地从座位上站起,金线绣制的凤袍剧烈晃动:“丞相府那个白南茉也不见了?” 太子明煜泽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四溅。 皇后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厉声道:“泽儿,立刻给北境戚将军下旨,命他速速进京!” 她急促地踱了两步,“不,来不及了!马上派禁军去把他京城的家眷控制起来,逼他回京复命!” “母后......”太子脸色煞白:“您是怀疑皇叔他......去了边境?” 皇后冷笑一声:“不是怀疑,是确定!” 她猛地转身,凤眸中寒光闪烁,“本宫现在怀疑,他根本就没残疾!这几年放出来的消息,全是障眼法!” “母后,现在怎么办?” “先去控制戚将军的家人,有软肋在,他必须听命于你。” 第 163 章 京城巨变! “砰!”皇后一掌拍在案几上,茶盏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好个明煜辰!”她凤目圆睁,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是要造反啊!” 太子明泽急忙上前:“母后,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戚……” “立即封锁所有通往北境的官道!”皇后厉声打断。 “传本宫懿旨,沿途驿站严查所有过往车马!” 她猛地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禁军统领,“派皇上最精锐的暗卫追杀!绝不能让战王活着抵达边境!还有,那个白南茉,一并杀无赦。” 殿外风雪呼啸,皇后快步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的天空,眼中杀意凛然:“还要传令各州府,但凡发现战王和白南茉踪迹,格杀勿论!无论是谁,凡擒杀战王和白南茉者,都赏黄金万两!” 禁军统领很想问问,黄金万两,有那个银子吗? 可他不敢,只能默默的出去传达皇后的懿旨,让手下快马加鞭的送出去。 这皇宫的差事真是烂到家了。 * 太子心里还在惦记着,白茜茜控制他思想的事情,所以打算去刑部大牢看看她。 他一脚踹开刑部大牢的铁门,阴鸷的目光在昏暗的牢房里扫视。 当他看到像烂泥一样瘫在草堆上的白茜茜时,嘴角终于扯出一丝快意的冷笑。 “太子妃~”他故意拖长声调,靴底碾过潮湿的地面,“孤来看你了。” 蹲下身,用剑鞘挑起白茜茜血肉模糊的下巴,“可惜啊,本来你应该是孤的太子妃。” 白茜茜惊恐地瞪大眼睛,“呜呜哇哇”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哀鸣,断舌处又渗出血来。 “你说什么?孤听不清?” 太子恶意地用剑鞘戳了戳她的伤口,满意地看着她痛苦抽搐,“不过没关系,孤打算拿你和楚离国谈笔买卖。毕竟......”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轻声道,“再怎么废物,好歹也是个公主不是?” 白茜茜疯狂摇头,眼泪混着血水糊了满脸。 随后太子又来到白丞相的牢房:“孤还真想知道,你们潜伏在西夏这些年,究竟在图谋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含糊的“呜呜”声。 太子顿觉索然无味,甩袖出了牢房。 “你说……”他忽然驻足,问身旁战战兢兢的老太监,“会是谁把他们弄成这副模样?” 他脑海中不自觉闪过那抹娇艳的身影,若真是这个女子……。 太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这样狠辣的手段,若再与明煜辰那个疯子联手。 他得回去多派些人手,想办法在路上杀了他们。 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 本该锣鼓喧天的战王大婚之日,却成了惊天巨变的开端。 “听说了吗?丞相府一家全被下了大狱!” “何止啊,那白丞相居然是楚离国派来的细作!” “更吓人的是,他们家二小姐竟是楚离国的六公主!” “我问你们,若是战王真的起兵谋反,你们当如何?” “不瞒各位,我觉得现在的京城乱套了,若是战王真的能……我愿意追随战王。” “我也愿意。” “我也是。” ……。 各大臣府邸的密室中,三三两两的官员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几位大人借着烛光低声交谈。 ”最蹊跷的是战王,据说王府早已人去楼空。” “莫非……是去了北境?他这几年是不是装残疾?该不会……要造反吧?”一位大人压低声音说道。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另一位赶紧伸手阻止他的话。 另一边,几位武将也在热议。 “皇宫失窃一事,你们说会不会和战王有关……” “慎言!不过战王突然离京,确实蹊跷。” “我倒觉得这失窃和楚离国脱不了干系,白丞相不是说自己府邸被盗了。” “对呀!看来这事很可能是楚离国干的。” “还有,北境三十万大军可都是战王的心腹啊……” 茶楼酒肆中,说书人早已编出各种版本的故事。 有说战王与白大小姐私奔的,有说战王要起兵清君侧的,更有甚者,说这一切都是楚离国的惊天阴谋。 总之就是众说纷纭。 * 风雪肆虐的官道旁,南茉一行人在背风处扎下营地。 南茉从空间里面拿出十个帐篷,三个集装箱。 众人分工明确,不到半个时辰就搭起了一座临时营地。 小八带着几个人加固帐篷绳索,云傲天则指挥着将马匹牵入集装箱,底下铺了三层干草,还撒了驱寒的药粉,三十多匹马惬意地打着响鼻。 晚膳,吃火锅。 每个帐篷里都支起了铜锅,众人各自端着配菜回到帐篷,里面生了火炉,暖和的很。 南茉的帐篷里,她独自盘腿坐在软垫上,面前摆着两个铜锅,她这边,只有她和小黑,小蛇,小老鼠。 她用清汤锅给几个小家伙涮着肉片吃。 她则吃着牛肉辣汤,平板上放着【人在囧途】。 演员的脸在雪夜里显得格外亲切。 南茉夹起一片牛肉,望着屏幕上熟悉的现代街景,忽然有些恍惚。 那些挤地铁、点外卖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小黑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温热的触感将她拉回现实。 帐篷外,风雪依旧,但这一方小天地里,却是难得的安宁。 * 风雪肆虐的山道上,皇后派出的暗卫们正艰难跋涉。 为首的暗卫统领抹了把脸上的冰碴,眯眼望向白茫茫的四周,终于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这鬼天气……”一个年轻暗卫喘着粗气,靴子深深陷进雪里,“连方向都辨不清,上哪儿去找人?” 众人只能暂时躲进一处山洞避雪,洞内阴冷潮湿,但总算能暂避风雪。 年纪最长的暗卫掏出酒囊灌了一口,压低声音道:“我说,咱们就在这猫几天,回去复命说北边根本没人经过……” 第 164 章 查抄卢府! “呵~”另一人冷笑一声,往火堆里扔了根枯枝,“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皇宫怕是要变天了。” 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咱们这些无牵无挂的,何必跟着陪葬?” 洞外风雪呜咽,洞内陷入沉默。 许久,暗卫统领缓缓摘下腰间的腰牌,在手中摩挲片刻,猛地掷入火中。 火焰倏地窜高,木牌逐渐焦黑,最终化作灰烬。 这个动作像是一道无声的号令。 其余人面面相觑,随即一个接一个解下腰牌。 “咱们往南去。”统领拍了拍膝盖站起身,“凭咱们的身手,做个富商护院绰绰有余。” 众人默默点头。 如今的皇宫早已人心涣散,宫女们偷偷将鎏金烛台塞进包袱,太监们撬着地砖下的私房钱。 就连御膳房的总管,都在盘算着如何将私藏的燕窝人参带出宫去。 偌大的皇宫,比破落户的宅院还要萧条。 虽然大臣们被迫进献的银子暂时解了燃眉之急,却终究是杯水车薪。 养心殿的炭盆里,银丝炭时不时爆出几点火星。 皇后看着账册上触目惊心的数字,指尖都在发抖,光是每日的膳食开销,就是一大笔数字。 可若是遣散一部分宫女,成什么样子,不得让天下人耻笑。 “宣太子过来。” 皇后抬眼看着匆匆赶来的太子,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与狠厉:“泽儿,如今国库两度失窃,内库珍宝也被洗劫一空。 光靠那些大臣和后妃家里挤出来的银子,不过是饮鸩止渴。得另想办法。” 太子思索片刻:“加收赋税?” “泽儿,你父皇前次为填补国库亏空,已经加征了三成赋税。若再强行加赋,怕是会激起民变。” 太子不以为然地拂袖冷笑:“母后多虑了。不过些蝼蚁般的贱民,若敢抗税,杀几个领头的,剩下的自然就老实了。” “不可,还是想别的办法。” 皇后思来想去,忽然:“那些富可敌国的商贾,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太子眼睛一亮,立即会意:“母后英明!儿臣这就拟旨,以私运禁品为由,抄没几家商贾的家产。”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京城卢家,百年积累,富可敌国。” 太子眼中闪过贪婪之色:“儿臣这就去安排。卢家在京城的产业,少说也值千万两白银。” 皇后满意端起旁边的茶盏,仿佛已经看到了卢家的万贯家财:“泽儿,记得做得干净些,先让刑部搜罗些证据。” “儿臣明白。”太子躬身道。 太子秘密将刑部尚书薛凯招进宫。 东宫暖阁内,薛凯听完太子的密令,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卢家?那可是战王妃的人!他强压下心头惊惧,面上却不动声色。 “薛爱卿?”太子不满地敲了敲案几。 薛凯猛地回神,连忙跪拜:“臣……臣这就去办。” 退出殿门时,他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暗中周旋,现在通风报信让卢家转移财产还来得及,有他在刑部照应,至少能保住卢家老小的性命。 等王妃回京,自然能放他们出来。 至于那些浮财……就当破财消灾吧。 走出宫门,薛凯立刻对心腹低声道:“去卢府就说……记住了吗?” “记住了!” 薛凯的心腹快马加鞭赶到卢府,却发现偌大的宅院漆黑一片,大门虚掩着。 他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灯笼的光映照出满地狼藉,散落的账册、翻倒的桌椅,还有来不及带走的衣物。 心腹急匆匆赶回刑部:“大人,卢府上下早已人去楼空!属下里外查看过,走得十分匆忙,院子里还散落着不少值钱物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银镯子。 薛凯接过镯子,在掌心掂了掂,忽然松了口气:“看来卢家早得了风声。” 他眯起眼睛,暗自庆幸,这下既不用违抗太子之命,也不必得罪战王妃了。 “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先进宫禀报太子?”心腹小声提醒。 薛凯摇摇头:“不急。” 他整了整官服,“先带人去卢府抄家,做足样子。”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记得多带些人手,把动静闹大些。” 片刻后,刑部大队人马举着火把将卢府团团围住。 薛凯亲自踹开大门,高声喝道:“奉旨查抄卢府!”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去,翻箱倒柜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附近的百姓纷纷推开窗户张望,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怎么回事?怎么会抄没卢府?” “这两天卢府没有动静,看来是跑了?” “这卢府真的犯了事?” “不清楚。” ……。 薛凯站在庭院中央,看着手下装模作样地清点着那些卢家故意留下的不值钱物件,嘴角微微上扬,这扬戏,他演得够卖力了。 是时候进宫了。 薛凯带着几个衙役,抬着几口装满杂物的箱子进宫复命。 箱子一打开,里面尽是些破旧的账册、粗瓷碗碟,还有几件不值钱的铜器。 最值钱的,也不过是角落里那几两散碎银子。 薛凯硬着头皮禀报:“太子殿下,微臣带人查抄卢府时,发现他们早已举家潜逃。这些……这些就是府中剩下的物件。” 太子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最后猛地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箱子。 他暴怒的吼声震得殿梁都在颤抖:“废物,偌大个卢府,就抄出这些破烂?” 宫人们吓得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子抓起一个粗瓷碗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传令下去!出城搜捕卢家人!” 太子顿了顿又道:“明日一早,颁布旨意,任何京城人士,想离开,必须先去官府报备,否则不能出城。” 然而,这道命令发来得太迟。 夜晚的京城早已乱作一团,于三爷在赌坊听闻卢府被抄的消息后,立刻带着家产,带着全家老小和十几车金银细软直奔城门。 第 165 章 百味镇 “快!再快些!” 于三爷不断催促车夫“出了城就往北走!”他抹了把冷汗,心想连卢家这样的百年世家都仓皇出逃,这京城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于三爷的出逃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不到两个时辰,京城各大富商纷纷效仿,车马喧嚣声彻夜不绝。 小黑楼的分舵主们,也将小黑楼关停,他们暂时不能离开,他们得为南茉留下查看京城局势。 仇二爷也带着全部家当,带着手下慌忙出了城。 守城官兵的腰包越来越鼓,而太子准备颁发的缉拿令却成了废纸一张。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原本繁华的京城已然一片萧条。 商铺很多都大门紧闭,街上没几个商贩的影子。 很多百姓躲在门缝后惊恐地张望。 * 南茉一行人对京城的风云变幻浑然不知。 休整一夜后,车队重新启程,朝着接老太太的方向疾驰。 “大小姐,已经午时了,要停下来吃午膳吗?”小青掀开车帘看了看天,在一旁提醒道。 南茉轻轻颔首,她下车对陈刚吩咐道:“在前面的背风处停下,生火做饭,让大伙儿都暖暖身子再赶路。” 很快,三辆马车在林边围成半圆。 小八他们利落地支起挡风布,几个杀手已经麻利地架好了简易灶台。 陈刚和宋律己几人搭起了三个帐篷,让南茉,孩子都有休息的地方。 两个车夫的夫人,在灶台旁边帮着闫凤英和王悠做饭。 人多力量大,饭量也大。 两个车夫蹲在雪地里,对着手绘地图直皱眉。 四周白茫茫一片,原本熟悉的山路早已被积雪覆盖。 “老邹,你确定是这条岔路?“石车夫搓着冻僵的手指,“我怎么觉得该往东走?” 邹车夫摇摇头:“不如先到落霞镇再说?从那儿去老太太的村子,找个当地人带带路。” 两人商议妥当,将新的路线禀报给南茉。 “大小姐,之前走过的山路被大雪覆盖了,小的们商量,咱们先去落霞镇,从那边找个当地的人带着咱们进村。” 南茉接过那张被雪水浸得模糊的地图,上面交错的线条在她眼里如同天书。 她将地图递回去:“就按你们说的办,沿途经过的镇子、府城都要停靠,多采买些粮食储备。” 南茉忽然注意到两个车夫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紫,眉头微蹙:“先去烤火暖暖身子。今日晚些出发,先做些手套御寒。” “是,大小姐。” “去叫小青小兰过来一趟。” “好的,大小姐。” 两个车夫退下,到另外一个帐篷里面烤火。 她的空间里面,有几双手套,不够这么多人用。 小青和小兰两人拍落肩上的雪花,钻进温暖的帐篷。 南茉从空间里取出一副现代加绒手套,又拿出几块厚实的羊毛料子和松软的棉花,棉布。 “照着这个样子,能做出来吗?”南茉将手套递给她们。 小兰翻看着这新奇物件,眼睛一亮:“大小姐,这设计真巧妙!”她摸了摸内里的绒毛,“奴婢可以试着用羊毛衬里或者棉花,外面再缝一层棉布。” 小青已经拿起剪刀,利落地在布料上比划起来:“手指部分要分开缝制……” 不到半个时辰,第一双仿制手套就完成了。 虽然针脚不如机器缝制的整齐,但厚实的羊毛内衬已经相当实用。 小兰还贴心地在腕部缝了抽绳,确保风雪不会灌进去。 南茉试戴了一下:“做得很好,继续做吧。” 午膳过后,所有女眷都加入了赶制手套的队伍。 冰天雪地的腊月寒冬,气温一天比一天低,骑马赶车的人手指都冻得发僵,这手套正好派上大用扬。 休整了几个时辰,车队重新启程。 大家对手套都是赞不绝口。 约莫一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了一座布局奇特的小镇。 “老大,前面有个镇子。” 南茉听到小八的声音掀开车帘,好奇地打量着。 这里的院落排列得整整齐齐,大小制式几乎一模一样,与寻常村镇截然不同。 “这是哪儿?”南茉微微蹙眉,“之前似乎没经过这里。” 小八勒住马缰,他虽行走江湖,可没来过这个小镇,对此不熟。 他示意邹车夫上前解释。 邹车夫搓了搓戴上手套的双手,呵着白气道:“回大小姐,前面的官道积雪太深,车马难行,小的们就改道走了这条小路。” 他指着镇口的石碑,“这里写着百味镇,我之前听人说起过,这是新起的小镇,而且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商会镇,所有商铺都由‘百味商会’统一管理。 凡是入了商会的商户,都能分到一处院子。” 南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镇子。 所有的院子大小一样,布局一样。 每家商铺门前都挂着统一的木质招牌,连幌子的颜色都按行业区分。 几个裹着厚棉袄的伙计正在街边扫雪,见到车队也不惊讶。 ”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 南茉唇角微扬,“既然来了,就进去采买些东西。” 她转头吩咐十一和云傲:“找家干净的客栈,今晚就在这儿落脚。” 不多时,车队缓缓停在百味镇最气派的建筑前,百味酒楼。 三层木楼飞檐翘角,不见寻常酒楼的热闹喧嚣。 店小二懒洋洋地倚在门边,见到车队也不急着迎客,只是抬了抬眼皮:“打尖还是住店?” 云傲天戴着玄铁面具翻身下马,沉声道:“住店。马匹要暖棚。”他刻意释放出一丝杀气,想看看这古怪的小二作何反应。 谁知店小二只是平淡地点点头,转身推开酒楼木门:“客官们随我来吧。”语气平静得仿佛每天都能见到十几个戴面具的江湖客。 南茉在马车里挑了挑眉。 这百味镇的人,倒是出奇地淡定。 她抱起小黑下了马车,跟着小二走进酒楼。 大堂里零星坐着几桌客人,见她一身特殊棉衣进来,也只是略抬了抬眼就继续用饭。 云傲天和十一走在最前面。 第 166 章 百味商会不简单 伙计带着南茉一行人来到二楼,:“这是连着的五间上房,再上一层,是普通房间,通铺在一楼。” 随后拿出些木牌,交给云傲天,并开口道:“饭菜酉时供应,过时不候。”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小八一把按住他肩膀:“你这什么态度?” 小二这才露出今日第一个表情,困惑地眨了眨眼:“客官还要什么?”语气真诚得仿佛真的在虚心请教。 这反应反倒让小八噎住了,举着的手僵在半空,发作也不是,收回也不是。 一旁的小青见状,上前说道:“去烧些热水上来。” “好的。”小二点点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南茉一行人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 这百味镇的人,像是被统一训练过似的,连表情都控制得如出一辙。 不多时,店小二便带着几个杂役抬着热气腾腾的浴桶进来。 水温恰到好处。 小兰和小青伺候南茉泡在热水中,两人一边为她梳洗长发,一边小声嘀咕。 小青压低声音:“大小姐,这镇子的人古怪得很。 方才奴婢去后厨要姜茶,那些厨子切菜的动作整齐得像一个人似的。”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奴婢说话,都没有一个人回头,只有那个小二搭话。” 小兰也凑过来:“奴婢那会看了眼后院扫雪的伙计,动作都一样。”她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想想就瘆得慌。” 南茉闭目靠在浴桶边缘,热水蒸得她脸颊微红。 她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百味商会,怕是不简单。” 她突然睁开眼,水珠从睫毛上滚落,“传我的话,咱们在这多住两日。” “是,大小姐。”小兰应声退下。 泡完热水澡的南茉裹着绒毯靠在床榻上,平板上正在播放【寂静岭】。 电影里那个被浓雾笼罩的诡异小镇,与眼前这个过分整齐的百味镇渐渐重叠在一起。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种诡异的相似感,反而激起了她更深的好奇心。 隔壁房里,闫凤英和王悠也忙着给孩子们洗澡。 木盆里的热水冒着热气,小鱼乖乖坐在盆里,任由王悠帮她搓洗长发。 “洗干净啦!”王悠用软布裹住小鱼,给她换上南茉给的兔耳连体睡衣。 小家伙迫不及待地蹦下地,穿着同款拖鞋鞋去找南茉。 “咚咚咚”小鱼踮着脚敲响南茉的房门。 听声音,知道外面是小鱼:“进来吧。” “大小姐,小鱼洗香香啦!可以和小皮玩吗?” 南茉暂停电影,挑眉问道:“小皮是谁呀?” 小鱼的小手指了指笼子里的黑鼠。 里面那只老鼠正蜷成一团呼呼大睡,圆滚滚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你可以把它弄醒陪你玩。”南茉话音未落,笼子里的小黑鼠突然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绿豆眼惊恐地瞪得溜圆。 小黑甩了甩尾巴,将老鼠的心声传达给南茉:「救命啊!这个小小人类又来喂鼠吃饼了,不爱吃!不爱吃!不爱吃!」 “来,小皮,吃饼~”小鱼已经从小口袋里掏出一块捏得变形的饼,兴冲冲地往笼子里塞。 南茉看着老鼠生无可恋地抱着饼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小鱼,以后喂小皮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嗯!” 小鱼重重点头:“小鱼一定会把它喂得黑黑胖胖的!”说着又往笼子里塞了块饼。 笼子里,小黑鼠抱着饼,绝望地看向南茉。 可还是乖乖的吃了进去,没办法,它喜欢这个小小人类。 到了晚膳时分,南茉一行人来到酒楼大堂。 偌大的厅堂里竟只有零星两三桌食客,他们这一行人几乎把空位都坐满了。 几个店小二端着菜单走来,眼神空洞。 云傲天皱眉接过菜单,沉声道:“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约莫一刻钟后,菜肴陆续上桌。 当一盆炖肉被端到南茉面前时,她瞳孔骤然收缩,这肉块的纹理、色泽,分明是……人肉! 在末世摸爬滚打多年的她,对这种“特殊食材”再熟悉不过。 南茉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眼神逐渐冰冷。 整个餐桌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老大先动筷,却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突然,南茉猛地起身,一把将正在上菜的伙计按在桌面上!碗碟哗啦碎了一地。 “你们老板呢?”她声音冷得像冰,“这人肉,我们可消受不起。”五指如铁钳般扣住伙计的咽喉 整个大堂瞬间死寂。 其他食客依旧机械地回头看着一切。 被按在桌上的伙计突然扯着嗓子嘶吼:“有人闹事,快来人啊!” 后厨的门帘猛地被掀开,大厨提着剁骨刀、杂役举着铁钩、跑堂的抄着板凳,全都面无表情地涌了出来。 他们机械地重复着:“杀死他们……杀死他们……” 南茉眼神一凛,抬手打了个手势。 十一和云傲天瞬间闪到她身侧,寒光出鞘,小八带着杀手们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将女眷和孩子们护在中间。 原本安静吃饭的几桌食客突然齐刷刷放下筷子,一边往外跑一边用平板的声音喊着:“有人闹事,快来人呀!有人闹事,快来人呀!” 南茉冷笑一声:“看来咱们捅了马蜂窝啊。” 酒楼外,更多的脚步声正在逼近。 百味商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带着三十多名护卫出现在酒楼外,身后还跟着上百名神情呆滞的百姓。 这些百姓手持农具、菜刀,眼神都有些空洞。 “何人敢在我们百味镇闹事?”会长厉声喝道,他身披裘皮,眼神锐利,与周围那些行尸走肉般的镇民形成鲜明对比。 南茉抱着小黑缓步走到酒楼门口,特殊的羽绒服在雪夜中格外醒目:“你就是百味商会的会长?”她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看似正常的中年男子。 “正是。”会长冷笑一声,打量着眼前奇装异服的面前女子,和身边站着的众多随从。 第 167 章 处置百味商会! 会长闻言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倨傲的神情:“姑娘说笑了,我们百味酒楼做的都是正经生意,怎么可能有人肉这种腌臜东西?那可是犯法的。” 南茉冷笑一声:“比起那些肉,我更好奇,你把这些百姓怎么了?” “他们不是好好的吗?” 会长摊开双手,露出虚伪的笑容,“我们商会带着全镇发家致富,他们可都是自愿跟着我们干的。” 十一忽然飞身而下,上前说道:“王妃,属下刚刚查探了一番,这个镇子里面没有任何牲畜。” 会长听到“王妃”二字时瞳孔猛地收缩,但很快镇定:“就算是王妃,也管不着我们带领村民做生意吧?” 他的背后是三皇子,有什么好怕的。 “做什么生意?”十一厉声喝问。 会长阴森一笑:“自然是……正规生意。” 他故意拖长声调,“没必要向各位一一解释吧?” 南茉注意到,那些呆滞的村民中几乎看不到女子,更没有一个孩童。 几乎都是壮力,零星的几个女子,也不似平常女子那样柔弱。 南茉唇角勾起一抹笑:“可我偏要听听你的解释。” 她手一挥,说道:“把这些人全都绑了!” 会长脸色骤变,厉声喝道:“真是不知所谓!抄家伙,动手!” 护卫们挥舞着兵器冲上前来,百姓机械地扑来。 护卫们还勉强能与杀手们过上几招,那些百姓连一招都接不住。 云傲天一个闪身就制住了会长,十一的短刀已经架在了副会长脖子上。 不到半刻钟,商会众人全被五花大绑按倒在地。 南茉转身走向酒楼:“带进来,我要好好听听他的解释。” 大堂内,会长被按跪在地上。 南茉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怀中小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说说你们这个百味商会的秘密吧。” “我们可都是正经商人!”会长梗着脖子叫嚣,“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要去朝廷告御状!” 南茉轻笑一声,从笼子里取出小黑鼠放在掌心把玩:“陈刚,带孩子们先上楼。” 陈刚会意,立刻和宋律己护着几个车夫家眷往楼梯口退去。 小鱼紧紧抱着小黑鼠的空笼子,被闫凤英半搂在怀里快步上楼。 宋浩也乖乖的跟在王悠身后上楼。 直到孩子们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走廊,南茉才缓缓抬眸。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南茉将小黑鼠轻轻放在地上,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只见那看似普通的小黑鼠突然呲出两排闪着寒光的尖牙,“吱吱吱”地窜到会长脚边,一口咬下。 “啊!!”会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众人震惊地看到,他的脚腕瞬间被啃得白骨森森,鲜血喷涌而出。 副会长吓得面如土色,颤抖着喊道:“你们知道我们背后是谁吗?” 这熟悉的威胁台词还未说完~ “砰!砰!”小八两记重拳直接砸在他脸上,顿时揍得他眼冒金星,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缩在角落,再不敢吭声。 南茉慢悠悠地蹲下身,指尖轻轻点了点还在啃噬会长脚踝的小黑鼠:”小皮,先停一下。” 小黑鼠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利齿,但那双猩红的小眼睛仍死死盯着会长血流如注的伤口。 “说!”十一的刀尖抵上会长的咽喉。 “官府……不会放过你们的。”会长疼得满头冷汗,却还在嘴硬。 南茉轻叹一声,指尖温柔地抚过小黑鼠的背毛:“看来,还是不够疼。” 话音刚落,小黑鼠如离弦之箭般窜出,精准地咬住会长另一只脚的脚踝!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震得房梁都在颤动。 会长在地上疯狂扭动,却怎么也甩不开那只嗜血的小怪物。 或许是他的叫声过于惨烈,勾起百姓心中的恐惧。 突然,一个被绑在角落的百姓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别打我……别打我……”他眼神渐渐恢复清明,惊恐地缩成一团。 “把他带上来。” 云傲天像拎小鸡似的将那人提到南茉跟前。 他南茉蹲下身,声音温和:“谁打你,是这个人?”她指了指地上哀嚎的会长。 那人瑟缩了一下,忽然抬起头:“很多人……很多人打我们,扒皮……抽筋,让我们剔肉。” 大堂里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小八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十一的刀锋已经抵住了会长的咽喉。 南茉眸色渐深,这些村民日复一日承受着非人折磨,眼睁睁看着至亲被活生生剥皮抽筋。 在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中,他们渐渐麻木,最终变成了一具具只会服从的行尸走肉。 南茉并不想听那个会长过多的解释,直接上手扭断了他的脖子。 副会长看着会长软绵绵倒下的尸体,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他拼命往后缩着身子,声音抖得不成调:“我说!我全说!求您别杀我!” 南茉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你说的东西若有些价值,我就饶你不死。” “这……这附近有座金矿……”副会长牙齿不住打颤,“这些村民白天在镇子装样子,晚上全被押去矿上干活……因为他们总想逃跑,会长就……”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就把他们的家眷关起来……不听话就当众鞭打……打死的就……就那个什么……” 十一的刀尖往前送了半寸:“这些村民的家眷都死了?” “大……大部分。” 副会长缩着脖子,“地窖里……还关着一些活着的。” 南茉眸光一凛,小八立刻揪起一个护卫的衣领:“知道地窖在哪吗?” “不……不知道。”那护卫话音未落,小八的匕首已经划过他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副会长脸上。 另一个护卫不等询问,扑通跪下连连磕头:“我知道!我带路!现在就带路!” 第 168 章 处置百味商会2 南茉继续看着副会长问道:“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副会长浑身一颤,惊恐地看了眼会长尚有余温的尸首,结结巴巴道:“是……是三皇子殿下。” 看来这京城还有垃圾,没来得及处理,这离京城并不远,南茉打算回去一趟。 这么个人渣府上一定藏着不少好东西,不能便宜了这种人。 云傲天看出了南茉的想法:“老大,属下陪您去。” “嗯,先处理这里的事情。” 不多时,小八苍白着脸回来:“老大……地窖里……”这个平日杀人不眨眼的汉子,此刻竟说不下去。 南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追问。 不需要描述,她也能想象那个地狱般的扬景,剥皮抽筋的地窖,会是什么光景。 “活着的……都救出来了。”小八强忍着翻涌的恶心,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陆陆续续地,一群衣衫褴褛的身影相互搀扶着走进大堂。 女人们佝偻着背,孩子们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老人们连站都站不稳。 见到生人,他们立刻条件反射地抱头蹲下,浑身抖如筛糠。 突然,一个原本呆滞的村民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嘶吼,跌跌撞撞地扑向一个瘦小的身。 那是个头皮都是血迹的小女孩。 他颤抖着抱起孩子,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慢慢的也有一些人,认出了自己的家人。 还有一些还是麻木的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敢抬头。 这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所以他们也不能立马恢复。 大堂里此起彼伏的抽泣声中,南茉转身走向被绑着的副会长。 一根银钗直接插入他的眼睛。 “啊!!” 副会长的惨叫声骤然撕裂了大堂里的啜泣声。 南茉面无表情地将银钗从他血淋淋的眼眶中拔出,随手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把商会的人全部处理掉,”她淡淡开口,声音冷得像冰,“只留两个带路的去金矿。” “是。”云傲天领命,一挥手,杀手们立刻将商会众人拖向后院。 不多时,后院传来一连串利刃入肉的闷响,随后归于寂静。 最先恢复神智的那个村民紧紧搂着自己木讷的妻子,踉跄着跪爬到南茉脚边,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多谢恩人……多谢恩人……”他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叩首。 南茉垂眸看着他颤抖的背影:“你带着还活着的人离开这里。 这地方……不该再有人住了,这些人,你能照顾吗?” 村民缓缓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周围一张张麻木或惊恐的脸,有同村的张猎户,隔壁村的李木匠,甚至更远处几个素不相识的面孔。 他们都曾在地窖里互相舔舐伤口,在鞭打下彼此搀扶。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呆滞的妻子,想起被活活打死的父母和孩子,喉头滚动了几下:“恩人……我能,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其他渐渐恢复神智的村民也踉跄着爬过来,一个断了手臂的老汉重重磕头:“老汉……老汉也能帮忙……” 旁边瘦得脱相的女子搂着个痴痴傻傻的孩子:“我们……都只剩彼此了。” 她本是秀才家的女儿,新婚燕尔时就被掳来。 如今爹和相公生死不明,在这群幸存者中,她找不见他们的身影。 南茉的目光转向满脸是血的副会长,声音冷冽:“你们商会的银子,藏在哪?” 副会长啐出一口血沫,狞笑道:“横竖都是死,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南茉忽然笑了,那笑意让在扬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死分很多种。” 她慢条斯理地从空间取出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有痛快的……也有生不如死的。” 她轻轻捻动针尖,“看来你选后者?” 副会长虽然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梗着脖子嘴硬:“打……打死我也不说!” 南茉捻起一根银针,在他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刺入他的指甲缝。 “啊!!”惨叫声撕心裂肺。 小青走过来:“大小姐,让我来。”她接过银针,在副会长眼前晃了晃。 直接扎了进去。 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小兰也挽起袖子:“我也来试试。” 她指尖夹着三根银针,在烛光下闪着寒芒。 这容嬷嬷的手段真是好用,只能说紫薇是真抗。 副会长抖如筛糠,眼看小兰举起手,终于崩溃大喊:“我说!我带路!” 南茉和云傲天跟着副会长来到镇中央,一座挂着百味商会鎏金牌匾的店铺前。 副会长走在前面,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放银子密室里布满毒烟,只有长期服用解药的人才能进入。 就是防止有人起了贼心。 南茉看着前面如此配合的副会长。 看来这个密室里面必有蹊跷。 “小云,”南茉突然停下脚步,“你在上面等着,把商会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打包。” “是,老大。”云傲天领命。 副会长心中狂喜,这蠢女人竟要独自跟他进密室! 他强压着兴奋,颤抖着推开暗门:“就……就在里面。” 密道幽深,隐约可见暗绿色的毒雾缭绕。 副会长佯装腿软跌倒,实则暗中偷看南茉。 却见她唇角微扬,在密道幽绿的毒雾中闲庭信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哪有一点中毒的迹象。 南茉: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关,都做好随时躲进空间的准备了,没想到只是区区毒烟。 副会长看到这里彻底绝望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位所谓的王妃敢独自跟他进密室,这压根就不是个普通人! 他一只手捂着被扎的眼睛,另一只手去开锁,动作慢得像在拖延时间。 南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上前。 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拽。 “咔嚓!” 精铁打造的锁链应声而断。 副会长瞪大独眼,看着地上扭曲变形的锁头,瘫软在地。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 169 章 金矿! 昏暗的密室中,放着几颗夜明珠照亮。 最重要的,这玩意一点也不亮! 能看到二十多个大箱整齐排列。 她随手掀开最近的箱盖。 金光乍现。 整箱的金锭在昏暗的密室里泛着冷冽的光芒。 旁边的箱子装着满满的碎银和铜钱。 另外两个箱子里面什么都有,女子带的步摇,发簪,镯子,项链……男子戴的玉佩,发冠。 这些应该是路过百味镇,遇害的人留下的。 南茉手摸到哪里,那里的箱子瞬间消失无踪。 她空着手走出来,一把拎起瘫软的副会长往外拖。 副会长仅剩的独眼死死盯着密室,满脸不可置信。 这个王妃什么意思?那么多金银财宝,她居然看不上眼? 都不抬出去吗? 刚走到楼梯口,就见云傲天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从楼上下来:“老大,楼上值钱的都收拾好了。” “嗯,回去。”南茉随手将副会长丢给云傲天,就像扔一袋垃圾。 副会长被摔得七荤八素。 云傲天又是一脚踹在他背上:“往回走!”他只能强忍疼痛,踉踉跄跄地跟在南茉身后回到酒楼。 借着廊柱和手下的遮挡,南茉从空间取出那箱装满碎银和铜钱的大木箱,又额外添了两千两银票,确保这些村民能重建家园。 沉重的木箱被放在村民中间,南茉冷声道:“拿着这些银子,去别处重建村子,购置田地。”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若让我知道谁敢私吞……下扬和那个会长一样。” “不敢!绝对不敢!”村民们连连磕头,几个恢复神智的更是红着眼眶发誓,“我们一定互相监督,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 断臂老汉颤抖着抚过箱中的银两,突然老泪纵横,这些银子,沾着多少人的血泪? 如今,竟成了他们重生的希望。 南茉又命人将粮铺里的存粮尽数分给他们。 村民们虽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却不得不暂留一两日收拾行装。 “走。”南茉冷声下令,云傲天立即押着副会长和两名护卫在前带路。 小八带着十五名杀手留守酒楼护卫,其余人跟随南茉前往金矿。 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口。 还未入内,就听见里面传来鞭子抽打的脆响和粗暴的呵斥:“快点挖!今天不交够分量就别想吃饭!” 南茉眸色一沉,上前直接拽开沉重的铁门。 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整扇铁门被她随手扔在一旁,砸起一片尘土。 洞内灯火通明,映入眼帘的是: 几十个矿工,脚上拴着铁链,正被监工鞭打着劳作。 角落里堆着几具白骨。 应该已经死了很久。 监工们愕然回头,在看到南茉一行人的瞬间脸色大变。 “你们是什么人?”监工们警惕地瞪着南茉一行人,手中的鞭子不自觉地攥紧。 当他们看到被押着的独眼副会长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为首的监工脸上横肉一抖:事情败露了,但洞里这些金子,绝不能拱手让人! “抄家伙!”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砍刀,“把这些不长眼的给我打出去!” 十几个监工立刻抄起铁锹、砍刀扑了上来。 云傲天冷笑一声,长剑出鞘,寒光闪过,冲在最前面的监工已经捂着喷血的喉咙倒下。 “铛~” 铁链碰撞声此起彼伏。 那些被拴着的矿工们惊恐地抱头蹲在角落,身体不住的发抖。 他们空洞的眼神中满是麻木,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厮杀。 南茉站在混战中心,但凡扑上来的监工都被她一掌击毙。 很快,整个矿洞内只剩下哀嚎与血腥气弥漫。 她拎起副会长,冷声道:“成品在哪?” 副会长颤抖着带路,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南茉懒得等他掏钥匙,直接抬手。 “轰!” 整扇铁门被她一掌轰塌,重重砸在地上。 烟尘散去,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的金锭、金条在火把下泛着刺目的光芒。 既然找到了,副会长也就没用了。 南茉当着他的面,收走了所有的金锭,金条。 副会长瞪大了那只独眼,他是不是眼花? 看到了什么? 凭空消失了? 眼前的女子肯定不是人,是妖。 所以他们才斗不过,人哪能斗的过妖。 他知道,他死定了,死之前还是想死个明白:“姑娘,你是妖还是神仙?” 南茉走近他,唇角微扬:“我既不是妖,也不是神。”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是个……有特殊能力的人。” “咔嚓!” 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走出矿洞时,南茉将半成品和矿石也全部收入空间。 云傲天已经带着被囚禁的村民撤出矿洞,而剩下的护卫则被铁链锁在洞内。 南茉点燃炸药,随着一声巨响,整个矿洞入口轰然坍塌。 那些助纣为虐的畜生,就让他们在黑暗里慢慢等死吧。 她带着村民和自己人回到酒楼。 那位秀才家的女儿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浑身一震,踉跄着扑上前:“爹!相公!”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从未想过,至亲竟然还活着! 虽然父亲和丈夫的眼神仍有些呆滞,身上布满伤痕,但能活着相见已是天大的恩赐。 她转身“扑通”跪在南茉面前,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恩人……恩人的大恩大德……”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遍遍叩首,“来世定当做牛做马报答……” 南茉虚扶了一下跪地的女子:“好好活着吧,我也只是碰巧路过。” 虽然这么说,但遇到这等恶事,她向来不会袖手旁观。 此时距离天亮只剩两个多时辰,若要赶回京城收拾那个三皇子,顺便接收他的“财产”,靠马车是肯定来不及了。 “都让开些。”南茉突然从空间取出一个庞然大物,改装过的军用越野车,厚重的轮胎足以应对任何雪地路况。 云傲天和十一虽然早知道自家老大非同寻常,此刻还是惊得瞪大眼睛。 第 170 章 离开百味镇 更神奇的是,当他们战战兢兢坐进去后,座椅竟然是热的! 密闭的车厢里暖如春日,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严寒。 “坐稳了。”南茉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下去,越野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云傲天死死抓住扶手,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风驰电掣”。 半个多时辰后,南茉一行人已抵达城门外。 她将越野车收回空间,转头看向云傲天和十一:“这次得靠你们了。” 云傲天会意,一把抱起南茉,足尖轻点,身形如燕般掠过城墙。 十一紧随其后,三人悄无声息地落在城内暗巷中。 “哇!”南茉难得露出羡慕的神色,“你们这轻功真是绝了。” 云傲天失笑:“老大,您就别取笑我们了。” 他压低声音:“我们也就这点本事能在您面前显摆显摆。” 十一也点头附和。 三人借着夜色潜行,很快来到三皇子府外。 从上面望去,整座府邸灯火通明,与国库空虚的境况截然不同。 这恰恰说明了,这个皇子富裕的很。 南茉从空间取出迷烟,递给二人:“你们懂的。” 云傲天和十一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头行动。 不多时,迷烟随着夜风悄无声息地飘散开去。 守夜的侍卫接连倒下,整个府邸陷入沉睡。 云傲天和十一完成任务后迅速返回,朝南茉点头示意。 南茉大摇大摆地踏入府中,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库房里空空如也的架子显然是做给外人看的障眼法。 书房倒是出人意料地没有密室,南茉随手将满架文书古籍尽数收入空间。 推开三皇子卧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两具交缠的赤裸躯体。 云傲天一个箭步上前,扯过锦被将人盖得严严实实,生怕污了老大的眼。 南茉上前将床收走。 床底露出一个精巧的机关,她唇角微扬:居然在这里。 密室门开,金光扑面。 狭小的空间里堆满金砖银锭,最显眼的却是正中悬挂的那件明黄龙袍。 南茉:哎呀!真不知道这皇帝有什么好当的,最累打工人,全年无休。 南茉将密室彻底清空后,示意云傲天将龙袍给昏迷的三皇子穿上。 “老大,这人怎么处理?”云傲天问道。 南茉冷笑一声:“他纵容手下视人命如草芥,怎么配好好活着?挑断手脚筋,挂到城门上,再给他脖子上挂个牌子~‘我要当皇帝’。” 十一上前一步:“他作恶多端,要不要将罪证整理出来交给刑部?” 南茉摇头:“不必,朝廷早已自顾不暇,谁会在乎百姓死活?那个自私的太子更不会管。” 她眸色微冷,“恶人自有我来磨。” 很快,三皇子穿着那件明黄龙袍,手脚筋俱断,像块破布般被吊在城门最显眼的位置。 脖子上的木牌在寒风中摇晃,上面的字迹刺目至极。 南茉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随后带着二人悄然离开。 越野车在夜色中疾驰,朝着百味镇的方向驶去。 南茉三人回到百味镇时,天色开始放亮。 经过一夜休整,不少村民的眼神已恢复清明,虽然仍会不自觉地发抖,但总算能正常说话了。 闫凤英她们嫌弃酒楼的锅具不干净,等南茉一回来,立刻从空间取出干净的锅灶。 上百号人的早饭不是小工程,好在村民们纷纷主动帮忙,很快热气腾腾的馒头、包子出锅,大锅里熬着浓稠的白粥,煮好的鸡蛋堆成小山。 “慢些吃,管够的。”王悠轻声劝着那些狼吞虎咽的村民。 有个村民捧着热粥突然泪流满面,他已经三年没喝过这样干净的米粥了。 小孩子们捧着鸡蛋舍不得剥壳,被闫凤英温柔地哄着:“吃吧……鸡蛋多的很。” 小鱼和宋浩坐在一旁,动作麻利地剥着鸡蛋,将雪白的蛋清递到那些胆怯的孩子手里。 有个瘦小的男孩接过鸡蛋时,突然“哇”地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蛋清上。 他没有家人了,只剩下他自己。 一个眼神有些木讷的女子走过来,说不出话,只是把男孩搂在怀里,无声的安慰着。 早膳过后,南茉将村民召集起来,仔细交代了些事情。 她还要赶着去接老太太,再前往边境,实在耽搁不得。 若不是这诡异的百味镇引起她的好奇,本不会在此停留。 如今真相大白,恶人伏诛,也该继续赶路了。 她拍了拍手:“都去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是,大小姐!”陈刚等人立即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行装。 南茉将收拾好的 村民们自发排成长队,目送着这支改变他们命运的队伍缓缓离开。 那个断臂老汉突然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渐渐地,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无声地送别他们的恩人。 南茉回头望了一眼晨光中的百味镇,心情倍儿爽。 村民们目送恩人离去后,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找来十几辆板车,将粮食、布匹、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整齐码放。 老人和孩子们负责打包细软,青壮年则挨家挨户收集还能使用的物件。 当第二日的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村民们已经举着火把列队站好。 那个断臂老汉颤巍巍地举起火把,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 “烧了吧,”他沙哑着嗓子说,“把这些吃人的记忆都烧干净。” 火把接二连三地投入房屋,火很快吞噬了酒楼、商铺……整个百味镇在晨曦中燃起冲天火光。 村民们推着装满希望的板车,头也不回地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们打算走远一点,然后去找官府,找一个村子重新落户。 南茉一行人昨夜露宿在野外。 此刻,闫凤英和王悠正架锅做早膳。 突然,睡梦中的南茉猛地睁开眼睛,听着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踏雪声,还有树枝被剧烈晃动的沙沙声越来越近。 南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荒山野岭,又偏离官道,怎会有这么多人恰好路过? 更别说是在这大雪封山的时节。 第 171 章 刺杀! 小青众人不敢耽搁,迅速躲进了帐篷里。 她的声音刚落一会儿,云傲天等人也听到了远处逼近的马蹄声。 那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刻意放轻的踱步声。 看来对方正在谨慎靠近。 五十多个暗卫们借着雪林的掩护摸到营地边缘,却发现南茉一行人早已严阵以待。 为首的暗卫首领眼神一厉,当即下令:“动手!” “留一个活口。”南茉淡淡吩咐。 云傲天、十一和小八瞬间拔剑迎上,剑光如雪,与暗卫缠斗在一起。 这批暗卫武功极高,除了云傲天三人能占上风外,其余杀手渐渐吃力。 南茉眼神一冷,她绝不允许自己人受伤。 下一秒,她拿出空间的狙击枪。 架枪、瞄准、扣动扳机。 “砰!” 有暗卫应声倒地,头颅炸开一团血雾。 “砰!砰!砰!” 接连三枪,三个正要偷袭的暗卫瞬间毙命。 剩下的暗卫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又是几颗子弹破空而来,精准爆头。 转眼间,满地尸骸,只剩一个被特意留下的暗卫首领瘫软在地,他惊恐地望着南茉手中那可怕的武器。 暗卫首领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 任务失败,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暗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正要咬碎后槽牙里的毒囊。 “想死?”南茉冷笑一声,闪电般出手。 一记重拳直接轰在他半边脸上。 碎裂的牙齿混着血水喷溅在雪地上,那颗藏毒的臼齿也被打得飞了出去。 暗卫首领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半边脸血肉模糊。 云傲天上前利落地卸掉他的下巴,防止他再寻短见。 南茉收起狙击枪,冷眼看向那个唯一活着的暗卫首领:“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杀了我吧!”暗卫首领咬牙道。 南茉轻笑一声:“好啊。” 她漫不经心地摆手,“给他身上捅一百个窟窿,扔山里喂狼。” 云傲天上前一步:“老大,不继续审了?” “能调动这么多暗卫的,一定是宫里那几位,还能有谁?” 南茉嗤笑,“没必要多问。” 暗卫首领闻言瞪大眼睛:不对啊!我还能再交代点什么的! “我说!我全说!” 他慌忙喊道,“我们是太子派来的!殿下还下令沿途所有府城,只要能取……取王妃首级,赏黄金万两……” 南茉挑眉:“穷得国库都空了,还黄金万两?” 她讥讽地摇头,“这大饼画得倒是挺香。” 说罢一挥手:“捅吧。” 暗卫首领不可置信地挣扎:“我都交代了!不该放了我吗?” “我何时说过会放你?”南茉奇怪地看他一眼,“动手。” “啊!!!你不讲武德!”惨叫声响起,杀手的利刃已经捅进他的身体。 “切!武德,谁喜欢那玩意儿。”南茉说完已经回到帐篷。 这暗卫首领说的话,南茉是信的。 看来这一路热闹了,会有不少人前仆后继的扑上来找她麻烦。 * 此刻的京城! 三皇子府的下人们从迷烟中陆续醒来,惊恐地发现整个府邸竟被搬得空空如也,库房、书房、寝室,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不见了踪影。 更可怕的是,三皇子本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时,城门的守军慌慌张张冲进府中:“不好了!三殿下……三殿下被吊在城门上了!” 消息很快传到皇宫。 “你说什么?” 皇后手中紧紧捏着茶杯:“三皇子穿着龙袍被吊在城门上?人已经没气了?” 皇后庆幸之余,又有些担心,到底是何人有如此手段。 前来禀报的侍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回娘娘,守城士兵发现时三殿下已经……已经没气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而……而且三殿下手脚筋都被挑断……血……血流了一地。” 原来今早城门开启时,守军赫然发现一具身穿明黄龙袍的尸体高悬在城门正中。 远远望去,那明晃晃的龙袍吓得守将差点跪地高呼“万岁”。 等凑近看清是三皇子后,所有人都吓瘫在地,这分明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更骇人的是,尸体脖子上还挂着块木牌,上面“我要当皇帝”五个血字在晨光中触目惊心。 守将战战兢兢地将尸体放下时,发现三皇子全身冰凉,身下的积雪都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御书房内,太子明泽也听着下属的禀报。 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连三皇子的府邸都被搬空了?什么人敢如此明目张胆与皇室作对?” 三弟居然在府上藏了龙袍,真是狼子野心,不过现在性命都丢了。 不过盗窃这些人真是狠手段,明泽有些颓然跌坐在龙纹椅上,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即便将来登基为帝又如何? 面对空空如也的国库、心怀鬼胎的大臣,这个皇位简直像个笑话。 “莫非……是楚离国的阴谋?”太子猛地站起身,“备车!去刑部大牢!” 他必须亲自审问那个假的白丞相,这京城里,究竟还藏着多少楚离国的细作? 刑部大牢深处,潮湿的牢房里弥漫着腐臭与血腥的气息。 白丞相像一滩烂泥般趴在地上,断舌处还渗着血丝,手脚筋被挑断的部位已经化脓。 “赶紧喝!真他娘的晦气,还得老子伺候你!”狱卒骂骂咧咧地掰开白丞相的嘴,粗暴地将稀粥灌进去,米汤顺着嘴角流了满身。 等最后一勺粥勉强咽下,狱卒立刻变脸,抬脚就踹:“狗东西!害老子天天干这腌臜活!” 隔壁牢房传来女子凄厉的呜咽声,白茜茜和柳氏的处境同样凄惨。 柳氏蜷缩在墙角,曾经精心保养的脸上满是淤青,华丽的衣裙早已成了破布条。 “还当自己是贵夫人呢?”狱卒揪着柳氏的头发,将她的脸按进馊水桶里,“喝啊!” 白茜茜的牢房更是惨不忍睹。 昔日骄横的六公主如今浑身恶臭,被铁链拴在墙上,像条狗一样趴着进食。 第 172 章 入住兰台府! 当太子的脚步声在牢廊响起时,白丞相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杀了他吧!他实在不想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了。 太子阴沉着脸踏入牢房,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太医。 “给他看看,”太子踢了踢地上烂泥般的白丞相,“能不能接上手筋?孤可不想留几个没用的废物。” 太医哆嗦着检查白丞相溃烂的手腕,半晌才颤声道:“回殿下,筋脉已断多日,伤口化脓……怕是……接不了了。” “废物!”太子一脚踹翻药箱,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他烦躁地来回踱步,六公主被俘的消息早已飞鸽传书给楚离国,却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 看来这几人在楚离国并不重要。 “不如直接处决了事。”太子盯着白丞相那张扭曲的脸,杀意毕露。 “殿下三思!”随行的太监急忙劝阻,“皇后娘娘吩咐,这些人或许还能作为谈判筹码。他们在楚离国尚有亲族……” “亲族?”太子冷笑:“罢了,那便在等等。” 白丞相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浑浊的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淌,他宁可立刻死去! 这生不如死的日子,多活一刻都是煎熬。 隔壁牢房,白茜茜听到动静,疯狂用头撞着墙壁。 曾经娇嫩的额头早已血肉模糊,可狱卒只是冷眼旁观:“想死吗?没那么容易。” 太子拂袖而去,扔下一句:“给他们用药吊着命。” 太医叹息着取出金针,刺入白丞相的穴位。 这针法能续命,却也会让痛觉更加敏锐……。 地牢深处,回荡着非人的呜咽声。 太子从阴冷的地牢出来,径直摆驾前往三皇子府。 虽然心里对这个弟弟毫无感情,但作为监国太子,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三皇子府门前已经挂起白幡,几个通房丫鬟跪在灵前哭得梨花带雨,倒不是多伤心,只是若不哭得凄惨些,怕是连最后的容身之所都没了。 “殿下节哀……”管家战战兢兢地跪迎。 太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接过侍从递来的香,对着空荡荡的灵堂拜了三拜,毕竟三皇子的尸身还停在刑部验尸呢。 “三弟生前……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太子假惺惺地问道。 跪在地上的通房们面面相觑。 心想三皇子最大的心愿怕是谋朝篡位,这话能说吗? “回殿下,”管家硬着头皮道,“三殿下最挂念的……就是没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太子嘴角抽了抽,目光扫过那几个通房:“既然如此,这些侍妾就送去慈安寺吧,也算全了三弟的心愿。” 一句话就决定了这些女子的命运,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总比殉葬强。 至于其他下人,太子大手一挥:“全部送去内务府,重新分配。” * 南茉一行人将那些前来刺杀的暗卫尸体尽数焚毁,熊熊火光中,黑烟滚滚升起,很快便将这些人的痕迹抹去。 众人收拾妥当后继续赶路,途经一个小镇时,南茉等人进去采买了一些粮食、药材,棉花之类的物资,又在酒楼用过午膳,便马不停蹄地启程。 中途休息时,众人只支起一个大帐篷,围着火炉暖了暖身子,又给马匹喂了些草料和水。 十一拿出地图,仔细查看了路线:“王妃,在走一段路,能到达兰台府,这个府城过去便是落霞镇。” 两刻钟后,队伍重新出发,终于在夜幕降临时抵达了兰台府。 由于这次是绕道而行,兰台府他们并未曾来过。 城门口守卫查验路引时,南茉一行人递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假文书,顺利入城。 街道两旁灯火通明,虽不及京城繁华,却也热闹非常。 小贩的吆喝声、酒楼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与百味镇的诡异死寂截然不同。 “找家干净的客栈住下。”南茉吩咐道,“明日一早,采买物资之后,继续赶路。” 小八向当地人打听了路,很快带着众人来到兰台府最大的客栈,兰栖客栈。 店小二远远瞧见这一行人气度不凡,立刻堆着笑脸迎上前:“客官们里边请!” 他一边引路,一边忍不住偷瞄南茉。 小八眉头一皱,挡在南茉身前:“看什么看?” 小二吓得一哆嗦:“没……没什么!客官们里面请!” 南茉懒得废话:“还有多少空房?全要了。” “全要?”小二瞪大眼睛,“还……还有二十多间房呢,上房就有十间。” 一个金锭砸在柜台上,晃得小二眼花。 “够吗?” “够够够!” “那好酒好菜端上来吧!” 小二点头如捣蒜,手忙脚乱地收起金锭,“客官们先歇着,小的这就去备好酒好菜!” 他正要退下,云傲天突然叫住他:“马匹都要暖棚。” “好嘞!保准给您伺候得妥妥的!”小二一溜烟跑去安排。 南茉扫了眼大堂,发现角落里几个商贾打扮的人正偷偷打量着他们。 十一压低声音:“王妃,有人盯着。” 南茉唇角微勾:“嗯,你们出去打听,是不是我的画像在外面贴着。” “属下这就去。”十一说完便出了客栈。 南茉一行人随着小二上了楼,各自安顿下来。 小青和小兰手脚麻利地为南茉换上了自带的锦缎被褥,又吩咐小二抬来热水。 浴桶中,南茉慵懒地靠着桶壁,查看这空间里面的金银。 她应该算是这个时代最有钱的人了。 南茉从浴桶中起身,换上一身干净的现代内衣,外罩是这个时代的棉裙。 她刚将湿发挽起,就听见小二在门外恭敬道:“各位客官,酒菜已备好了。” 下楼时,大堂已被自己人坐得满满当当。 热气腾腾的菜肴陆续上桌,红烧肘子、清蒸鱼、鸡汤......香气四溢。 当一盆炖肉端上来时,所有人都没动筷,齐刷刷地看向南茉。 经历过百味镇那顿“特殊”的饭菜后,大家都心有余悸。 第 173 章 烟雨楼!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动筷。 “这肘子炖得真烂糊,不过还是没有咱们小黑楼的好吃!”小八啃得满嘴流油。 闫凤英给孩子们盛着鸡汤,“热乎的,喝着暖身子。” 南茉抿了口酒,余光瞥见柜台后的小二正偷偷往这边张望。 她装作不经意地转头,那小二立刻低头拨弄算盘,动作却透着几分慌乱。 十一悄无声息地回到南茉身旁,单膝蹲下,压低声音道:“王妃,属下查清楚了。那些人盯着您看,并非因为皇后和太子的悬赏,而是……” 他顿了顿,“烟雨楼新来了个花魁,与您长得有几分相似。” 南茉挑眉:“哦?你如何查到的?” “方才那几个商人鬼鬼祟祟离开,属下跟了上去。” 十一绘声绘色地汇报,“他们进了烟雨楼,属下潜入后发现,台上跳舞的女子……确实与王妃有五六分相似。” 这番话勾起了南茉的兴趣。 更何况,来到古代还没见识过青楼,不去逛逛岂不可惜? “今晚留几个人在客栈。”南茉放下酒杯,眼中闪着兴致盎然的光,“其余人随我去烟雨楼瞧瞧。” 小八闻言立刻凑过来:“老大,什么烟雨楼?我也去。” “你留下。”南茉瞥了他一眼,“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些做什么。” 小八瞪圆了眼睛:貌似我还比老大大两岁,居然被嫌弃小。 最终,小八只能认命地留在客栈,眼巴巴地看着南茉一行人离开。 南茉换上一身月白色锦缎男装,墨发高束,腰间配着玉带,活脱脱一个翩翩贵公子。 手里抱着小黑。 云傲天、十一等人也换了便装,护卫在侧。 卢风本来就是家境优越,通身就是一股,我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还有十个杀手也都换了不同的服装。 烟雨楼前,几个穿着薄纱的女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还要强颜欢笑地招揽客人。 南茉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这些女子露着大片肌肤,嘴唇都冻得发青。 踏入楼内,扑面而来的浓烈脂粉香熏得南茉差点打喷嚏。 楼内灯火通明,丝竹声声,觥筹交错间尽是放浪形骸的宾客。 “哎哟~这位公子面生得很呐……”老鸨扭着水蛇腰迎上来,浓妆艳抹的脸上堆满谄笑。 她那双精明的眼睛一扫,就看出这位“公子”实则是女扮男装,而且容貌比她们楼里的花魁还要精致几分,尤其是那双凌厉的眸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 更何况她手里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这定不是兰台府的本地人。 “给我们安排个雅间。”南茉随手抛出一锭金子,“要正对舞台的。” 老鸨接住金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公子来得巧,今晚正好是我们新花魁献艺的时候!” 她凑近低声道,“说来也奇,那丫头和公子您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呢。” 南茉唇角微勾:“是吗?那更要好好瞧瞧了。” 上楼的途中,楼梯两侧倚着几位薄纱轻裹的姑娘,见南茉一行人经过,纷纷娇声唤道:“公子~需要奴家陪您吗?” 南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心中暗叹:哇哦!这就是古代青楼啊!难怪男人们都爱往这儿钻。 “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都叫来。”南茉故意压低嗓音道。 戴着面具的云傲天和十一浑身僵硬,别扭地推拒着每一个贴过来的姑娘。 两人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模样逗得南茉忍俊不禁。 身后的杀手们更是如临大敌,他们平日里杀人如麻,可面对这些热情似火的姑娘,却比执行最危险的任务还要紧张。 一个魁梧的汉子被姑娘摸了下手,竟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只有卢风,还能略微淡定一点,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人耳朵红的滴血,偏偏往他身上凑的姑娘最多。 吓得他紧紧贴着南茉走。 “没出息。”南茉摇头轻笑,顺手揽过一位姑娘的细腰,“本公子教教你们怎么逛青楼。” 小黑趴在南茉的肩头,嫌弃地打了个喷嚏,这满楼的脂粉味,熏得它直甩脑袋。 南茉在雅间正座落座,红木雕花的围栏外正好能俯瞰整个舞台。 一群莺莺燕燕涌入房间,她盯着楼下翩翩起舞的身影:“那个跳舞的,叫她上来。” 老鸨赔着笑脸:“这位‘公子’见谅,咱们家花魁卖艺不卖身的……” “谁要她卖身了?就是请来喝两杯。”见老鸨还在犹豫,她又抛出一枚金锭,“够不够?” “够够够!这就去请!”老鸨一把接住金子,扭着腰匆匆下楼。 雅间内,云傲天等人正襟危坐,活像在参加朝会。南茉忍俊不禁:“愣着干什么?让姑娘们给你们倒酒啊!” 女子们娇笑着贴上来,云傲天瞬间屏住呼吸,整张脸憋得通红。 南茉笑着挑眉,“小云,你是打算憋死自己?” “老大……”云傲天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属下能不能……自己喝……” “哎呦~”身旁的姑娘委屈地嘟嘴,“客官这是嫌弃奴家吗?”玉手却不安分地往他腰间摸去。 “铮!”十一的匕首突然出鞘半寸,寒光吓得那姑娘惊叫后退。 南茉扶额叹息:“你们啊……”话未说完,雅间门被轻轻推开。 一袭白衣的花魁抱着琵琶款款而入。 这张脸确实与她有几分相似! 花魁抬眸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惊诧,眼前这位“公子”的眉眼,竟与自己如此相似! 目光下移,当她注意到南茉耳垂上的耳洞时,心中了然: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她抱着琵琶盈盈一礼,轻声道:“奴家柳如烟,见过公子。” 南茉:姓柳?居然这么巧,不会是柳氏的亲戚吧? 柳如烟拿起琵琶,弦在指尖轻轻震颤,她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 楚离国柳氏祠堂的烛火明明灭灭,族老们正在商议将她献给年过半百的国君。 第 174 章 接老太太! 这皇帝若是个年轻的,或者是三皇子,她便认了。 可老皇帝都快六十了,她才不要嫁。 趁着守夜的嬷嬷打盹,带着两个贴身丫鬟翻出高墙。 包袱里只装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银子。 无意间听说,姑姑在西夏丞相府,打算去投奔。 谁知路上遇上了流寇。 混乱中与丫鬟们失散,她身上又没有银子,都在丫鬟的包袱里。 饥寒交迫走到兰台府时,被烟雨楼的老鸨“好心”收留。 起初她宁死不从,直到看见后院柴房里那个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姑娘…… “卖艺不卖身。”她咬着牙与老鸨立下字据。 从此抱着琵琶,在这方寸舞台间苟且偷生。 每夜数着攒下的银钱,盘算着何时才能偷跑去京城。 琵琶突然发出“铮”的一声。 她惊觉自己竟在陌生人面前走了神。 柳如烟抬眼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雅间里竟只剩下她一个烟雨楼的姑娘,其他人不知何时都被清了出去。 南茉指尖轻转着酒杯,目光落在她脸上:“你姓柳?” “是,奴家姓柳。 这在整个烟雨楼不是秘密,她无需隐瞒。 不过“柳如烟”是老鸨给取的花名,她真正的名字是柳静姝。 南茉又问:“你是西夏人吗?” 柳如烟猛地抬头,瞳孔微缩,难道她的身份暴露了? 不可能啊,她初来西夏,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来历。 她强自镇定,柔声道:“公子何意?奴家自然是西夏人。” “哦?”南茉唇角微勾,“我还以为,你是柳薇的亲戚呢。” 柳薇?柳如烟手指一颤,这不是姑姑的名字吗?眼前这女子与姑姑如此相像,莫非姑姑的女儿? 她试探地问道:“公子......是何人?” 南茉看着她的反应,看来还真猜对了,真是柳氏的亲戚。 南茉放下酒杯,眸光微冷:“是我在问你。” 柳如烟喉头滚动,最终还是垂下眼帘:“是奴家逾矩了,公子说的人……奴家不认识。” 既然对方不愿承认,南茉也懒得追问。 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个小插曲。 “走吧。”她起身拂袖,云傲天等人立刻跟上。 雅间门关上的瞬间,柳如烟浑身脱力般靠在窗边。 她不敢赌,万一又遇上了坏人,怎么办。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攒银子。 “王妃,要查吗?”十一低声问。 “不必。” 卢风突然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老大,要不我给她赎身吧?娶不到老大,娶个和老大像的,我这辈子也值了。” 话音未落,南茉反手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皮痒了直说,我随时可以帮你松松筋骨。” “哎哟!”卢风捂着脑袋咧嘴笑,“开个玩笑嘛!” 云傲天和十一同时翻了个白眼,一左一右把他挤到后面。 南茉回头看了看烟雨楼的方向,如今小黑的仇已报,这些人与她不过是陌生人。 她也不过出于好奇,看看而已。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们日后还会见面。 南茉一行人在兰台府的客栈休整一夜后,第二日便开始了大采购。 粮铺的掌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女子清空了他的仓库。 点心铺的各式糕饼被包圆时,伙计们打包打得手都酸了。 肉铺的熏肉、腊肠被成筐搬走。 酒肆的老酒坛子挨个封好装车。 烧鸡摊子的老板被买空。 “您这是要开酒楼啊?”粮铺掌柜擦着汗问道。 南茉笑而不语,付了银子吩咐:“装车。” 等到了没人的巷子,全部收入空间。 午膳过后,南茉一行人车队向着落霞镇出发。 这段路不算远,日落时分,他们已经看到了落霞镇的石碑。 镇子比想象中热闹,虽已近黄昏,街上仍有不少行人。 南茉找了家干净的客栈安顿,包下了整个院子。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客栈渐渐安静。 这一夜平安无事,众人都休息得极好。 次日清晨,邹车夫早早起身,在镇上寻了个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做向导。 两辆马车碾着积雪,缓缓驶向鸡窝凹村。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鸡窝凹村村口。 厚厚的积雪覆盖着茅草屋顶,整个村子静得出奇。 虽然听到车马声响,但村民们依旧紧闭门窗,寒冬腊月,谁也不想出门挨冻。 里正站在自家门口,看到马车是去老太太家的,索性直接躲回了屋子里。 老太太那边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尤其是那个煞神孙女,战王的王妃。 如意正坐在窗边绣着帕子,忽然听到村口传来马车碾过积雪的咯吱声。 她连忙放下绣帕跑到院门口张望。 远远瞧见了熟悉的邹车夫,如意眼睛一亮,转身朝屋里喊道:“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炕上的老太太原本正闭目养神,闻言立刻支起身子。 她摸索着炕沿想要下地,枯瘦的手指在炕席上急切地划拉着:“我的鞋呢?秀芝!秀芝!” 秀芝本要去迎南茉,听到动静赶紧折返,利落地给老太太披上棉袄,又蹲下身帮她穿好棉鞋:“您可慢着点。” “是茉儿来了吗?”老太太颤巍巍地往外走,眼睛里泛起湿意,“这丫头,好多天没来了。” 院门外,大宝和二宝早已跟在如意身后。 两个丫头还记得,当初就是这位大小姐把她们救出来的。 大宝紧张地绞着衣角:“如意姐,我……我头发乱不乱?” “不乱,好的很。” 马车缓缓停稳,南茉刚跳下车。 她一眼就看见被秀芝搀着的老太太,身影如蝴蝶般掠过雪地,“祖母,您怎么出来了?这天多冷......” 老太太假装作势要打,手却抖得厉害:“你还知道回来!”手最终摸在南茉肩头,倒像是拂去一片雪花。 如意抹着眼角,突然发现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生面孔,个个腰间佩刀,杀气腾腾。 为首的男子还蒙着面,另外一个倒是见过。 好像叫十一。 南茉快步上前,轻轻扶住老太太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