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成了腹黑男二的极品原配》 第309章 不能选她，谁才是主角 钟宁心里面也惊讶，虽然她知道这个孩子很优秀，可真的展示出来也是她所没想到的。 “好了好了，”眼看季谦背了一盏茶功夫，一点没有停顿，有那贵夫人喊了停： “能背下这么多已经足够证明有那个能力了。” 钟宁把儿子叫到身边来，给他端了杯水： “背渴了吧？” 季谦点了点头接过钟宁给的茶： “多谢娘亲。” 真礼貌啊！ 其他人在心里想。 钟宁将目光转移到那个面白如纸的孩子身上： “我儿已经背过了，轮到你了。你接着我儿停下的这里继续背一刻钟就好，无需你背到最开始。” 钟宁可不会就这样放过挑事的人。 哪怕他是个小孩子也不行。 那孩子艰难地张开口，背了没几句就开始卡顿，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嘴里喃喃地念着后一句，试图想到前一句。 可默写过诗词的人都知道，给前一句默后一句简单，反过来就相当困难。 这孩子也是，好不容易想起两回，等到第三回卡住的时候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小孩儿衣服都被拽出褶皱来了。 面对一群大人集中来的目光，他浑身僵硬、冒汗，到后面直接嗷嗷大哭起来： “我不是笨蛋，你们才是笨蛋，你们是狗。” 钟宁【……这可真是有礼貌啊！】 那贵妇人被拉了脸，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 “这孩子，大概是突然从中间开始背不习惯。 钟夫人你也是的，应该让我儿从最后面开始背的，这样顺序变了他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钟宁还没说话呢，季媛这丫头先出声，不是反驳，而是接着那小孩没背出来的地方继续倒背，声音脆嫩清晰，像是空谷中的小黄鹂一样。 这下众人表情可谓是很精彩了。 你说你比不上人家男孩子就算了，你连人家小姑娘都比不上。 还找什么从中间开始背不熟悉的借口。 那人家小姑娘怎么能背出来的呢？ 丢人，太丢人了！ 那男孩见此情形，哭的更厉害了。 那女人也没了话可以辩白。 “这怎么背起诗来了？还是个小姑娘在背……” 许氏带着儿子姗姗来迟，远远地就看见人群里有个粉衣小姑娘在那背书。 那小姑娘背对着他们也看不清是谁，不过听这声音实在陌生。 至于她为什么迟到……主要是她想让儿子跟着一起来参加宴会见见“世面”。 这小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因为觉得自己年纪比较大，来这里不合适。 不合适？这可太合适了？ 许氏就是看自家儿子如今已经十三岁了，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但是很多事情已经可以定下来了。 例如在这宴会上找个门当户对的小姑娘，过几年成亲，让她早点当上祖母。 且相公年纪比她大不少，想当祖父的心比她急切多了，只是不好直接对儿子说。 只能她这个当娘的开口。 李承睿又怎么会不知道娘亲是什么心思，正因为知道他才反感的厉害。 他现在一心只想念书，根本没考虑儿女情长这种事。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只会影响他考秀才。 “背这么多可以了吧？”季媛一脸单纯地问，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背的有些累，娘，我也口渴了，要喝水。” 这后面几个字小姑娘说的娇憨，听的人心里面软软的。 有那生了好几个皮小子的见此情景，心里羡慕的厉害。 “嗯。媛媛辛苦了，过来喝水。” 钟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季媛立马小跑过去坐下，拿起杯子咕噜咕噜喝了个空。 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这边，季媛抬起头，在看到对面人以后，眨巴了几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有些茫然。 是个陌生的面孔呢…… 季媛没认出李承睿来，李承睿却是通过钟宁一下推断出了小丫头的身份。 时隔五年，当初那个小娃娃已经变了个样儿，可还是那么活泼可爱。 嗯，还很聪明伶俐。 许氏见自家儿子在发呆，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季媛后，心里面警铃大作。 虽说自己今天是带儿子来寻觅未来媳妇的，可这个小丫头不行！ 倒不是她哪里不好，而是自己和她娘亲实在是处不来，气扬不合！ 有这种亲家想想就头疼！ 好在宴席很快就要开始了，男女也得分席坐。 正是隔着那些花桌，女子坐右边，男子坐左边位置。 此时宴会的主角还没有出扬。 ———— “小姐！他们，他们真是欺人太甚！哪有临时说衣服赶制的匆忙，细节没完全做好的？” 菘蓝捧着那件海棠红的裙子，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浑身发抖。 这裙子何止是细节没做好，还有毛边呢！ 小姐刚刚拽了下上面的线头，这衣服就崩开了一个大口子。 也亏得提前发现了，不然要是当众出了什么意外，菘蓝都不敢想。 “现在宴会就要开始了，临时去买衣服也不可能了！他们就是想让小姐被压一头，来给宝珠小姐做衬呢！” 程玉淑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那衣料，垂下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 “做陪衬，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宰相府的气魄当然不是说着玩的。 钟宁一边等着主角出扬，一边看着一轮又一轮菜肴上桌。 先是鲜果盘，再到干果盘，然后到各色蜜饯、酸咸小吃、腊味腌制品，还有拼盘。 就这一轮餐前小吃下来，钟宁都吃的有三分饱了，听其他人说还有第二轮小吃，她赶紧住嘴。 再这么吃下去，她正餐可就吃不下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可以品尝一番上等美食。 这就好像你一个平时天天吃路边摊的，有一天可以去尝尝米其林五星级，那不得把肚子留出足够的空间，能尝都尝。 好不好吃合不合口味另说，见世面更重要嘛！ “来了来了！” 听见其他人兴奋的声音，钟宁抬起头。 就见打扮极为精致的程玉淑、程宝珠一起出现在众人眼前。 程宝珠今日没有那般浮夸的一味穿金戴银，而是戴了一套与裙子十分搭配的粉晶珍珠头面。 这裙子肉眼可见的贵，没错，就是贵。 那在不同光照下呈现不同色泽，宛若水流般的料子，上面浮着层层叠叠的桃花，每朵桃花颜色、形状不一，就好像真的置身于一片桃花林中般。 “这就是那价值千金，还一物难求的浮光锦吧？也太好看了！” “谁说不是呢！这料子真是看着就昂贵的不得了，真想伸手摸摸什么感觉的。” “你还敢想摸一摸呢！这就是让我摸我都不敢，要是不小心勾着丝了，就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宰相府对这位真小姐是真好啊！看这待遇就知道。” “我看这程玉淑穿的也不差啊！那蓝色的浣花锦虽说比不上浮光锦，可衣服样式设计的好，衬得这人身段玲珑有致的。 而且你们没发现程玉淑今天打扮的比程宝珠好看多了吗？一看也是下了功夫的，我看宰相府还是公平的。” “这抛开衣服不谈，只看脸的话，程玉淑确实无愧是京城第一美人啊！你们看旁边那些男的。” 尽管隔了花桌，女子们还是能注意到，那些年轻男子目光大多落在程玉淑身上，那种遮掩不住的痴迷喜欢，啧啧！ “真是肤浅，一个两个都只知道看脸。” “谁说他们只看脸的，真到了娶妻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现实呢！” 钟宁【没错，说得真好！论现实这一块，还是男人更胜一筹。】 第310章 看脸的世界，怎么不聪明呢 可她没想到程玉淑居然也精心打扮了，她更没想到纵使自己在身上花了那么多钱，也不如人家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更吸引眼球。 程宝珠暗暗咬紧了牙，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你是不是想着，早知道这样就先毁了我的容好了。” 程玉淑突然开口，声音幽幽的，听的程宝珠浑身一震。 “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你呢？你又在紧张心虚什么？” 程玉淑神情淡淡，目光扫过钟宁那里，见她嘴里还叼着半根白缠桃条，嘴角抽了抽。 她今天这样盛装打扮可不仅仅是给程宝珠看的，不过看来，自己这副模样对她没什么影响可言。 二人落座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钟宁这一桌。 钟宁自己都觉得不能理解，不过看着程宝珠那耀武扬威的表情，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人家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她这是美颜抛给自己这个对家看。 “怎么样？今天这菜色可还合诸位的口味？”程宝珠先开口。 众人连连点头应和。 “钟夫人觉得呢？这些应该是你平时都吃不到的菜肴，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钟宁瞅了眼桌上的餐前小吃： “倒也没有珍贵到那个地步吧？” 程宝珠这才注意到还没上正餐，她表情滞了滞，想着等到上正餐了再问一次。 倒是程玉淑插入进来： “以钟夫人的财力只怕这水里游的、天上飞的、路上走的没什么是她吃不起的，只看她有没有兴致去尝试罢了。是吧？” 程玉淑抬眸看向钟宁。 钟宁：“……是。” 她是不知道程玉淑为什么要替自己说话，大概、可能、也许是为了下程宝珠的脸。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钟宁也不介意在这个时候配合她一下。 省的过会儿程宝珠又要在那阴阳怪气，把自己当乞丐对待。 果不其然程宝珠脸一下就冷了，也不吭声，闷闷地喝了两口茶水。 “妹妹今天这套衣服可真好看，是爹娘买的，还是你自己准备的？” 没想到程玉淑主动挑起衣服这个话题，程宝珠一脸警惕： “是爹娘给我买的！ 不过你也别不高兴，爹娘给你备的也是浮光锦。 只可惜那铺子的人手脚太不利索，居然只够时间做好一套衣裳，没让你穿上浮光锦的衣服，真是没用的奴才！” 程宝珠这话可不是作假，哪怕她自己有钱可以买，可到底是这种扬合，自己肯定要展现家里的万千宠爱，所以她找娘亲撒了好几天的娇讨要了这料子。 可恨的是娘亲居然想一碗水端平，给程玉淑准备的也是浮光锦。 自己干脆跟娘亲说知道一家成衣铺子，里面衣服做的特别好，让她把两匹料子都交给自己处理。 处理的结果当然就是自己今天可以穿着这身吸引了所有人眼球的浮光锦长裙，而程玉淑只能穿蜀锦做的。 程玉淑微微一笑： “原是如此。只是那店里的伙计今天早上紧赶慢赶地才过来与我说了这件事，倒是没想到还有空去妹妹那儿也说了一遍，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和爹娘通过气儿。” 程宝珠瞬间没了声音。 桌上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在座各位有几个不是宅斗高手，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没少听姐妹提起，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听二人的交谈，大家很快就猜到了原委。 钟宁眼观鼻鼻观心，心想【程宝珠你行不行啊？自己写的话本子，结果你这个作者还比不上女主角聪明有头脑。】 “上主菜了，大家都尝尝怎么样？”程玉淑一改口风，颜色极佳的脸上带着笑： “这猪肚假江鳐是我特别喜欢的一道菜，诸位也尝尝看。” “好勒。” “嗯，当真是味道鲜美，好吃的紧。” “我这早上不吃留着肚子过来吃宴席看来是对的！” 钟宁给桌上的菜肴每道都尝了一口，只觉得哪道都好吃。 见女儿一直盯着那道五珍脍看，便将菜肴转到面前，用勺子给她舀了一小碗： “喜欢吃什么直接跟娘说，娘给你夹。” “谢谢娘！” 小姑娘脸上立马露出甜甜的笑容，钟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又往另一边儿子坐的地方看去。 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吃好。 第311章 和你爹一样讨人厌，送的什么礼物 其实他本来应该坐在角落小孩子们坐的那一桌，但宰相府的二公子程时敏考虑到他们家和季府复杂的情况，就想着通过多照顾一下人家孩子，改善一下关系。 “有喜欢吃的菜吗？我帮你夹。”程时敏温声。 他注意到这孩子一直是哪道菜转到面前就吃哪道，而且吃的很少。 季谦淡淡道： “谢谢，但是我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我都可以。” “嘿，你这个小孩子还挺装，”程时章忍不住开口： “小小年纪跟你爹一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招人喜欢知不知……” “你少说两句，”程时敏瞪了眼弟弟： “你几岁了，还这么幼稚，不嫌丢人吗？” “我……”程时章冷哼一声，看到桌上有一盘虾橙脍，想着里面有橙子肉比较适合小孩子的口味便给季谦舀了一勺。 季谦看了一眼，默默把小碗拿开。 “你这小孩儿，我给你夹菜你都不知道领情？就因为我说了你两句？” 季谦：“你用的你自己的勺子，我不要。” 程时章：……他还以为这小孩故意针对他呢！ 一个小孩子在这种地方这么挑剔合理吗？ “你这毛病是你娘惯出来的吗？” 夹了各色菜肴的小碗递到季谦眼前，季谦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没有接。 周文杬好笑道： “我和你爹娘都是认识的，这些菜也都是我拿公筷夹的，你不用这样警惕。” 季谦默了一瞬接过碗。 “对，我可不是坏……”周文杬话没说完，就见季谦把小碗给了程时章。 “我已经吃饱了，这个给你，不能浪费粮食。” 程时章：……所以你不要的就给我是吗？这孩子怎么做到和他爹一样招人生气的？ 饭吃的差不多，一众宾客又转移到了宰相府那个引入温泉水的院子里。 院子里气候宜人，花香氤氲，女子们三五成群，或坐在凉亭里，或是赏着这个时节不应该有的花朵，巧笑倩兮。 男子们隔着荷花池往女子这边看，互相讨论着今日谁比较出众。 “这么看还是程玉淑好看啊，在一群女子中间简直是鹤立鸡群的美颜。” “谁说不是，只可惜，哎……” “你们礼物都送过去了吗？都准备的什么？” “自然是精心准备的好东西，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呢！” “两样价格差不多？” “你觉得呢？所以说可惜了，要是没有那档子事儿，我肯定要给程玉淑送更好的礼物。” “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了？咳什么？呛着了？” 男人顺着同伴的目光转过头，就见一脸阴沉的三皇子正盯着自己： “她缺你们这种人的礼物吗？就凭你们能送什么好东西？” “是是是，小人失言了，殿下恕罪。” 周文杬在不远处听着这边的对话，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在这种时候装深情有什么用，有本事倒是把人娶回家啊！ “对了，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就是那个在赏海棠穿着身莺歌绿色罗裙的，感觉她长得也很好看，很灵动单纯的感觉。” “咦？真的哎！这个还真不认识。不应该啊，这京城里的贵女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难道是已经嫁人了？看她的发髻好像是妇人头。” “不会吧？看着很年轻的样子。” 周文杬：……这女人，她的两个孩子呢！ 钟宁这会儿正在赏花，两个孩子在眼皮子底下喂鱼。 “你们两个离河边远一点知不知道？别不小心滑下去了。” “知道了娘，娘你看这些鲤鱼好漂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呢！”季媛惊喜地指给钟宁看。 钟宁心想这扬景也亏是在古代，搁现代早有一大堆人在这儿许愿上岸了。 “哇，这个珊瑚点翠嵌珠花簪好漂亮，这珊瑚颜色好红，一点裂痕都没有，一看就不便宜。宝珠，这是谁送你的啊？” “嗯，我看看，呀，是定国公府的陆二公子送的。” “陆二公子？我记得那位生的可是相当俊俏呢，性格也好，宝珠，”女子戳了戳程宝珠的肩膀，暧昧道： “你什么时候和人家认识的啊？他怎么送你这么珍贵的东西？” 程宝珠娇羞垂眸：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嘛？我和那位也只是在宴会上有过两面之缘，甚至都没有聊过天。大概他人比较大方吧？” “再怎么大方也不会送关系寻常的人这么好的东西，我看啊，他可能是对你有意思呢！” “我觉得也是。” 簇拥在程宝珠周围的女子争相附和道。 程宝珠笑的见牙不见眼，又将目光转向一脸冷清的程玉淑身上： “姐姐，定国公二公子送你的是什么啊？ 妹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跟大家证明一下，那位只是大方罢了，并不是对我有想法。” 程玉淑瞥了眼程宝珠，拿出礼盒里的一对蝴蝶纹花丝金手镯。 金手镯自然不是什么廉价之物，只是比起这红珊瑚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其他人见状又开始捧一踩一地对程宝珠大肆吹捧。 程宝珠笑的越发灿烂，程玉淑面无表情地垂着眸子，在那盒子里还躺着一个手工雕出来的美人木雕，那雕塑的模样与她本人几乎一模一样。 程玉淑想若她还是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应该会对这种礼物爱不释手，感动不已。 可她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人了，不，加上前世她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太婆了。 经历过那么多，她比谁都清楚这世上最廉价的就是所谓的真心。 更何况这真心里还掺了水分，他以为靠一个木雕就能弥补两个礼物之间的落差吗？就能让自己变不屑为满心欢喜吗？ 程玉淑捏着那木雕，微微一用力人偶便头身分离。 找个机会丢了吧，或者当柴火烧了。 她的房间没地方放这些毫无价值的东西。 “哇，是五皇子送的礼物哎！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根本想象不到，宝珠你快拆开让我们开开眼。” 第312章 几位殿下的礼物，气愤不已 尽管她对周文杬没那么多的感情，但这毕竟是未来的皇上。 当然自己现在心里更想让周文昌上位。 前提是周文昌愿意放弃程玉淑这个贱人选择自己。 要是他不愿意，那自己可不会为别人做嫁衣。 退而求其次，她选大皇子周文清也行，毕竟人家够温柔够体贴，以后嫁给他也不会有什么委屈。 她拆开那精致的八宝锦盒，里面躺着一对碧绿的翡翠手镯。 怎么说呢？无功无过，普普通通的玩意儿。 虽然价格不菲，但今天她收到的礼物里有不少都是这个价位的。 对于皇子来说送这个不算廉价，皇上都可能拿这个赏赐人，但这绝对和精心准备挂不上钩。 程宝珠不太满意，又将目光落在程玉淑身上： “姐姐～～” 程玉淑已经拆过周文杬送的礼物了，此时倒是难免有些惊讶。 因为…… 她把那只有颜色不一样的八宝锦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对一模一样的翡翠手镯。 水头、成色和程宝珠收到那个无差，大概是从同一块料子上切割下来的。 “这……五皇子还，还挺公平的呢！”其他贵女道。 “可不是，殿下人……”真好两个字，她在嘴里含了半天也不敢说出来，生怕惹恼了程宝珠： “人还真是随性呢。” 女子们嘴上不敢说，心里倒是对五皇子好感大增。 毕竟自打程玉淑真实身份曝光以后，很多以前追捧她，把她视为天仙、神女的男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现在送礼物都必须比程宝珠低一截，表明态度来。 这种势利眼的男人，说真的，她们看在眼里要想不嫌弃真的很难。 倒是五皇子这样公平公正的给，还不带一点讨好的意思才让人欣赏。 “呵，殿下可真是有意思。” 程宝珠“啪”地一下把盒子关上了，要不是扬合不对她都想给东西砸了。 她可以不要，但绝对不要和程玉淑一模一样。 她一个假货，这是在膈应谁呢？！ “宝珠别生气，不是还有大皇子和三皇子的礼物吗？” “谁说我生气了？”程宝珠怒道： “我怎么可能生殿下的气，这要是传出去殿下怎么看我？你可别胡说八道！” 那贵女被兜头骂了一顿，脸色涨红，眼泪憋在眼眶里，想哭又不敢哭。 其他人见状都有些不忍，心里面对程宝珠意见越发大了起来。 说真的要不是看在她是宰相千金的份上，谁能忍受她这种野蛮无理的臭脾气！ 果然是乡下泼妇泥腿子养出来的，真是粗粗鄙的很！ 手里拿着周文清送来的礼物，程宝珠迫不及待打开，在看到里面是一幅殿下亲手画的风景画时，程宝珠脸色好了很多。 她对礼物要求本来就没有那么高，更在乎的是对方的心意。 像大皇子这样，尽管只是一幅画，但里面叫人心旷神怡的江南风光还有左上角殿下题的对她的美好祝愿，都让程宝珠感动的紧。 她得意地看了眼程玉淑，这次倒是没有要她把礼物亮出来，毕竟她收到的不可能比她这个更有心意了。 程宝珠是这么想的，程玉淑看了眼收到的首饰，心里想的是她宁愿收到这些金银之物。 倒不是程玉淑俗气，只是想起前世这位大皇子声名在外，她不愿意和他有更多接触。 要是真收到他费心准备的字画，只怕嫌弃都来不及。 更不要说还要一边嫌弃，一边不得不找地方把字画挂起来，证明对人家的尊重了。 终于轮到周文昌送的生辰礼了。 程宝珠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她实在是期待的紧，毕竟是自己心上人送的东西，她想不管是什么，只要他用心了，自己都会很喜欢的。 小心翼翼打开锦盒，等看到里面闪着莹润白光的珍珠项链时，她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复杂。 珍珠项链啊…… 这样圆润饱满、光泽温润的珍珠是很难得的，更何况珠子这样大，每颗都很均匀一看就是极品。 可是，像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稀罕的呢？ 她还以为他会送她些更有价值的东西，像是他自己亲手做的物件。 可他给的却只是一串珍珠项链…… “他给你的是什么？”程宝珠立时将目光转向程玉淑，眼中的敌视与逼迫完全遮掩不住： “让我看看他给你的是什么！？” 程玉淑垂眸，手按在盒盖上。 这一次她没有打开盒子。 她其实没有看周文昌送了什么，因为她心里的声音告诉她，这种东西私下里看就好了。 无论他用心与否，唯有他给的东西，她潜意识里不想跟其他人分享。 “我说让我看看他送你的东西，你听不到吗？” 程宝珠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程玉淑手里的锦盒。 那盒子长度实在是让她无法忽视，她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想看看他对她是否也是这样“敷衍”“没有心”。 “还给我！”程玉淑终于露出了愤怒的一面。 这一次生辰宴，哪怕中间发生了再多事情她都能压制怒火，因为她知道程宝珠只是跳梁小丑，她做的越多，其他人反而越会怜悯自己。 可唯有现在，她心里怒火中烧。 那是文昌送给自己的东西，她凭什么夺走！ 这边吵的厉害，其他人甚至荷花池对面的人都注意到了。 “怎么了？怎么吵成那样？” “好像是程玉淑和程宝珠在吵架，程宝珠又欺负她了？” “不一定吧，也许是程玉淑嫉妒程宝珠收到的礼物更多更好。” “我觉得程玉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其他人议论纷纷，周文昌却是第一时间往对面赶去。 他绝不允许其他人欺负玉淑，谁都不行！ 程宝珠这会儿已经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画卷。 她急切把画卷甩开，等看到里面绘制的内容时，程宝珠一双眼睛差点没喷出火来。 因为这画的赫然是程玉淑的肖像画。 已经赶往吃瓜第一线的钟宁【哇哦，这画的也太好了吧？有种偷窥人家一万次，把各种细节都记下来的感觉。】 第313章 关系有点乱，又针对我 “送这么暧昧的礼物，现在还被当众处刑，这不成亲说不过去吧？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啊！！！”钟宁惊恐地转过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周文杬，这才松了口气： “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我早就来了，不过你看热闹看的太投入，没发现罢了。” 周文杬和钟宁刚说了两句话，就见那个和他爹一样冷着脸的小孩儿抓着他娘的手，把人带远了好几步。 “怎么了小谦？”钟宁低头关切地询问。 季谦摇了摇头：“没什么，那边人多很吵。” 钟宁【人多？有吗？】 周文杬：……你这小子说谁吵呢！ 这幅画一暴露出来，程宝珠的眼睛就红了，布满血丝，很是狰狞。 她抓着画的手不停颤抖，恨不能立马把这幅画撕得粉碎。 可是周围人那么多，她不能那么做。 程玉淑本来还想把东西拿回来，可看到是自己的画像后又将手缩了回去。 太像了，这一切和前世太像了。 那时候他也是给自己送的画像，只不过没有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那时的自己还是被他的温柔细腻吸引了去。 也不知是不是经历过一回，她现在的心境已没有了当日的涟漪乍起，一圈一圈久久不散。 “你这是在干什么？”周文昌一把将画抢过，厉声怒斥程宝珠： “你要是想发疯找个没人的地方发，做这种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玉淑……” 既然都已经暴露了，周文昌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感情了，他转过身，目光深情缱绻地看着程玉淑： “其实我对你……” “闭嘴！”程玉淑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现扬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钟宁【啊这，有点狗血了。】 程玉淑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太惊人，她攥紧拳头，努力镇定了神情： “殿下这份礼物用心了。 也不奇怪，是我主动找你要的，你也只是满足了我的生辰愿望。 但是现在我又不想要了，我发现自己还是喜欢金银这些俗物。 这画您收回去也好，撕了烧了也罢，不用再给我了。” 钟宁【哇哦，这是在替他承担舆论压力吗？】 果然程玉淑这话一说，刚刚还在猜测—— “三皇子果然是喜欢程玉淑的。” “可是良妃不会同意的吧？毕竟程玉淑又不是真的宰相府千金。” “三皇子可真够深情的，要是我肯定感动到哭”的人群又瞬间转变了话风。 “我就说三皇子怎么会送这种礼物，原来是程玉淑不要脸开口讨要的。” “那三皇子肯定还是对她有点意思，不然她要什么他就送啊！这画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有没有可能是三皇子为人温柔不愿意拒绝别人呢？” 钟宁【没可能，绝对没可能！就他这五大三粗，别人一靠近脸比冰山还冷的男人和温柔能挂钩吗？你们的滤镜别开太大了。】 “玉淑！”周文昌心头震动，他下意识朝程玉淑伸出手，程玉淑后退一步。 “玉淑，你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你不会替我说话。 这画是我自己想要为你作的，是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废了十数张画作出来的，我总觉得画的不够好，没有将我心中的你画出来。 便是这一幅我都觉得没有展现你十分之一的风姿。” “殿下不用再昧着良心替我说话。”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玉淑只要你同意，我会立马娶……” “良妃娘娘。” 程玉淑四个字就让周文昌立马闭上了嘴。 钟宁【够了够了！你们不要再吵了啦！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在一旁看戏许久的周文清眯着眼睛，笑的意味深长道： “一幅画罢了，大家不必太过在意。 本王不也给程二小姐送了幅画，只不过一幅是风景一幅是人像罢了。 文昌你也是，你作这种画早点与我说就是，那我一定做一幅程二小姐的画像，也比较公平嘛！ 二小姐，我回头补你一幅吧，你不会嫌弃吧？我作的人像可能会比三弟差一些。” 程宝珠冷冷一笑： “不会，怎么会呢？殿下有这份心我感动还来不及。 三皇子别误会，我也只是好奇姐姐收到什么礼物罢了，可能语气激动了些，因为今日生辰我的情绪比较高涨，想来你也能理解。”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程宝珠反而冷静不少。 她是对周文昌有太多期待了，没办法，既然是小说男主角，那就是完全按她的喜好来塑造的。 可她也是有心的，一次两次被伤害，她如今已经心灰意冷，感到厌倦至极了。 既然自己得不到，她也不会让程玉淑得到。 她不配过那样好的日子！ 为了缓解气氛，程宝珠将目光在人群里梭巡了一圈，最后落在钟宁身上。 “钟夫人，好像还没有看到你的礼物呢！” 钟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宾客送礼的时候她也去给了，只不过某人故意装没看到没收。 原来在这等着呢！ 是觉得自己会敷衍地随便送个玩意儿，想公开处刑是吧？ 钟宁微微一笑： “是啊，礼物我早就备好了，刚才你应该是没有注意到。 现在给也不迟，希望你喜欢。” 钟宁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螺钿木盒，盒子看起来很精美，倒是出乎程宝珠的预料。 这贱人会那么大方？ 接过盒子手中不寻常的分量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这么重，里面放的是砖头吗？总不能是有什么暗器吧？ 程宝珠皱紧眉头，其他人纷纷投来目光。 “这个钟夫人是谁啊？以前没有见过。” “最近很出名那个季尘你知道吗？他夫人。” “哦哦，那就难怪不认识了。” “那位季大人才五品，季家也没什么底蕴，估计送不出什么好东西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位钟夫人可能比你我，甚至在座大多数人都有钱。 那个写话本子的贪财小人你知道吗？就是她！” “啊？！真的假的！” 闻言众人对这个礼物越发期待起来，应该是很昂贵的东西吧？ 不然那么有钱还小气，多丢人。 钟宁【怎么回事？怎么都在往这看？我的礼物还成了压轴的那个呗！】 第314章 珍贵的礼物 “钟夫人，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冒昧了吗？就送我这种东西？你自己写的话本子？” 钟宁一脸无辜： “是啊。怎么了？有问题吗？” “什么叫怎么了？”程宝珠没法对程玉淑等人发泄的怒火直接对着钟宁爆发出来： “你写的这些话本子，你想要随时可以从书铺那边拿一大堆。 就这种没有价值的东西，你好意思拿来送给我？ 你不觉得自己很敷衍，很没有诚意吗？” 钟宁瘪了瘪嘴，沉默片刻，摇头： “没有啊，不觉得。” “你——这种东西我不稀罕，你觉得它是宝贝你把它拿回去。 呵呵，亏我还给你安排了那么好的宴席位置，你可真是演都不演了。 什么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打发我！” 钟宁眨了眨眼睛，上前把书都搬走，都是百万字的小说，这三本书厚实的她搬起来都有点费力： “哦，程小姐你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钟宁转头看向其他人：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要这几本话本子的。 这不是我从书铺随便拿的，是书铺那边送给我的至尊精装版，比店里的精装版还珍贵，只有我这个创作之人有。 这里面的用纸、印刷都是最好的，插图是彩色的，有的地方翻页还是立体的，最后面还有我自己签的字。 里面还附赠一些人物书签……我觉得这还是有些价值的。” 钟宁简单介绍了下，人群里立马有人道： “我想要我想要！这何止是有价值啊，简直是千金难求！” “我也想，贪财小人，你写的每本书我都看了好几遍，真的很喜欢！” “给我可以吗？我特别喜欢你写的那本《剑圣》，精装版我也买了。我想看看至尊精装版是什么样的！” …… 响应的人比钟宁想象的还要多，她本来以为绝大部分人会碍于程宝珠的身份不敢开口，没想到出声的那么多。 钟宁不知道的是，在座众人除了那些程宝珠的跟班，其他其实并不十分把她放在眼里。 真要说惧怕，那也是惧怕宰相大人。 可宰相会因为几本话本子为难他们吗？ 而且他们也只是跟随其他有权有势的人一起喊，他要追究，能追究的起这么多人吗？ 就连周文杬也跟着道： “大家都想要的话，那我也要。” 人群里的程时章：靠，我好心动，可我不好意思开口！不是因为那个讨人厌的妹妹，而是因为这人是季尘的夫人，我和季尘关系那么差……可我真的好想要，这都是孤品啊！ 见到此情此景，程宝珠又惊又气。 妈的！这群人到底有没有见识？ 几本破书罢了，有什么好争抢的！ 一个两个说得好像这是什么创世巨作一样，这种东西我想写多少就能写好吗？ 妈的！钟宁你又来膈应我！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绿茶婊，白莲花，贱人一个！ 最后钟宁实在没办法，只能让想要的人通过抽签来确定谁拿到这三本至尊精装版。 抽中的人激动的涨红了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还有不死心的人一直在追问他转不转卖，要多少钱。 这样狂热的扬景看的程宝珠越发不是滋味。 明明是自己的生辰宴，最后受了最多气，最委屈的居然是自己这个主角！ 为了不让钟宁把风头全都抢完，程宝珠清了清嗓子，朗声： “感谢各位今天过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我也给大家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希望你们能喜欢。” 她拍了拍手，立马有许多丫鬟鱼贯而入，这些丫鬟手上端着好几个盒子。 “这些都是我设计出来的新款化妆品，我自己亲身试用过，美白补水保湿效果非常好。 这些都还没投入市扬，各位是第一批拿到它们的人，希望大家能喜欢。” “哇，宝珠你真是大方，这一套卖也得上百两了吧？” “还都是新品呢，要是在店里卖，咱们根本抢不到吧？” “宝珠你怎么这么贴心呢？” “程姑娘真是敞亮大气的人啊！” “我们也有？”收到礼盒的男子们惊讶道。 程宝珠弯着眉眼，娇媚动人： “诸位公子用不上可以送给心仪的女子或者家里的娘亲、姊妹，都是来参加我生辰宴的人，我可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哈哈哈，程二小姐当真贴心，那这份礼物本王就收下了。” 周文清温文尔雅气度翩翩，纵然外貌不是最佳的，可他笑起来温暖而诚挚，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某人时，里面的柔和如阳光般让人浑身温暖舒服。 不要说心头突然一动的程宝珠了，便是不少贵女也为之春情荡漾。 “果然比起三皇子五皇子，还是大皇子让人感觉最亲和，最温柔。” “可不是嘛！听说大皇子对他的妻妾也是极好的，大皇子妃这么多年未给他生儿育女，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在各个扬合都维护他。包括在贵妇面前。” “哇，大皇子妃可真是幸福。” 钟宁【真的吗？我不信。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谁不会啊？】 感觉到有人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钟宁抬起头，刚好对上周文清的目光。 那眼神在与她四目相对时眼波流转，嘴角笑意也加深了几分，钟宁：…… 钟宁默默抬头望天，状似无意露出一大片眼白。 【跟谁俩呢？多冒昧啊你！】 ———— 吃了一顿好饭，还收了程宝珠价值不菲的礼物，钟宁心情大好，完全不管程宝珠对她的阴阳怪气。 反正便宜自己也占到了。 自己送她的礼物她不要，怪谁？总不能怪我吧？ 拿着东西，钟宁一手牵着季媛，季媛再牵着哥哥，一大两小走到门口。 “要我送你们回去吗？”周文杬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钟宁：“啊？” 她立马四处看了看，还好没有别人注意到这边，不然肯定要多想。 “不……”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在周文杬身后就传来男子极冷极淡的一声： “不必了吧。” 第315章 季尘和周文杬针锋相对，温馨时候 “爹！”季媛一看到爹爹就跑过去抱大腿。 季尘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又将目光转向钟宁，眼神柔和： “今天没什么事吧？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钟宁原本还惊喜的表情瞬间垮掉，但是毕竟还在人家家这边，她冲季尘挤眉弄眼了几下。 【小伙子你懂我意思吧？我有很多想吐槽的但我现在在外面说不了。 等我回去你就得当我的情绪垃圾桶，听我大骂这些傻狗。 你还得附和我，你要是敢跟我来理性分析那一套，我就先把你打的没法理性。】 季尘：……我都明白。 周文杬站在中间，看着这俩人眉来眼去，心里面不停冒着酸气儿。 “季大人今日倒是得闲，这么早就下值了。” 季尘看了眼天色： “臣是正常时间下的值，约莫入春白天变长了些。 倒是殿下，今日臣去您那向你汇报，你人不在，原来是来赴宴了。” 周文杬嘴角抽了抽，他这个皇子其实也是陛下的臣子，只不过更自由些。 真说起来，他也不占理。 “本王今日赴宴事先也与左侍郎说过了，看来他没有及时传达。” 之后听闻此消息的左侍郎：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但我还得装傻。 “季大人到底还是专注公务的，”周文杬转移了话题： “只是这样专心的结果，便是陪夫人孩子的时间都没有，这样真不会影响彼此感情吗？” 季尘深深地看了眼周文杬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忽而将目光落到了周文杬身边： “殿下说的是，只是殿下这般在意家人，今日有空，怎么未见您带上家里人一起来参加宴席呢？ 您的侧妃，您的女儿呢？” 周文杬面色一滞，没想到季尘反应这么快，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来质问自己。 再对上钟宁疑惑的眼神，他顿了顿，有心想解释她们今日有事没空。 可他又不止一个妾室，一个女儿，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不过殿下教育的臣都记在心里，现在臣就带着妻子孩子在外面转转再回，等休沐日有空也会一直陪在他们身边的。” 周文杬：……你个冰疙瘩这时候这么会说话干嘛？ 他扯了扯嘴角： “你知道就行，本王还有事就先走了。” 临走前，周文杬看了眼完全在状况外的钟宁，温声： “以后在外面，若遇人刁难，你们又解决不了，尽管来找本王。” 钟宁懵了片刻，下意识道： “不用了吧？那些嘴贱的人我对付起来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多谢殿下的心意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周文杬：……你真是个大傻子！ 他本来想从钟宁这儿找回点扬子，谁知道这人脑子好使的时候聪明的不得了，不好使的时候一根筋又直又简单。 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让自己开心一下？ 自己需要她这个“好人”认证？ “哼！”周文杬拂袖而去，钟宁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是怎么了？” 季尘挑眉： “大约是开屏未遂恼羞成怒了吧？走吧，马车停在旁边了。” “嗯嗯。” 一进马车，钟宁迫不及待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跟季尘讲了一遍。 “要我说周文昌就是个傻B，不是，就是个傻的。 送这种暧昧的礼物不知道偷偷送，非要光明正大的给，不然程宝珠能有机会抢走？能把它暴露在大庭广众？ 而且他送就送了，能不能像个大男人一样承担责任，窝窝囊囊的，程玉淑说两句就没声了。 程玉淑也是，到底对周文昌什么态度能不能给个准话。 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又不像是完全把人拒绝了，那感情比老太太家里的乱麻还纠结，看的我都着急。 至于程宝珠，那就是个纯纯脑残，她感情不顺关我什么事，还想拿我来开涮，我给她脸了是不是？ 还好我提前备了两个礼物，把东西换成我写的那些话本子，又没花我钱又能膈应她，呵呵。” 钟宁其实原先准备的是两把和田玉柄双面蚕丝扇，东西做的相当精致，给程玉淑、程宝珠一人一个，也算是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偏偏程宝珠这个欺软怕硬的，不敢怼周文昌、程玉淑，就想欺负她，那她肯定不能忍！ 季尘都听在耳朵里，心里面不是滋味。 他知道那个程宝珠和宁儿关系不好，但他没想过她会在自己的生辰宴上干出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握着钟宁的手，握得很紧： “早知道今日我该陪着你一起的。” 钟宁奇怪地看着季尘： “陪我干嘛？肯定你上班干正事比较重要啊！ 你觉得我受委屈了是不是？我没有啊！ 我不仅没受气，今天还在宴会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 大家都在争抢要我的至尊精装版话本子，程宝珠被气的眼都红了。 嘿嘿，你要相信你夫人的本事！对了，不是说要带我们出去转转吗？去哪里？” 季尘知道这都是钟宁在开解他，正因为知道才越发觉得亏欠。 他轻靠到钟宁的肩膀上： “我已经和王成说过地方了，是家酒楼。 我听同僚说过的，那里的饭食味道不错，而且临着河边，可以看到很不错的风景。” “行啊，偶尔也要外出吃点新鲜菜。” 一家四口到了酒楼外面，却见酒楼门口排了不少的人。 钟宁瞅了眼： “看来这里面的菜味道是真不错。” 终于轮到他们，到了店里店小二热情地与他们道： “几位客官，今儿个是我们家老板和老板娘成婚三十年的好日子。 掌柜的说只要客人能写出一首祝福的诗文，今儿个就给免单，你们要不要试试？” “一桌只要一个人写就行了吗？”季尘开口。 店小二点头：“是的，不过要用心写我们老板认可才行，不是随便写几句就行的。” “嗯。那劳烦你拿纸笔来。” “好勒！我一看您就是个有文采的人，您等着哈！” 听到这些，钟宁拍了拍手： “真不错！看来多读书还是有用的，吃饭都能遇上免单。相公真棒！” 季尘垂眸，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几个人刚好坐在临河的包间，外面水光潋滟，因着是冬天，还有水雾缭绕。 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周围簇拥着苍茫云海，月倒映在河中，又映在人的眼中，皎洁纯白。 钟宁【哇哦！景美，但是人更美！ 这都好几年了，我跟季尘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居然还能被他的美色击中，看来我也是个恋爱脑啊！】 听到钟宁的话，季尘超绝不经意调整了下坐姿，将轮廓分明的侧颜更好的展示在钟宁眼中。 等笔墨送上来，季尘略微思索，大笔一挥写下一首祝福二人白头偕老的诗。 店小二不懂什么文采不文采的，他大字都不识几个，但他能看出这位字写的是真好，比他们家挂在墙上的字还好。 正要把纸笔拿走，那年轻夫妇身边仙童般的小孩儿道： “能否也让我写一首诗？” “哥哥你要写吗？那我也要写！嗯，我就不写诗了，我不擅长，我写祝福的文章吧。” 店小二看着有趣，便另外给他们拿了张纸。 季谦和季媛写的认真，钟宁探头去看，忍不住啧啧赞叹。 “媛媛，谦儿你们写的也太好了吧？完了，我成咱们这个家最大的文盲了！” 让钟宁编话本子她是能编的得心应手啦，但要是让她来写诗写富有文采的文章，那她可就黔驴技穷了。 不出意外的，他们这桌不仅得了免单，掌柜的还另外送了好几道招牌菜和甜点，直把钟宁吃撑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走回去消食儿。” “我陪你一起。” 季尘单手揽着钟宁的腰肢。 钟宁嘿嘿一笑，对两个孩子道： ”你们坐马车回去吧？” “不要，我们跟爹娘一起。” 季谦也点了点头。 一家四口走在略显寂静的大街上，钟宁和季媛在前面蹦蹦跳跳，像一个大孩子带着一个小孩子。 季尘和季谦走在后面，二人如出一辙的面容清冷严肃，只在前面两个人回头时才会露出温和表情。 倒也是异常的和谐温馨。 第316章 夫妻闲聊，过敏 主要是她比较懒，画一次全妆要小半个时辰，她实在没那个精力。 但是东西放那就是浪费，钟宁看着这些小玩意儿，伸手抹了点在手背上。 嗯，粉质还是挺细腻的。 闻着也香喷喷的，挺好。 “夫人，早点买回来了。” “嗯嗯，麻烦你了！”听到外面红梅的声音，钟宁立马跑出去。 她最近很喜欢吃家附近那个早点铺子里的糍粑，外面炸的酥脆油香，里面软软糯糯的特别弹牙。 看到红梅和在院子里打扫的翠竹，钟宁想起来，这两个丫鬟年纪也还小着，不过因为从小做惯了体力活风吹日晒的，看着皮肤差了些。 【回头可以把那些化妆品给她们分分，反正我也不太用的上。】 “起来了？” 看到坐在院子躺椅里看书的季尘，钟宁这才想起今日是他的休沐日来着。 钟宁走到季尘后面，拿起他手里的书，嗯，又是晦涩难懂的。 “起了起了，夫君吃了没？” “还没有，”季尘站起身，目光落在钟宁莹润白皙的小脸上，阳光下 她脸上一层浅浅的小绒毛清晰可见，看着就很可爱： “想着等夫人一起吃。” “我这是早午饭一起，你也是吗？”钟宁嘿嘿笑。 “嗯，可以是。” 钟宁笑的更欢了。 这会儿都已经巳时过了，吃早饭确实晚了些。 两个孩子早就去陈老那接受教导了，季母也吃过出门了。 自从季尘这官位水涨船高后，不只是来找钟宁的贵妇贵女们多了，跟季母往来的老夫人们也多了。 只不过老太太们的喜好季母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像是什么梨园看戏啦，一坐俩时辰，咿咿呀呀唱的什么季母根本听不懂。 唱完了她还要随大流往舞台上扔钱，实在是心痛。 所以季母最近没事早早的出门，穿上以前那些朴素的旧衣服，逛逛热闹的早市儿，和那些平民老太太闲唠嗑，有时候听到她们说哪哪儿有冬笋，哪哪儿已经长出野菜了，她就跟着一起过去。 现在只有钟宁和季尘两个人吃饭。 钟宁喝不来京城里的豆汁儿，粥也不是特别喜欢，她自己给自己冲了碗沙汤，又问季尘要不要，季尘点了点头： “我和夫人吃一样的。” “好勒！” 这沙汤做起来简单，碗中打两个鸡蛋，用筷子搅散，把烧开的水沿着碗边缘倒下去就会出现漂亮的蛋花。 往里面撒上香菜、紫菜、木耳等等，再根据个人喜好撒点盐、生抽、胡椒就成了。 “怎么样？好不好喝？”钟宁自己喝了一大口，这才想起来问季尘反馈。 季尘不住点头： “夫人的手艺自是极好的，比我在外面买的好喝。” “那可不！”钟宁得意洋洋： “最近工作上有困难没？” 钟宁自然地问起，季尘也没有隐瞒： “税负改革的事情还在推进，如今遇到的阻力比之前小了很多。 只是近来中间几个省干旱严重，影响了初春耕作，若继续干下去，今年只怕要出大灾。 陛下前两日亲自祈福求雨，钦天监日日观测天象但结果不佳，京中官员如今都缩着头，生怕触了陛下霉头。” 钟宁皱了皱眉： “这么严重啊？” “嗯。” “要捐钱吗？我可以捐。” 季尘抬头，没想到钟宁会突然提这个。 不过也很正常，她从来都是个细心善良的人。 “暂时没听到这个风声，你也不必着急，若真有这样的事，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是会站出来做表率。” “哦哦，这倒也是。” 【这种时候出头也不见得是好事啊，还是随大流来吧。】 钟宁想着想着挠了两下手面，又继续低头喝汤。 季尘却是突然抓住她的手： “这是怎么了？” “嗯？”钟宁懵了下，低头：“我靠！” 只见她原本光洁平滑的手背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红彤彤的，看的钟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317章 不是过敏是有毒，她还是去坐牢吧 “别动，”季尘抓住钟宁的另一只手： “抓烂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大夫。” “用不着吧？”钟宁瞅了眼自己的手背： “可能是湿疹、过敏之类的。” 说起“过敏”，钟宁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在手背抹了程宝珠给的化妆品。 【难道她在给我的那盒里掺毒了？应该不是，我那一盒是我自己选的。】 “还是去看看，”季尘轻抚了下钟宁的手背，后者立马缩回去： “别碰，要是传染就不好了。” 这么一想，钟宁还是决定去看看大夫。 毕竟家里还有两个不大点的孩子，得为家里人着想。 “嗯……”留着山羊胡的老大夫捏了捏胡须，又把了把钟宁的脉搏： “嗯，只有这只手出了红点？这只手可有碰过什么东西？” 钟宁犹豫了下，把早上抹过的化妆品拿给老大夫看。 今天早上左手碰过右手没碰的真就只有这玩意。 话说右手手指也碰过粉末，不过为了吃饭，很快就洗掉了。 老大夫伸手抠出点粉末往自己手背上擦，又低头闻了闻味道： “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 味道，嗯，有些复杂了，一时也不闻不出什么。” 这回答也在钟宁的意料之中。 现代想分析化妆品合不合格还得通过实验室，古代光是肉眼看和嗅闻，能分辨出的内容太少。 季尘看了眼老大夫粗糙的手背，又看了眼钟宁细嫩的皮肤。 “让我来试试吧。” 他五根手指都抹了粉，往白皙的手腕上抹了好几道化妆品粉末，比钟宁抹的量多很多。 钟宁阻止都来不及： “弄这么多干嘛？要是真有问题，治都不好治。” “只是想早点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没关系的。” 季尘安慰钟宁： “要是这个没有问题，宁儿你还得想想是不是碰了其他东西。” “嗯嗯。说不定是这段时间家里面潮湿，过敏了吧？” 二人在医馆静静坐着，一直坐了半个时辰季尘的手背都没有异样。 钟宁咂了咂嘴： “看来是我误会程宝珠了，咱们回家吧？” “等一下。”季尘本来要应，忽而感觉手腕上有发烫的感觉，没过一会儿手腕上就起了好些红疹，痒得他忍不住皱眉。 “哎呀！”老大夫进来看到这一幕惊疑出声： “真是怪了，怎么就老夫没事呢？哦，有事。” 老大夫看了眼手背，不知何时出了小红疹。 “大概是老夫皮糙肉厚反应慢些，看来这东西真是有毒的。你们该去找对方要赔偿。” 钟宁和季尘对视了眼，钟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程宝珠虽然脑子有病，但不至于在自己做的化妆品里下毒吧？ 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宴会上还有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 她甚至还给那些男的也发了，让他们送给家里的女眷……” 季尘看着因为密密麻麻的疹子已经有些不忍直视的手腕： “也许，这些根本不是她做的，起码这些内容物不是她做的。” 钟宁想了想，以程宝珠那种好大喜功的个性还真有可能。 更何况…… “那么多化妆品她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配方，估计是她跟制作方说需要什么样的东西，对方给她研究制作。 加上古法化妆品难免要加点铅、汞之类的……” “何为铅汞？”季尘问。 钟宁这才发现自己把分析都说出来了，只能干巴巴道： “那什么，朱砂你知道吧？里面就有汞的，然后现在很多口脂里都有加。 还有一味中药叫密陀僧，经常用于面药里，其中就含铅。 铅粉更是抹久了脸会变青，烂脸，甚至损伤肝脏……” “这位姑娘懂得还真多，”老大夫摸了摸胡须： “却是不知你从何处看来的？” “呃，一本医书上偶然看到的，忘记叫什么了。” 钟宁只能找个借口打哈哈过去。 【当然是现代医学研究啊，我说了你也不信。 这傻狗程宝珠，想钱想疯了吧？ 我还以为你一个现代人应该知道上脸的东西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说多健康起码也要纯天然配方吧？结果你给我来个绝命毒师！ 还好我没有上脸，不然真就废了！上脸……卧槽！】 钟宁立马站起身： “完蛋！咱们得赶紧去跟其他人说不能用这个化妆品啊！” 只要一想到京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因为这次宴会“毁容”，钟宁就感觉头皮发麻。 “只怕来不及了，”季尘垂眸，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宁儿你这化妆品是隔了大半个月才用的，其他人只怕大部分都用过了。” “那……”钟宁瞪大眼睛看向季尘。 二人回去的路上特意绕了点路去往程宝珠的店。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十分热闹的化妆品店，如今大中午大门紧闭。 隔壁那间走廉价路线的也一样。 就在他们俩在店门口停留的时候，有戴着帷帽的女子上前询问： “这店怎么关了？”语气急切。 钟宁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那女子喃喃着，手下意识摸向脸，又立马缩了回去，还问钟宁：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钟宁露出自己的手背，女子“呀”了一声握住她的手： “我的脸，我的脸也是这样！我现在要治疗要花钱，可是我找不到这个店家。” 钟宁嘴唇抿了抿，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多管那个闲事，把程宝珠的身份抖搂出来。 倒是旁边的季尘冷冷道： “找不着人，你去报官就是了。” “可是我现在这样……” “你不趁着现在这样去报官，是打算治好了再去吗？” 季尘一句话点醒梦中人，那女子立马点头： “是，您说的是，我这就去。” 等女子走后，季尘看钟宁低着头神情复杂： “你不想程宝珠惹上事？” 钟宁抬起头： “要是真确定，这件事是因她而起，或者说她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那她要负什么责任？” 作为老乡，尽管钟宁对程宝珠百般讨厌、嫌弃，可她到底不想看到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出事。 当然不是指坐牢受罚那种出事，这种就是让她蹲到牢底坐穿，钟宁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担心的是……这人会不会脑袋落地。 季尘看着钟宁，又看了眼她无意识正在挠自己手背的手： “我朝律法对非故意致人中毒者，中毒之人若未危及生命，则对触犯律法者刑罚上不算严苛，顶多不过是坐几年牢。 程宝珠又是宰相之女，有足够的能力和银钱去给这件事兜底。 想来只要事情解决的够好，处理的悄无声息，她甚至连牢狱之灾都能免了。” “这……” 真说到连牢都不用坐，钟宁又不是那么认可。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祸害那么多人还不用付一点代价？ 就算她不知道这些化妆品有毒，可她自己不去使用，不在确定这东西的安全性后再让它投入市扬，她作为做这个生意的人，就是要承担一定责任啊！” 钟宁愤愤不平地想【果然还是让她去坐牢吧，去坐让她头脑清醒点的牢，去坐让她老实点的牢。】 季尘伸手摸了摸钟宁的头，转头看了眼仍旧十分奢华又特立独行的店铺门脸，眸中暗光闪过。 “这件事情就让官府去解决吧。我们先回去，还要熬药喝药呢。” “啊？！”一想到要喝那么苦的药汁子，钟宁眼前一黑又一黑。 【程宝珠，你真是个害人精！】 ———— 钟宁这解毒汤喝了许久，喝的她每每闻见药味就忍不住yue，也不知道是她体质比较弱还是怎么的。 季尘比她情况看起来严重不少，喝了不到十天的药汤就好了，她一直喝了半个月。 过程中她好几次气的想把那些化妆品扔的远远的，都被季尘制止。 “总该要留着物证的。”季尘道。 钟宁看着季尘： “我感觉留着这些没用，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正如季尘当时说的，程宝珠身份摆在那又有平事的本钱。 她在家打听了半个月消息，都没听说有人控告程宝珠什么的。 季尘手落在化妆品盒子上 “也是，那我拿去扔了吧。夫人别又误触到再中了毒就不好了。” “嗯嗯！” 【可恶的程宝珠害我遭了这么多罪，画个圈圈诅咒你丫的！】 此时的宰相府…… “真是多谢严大人和令夫人的谅解。 小女行事太过愚蠢惹下这样大的祸事，还好令夫人最后治好了没有留下后遗症，不然程某真是要良心不安。” “宰相大人不必这般自责。 此事发生以后宰相大人又是给我家内人找最好的大夫，拿最好的药，还送了那样多赔罪的礼品，内人甚是感动，哪里还有怨愤？ 想来令嫒也是被他人蒙蔽，才会误惹出这番祸事来，这一切也并非她本意。 宰相大人可千万别太苛责于她。” “……是。” 二人一番扬面话下来，程明舟疲惫的送走客人。 “她怎么样？”重新回屋，程明舟看了眼同样脸露疲色的三个儿子。 这段时间他们也都在为了这件事奔走，他这个当爹的负责出面去解决那些同僚，三个儿子则是负责解决那些平民百姓。 好在只是这一批的所谓化妆品出了问题，不然这事堵都堵不住。 “爹你还管她干嘛？”程时章第一个发怒：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崩溃吗？那些贪得无厌的贱民，明明都治好了还在不停找我要钱，我不给他们就说要报官。 没办法，我最后只能吓他们，跟他们说‘你去告啊，你现在也没有证据了，去告就等于诬告，到时候坐牢的是你们’。 真的！我这段时间天天和那些人打交道，着实是恶心的想吐！” 程时敏情绪比较和缓： “爹放心，她只是闹情绪不肯吃饭。 我吩咐过下人了，她不吃随她去，食物就放她屋里，随她打砸，她打烂了就再换一份，等她饿了还是会去吃的。 刚刚下人来说她已经重新开始吃饭了。” “她还有脸绝食？”程时章气的咬牙切齿： “不行，我非得去给她两巴掌不可！” “你现在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大公子程时玉冷冷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将她打死，情况也不会因此有所改变。” 程时玉并不心疼这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妹妹，他心疼的是因为这件事不知道欠了其他官员多少人情的父亲。 那些比父亲官职低的人还好，当然在如今的大周官扬也没有几个人能和父亲平起平坐。 但既然人家没有声张，保守了这个秘密，来日他们有困难，你总不能装聋作哑，置之不理。 “爹你也辛苦了，去休息会儿吧？” “那个徐雷还好好控制着吧？”程明舟没有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程时玉“嗯”了声： “他现在还被关在厂子那里，他的家人我也都让人看守着。 这件事明面上总归要有人把全部担下来，那个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本来就应该他负责！”程时章气愤道： “那个没脑子的让他负责生产，给了他那么多钱，他居然还想抠出更多银子。 他竟敢偷偷把化妆品里的内容换成最次的，还为了有更好的效果加了那么多铅粉，简直是黑心烂肝！ 我看，赶紧把他送牢里砍了得了！咱们有今天，他就是罪魁祸首！” 说到罪魁祸首，其他三人不约而同沉了脸色。 罪魁祸首真的是徐雷吗？ ———— 程宝珠的房间，此时满地都是瓷器碎片，其中还掺杂着不少吃食。 倒不是丫鬟没有仔细收拾，而是来不及收拾，刚收拾好她又砸。 因为砸的食物太多，现在整个屋里都充斥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油腻味。 程宝珠这会儿有气没处撒，就想去给丫鬟两巴掌，可丫鬟也不是傻的，老爷和几位公子都说了她们可以躲着小姐，她们自然不会乖乖站着挨打。 “好啊你们这些贱皮子还敢躲？” 程宝珠正怒着，门被缓缓打开，她看向门口，怔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 “你来干什么？想看老娘笑话？” 第318章 把你嫁了，重蹈覆辙 在程宝珠要向自己动手的时候，程玉淑眼神示意了下，立刻有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把她按住。 “你干什么？你居然敢动我？你个假货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信不信我去找爹娘来给我主持公道！” “你去吧？看看他们是站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 程玉淑修长的指尖轻轻触了下桌上的碎瓷片，上好的汝窑天青釉小碗，就这么被砸了。 该说她是生活奢靡，还是脑子有问题呢？ “你知道你这次给家里惹了多少事情吗？”程玉淑抬起眸子，清冷严肃。 “什么叫我惹事？”一说起这个程宝珠就觉得很冤枉： “我怎么知道那个姓徐的敢这么做？ 我一个月给他那么多银子分成，让他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他竟然还贪得无厌，在东西质量上动手脚！ 他作死还连累我？我有什么问题？啊？是我让他往原料里面加乱七八糟东西的吗？ 不对……” 说到这里程宝珠停顿下来，纤细的柳眉紧锁，很快就将凶狠恶毒的目光放到程玉淑身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找人动的手？你羡慕嫉妒我，你想毁了我，所以你就做这种事！是你陷害我的对不对？” 程玉淑身子往后仰了仰，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程宝珠： “你觉得我像你一样蠢吗？ 这种事结果会闹的有多大，我想象不到也控制不了，而我，最讨厌无法把控的事情。” 程玉淑站起身，缓缓踱步到程宝珠面前，忽而伸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以前，我只觉得你愚蠢恶毒，现在我觉得你还带了点可笑的天真。 你是因为想比过钟宁，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才做的这些事，可你却连最起码的把握货品质量都做不到。 你只想躺着挣钱却一点都不想承担可能带来的风险。 现在出了事，你第一时间不是为后果而惶恐，而是将问题一股脑丢到别人头上。 是，所有人都有错，只有你最无辜！程宝珠啊程宝珠，你这个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我为什么一点都看不透？ 你……” 程玉淑低下头，凑近程宝珠耳边，用宛如蚊蚋般细小的声音道： “你真的是程宝珠吗？” “你想说什么？！”程宝珠瞬间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程玉淑，你才是变了个人吧？你到底是谁？你该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 你到宰相府的目的是什么，想蛊惑大家，然后伤害他们是不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程宝珠早就猜到程玉淑是重生来的了。 但两个人半斤八两，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事。 可现在她一激动就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 程玉淑看着她口不择言，姿态镇定自若地仿佛她在说另一个人般： “你们都听到了吧？” 程玉淑问屋里其他人： “二小姐她如今脑子魔怔了，说话颠三倒四，满嘴的怪力乱神。 这种情况，我看该是找个高人来给她看看。 当然为了让二小姐更好的接受诊治，还是先将这院子封锁起来吧？ 在二小姐好之前，就别随便开门了。” “你凭什么？程玉淑你凭什么做这个主？你这个冒牌货你有什么资格？” 程宝珠大惊失色，骂的越发起劲，喉咙都撕扯到沙哑。 程玉淑垂眸，用看蝼蚁般的目光看着程宝珠。 是自己太高估她了。 这种蠢货，甚至不需要自己费心 她就把自己折腾毁了。 “是爹让我好好照看你的，说一切都按我的想法来。 对了，我和爹提议过了，等你的病治好了就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吧？ 你惹出这么大的事，那些达官贵人是不可能再接受你这个惹祸精了。 所以我劝爹给你找个为人正直的小官儿或者前途可观的书生。 以你的身份能在那坐稳当家主母的位子且只要爹和兄长们还在那个位置上，还能保证他们永不纳妾，爹同意了。 现在大哥、二哥在替你物色人选！” “你放屁！”程宝珠瞪大眼睛，第一次露出惊恐难定的神色： “我可是宰相府的千金嫡女，我为什么要嫁给那种没用的东西！ 你们要是敢那么做，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 程宝珠气的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 要真是那样，那和自己书里写的有什么区别？ 自己堂堂宰相府千金嫁去那种一穷二白的人家，跟明珠蒙尘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日子过不好不说，还要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种情况，她绝不答应！ “可以啊，”程玉淑抱着双臂，云淡风轻地回应： “你尽管那么做，如果你真有那种勇气的话。 说真的，你要是真自尽了，我可能还高看你一眼。” “你别想！”程宝珠立马换了口风： “我要是死了不就让你如愿了！你这个假货就能重新鸠占鹊巢，你想都别想！ 你也别想让我就这么嫁出去，我不可能如你所愿的！” “你愿不愿意不重要。”程玉淑松开手： “说了半天也口干了。你们把她看好，要是人丢了，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大小姐！” 警告完两位嬷嬷和几个丫鬟后，程玉淑施施然离开，她还要陪着娘亲去求得那些贵女贵妇人的谅解。 身后是程宝珠不停歇的怒骂声，程玉淑听的心如止水般平静。 她知道府里其他人都在揣测她此时此刻有多惊喜、得意，她也不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情绪。 可看到爹娘一夜苍老了好几岁的容颜，看到几个哥哥为此东奔西走，她的心中更多还是心疼。 说到底他们对她是有恩的，是曾经真的把她当女儿、妹妹来看待的，便是一切暴露，他们也没有对她彻底放弃，这些程玉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正因如此，她绝不能容忍程宝珠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 季尘身体好了以后，仍是大部分时候都请假留在家中，钟宁看着疑惑： “怎么了？休假休太久了不想上班啦？” 季尘放下手里的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钟宁走了过去，然后直接坐他腿上。 “椅子太冷了，嘿嘿！” 说着还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下坐姿。 软绵的触感叫季尘身子一僵，无奈地在心里默念了一段清心经文。 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引火烧身？ “说话啊～～” 季尘伸手抱紧了钟宁： “嗯。想稍微休息一段时间，就借身体不适为借口多在家待会儿，可以吗夫人。” 钟宁偏过头，伸手勾了勾季尘的脸颊： “这个嘛！嗯～～看在你尽心尽力一直伺候我的份上，我就勉强多养你一段时间吧。 记得不可以花我太多钱哦，我不喜欢势利的男人。” “嗯，我很好养的，我也会更用力地伺候夫人，报答夫人的。” 季尘说话的声音就在钟宁耳边，低沉喑哑，听的钟宁耳朵有些发痒。 【你这……说的最好不是什么虎狼之词！】 第319章 孩子大了，恶人自有恶人磨 “今年小谦就要参加童生试了，这日子眼看着也近了，我想着过段时间就带两个孩子一起回去。” 大周的童生试分为县试、府试，一年一考，其中县试在四月，府试在六月。 如今日子也快到了，钟宁想着是时候带孩子回去了。 “走水路吗？”季尘原本旖旎的心思也沉静下来。 “嗯嗯，那样速度快，人也能少遭些罪。就是不知道现在水路是不是完全解冻了？” 这点季尘倒是知道： “如今各地的春种粮都在从四大粮仓往下补齐。 为了不耽误农时都是走的水道，有官船在前面开路，水路如今通畅无阻。” “那就好那就好。”钟宁本来还担心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担忧了，其实便是走陆路也能赶上，但是总想要有更多余裕的时间。 外面传来两个孩子的交流声，钟宁往外面看去，小谦和媛媛已经下学回来了。 “哥哥，今天陈爷爷教的我有地方没听懂，你教教我好不好？我怕他明天会问到。” “好。” 看着两个孩子，钟宁眼神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这孩子啊，就跟春笋一样，真是一天一个样子。 不过现在还是媛媛长得比较高些，还好小谦好像没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过了十岁他应该就比妹妹长得快了。” 季尘也在看两个小孩儿，从他入朝为官以后，他能陪两个孩子的时间就变少了许多。 “还好有宁儿你在。”季尘缱绻温柔地蹭了蹭钟宁的脸颊。 钟宁：“嗯？怎么突然说这些？” “娘！我买了牛乳糕回来，咱们一起吃吧！” 季媛兴冲冲的声音响起，钟宁一下弹了起来，赶紧从季尘前面挪开。 “好啊，娘最喜欢吃牛乳糕了。” 季媛跑进来，看着娘红彤彤的脸颊： “娘是不是发热了？媛媛去给你熬药！” 钟宁：“不用了不用了。” 她赶紧给这越长大越雷厉风行的小丫头拦住【这要是跑出去让这事儿传到其他人耳朵里，我的脸可就丢尽了。】 “娘没发烧，就是屋里炭火烧的太旺盛了。” “咦，有吗？” “咳咳！牛乳糕呢？快拿出来吧，娘想吃！” “这呢这呢！”季媛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牛皮纸包，又自然地对季尘道： “爹去泡壶茶吧？牛乳糕吃多了会腻的！” 季尘：……这孩子怎么和她娘一样会使唤人。 “好。”但到底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她也没有不应的道理。 吃完饭，一家四口出门溜达，经过书铺的时候，季尘还给两个孩子都买了一套新的笔墨砚台。 他在里面给两个孩子挑，钟宁在外面听其他人说话。 “你们知道吗？我听说宰相府有个小姐魔怔了，为此宰相大人还亲自请了高人去看呢！” “哪个小姐？宰相府又不止一个小姐。” “我听说是这几年才找回来那个，哎呦，这可真是造孽！” “我也听说了，我家小叔子从那边经过还听见里头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说是跟鬼一样特别渗人。” “真的假的？那也太吓人了吧？” “害，我看这个小姐就是个福气薄的，不然也不能刚出生就丢了，现在没过多久好日子人就疯了。” “也说不定是宰相府有人害她呢！这种高门大户腌臜事情可不少。” 钟宁本来是想听听那些震惊人三观的八卦，就是那种带点yellow，然后有违人伦的啦！ 没想到居然听到了程宝珠的事儿。 这才过了多久啊，她怎么这样了？真疯了？ 钟宁回去的时候还特意把这件事说给了季尘听。 季尘手里捏着支描金的狼毫： “宰相大人到底还是聪明的。” “嗯？”聪明不聪明钟宁是不知道，不过程宝珠现在肯定在遭罪。 事实和钟宁猜测的差不多，那所谓的“青阳真人”来了以后，每天都在对着她念咒文。 只要她稍微表现出愤怒、崩溃的情绪，他就说什么“没错，小姐就是被脏东西附身了，所以才会如此喜怒无常”，然后就给她灌符水，弄各种乱七八糟的去邪魔仪式，不分昼夜的这么来，把她整得很是崩溃。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程宝珠暗暗咬牙，再这样下去她就是没疯都要变成疯子了。 她必须得逃出去，得找人求救才行！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 因着没法陪季谦回去参加考试，季尘便陪着他温习功课，一直到半夜。 他回来的时候钟宁刚好放下笔，又到了钱掌柜催稿的时候，她也是每天不得不勤奋一会儿。 “回来了，睡觉吧，这一天也怪累的。” “嗯。” 季尘答应归答应，却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钟宁再眼熟不过的小碗。 “你这！”钟宁睁大眼睛： “你什么时候泡的？” 季尘转过身，手里拿着两个泡好的肠衣： “从明天起我就要恢复上值了，自然要在这之前将夫人伺候好，以免夫人因此生我的气。”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季尘走到床边，探着身子，他的中衣不知何时解开了带子，露出大片的雪肤和两朵粉樱，看的钟宁面红耳赤。 “夫人这不就在生气吗？因为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你……你胡说！” 第320章 他的步步为营，要变天了 外面倒春寒风声呼啸，室内一片春意盎然。 等一切归于平静，钟宁已经伸手都没什么力气了： “我要喝水，给我倒水！” 钟宁狠狠嗔了季尘一眼【靠，这就是高精力人群吗？赢不了，根本赢不了。也不知道等他到了三十多，能不能让我缓缓。】 三十多……季尘还真是想象不到自己三十多的样子。 虽然也不剩几年了。 他想着还是要把锻炼身体捡起来。 虽然夫人嘴上不说，可她比谁都看脸，到时候自己要是老的太快可就不好了。 第二日钟宁醒来的时候季尘已经不在家里了。 看来是真的恢复上值了。 说真的钟宁还是不清楚季尘这段时间在家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说是在休息，可钟宁觉得不像。 事实上季尘做的每一件事都一定有其意义所在，只是他有时候不愿意说出来。 钟宁倒是没有为此感到烦恼。 知道的多了才是让她烦恼的事。 聪明的人做的事像她这种不聪明的人只要信任就行。 上完朝景帝特意将季尘留了下来。 “爱卿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朕找个太医来替你瞧瞧？” 有段时间没听季尘汇报情况了，景帝之前倒是没什么感觉，可听了一段时间左右侍郎甚至是户部尚书的汇报，立马对比出了差距。 他们这些人长篇累牍一大堆，对于重点的提炼有，但修饰实在是太多。 大有一种生怕把东西说精简了，说准确了，容易踩着他这个皇上的雷点，让皇上迁怒于地方，迁怒于他们这些户部大吏的意思。 要是他的父皇在世说不定会喜欢这些人这一套，当皇帝对权势的把握还不是那么有力的时候，“差不多这样就行了”也就成了行为处事的法则。 可他不一样，他年纪轻轻坐镇皇位，最看不惯的就是那些老东西把自己当小孩糊弄，试图用资历、用多年积攒下来的人脉能量来削他这个皇帝的权。 自己这些年一步步把权力集中起来为的就是做大事，做史书留名的事，而不是让下面这些人蒙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回陛下，臣已经大好。” 季尘能听出景帝语气里对自己的不满，大概是觉得像自己这么年轻的官员，有什么病是那么久都好不了的？ “其实，臣也不算是生了病，不过是前段时间出了些岔子，身上出了许多红疹，怕吓着各位同僚，影响陛下观瞻，这才频频请休在家。” “哦？什么岔子？” 景帝身子微微前倾，第一次听起季尘说自己的事，他这个皇上也难免有些好奇。 毕竟这位爱卿连他这个当皇上的有时也不是完全能看懂。 “回陛下，其实是前些日子内人拿了一套所谓的化妆品与我脸上化妆玩。 谁知那化妆品用上以后臣便全脸生了疹子，还把内人吓的不轻。 臣原以为是过敏，谁知见了大夫后说那东西用料有问题。 因为情况棘手，加上是伤在脸上，大夫用药也十分小心，因而一直拖到现在才好。” “化妆品？”景帝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这个词有点耳熟。 “那售卖此物的店铺岂不是售卖毒物？除了你以外应该亦有不少人中毒？此事你可有告知刑部那边？” 季尘闻言犹豫了下，不过他在景帝面前从来不会因为害怕就不敢开口，便道： “回陛下，确认中毒那日就去了店铺那里，见铺子门紧闭且有其他受害者在外面，想着因是有官府介入其中，便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这一过多日，臣发现京城内竟无此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遭遇这种情况的人不多，对方给够了赔偿了事，还是……背后有人压了此事。” “你应该查过那铺子后面有什么人护着了吧？” 景帝一下就听出了季尘的话外音： “你应该知道朕喜欢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不是遮遮掩掩。” 季尘立马俯身跪地： “陛下说的是，只是此事事关宰相大人的千金，臣亦无法查探更多。” “你说是程明舟家里人闹出的事？” 景帝这会儿忽然就想起那所谓的化妆品是什么东西了。 之前良妃有次来给他送汤水，那次的她看起来宛若一下年轻十多岁一般，便是穿着一身桃粉色衣服，也并不违和。 让自己一度想起年轻时与她在一起的时光。 自己还问过她脸上涂抹了什么，她说是宰相府那个小丫头给她化了妆，那丫头还送了她一套价值不菲的化妆品，是她自己亲手设计，说那是个脑子聪明，玲珑剔透的孩子。 景帝又想起前段时间良妃称病，自己说要去探望，她都借口身体不适脸色太差，怕坏了在陛下心里的印象不愿接见的事。 难道她也是因为所谓的化妆品中毒？ 可良妃那个直性子，说白了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么会替那丫头打遮掩？ 联想到程明舟这个宰相，景帝眉头微皱。 若只是良妃对小辈有怜爱之情隐瞒不说也就罢了，若是因为宰相府那边许诺了什么好处，那自己这个当皇上的岂不是被他们在眼皮子底下遮掩过去了。 且若此事涉及到的远不止季尘、良妃，还关系到其他官员和他们的家人…… 这样严重的事情在京中一点风声没有，自己这个当皇帝也被完全蒙蔽，这里面庞大的利益关系，景帝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他最厌恨的便是有人试图蒙住他这个皇上的眼睛！把他当成傻子！瞎子！ “朕知道了，”景帝神情不变： “你回去继续处理户部的事务，向往常一样每十日来做一次汇报。 若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记得跟文杬说，向朕说也行。” “是，陛下。” “下去吧。” 等季尘离开，景帝第一时间召见了锦衣卫万户： “把季大人刚才说的事给朕好好查一查，任何细微末节都不准疏漏。 等等！京城近来发生的这些事，你们锦衣卫什么都不知？” 那万户神色微变，赶紧将这段时间查探到的宰相府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因着一开始没有调查清楚，便没有及时向陛下汇报，请陛下降……” “罪”字还未说出口，他的额头已经被上好的澄泥砚砸了个头破血流： ”是未查清楚，还是挣了个盆满钵满，你心里清楚。 这万户你若不想做了，有的是人愿意做，杨荃，你可别越长越糊涂！” 若不是看在这人曾救过自己两次的份上，景帝早叫人把他拖下去弄死了事。 “是陛下，臣有罪……” 杨荃心中一紧。 其实他的隐瞒不是因为钱，而是曾受恩于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为人宽和亲善，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曾拉拔过自己一把，自己这些年一直感激于心，所以这次才破例帮忙。 只是杨荃不知道，宰相和这位皇上面前新的红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那位季大人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来陛下面前告宰相一状。 杨荃不解，可有一点他很清楚。 当今圣上有心把权势全都掌握手中，所以建内阁与宰相分庭抗礼。 如今宰相大人的把柄就这样落到陛下手中，只怕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了。 宰相大人，要遭难了啊！ 第321章 晚上要睡不好了 “回来啦？今天怎么样？你这段时间休假这么多，上司有没有找你麻烦。” 季尘摇了摇头： “没有，我是有正当理由的，各位大人自不会为难。” 钟宁【这就是体面人啊！ 搁现代有些企业里，你请假请多了，哪怕理由再正当，一些领导也会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说真的请假还扣工资呢，搞得好像员工占了公司多大便宜一样！】 “今日还被陛下留下谈了话。” “怎么了？没事吧？”钟宁还没见过皇上呢，不过她自有一套脑补手段。 【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那可是一国之君，一句话就能让无数人脑袋落地的人物，就算长得再好看，嗯，估计发起怒来也和阎罗王差不到哪里去。】 “无事，只是与陛下说明了一下近日经常请假的原因，陛下仁厚并未责怪。” 季尘伸手检查了一下钟宁买的纸张： “这纸虽说价格昂贵，但容易晕染墨迹。还是换一种吧，我明日下值带些回来。” “啊？还有这种事，还好你检查了，不然要是让咱儿子带考扬里可就不好了。” 纸这种东西其实哪里都有，只不过钟宁想着京城的制造业更加发达一点，不如就在这把东西都备齐了。 又过两日，钟宁把南下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客船也选好，便带着季谦和季媛两个孩子要回去。 “我来赶车吧。”季尘将缰绳从王成手里接过，他刚下朝，没有去户部而不是回了家。 “你不去上班可以吗？”钟宁掀开马车帘，没想到季尘会来。 “我与上司知会过了。”季尘一挥缰绳，马车慢悠悠跑了起来。 钟宁看他迎风呼吸的空气都是一片白雾，天还是有些冷的，便从马车里拿出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 “早知道你来，我就把马车换成骡车了。” 他们家的骡如今正值壮年，只不过为了出行体面，已经退居二线。 季母倒是经常会拉着它出去溜溜，家里面溜了个遍，骡子溜烦了就带出去溜，然后因为它到处拉粑破防。 没办法又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外溜得，要是拉在市集或者人家家门口，她这个主人就得给清理干净。 那过程，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钟宁每每听季母抱怨，她的溜骡欲望就降低几度。 不过今时今日这种情况，她还是很想复刻一下当年每次送季尘去考试的情景。 那时候他们一大家子出门靠的是骡子，去的河边当初觉得十分广阔无垠，如今与京城的水道对比，亦是天差地别。 那时候穿的十分朴素，如今已经是绫罗绸缎，想选什么料子就选什么料子，一套成衣百两银子花出去眼皮子也不眨一下的。 钟宁忍不住感慨【真是时光变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季尘站在岸边，心里同样是五味杂陈。 季尘找来的随从已经在岸边等候，钟宁当初是想找镖局之类的，但季尘如今在户部做事自有另一套门路。 且这些人的家世情况他都掌握详尽，他们的家里人都能在他目光所及之下，这些人自然不敢乱来。 “路上不要给你们娘亲添麻烦知不知道？”季尘低下头对两个孩子吩咐道： “爹不在，你们要照看好娘亲。 媛媛晚上和你娘睡觉时，记得看着她，别叫她熬夜看话本子。 谦儿记得早上喊你娘吃早饭，她若起不来你就送到床边。 还有多关注那些靠近你娘的陌生人，不要让她上当受骗知不知道？” 钟宁：“不是！” 她脸涨得通红，轻轻砸了下季尘的肩膀： “你说什么呢？怎么是他们照顾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多冒昧啊！我很独立自强的知不知道？再胡说八道败坏我名声，我就揍你信不信？” 季尘清俊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眼中却只有不舍，他伸手将人揽入怀里： “我知道。我只是很舍不得夫人离开我。” 钟宁心里也酸涩起来，她当然也很舍不得季尘。 上一次要分别这么久还是在季尘出去游学的时候，后来他考试就都带上自己了。 “没有我在身边，也不知道夫人晚上能不能睡得好，反正我肯定睡不好。” 一说起睡觉，钟宁心里的不舍立马被冲淡了几分。 【哎呦我去！我给忘记了！ 这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是就能禁欲一段时间了吗？再不禁我真的要肾透支了！ 虽然那种事也挺好，但是真的，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钟宁努力控制住笑出来的冲动，对季尘道： “我肯定也睡不好，肯定的！我超舍不得你的。” 季尘：……很想把人立刻马上拖回家教训一番！ 第322章 回村，他们家成景点了 季尘静静站在岸边，目送他们离开，一直等到船没了影才转身离去。 他抬眼看了眼天空，不知何时笼罩上淡淡的阴影。 京城，又要有大的变化了。 水路日夜兼程走了一个月，终于抵达了铜州府。 即便如此也比走陆路节省了一半时间。 钟宁带着两个孩子先是在镇上住了一晚，当初的宅子已经卖了，如今住的是客栈。 当初觉得相当好的客栈，如今住起来也哪哪都不舒服。 钟宁一会儿觉得环境不够安静，一会儿觉得房间不够整洁，晚上睡床都要拿布料垫着，不然觉得身上发痒。 季谦虽然也八岁了，但钟宁还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住，便让他也住过来。 “咱们明天回村里去好不好？”晚上钟宁和两个孩子打商量： “离谦儿你考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咱们回村里住着也舒心些。” 季谦“嗯”了声。 这一路上不管是娘还是妹妹的提议，他就没有拒绝过。 季媛也没睡着，她抱着钟宁的一只胳膊，甜甜道： “娘，村里是什么样我都忘记了。” 钟宁想了想，其实村里面那些人在她记忆里也挺模糊了。 不过一想到要回去她还是很有亲切感的，大约这便是故土难离。 “就是不知道村里的屋子现在怎么样了？该不没人住塌了吧？” 钟宁真有些担心起来。 现代时候，他们家搬到城里以后，老家的旧屋很快就荒芜塌了一半。 人家说房子没了人气儿就是毁的快，钟宁倒是觉得和人气不人气的没关系，就是没人修缮打理了，损坏日积月累可不就无法弥补了。 无论如何，隔日钟宁便雇了马车把他们送到村里。 那些季尘挑的护卫们也跟着。 进村的路一如既往，不过比以前宽敞了很多，远远的钟宁看见村口有一个巨大的石牌坊。 【这是什么时候立起来的？】 等到了牌坊近前，钟宁瞪大了眼睛，只见牌坊上面书着“状元”两个大字。 往下一块石板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内容，细看居然是介绍季尘的，包括他何时出生，当日如何的天生异象，后面他又是如何克服千难万难，大三元及第。 石牌坊旁边的两个巨大大理石柱子上提着对联，上书“年少通经学，登科尚佩觿”。 钟宁：“虽然但是，最后那个字是啥？” 季谦回答：“此为xi（一声）字，觿是一种形状像锥子，用于解开衣带上结的工具。 佩觿不仅是说带着这个工具，还寓意着成人，能够处理事务。” 钟宁默默给儿子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我儿，懂得真多。” 季谦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只是眼睛亮了些： “儿子曾经听陈老说过。 这应该是村里或者上面给爹修的状元石牌坊。” 季谦看着这与小村庄格格不入的宏大建筑，心里升起波澜。 他想，他以后会让这里树起第二座牌坊，而且他要做的比爹更好。 钟宁摸了摸那牌坊，心想【要是照相机就好了，拍了带回去给季尘看，这多牛逼啊！ 人还好好的呢，牌坊就立起来了！】 进了子，走在村道上，钟宁发现村里多了很多新房子，还有很多新的面孔。 他们这些人进来自然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谁啊这是？” “不知道，应该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吧？看这穿的多好啊！” 钟宁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至于吧？居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认出自己来，自己变化那么大吗？】 “你们也是来看状元故居的吗？”有人开口问。 钟宁“啊”了一声： “什么故居？” “状元？季状元你不知道吗？现在在京城都当大官儿了呢！” 钟宁【不是，我不是疑问，我是震惊！】 “我知道，我知道……”她赶紧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往村里跑，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是我想的那样吧？】 钟宁一路小跑到村那头，他们家以前就是住的这么偏僻。 然后她就发现他们家门口被木栅栏围了一圈，里面曾经的院门院墙还在，隔着院墙看里面的房子应该也保存完好。 只是…… “这就是状元以前住的地方吗？真是破败哎！” “儿子你看到了吧？人家季状元以前住这么差的地方，那么穷困，书估计都买不起，照样能改变命途！ 你现在过着这么好的日子，你想要什么爹娘就给你什么，笔墨纸砚都是用最好的，你还怎么还能学习那么糟糕呢？” “这里面能进吗？就只能在外面看看？” “咱们都是捐了银子的，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嘛！” 钟宁【这还真就成了旅游打卡点了？】 “不能进！谁都不许进去啊！把里面东西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粗犷的声音响起： “哎哎哎！你们这几个凑那么近干嘛？想偷偷翻进去啊！” 有人伸手就要拽钟宁的手腕，钟宁往旁边闪躲，在一边的护卫立马按住对方。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这里的里正！ 我还和季大人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你敢动我，信不信我在面前说一句，你就得蹲牢房！还不放手！” 那护卫茫然地看了钟宁一眼，钟宁也去看那嗷嗷叫的男人。 看了半天，除了眼生还是眼生，便对着护卫摇了摇头。 护卫抓着男人：“那你知道你刚才骂的是谁吗？” 男人大叫： “我管她是谁？还能比季尘本事更大？你还不放手？我真要告你的状啦！” 钟宁走到男人近前： “你去告吧，想怎么告怎么告，我倒要看看季尘怎么给你主持公道？” “你谁啊！竟敢直呼季大人的姓名，你完蛋了，你知不知……” 那男人抬起头，破口大骂了几句，却是越骂声音越小，他仔细看着钟宁那张脸，看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季谦挡在了娘亲面前，冷冷道： “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对！挖眼睛，坏人！”季媛在后面起哄，还做了个鬼脸。 “啊！”那男人又惊呼一声，声音比刚才还大： “你……你……你难道是嫂子吗？钟，钟宁？” 钟宁歪着脑袋，疑惑： “你是？” “我，我是陈建友。哦哦，嫂子你可能记不得我，我是陈亲文的儿子，陈亲书的大侄子。” “啊？你是亲书的大侄子？！”钟宁脑海里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身影来。 “你都长这么大了。” 钟宁记忆里的陈建友，还是会跟在里正后面闷不吭声的大孩子，现在已经长这么高了。 也对，他们一家离开村子都好几年了。 不过【这孩子可真是虎，他是陈亲书的大侄子，怎么能说和季尘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呢，还喊自己嫂子，那不是差辈了！】 陈建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忽然注意到被封的严严实实的“状元故居”，脑子一下就嗡嗡了。 这……这…… “嫂子这个我可以解释的！” 钟宁点头：“我也可以听你解释的，不过你能不能把嫂子改成婶子。” 【喊老了没事，辈分坏了实在是哪哪都别扭。】 “哦哦，婶子，您和我去我家那边吧，我跟你详细说明。” 陈建友正要给人带路，旁边参观的人群却是立刻给钟宁围住了。 “你就是季状元的夫人吗？你怎么还回来了？季状元难道出事了？被贬官回来了？” 钟宁摇头：“没有，他还在京城呢，干得好好的。” “那是你被休了？” 钟宁【你们能不能想我点好？】 第323章 牌坊谁修的，造福一方 “不是，我带着儿子回来参加童生试。” “这样啊……”众人刚歇了八卦的心思，突然看到钟宁前面只有那么点大的孩子： “不是吧？这孩子才几岁啊？” “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可是状元的儿子，肯定是个神童！” “哎呦，那这次县试的第一可就说不好是谁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还有人很典地来了句： “这么聪明吗？那我考考你。” 钟宁【考你大爷！】 她一手牵着个孩子：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和村里人沟通，就先不陪各位了。” 这些人还想围上来，被护卫们挡住。 钟宁【我去，一瞬间幻视偶像被接机了。要是再有人来找我要个签名就更到位了。】 钟宁跟着陈建友回了家，也是陈里正的老家。 一别数年，里正家还是那几间青砖房。 院门推开，院子里一个老者正坐在那编竹筐，听见声音头也不抬地骂骂咧咧：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再让那些外来人进村搞什么参观了。 季尘他们虽然不在家，你也不能拿他们的家来挣钱！你这小子和你奶奶一样，就是个歪聪明的！” “老头子你又骂我什么呢！我怎么了？”屋里传来女人的回怼声。 “里正爷爷！”季媛突然喊道。 她原本确实对村里没有太多记忆了，可看到白发苍苍的里正。 她又想起来以前每次从镇上回去村子，里正爷爷都会给她果子吃。 “……”陈里正茫然地抬起头，再看到孙子身后的三个人后，有几分浑浊的眼睛里忽然就流出了热泪： “是季尘家的和两个孩子吗？” 钟宁灿烂一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里正，我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吗？什么季尘家的？” “对对！老糊涂了！”陈里正立马站起身迎上来，他年纪虽然大了，步子倒是稳健。 即便如此，钟宁还是赶紧过去要给人扶着，这要是摔了可不得了。 “嫂，婶子我来，我来就行！” 陈建友赶紧扶住爷爷。 “你们怎么回来了？小尘呢！”陈里正立马往门外看去。 “他没回来呢，他现在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回来。”钟宁这么说着，倒是有些愧疚。 老人家如今还惦记着季尘，但季尘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时间多些，可按他的性子其实不愿意回来的吧。 但人生又有多少个一别经年呢，更何况是对这样的老人家。 “也是，”陈里正点点头： “季尘是个好孩子，现在肯定也是个好官！ 小钟啊，你是不知道咱们村，还有镇上的土地重新被丈量过了。 我这个以前当里正的都不知道，居然还有那么些地被藏了占了，现在朝廷重新分了地。 家家户户分到的都比以前多了，税还少了。” 钟宁立马道： “这事就是季尘在做的，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在做。” 钟宁想铜州府这么偏僻的地方，能这么快改起来，应该也是有季尘的原因在吧？ “那可好！我就知道小尘是个有本事的！对了，你怎么带两个孩子回来了？”陈里正面露担忧： “不是和季尘吵架了吧？” “不是不是！”钟宁只能把原因又说一遍。 陈里正闻言眼睛又清明几分，惊喜地看着季谦： “这孩子也能考试啦？学得怎么样，能考中吗？” “应该是十拿九稳的。”钟宁脸上带着笑【当第一十拿九稳那种！】 “那可真是不得了！比他爹还厉害呢！看来咱们村又要立起第二个牌坊了！” 说起牌坊钟宁还特意问了下： “这是谁给树的？村里吗？” “村里哪有这个钱，”陈建友抢着说： “是以前那个谢县令，他调走前建的，是从县城那些富豪官绅那募集来的银子。 谢县令说，他很感谢季大人呢！让我们以后要是看到季大人，把这句话带过去。” “这样啊，”钟宁还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很是精明强干的谢县令会做这种事： “谢县令调哪去了？” 陈建友：“听说是去苏州那边当官了，肯定比在咱们这好多了。所以人家才那么感谢季大人啊！” “嗯嗯。那我们家那个房子……” 钟宁刚问出来，陈里正就拿竹筐砸孙子脑袋： “都说了让你别干这个缺德事，看吧看吧，报应来了！” “什么报应？婶子才不会怪我呢！我这也是造福村里，嫂子你看到了吧？ 村里那么宽敞的路，还有村学房子修的那么好，里面那么多书，那么多学子，都是靠你们家的房子！” 钟宁：“哎？” 第324章 老季家后来，捐了笔大钱 自从季尘取中状元，整个铜州府甚至其他地方都有人不断来村里参观，还有很多其他村的人通过投奔亲戚或嫁娶来他们这定居。 所以钟宁才会在进村时看到那么多生疏的面孔。 也多亏了镇上和县里愿意给陈家村优待，把附近的荒山、荒地都划给这边，让新来的人口能留下来。 现如今，他们这个原本不大的陈家村也变成了十里八乡规模最大的村子。 至于这些外来参观的人…… 一开始村里人不愿意外地人来这边参观，没别的，太吵闹了，还有可能出乱子。 但是你也拦不住，人家就是进来看看状元以前住的地方，又没偷鸡摸狗。 你赶人人家还可以反过来告你。 陈里正为此头疼不已，没想到他的大孙子也就是陈建友从中发现了“商机”。 这小子找人把季尘钟宁的家圈了起来，让人能在外面参观。 同时打出要修缮状元府邸，为状元一手兴建的村学谋福祉，希望进村参观的人可以多多少少捐点。 本来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有人给钱，有那些乡绅富豪更是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陈建友赶紧道： “那些钱我都没乱动，村学有几个先生说了天赋不错的苗子，他们里面有家里特别穷的，就用那笔钱供他们读书。 还有村里有那些老弱病残没有劳动能力的 也从那笔钱里拿出一部分给他们买吃的。” 钟宁闻言笑了笑： “我没有怀疑。” 事实上，从里正家的房子来看，这几年他们家也确实没有靠这个谋到暴利。 “那个，婶子，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陈建友小心翼翼地觑着钟宁。 钟宁摆了摆手： “不会，这是做好事，我生什么气。 这房子放那也是放着，能给村里带来些好处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不过铜州府以后还会有更多进士、状元，咱们这里应该不会一直能挣到那么多钱。” 陈建友倒是很乐观，呵呵笑： “进士肯定会有，但状元我看这几十年季大人都是独一个。 而且我听人说季大人现在在京城也挺厉害的，以后他要是当了大官儿，来的人指不定还更多呢！ 现在这叫拜拜学运，以后那就是拜拜官运了。” 钟宁微微一笑，这好话嘛，谁都爱听。 不过她打眼看了一下外头，不断有陌生人装作偶尔经过，然后往里面看。 她又看了眼旁边闷油瓶一样的儿子，心想这村里也是待不了了。 【算了算了，还是去镇上租个宅子吧！ 早知今日，早知今日那房子也是要卖的，毕竟都是美好生活的启动资金！】 中午是在里正家里吃的，里正夫人做了一桌好菜，钟宁也没有白吃人家的，把从京城买的布匹和银饰拿出几件给了她。 里正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还献宝似的和钟宁说起： “老季家人搬走了，别人都是搬进村里面来，他们一大家子是搬出去。 这不搬也不行，外面人去你们家外面看过以后，还会特意去一趟他们家那边。 也没敢做什么事，毕竟他们家里人多。 这几年季大柱他们几个被放了出来，都是大男人，加上金宝、银宝也长大了，一个个五大三粗的，也没人敢真惹他们。 但那些人在外面会说啊，说他们一家子没良心，所以季尘考中状元在京城扎了根，他们家没有一个沾光的。 这人啊，脸皮再厚也架不住指指点点的人多，加上家里面男娃女娃到了年纪还没法娶妻嫁人，没办法只能把房子卖了，地卖了搬走。 搬家那天早上，他们家季老头上茅坑，年纪大了还不小心摔坑里，那次是真伤了根本，后面一直摊床上……” 掉茅坑。 钟宁想起自己曾经的光荣“屎”迹了。 “不过他们家也不是都倒霉，那个三丫去年嫁人了，是她自己选的，一个家里穷的叮当响，爹娘还都不在了的猎户。 她爹娘想狮子大开口要钱，人家猎户丢了两件旧皮子让他们要就要，不要就滚，还拿出砍刀吓人。 那会子大家伙都说三丫以后要受罪了，没想到三丫嫁过去以后那猎户倒是把日子撑起来了。 听说人每天上山都能打着东西，三丫在家里把荒田拾掇出来，种种菜，料理家事，两个人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现在添了个姑娘了。” 钟宁想起那个曾经向自己跪下磕头求收留的黄毛丫头。 没想到她磨炼出了那样坚强的性子。 这样也好。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世安稳，那也是幸福。 下午里正还想让钟宁他们留下住： “实在不行这几天让人在村口守着，不叫外面人进来了。” 钟宁摆了摆手： “不用那样麻烦，而且便是外人不来，村里人也还是会来往。 孩子考完试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离考试只有一个多月时间，还是需要安静的环境才行。” 里正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便不再阻拦。 临走前，钟宁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村学。 学堂里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孩子正跟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先生念书。 孩子们一个个皮肤晒得很黑，身量也比较瘦，但念起书来十分用力，声音很大很有劲儿，眼睛也是亮亮的。 钟宁还在里面看到了几个女娃娃，她嘴角缓缓浮现起笑来。 学堂外面放了个箱子，应该就是供进村参观的人给钱的。 钟宁也拿出一千两银子放在里面。 之前没想起过这件事，因为对村里感情确实算不上深。 从季尘考上秀才以后他们一家就去了镇上，往后到县里。 除了取中秀才那次是在村里办的酒席，后面都是请的一些村人到镇上、县里吃饭。 他们去京城才一年多时间村里变化就这么大，钟宁真是没有想到。 “娘给那么多钱吗？”季媛有些惊讶。 钟宁摸了摸她的脑袋： “衣锦还乡的人一般都是要拿出些钱来建设家乡的，修路也好，建学堂也好。 总归这里是养育了你们爹爹，还有你们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娘现在挣到钱了，也不缺这一点，就当是给村里的孩子做些贡献。” “那，那媛媛也要！” 季媛将钱袋子里的银子全倒出来。 小姑娘身上带的钱不多，就二两碎银。 她拿来买零嘴吃的，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她存的大钱都让钟宁帮忙存在钱庄里，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知道存钱吃利息。 季媛够不到钱箱便想让钟宁帮她放进去，钟宁伸手抱起她： “来，你自己捐的自己放。” “好耶！” 一大一小放完钱又不约而同将目光落到季谦身上，季谦回看了钟宁一眼。 钟宁尴尬一笑： “够了够了，放这么多钱够了，那咱们走吧。” 季谦：“娘帮我放，不要娘抱我。” 钟宁【……这孩子原来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吗？】 她这才注意到季谦微红的耳垂，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当天从钱箱里拿到那么一大笔银子的陈建友瞬间就想到了钟宁。 “婶子给了这么多钱，这……” 里正把白天做的竹筐放到以前做的筐子里，打算下次赶集去卖，又伸手捶了捶腰： “她放着你就收下吧，小钟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性子其实比小尘好很多，有人情味。” 陈建友摸了摸头发，小声： “我怎么记得婶子以前性格不是很好呢？而且婶子以前有这么漂亮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没见着了，我今天差点没认出来呢！” 陈里正站在角落，许久道了一声： “那是你记错了。” 第325章 谈择偶，失眠的季尘 邻居们本来对这一家还有些好奇，毕竟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身边还有好几个护卫。 可每次刚靠近，就能迎上护卫们凶神恶煞的眼神。 过了几天，再也没有人在外面转悠了。 家里吃的肉和菜，钟宁也让护卫帮忙买，她就老老实实在家里陪两个孩子，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他们做吃的。 成效也很明显，两个孩子脸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圆润。 “娘做的菜都好好吃(?????)呀！”季媛一个人就吃了半盘子的五彩虾仁。 里面除了有虾，还有玉米和豆子。 “晚上我和娘一起做饭吧！我要吃手抓饼可以吗娘。” 钟宁看着笑容灿烂的女儿，心情复杂。 这段时间谦儿在备考，媛媛就在一边陪他，他看书她也看书，他做以前的考卷她也做。 钟宁想，若是媛媛也能参加童生试，一定也能取中。 她明明也这么努力，只因为她是个姑娘就失去了那么多的机会。 现在女儿要陪她一起做饭，她就在想是不是媛媛看哥哥学习，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想通过帮忙做事来分神。 “可以，娘给你多做几个。” 傍晚，夕阳橙黄的光洒在屋子里，钟宁带着季媛在厨房揉面。 钟宁时不时和女儿说两句话。 “也不知道你们爹爹在京城过得怎么样，没有我们在，他能不能习惯。” 季媛思索了一番： “嗯。我和哥哥不在爹习不习惯不知道，娘不在，爹肯定不习惯！ 爹这个小气鬼，我们想和娘一起睡他都不让！” 钟宁“嘿嘿”一笑： “这代表了你们爹爱我啊！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我现在就明白！”季媛挺起胸膛： “因为陈爷爷和白奶奶也是这样的，白奶奶去哪里他都跟着，还会伸手在后面防着白奶奶万一摔了啥的。 白奶奶跟我说了，看一个男人不要只看他有没有钱，还得看他是什么样的性子。 要找一个能和自己说的上话的人，不要找个锯嘴葫芦，不要找个遇到事就喜欢逃避，没有担当的人。” 钟宁：“你白奶奶还和你说过这些呢……” 【跟小姑娘说这个会不会有点早了。】 “不过娘，其实我觉得除了性格，钱也很重要的！” 季媛小声道： “就算他再是个好人，要是让我陪他去吃难吃的饭，穿难看不舒服的衣服，那我也不愿意。 我这样，是不是不对啊？” 钟宁立马用沾满面粉的手捂住女儿的脸： “怎么会不对呢？这太对了！” 【说真的，要是我穿来那会儿，原主还没跟季尘成亲。我肯定是不会选季尘的！】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你懂吗？” 季媛睁大了懵懵懂懂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 钟宁【果然还是说早了。】 二人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个小小的身影正在仔细聆听她们交流。 ———— 京城。 季母一大早刚进厨房就看见好大儿在里面，正在灶台后面烧火。 从第一天看到时被吓了一跳，到现在季母已经能面不改色的看着。 只不过，季母还是有点担心： “儿啊！你不会又一晚上没睡吧？哎呦，早知道这样我去送孙子考试了。” 谁知道她儿子这么恋媳妇。 也不是不知道，就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季尘俊美的容颜在火光照耀下平添了几分温度，他垂着眸子，又捡起两根树枝塞进灶膛： “没有，昨夜睡了。” 虽然只是睡了两个时辰。 昨晚季尘将钟宁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两件放在身边，闻着那股淡淡的再熟稔不过的香味才勉强入睡。 也可能是这段时间实在睡眠不足，累到睡着了。 “那就好，毕竟离儿媳妇回来还有四个月，你要是一直睡不好，娘真是要担心死了。” 童生试考两扬，中间隔了俩月，钟宁不可能中途还回来一趟，肯定要等全部考完才会回来。 加上路上还要时间，现在考试还未开始，这一算可不得四个月，甚至更久。 季母只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注意到她儿子瞬间难看许多的脸色。 季尘：这个官儿是非当不可吗？这个京城是非留不可吗？ 他看着暖色的火光，心想，也不知宁儿有没有像我想她一样想我。 嗯，一定是没有的吧……那是个没良心的。 第326章 程宝珠转性，状元的儿子 道长让她喝符水她就喝，道长给她念经文她就听，家里面人来看她，她也不再抱怨，而是不停道歉并询问家里最近的情况。 如此一来，外面看守的人渐渐少了，她也能在家里到处转转了。 程宝珠溜达的时候难免遇上那些庶子庶女。 宰相府嫡庶分明，不过宰相夫人是个性子柔软的，这些庶子庶女倒也不至于养到低眉顺眼的程度。 往常这些庶子庶女们见到程宝珠少不得要好好巴结一番。 如今却破天荒地露出不满之色，就像他们对掉落神坛的程玉淑一样。 “要不说爹娘对有些人是真的很纵容呢？都犯了那么大的事儿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可怜玉玲妹妹，本来婚事都谈好了，却因为这个事呗毁了婚。 也不怪人家反悔，姐姐、娘亲都因为某些人做的东西毁了容，脸说是治好了但也留下了疤。 玉玲妹妹就是真嫁过去，也少不得被牵连说不定还要被磋磨。” “别说别人了，你看看我的脸，现在还有几个坑呢！用脂粉都盖不住，我都不想见人了！ 有些人自己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该不会知道自己做的是有毒的东西，所以自己不用就让别人遭罪吧！” “程宝珠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们？” 庶子们也很不满。 程宝珠这一下得罪了那么多贵女，他们这些人到了适婚的年纪都找不着人。 低的配不上他们，稍微般配的人家也不想嫁进宰相府，面对一个差点把她们毒毁容的女的。 程宝珠被这些人围着口诛笔伐，衣袖下的手忍不住紧了又紧，脸上却是露出无比愧疚的神情： “我也没想到那个恶毒的家伙会阳奉阴违，给我用的都是材质好的化妆品，卖出去的都是掺了铅粉的。 我要是知道，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那么做。 我也知道无论我怎么道歉都无法弥补大家，这样吧，我现在身上还有些银钱。 到时候给各位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一人送一点，你们拿去置办些想要的东西。” 程宝珠靠化妆品生意挣的钱赔出去八九成，好在最早几批化妆品没有造假，不然还要倒贴不知多少银子。 如今她身上还剩下几千两银子。 也足见当时生意有多暴利。 宰相府每个月给这些少爷小姐的例银不多，到时候自己便是一人给个一百两，都够堵住他们这些人的臭嘴了。 程宝珠暗暗想着。 其实她根本不愿意花这笔冤枉钱，但是没办法做戏做全套，不然别人怀疑，她又没法脱身了。 她已经受够了符水那恶心的味道，受够了被人当妖怪附身中邪的感觉了。 程宝珠这么一说其他人的脸色缓和不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就是！给大家伙添了那么多麻烦，还让一家人替你兜底！” “行了，咱们走吧，今儿个外面有灯会。” 众人施施然地走了，留下程宝珠一个人。 “妈的！当初一个两个讨好我要化妆品，现在出了事又来找我，真他妈混蛋！” 她一脚踢飞一颗石子。 “等我重获自由，你们给我等着！” ———— “四月清和雨乍晴，南山当户转分明。更无柳絮因风起，惟有葵花向日倾。” 经过约莫一个月的连绵阴雨天，天空终于放晴，温暖的阳光叫钟宁都觉得有些恍惚。 “娘，晒被子快晒被子！” 季媛抱着她的小厚被子跑出来，钟宁赶紧接过去，免得拖到地上潮了。 “行，被子我来晒，你把家里门窗都开开。这段时间雨下的太厉害了，家里返潮的都长蘑菇了。” 钟宁这可不是夸张，是真长了。 要不是不确定有没有毒，她都想打汤喝了。 也幸亏这是普通的青砖加木结构房屋，要是那种石灰的，吸了潮还容易发霉呢！ “也不知道这天能不能一直晴着。”钟宁看了眼也在帮忙开窗通气的儿子。 后天就要考试了，明天他们就要去县里住客栈，她这个老母亲还真是心有惴惴呢！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一大早钟宁就借了客栈的厨房，给俩孩子炸了油条，煮了鸡蛋。 钟宁把油条摆在俩白煮蛋旁边，季谦抬头看她，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疑问清晰可见。 钟宁乐呵呵道： “这代表着娘对你的美好祝福，保佑你拿第一名的。 嗯，不拿也没关系，你爹当时也没拿着。 总之，儿子你尽力就好！” 季媛闻言，把自己盘子里的油条、鸡蛋也推给哥哥，还握起小拳头： “哥哥加油！这是我对你的祝福，你也吃了吧！” 钟宁：“……你这孩子，你哥哥吃不了这么多，你自己吃，乖。 娘对你们两个这么公平，你哥吃完你也要吃完知不知道？” “哦哦?? ?(′???)???好嘞！” 季媛本来就饿了，听到娘这么说立马低头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早饭，钟宁带着季媛一起送季谦进考扬。 小小的孩子刚露面就引起其他人围观。 “这才几岁啊，就要去考试，能考中吗？” “这应该是个小神童。” “说起神童，我听家里亲戚说之前在陈家村，看到季状元的儿子就回来参加考试了，也是这么大年纪。” “哇！这不会就是季状元的孩子吧？是吗？” 其他人将目光投向钟宁，钟宁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然后赶紧把儿子护送到考扬门口。 在他们后面还能听到其他人说： “状元家孩子都来了，看来这案首人选已经定了。” “哪有这么稳妥，这考扬那么多比他年纪大的，比他多念了那么多年书，难不成是白念的？” “不然咱们赌一赌，我就赌这小孩第一，输了我给你五两，赢了你给我五两行不行？” “赌……赌就赌！” “你们觉得他能拿案首吗？” “我觉得悬，这次县令家孩子不也考试……” 听到这些人的话，钟宁无语之余又摸了摸儿子的头： “谦儿不用听他们的，这考试咱们尽力而为，考完检查一遍确定没有低级错误就能出来了。 娘晚上给你准备大餐好不好？” “嗯。” 检审官对着履历和保结文书看了又看，看到小孩儿名字前的姓氏，又看了眼履历上他爹的名字，心想这还真是状元孩子。 等儿子进去考扬了，钟宁心里的大石这才落下一半，但一看到孩子在人群里那小小的个头，一副可怜弱小又无辜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担心。 “你哥别被人欺负了才好。” 季媛：“……娘，你能不能想着哥哥一点好。” 季谦刚进考扬，找到位置坐下，就有人经过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你是状元儿子又怎么样？这次我才是第一！到时候名单出来你可别哭！” 季谦闻言头也没有抬： “我不叫状元儿子，我叫季谦。” 那人立马没了声音，季谦只能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奇怪的眼神，但他并不在意。 考卷也很快发了下来。 第327章 送儿考试，小古板 第一日考的是对四书五经的背诵与理解，会各出几道默写题和几道解释含义题。 这当然也是最简单的考验。 季谦扫了一眼满满当当三页纸的试题，面不改色地开始默写起来。 考扬很大，县令坐在最前面，他低下头，能一眼扫到下面每个考生。 然而对于新一任县令来说，他所看到的只有那个格外打眼的小孩子。 这么大点的孩子，真的能取中案首吗？ 若是取中了，那在他们丰长也是创造了历史。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孩子身上，时间长到对方肯定能感觉到。 可那孩子只是低头看着考卷，落笔从容不迫，远远地看不到他写的内容，但是打眼一看，答卷非常干净整洁，字也写的规整。 县令忍不住站起身，往下一个个去看，被他看到的考生们都或多或少有些反应。 要么停了笔，要么手上动作慌乱了些，可等到了那个孩子身边时，他就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般。 这时县令发现，他已经写到考卷的第三页了。 此时离开考不过半个时辰。 这速度…… 莫不是乱写的？ 他又定睛瞧了眼，对着题目看答案，越看越觉得惊诧。 四书五经虽说是科举中最基础的内容，但字数摆在那里，别说小孩子了，很多大人也不见得能完全背下来。 可这孩子，不管是经常考到的那些章节，还是生僻的内容，居然全都能在扫一眼后写出答案来。 这记忆力……当真是个神童吗？ 钟宁带着季媛在考扬外面蹲着，也不敢找人多的地方去，只能找个角落鬼鬼祟祟地往考扬这边看。 “娘，爹考试的时候你也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吗？” “那肯定的啊！”钟宁毫不犹豫回答，回过神又有些尴尬： “额呵呵……” 【好像前几天都没去，只在后面几天怕他在考扬里出事被抬出去才去了。】 “这不一样的，”钟宁也不知道是在跟女儿解释，还是在给自己找理由： “你哥哥年纪小，娘不放心他。你爹年纪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季媛从荷包拿出一把炒黄豆，分了一半给娘亲。 她嚼了几颗，(￣～￣)嚼的吱嘎作响： “那等哥哥长大了，娘是不是就不在外面等着了？” 钟宁愣了下，还真有些回答不上。 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参加重要考试，她家里人就是一直在外面等着，哪怕外面烈日炎炎也没有离开。 也许对待孩子的感情就是和对待伴侣是不一样的吧…… 季媛看娘思考的那么深入，也不说话，静静等着娘回答，结果她突然伸出手： “豆子还有吗？” 季媛：……娘，你还能更离谱一点吗？ 她突然有点为哥哥和爹感到可怜了。 到了下午，考扬门突然开了。 所有在外面等候的人齐齐看过去，脑子里第一反应都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早考扬就开门了？” 下一刻，他们就看见一个只有他们半个人高的孩子走了出来。 “娘，是哥哥！是哥哥！”季媛激动地拍着钟宁的后背，差点没把刚把果干咽下去的钟宁呛到。 至于果干是哪来的。 额咳咳，钟宁绝对不承认是因为等的太无聊了，她去买了一大袋瓜子、果脯???。 “儿砸！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钟宁小跑到季谦面前，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有人小声来了句： “不会是考试作弊被赶出来了吧？” 钟宁和季媛立马齐齐瞪过去： “你才作弊，你全家都作弊！不会说话闭嘴！” 这一模一样的腔调，大概就是母女连心。 季谦冷冰冰的小脸上露出转瞬即逝的浅笑： “题目答完又检查了两遍后就出来了。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这样啊！” 钟宁在心里悄悄出了口气，她倒是不怀疑儿子的秉性，就是怕有人陷害他。 和他爹当年一样就不好了。 她又回瞪了眼那个嘴贱的： “别把自己想做的事强加到别人身上，没品！” “就是！”季媛在娘亲身后，偷偷朝那个人比了个中指。 季谦见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他开始有些能体会到爹的心情了，虽然还是高兴居多。 “走走走，咱们回家，娘给你做好吃的！” 往后两日，考试难度逐渐加大。 第二日考的是试帖诗和孝经论，还要默写“圣谕广训”百字。 第三日考的是策论和算学。 题目内容很多很宽泛，对十三四岁的孩童来说不简单，当然比之后面那些考试又简单许多。 三天考下来，这些孩子脸色都不好看。 钟宁看了眼自家儿子，反复确认他还是那样面色粉白，颇有些不可置信，又伸手把人抱起来颠了下。 “我去，好像真的一点没瘦！儿子，你这，在考扬也没少吃啊！ 不错不错，心态真好，不愧是我儿！” 季谦脸红透了，努力用严肃的声音对娘亲道： “这样与礼不合，娘你放我下来。” “哦好，”钟宁乖乖把孩子放下来，嘴里小声念叨着： “小古板。” 季谦：…… 第328章 想念，转移目标 季谦将题目都默了下来，小姑娘立马拿去写，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就想赶紧写完。 钟宁把卷子没收： “先吃饭，明天再继续写。晚上写东西伤眼睛知不知道？” 季媛小嘴儿撅着： “娘不也老是晚上写东西。” 钟宁捏着她的脸颊： “你不懂，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晚上才是最文思泉涌的时候。” 【嗯，绝对不是因为我有拖延症！】 钟宁晚上做了椒盐虾仁、玉米排骨汤、红烧鸡翅、清蒸鱼、香菇小白菜。 这对于喜欢省事的她来说已经算是绝对的大餐了。 香味闻得几个护卫止不住的流口水，好在钟宁也没有把他们给忘了，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去饭馆搞一桌好菜回来。 两个孩子吃的很满足，钟宁给季媛夹了几只虾，又摸了摸她的头。 小丫头抬起头，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 “娘你也多吃一点，你要是瘦了，爹该说我和哥哥没有照顾好你了。” 钟宁：“……行吧。” 【嗯，这应该叫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都挺没心没肺。】 ———— 隔日又收到了季尘寄来的信，钟宁捏着那厚厚一摞信纸，一边看一边想【怎么人家就有那么多可以写的东西呢！我连笔都不想动。】 季尘写的内容确实很多，包括近日他的工作内容，他和季母在家里的情况。 季母前些日子摔了一跤，如今休养在家还是闲不住想做事，他又多雇了个中年妇人回来专门看着照顾她。 信里他还在和钟宁商量，问能不能把这个妇人长期留下。 钟宁想了想家里面现在应酬确实比以前多了，不管他们愿不愿意，随着季尘官位越来越高，家里需要的下人肯定是越来越多的。 这种小事他本来可以自己做主的，钟宁在回信里写道： “又不是年轻漂亮的小丫鬟，我没意见。 要是你擅自雇了年轻小姑娘回来，你看我弄不弄你！” 【嗯，老娘就是这么善妒且霸道。】 季尘还在信里写了一些八卦。 例如程宝珠那两个店彻底关了，门脸都被拆下来了。 宫里新一轮的选妃，主要是为皇子们选正妻，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仍没有一个将皇子妃定下来。 周文昌更是一个都没有选。 钟宁【嗯，看看人家！在为心上人守贞洁呢！】 虽然她不咋看得上周文昌这种大男子主义者，但他能顶着皇上和良妃的压力，坚持追求程玉淑，百折不挠，又何尝不算是真男人呢！ 【所以人家才能当男主角啊！】 信里还提及这段时间季尘也去了一趟钟志成那边。 钟父和李母如今身体健康，精神状态不错。 他们那里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在看到钟志成那般勤劳能干后，都在热情地给他介绍对象。 不过钟志成如今对这方面兴致似乎不大，惹得钟父和李母对他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季尘“我与志成谈过，他如今似是有情投意合之人，但又因为一些原因不方便说出。 等你回来，可与他多聊聊，你与他姐弟情深，他应愿与你坦诚。” 钟宁【你哪里看出我和他姐弟情深的？不过这小子居然有情况！真的很好奇了！】 外面季媛正在继续做卷子，季谦在旁边温书。 县试结果约莫半个月会出来。 两千个人参加，能取中的约莫五百人。 但这也只是第一步，到府试能取中的只剩下二十人，整个考试百分之十的取中率。 听起来很多，但往反了想，便是有十分之九的人会被淘汰。 这还只是科举考试的第一步，由此可知这条路走下去有多难。 因为取中的人数比较多，榜单设计上也较为独特。 榜单上的人名呈现圆形分布，离中心越近代表考的越好，处在最中间的便是案首。 钟宁提笔写给季尘的回信，开头便是： “咱们儿子是整个考扬第一个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拿到案首，但起码气势打出来了！把其他人都给唬住了！嗯，不愧是我儿！” 往后写了对于女儿的怜爱，明明女儿也那样聪明，她一定也很想去参考。 “我想着等回去就带女儿去咱们买的地那边多转转，带她体验一下种地、养殖的快乐，再带她学学我的箭术，看能不能让她分分神。” 之后又到了钟宁抓耳挠腮凑字数的时间。 写不出根本写不出东西来！ 之前村里的事已经在上一封信里写过了，现在她只能把每天的菜谱写一下。 为了让季尘有点参与感，她还来了句“你觉得这些菜哪道最好吃？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菜我给两个孩子做。” 等季尘看到信：…… “我觉得夫人做的菜都很好吃，当然如果夫人能为为夫做就更好了。 两个孩子吃什么都好，他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不宜太过挑剔饮食。 夫人给他们简单做些即可，不要累到了。” ———— 之后的某一天，季尘中午休息时忽而在门外见到了一位“稀客”。 程宝珠站在周文杬面前，与他笑着聊着。 “殿下，我饿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吃上您请的饭菜？” 周文杬挑眉，刚好隔着程宝珠看到了站在她后面的季尘。 这男人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此女与自己说的话题正与他夫人有关。 周文杬也很好奇，这个女人为何会对钟宁那么了解？她又为何突然靠近自己？ 反正对方又不能把自己给吃了。 周文杬眯起眼睛，促狭一笑： “好啊！只是不能请程姑娘喝一杯，本王下午还有公事要办。” 说到喝酒程宝珠眉头一拧。 她才被解除禁足没几天。 府里父亲和哥哥们最近好像都很忙，没人有时间来看着自己。 她在观察了两天以后，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出来。 昨天她才请了大皇子一起喝酒吃肉，没别的原因，只是和这个人相处起来比较放松、惬意。 难道这件事让五皇子知道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程宝珠不是对周文清有过意动，她也知道周文清有些好色。 当然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人家性格好身份地位也高，有点缺点很正常。 这个缺点也是自己写出来的。 也正因为是自己写出来的，她知道周文清在皇位争夺里反而是优势最小的。 贵妃是是受陛下喜欢，但陛下同样忌惮她身后的家族，担心立周文清为太子后，滋长了他们一家子的野心。 到时候整个大周是姓周还是姓萧可就不好说了！ 原本周文昌倒是最有可能的那个，奈何他太有个性了。 很多事做的不合陛下心意。 最后反而叫三人中身份最低微，但在陛下眼里足够勤勤恳恳，有解决问题能力的周文杬钻了空子。 如今程宝珠对周文昌死了心，她既不想让周文昌和程玉淑这一对狗男女成事，但万一他俩还是搞到一块去了，那自己起码不能比程玉淑低一头。 要是自己未来当了皇后，她程玉淑嫁了周文昌又能怎么样？ 以后见着自己还不是要低头行礼的？ 所以她现在转移了目标。 二人在酒楼包间里相对而坐，周文杬看程宝珠很喜欢吃那道蒸飞蟹，便将菜移到了她面前。 程宝珠面带羞意地垂眸微笑。 “宝珠姑娘和钟夫人很熟吗？我看你们二位平时好像没什么交集。” 第329章 为什么是我 她没忍住阴阳怪气道： “殿下贵为皇子，可选择的范围那么广，可选的人那么多，何必盯着一个有夫之妇，倒是平白丢了份儿。” 周文杬单手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明明是在笑，可这笑意不达眼底，看的程宝珠瘆得慌，只能改口： “我和她具体是怎么认识的就不跟殿下说了，不过我对她确实很了解。 她是个习惯装大大咧咧，其实心机很深的人。 她装着和那些男的仅仅是朋友关系，其实借此和他们套近乎，靠那张脸来吸引那些男的喜欢上她。” 周文杬弯了弯嘴角： “那些男的是谁？” “是……”程宝珠差点把现代大学时候那些同学名字报出来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是可以把人名说出来，但五皇子要是没事干去查了，自己不好解释。 “我知道您不信我，但是她原本确实和其他男的纠缠不清。 像是季尘曾经学院里的同窗，有个叫方展源的。他俩差点私奔呢！ 还有她现在跟季尘的另外两个同窗，一个叫徐不言，一个叫林盛的关系都很好。 你说她要是个守妇道的，能和外男那么熟悉吗？ 我就再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殿下你。你是不是也对她有些想法？ 她要是个本本分分过日子的，你们俩能牵扯上关系吗？你能对她生起好感吗？ 说到底都是她故意算计来的。” 程宝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见对面人没有反驳，心里面沾沾自喜。 “殿下，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再多观察观察她，她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她心眼多着呢！” “确实。”周文杬突然开口，两个字说的程宝珠面色一喜。 只是周文杬想的是在挣钱这件事上，那女人确实心眼很多。 至于和其他男人…… 周文杬想起每每自己和季尘同时出现在她面前，她的目光几乎全程都落在季尘身上，偶尔看向自己时也只有看热闹的表情，忍不住自嘲一笑。 她要是真有别的想法，自己倒不用这么深陷其中了。 “先不说她了，”周文杬夹了一筷子菜，这菜从上桌开始程宝珠一口都没有吃过，反而成了他这顿唯一吃的一道： “程姑娘找本王出来，不会只是叫本王请你吃饭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程宝珠心头一突，又是惊讶又是激动。 “是啊，所以我很喜欢和五皇子您说话。那我直说了，我希望殿下你能娶我为皇子妃。” “噗！”周文杬刚喝进嘴的茶就这么喷了出来。 还好他转了个方向，不然绝对要喷程宝珠一脸。 他是知道这个女人有目的而来，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疯癫。 居然说让自己娶她？ “殿下很震惊吗？”程宝珠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难道说殿下看不上我，我可是……” “当然不是。”周文杬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论家世身份，程姑娘能选择的最佳夫婿人选很明显不是本王啊！ 我觉得大哥就不错，他可是贵妃娘娘的孩子。 嗯，三哥也很好啊，他到现在后院还没有人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宝珠心情不佳，面上还得维持柔美的模样： “我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对五皇子最有好感。” 周文杬差点又把茶喷了出来，这次他控制住了。 作为皇子，礼仪上可不能表现得太差了。 不过这个女人真会睁眼说瞎话，当自己没见过她热切跟在两位皇兄身边的模样吗？ 只是为什么又将目标转移向自己了呢？ 便是周文昌那边没戏了，也不应该是来找自己吧？ 周文清不是更有机会些吗？ “本王对程姑娘的好感很是受宠若惊，只是你应该也知道相比较来说，我的后院情况比较复杂。 你是宰相嫡女，可以选择更好的人，甚至是让他只有你一个女人。何必蹚浑水呢？” 周文杬这话也不是胡说八道，事实上每次大选小选他这个五皇子选中的人反而最多。 其中不乏家世较高的。 所以他的后院，嗯，比较热闹～～ 不过比起他那个喜欢玩弄人妻的大哥来说，他那里应该算是干净多了。 起码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我知道，”程宝珠飞了个媚眼给周文杬： “只是论身份我不比她们低，能压的住她们。 管人的话我也和母亲学了不少，有那个自信能管得了后宅。 周文杬：……有没有一种可能，让你管了以后只会更乱。 周文杬也不和她打哑谜，开门见山： “可是我想要的是一个能为我带来足够助力的皇子妃，程姑娘确定你嫁给我，宰相大人也会站在我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