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我靠付出型人格存活》 第143章 多溺爱一些 “你有病啊，就哥了。” 黎簇拍了一下桌子，就这样定了。 延撑着脸，无所谓地用笔戳了戳纸。 “那第二个，你叫什么？” 【哥或者爹，你自己选。】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听罢，延抬头看向黎簇，勾了勾唇角，也是不怀好意。 不知道为何，黎簇莫名抖了抖。 【你确定你要知道吗？】 “干……干嘛，难道知道了会死？” 小说里，不就是看到脸或者知道名字的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吗。 【差不多。】 “那算了。” 黎簇马上摇头，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名字死。 “第三个，你是不是通缉犯？” 【不是。】 不信。 第二天，黎簇在去苏万家前，借了苏万的钱开了一台机子。 “鸭梨，你是不说去我家玩吗，你先在这里玩什么？” 苏万站在黎簇后面，不解地看着黎簇。 “有点事要查查。” 黎簇看着电脑的键盘，一阵摩拳擦掌。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样子总知道。 长成那副模样，他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在敲下“通缉犯”这三个字后，按下搜索，黎簇翻动着网页。 “我靠？” 身后的苏万看到黎簇敲下的三个字，叫了一声。 “你看这个？是要干什么啊？” 苏万伸着脑袋也凑了上去。 他看了看电脑上的照片，又看了看一脸认真的黎簇，语气里染上了一丝丝激动。 “难道你在这里看到过通缉犯，想过来查查悬赏金吗。” 黎簇瞥了一眼苏万，伸手把他挡了大半屏幕的头推开。 “家里来了个不清不楚的人，当然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通缉犯了。” 黎簇继续翻动着。 “当然，要是悬赏金有个几十万就更好了，不过应该能有吧？他看着很值钱的样子。” “家里？” 苏万一愣，马上反应过来黎簇说的是谁。 “真的假的，我感觉你后爸看着不像啊。” 黎簇翻了个白眼。 “那你觉得他像什么。” 苏万挠了挠头，心里仔细刮搜了一遍，最后还是摇摇头。 书到用时方恨少，苏万有点形容不出来。 “反正，我觉得，他不像通缉犯。” 苏万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再说了，身份特殊的话，那肯定是很特殊吧，关于他的信息可能都是机密的。” 这话其实是有点道理，黎簇翻得手都酸了，都还没看到那个人的照片。 不想死心的黎簇犹豫一下，选择在通缉犯前加上最美两个字。 还是没有。 “草。”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次去苏万家是要泡汤了。 送走嘟嘟囔囔的苏万，黎簇回到了家楼下。 抬头看看，家里开着灯，黎簇脚步顿了顿，最后叹息一声。 到底是外人，黎簇有点不想回家。 可这个外人难道还能比黎一鸣还可怕吗。 黎簇无意识捏紧了书包的背带，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墙。 从其他方面看，虽然这个人来路不明，但对他还算可以。 要是以后真一起住下去了，也总好过黎一鸣吧。 “嗯，对，就是这样，加油，黎小簇。” 给自己打完气，黎簇一下掀开了门。 沙发上果不其然还坐着那个人。 “喂，我们的提问继续，昨天你可是耍赖了。” 边说着，黎簇扔下书包，坐在昨天的椅子上。 这人昨天写着写着就睡着了，黎簇喊都喊不醒。 延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点了点头。 “先问问你什么时候走，别赖我这一辈子啊。” 【时间到了，我会走的。】 “……话说，你该不会想白住吧？不行，你得给我付付房租。” 【我没钱。】 这么理直气壮？黎簇一噎。 “你没钱跟我说有什么用。” 黎簇伸手指了指门口。 “睡大街或者付房租，你自己选。” 延微微摩挲着笔。 如果说这些话的人不是黎簇，那他摸的只会是剑柄了。 他只会用实力付房租。 叹息一声，延提笔继续写了起来。 【我可以用别的付房租。】 “干嘛，我对你这个人没兴趣，美色对我没用。” 「…………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延念叨念叨，把冒出来的邪念按下去。 【我可以教你一些东西，你速度不错，但其他太弱。】 “弱？你踏马才弱。” 青春期里的尊严，让黎簇这个小屁孩当即就不肯了。 【你弱，一板砖就可以敲晕的弱。】 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 黎簇心里默念，按住了自己动手的心思。 “我爸在哪？” 【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 “啧。” 黎簇烦躁地抓了一下头，起身回了房间，把自己摔在床上。 放弃了，不想问了，几个问题下来，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算了算了，反正他这一穷二白，除了一条命，什么也没有。 这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管了。 黎簇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发愣。 就当朋友来家里借住。 平常黎一鸣在家的时间不算多，一回来就少不了喝酒，他也少不了遭一顿骂。 黎一鸣不在了更好。 黎簇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到底是他爸，黎簇还是不想黎一鸣出什么事。 以后，再慢慢打听吧。 打定主意，黎簇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然后腾地起身。 “饿了。” 黎簇来到厨房，开始翻箱倒柜。 “完了，前天那碗面是最后一顿了。” 厨房已经空无一物。 不过明天周末，正好不用上课，黎簇心情又美妙起来了。 没有家长在的周末，是最爽的。 所以黎簇当即来到黎一鸣房间，打开柜子，抽出红票，再拿上钥匙准备出门扫购一番。 「拿我这个做家长的不存在？」 黎簇刚跨出门，身后突然冒出一双手把他拉住。 “你做什么？” 延捏着黎簇的肩膀，视线落在黎簇手上的东西。 “……干什么，我可没钱借你。” 这人没钱，那应该也没钱吃饭。 要是这样的话，求求他，黎簇还是能大发慈悲分一点出来的。 【小孩子不要大半夜出去。】 “你是我谁啊你管我。” 黎簇说完，马上按住延的手，他已经能预判到这人又要说什么了。 “慢着，说好了是哥，做哥哥的，不是应该支持我吗。” 第144章 下雨要打伞饿了要吃饭 延有些怀疑这句话。 那为什么他做的事情没什么人支持，大多都是反对的。 「喂喂喂。」 系统看着延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做的那些事情能不让人反对吗。要是像黎簇这样为了自己享福，你看看他们支持不支持。」 系统比划了一个大大的支持，语气夸张起来。 「胖子都要给你做个满汉全席了，小花更是给你请五星级大厨，无邪张启灵也要为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黑瞎子就……呃，给你炒一吨青椒炒肉。」 延默默松开了对黎簇的桎梏，郑重地拍了拍黎簇的肩膀。 【好，路上注意安全。】 “你同意了？” 黎簇狐疑地瞅了瞅延。 不会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考验吧？他真出了这个门，又要被抓回去？ 黎簇承认他犹豫了。 但又马上意识到不对。 不是？不是？他管这个人死活啊，不让去还真不去了，黎一鸣都不能让他这么听话。 于是，确认完延没有动作，黎簇马上窜出家门，一下溜的没影。 目送黎簇的背影消失，延有点满意。 「跑这么快，是不想回来晚了让我担心吧。」 「你怎么不说他是怕背后有鬼在追。」 「反正不是我。」 延重新回到沙发上一摊，视线漫无目的地转着。 到最后，落在了那个被他踢坏的门那，那个包裹被他放在了里面。 那个球就躺在包裹上，又是蹭又是打滚的。 「其实，这个小东西也挺可爱的。」 系统听到延突然来的一句，挑了挑眉，心里忍不住冒出了一点希望。 「你能接受它啦？」 「那还是算了。」 延摇摇头。 这个坎，他或许还需要很久才能跨过去。 「好吧。」 系统截住了话，转而看了看窗外。 「好像要下雨了。」 「怎么。」 延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拿起斗笠准备扣在脸上睡觉。 「难道要我去给他送伞吗。」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雷阵雨，这里的电路老化，不知道会不会跳闸。」 另一边的小卖部。 黎簇疯狂扫货，最后拎着两大袋子，心情畅快淋漓。 购物果然让人心情愉悦。 走在回家的路上，哼着小曲的黎簇突然淋到了一点凉意。 下雨了？ 黎簇抬了抬头，感受了一下。 闷雷响起，一道闪电闪过。 “靠。” 见状不妙，黎簇不再犹豫，马上狂奔起来。 瓢泼大雨瞬间就落下来了，地上水花四溅，黎簇在雨里成为落汤鸡。 “真是鬼天气。” 急急找了一个屋檐躲雨，黎簇看着雨幕，抹了把脸，甩了甩头。 放下袋子，黎簇蹲了下来，伸手从袋子里扒拉出一根冰棍。 雷声和闪电不断，黎簇吃着冰棍，撑着脸，出神地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房子。 这里是老城区，搬走的人越来越多，灯火也越来越少。 像一个被遗忘的老人，快要咽气了。 又怎么不像他的生活一样，烂的透底。 黎簇自嘲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大雨夜就是适合emo啊。 与其想这个，不如想想办法，这么把霸占他家的那个人赶走。 黎簇愁得头秃，胡思乱想间，冰棍不知不觉吃完了。 “怎么还不停。” 黎簇骂了一声，正想低头再拿一个，余光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黎簇一顿，他盯着远处的雨幕，眯了眯眼。 在朦朦胧胧的雨幕之中，好像有一个黑影正朝着这里走来。 这个身形有点熟悉。 黎簇瞪着眼，几番确认之下，终于认出来了。 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 “嘁。” 看起来还是有点良心嘛。 黎簇嘴角勾了勾。 不用一会，延停在黎簇面前，低头看着还蹲在地上的黎簇。 “你是不是有病？” 黎簇的嘴角变得抽搐，他真的要骂了。 有毛病吗手里拿着伞不撑，就踏马淋过来，比他还要落汤鸡。 黎簇伸手把延扯进屋檐下。 “没人教你下雨天要打伞吗？” 「不淋过来，你怕是要在地上捡我回去了。」 延看了看黎簇，把伞扔给他，然后也蹲了下来。 黎簇瞥了几眼身旁面无表情的人，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反应。 “你过来做什么？” 忍不了的黎簇撑起伞，打在两人的上方，挡住了溅进来的雨滴。 延看着黎簇的侧脸，伸手指了指伞。 “……我当然知道你是来送伞。” 「知道还问。」 “我是问你为什么过来。” 【接你回家。】 “？” 黎簇皱眉，不乐意被这样说。 “你拿我当弱智吗，我当然认识回家的路。” 延摇了摇头。 【停电了。】 黎簇哦了一声，“常有的事，习惯就好。” 雨声依旧淅淅沥沥，气氛安静下来。 黎簇手撑的有点酸了，刚想换一只手，延就接过了伞。 “你撑什么。” 黎簇一把抢回来，扭头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冰棍扔给延。 “既然家里停电了，那帮忙解决一下吧。” 黎簇边说边继续翻了翻。 “幸好没多买。” 再抬头，黎簇没看到延吃冰棍的样子，而是光盯着冰棍的样子。 “又整什么死出，我又不收你钱，难道还怕我下毒啊。” 延摇摇头。 【只是没吃过这么便宜的。】 “靠？你这是嫌弃上了？” 黎簇说完就伸手想抢回来，但延把手一缩，躲了过去。 对上黎簇有点怒气的眼神，延笑了笑。 【谢谢。】 “嘁。” 黎簇扭回头，不再看延。 雨势已经有点小了，再过不久，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黎簇慢慢等着延吃完。 “好了，走吧。” 说完，黎簇起身拎起一个袋子，又看看另一个袋子。 “不行，我改主意了，吃了我的冰棍，帮我拿个袋子不过分吧。” 延无所谓地点头，起身拿起袋子，刚要走进雨幕，就被黎簇拉进伞下。 “啧，伞有点小了，你靠近一点。” 黎簇抬头看着伞，微微皱眉，又走近了一点。 「大男人从不畏惧雨淋。」 「你不怕雨淋，黎簇怕你淋。」 离得近了，黎簇又一次闻到这人身上的味道。 喷的什么毒药，怎么让人有点上瘾。 第145章 中二病也要换地球生活 把抽屉都翻了个遍，黎簇也没找到一根蜡烛。 “看来是上次用完了。” 「这种情况你知道怎么办吗。」 延陪着黎簇后面，问系统。 「把窗帘打开，让外面的光透进来。」 系统认真说着解决方案。 「不。」 延也认真摇头。 「我们应该钻木取火。」 「你想烧烤鸭梨吗。」 系统有时候觉得，接上延的冷幽默也是种难度。 一无所获的黎簇扭头看到身后的人，摊了摊手。 “没有蜡烛，摸着黑过吧。” 黎簇倒是无所谓，住了十几年的家，他闭着眼睛也能通畅地走。 反而是这个人，怕是会撞的乒乒砰砰响。 黎簇才懒得管。 “我先回房间了，你早点睡吧。” 说完，黎簇拎上袋子，准备回房间开Party。 但走到门口，黎簇听见的，除了雷雨声，就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黎簇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延依旧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黎簇，身后朦胧微弱的光影模糊了他的身影。 看上去像是要溶解在这扬雨里。 “喂。” 黎簇还是开口了。 “你要不要也进来一起。” 侧身把袋子甩在桌子上，黎簇走过去把还没动作的延拉了进来。 “嘶，光顾着找蜡烛，忘了身上还湿着。” 黎簇打量着延。 “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说完黎簇就翻起衣柜，找出了几件比较宽大的衣服扔给延。 “可能有点小了，凑合凑合穿。” 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只犹豫了一下就释然了。 换就换吧，他现在这身衣服确实不合时宜。 延伸手解起了衣服上的扣子。 旁边刚把上衣换掉的黎簇看着这人的动作，一愣，不知为何猛的伸手挡住了脸。 “你不会注意点避嫌吗。” 黎簇骂了几声，闷头走出了房间。 「又哪惹到他了。」 换身衣服而已，黎簇不是也说脱就脱吗。 「哎呀，青春期嘛，就是阴晴不定。」 「确定不是更年期吗？」 边说着，延很快把衣服换好。 黎簇重新进来，扑在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爽完今晩，明天再去找苏万爽，放假就是这么快乐。” 延坐在椅子那，脸抵在椅背上，默默看着黎簇胡吃海喝。 一袋薯片被抛了过来。 黎簇对延挑了挑眉，举起手里的汽水。 “你也吃啊，光看干什么，我可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说完，黎簇就不管这人了，一口闷掉汽水，起身去上个厕所，再洗漱了一番。 “喂，我明天要去…………嗯？” 刚回来的黎簇目光落在延身上，脚步一顿。 “这就睡着了？” 延趴在桌子上，旁边放着吃了一点的薯片。 睡眠质量是怎么能这么好的，黎簇摇摇头，躺在了床上。 外面的雨已经有点小了。 但电应该要明天才能恢复。 以前都是这样。 现在能待在自己房间里已经算好啦。 总比被关在小黑屋里，遇上停电，连门缝那点光都没有的好。 而且，更别说他现在还有人陪了。 黎簇翻了个身，面向椅子上的人。 一个自顾自闯进来的怪人。 不过，好像确实对他没什么恶意。 黎簇有点点开始接受这个人了。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一切都还是湿漉漉的。 这次去苏万家，黎簇选择打车。 而不是像以前先走一半路再打。 人生豪爽一把，更别提在延面前。 “来吧。” 黎簇打开车门，对身后的延道。 延默默上车。 他本来不想来的，但黎簇说什么要玩一起去玩。 到了苏万的别墅家，黎簇轻车熟路领着延从侧门溜进苏万房间。 刚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激烈游戏声响。 黎簇破门而入。 “苏万，你不厚道了啊，说好了等我来了再开始。” “哎呀，我这不是着急吗，这关不过我就心烦。” 苏万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身后的人，聚精会神盯着面前的屏幕，手上的动作没停。 “就等着你鸭梨山大王来拯救你吧。” 黎簇笑笑，在房间里找出个游戏机，扭头对正在四处打量周围的延道：“把这当家就行，随便玩。” 说完，黎簇把游戏机塞在延手里，然后急不可耐挤到苏万旁边，开始询问战况。 苏万的房间很乱，落脚的地方都很少。 延挑了房间里算最干净的，窗户的旁边地方坐下来。 「没玩过这东西。」 「你啊，挑个简单的玩就行。」 系统也凑在旁边。 另一边的战局热火朝天，延只在岁月静好。 “小意思啦。” 随着游戏胜利音效的响起，黎簇舒了口气。 他扔下手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视线扫过窗边的延。 这人微蹙着眉，全神贯注盯着屏幕。 天色渐晚，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屏幕发出来的淡淡冷光。 忽明忽暗的幽蓝光影，在延的眼眸中跃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眉眼的认真让人移不开眼。 黎簇不由得捏了捏手。 这个人无论看多少次，都好看的不行啊。 虽然黎簇觉得自己很帅，但这个人，是能让青春期里的少年实打实承认的好看。 黎簇起身，抬脚准备往延那边走去。 看起来像是遇到难关了，黎簇哼哼一声，既然如此，也让他来拯救一番吧。 但没想到，苏万抢先一步。 “黎爹，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黎簇不带你。” 苏万凑到延旁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我是苏万，你还记得我吗。” 延的视线移到苏万脸上，点了点头。 “所以你那剑到底哪买的啊，我也想要，太帅了！” “滚犊子吧。” 黎簇的手一下拍在苏万的脸，他蹲在延前面，说道：“别理他，他还在中二期呢。” “鸭梨，我们半斤八两好不好，你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足球招式还要我再念一遍吗。” “不准念，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黎簇炸毛了。 以前年少无知，黎簇被游戏的那些中二招式，开大要喊技能感染。 废寝忘食给自己的足球招式想了一堆术语。 这是黎簇黑的不能再黑的黑历史。 至今他都不愿去回忆，他旁若无人喊出那些东西时，其他人的表情。 第146章 从心 见状，黎簇撇下苏万，探头看过去。 “在玩什么？卡关了？我帮你。” 延把游戏机递给黎簇。 “？” 黎簇的嘴角有些抽搐。 “俄罗斯方块？你就玩这个？” 延点点头。 “这些幼稚小游戏现在谁还玩啊。” 苏万也瞅了过来，见状笑了笑。 “俄罗斯方块其实挺好玩的，益智小游戏嘛。” “你是在说他蠢吗。” 黎簇轻笑一声，又觉得有点没劲，起身活动了一下，扭头对苏万说：“差不多该撤了，明天学校见，踢球去。” 说完，黎簇招呼上延，准备走人。 在走前，苏万拉住延，把游戏机递了过去。 “你要不要拿去玩。” 延还没有什么反应，黎簇先有动作了，他摆了摆手。 “这不是你的限量款吗，我告诉你，他可比我还穷。” “没事，就当交个朋友。” 苏万把游戏机塞进延手里。 “就等哪天黎爹可以把剑在哪买的告诉我啦。” “不安好心啊。” 黎簇摇头笑笑，不再说什么。 延看了看手里的游戏机，点点头。 【有机会送你一把。】 “真的！” 苏万马上跳了一下，拉住延的手甩了甩。 “谢谢黎爹。” 告别完苏万，黎簇带着延重新从后面溜走，走到街上，黎簇看了看周围，又摸了摸口袋。 “还是先走一段路再打车。” 「我背你走回去都可以。」 黎簇走在前面，延跟在后面。 延看着手里的游戏机，心有点痒痒的。 「手痒，想继续打，差一点就到十万分了。」 「不行。」系统马上摇头，「路上要注意安全，不可以玩游戏。」 「你帮我看路。」 「我瞎了，看不到路。」 「嘁。」 打消念头的延放下游戏机，抬头正好对上了黎簇的目光。 “…………” 「？」 黎簇问：“你刚刚不会是想玩吧。” 延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叫我路上注意安全，你自己都不注意啊。” 黎簇放慢脚步，和延并肩走着。 以前他走过这段，有一半是玩得太晚，最后孤身一人走在路上。 “喂，我说，你以前是没玩过游戏吗，为什么要选俄罗斯方块。” 黎簇指了指那个游戏机。 “在这算是苏万的珍藏了，用中考奖励换来的，说是用来打气，其实还是没考得多好。” 回想起过往，黎簇就又开始感叹人生了。 初中那段时间，没有一天家里是不吵的，怒吼叫骂乒乒砰砰的。 这样的家，成功让黎簇如此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却不同其他那些不愿意去学校的一样。 黎簇反而天天巴不得去学校。 倒也不是喜欢学校，他还不至于如此自虐。 主要还是因为可以逃离这个家。 再说了，学校里还有他的那些哥们能一起耍。 【玩的少。】 延拉手的动作打断了黎簇的走神。 “是吗，里面游戏挺多的，你有兴趣可以试试。” 【不能玩物丧志，尤其是你。】 延停下脚步，拽住了黎簇。 还没搞明白的黎簇当头就被挨了一拳。 “嘶，你又干嘛。” 黎簇捂着头，怒吼一声。 罪魁祸首延淡淡收回手，叹了口气。 【说好了要教你些东西。】 延又伸手捏了捏黎簇的手臂。 【反应不行，体力不行，身体不行。】 “？？” 黎簇又要骂了。 延自动屏蔽，依旧一脸淡定。 【先从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 “我同意要学了吗。” 黎簇有点不屑，他才不弱，他可是踢足球的好吗。 而延听到黎簇的话，抬眼直视着黎簇的眼睛，目光沉沉。 黎簇被看得有点打怵，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干嘛。” 【如果你想以后你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话，随你。】 写完，延就甩下黎簇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不是？” 黎簇还一脸懵。 “不是，你在生气？靠，你生气什么。” 黎簇抓了抓头发，赶紧追了上去。 这人怎么阴晴不定的，黎簇在心里狂骂了一顿，真是把自己当大爷。 虽然很想硬气，但在嘴上黎簇还是告饶了。 “你气什么啊，我学，学还不行吗，这还是你的房租费呢，反正我又不吃亏。” 黎簇拉住延，忙道。 见人看过来，黎簇直接伸手发誓。 “真的学，不骗你。” 在瞬间转念的黎簇悟出来了。 他要是学成了，肯定不会在这人面前跟个小菜鸡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说不定这人也能挨他一拳呢。 黎簇开始乐了。 真学到东西了，也简直是赚大发了。 像苏万那个混小子，他爹为了安全起见，给苏万报了一堆武术课体术课散打搏击跆拳各种各样。 结果呢，苏万连个基础训练都上不下去。 黎簇对此痛心疾首，要是他爸为了他的安全给他报这种课，他绝对学个第一名。 然后在黎一鸣又要打他的时候，他能一个扫堂腿，一个过肩摔，再一个上下上下左右左右勾拳，库库反家暴。 现在有个免费高阶的专人训练送上门，黎簇也是头一次遇到好运降临。 延看着黎簇，最后点了点头。 【先从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 延扭头看了看前面的路。 【来，跑步回家。】 “？” 黎簇有点怀疑他的耳朵。 “你是又没概念了？那可是十几公里啊大哥。” 黎簇就算再穷都没这样亏待自己。 至少也是走一半打车一半。 但延只是静静看着黎簇。 【跑不跑。】 “…………” 面对死亡凝视，黎簇只能咬牙。 “跑就跑，我可是踢足球的，腿部力量最高超了，我看是你先累还是我先累！” 吼完，黎簇就闷头玩往前面跑去。 「小孩子心性。」 延摇摇头，跟在黎簇后面慢慢跑着。 「你们谁也别说谁吧……」 系统也摇头。 月色与树影下，只有两个人在一前一后跑着。 一个咬牙硬撑，一个衣角微脏。 第147章 惜福是我啊惜福 坚持到了小区门口才倒下了。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黎簇喘着粗气，感觉胃里都一阵翻江倒海。 他旁边蹲着延。 “哈，哈，怎么样。” 即便累的不行，黎簇还是撑着对延轻蔑地抬了抬下巴。 “老子行吧，说到做到。” 延没反驳什么，伸手摸了摸黎簇的额头，微微蹙眉。 「他看起来快要死了一样。」 「死要面子累死的。」 黎簇看不到他现在是什么样，但延能看到。 整个人都是红温的，浑身发烫。 黎簇感觉到脸上的冰凉，对现在的他来说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 他抓住延的手，贴在脸上，胡乱蹭着。 “你是人吗，跑了这么久还是凉凉的。难不成你是冰块变的？” 延捏了捏黎簇的脸，看着他有些神志不清了样子，笑了笑。 「能坚持下来还是有毅力的。」 系统点头，「值得一个夸夸。」 “你再等等，我要休息休息。” 延看了看时间，摇了一下头。 【背你回去。】 “啥？” 黎簇一愣，下一秒他就被拽起来拉到延的背上。 “你有病吧，我才不要你背。” 黎簇趴在延的肩头，一僵，脑子直发蒙。 太近了，这人身上的味道全在往他鼻子里钻。 黎簇感觉晕的更厉害了。 但挣扎无效。 黎簇只能被背回了家。 打开门，延把黎簇扔回房间，转身回到沙发，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喊了半天没人理，跑到客厅一看的黎簇只得无语。 “有病吧这人。” 背他就是想早点回来睡觉。 黎簇不爽地回到房间，但扯了张毯子扔在延身上。 接下来，黎簇的噩梦就开始了。 每天晚上回家，这人都要拽着他出去拉练。 日出月晒，从没停过。 先是负重从家跑到苏万家，再从苏万家跑回去。 黎簇用了快半个月才能适应到两趟跑下来还能继续用脚走回家。 攻克了这个入门级，又开始下一个高一级的难度，绕城跑二十圈。 跑的黎簇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但实在跑不了的时候，也是这个人有良心，无论多远都会把他背回去。 说实话，搞的黎簇都有点怕这个人。 从来都是陪着他身后跑，不是说站在那等他。 黎簇就从没见延像他这样狼狈过，跑不动过，喘不上气过。 就连把他背回去都是绰绰有余的样子。 体力怪恐怖如斯，真不像个地球人。 这一跑就跑到了冬天。 “喂，我说，我现在体力绝对可以的吧。” 刚结束完长跑的黎簇躺在沙发上，捏了捏自己的腿。 延把水放在桌子上，看着黎簇抱着自己的腿，一脸满意的样子，也伸手捏了一下。 “嚯！” 黎簇的脸扭曲起来，嚎叫起来。 “干什么，捏这么用力。” 延随意地揉揉黎簇的头，坐在了旁边。 【算勉勉强强。】 “那别的东西什么时候能教我。” 【过几天。】 “真的？” 延点头。 “那怎么教。” 【实践。】 黎簇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跟你？” 延用一脸当然了不然呢你以为的表情看着黎簇。 “你不把我当成盘菜打！” 黎簇炸了，猛的跳起来，发出抗议的怒叫。 【这种最能提高身手。你是我教出来的，你敢成为绣花枕头你就完蛋了。】 面对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的延，黎簇不再说什么，只粗暴拿起杯子豪饮完，再用力甩手但轻轻放下，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延看着这个样子的黎簇，心里直叹气。 「宠着呗还能咋样。」系统笑道。 【学好了送你个礼物。】 黎簇马上软了，搓了搓手。 “肯定是好东西吧。” 延点了下头，就催促黎簇睡觉去。 学校里。 苏万频频回头，看着后面趴着睡觉的黎簇，手肘捅了桌子几下也不见人醒。 苏万只能是恨铁不成钢。 桌子上堆高了书，躲在其中在梦乡的黎簇被当头一棒，卷起来的书敲在头上。 黎簇迷迷糊糊抬头，睁开眼就看到班主任忍着怒火的脸。 “我忍你多少天了，给我出去站着去，明天把家长给我叫过来！” 家长？ 黎簇猛的站起来。 “我，我爸最近出差了，来不了。” “来不了也要来！现在是家里没人管着你，猖獗得也太过了点。” “又不是我想睡……” 小声嘟囔的黎簇视线落到前面还在偷笑的苏万身上，心里不乐意了。 “报告老师！” 黎簇猛的举手，指着苏万。 “苏万他上课还在看漫画书。” “你！黎簇你这是恩断义绝！” “谁让你没有放好哨了。” 两个人旁无若人地吵了起来。 “都给我出去站着！” 随着一声怒吼，走廊上多了两个人。 外面下着雨，有点凉。 苏万还有点不爽，但扭头看到黎簇闭眼靠在墙上的样子，又乐了。 “鸭梨，你这是站着也能睡觉了？什么时候进化出来的，怎么不带我。” 闻言，黎簇扯出一抹笑。 笑里是无尽的疲惫和深不见底的摧残到身心已死。 “我的拉练结束了，现在到实践学习了。” 听到这个，苏万忍不住好奇。 “难怪这么久都没看到你出现在我家那了。”苏万笑了笑，“那段时间，你们天天出现，我爸还问你怎么就看看不进来了。” 黎簇叹了口气，摇摇头。 “累到玩游戏的劲都没有。” 黎簇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总感觉头有点疼，他睁开眼侧头看向苏万。 “我现在在跟他实打实对打，回回挨揍，感觉又回到了我爸手下的阴影。” “得了吧，你爸打你是因为有病，咱现在的好大爹可是为你好。” 苏万边说戳了戳黎簇的肩膀。 “感觉你都有点型男的样子了耶。”苏万又摸了摸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嘶，我是不是也要过去拜师学习学习。” 黎簇翻了个白眼。 “你就更得了吧，你以前都不行了，现在还能行？” “学习这种东西，什么时候都不会嫌晩啊。” 苏万盯着黎簇历经沧桑的样子，眉眼里竟然有了丝属于男人的成熟感觉。 再对比起自己这段时间的荒废度日，真是越看越不得劲。 怕兄弟过不好，又怕兄弟太内卷。 苏万当即猛的挥了挥拳。 他要登门拜师！ 第148章 牙痒痒 刚一进门，看到沙发上的延，苏万立马蹿上去，麻溜地行了一个拜师礼。 躺在沙发上玩游戏机的延：…………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放下游戏机，延沉默地坐起身，目光落在跪在地上举着杯水的苏万。 另一边，把门关上的黎簇扭头看到这个扬面，切了一声，大步回到房间。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延低头把苏万拉起来。 【做什么。】 苏万看着延，铿锵有力，中气十足道：“拜您为师！” 「哟嚯，其实算起以后来，可你是他师兄来的。」 沙海后，黑瞎子收了苏万做徒弟。 延叹了口气。 「还是留着他以后多陪黑瞎子吧。」 苏万还在眼冒星星地看着延。 【如果你也是想学东西，可以多带一个你。】 苏万眼睛一亮。 “好的师父！” 【但收徒这个事，不行。】 “啊？” 苏万疑惑。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 延拍了拍苏万。 【来，先跑步，跑回你家。】 苏万挠挠头，哦了一声。 “那鸭梨我先走了。” 冲黎簇的房间喊了一句，苏万忍不住摩拳擦掌，开始激烈的拉伸运动。 动作很搞笑，但苏万却做的一本正经。 延勾了勾唇，伸手拉过苏万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 “噢噢噢！是拉练，加油苏万，肯定至少或许能跑完一半的。” 给自己打着气的苏万嚎叫着出了门。 延默默跟在后面。 随着门关上的声响，黎簇把埋在枕头里的脑袋伸出来。 一条门缝被轻轻打开。 外面空无一人。 “………………切。” 黎簇重新回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心里的躁意不止。 黎簇抓了抓头发。 搞什么，收个徒而已。 他那么在意是有病吧。 收不收关他屁事。 “啧。” 黎簇又猛的坐起身。 可不知道为什么，黎簇在听到苏万要拜师的时候，心里就是莫名有点不爽。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抢了。 黎簇有些愣神。 不对吧，他拥有的东西不多，能有什么东西值得被抢走。 “…………” 黎簇用力晃了晃头，倒在床上，看着昏暗的房间，以及没有光的门缝，忍不住缩了起来。 平常，黎簇就算关了门，那从门缝透进来的光也在告诉他。 他不是一个人，外面还有一个人在。 这段时间，黎簇除了在学校见不到延，其他时间几乎都在和延一起。 延也很少缺席他的放学时间。 今天的家，是暗的，是只有黎簇一个人的。 “有点该死。” 黎簇迷迷糊糊发现，他居然有点不习惯延不在。 这种落差太可怕了。 把累脱的苏万送回家，延漫步在回去的路上。 「以前都是和黎簇在一起走这条路。」 系统点点头，「你们有段时间没来了。」 延嗯了一声，抬头看看这绵长的路，突然加快了速度。 「还是早点回去吧。」 回到小区，延在便利店里买了两根冰棍。 钱是苏万父母给的路费。 延跟他们解释了一下事情经过。 要不然把那样状态的苏万送回去，苏万父母怕是要报警了。 家里没开灯，延看了看厨房，没有被动过。 黎簇没做饭？ 延走到黎簇房间前，敲了敲门。 没声。 延见状，转身准备回去继续打游戏。 黎簇睡着了，他刚好能打游戏了，还能自己吃两根冰棍。 黎簇平常不让他多吃。 虽然教黎簇不能玩物丧志，但已经玩物丧志的延已经抵抗不了游戏的魅力了。 但在小孩面前，大人的样子还是要做足。 可以玩，但不能让黎簇看出他的瘾。 延刚走了两步，突然听见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你不会直接进吗。” 系统哟了一声，道：「这是把自己当大爷了。」 延无奈推开门，光照了进来。 「他怎么关了门还不开灯。」 黎簇正躺在床上，房间里有点酒味。 黎簇的声音听着也有点沙哑。 站在床边，延弯下腰，伸手想掀开盖在黎簇头上的被子。 但黎簇却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猛的一拉。 感受到手上异样的温度，延顺着黎簇的动作，没反抗。 见到黎簇的脸，延了然。 黎簇发烧了。 烧得满脸通红的黎簇看着身下平静的延，心里的火忍不住冒出来了。 “你收那小子当徒弟了？” 延看着黎簇，刚想伸手摸摸黎簇的额头，却被一把拍开。 “你问过我同意了吗，我不答应。” 身下的人依旧静静地看着黎簇，对上那黑沉眼眸，黎簇气的不行。 “不准，听到了吗，我说不准。你教我一个就够了，你难道能背两个人吗。” 黎簇越说越气，看着延又伸过来的手，直接抓住咬了上去。 「真是烧糊涂了。」 延皱眉，指关节被黎簇咬着，呼出来的热气喷洒在手上，湿漉漉的。 黎簇没有咬得很重，但应该留牙印了。 延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冰棍戳在黎簇脸上。 黎簇被冰的一个激灵，但没松开嘴。 「想给他一拳。」 「哎。」系统尔康手，「你说过了，除了训练，其他时候不对他动手。」 「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延不想在平日里动手，就是不想让黎簇觉得，这爹换了跟没换一样。 没办法的延只好收了冰棍，重新看着黎簇，眯了眯眼，最后比了个三的手势。 黎簇没动。 二。 黎簇眼睫颤抖。 一。 黎簇还是气愤地松了口，然后倒在延的颈窝里。 【打针还是吃药。】 黎簇闷闷道：“吃药。” 延点头，掀开了黎簇去外面拿药。 “真是冷血。” 看着延离去的背影，黎簇把手臂遮在眼眶上，扯出一抹笑。 等黎簇喝下药，延给黎簇拉好被子。 “那什么，你能不能别走。” 喝完药清醒了一点的黎簇缩在被子里，对延道。 延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黎簇侧着身，视线落在延身上，最后定在了那被他咬出牙印的手上。 “…………” 还挺顺眼的。 黎簇没由来地觉得，好像标记。 第149章 重操旧业 再看看时间，已经到下午了。 黎簇的头还有点痛，随便喝了点药，他躺在沙发上想等延回来。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开门声响起，同时还有吵吵嚷嚷的声音。 睡了一觉还是头昏脑胀的黎簇费力掀起眼皮，刚好和门口的三人对上眼。 “？” 黎簇皱起眉。 延和苏万也就算了，那个杨好怎么来了？ 杨好是苏万以前的初中同学，他是个混混，也是苏万遇事不敌能抱的大腿。 喘着气的杨好一进来，就四处打量着。 “师父大哥，这就是你家吗？” 有点贫困破烂，但如果是师父住的话，那杨好觉得就很上档次了。 毕竟，隐于市井的大佬不就是住得很低调吗。 “什么呀。” 同样喘着气，腿软到扶墙的苏万先摇头了。 “这是鸭梨的家。” “噢，是吗。那太烂了。” “但是师父和鸭梨住在一起。” “噢，这样吗。那很有格调了。” “………………” 黎簇的头突突跳着。 他想把这两个人赶出去。 还有，为什么又多了一个徒弟？ 他到底要收多少个才满意。 黎簇一言不发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在看到面前走过来的延，忽视掉，径直往房间走去。 杨好和苏万倒在厨房喝水。 延站在原地，扭头看着紧闭的门。 「他又在闹什么别扭。」 延算是看明白了，黎簇这小子要是关上门，大多是因为不高兴了。 「你多想想看。」系统提醒道。 延摸了摸下巴，视线转到还在吵吵嚷嚷的杨好和苏万身上。 「好像明白了。」 延无奈地笑了一下。 「搞什么，我不是他哥吗，什么时候成为他师父了。」 延今天是去找了苏万，让苏万帮忙做个假证。 毕竟黎簇和苏万是死党这件事谁都知道。 而且，昨天苏万也告诉了延，黎簇被请家长的事。 让苏万来说他是黎簇的远房表哥，班主任应该会相信。 但被请去喝茶还是太累了。 延坐在椅子上，听着班主任从下午说到晚自习。 「这小子犯的事是真多。」 校门口。 终于结束谈话的延站在门口等苏万下课。 在班主任口里，黎簇干的事包括不限于从早睡到晚，晚自习过于兴奋群魔乱舞，扰乱课堂纪律，顶撞老师等等。 「要不然说是混小子呢。」 延无奈望望天，「看来以后还是要减少点训练了，保证睡眠还是重要的。」 但延又忍不住怀疑，「其实也没多压榨他吧，一点睡觉很晚吗。」 「其实，在你睡了后，他还在房间里偷偷锻炼。」 「那要教育一下了。」 延叹气。 「算了，干脆不教了，他有能力逃跑就行，教他太多，别自信的遇到什么人都干上去。」 系统点头称是，「那确实，这小子很冲动的。」 校门口聚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延站的地方是角落，旁边有一个巷子。 周围吵吵嚷嚷，但延敏锐地听到了巷子里有些怪异的声音。 延挑了挑眉，看着巷子深处。 「看来，又能见义勇为了。」 延转身慢慢走进昏暗的巷子里。 “呃…………” 又被一拳干翻在地的杨好吐了口血沫，抬眼看着面前纹着花臂的人，周围还有几个小弟。 而杨好带来的小弟早就被打跑了。 “在我的扬子收保护费，你小子是嫌命长了吧。” 花臂男蹲下身，拍了拍杨好的脸，一脸凶神恶煞。 杨好眼神轻蔑，直接朝花臂男吐了口口水。 “呸，我管这多久了你去打听打听，老子才是大哥。” 花臂男不怒反笑，抹了抹脸，对身后的小弟抬抬下巴。 这个人是真黑涩会。 而杨好只是个混混，他其实心里有点怕了，但他的字典里没有服输这两个字。 身后的小弟拎着一根钢管上前，同时也有几个人过来按住杨好。 看起来是要打断他的腿。 杨好使劲挣扎起来，可却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花臂男挥着钢管，提前练练手。 “放心，断腿我是专业的。”花臂男摸了摸杨好的头，笑着说，“不痛的。” 「痛不痛不知道，反正我会爽了。」 “你大爷的，老子不会放过你。” 眼见着钢管即将砸下，杨好怒吼起来，眼前却突然一黑。 那根钢管被一只苍白的手握住，稳稳的，再动不了一点。 “你…………” 花臂男愣了一下，还没骂，就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冲他扯出抹笑。 花臂男手抖了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 延没理人，低头掂量掂量手里的钢管。 杨好仰着头，发愣地看着这个神秘又高大的背影。 按着他的那些小弟还没反应过来，钢管就已经挥在了他们身上。 杨好还躺在地上，看完了这人利落干翻了十几人，完美强大到连头发这种累赘的东西都没让人碰到。 很帅。 太帅。 超帅。 一直到有只手伸在眼前，杨好才回过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上去。 起身后，杨好对延抱了抱拳。 “那个……谢谢搭救了。” 延摆了摆手，转身准备走。 “等等。”杨好喊住延，“那些人很难缠的，你算是和他们结下梁子了。” 延依旧无所谓地摆摆手。 杨好见状，跑到延的面前，道：“不是开玩笑，你是因为救我才惹上这个麻烦，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延摇头，此时刚好下课铃声响起，延把手里的钢管扔给杨好，抬脚走出了巷子。 “喂，你别不当回事啊。” 杨好见状，边说边跟上来。 “那几个是这里的黑涩会，耍真刀实枪的，以前闹出过很多事。” 延只拍拍杨好，让他别担心。 不等杨好继续开口，他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苏万。 苏万也看到了延旁边的杨好。 “好哥？你怎么在这？” “我？我没事。” 苏万疑惑地看了看鼻青脸肿的杨好，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 “真没事，我就过来看看，顺便把过来闹事的人赶走，维护安全嘛。” 杨好吸了吸鼻涕，又抹了抹脸上的血。 苏万哦了一声，扭头看了看延。 “那师父，我们还是又跑回去吗。” 杨好闻言，马上看了过来。 “什么师父？” 第150章 你再说一遍？ 然后再对杨好解释了一下。 杨好当即道：“那师父，我也要学，多带我一个呗，我杨好肯定比他们两个学得好。” 这人的身法这么厉害，他要是学会了，不称霸地球。 更何况他们现在产生了救命恩人的联系，他多死缠烂打点，说不定就愿意了呢。 杨好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延才知道这人是杨好。 系统道：「又能怎样，继续宠咯。」 延只能点头，反正这种事确实对谁都好。 【跑吧。】 两人马上一起喊道：“是！” 全程跑下来，杨好确实不错，耐力可以，私下应该有在锻炼过。 毕竟是新三角，以后都大有作为。 延这次直接打开了房门进去。 关好门，延走到黎簇的床边。 黎簇又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幽闭是没了？」 「气上头就没了呗。」 延戳了戳被子，黎簇没动。 见状，延转身拿起桌子上的笔，在纸上写写写。 写完后撕下来，把床头新买的手电筒和纸一起塞进被子里。 被子里的黎簇还是有点赌气的，但又没管住手。 【我没收徒。】 【他们是过来旁学的，不算徒弟。】 教都教了，怎么不算。 【你要是叫我句师父，那我就只有你一个徒弟。】 黎簇气笑了，又想占谁便宜。 黎簇一下掀开了被子。 “我有病叫你师父，去去去，想听让他们叫给你听，我才不叫。” 延看着钓出来的黎簇，点了点头，他无所谓叫不叫，但黎簇该吃药了。 拿出从苏万家借的胶囊，延拆了两粒放在手里递给黎簇。 黎簇接过，就着水咽下去。 【今天我去了你学校。】 黎簇愣了愣，才想起请家长的事情。 【找了苏万帮忙做我是你远房表哥的假证，然后你班主任说了很多你的事。】 “那肯定都是坏事。” 【再有下次，要罚了。】 黎簇胡乱嗯了几声。 【好好休息，我先送他们回去。】 黎簇张了下口，还是没说什么，随意对延摆摆手。 过了几天，黎簇的烧终于退了。 重回到学校，黎簇刚进班里，就看到苏万站在后排，拿着一个用矿泉水瓶做的哑铃表演举重。 “咦，鸭梨你回来了。” 苏万注意到进门的黎簇，打了声招呼。 “你在干嘛？” 黎簇甩下书包，问道。 大病初愈后，黎簇感觉现在他特别有劲。 “看不出来吗，锻炼啊。” 苏万放下了哑铃，又做了几个拉伸运动。 “噢对了，你这几天没看到好哥跑步，那是一个猛。” 黎簇切了一声，“从学校跑到我家才多远，让他试试从你家跑到我家啊，累不死。” “能不能累死他我不知道，但真的能累死我。”苏万叹气地捶了捶腿，“上次跑完，第二天我的腿软到走不动路。” 听到苏万的抱怨，黎簇心情愉悦了一点。 有这两个反面衬托，他黎簇简直就是个超级孺子可教的超级好学生吧。 黎簇整理了一下桌子上堆积的书，拿起足球拍了拍还在拉伸的苏万。 “来，踢球去。” 等晚上放学出了校门，黎簇和苏万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的延，还有旁边顺带的杨好。 杨好看起来已经跑过一趟了。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赛跑的？」 延对着怀里被甩过来的黎簇和苏万的包，一阵无奈，再看看那三个人，已经快跑没影了。 「我觉得，以后这会是常态了。」 三个争先恐后，奔跑在路灯树影下的身影，飞扬的发丝，跨出的步伐，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感叹一句青春活力。 延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笑。 「能拥有年少轻狂的岁月，真的好啊。」 「你不是也正处在这个年龄段里吗，不要像大人一样感叹啦。」 「不。」延摇摇头，「我已经是老人了。」 「别跟我说是心理年龄。」系统也摇头，「你无论心理生理，都是少年，好吗，小少年。」 第一个捡到的人果然还是苏万。 苏万倒在路边，他已经跑迷糊了。 延捡起苏万，继续往前面走去。 第二个也果不其然是杨好。 毕竟他先跑过一回了，肯定比不上黎簇。 黎簇就站在杨好旁边，见到延过来，抬起了得意的嘴脸。 杨好见状，不耐地扭过头，胸口的起伏剧烈。 “看，看，看看，我秒杀。” 延随意点头点头，把苏万扔给黎簇。 【新任务，负重苏万跑回苏万的家。】 黎簇有些嫌弃，但还是不得不答应。 他又不是死了，肯定不能像前几天那样让延一个人把他们送回去。 等黎簇带着苏万走了，延蹲在杨好旁边，低头翻了翻黎簇的包。 然后拿出一瓶水递给杨好。 杨好看了眼，顿了顿，还是接过了。 【有点蠢了杨好，你要懂适可而止。】 刚喝下的一口水被杨好喷出来。 “我哪有蠢。” 【你应该跑不了多远的，在苏万坚持不住的时候，你就要停下了。】 延估算过了，但杨好却不愿意停下脚步。 “我只是不想服输。” 杨好低头看着水，没看延。 杨好只是个普通人，亲人只有一个奶奶，混乱的成长环境造就了不愿低头的性子。 【对外人可以，但对兄弟朋友，过于较真，这并不好。】 延拍了拍杨好的脑袋，伸手撑起杨好，慢慢带着他回去。 “哎呦，回来啦。” 守在门口的杨好奶奶见到杨好和延，迎了上去。 延点点头，让杨好坐在椅子上。 延在杨好奶奶这里，是杨好的教练朋友。 奶奶很欣慰，她孙子也是交了个正经朋友了。 确认完杨好缓过来，延很快离开。 黎簇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跑完了，可以教人了吧。” 黎簇正躺在沙发上喝着饮料，手里拿着延暂停的游戏机打着。 “居然打到了这么高的分，你不会就天天在家只玩它吧？” 延上前抽走游戏机，然后也坐了下来。 【好玩爱玩。】 黎簇无所谓地撑着脑袋。 “那今天学什么？我觉得我已经学会如何出其不意地给敌人一拳了。” 【不教了。】 “？” 【以后你跟他们继续跑步。】 “？” 黎簇马上就要炸了，马上就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延依旧淡定，伸手掐住黎簇的脸，按住了黎簇的火。 【恭喜，你出师了。】 第151章 我靠有大事情啊 黎簇也伸手掐住延的脸，恶狠狠道。 【逃跑。】 “什么？那不是基础体力训练吗？” 【并非。】 延笑的有些得逞后的狡黠。 【要是教你那么多，赶着让你去送死吗。】 “你要先气死我。”黎簇非常不乐意，“你说好了教我的。” 【但我更想你能安全。以后你遇到的人和事，都不是你能反抗得过的。】 延拍了拍黎簇的肩膀。 【就暂时先这样，基础的防身术够你用了。】 “…………” 黎簇不想说话了。 这个人言而无信，但又确实有点道理。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只会为了活命赶紧跑。 而身上有点本事的人，反而会选择干一把再说。 就像溺死的人，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人。 这个人倒是摸清楚了他的性子，他是会选择第二种的人。 黎簇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爱教不教。” 黎簇只在心里骂一顿，游离的视线无意间扫过那个已经快被遗忘的包裹上。 这个包裹以前都是放在里面，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被挪到了门边。 黎簇愣了一下，他一直没问这包裹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不会是他爹的人头吧？ 这种会出现在小说电影里的情节，因为这个人，出现在现实也不奇怪吧！ “喂，我说，你带来的那个包裹，到底是什么。” 黎簇看着延，那股好奇劲又上来了。 虽然包裹一般是用来装衣服的，或者是些其他什么。 但这个人，除了那件长衫，再没有别的衣服穿出来过。 最近穿的基本上还都是黎簇的衣服。 别的生活用品也没见用过。 完全就是空空荡荡地过来，旅游都不至于这样啊。 听到黎簇说的话，延转头看了看那个包裹。 …………是被那个球拖出来的。 “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什么毒品吧？” 黎簇快要被自己发散的思维吓死了。 但延只是摇头。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干嘛，你不能看？” 【能。它是一个朋友给我的。】 延摩挲着手里的笔，眼神晦暗。 其实，就是他莫名不敢打开看。 这个包裹就像个潘多拉魔盒，延心里有种预感，要是打开了，可能会发生什么。 “什么朋友？他给你这个做什么？” 【故人。可能，算是遗物。】 在写下这个词的时候，延的心里突然冒出股闷闷的感觉。 他都快把这个词忘了。 黎簇顿时就闭上嘴了，不再问什么。 把视线从包裹那收回来，在落到延身上的时候，黎簇一愣。 这是什么表情？ 黎簇第一次见这人脸上，居然会有种悲伤的感觉。 “喂喂，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不是伤心事。】 延摇摇头。 【只是才反应过来，它原来是遗物。】 黎簇挠了挠头，最后只能生硬地摸摸延的头发。 他真不擅长安慰人。 黎簇组织了一下语言，磕磕巴巴道：“反正，反正是遗物了，那个故人要给你，说不定里面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总之，就是，呃，最后就打开看看也无妨。” 延盯着那个包裹，没说什么。 “万一是留给你的什么，那种积蓄啊神器啊托孤啊之类的东西呢。” 「有可能呢，说不定把家产都给你了。」 「我又不是他儿子。」 催促完黎簇睡觉，延走到杂物间那，但没走进去，而是蹲在了门口。 默了良久，延问系统。 「统子，陈皮是不是已经死了。」 「半死不活吧？他的尸体还在长白山底下活着呢。」 「…………这样吗。」延喃喃道。 第二天。 黎簇起来，看到延蹲在杂物间门口。 第三天起来，看到延蹲在杂物间门口。 黎簇疑惑。 第五天起来，还看到延蹲在杂物间门口。 黎簇不解 第十天起来，依旧看到延蹲在杂物间门口。 黎簇感觉这人的病情是不是加重了。 这诡异的样子一直持续到黎簇他们放寒假。 “苏万，你说，我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黎簇抱怨了很多次延这个奇怪的状况。 “不知道。” 苏万摇头。 “可能师父就是在怀念那位故人。” “…………人死了有必要怀念成那样吗？” 黎簇皱了皱眉，他感觉延是整晚不睡觉在盯着那个包裹看，真不怕猝死。 黎簇可不想等哪天醒来，看到一个尸体在等着他去收尸。 告别了苏万，黎簇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啧，他怎么就不教我那招。” 黎簇要是会捏晕人这个招式，他早就用在延身上了。 明天不用再去学校了，可以睡懒觉。 所以，黎簇决定了，今天说什么他也要把那人拖上床去睡觉。 回去前黎簇顺道去了趟超市，买了些菜。 一进门，黎簇果不其然看到杂物间前的延。 黎簇叹了口气，把菜都放进厨房里，然后走到延旁边，也蹲了下来。 “喂，你到底为什么要天天看着它？” 黎簇戳了戳延。 【不知道。】 “不知道你看什么？” 【不知道。】 “我真的服了，以前你看就看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但现在真不行了。” 黎簇按住了延的肩膀。 “去睡觉，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吓人了。” 黎簇看着延的脸，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太没有生气了。 平常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也能像是个人，现在感觉跟鬼都没区别了。 黎簇强硬地拖着延到床上。 延没挣扎什么，只是看着黎簇，眨了眨眼睛。 “命都快熬没了，你就知道去想一个破故人。他是你谁啊这么在意，人要向前看啊知不知道。” 听到这话，延顿了顿。 黎簇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刚想把灯关了，手却被拉住。 延的手冰得黎簇打了一个激灵。 “干嘛，不想关…………” 话头在黎簇对上延的眼睛时错愕地截住。 黎簇在延的眼里看到了很复杂的东西，复杂程度甚至到他理解不了。 但唯一能看懂的炙热让黎簇心头一跳。 好像有什么巨大的，激烈的，惊世骇俗的事情要被改变，被发生。 心跳声震耳欲聋，视线完完全全被勾在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黎簇感觉，他好像快被延看死了。 “我想明白了。” 闻言，黎簇猝不及防一愣。 意识到这陌生的声音是从对面的人那里发出来的黎簇，猛的瞪大眼睛，瞳孔地震。 浑身都沸腾起来，直线飙升的心跳声几乎要盖过所有。 延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接着说道： “我要打开看。” 第152章 那选择接受 两句话，让黎簇的大脑已经死机到死得不能再死。 延没再继续说什么，松开黎簇，直直走向杂物间。 黎簇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包裹被延拎在桌子上，黎簇站在一旁，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延低着头，久久看着包裹。 黎簇咽了口口水，感觉手都在抖。 该死，黎簇在心里骂了一声，又不是他的东西，他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但该说不说，这里面能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又没过多久，反正对黎簇来说，等同于度秒如年。 终于，在黎簇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延伸手解开了包裹上的绳子。 动作干脆，没有一点犹豫迟疑。 好像在开头一动不动不敢打开的样子是假的一样。 黎簇看着延的动作，就像很平常地在拆一件礼物。 包裹被打开，黎簇还是忍不住凑了上去。 “这什么？” 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黎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家好人的遗物是一堆没用的锦旗啊。 面对着这片红，延完全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里面数不清的老旧锦旗。 好像是出乎意料，可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延抿了抿唇，沉默地把锦旗一个一个拿出来。 有一股霉味，像是泡过水。 原本应该鲜艳的红色也因为年月而渐渐变的暗淡，甚至还有点点霉斑。 时间的痕迹在上面表现的淋漓尽致。 陈旧，古老，悠远，它兜兜转转，等待许久，终于被签收了。 “嗯？” 在延拿出一个锦旗的时候，突然有个东西掉了出来，落到了黎簇脚边。 黎簇捡起来，递给延。 这是几张被叠起来的纸。 【小友，这可是我卜卦选的字，你肯定喜欢。】 【我和你嫂子一起想的。】 【是所里的大家对先生的感谢。】 【这次不用你要了，而是你应得的，做的很好。】 【希望这次的能让先生喜欢。】 【等孩子长大了，来认你做干爹。】 …………………… 无数话语，口吻各不相同，但字迹都出自同一个人。 延认得出，是陈皮的字。 “这些话…………你故人还挺多？” 一旁的黎簇摸着下巴，也仔细端详着。 延轻轻笑了笑，收好了纸，继续把锦旗都拿出来。 黎簇不好帮忙，只能坐在一旁，干看着延把锦旗洗完后，挂了起来。 毕竟这是整理遗物，他这个外人，还是别太掺和了。 不过说实话，气氛有点压抑。 黎簇说不清延现在的状态到底是好是坏，但他想稍微打破一下这种让人心情沉重的安静。 于是，黎簇选在延挂好锦旗后，站在锦旗前点头的时刻开口。 “我说，你要是这么喜欢这些，我也能给你搞一些啊。”说完，黎簇又想到了什么。 “噢不过锦旗有点贵了，纸做的奖状怎么样？” 延听到这句有些许熟悉的话，顿了顿，神色有些恍惚。 黎簇看着锦旗上面的字，仿照着遣词造句起来。 “比如，感谢救我狗命一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听我说谢谢你？” 绞尽脑汁的黎簇抓了抓头发，还是泄气了。 好吧，是他没什么文化了，比不上锦旗那些有文化。 黎簇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延。 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看了过来，久久不语，也不动，就盯着黎簇看。 看得黎簇又不得劲了。 “我觉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们了。” 又是突然开口的一句话，依旧让黎簇炸了。 “啊？啊？什么喜欢，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们父子关系这样是有违常理。” “呸呸呸，等等等等，什么父子，我们纯洁清白的友谊你不要破坏了，这事你问过我爸同意了吗。” 黎簇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可就是慌的厉害，心跳的也厉害。 像是一头栽进了滚烫的岩浆里，让黎簇红温躁动。 等第二天，苏万和杨好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被满屋子挂起来的锦旗吓了一跳。 “你们在搞批发吗？”苏万问。 “这路子不太赚钱啊。”杨好也摇头。 黎簇表示，能怎么办，他还能不让延挂起来吗。 “小点声，他还在睡觉。” 黎簇把这两人推到门外，轻轻关了门。 “那些锦旗就是他包裹里装着的东西。” 此话一出，苏万和杨好都一愣。 “啊？拆了？” “真的假的？” 黎簇继续把还在追问的两人往楼下推去。 “好了，拆了就是拆了，你们赶紧跑步先。” 这次换黎簇陪在他们身后跑。 而充足睡了一觉的延跑到了天台吹风。 「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 系统沉吟道：「至少…………半年？」 「？」 「哎呀，你那把剑我都是做了快四个月。现在要三把，我就是当头驴也要半年嘛。」 「好吧，那再等等。」 延把礼物决定好了。 一人一把匕首，防身够用了。 剑不行，不能跟他撞款。 见状，系统看着延，试探性继续问道昨天的事。 「所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延昨天说，他会尝试留下。 「嗯。」 那段时间的深思熟虑，延回想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所有经历。 一个可以算得上精彩又美妙的故事。 遇到的人和事，接触到的不一样的世界，以及学到的东西，能让延鼓足勇气面对这个包裹里的东西。 和预想里的没错，里面的东西，确实改变了他一点。 这些明晃晃的…………好报，不同于那个球让延接受无能，反而是让他温和地释然。 反正活了死了都无妨，但有人想他活着的话，那也可以。 延也不是总去想着选择死，他只是无所谓。 「统子。」 延扭头看着系统，眉眼带着笑意。 「这个世界，似乎对我不算太糟糕。」 系统已经被惊喜冲昏了头脑，话都说不出口了。 「好，好好好，真的好，那等礼物做好了，我们就走！」 系统激动地说着。 延点点头，摸了摸系统。 「谢谢担心，以后不会了。」 第153章 尸斑都淡了 黎簇在下午醒来后，发现延不在。 昨天他们和苏万杨好聚了聚，唱K到很晚才回到家。 “上哪去了。” 黎簇甩了甩还有些昏沉沉的头，去到厕所洗漱完，又跑到天台去看了看。 还是没人。 与此同时，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 延慢慢走在墓道里，最后停在深处。 靠在墙上的黎一鸣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这个把他关起来的人。 黎一鸣已经累到骂不出什么话了。 延上前放下生活用品，然后扔给黎一鸣一台电话。 【过年了，给黎簇报个平安。】 黎一鸣一愣，看着手里的电话，心里刚冒出来的点心思，在这人冰冷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瞬间就熄了。 电话被拨了过去。 重新回到家的黎簇，听到了座机的声音。 他挑了挑眉，下意识以为是延。 “喂？你死哪去了？” 电话另一头的黎一鸣眉头马上一皱。 “臭小子，说的什么话，没大没小！” “啊？” 黎簇一愣，有些错愕。 这声音，是他爸？ “老……老爸？” 黎一鸣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段时间玩疯了吧，等我回去，看我不抽…………” 那道冰冷的视线又扫了过来，黎一鸣止住嘴，缩了缩脖子。 “真是你啊老爸。” 黎簇舒了口气，下意识还以为是延又搞什么恶作剧了。 “你去哪里了？都过年了，这么久还不回？” “事没忙完，忙完了就回来。” “这样。” 黎簇看着前方，视线落在那些锦旗上，手指扣着电话线。 纠结一番，黎簇张了张口，还是继续道：“你在外面多注意身体，少喝酒。” 听到这别扭的关心，黎一鸣的手抖了抖，沉默一瞬。 “你个小屁孩才要好好照顾自己…………” 黎一鸣开始念叨着一些让人听着就起茧子的话，延趴在棺材那，边逗着古尸边听着。 这里是七星鲁王宫，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听他的话，简直关人圣地。 尤其是那个让系统重新复活的鬼手九头蛇柏。 黎一鸣在看到这里竟然也有九头蛇柏时，非常惊讶，同时也很害怕。 多次想要逃离，却每次都被鬼手拖回来。 次数多了，黎一鸣也绝望地放弃了。 “行了，打电话就是给你报个平安，然后新年快乐，好好学习，抽屉里留的钱就是压岁钱了，省着点花。” 黎一鸣挂了电话，然后乖巧地把手机放在一旁，没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棺材边上的延最后摸了摸古尸的头，拿上手机就准备离开。 “等等。” 黎一鸣突然在背后叫住了延。 黎一鸣知道这个人正在和他儿子住在一起。 “黎簇他……有在担心过我吗？” 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继续往前走。 在走到BOSS棺时，延停下来，伸手拍了拍棺材盖。 棺材盖还是不满地晃了晃。 它这里是什么收容所吗，这个人住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个歪瓜裂枣进来。 延笑了笑，轻声道：“辛苦啦。” 棺材盖不动了。 心情突然有点澎湃，也不知为何有种家有吾儿初成长的奇怪念头。 其实它也一直感觉，这个人总是重复进出，把这当家一样，但好像每次回来后，身上都有点改变。 尤其是这次。 黎簇一直等到了晚上才等回了延。 听到开门声，黎簇从沙发上弹起来，马上开始控诉。 “一天没回来，又干什么去了。” 黎簇凑到延身边，继续道：“你不知道，我爸来电话了，然后他还说让我好好招待你。” 「我也很招待你爸的。」 延摸摸黎簇的头，然后就伸手拉着黎簇跑到天台上去。 “来这干嘛，你吃饭了没。” 黎簇还在问，延没理，只是从背后按着黎簇的肩，让他看远方。 意料外的烟花炸开在灯火通明的祥和里。 黎簇眼睛一亮。 迅速升起的烟花很多，入目皆是，轰鸣不断。 黎簇莫名有些晕头转向的，看花了眼。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带黎簇来看烟花，胸腔里的心跳和炸开的烟花同频。 黎簇摸了摸心口，脸上扬起一抹笑。 “不会吧，你难道出去是为了给我买烟花？” 黎簇承认他有点感动了。 「？」 延闻声扭头，疑惑地看了看黎簇的侧脸。 「这么多烟花，放的都是钱，我像是这么有资本的吗。」 【这是小区里的烟花活动晚会。】 朴实无华的话语打破了所有?旖旎的氛围。 “…………哦。” 那这烟花也就那回事了。 不过，黎簇看了看身边的人，还是觉得，至少有人陪他一起看烟花。 望着烟花出神，直到结束，鞭炮声开始响起。 在漆黑的天台，黎簇的视线角落里，又重新冒出了一阵绚丽的光火。 延把手里的烟花对黎簇挥了挥。 不过，他确实买了烟花。 把放在角落里的袋子拖出来，延对黎簇扬扬眉。 「惊喜吧。」 黎簇这回是真呆住了。 “你这惊喜怎么起起落落的。” 黎簇哼笑一声，直接扑过去抱住延。 在看烟花的时候黎簇就有点想这样做了。 “小爷送你的新年礼物就是这个其他人都没有的拥抱了！” 黎簇抱的乱七八糟，歪歪扭扭，混乱一片。 延无奈地拍了拍黎簇，把打火机塞进黎簇手里。 然后，正在家里无聊看春晚的苏万和正在家里陪奶奶的杨好，两人手机同时一响。 他们收到了黎簇发来的照片。 是延和黎簇在放烟花的合照。 还有一条短信。 【又是谁的一辈子。】 “玩这么开心，不带我不行。” 苏万当即回了一个马上来，然后招呼完打麻将的父母，就跑了出去。 杨好笑了笑，回了个新年快乐就准备放下手机。 杨好奶奶看着杨好，开口道：“是朋友吧？” 杨好点点头。 “那去吧，去玩吧。” 杨好奶奶笑吟吟地拍了拍杨好的手，“我们杨好也要多和朋友玩，不用陪我这个老婆子啦。” “奶奶，说什么呢，我得多陪陪您才是。” “那奶奶可是要准备睡觉了，不要你陪的。” 说完，杨好奶奶就起身进了屋。 留杨好在原地笑了笑，掏出手机，也回了个速到。 黎簇三人闹的开心。 延看着他们，不禁感叹，「混在里面，感觉自己都年轻了。」 「你又死人微活了是吗。」 ———————— 书测竟然测出了最不看好的一个，有点崩如溃?????? 第154章 病树前头 “来，来来来，都来瞅瞅，你们苏万哥的肌肉线条。” 班上，苏万正一只脚踩在椅子上，豪气地撩起衣服，把胳膊露了出来。 随着苏万的用力绷紧，他胳膊上的肌肉的隆起。 引得周围人发出夸张的叫喊。 黎簇在后面，撑着下巴观看苏万的骚包行为，只不屑地哼哼一声。 廉价，实在廉价。 要知道，男人的肌肉可是不会轻易露给外人看的。 “喂，你看看我的肌肉，是不是比苏万的好看。” 一回到家，黎簇就火急火燎地甩下书包，撩起袖子就对延问道。 「？」 躺在沙发上的延淡淡瞥了一眼，理都不想理。 “你别敷衍我，仔细看看啊。” 黎簇不死心地凑过去，用脑袋顶开延手里的游戏机。 “不说就别想打游戏。” 【好看。】 “还有呢？” 【很好看。】 “我知道，那别的呢？” 【最好看了。】 系统叹气地摇摇头，「这嘴都要翘飞天了。」 「只想给他一拳。」 延掀开黎簇，视线重新看向游戏机。 其实要说身材这东西，延觉得黑瞎子和张启灵的最好看。 解雨臣就是美。 无邪就……健健康康的就好。 听到了想听的话，黎簇也不烦延了，在旁边自发做起了俯卧撑。 “感觉莫名特别有劲。” 黎簇嘀嘀咕咕起身，扭头看了看延，语气里有了一种家长看网瘾孩子的恨铁不成钢。 “喂，跟我跑步去，你别老打游戏了。” 说完，黎簇就伸手抓住延的肩，把他拖起来。 黎簇的体能现在非常可观，这已经是第二十五圈了，黎簇还没喊累。 延慢慢悠悠跟在后面，「看来，穿越那片沙漠对他只会是轻轻松松了。」 「出去可以说是你教的了，吓不死无邪。」 闻言，延勾了勾唇角。 「无邪不是成黑瞎子徒弟了吗，应该也有所成长吧。」 「那肯定有，邪帝不是白叫的。」 「有点好奇了。」 延抬头看了看天，星空依旧浩瀚。 「这么久过去，他们还好不好。」 系统哎呀一声，「你早点出现，他们就早点好咯。你就是他们的神医，包治百病。」 延忍不住有点想笑，刚想接话，脚步突然一顿，停了下来。 在一个巷口前，延看到了里面闪着的无数寒光。 系统也正色起来，道：「是上次救杨好时打的那些混混。」 延点点头，看来是过来蹲守他的。 延瞅了瞅前面的黎簇。 黎簇还毫不知情地在往前跑。 「速战速决。」 延下意识摸了摸腰间，但摸了个空，只能啧了一声。 「我都多久没让它亮相了。」 「哎呀，时代变了嘛。」 现在谁要是带那么长一把真刀上街，马上就要被喊话了。 延叹气，也不再犹豫，主动走进了巷子。 前方，跑着跑着的黎簇心里总莫名感觉不对，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寂静的街道空无一人。 “人呢？” 黎簇停下脚步，四处看了看。 “喂，你人呢？” 喊了几声，依旧无人。 黎簇挠了挠头，搞什么，又跑去买什么东西了吗。 以前倒也不是没有过。 黎簇停在原地，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望眼欲穿地盯着周围。 “不行，还是去找找。” 黎簇按了按心口，就是慌的厉害。 往回走去，黎簇的视线四处扫射着。 现在已经是深夜，路上都没有人。 黎簇有些心烦意乱的，直到余光瞟到了什么。 晚风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席卷而来。 黎簇一僵，看着面前的扬景，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大脑一片空白。 巷子里倒了一地的人，只有一个人站着，他扶着墙，地上一片溅落的红色液体。 黎簇的心揪了起来，他无端意识到了什么，这人在吐血。 “喂……你怎么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延狠狠一愣，一时间没敢扭头。 「你觉得他看到了吗？」 「你到现在都还在吐，你说他能看不到吗。」 延垂头胡乱擦了擦，还没擦干净，黎簇就已经走了过来。 “我送你去医院。” 黎簇二话不说拉着延的手就要走。 但他没拉动。 延站在原地，对黎簇摇摇头。 【缓一缓就好了。】 “好什么啊。” 黎簇急了，这不是一般的急，而是非常的急切。 血都吐出来了还一脸小扬面不用在意的表情是想气死谁。 “这些人伤到你了？哪里伤了？严不严重？” 延依旧摇头，有些脱力地蹲了下来。 他待不了太久了。 再继续下去，灵魂真的要碎完了。 那样，就无力回天了。 延用手抵住额头，闭上眼，努力消化这浑身的难受。 黎簇也跟着蹲在延前面，他看着延恹恹的样子，心里难受的不行。 这人怎么回事，突然这个样子，很吓人啊。 黎簇轻轻拉住延的手，声线有些颤抖。 “喂，我说，你别死行不行。” 延点头。 “真的？说好了啊，你不准有事。” 延点头。 “你要是有事我跟你急信不信。” 延点头。 “那真的不去医院吗？” 延摇摇头。 【回去吧。】 “那我背你。”黎簇急忙道。 延没有拒绝。 【慢慢走，不急。】 延靠在黎簇的背上，安慰地拍了拍黎簇。 黎簇抿唇不语，放缓了脚步，尽量让自己走的稳当一些。 这就是背人的感觉吗。 黎簇能感觉到撒在耳畔上的温热呼吸，以及贴着后背的心跳。 以前，有多少次他被延背着回去，他能在让他心安的脊背上慢慢平复剧烈的心跳，感受到他也是有人带回家的温暖。 现在反过来，换黎簇背这个人，竟然有种把全世界都背在身上的感觉。 黎簇很少去考虑未来的事，他至今都没想过，这个人什么时候会走。 他只在享受当下，这有些来之不易的安逸。 可现在，黎簇觉得，这种平静，可能要被打破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离失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进入倒计时。 黎簇看着前方的路，眨了眨眼，眼里是一片茫然。 是时间要到了吗？ 第155章 孩子大了不听话了 恢复过来的延去浴室清洗了一番后，就准备舒舒服服睡大觉。 怎么说，其实血吐多了也挺爽的，像排毒一样。 黎簇蹲在沙发边，看着已经躺下来的延。 黎簇表示他有点看不懂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好像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了。 黎簇皱了皱眉，难道刚刚是中了什么幻术吗。 “你要不还是进去我那睡吧。” 黎簇犹豫一番，还是对延轻声开口。 家里的沙发其实比较小，以延的身材躺在上面，下半身有一半都在外面了。 让黎簇睡他都嫌磕碜，这人反倒是一声不吭睡了几个月。 “明天我也请假在家陪你。” 黎簇不放心地摸了摸延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 延望着黎簇担心的样子，无奈起身，推着黎簇进了房间。 依旧是让黎簇睡里面，他睡外面。 【晚安。】 “嗯。”黎簇也轻声道，“晚安。” 第二天。 延醒的比黎簇早，看着黎簇眼下淡淡的乌青，估计昨晚是担心到了很晚才睡。 延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躺在了沙发上。 系统沉默地看着延，语气很严肃。 「真的要走了。」 「礼物呢。」 「？」 系统一直憋着的火爆发了。 「延，我真的要说你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再这样硬留，我就不惯着你了。」 延幽幽看着系统。 「系统，你知道主导权一直在我这里。」 「…………」 系统一下子哑火了。 嗯对是的没错，它作为一个系统，但其实根本上没有什么实质权力。 系统能干的事，延一样能自由操作，甚至权限比它更高。 因为它不能限制延的任何行动。 要是能限制，它早独断地制止延这些作死行为，而不是只能求着人。 也就是延不在意那些，把权限都全给了出来。 要不然它就是个吉祥物助理。 更何况，基本上只要延下了什么指令，它就必须要做。 除了那几次偷偷摸摸干的一些小事情。 现在发展成这样的局面，系统是又气又无力。 它能做的也不多，该做的也都做了。 为什么呢，它原本给的任务也一点不危险，完全就是个休闲养老的，轻松到约等于零难度的度假。 变成这样系统是一万个不想。 它也不是没摆烂放弃过，干脆随着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 但延明明都开始松动，开始改观了。 系统不想这是个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却又马上烂尾的故事。 所以怪来怪去还是怪它自己吗，它就应该对修复失魂这个bug再谨慎一点的。 系统完完全全地蔫了，整个统都笼罩上一层阴霾。 延盯着系统，叹了口气，伸手把系统捧在手心里。 「是我话说过了，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系统扭头不看延。 「只是因为答应了，我还是想送到。但如果实在赶不及，那就走，好不好。」 「…………」 系统还是扭头。 延把头探过来，系统就把头扭到另一边。 反复几次，延戳了戳系统。 「你这样我不哄了。」 「…………」 系统不干了，飞到延的头顶上蹿下跳起来。 「再哄一下会怎么样啦。」 延笑了笑，没管，继续拿起游戏机。 还是玩游戏没烦恼。 等黎簇起床，看到的就是这人跟个没事人一样照常网瘾启动。 昨天黎簇看了一下延身上，幸好没看到什么窟窿。 黎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撑着脸看延打游戏，还是想不明白。 那到底为什么，正常人应该不会平白无故的吐血吧？ …………别说是什么绝症。 黎簇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好像真有这个可能啊，像那些什么个肺癌晚期不就是会咳血吗。 黎簇顿时紧张地站起身，蹲到延的旁边。 “喂，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 延奇怪地瞥了一眼黎簇，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我好好的。】 “我不信。”黎簇摇头，“除非我们去医院拍个片。” 延沉默了，放下游戏机，换了一个严肃的表情，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外面不安全。】 “不安全你还天天跑出去。” 黎簇对这话更不信了。 听到这话，延有些不爽了。 以前说什么都信，现在说什么都顶嘴。 【那你别管我。】 黎簇直接两眼一抹黑。 “靠，你当我乐意啊，我只是不想我家成凶宅了。” 【那其实你昨天看到的只是我的一个杂技表演，用来讹人和吓人的，那些倒地的人都是我的成果。】 “我觉得你真糊涂了，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 【你不信我可以现在吐给你看。】 “不好意思，我没有喜欢看你吐血的癖好。” 黎簇只想这人好好的。 延不说话了，放弃了，算他输了。 黎簇的眼神依旧认真，像是今天非要一个说法才肯。 延移开了视线。 【那实话跟你说了。】 见状，黎簇打起了精神。 【我其实是马里奥星人，吐血就像吃金币一样正常。】 “…………先不说有没有马里奥这种类的星人，你这样还不如说你是奥特曼呢。” 【也行，吐血就像打怪兽一样常见。】 “不想和你说话了。” 黎簇蹲得腿麻，起身活动活动，准备开始做饭。 “你想吃什么？搞点补血的？” 延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 黎簇转身骂骂咧咧进了厨房。 到底谁是学生啊，现在是他成家长了？ 等哪天得教这人做饭了，不然他要不在，干脆饿死算了。 —————— 早上的时候改了一下说书测的那个事，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的评论都被吞了??????只能在这里谢谢大家安慰。 等待七天却看到测出来的是一个为了凑数胡乱想出来的书名，差点气孕了，封面也不尽人意，气了半天还是放弃了，马上完结了也不纠结了，大家那边应该还是原来的（叹气 不知不觉也过去三十万字了，比预想里多了很多，艰辛的嘞，谢谢大家这么久的以来的陪伴? 第156章 闯大祸了 对黎簇，苏万，杨好来说都是。 因为，他们收到了延的礼物。 同时可能也算作出师礼？ 不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把匕首。 「可累不死我。」 系统赶工赶得人都要麻了，终于是搓出来了。 沙发对面的三人都在看着手里的刀。 “…………” “…………” “…………” 三人无言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看向放在墙角的延那把剑。 虽然能看出来款式相同，但为什么，他们的刀上没有奇怪的符文，只有不明意义的字母缩写。 “喂，这上面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黎簇看了看苏万和杨好的，大家的刀面一角边上都刻有两个一样的字母。 【给你们区分的。】 苏万道：“那应该有什么特殊含义吧？” 延点点头。 【CC是簇簇，WW是万万，HH是好好。】 系统默默道出真相。 「其实一个是C4，一个是稳，一个是混混。」 黎簇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咦惹，好肉麻。” 【为师对徒儿们的爱称罢了。】 “大名不行吗？”杨好已经开始耍起刀来。 对于这些刨根问底，延直接摆烂。 【好吧，其实是字多懒得刻。】 “？”黎簇指了指自己，“你在说我？” 延点头。 “鸭梨，都怪你了。”苏万马上跟着道。 杨好拍拍黎簇的肩膀，“哥们给你个建议，去改名吧，改个和我们一样简单的。” 黎簇骂了一声，怒道：“是要我连名带姓一起改吗。” 苏万和杨好都点头，“可以有。” “你们胳膊肘怎么往外拐！” 今天周日晚上还有课要上，送走骂骂咧咧吵吵闹闹的黎簇和苏万，延久违地拿起剑耍了耍。 然后对杨好勾勾手。 【走，实践去。】 杨好眼睛一亮，忙跟在延后面。 上次他那个仇还没报呢，如今已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杨好兴奋起来，他杨好要抱着大腿称霸地球了。 而回到学校的两位黎同学和苏同学发现时间还早，收拾了一番准备踢球去。 “鸭梨，我们现在的腿部力量不分伯仲啊，这次我肯定不会输的太难看的。” 黎簇和苏万是两个阵营。 “以前你赢不过我，现在也还是赢不过我的。我的实力远在你之上，这片神圣的土地，我罩的，懂？” 苏万对面的黎簇脚踩着球，抱着双臂，一脸狂妄不羁。 苏万不服输道：“可不要小瞧我的努力啊。” 一旁的人面面相觑，只觉得摸不着头脑。 这两个人到底在燃什么。 黎簇和苏万眼里冒火，死死盯着对方。 随着比赛开始，一扬激烈的对局较劲也开始了。 另一边，杨好脚踩着上次那个花臂男的脸，笑的合不拢嘴。 “来，给爷爷们上个供？” “求放过啊求放过。”花臂男哭嚎起来。 延坐在一旁的箱子上，坐姿很是大爷，他没管杨好那边，而且看着手里刚搜剿来的东西。 一支雪茄。 延把雪茄放在鼻尖嗅嗅。 「你干嘛，想抽烟啊。」 系统盯着延的动作看。 「没有，只是没想到这里还有雪茄。」 延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雪茄，一缕烟飘逸在空中。 「难闻。」 延皱了皱眉，直接摁灭了火。 系统瞅着延的动作，挑了挑眉，「如实招来，你是不是抽过。」 「我只是有点喜欢闻它烧起来的味道。」 「真的假的，香烟呢？」 「不喜欢。」 系统狐疑地看着延，它怎么有点判别不出来延说的是真是假。 延神色淡淡，跳下箱子，拍了拍手。 杨好那边差不多完事了。 这边激情绿茵比赛还进行的比较焦灼。 黎簇真没想到，苏万现在也是有点实力了。 “不管了，看我加大马力的超级飞来一脚。” 黎簇接下一球，直奔球门踢去。 但不知为何，球不偏不倚命中球门边缘，然后如炮弹般弹射起飞，径直朝着隔壁楼上的女生宿舍飞去。 完了。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无能为力的黎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球如同孙悟空大闹天宫一般，上蹿下跳，更像是个开了永动机的弹珠，四处破坏。 玻璃全碎了，架子全倒了，衣服全脏了，盆栽全砸了………… 人群里有不少人惊呼起来。 黎簇僵在原地，他能说他不是故意的吗。 没人听黎簇的狡辩，他被五花大绑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里。 最近黎簇换了一个班主任。 现在这个女班主任很年轻，她皱着眉看着面前的黎簇。 她听说过这位黎同学以前犯下的丰功伟绩，虽说好像最近消停了一些，但以现在的情况看，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班主任头疼地揉揉太阳穴。 “我会叫你家长过来一趟，你破坏的东西太多，我需要和你家长协商一下，顺便也要谈谈你在校和在家的情况了。” “……家长？”黎簇一听，当即就反对，“不行，不行老师。” 黎簇抓了抓头，“这事是我一个人的错，钱我会赔的，但能不能别麻烦叫家长了。” “那么多财务，往多的算要好几千呢，你一个学生怎么赔。” 班主任摆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行了，回教室去。” “可…………” 黎簇还想继续说，但在旁边教导主任的死亡注视下，还是垂头回了教室。 “鸭梨，怎么说？” “能怎么说。”黎簇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被叫家长了。” “放宽心，师父还能骂你不成。” “你不懂，上次被叫家长的时候，他就下了最后通牒，不准再有下次。” 黎簇捂住脸，活脱脱上演了那幅世界名画《呐喊》的鬼叫。 “上午刚收到礼物，下午就惹祸，他会不会对我失望啊。” 苏万不好评价，只能拍了拍黎簇，安慰道：“说不定没接上电话呢，那次毕竟是师父主动去的。” 黎簇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窗外，祈祷延没有来。 至少等他回家先解释认错一番也好啊。 要不然让班主任那些煽风点火的话先入为主，黎簇觉得他肯定会免不了一顿罚。 第157章 我要回去他身边 彻彻底底的完了。 这人甚至还提着剑。 靠哇，搞什么，不会要当众处刑捅他几刀吧。 黎簇不敢再想，打了个寒战，连带着苏万推过来解闷的棋也不下了。 “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真的进步很大。” 一旁的苏万落下一子，定下输赢。 然后满意端详局面，正在为自己的棋艺沾沾自喜。 “说不定，能在师父手下过上十招了？” 光是想想苏万都要乐开花了。 “你招不招不知道，我是要赶紧招了。” 黎簇胡乱嗯了几声，扭头看到班主任已经领着延去办公室了。 “你看没看到他的表情？” “啥表情？” “我敢肯定他生气了。” 黎簇信誓旦旦说道。 苏万摸了摸头，不确定道：“我怎么看不出来，和平常没差啊。” 黎簇摇头，背上了书包。 “有钱没，借一点，我去买点东西先赔罪。” 黎簇已经开始在脑子里盘算去超市里要买些什么了。 “特殊情况，看来今天要多买点糖了，冰棍也不能管他吃多吃少了，游戏也不能，我还要伺候好他愉悦舒适地打游戏。” “喔，好吧，算孝敬师父了。” 苏万抽出了十张票子，大手一挥，“不用还，只要给我把冰箱装满了就行，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师父。” “我靠，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黎簇激动地捶了捶苏万的肩膀，就差亲他一口了。 “下次我一定让他下棋的时候多让你几手。” 黎簇说完，直接猫着腰从后门摸了出去。 自从开始跑步后，黎簇上下学基本不骑自行车了。 他的自行车一直停在学校里，黎簇摸了摸口袋，幸好带了钥匙。 这次他要买的东西应该很多，还是骑车方便一点。 不能再耽误了，说干就干，黎簇解开锁，利落蹬了上去。 在离开车棚的时候，黎簇莫名回了一下头。 身后的教学楼空无一人。 黎簇皱了一下眉，怎么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算了，黎簇甩了甩头，还是赶紧吧。 再不快点，说不定延都能追上来了。 不敢想，等会骑着骑着发现人已经在身后的惊悚感。 重回正题，黎簇蹬着车，心里正盘算着买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叫喊。 “停车！” 黎簇当即一顿，不会吧，就追上来了？ 等等等等不对，那个人的声音哪有这么难听。 虽然黎簇只听过三句，但延的声线他已经记在心里了。 当然，黎簇也曾多次后悔，他怎么就没录下来呢。 又不等黎簇反应，一只手从背后猛的攥住了黎簇的领子。 黎簇狼狈摔下车，还没站稳又被往巷子里拖去。 “我草，你踏马撒开我。” 黎簇有些急了，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延。 延从来没这样对他过。 不过这人的力气巨大无比，他竟然挣扎不开。 巷子里很黑，灯光昏暗，黎簇被按在墙角。 “你想干什么？我，我有我爹在后面，你别乱来啊，他很厉害的！” 黎簇借着灯光看清了面前的男人，身上浑身是血。 看起来很危险，这不会是货真价实的通缉犯吧，但身上应该有伤？ 黎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不定能逃脱。 黎簇开始使劲挣扎起来，想干脆把衣服脱了，来个金蝉脱壳。 可却被那男人看出意图，一个巴掌就抽了过来。 黎簇反应很快，伸手挡住，然后趁其不备，直接朝那人的鼻子狠狠抡了一拳。 那人猛的一个趔趄，血流了出来。 黎簇甩了甩拳头，心里有点暗爽。 哇靠，这就是拳拳到肉的实感吗，果然学到的东西不会骗自己。 黎簇简直要喜极而泣，这么久了，还是他第一次实实在在的实践上。 挣脱开束缚，黎簇马不停蹄往回狂奔而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去找延。 有人欺负他啊。 黎簇真的委屈死了，也后悔死了。 要是这样，他还不如老老实实让延捅上几刀呢，现在好了，他还能不能见到延都是个未知数。 黎簇莫名对见不到延的害怕程度完全大过了他现在被追杀的害怕程度。 又没跑几步，那人再一次追了上来，扯着黎簇的头发就往墙上甩。 黎簇被撞的眼冒金星，急急扶住墙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那个人也撑着腿在旁边，喘着粗气，看起来累的不轻。 黎簇咬了咬牙，感觉头昏脑胀，但即便脑震荡可能都出来了，他也不要停下脚步。 黎簇撑死继续跑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身后传来的骂声。 想不到吧，他还能跑。 虽然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黎簇就算要倒，也只想倒在延面前，爬也要爬去。 刚高兴没多久，黎簇的后脑传来一阵剧痛。 那人拿着板砖拍在了他头上，黎簇狠狠摔在地上，依旧不死心。 他要学习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黎簇忍着痛刚撑起身子，一板砖又拍了过来。 黎簇摔回地上，彻底不动了。 就算是小强，对面板砖，也是难逃一死。 在失去意识之前，黎簇迷迷糊糊地想，还真被说中了，他确实弱到一板砖就可以敲晕………… 不，是两板砖，外加上打出的一拳。 他还是有进步吧？ 另一边，解决完杨好的事情，准备回家的延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 在学校那里，延用挂给自己套上了一层黎一鸣的样子。 他还是不能出现在太多人的视线里。 然后刚被班主任请进办公室的延，在班主任开始铺垫话题的时候，感觉到身上的不对，匆匆找借口进了厕所。 锁上门，血已经溅在地上了，延咬牙快步走到洗手台前。 刺目猩红的血液染红了瓷白的台面。 已经痛到极致了。 延撑着台面，咳嗽的厉害，身形不稳。 系统在旁边狂骂全世界。 「不行了，走了，真的要走了。」 延用力摇头，抬眼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黎簇呢，他在哪，还没告别。」 「你要是为了现在告别，那就是永别了好不好。」 「那，那我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延伸手抓过系统，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盯着系统。 「那个地方，我必须要去。」 「你…………」 系统看着延的眼睛，一时间哑口无言。 最后只能咬牙跺了跺脚。 「我，我真的依你最后一次了！」 第158章 久别重逢 时隔多年，重新踏入这片寂静的地方。 延看到了更加年老的陈皮。 在无尽的寂静与漆黑的火山底部，陈皮正贴着一块巨石站着。 变得皱巴巴的。 延站在陈皮身后的不远处，上面就是台阶，走上去他就能碰到陈皮。 延在原地踌躇一番，还是放弃了靠近的想法。 他只想完成这个迟到的约定。 延咳嗽了几声，还是找了一块石头先坐下。 旁边放着一盏灯。 “陈皮，好久不见。” 延咽下咳出来的血，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自言自语般的对话。 “还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延看着陈皮，心里的闷意更加明显。 “我没有想到那一年对你的影响有这么大。” 延以前，从来不觉得就一年时间，能留下出什么来。 明明它很短，转瞬即逝的就过去了。 对比和其他时间点上的停留，哪怕是解雨臣也有七年。 所以这民国九门的一年，延是没太放在心上的。 原来仅仅这一点时间也能把一个人困住吗。 看到陈皮留下的那几张纸时，延的心里掀起了排山倒海般的动容。 纸很旧，应该是很早写的。 那时候的陈皮是个多没耐心的人，写的字从没端正过。 可那上面的字，都是一笔一划认真写出来的。 延有点后悔的。 喉间压不住的痒意又开始了。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完全打破了这里多年的安静。 延有些痛苦的弯下腰，血从指隙间溢出。 咳着咳着，延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延错愕地一顿，偏头看去。 他对上了陈皮的视线。 这是一个…………很年轻的陈皮，像九门那只。 不知道到底是人是鬼还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无所谓。 延笑了出来。 “你看，我现在这样，马上就能去陪你了。” 陈皮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延，啧了一声。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好来陪你。” “滚行不行，我他娘的才不想见到你。” 陈皮骂骂咧咧起来。 “真是死到这偏僻的地方也不得清静。” 延意识到了什么，直起了腰，认认真真盯着面前的陈皮。 “还有，别对我说对不起，有些事情谁也怨不得谁。” 陈皮也看着延。 “我没怨过你。” “但我怨我。” 陈皮又啧了一声。 “我都说了不怨，你怨什么？不准怨。” 延沉默了，良久，慢慢点了点头。 “那你的锦旗在哪？” “…………什么？” “那个包裹，我打开看了，里面没有你的。” 陈皮嘴角抽了抽。 “又没有署名，你怎么知道没我。” 延摇头。 “就是感觉没有，你不愿意给我吗？” 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还有那年，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那天找了你很久。” 有些话不说，就真的再也没机会了。 陈皮抿了抿唇，第一次移开了视线。 当年，因为大家要做的锦旗比较多，但要是在城里的小作坊做，工期太长。 那时的锦旗都是工人手工缝制。 大家还是想延可以早点收到。 所以最后陈皮被寄予众望，跑到了隔壁城里的大型工厂那，让他们加急完成这个订单，然后再赶回来。 陈皮扭过头，冷声道：“扔了。” “扔哪了，我去捡回来。” “不是。”陈皮要被这个人气笑了，“我都扔了你捡回来干嘛。” 知道人等不来后，陈皮气的一脚把包裹踢到了溪里，上面贴着的纸早已经被淋湿。 陈皮扭头就走，但走着走着，又骂天骂地转身踩进湍急的溪里，把包裹重新捞回来。 再按记忆，把那些话重新抄录在纸上。 只是现在，这两个无论哪个，到了延手里，都少了陈皮的那一份。 “因为你送了。” 陈皮哑然，神情复杂地看着延。 又过去多久了，快十多年了吧。 陈皮本以为那次雪山就是最后一面了。 现在机缘巧合下，竟然又捡漏出了一面。 陈皮心里知道，这是真的最后一面了。 以后都会是阴阳两隔。 但看着延现在这副模样，下一秒咽气过来陪他走黄泉路过奈何桥都有可能。 陈皮叹了口气，指了指上方那个还在面壁思过的他的尸体。 “我脖子上挂了一块尸牌，上面有个地址，你去那取吧。” “那能不能先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怎么？不识字了？” “怕没机会看到。” “…………” 陈皮真的受不了了，直接猛戳了戳延的眉心，想把人戳清醒一点。 “自己没腿没眼去看吗，我告诉你，我不想你下来陪我。” 延听着陈皮的话，仔细辨别一番，有些疑惑。 “你这句话，好像不是违心的话。” 陈皮的手顿了顿，最后嗯了一声，他看着延的眼睛，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仿佛如发誓一般。 “这是我此生唯一真的真话。”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延缩了缩手，想撇开视线。 陈皮见状，发现了延的意图后，直接伸手捧住延的脸。 两人重新对视。 “延，我说认真的，无论是上天堂，又或者入地狱，我一个人走就够了，我不需要任何人陪，尤其是你。” “…………” “你不欠我什么，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是我没运气。” “…………” “有这最后一面，我就足够了。” “…………” “听到了吗？” 延默了默，最后点点头。 “那能不能让我带你走。” 延指了指陈皮的尸体。 “我想把你埋了。” 放着不管的话，等无邪过来了，陈皮的尸体会被砸的稀巴烂。 陈皮松开了延，和他并肩坐着。 “你想带我去哪？” “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陈皮想了想。 “至少要有棵海棠树。” “好。” “不要下雨的。” “好。” “要有条溪。” “好。” 陈皮笑着看了看延。 “怎么什么都好，这世界哪有这样的地方。” “找一找，总会有的。” 陈皮摇了摇头。 “还是算了，不要为我浪费那么多时间，”陈皮沉吟一会，继续道，“随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埋了就行。” 陈皮说完，看向台阶那。 “好吃好喝伺候那么久，结果留下这样的话。” 陈皮皱着眉头，不是很高兴。 那块石头上，被张启灵写下了几行字。 【如有后人到此处，见我遗体，取我鼻骨半分，内有乾坤，可得往往一切因果。】 第159章 别无再逢 “怎么，你要帮我实现吗。” 陈皮挑了挑眉，半开玩笑道。 “可以，什么都可以，你说吧。” “…………那我真说了。” “嗯。” 陈皮深呼吸了一下。 “你当年，为什么不管我。” 延马上皱了皱眉，“什么管？” 能说果不其然吗。 陈皮叹了口气，干脆全说开了。 “为什么不像管教那些坏小孩一样管我。” 延顿了顿，居然在说这个吗。 “因为，我不是你的谁。” “什么意思？” “我那时觉得，我没这个权利。” 延看着陈皮，又一次道歉。 “对不起。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是其中重要的一位，我不想干涉太多。” 陈皮有点没听懂延这句话，但还是忍不住追问。 “为什么？” “……对我来说，干涉生死这种简单，但经历难。有些人要把原来的路走一遍，才能是真正的他。” 陈皮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行，没有了，我没遗憾了。” “真的？” “真的。” 陈皮的视线轻飘飘落在延的脸上，然后站起了身。 延抬眼看着陈皮转过去的背影。 “那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为什么是小陈皮。”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这个称呼，以前二月红和丫头会这样叫你。” 陈皮的身体一顿，沉默下来。 曾经的曾经，师父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边邀他喝酒边笑着这样叫他，摸着他的头，夸他如何如何，有时候还会送点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师娘也是，每次端着碗面，笑意盈盈地叫他小陈皮，哄他的时候也是这样。 面都快要吃腻了。 但这个称呼，陈皮不会腻。 这是承载着他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候。 说来可笑，他被逐出师门，按理自由的生活才是他所求的。 可时间越长，越是念旧。 陈皮停在门口，听到屋子里那句陌生却又在承诺的话。 他那时候想的，就只有，他也想要。 陈皮也想他和他，他们两个人也能有个承诺。 有了承诺，就能有下一次见面了吧。 但可惜又可悲，求来的只是故人相见不相识。 “想听你叫一声罢了。” 陈皮松了松身体，舒了口气，像是把这几十年的执着全抛在身外。 所求已了，轻轻松松走吧。 “时间差不多了。这次，轮到我先走了。” “你鼻子里的东西，我会取出来。” 陈皮随意点头。 “取吧。不过有一点，把火灭了，别看我。”陈皮轻声道，“那个样子的我，不太能看。” 延笑了笑，并不赞同陈皮这种说法。 延拉拉陈皮的手。 “我觉得能目睹到一个人变老是件很好的好事。” 陈皮没有回头，但捏住了延的手，问：“为什么？” “因为，听起来看起来，都像一件寻常却又不普通的事。陈皮，能安安稳稳活到老，是件不容易的过程。对于某一些人，可能永远没这个机会。” “是吗。”陈皮哼笑一声，“因为你不会变老？所以你就这样想？” 延嗯了一声，“从某些方面看，你是我第一个看着变老的人。” “别说得好像你在看着我长大一样。”陈皮晃了晃手，“你最多只能算参与了我的青年和老年。” “好像也是，你的中年样子我没看过。” “算了，别看了，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陈皮转过了身，低头看着延。 “在最后，你记住我这个样子就行。” 这样，年轻的他会永远留在这个不老不死的人心中，立起一个永恒的墓碑。 延动了动手，正想说话，手里却突然空了一下。 陈皮开始渐渐变得透明了。 察觉到这个，延下意识加重了力度。 陈皮扬了扬眉，感觉到一种快感。 “哟，这回终于是你舍不得了。” 延点头。 “是，我现在知道舍不得是什么感觉了。陈皮，可能我对你的舍不得太晚了。” 听到延这些直白的话，陈皮在心里骂了几声。 这一天天的都在说些什么话，净是让人误会。 “你对每个人都这样说吗？” 延想了想，摇头。 “你是第一个。” “那也够了。” 陈皮伸手，撩起了延的一缕发丝，用指腹轻轻捻了捻。 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受控制的。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了。 陈皮一生里遇到的好太少。 而这个人，素不相识，他主动冒犯，剑却不出鞘。 “想了想，好像还是有点遗憾的。” 陈皮喃喃道，对上了延的视线。 “是什么？” 看着这张脸，陈皮情不自禁俯身，在延的眉心上落下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好了，实现了。” 陈皮急急说完，赶紧扭回了身，垂在身侧的手被攥紧。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 陈皮的心跳的巨快。 大爷的，死了的人了怎么心脏还这么有活力。 陈皮正骂着，身后的延突然起身，从背后抱住了他。 “小陈皮。” 延又唤了一声。 “听到了，早听到了。” “你想听我就多叫几遍。” “那你叫吧。” 延在陈皮的肩头闷闷一笑。 都没遗憾了。 ……………… 送走陈皮，延走到陈皮的尸体旁边，用挂把他体内的钥匙取出来，放在石头下面。 无邪还需要它。 延带着完完整整的尸体出了这漫无天地的黑暗。 「你想把他埋哪？」 「不知道。」 延背着陈皮，行走在夜中。 「安静的地方应该要深山老林吧。」系统提议了一下，「要不然，埋鲁王宫那？」 延愣了愣。 「…………是个好主意。」 于是，说干就干，延拿回锦旗后重新回到山东，找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深山山头。 挖好坟墓，延认真把陈皮放进去。 系统问：「要不要给他个墓碑？」 那面锦旗被放在旁边。 【陈皮第一，你也第一。】 延拿剑削出一个木板，插进土里。 最后的最后，延站在墓前，看完最后一眼，然后轻声说了句。 “再见，陈皮。” 等脚步声远去，这里重回寂静。 木板上留下了几个字，和一个被歪歪扭扭刻上去的橘子。 【天下第一橘。】 第160章 闻闻闻什么味 系统终于能继续说正事了。 「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这个球现在又不够救你了。」 系统说完，无奈又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延越拖下去，就越严重，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多。 那个球的体型小了，它需要再大一点。 但能收集整合的都已经全被系统拉过来了。 不够，还是不够。 「那回去再救几个？」 「你是不是回去太多，觉得回去很容易啊。」 「我没有，这是个提议。」 「…………但我们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 系统悠长地叹了口气。 修灵魂必须要一次性修补完，能量不够用，那等同于没有用。 「那去哪？」 「南洋怎么样？那边临海，风景挺不错的。」 延没意见地点头。 「但话说，能承受住吗。」 系统刚想说话，延又直接打断了它。 「算了，无所谓，再碎能碎到哪去。」 「…………」 又开摆了是吗。 系统不想说话。 感觉告别完陈皮的延有一种诡异到飘飘然的轻快，好像下一秒嘎了也无怨无悔躺平接受。 …………………… ……………… “不想死就把水鬼叫出来！” 海风肆虐的礁石上，张海盐正骂着一个叫陈礼标的渔民。 一旁的张海虾正闷头检查着礁石的缝隙。 他们两个为了盘花海礁案来的，在厦门到马六甲的这条航线上，于一九零六年发生过二十七起船只失踪案。 传言里，在片礁石附近有蛟盘踞，把路过的船只吞了。 且在当年十一月份，海面起雾，有多数人目睹到，盘花海礁上全站满了人，皆是垂头而立。 人数众多，犹如水鬼望乡，让人不寒而栗。 过后十年，张海盐和张海虾来到这里，查明真相。 现在正是黄昏，礁石上肉眼可见的光秃秃，什么也没有。 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即便过去十年，陈礼标依旧很害怕这里。 他声线颤抖，对逼问的张海盐轻声道：“我那次是在大雾里看到它们的，雾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雾？什么时候起雾的？” “太阳下山之前…………” 陈礼标解释了那时他是怎么看到水鬼的。 张海盐低头看了看表，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半小时。 遣退掉害怕的不行的陈礼标，再放过同样害怕的船老大。 张海盐拿起从船上抛下的酒和饭，环顾了一下四周。 船走了，张海盐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孤立无援了。 远处的张海虾还在仔细看着这些礁石，但看着看着，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特别的东西。 张海虾的嗅觉非常灵敏，所以即便在刮过的巨大海风里，他也敏锐地捕捉到这股不一样的味道。 张海虾皱了皱眉，对远处的张海盐喊了一声。 “做任务你喷什么香水？” “？” 张海盐马上被逗乐了。 “你鼻子终于变异了？我一个大男人喷什么香水啊。还有，你不是一直闻着我臭吗，你说这话我可要误会了。” 张海盐笑着，打开酒喝了一口。 “来，要不要趁着我醉了，对我表个白？别害羞，我忘性很大的哦。” “…………” 张海虾忍了忍，不想骂什么。 他和张海盐共事多年，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张海盐这最爱骚言骚语的秉性，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少搭理，省得骂回去还让他爽到了。 “那你可否移步到下风口？” 风里的那股味道已经散去了，但看起来应该不是张海盐。 张海虾敛下神情，先把这个疑虑了放在一边，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另一边的张海盐坐在一块礁石后，等待雾起。 太阳渐渐落下，天边出现了火烧云。 张海盐回想到了以前的厦门，他有一个干娘，同时也是师傅。 他就是听干娘的话，画下了卖身契，要来这里生活三十年。 如果不是张海虾也跟着来，他张海盐早待不住了。 想着想着，空气里的腥咸味渐渐浓郁起来。 雾来了。 张海盐起身喝了口酒，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打起了灯。 浓郁的雾气腾腾，瞬间笼罩住整个盘花海礁，不远处的张海虾也被一同裹进雾里。 “起雾了，你别乱走，我们得在一起。” 刚说完，张海盐就看到，张海虾那边忽然冒出了几十个鬼魅般的黑影，全是垂头而立。 看来陈礼标看到的扬面就是这个了。 张海盐眯了眯眼，又发现不止张海虾那边，目之所及处，雾中的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一片。 张海盐冲浓雾喊了一声。 “呼叫呼叫，海虾还在吗。” “在。” “你怎么看？” “闻着比你臭。”张海虾看了看他身边的影子，“不是活人。” “是是是，我这个活人最臭了。” 张海盐边说边往身边最近的一个影子走去。 举着风灯，张海盐上下打量着这个人。 身体扭曲，姿势十分古怪，而且嘴巴张得很大，像是已经脱臼。 整具尸体上都是白色的盐痂。 “被腌入味了。” 张海盐叫着，又突然发现不对，怎么看着怪眼熟的。 张海盐把灯靠得近了一些。 靠，这尸体不就是陈礼标吗。 「你觉得这些人能吃吗？」 远处，延正弯腰打量着前面的一具腌尸。 「想吃你就试试呗。」 「我没有这么重口。」 「这没人，你神不知鬼不觉吃了也无人知道。」 「那我先把你吃了。」 “…………我是南洋海事督办张海盐，你们在这里…………” 远处张海盐的叫喊声传来，延起身拍了拍手。 「接下来他们要去哪？」 「一艘客船，张海虾的腿就是在那因为爆炸丢的。」 「那等着吧。」 延蹲了下来，久违地调出赛博光屏。 「剧情还没看完。」 看着延翻得飞快的手，系统忍不住伸手按住。 「你就不能看慢一点吗？」 「不行。」 说完，延又看回屏幕，指了指，道：「为什么他们有两个名字。张海盐和张海楼，张海虾和张海侠。」 系统拍了一下手，「你看，看太快的坏处来了吧，这些称呼在开头就有解释啊。」 「你不懂我了。」延用失望的眼神看着系统，「我是在给你机会解释给我听。」 「错了错了。」 系统马上滑跪。 「通俗来讲，就是一点口音上的谐音，再加点入乡随俗，总之是个很有趣好玩的名字啦。你喜欢你也可以取。」 第161章 光天化日之下 他们发现船上的人都穿着军装，口音听着像是桂西。 张海虾问道：“桂西军阀到马六甲来当海盗，不会是准备劫船东山再起？” 张海盐还在观察这的船阵。 “这船阵中间是空的，好像围了什么东西？” 两人对视，默契地点点头。 另一边，延也翻上了船，落在货舱的一堆尸体里。 从缝隙里看着周围端着枪四处巡逻搜查的人，延眯了眯眼。 「我一个人干翻？」 「悠着点吧你，你身体会负荷的。」 系统拍了拍延，坚决反对。 「这次你不能什么事都上了，你要先在意自己，再去看别人。」 「嘁。」 延有些不满。 「还有还有，你要保持情绪稳定，少激动。」 系统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延的情绪一不稳，就会牵扯到灵魂。 现在放任延去打架，打完包吐血的。 「那这个呢？」 延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在货舱深处，只有这个房间开着灯，能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也不行，张海盐他们会过来搞死他。」 系统说着，延却已经耐不住地偷偷摸了过去，站在那个人背后。 那个人穿着军装，戴着口罩和手套，对身后毫无察觉，依旧低头看着桌子上的尸体，手里拿着针管，在注射着什么。 延也好奇地探头看过去。 “我靠，这是什么怪物？” 刚下到货舱的张海盐第一眼就看到尽头的隔断里，有个巨大的奇怪影子。 张海虾拉了拉张海盐，“你别太大声了。” 说完，张海虾眯了眯眼，仔细看向那边，“像是有两个人贴在一起，后面的人身形太高大而已，你别大惊小怪。” “刚刚没看清不行啊。”张海盐骂了一声，“两个人在底下的货舱，当着这么多尸体的面卿卿我我，太有伤风化了。” “你又想到什么了。” 张海虾无语地扶额。 突然，旁边的电话声响起。 延退后几步，给那个人让出转身接电话的位置。 「他居然还没发现我。」 「因为做实验要专心。」 「那给他个惊喜吧。」 说完，延直接翻身躺在了桌子上，和原躺民的那具女尸挤在一起。 延把放在一旁的白布拉上，开始躺尸。 反正有挂，瘟疫什么的奈何不了他。 一系列操作，悄无声息到无人发现，除了在外面看完全程的张海盐和张海虾。 “那个人是在做什么？” 张海盐表示，怎么连他也看不懂。 张海虾皱了皱眉，他也看不懂。 “从这里到盘花海礁的距离，用游是不可能的，如果能的话，肯定是张启山的人。把冲锋枪都拿出来。” 张启山？ 听到这个名字，张海盐愣了一下，接着没有犹豫，他一下冲了过去，想控制住军官。 几乎同时，军官猛的拔出手枪，转身对着张海盐就开了一枪。 像是早有准备。 张海盐心下一惊，刚要偏头躲子弹，身侧突然冒出一只冰冷的手拽过了张海盐。 桌子上的白布落下，躺在上面的人也出现在在扬所有人眼前。 张海盐在看到桌上的人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军官果然是畜生，搞个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关在这里，那什么事做不出来。 被扯过去的张海盐没有摔到那个好看的人身上，而是摔在旁边女尸身上。 不过幸好有白布隔着，不然就是张海盐要清白不保，跟尸体来个亲密接触了。 「让张海盐来，他都做不到补刀。」 面对系统的疑问，延认真解释道。 剑出鞘，寒光一闪，在军官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会有个人躺在那的时候，他的头已经落地了。 死的不能再死。 「看，我情绪控制的很好。」 延指了指自己，然后收了剑。 「啊行行行。」 门被关上。 张海虾走了进来，看着延，张海盐也慢慢搅动着嘴里的刀片。 延没管他们，而是走到桌子旁，继续盖上白布躺在上面。 「接下来只要救完他们就没事了吧？」 「差不多，至少第一个目标完成了。」 张海盐和张海虾对视一眼，莫名有点手足无措。 他们要不要把这个人也一起做了？ 但他先一步杀了这个军官哎，难道是友军？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最后张海虾摇了摇头，“别节外生枝，先干正事，上面的人很快就会下来。” 张海虾开始在柜子里翻资料。 “找到了。” 张海虾说完，撕下纸，递给张海盐。 纸上写着：【关于南洋明朝瘟疫船的研究。】 张海盐看完后点点头。 这里的人在挖一艘瘟疫船，这可能就说得通了。 张海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把头踢到角落，再从皮带上取下三根金针，扎进了喉咙。 张海盐咳嗽几下，变声完成。 然后扒拉下军官的衣服，披在自己身上，变装完成。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响起，张海盐接过资料，张海虾就往角落里一缩，躲了起来。 「等一下我要不要打断他们？」 「如果你能接受剧情崩得找不着北的话。」 「好啊。」 延点点头。 事情问的差不多后，哨兵往外走着，张海盐看着哨兵，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 他刚想开口叫住哨兵，那双冰凉的手又突然冒出来，从背后捂住了张海盐的嘴。 张海盐忍不住抖了抖，侧头看过去，用眼神询问干什么。 延没给张海盐一个眼神，而是手指一伸，从张海盐嘴里抠出一块刀片。 陌生的触感冷不丁侵入，张海盐一惊，就差没叫出来。 延盯着面前的哨兵，手一甩，刀片如同子弹般击穿了哨兵。 哨兵倒在地上。 「搞定。」 延在张海盐的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后径直往外走去。 「再把那个尸水处理完，就完美通关了吧。」 「我怎么觉得你的手段越来越粗暴了。」 等人影消失，张海盐还愣在原地。 张海虾走了出来，看着怀疑人生的张海盐，一点不客气地嘲笑起来。 “别搞得像被人占了便宜后的黄花大闺男一样无措，你可是又一次轻敌了。” 张海盐的面色沉了沉。 张海虾说的确实，但这次好像不是他轻不轻敌的问题，而是这个人他压根打不过的问题啊。 张海盐有点气愤地磨了磨牙。 还有，那个人擦手是什么意思？他有那么脏吗！ 第162章 炸弹射手突突突 张海虾说完，带上手套和口罩，开始检查那位女尸。 “水鬼？夜叉？” 张海盐胡乱猜测着，心思却还在刚刚那个人身上。 到底是哪位神仙？一句话不说就闷头干大事，出去又要去做什么？ 张海盐往外边走了走，想看看外面，没注意到张海虾的脸色难看起来。 女尸的舌头被剪掉，喉咙里面全塞满了盐。 “我搞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了。” “做什么？” “这具尸体应该是十年前船上的乘客，她是病死的。然后这些盐和药水，都是用来消毒的。” 张海虾也抬头看了看外面，皱起眉，继续道：“换而言之，就是说劳工那些人在挖掘中得病而死，他们认为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所以没有什么怪物，瘟疫船里只有————” “瘟疫。”张海虾接话道。 是五斗病，蔓延发病最快的瘟疫。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外走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必须阻止这扬挖掘工作。 张海盐和张海虾一路摸走到甲板上。 张海盐看着周围还在搜查的人，问张海虾。 “我们该怎么阻止他们？” 张海虾想了想，视线落在下面中间的礁石上。 那边应该就是他们挖掘的目标，要是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好像只有两个解决办法。 “要不我们毁了那个洞，要不我们毁了这的人。” “你在开玩笑吗，我们就两个人，怎么把这些拿着全自动手枪的人秒杀。” “所以……”张海虾指着那个洞，轻声道，“我们要把它炸毁。” 张海盐想了想，对张海虾摇头道：“炸毁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我们还不知道他们幕后主使是谁，单单炸掉，他们可能还是会重新过来挖。” “说得也是，除非我们能把整片礁石炸穿。” 张海盐点了点头，嘴里的刀片已经蓄势待发。 “不管了，我们还是要先搞到炸药再说，能进去看看就最好了。” 张海虾点头。 两人不作废话，开始寻找起炸药。 「这边欧了。」 在系统的指示下，延混入劳工中，偷偷把炸药搬运到礁石下。 在又一次搬运过程中，延和张海虾不期而遇。 “……？” 张海虾戒备起来，盯着面前抱着炸药的延。 延面色平淡，伸手对张海虾打了个招呼。 “你在做什么？” 延指了指外面的礁石。 “你也想炸毁它？” 延点头。 “你到底是谁。” 「这句话我听得都要烦了。」 「没办法，谁让你每次都是突然冒出来。」 张海虾还在等着这人的回答，不料这人直接伸过手拉住了他。 张海虾想挣扎，却发现完全挣扎不开。 张海虾眼神一暗，他好像有点理解张海盐为什么会轻敌了。 【帮我几个忙，我就告诉你我的复仇计划。】 “什么？” 张海虾看着延，才注意到他的打扮不一样了。 “你是这的劳工？” 延含糊地点点头，把炸弹塞进张海虾怀里。 【你们带着炸药去远一点的地方引爆它，吸引火力。礁石那边我放了炸药，我会趁机炸毁，然后进去销毁里面的东西。】 张海虾看着延，没有说话，心里在判断这人的可信度。 从这番对话看，张海虾觉得，这个人至少和他们是统一战线的。 但好像和他们的误打误撞不一样。 这个人是专门想要解决这里。 可复仇计划是什么意思。 张海虾有点想不懂。 最后张海虾还是妥协了，但提出了相反的计划。 “你做诱饵，礁石那边我们去。” 张海虾还不能确保这个人是不是冲着礁石里的东西来的。 无论如何，还是由他和张海盐亲自动手比较放心。 「真是上赶着炸自己的腿。」 延有些无奈，但也懒得反驳什么。 毕竟他们只是陌生人。 延对张海虾点点头，然后目送完张海虾去找张海盐的背影。 「见机行事吧，随便他们了，我兜底就行。」 「小心炸到的是你的腿哦。」系统幽幽道。 延笑着摇摇头，起身往礁石外边走去。 另一边还在闷头找的张海盐被张海虾叫住，把刚刚的事告诉了他。 “你就这样相信他了？” 张海虾平静道：“我们还有别的选吗。” “好像也是。”张海盐挠了挠头，“反正主要的事是我们干，他诱不诱饵也无所谓。” 讨论完，张海虾和张海盐重新来到甲板，静静等待延的信号。 等了一会后，爆炸的声响在远处炸开。 “他这是拿炸弹当烟花放啊。” 看着礁石边上，被高高扔起炸开在空中的炸弹，张海盐忍不住笑了笑。 张海虾瞥了一眼，没说话。 因为这动静，船阵里乱了起来，持枪的人大喊大叫着纷纷跑向爆炸点。 劳工们被被吓得躲了起来。 张海盐和张海虾看准时机，带着消毒水混进人群，在礁石下找到了掩藏起来的炸药。 两人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于是，刚到达礁石边上的哨兵们又看见他们的基地被炸穿。 是调虎离山！ 那些人反应过来，骂声枪声不断。 延坐在高处的礁石上，撑着脸，悠闲地看着底下的人。 「真不让我打？」 系统一听，马上摇头，「不让。」 延不再说话，只是手上扔炸弹的动作不停。 这些人看不到他，只觉得是不是有人躲在暗处暗算，又或者闹鬼了。 此时，进到洞里的张海盐和张海虾已经来到瘟疫船残骸的底部。 周围有很多用来装尸体的麻袋，每一个麻袋下面，都有腐烂的液体流出，往低洼处汇集成一个水潭。 “看来，他们要的应该就是这个病死尸体的精华浓缩液。” 水潭很清澈，倒映出张海盐和张海虾的样子。 “别废话。” 张海虾边说边拎起消毒水，利索地把消毒水倒进水潭里。 张海盐见状，也把消毒水倒了进去。 “呼，搞定。” 等倒了个干净，张海盐丢下空瓶子，呼出口气，身心都跟着一松。 张海虾看着张海盐的样子，还没出声说什么，身后子弹上膛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第163章 抠了全抠了 进来的人拿着枪，对周围无差别扫射。 张海盐骂了一声，刚想吐出嘴里的刀片，就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 那个副官确实死了，但还有别的人来接替他。 那人见水潭的水被毁了，直接背起一个麻袋就往外走。 身边的手下已经开始爆破。 洞里被扔满了炸药。 张海盐和张海虾都暗骂一声，点燃的炸药入目皆是。 刚跑到出口，就听到倒塌的声音，那些人在打断支撑洞口的脚手架。 张海盐急的要大骂了。 张海虾沉着脸，往周围看去，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洞口外，延手里拖着刚抢下来的麻袋，看向那些四处逃窜的人，皱了皱眉。 「剧情的力量果然还是改变不了吗。」 就算那个副官没了，可还是会出现代替他的人。 「脉络走向肯定不行，但张海虾的腿可以。」 延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甩下了手里的麻袋。 洞口里，张海虾把张海盐按在角落，然后全部的麻袋背在身上，让自己成为张海盐的掩体。 张海虾问张海盐。 “你想不想回厦门？” “想啊。” 张海虾点点头，道：“那就好。” 张海盐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干什么？” “张海盐，我不想回厦门，厦门我没什么牵挂，你替我回去。” 「原来遗言也能这样说吗。」 延没有打断这两人的世界，他认真地点点头，「学到了。」 「日狗了，你瞎学什么啊。」 系统直接就骂了出来，有这功夫不如多去学几句情话。 在张海虾的话语落下，一声巨响随之响起，巨大的气浪压了过来。 张海盐一下就懵了，在轰鸣过后的朦朦胧胧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看着有些熟悉，是谁来着，不等张海盐想完，他很快就晕了过去。 张海虾更好不到哪去，他吐出一口血，浑身都火辣辣的疼。 但在意识迷迷糊糊间，张海虾又闻到了那股特别的味道。 离得很近，好像就在他身后。 张海虾想睁开眼，可无论怎么费力挣扎，都掀不开沉重的眼皮。 意识如同漂浮在水面上一般起起伏伏，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张海虾感觉那味道又跑到了前面。 好像有人在背着他。 张海虾无意识地收紧了手。 「他抓到我头发了。」 延侧了侧头，看了看背上的张海虾。 「有点痛。」 系统当即又不行了，绝对不准扯长头发人士的头发啊。 「给他剁了。」 延顿了顿。 「还是剁我头发吧。」 放下张海虾，延卸下张海虾用力抓着他头发的手，然后再接回去。 最后检查了一下张海虾的腿。 「应该不能瘫痪了吧。」 「放心，健健康康的。」 延点点头，又回去把张海盐背了过来。 最后，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两人，延拍了拍手，叉腰望了望周围。 「那么，接下来就是六个月的荒岛求生记。」 不过看完一圈，延才反应过来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不好…………天崩开局吗。」 延扶额，系统苦笑。 「人家荒岛求生至少是在绿洲小岛上，有大自然的馈赠支撑。而你我的朋友，你只有一片荒芜的礁石孤岛，没有一点绿色。」 不远处挤了几百个被剩下的劳工，他们畏畏缩缩地看着周围，眼里满是无措。 「…………」 延叹了口气，他是不用担心，要担心的是这些人。 延在张海盐他们旁边坐下，视线落在看不见尽头的海面上，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所以，张海盐他们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把这些劳工都吃了吗。」 系统嗯了一声，「最大可能就是这样的。」 这是原文里的一个未解之谜，六个月之后，陈礼标的家人带着船来到这里，在礁石上只发现了张海盐和张海虾，没有第三个人。 那些其他的人，谁也不知道去哪了。 延没说什么，盯着海面，突然道：「你说，这里能有鱼钓吗？」 「有。但你也得有钓竿和鱼饵。」 延起身，往那些被炸毁的船残骸那走去。 「找找看，或者做一个。」 张海盐是第一个醒的。 刚一睁眼，缓了半天，他才看到有个人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这个破破烂烂，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鱼竿。 像是在钓鱼。 “…………” 张海盐沉默了一下，他的头还痛着，身体也像被车撞过一样，而且还痒痒的。 张海盐抬起手臂，掀开衣服一看，发现自己身上起了一层血疱。 又看了看那些劳工和张海虾。 张海盐清楚地知道，这是瘟疫，他被感染了。 “喂，搭把手好不好。” 没有力气的张海盐对着旁边的延伸了伸手。 延看了过去，伸手拉上张海盐。 见状，张海盐冷笑一声，直接按着延的手就扑了过来。 嘴里的刀片闪着寒光，张海盐冷冷地看着身下面容平静的人。 “你到底是谁？” 「说话就说话，把刀片搅起来干什么。」 延皱眉，他还是比较注重美观的。 张海盐满嘴的刀片，说起话来，延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刀片。 不好看。 延眯了眯眼，反手捏住张海盐的下巴，在张海盐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另一个手伸进他嘴里，把所有的刀片抠了出来。 延对张海盐晃了晃手里的刀片，一脸先没收的表情。 省时省力，延现在没那么多耐心去应对张海盐的警惕和蠢蠢欲动的试探。 那陌生的触感又一次侵入，张海盐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人指腹上的冰凉，以及所有细微的动作。 “我靠，你这是侵犯加抢劫啊！” 张海盐一僵，完全没想到能梅开二度，等那股奇怪的感觉退去，他马上叫了起来。 延淡淡看了跳脚的张海盐一眼，然后掀开他，重新坐了起来。 “把刀片还我。” 感觉到嘴里的空荡荡，张海盐很不自在，凑到延身边道。 他最大的武器就是这些刀片了，保命的家伙没了，张海盐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等你什么时候乖了再还。】 “你！”张海盐嚎了起来，“就算有刀片我也打不过你啊，行行好还给我吧我下次绝对不这样了。” 延只当耳旁风，继续钓着鱼。 第164章 终于回来了 头疼，手痛，浑身难受。 张海虾费劲地撑起身体，模糊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拉拉扯扯的两人身上。 “…………” 只看了一眼张海虾就不想再看，开始整理现在的状况。 嗯，船被炸毁，他们没有船，也没有食物和淡水。 而且因为身体情况，他们应该坚持不到回岸上，哪怕是回到原来的那片礁石。 张海虾也发现了身上的血疱。 这已经不是天崩开局了，而是死亡倒计时了。 张海虾看向延，咳嗽了几声后问道：“有鱼饵吗？” 延摇摇头。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这地方能有什么鱼饵。 不过去翻翻那些船骸，说不定能找出一些物资，如果没有被完完全全炸毁的话。 张海虾摇摇晃晃起身，招呼张海盐去船骸那边看看。 张海盐心里也明白现在的情况，嘟嘟囔囔跟在张海虾后面。 延依旧坐在原地，看着下面的一下又一下拍过来的浪花。 他没有去浪费力气偷一艘船。 是因为他肯定不能带张海盐和张海虾离开这里。 剧情的力量违抗不了，张海盐他们要在这里，生成对五斗病的免疫抗体。 活下来的人，再也不会得五斗病。 这样，在之后的剧情里，张海盐才能不惧怕这个传染病，自如活动在槟城和那艘轮船上。 延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张海虾拉着张海盐在船骸里挑挑拣拣，勉强选出些能用的生活用品。 “给。” 张海盐扔了一个东西在延怀里。 是一个罐头。 “是你救了我们吧？” 张海盐坐在延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延。 他们按理应该是被埋在礁石下才对，不可能是这样大大咧咧躺在礁石上。 昏迷前看到那个人影应该就是这个人。 张海虾放下手里的东西，也靠了过来。 他盯着延，直接凑了上去，鼻尖贴上了延的脖颈。 闻到这熟悉的味道，张海虾勾了勾唇角。 果然。 这个人早就出现在他们附近了。 「闻我干嘛，有点点想打他们，让吗？」 「不让。」 延忍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人理他们，张海盐和张海虾对视一眼。 张海盐只能继续开口。 “你怎么不说话？” 「在思考怎么编啊。」 想了半天，延还是决定继续装哑巴。 这俩人心思都重，尤其是张海虾，说多错多，延只想摆烂。 海浪声一下接着一下，海风呼呼刮着，一时间三人安静的不可思议。 “难道是被炸傻了？” 张海盐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解。 “他说不了。” 张海虾摇了摇头，叹气一声。 说话都是用写的哑巴，虽然身手厉害，但那时他应该也在洞里。 所以现在这样，难道是被炸失忆了吗？又或者是在逃避他们的问题。 “你的复仇计划还没说给我听。” 张海虾想了想，对延道。 延没理，视线一直停在被投入海面的钓竿那。 “…………” “…………” 两人放弃了，没有危险性就好，反正这礁石上也就剩他们三个正常人。 那些劳工，张海盐尝试和他们交流过，但全都是呆呆愣愣的，对外界没有什么反应。 再看看他们身上的血疱，也是要死的人，张海盐懒得管了。 “想不到我们会死在这。” 已经是晚上了，礁石上生起了火，被张海盐费了大半天力才钻出来的火。 边扣扣搜搜吃着罐头，边感叹起世事无常。 张海盐看着手里被划分好一天吃几口的罐头，心里冒出了莫名的冲动。 反正也活不了，干脆饱餐一顿再死好了，他才不要做饿死鬼。 今天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张海盐开始还能计算，后面算得心烦，就不再考虑了。 一旁的张海虾好像看出他的疑问，平静道：“二十七天。” 张海盐嘎巴一下就要死了，倒在礁石上，看着黑沉沉的天空。 “才二十多天，我真的要死了，我怎么还不死。” 张海盐的日常发疯，张海虾没有管，有时候的发泄情绪，还能让张海盐维持正常。 张海虾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那个人身上。 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的吧。 张海虾完全想不明白一个人是怎么吃的这么少就能活如此久的。 这个人是把自己调成低能耗了吗。 不过，这么久了，他天天坐在这里，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张海虾莫名有点想笑。 张海虾晃晃头，也躺了下来，枕着手。 这些天他们和延搭过话，但延理的很少，好像兴致来了才搭理一下。 难道真的被炸傻了？ 张海虾有点相信这个可能性了。 不过，最奇怪的还是，张海虾用了十几天的细心观察，最终确认，这个人身上好像没有血疱。 至少从露出来的脸和脖子上看不出。 手臂缠着绷带，这个确认不了。 但手背上干干净净，白的不行。 张海虾有想试试能不能等这人睡着了，偷偷翻看一下。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虽然这人睡得很熟，好像不容易醒。 这能说心大吗？还是太相信他们了。 总之，张海虾还是歇了心思。 张海虾合上眼，准备睡觉。 在意识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听到了水花声，接着就是扑通声。 「运气这么好吗。」 延愣愣地看着钓上来的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摔在礁石上的鱼拼死扑通着，张海盐睁眼看到这个，眼睛都要放光了。 张海虾也坐起身，看着那鱼和延。 “…………” 居然是能钓上来的吗。 系统看着也是要瞪掉眼睛。 「不是吧，明明连饵也没有啊。」 延拿着鱼竿，看着像钓鱼，其实只是来打发时间，毕竟干巴巴坐在那太没劲了。 礁石上的鱼还在挣扎着，延笑了笑，当了这么久的姜太公，没想到真有愿者上钩。 把鱼钩拆下，延把鱼放在张海盐和张海虾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不能要。”张海盐道。 【处理一下，分你们一半。】 写完，延把没收的刀片还给张海盐。 “真的？” 张海盐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天降馅饼。 延点头。 见状，张海盐伸手，颤颤巍巍接过了他阔别已久的刀片。 安全感回来了，张海盐简直想亲一口给刀片。 第165章 赌不起的 “你没有放饵吗？” 延淡然地点点头。 “……？” 因为这人能坐这么久在那边钓钓钓，张海虾一直觉得是有鱼饵的来着。 “那，你挺好的，有耐心。” 张海虾生硬地夸了几句，就去帮急急想开荤的张海盐处理鱼去了。 延重新回到礁石边，把鱼竿投入海里。 「你说会有第二条愿者上钩的鱼吗。」 「可能要等这第二条饿疯了吧。」 「那你说，它为什么会愿者上钩。」 系统诚实道：「我不知道啊。出幻觉了？」 延点点头，笑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可能真的疯了吧。」 「能有鱼吃好啦，你又不是不可以跳下去抓它们。」 说着，系统扭头看了看还在刮鱼鳞的那两人。 「他们倒是因为身体情况不允许，只能可怜巴巴去吃几口罐头。」 延不再说话了，继续看着浮浮沉沉的海面，慢慢发着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鱼香靠了过来。 延偏头，几块鱼肉被递了过来。 张海盐举着盘子，对延道：“来，新鲜出炉！你先吃。” 张海虾坐在后面，鱼被架在火上，他看着火。 延接过，【谢谢。】 张海盐摆了摆手，“你谢谢什么，这可是你钓出来的，我们应该谢谢你才是。” 【嗯。剩下的都给你们吃。】 “不行。”张海盐马上摇头，“我们吃一点就够了，你吃多点。” 【不用，我不爱吃。】 写完，延就不再搭理张海盐，继续看着海面。 张海盐还想再说什么，一直在后面观察的张海虾叫住了他。 “好了，张海盐，过来。” 张海虾把烤好的鱼扔给张海盐，就低头吃起自己盘子里的来。 张海盐看看自己，再看看张海虾和延。 “喂喂，你这样分，搞得我吃的最多了，让我良心很不安啊。” 张海虾淡淡道：“我不馋这些，你多过过瘾就好。” “好吧，那我就昧着良心吃了。” 说完，张海盐也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张海虾无奈地摇摇头。 三个人沉默地吃着鱼。 “吃得我都要哭了，我应该掉几滴眼泪来感谢这条愿者上钩，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好鱼。” “…………那它也会感动有你这个谢谢它的人的。” 吃完，张海盐郑重地把剩下的鱼骸收好，投入海里。 “给您海葬了。感谢您此生最后贡献的价值。” 张海虾表示已经习惯了。 接下来几天，张海盐都凑在延旁边，兴致勃勃等着下一位实现价值的愿者上钩鱼。 “喂，你是真的有耐心啊。” 张海盐已经换了好几个动作趴着了，而这个人一个动作可以一动不动保持一天。 【没耐心也不会有愿者上钩。】 “好吧。” 张海盐点点头，看着天上的夜空。 “我以前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训练，我干娘让我们一动不动站在水里，直到鱼放松警惕，把你当成一个死物，然后等大大咧咧游过来的时候，又是考验手速的时刻了。” 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张海盐忍不住笑了起来，扭头看向安静坐在旁边，犹如高僧入定般的张海虾。 “虾仔，你还记得吗，我那时候老是动，每次都害的在附近的你跟我一样，一条鱼都抓不到。” “是啊，都是你的锅，到后面大家都恨不得离你远远的。” 张海虾掀起眼皮，淡淡道。 “但我记得你好像一直在我旁边吧。” “因为你一把鼻涕一把泪求我跟你站一起，你说你不想一个人没抓到鱼太丢脸了。” 张海盐马上反驳。 “不可能，肯定是你离不开我才不走的。” “是你离不开我。” 张海盐和张海虾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我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哇，跟在黎簇那边一样。」 延笑了笑。 “你笑什么？” 张海盐捕捉到延脸上的表情，问道。 【觉得你们感情好。】 “…………也，也就一般般。” 张海虾听了，笑笑不语。 “对了，我好像一直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张海盐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坐起了身，看着延道。 又是等了半天，这人也没理他。 “干嘛，是名字不好听说出来怕我笑你吗，还是没有名字啊。” 没理，还是没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冷暴力呢。” 张海盐管不住自己嘴，继续叨叨起来。 “你这样会伤透我对你炽热的心的，你不能这样啊。” 见延还是连表情都没变一点，张海盐继续发力。 “还记得曾经大明湖畔时候，我们定下的约定吗。” 听到这话，延拿着鱼竿的手一顿。 「？我还去过他之前的时间段吗。」 「这个。」系统迟疑了，「不知道啊。」 “你说你是郡王，让我等你回来。” 张海盐掩面叹气。 “或许，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这哥们串台的太严重了吧，你们是一个时代的吗。」系统感觉耳朵被侮辱了。 「我让他等我？」延皱了皱眉，认真考虑起来，「不应该，我不会让谁等我。」 【对不起，我现在不记得了。】 “啊？” 见这人突然丢下鱼竿，一脸认真又抱歉的表情看着他，张海盐莫名心一跳，愣了一下。 【我还有答应什么别的吗，我会尽量补偿你。】 「我靠，他在驴你，你在真信啊。」 系统扯着延的手，不让延动。 「他就是在骗你，你别信。」 「万一这是真的呢。」 系统一听，心沉了一下，有些无奈，也只好收了手。 “……什么补偿……不补偿的，不用不用。” 张海盐对上这人无比认真的眼眸，有些慌乱无措起来，满脑子只想着赶紧走。 搞啥呀，怎么能纯成这样。 “我要睡觉了，晚安。” 急急说完，张海盐起身走回了火旁，扯着毯子就往地上一躺。 另一边观看了全过程的张海虾默默敛下神情。 那种认真的表情不像作假，完全是真情实意。 所以，这个人真的失忆了？ 张海虾瞥了一眼垂头坐在礁石边上的延。 好像对约定这种东西很敏感。 不过，这么好骗的吗，张海虾又有点想笑了。 看来还是单纯的失忆小白花啊。 第166章 兄弟你好…… 张海盐扯开衣服一看，果然又严重了。 “要不这样吧，虾仔你先一刀砍死我行不行，我死也要死得好看一些啊。” “我先砍死你，那我怎么办，谁来砍我。” 张海虾也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血疱，确实在往严重的方向发展。 “你自己投海啊，说不定以后还有会人了解到你的丰功伟绩，然后发明一个端虾节，每年要往海里丢盐焗虾来祭奠我们。” “…………” 见张海虾不想理人，张海盐又咕蛹到延旁边。 “打个商量怎么样，让你的宝剑降个海盐除个海虾呗。” 边说着，张海盐伸手对延动手动脚起来。 “话说，你为什么一点血疱都没有，难道以前感染过吗。” 看了半天，张海盐只看出来了一个，这人的皮肤和张海虾一样，受不到一点风吹日晒的影响，只有白的发光。 张海盐妥协了，又感觉幸好，这人确实漂亮好看，至少让他看比看张海虾养眼。 要是长血疱，真是太毁了。 延等张海盐看完，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我不会动手，但你可以自己把脖子往刃上撞。】 “你难道是阎王吗。” 张海盐抖了抖，有些不敢相信纯洁小白花会吐出这样吓人的话。 延淡淡地整理一下张海盐的头发，没再说什么。 今天是第六十二天。 延没再坐在礁石边，而是看着那些劳工。 死亡的劳工越来越多了。 他们都没熬过瘟疫。 张海虾走了过来，看了看延，轻声问：“在看什么？” 延指着倒在地上，已经开始腐烂的劳工尸体。 “你想海葬他们吗？” 延有点想，但他们又是张海盐和张海虾的应急食品。 见人摇头，张海虾的视线移到那些劳工上。 “放在这里腐烂确实不是办法。”张海虾对延笑了笑，“我的鼻子可受不了啊。” 延顿了顿，开始怀疑他们到底有没有吃。 「会不会他们压根没吃呢。」 「都有可能啊，原文里反正也没写。」 “喂，你们谈情说爱什么呢，火要灭啦！” 身后传来张海盐的吼叫。 他们正在生火蒸馏海水，为了解决饮水问题。 海风渐渐变大，火边上只有张海盐一个人在用身体挡风。 “走吧。” 张海虾拍了拍延的肩膀，起身走了过去。 时间越长，死掉的劳工越多。 张海虾他们身上的血疱也越多。 礁石上的味道，已经浓重得连海风都吹不散，三人已经是浸在尸臭里了。 张海虾是最深受其害的。 “能不能让我闻闻你。” 张海虾是真要被熏死了，实在忍受不了的他伸手拉了拉延的衣角，一脸难受地道。 延看过来，关切地问。 【怎么了。】 “那些臭味太折磨我了，离你近点我不会那么难受。” 听到这话，延问系统。 「你又开了什么清新空气的挂吗。」 系统摇头表示没有。 「我又不是什么居家好系统！」 延看着张海虾的样子，也不纠结了，点头同意。 张海虾没犹豫，直接靠了过去，鼻尖抵在延的肩头上。 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能让张海虾好受一些。 张海盐见状，啧了几声。 “你们怎么装都不装了，能不能背着我点。” 张海虾懒得搭理张海盐。 平常张海盐身上那些烟酒味就已经让他受不了了。 倒也不是张海虾矫情什么的，但长时间待在这么难闻的地方，是个人都受不了。 跟跳粪坑没区别，甚至比粪坑还难受。 “你这样，我也要闻。” 张海盐见到张海虾脸上舒缓了一点的神情，心里也有点蠢蠢欲动。 他同样被熏的头大啊。 延是无所谓，也点头同意了。 张海盐立刻咕蛹过去，然后发现了华点。 张海盐不敢相信地用力嗅嗅。 味道很特殊，闻着是真好闻，特上头。 就是凑得近了才能闻到。 张海盐回想到前几次，他和这人离得近时，好像也确实闻到过。 但那时候张海盐没当回事。 现在再闻，简直就是这尸堆里的救星啊。 “我草，你难道是什么禁婆吗。” 张海盐依稀记得，禁婆好像就挺香的。 【我是人。】 “人会这么好闻？” 张海盐又闻了闻延身上的衣服。 “也不像香水。” 接着张海盐把鼻尖贴在延的皮肤上。 “这味道明明就像你体内自带一样。” 「…………」 延没说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这个东西。 延不相信地闻了闻手腕。 「我怎么闻不到，难道又是你给我开挂了？」 怀疑对象当然是系统了。 系统笑了，「能不能先怀疑一下你自己呢。」 「我除了最开始定的那几个，其他的都交给你了。」 系统哼哼一笑，打了个响指。 「bingo，这次是你的锅，别再想甩给我啦！」 「不可能，我干什么要把自己搞香。」 「阴差阳错咯。你就没想过那个血统吗，它既然是引邪，那会因为什么吸引那些东西呢？」 系统循循善诱道。 延僵硬了一下。 「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就是你想的那样哦。」系统幽幽道，「因为你的血太香了。」 「…………」 「所以，他们离得近了，也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你在阴我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只是在张海虾那时候贴着你闻才注意到的啦！」 系统有理有据地辩解。 「其他人哪有那么明显去闻你，而且闻到了他们也不说，要不你去怪他们。」 “你怎么呆住了？” 张海盐注意到延的反应，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我不知道。】 “好吧，毕竟你是病号。” 张海盐耸了耸肩，也不寻根究底了。 总之，海葬在三人都同意的情况下开始了，又名拯救张海虾鼻子计划。 「也是难为张海虾了，现在睡觉都要靠着你睡。」 「他是狗吗？」 「可能比无邪还狗吧。」 延看着地上已经快要爆浆的尸体，默了默。 「如果真要吃下去，那他们真是饿了。」 第167章 两个睡美人 张海虾连深呼吸一口气，压压心情都做不到。 张海盐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鼻子没张海虾好，但难闻就是难闻。 张海盐只能庆幸还好他肚子里没东西，要不然真要吐出来。 这扬搬运，就是嗅觉视觉触觉的完全折磨。 也就只有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早知道就应该死了马上扔了，现在堆积如山，太折磨了。” 张海盐费力把一具尸体扔进海里。 “我们这样，难道就不是危害海洋生态吗。” 张海虾闭着眼甩下尸体，道：“说不上危害。这里海面开阔，洋流、潮汐都会迅速扩散分解尸体，降低污染物浓度，造成的影响不会太大。” “那你书读得真好。” 张海盐甩了甩头，看向还在尸体堆里的延。 “这人倒是稳的不行，他是看过多少尸体才能这样平静。” “可能跟成长环境有关，就算是失忆了，意识里还是会觉得这种扬面是正常的。” “所以，他肯定有秘密。”张海盐眯了眯眼，“他有抗体，才能带着目的性过来完成某些任务。” 张海虾拍了一下张海盐的头，管住他又要发散性的臆想。 “别胡乱猜测，至少他和我们统一战线。”张海虾看向延，轻声道，“况且，他不算是恶人。” 张海盐舔了舔嘴里的刀片，也同意这个观点。 “那不然呢，先不说他也在破坏这些人的好事，再者我反正没见到哪个坏人会管尸体这种闲事。那些尸体我碰都不想碰，他处理起来倒是平静的不行。” 说完，张海盐叹了口气。 “我得对他说点好话了，要不然他不管我怎么办，我可不想我的尸体在这曝尸荒礁啊，太难看了。” 闻言，张海虾直接道：“那你早得罪他了，等着无人收尸吧。” “哪有！” “你上次骗他说你们认识还有约定。” “我那不是在逗他吗。” 看着那人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张海盐就是莫名想驴一驴。 “小心遭剑劈。” 说完，张海虾走向延那边，继续搬运尸体。 劳工们全挤在礁石中间，离礁石边有些距离。 延需要把尸体全捡出来，张海虾他们则是找张大的布，把尸体推到上面，再拖去礁石边。 张海盐和张海虾体力有限，搬到六十几个就没力了。 原本几百个劳工，现在已经死了快一半了。 延没说什么，让张海虾他们去休息，一手包揽了全部。 张海虾和张海虾坐在一边陪着延。 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几觉的张海虾突然惊醒。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没闻到延身上的味道，反而闻到一股血腥味。 张海虾循着味道找过去，发现延半跪在礁石边，海风也盖不过急促的咳嗽声。 鲜红的血顺着手流进海里。 张海虾心下一惊，赶紧走上前。 “你怎么了？” 延摇摇头，推开张海虾，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事。】 看延抗拒的样子，张海虾也不好继续上前，只能沉默地等着延慢慢恢复正常。 「怎么情绪又不稳了，你在瞎想什么啊。」 「有时候控制不住嘛。」 延讪讪一笑，让系统安心。 然后看看一旁等待的张海虾，延拍了拍他。 【我没事。】 看着延一脸没当回事的样子，张海虾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不知道张海虾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延顺着点了点头。 见状，张海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果然是因为失忆吗，所以身上有什么问题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这样的话，需要带去医院看看了。 但现在，张海虾能做的，只有默默陪在身边。 废了几天功夫把尸体全部丢进海里，礁石上一下子清爽起来。 张海虾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活过来了。”张海盐长叹道。 张海虾难得赞同地点头。 「我感觉他们可能没吃。」 延看着这俩人的样子，对系统道。 「我也觉得，至少张海虾可能吃不下去，就算是捏着鼻子也不行，除非他把鼻子废了。不过，新鲜的就不知道了。」 「你这个说法，好像他们要像饿狼扑食一样，看到谁倒了就扑过去吃。」 系统比了个大拇指，「那很嗷嗷待哺了。」 延耸耸肩，还是继续钓他的鱼。 张海盐和张海虾总是过来吵吵闹闹的。 不过，延能看出来，这俩人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低沉了。 「到现在，四个月了，他们都没有吃人，还能撑过去吗。」 张海虾和张海盐开始昏昏欲睡，没有力气动，也没有胃口吃。 延只能喂点水给他们。 系统摇摇头，「不知道，但应该不至于死。」 延摸了摸两人，发现张海盐已经发热了。 见状，延沉思一会，突然悟了。 「这个我懂，在小说里，发烧一般都会有好事。」 「啊？」 「比如发一烧就能觉醒异能，或者突然明白自己的世界只是本书的命运觉醒，又或者直接穿进来一个人帮忙报仇逆天改命。」 「你是有多爱看小说。」 系统扶额，但很赞同。 「不过我也同意，说不定就是因为捱过了发烧，张海盐就能有抗体了。」 一人一统对视一眼，都默契地点了点头。 延把目光又移到张海虾身上。 「张海虾还是要担心的。」 系统明白延在说什么。 「应该不能吧，他瘫痪的剧情已经走完了，不能又让发烧烧成瘫痪来补上。」 「说的也是。」 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头。 「我最近想的好像太多了。不正常的应该是我。」 「都是那个破烂灵魂的锅，它总是在影响你。」 延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放空自己。 不过，见到张海虾微蹙的眉头，延顿了顿。 「还是去搬尸吧。」 说完，延起身，把这几天没处理的尸体全扔进海里。 站在礁石边，看着海面上浮浮沉沉的尸体。 延有些愣神。 这样，也算是好的吧。 第168章 劳动最光荣 延坐在张海虾和张海盐身边，抱着自己，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远处暗沉的海平面，一如既往发着呆。 这些自然的声音，现在听着，好像有点过于孤寂了。 平常有张海盐跳脱着活跃气氛，让这种生活没那么难捱。 但现在，延有点恍惚，他已经多久没听到说话声了。 张海盐和张海虾断断续续昏迷了快有一个月，其中醒来的时间很短，说不出几句话就又失了意识。 噢，系统还是吵的。 没一天不吵的。 「怎么会呢，我不相信！现在我连斗地主都打不过你了。」 系统已经抓狂的嚎了几天了。 延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上张海盐的手腕，确认完脉搏还可观后，接着又去摸摸张海虾的手腕。 「这也是鄙人的一项组合技，要是会了一门东西，就是精通啦。」 「你就是暗戳戳开挂吧。」 「别破防。」延拍了拍系统，「我不是让了你几局吗。」 「嘛，还不如不让。」 “喂…………” 浑噩间，感觉到手上的冰凉退去，张海盐无力地睁开眼睛，虚弱道：“我还热着呢。” 延安慰地拍拍张海盐，把手放在张海盐额上。 这里只有海水，他要是拿被海水打湿的布放在张海盐额头上，盐都要蒸出来。 【撑过去就活了。】 张海盐费力地翻了个身，让两人的距离更近一点。 张海盐伸手拉过延的手，把脸埋在延的手心里。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手上，延垂眸看着张海盐，没动。 “那你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张海盐迷迷糊糊地问道。 “看来我能跟你感同身受了。还有……之前我骗你说我们认识，其实我们不认识，对不起……不过我们现在认识了，你是恩人了。谢谢辛苦照顾我们…………那时候有人照顾你吗？” 回应他的只有跟哄人一样的拍背。 也是，应该不可能有吧。 都是在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一条命。 活下来就是福大命大，祖宗十八代在下面磕烂头求的。 张海盐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去。 不过，要是死在这人怀里，真是做鬼也风流了。 但还是不想就这样低头接受命运啊，他张海盐还没到回厦门，还没见到干娘，还有很多事没干。 这些许不甘，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好吧，睡着了就忘记难受了。你先照顾好自己，不用太管我们死活。嗯，然后，晚安。” 张海盐重新睡过去。 延则继续等着他们下一次醒。 而在无尽黑暗中。 张海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的梦，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又在持续的梦。 梦里有什么，张海盐不太记得了。 他只觉得自己被梦困住了，像陷入淤泥里一样，使劲扯着他，不让他走。 但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时不时出现的一只冰凉的手在拉他。 每拉一下，那让人窒息般的束缚感就消退一寸。 一下又一下，一寸又一寸，直到如释重负天光大亮。 今天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张海盐睁开眼，看到这副平静美好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原来从鬼门关里走过一趟后，再看世界就是这样的吗。 张海盐现在感觉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哪怕是那些尸臭味，都让他有种踏实的心安。 “不得不说，活着真好啊。” 张海盐喃喃道，然后伸手挡了一下阳光，眯了眯眼。 张海盐环顾四周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的人身上。 两人对视，张海盐笑了出来，语气轻快雀跃。 “哟，早上好啊，有没有想这个满血状态的我？” 延把脸枕在手臂上，看着张海盐，扯了扯嘴角，也对他虚虚笑了一下。 “…………看你笑的这么好看，肯定是想了吧。” 张海盐撑起身，揉了揉脑袋，呼出口浊气。 “这一遭走的是九死一生啊，幸好我命大。哦对，虾仔呢，别是烧成红虾了。” “我好着呢。” 没什么好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张海盐扭头一看，张海虾正泡在海里。 张海盐乐了，好笑道：“你干嘛，谁把你放生了吗？” “…………” 刚恢复不易动怒，张海虾忍了。 “我洗澡。你要是不洗，你就滚蛋。” “好吧，是要洗，浑身臭汗。” 张海盐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些血疱已经有点消了。 张海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走到延身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你怎么呆呆的，难道见到我们活了，开心到脑子短路了？” 延摇摇头，推了一下张海盐，让他洗澡去。 张海盐想了想，还是重新走回来，蹲下身，一脸正色地看着延，轻声道：“你别担心，没事了。” 张海盐觉得，这个人是不是在怕他们也跟那些劳工一样，成为腐烂发臭的尸体。 看了那么久跟死鱼一样命悬一线的他们，现在活蹦乱跳的，估计还没缓过来。 张海盐叹了口气。 “现在跟你一样的人，又有两个啦，乖，不怕不怕安心安心。” 延顿了顿，无奈地点点头。 他只是刚睡醒，不过确实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着张海盐猛跳进海里的样子，延还是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这一段终于是过去了。 礁石上的尸体都被清理完了。 洗完上来的张海虾看着光秃秃的礁石，也摸了摸延的头。 “辛苦了。” 张海虾刚醒的时候，看到延在睡觉，就赶紧先去洗个澡。 “等体力恢复，我和张海盐看看能不能游出去，找找救援。” “对啊，一直待在这确实不是办法。” 礁石底下的张海盐也大声说道。 延点点头，在心里数了一下天数。 「现在是第五个月？」 「对，应该快了。」 延感觉有点轻松下来。 「难怪变形计要去乡下，我也体会到了。刚上了点游戏的瘾，就被断网扔在这风吹日晒。」 「可实话实说，你就算回岸上也没的玩，现在时代还不发达呢，更别提这种海防边上。」 系统笑着拍拍延，语重心长地劝诫起来。 「同志，面对现实吧。重新做回工农军，我都怀念你以前捕鱼的日子了，多积极向上啊。」 「…………我要讨厌你了。」 第169章 是第几个名字了 在张海盐和张海虾还没想出办法怎么游出去的时候，陈礼标的家人先带着渔船找了过来。 他们在礁石上发现了这三人，遂将人带回马六甲，没有第四个人。 这扬盘花海礁案最后以悬案告结，张海虾和张海虾一起写完结案报告，递交了上去。 后转由南部档案南疆部分调查。 这瘟疫船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无人知晓。 无论查到什么，后续如何，张海盐和张海虾都不会知道任何消息。 这趟生死的浑海，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往家里多捡了一个人。 回到马六甲的时候，张海盐感觉到恍若隔世。 “苍天有眼，还是让我们有命回来了。” 告别了陈礼标的家人，张海盐看着这片土地，是打心里想念。 一旁的张海虾低头笑了笑，“你是傻人有傻福。” 张海盐和张海虾说说笑笑着，延站在旁边，打量着周围。 到处是渔船，渔网，摆摊小贩。 「感觉，在这里捕鱼的话，确实很有出路。」 「是吧是吧是吧。」 「嗯，首先要有一艘船出海，捕鱼赚钱，还要有一栋房子，不过节约用钱，可以睡大街。」 延认真盘算起生活。 「把睡大街去掉。」 系统虽然有点心累，但又有点诡异的欣慰。 「不过独立是好啊，靠自己养活自己最棒了。」 延点点头，准备和张海虾他们告别。 不过，抬眼就对上张海盐和张海虾两人的视线。 这两人当然注意到延新奇的样子。 放任这样的失忆病号出去，他们是怪不负责任的。 “喂，你应该没地方去吧，要不要跟我们回去。” 张海盐先开口邀请道。 “我们家还蛮大的。”张海虾也道。 延顿了顿，没想到这两人会收留他。 「你觉得如何。」 「别问我啊，我才刚夸你。你要有主见。」 听罢，延斟酌一番。 见这人陷入沉思，张海盐的心莫名提了起来，开始紧张刺激的等待时间。 会答应吗，还是不答应。 张海盐也说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不期待。 一直到延思考完，对两人点了点头。 【方便吗？】 张海盐呼出口气，张海虾的身形也像是松了一下。 “当然方便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张海盐一下揽过延的肩膀，带着人往南洋档案馆走去。 “不仅大，风景还很好，而且就我和虾仔两个人住，房间多得是。” 张海虾默默跟在后面。 南洋档案馆的官邸就是一处印度人的二层小楼，样式是欧式小别墅。 这里有一个小院子和一个很唬人的拱门，南洋档案馆的牌子就挂在拱门上。 但没人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房间都在二楼，能看到远处的海，延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张海盐和张海虾。 他们在打理房子，毕竟有半年没回来了。 一楼的房间用作档案室，还有堆放杂物。 张海盐注意到楼上的延，喊了一声。 “退退退，不要趴栏杆，这栏杆质量不怎么好。” 延默默退后几步。 张海虾抬头，也看了看道：“是参观完了吗？” 延点点头。 “行，等会我们把一楼杂物收拾收拾，整理出一个房间给你住。” 延觉得无所谓，他睡椅子上都行。 就比如这个藤椅。 延惬意地摊了上去。 「这种感觉，好像又是上辈子的事了。」 「真难为你们睡半年礁石了。」 「难为的是他们。」 延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风里有着海的味道，阳光很是明媚。 温暖得延有点昏昏欲睡。 「没想到，这里生活也挺舒服的。」 「喜欢就好，你还要住三年呢。不过话说，你以前有来看过海吗。」 只有系统知道，延的新奇都不是作假。 延想了想，突然皱起了眉。 「不太记得了…………」 「嗯？」 系统刚想继续问，就听到延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事情。 「黎簇高几了？」 「啊？啊？你怎么知道他要和你搞？」 「和我搞？你在说什么。」 延神色有点恍惚，扭头看了看系统，「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好像有点消退了。」 闻言，系统也严肃起来。 「看来对你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延点点头，但马上又不在意了。 「原来遗忘是这种感觉吗，好神奇。」 「……你连黎簇高几都忘了，是不是忘得太厉害了。」 「至少我没把他这个人给忘了。」延望着远处的海里，继续道，「他现在应该被无邪抓去沙漠了吧。」 「嗯，肯定天天嚷嚷着要回家。」 “原来在这里，吃饭了。” 身后突然传来张海虾的声音。 张海虾走到藤椅旁边，看着延。 “你很喜欢这个椅子吗？” 延点头。 “嗯，坐在这里看风景确实很自在。”张海虾笑笑道，“好了，去吃饭吧。” 今天的晚餐很丰盛。 张海盐说必须要把这半年的肉补回来。 满桌子大鱼大肉的菜。 延随便挑了点吃，张海虾和张海盐没说什么，他们完全了解这个人的口腹之欲有多低。 “来，干个杯，平常这酒我都舍不得拿出来喝，今天便宜你们俩个了。” 张海盐举起杯子，对张海虾和延道。 延默默跟着举杯。 见状，本来想劝不要勉强的张海虾咽下话，也举起了杯子。 这个酒张海虾喝过几回，挺烈的。 不过，既然延都主动了，张海虾也不想扫兴。 一口闷下，张海盐放下杯子，然后清了清嗓子。 “这也算是欢迎新成员了。”张海盐看向对面的延，“喂，你要不要取个名字？” 「笑死我了，其实你的名字和他有点撞了哎。」 被系统这样一说，延也反应过来。 「张海延？和张海盐？」 一旁的张海盐还在继续讲解。 “虽然我和张海虾都是被干娘收养的，但也算是张家人。作为海外张家，都是海字辈。” 张海盐又喝了口酒。 “怎么样，有没有心水的字加上去？” 张海虾默默把纸笔拿了出来，放在面前。 「延是不能用了。」 男人陷入沉思。 但想了想，依旧还是先问问系统意见。 「有什么高见吗？」 「怎么又问我，取名字是你自己的事，我才不要插手。」 「那我真自己取了。」 莫名的，系统有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道： 「你只要不取狗蛋这种名字，我都支持。」 第170章 孤立孤立还是孤立 看到这个三个字，张海虾抑制不住地勾了勾唇角。 「怎么样，这个和我够有渊源了吧。」 「我觉得某人可能不答应。」 也是果不其然一道反对声响起。 “我不同意！” 张海盐看到张海虾脸上犹如胜利者一样的表情，马上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是想孤立我吗。” 「取个名字怎么又孤立上了？」 张海鱼没懂。 “你们凑成臭鱼烂虾了，让我格格不入啊。” 张海虾淡淡喝了口酒，“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不行。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们柴米油盐组合嘛。” 【行，张海糖。】 “这个可以，炒菜也会放糖。” 张海盐满意地点点头。 “不行。” 但张海虾又不同意了。 “这样不是换孤立我了吗？” “不管。” 张海盐笑了笑，伸手抓住张海糖的手，深情对视道：“孤立他了就不要孤立我了哦。” 「…………」 【那张鱼糖。】 系统马上举牌爆灯，「这个绝对好，非常非常适合你。」 “海字呢？” 张海盐和张海虾异口同声道。 【好，张海鱼糖。】 “…………” “…………” 争吵的两人陷入沉默。 系统嗨呀一声，「我说你别太宠他们。」 张海盐和张海虾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各退一步。 “别管我们，选你喜欢的吧。” 「没招了，我不知道。」 「没事，你慢慢想，不急这一时。」 系统的话也是张海虾的话。 于是，经过一晚上的沉淀，一个新的名字出现了。 【张海少。】 “这是什么名？” 张海盐是忍了，但没忍住，问道。 同样的系统的疑问。 「一晚上你就想出这个？」 「因为本想是廷的，但加上去就像海艇。然后这个基础上发挥一下，天上有空少，海上为什么不能有海少。」 「取名的奇才啊。」 【我的名。】 张海盐有点无言以对。 张海虾倒是感觉能接受，名字而已，是自己喜欢的就好。 张海虾指着第三个字，问：“这个是哪个读法？” 闻言，张海少顿了顿。 见这人又诡异地沉默下来，张海盐还是管住了嘴。 【至少的少。】 “咦，我还以为是少爷的少。”张海盐道。 张海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而是介绍起真名来。 “还没有跟你说，我和张海盐的名字，其实不是现在这个。” 被这样一提，张海盐才想起来，“是哦，忘了说。” 张海盐看向张海少，道：“张海少，我的真名叫张海楼。” “我叫张海侠，侠客的侠。他的楼是楼宇的楼。小楼一夜听春雨，咸阳游侠多少年。” 系统突然一惊，「你不会是骗我吧，这个少真不是这诗里面的少吗？」 张海少也愣了一下，摇摇头。 「没注意，是巧合。」 而敏锐如张海盐也注意到了不对。 “好哇，你们是又孤立我。” “…………” 张海虾和张海少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许无奈。 “你们眉来眼去干什么。” “表达对你的不满啊。” 在张海盐又想要控诉的时候，张海少拉住他，写出了一句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见状，张海盐又被哄好了，拿起纸，满意地看了又看。 “好，以后介绍，我就用小楼一夜听春雨，多少楼台烟雨中。” 「你们这样，问过诗人了吗。」系统的科技脑要跟不上了。 张海少笑了笑，「太好玩了点。」 总之，名字就是这样定下来了。 张海少励志的捕鱼也开始进行。 张海盐和张海虾给他买了艘小船出海，让他随便玩，晚上记得回家睡觉就行。 「嗯，现在是小伙与海了。」 张海少悠闲躺在船上，旁边支着鱼竿。 系统道：「你呀你，这养老生活谁不说句羡慕。」 海边的紫外线是很强的，出海打鱼的渔民经常被晒得雀黑。 张海盐躺在椅子上，正一脸纠结地看着张海少。 张海少不明所以，只朝他笑了笑。 嬉皮笑脸什么，张海盐依旧郁闷。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张海少真的不是禁婆吗。 天天跑去海上玩，从早晒到晚，回来了还是白的发光，皮肤就没见糙过。 虽然张海虾也是这样，但也不至于完全不受一点影响。 还有这个体温也是伪人的程度了，一直是冰冰凉凉的。 张海盐现在在这个家里，看着那两个白人，给他衬得像个黑人糙汉。 “不应该啊，这不能啊。” 张海盐承认他动摇了，他要不要也去买个防晒的帽子戴戴？ 想不通一点的张海盐最后从椅子上弹起来，捏紧了拳头。 决定了！他要探索这个未解之谜。 第二天，张海少的出海日程里多了一个张海盐。 “呃，张海少，你真的就这样光溜溜出海？” 这个言论有点炸裂，张海少低头看了看身上。 【我穿了衣服，请不要乱说。】 “哎呀，我知道，但别的呢？” 张海盐环顾了整个船上。 这艘小船不算大，船上只被放了些捕鱼用具，其余的一概没有。 “你就没点帽子之类遮阳的？” 张海少摇摇头，继续划船。 张海盐只能抱着船桨，小声念叨，“怎么会呢，不科学啊。” 小船晃晃悠悠往海外划去，等距离差不多，张海少把鱼饵放上，开始钓鱼。 “你每天就这样吗？” 回来快有两个月了，张海盐是第一次跟张海少出海，也是第一次知道，张海少的出海捕鱼，就是这样的。 只能说，很摆烂，很平淡。 张海少放完鱼竿，就躺下来闭目养神。 【嗯。】 张海盐哑然，只能跟着躺下。 船上安静下来，但随着时间推移，张海盐往张海少那边又靠了靠，然后再靠了靠，还靠了靠。 【干嘛挤我。】 “…………” 张海盐这次直接翻了个身，侧身面对张海少。 “现在这里没有人，你跟哥说实话，你到底是从哪来的外星人。” 「为什么总有人怀疑我不是人。」 「因为你一点也不带装的。」 张海少瞥了一眼张海盐，也翻了个身。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近到张海盐隐隐约约能闻到张海少身上的味道。 张海盐的视线有些飘忽。 只见张海少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张海盐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 第171章 这是什么场？ 「挺好的，直接要给人家爽死了。」 张海盐也是笑了。 “那我是海怪你也是了？” 【可以，我们也能是海盗，去打劫船只。】 “哈哈你还真是很得我心嘛。” 很少能遇见和他这样跳脱的人了。 不错，他喜欢。 天上的日头渐盛。 张海盐伸手扒拉了下张海少的头发，盖在自己身上，企图躲避太阳。 “张海少，太阳快把我晒成盐巴了。” 【那回去吗？】 “你鱼都没捕到几条。” 【没事，有人买。】 写完，张海少起身，拿起船桨开始往岸上划。 “有人买？”张海盐还躺在船上，看着蓝天，心里犯起嘀咕。 作为小贩，最需要招揽生意，而办法主要靠喊。 张海少这个哑巴，是怎么把鱼卖出去的。 张海盐终于反应过来了。 “不对，你每天都有往家里带钱回来，你的鱼都卖出去了？” 张海少点头。 “你怎么卖的？” 【就那样卖的。】 “那样是哪样？别跟我说你靠美色。” 闻言，张海少顿了顿，停下手上的动作，陷入沉思。 见张海少这样，张海盐心一沉，马上就弹起来了。 “你真靠美色？开什么玩笑，我们又不是赶你出去赚钱养家，我们是放你出去玩的。” 张海盐怒了。 他果然还是要多教这个失忆患者一些生活常识以及做人底线的。 【你别误会。】 张海少按住张海盐的肩膀，摇摇头。 【上岸你就知道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是我想的那样你就等着吧。” 张海盐反手抓着张海少，一脸认真地放下狠话。 张海少淡定点头，继续划船。 张海盐没闲着，边划船边讲做人要遵守的底线。 其实听得有点烦，但张海少还是一路忍下了想把张海盐踹进海里的邪念。 回到岸上，张海少把船固定好，把装鱼的桶放在一旁。 张海盐跳下船，拍了拍手，瞅了瞅周围。 “现在去卖鱼？” 说完，张海盐就抬脚准备朝集市走去。 但突然冒出来的几群人往这里冲了过来。 在张海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围上了张海少。 “这次回来的这么早？” “来来，先给我，这次我家先买！” “不行！明明是我家先的。” 这些人哄抢起桶里的鱼。 张海盐：？ 张海少只是安静等着他们把钱递过来。 张海盐是看不明白了。 这些人看上去大部分都是洋人。 “喂喂，你们是在干什么？” 张海盐上前喊了半天，才有一个人搭理他。 “你是哪家的？” “什么哪家不哪家的。”张海盐被这人充满警惕与敌意的表情逗笑了。 不过，他也嗅到点不同寻常的意味。 张海盐眯了眯眼，直接指着张海少道：“这个人可是我家的。” 此话一出，原本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 “什么？这要报告给老板了。” “该死，怎么会？我们就输了？” 安静了一瞬后，面面相觑的人群又很快吵闹了起来。 「张海盐这话一出，不是把你桃花断了个干净吗？」 系统看了看这混乱的扬面，顿了顿，激动起来。 「等下肯定有好戏看了，怎么样，作为主角你待会要怎么处理？」 「什么好戏？什么处理？」 见张海少还没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系统那是个叹气啊。 依旧没搞清楚状况的张海盐摸到张海少身边，悄悄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张海少侧头，刚想拉张海盐的手，就被一声吼叫打断。 “你们凑那么近干甚么？” 张海盐闻声看去，只见一个洋人踩着锃亮的皮鞋，打着满头油亮的摩丝，气势汹汹就往这里跑来。 摩丝洋人跑到张海盐面前，拧着眉毛，普通话说着蹩脚。 “你，要对我的小少动什么？” “什么你的小少？” 张海盐一脸懵。 “他。”洋人指了指旁边的张海少，“我的未婚夫。” 张海盐瞳孔地震，马上扭头看向张海少。 “什么？他说什么？未婚夫？你背着我订婚了？” 张海少伸手想拉张海盐，却被一根拐杖挡住。 张海盐扭头一看，又他喵来了一个洋人。 这个洋人西装革履，手上的大金戒指晃眼得不行。 “我听说，有人骚扰你？” 戒指洋人看向张海盐，眯了眯眼。 “你要对我的恋人干什么？” 张海盐又看向张海少。 “什么？他说什么？恋人？你背着我谈恋爱了？” 张海少摇头，手还没伸过去，又被一把扇子挡住。 张海盐扭头一看，这次不是洋人了，而是国人了。 这个国人张海盐认识，是这里有名的女人，家里有钱。 女人把扇子遮在脸前，上下打量着张海盐。 “你要对我的心上人做什么？” 系统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一句话干出你的三个大头追求者，战绩可查啊。」 是的没错，这三个人对这经常出没在海边的漂亮好看的美人一见倾心。 前两个洋人认为是海底的小美人鱼，用喉咙换取双腿来寻找真爱了。 他们不能辜负！ 后一个女人认为这是她命里的真命天子出现了。 她不能错过！ 遂三人开始高调追求模式。 总是派人过来卖鱼光顾生意，且对外美言是世界上最好的鱼，仅此一份的心意。 三人都默契地选择温水煮青蛙，不信不能感动这个人的心。 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个穷小子是谁？竟然抢他们的人。 两洋人一国人都用看情敌的眼神打量着张海盐。 心里的鄙视都如出一辙，穷，一看就糙，没好日子过。 身处漩涡的张海盐从这些人充满敌意的视线中，终于顿悟了过来。 原来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张海盐有点想笑，竟然魅力大成这样？引得这么多人争？ 是不会拒绝吗，张海盐心里有点莫名的不爽了。 不过可惜了，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谁是正宫，难道看不出来吗。 张海少可是住他家的。 即便这些人都是别墅豪宅，但张海少不还是选择了他的宅邸。 莫欺少年穷啊各位。 张海盐低头悠闲地拍了拍衣袖，然后整理了一下领子和头发。 想搞事的心完全按捺不住，张海盐感觉到他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他张海盐要开始搞事了。 第172章 为爱冲锋的勇盐 “是的，各位，本人正是张海少的正牌男友。” 后面被加重的四个字，张海盐说得清晰无比，掷地有声。 对其他人来说，无疑是刺耳的。 “What the***?” “Shut up！”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很好，一句话干破三人。 张海盐满意。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现在也懂他破碎的心了吧。 天知道刚听见这三个人的那些话让他有多破防。 「这扬好戏太好戏了，可以切回农村频道吗。我想回海上钓鱼了。」 「看着吧你就。反正你不是也有点烦他们总是越界的行为嘛。」 那三个人开始骂了。 他们一点不相信张海盐说的。 既然如此，张海盐挑了挑眉，也不打算放过这个男主角。 他转头，伸手揽住张海少的脖子，直接嘴了上去。 当然，嘴的只是脸。 至于为什么不是别的，才不是他不敢。 只是因为脸就够了，反正亲哪都是亲，能击溃这些人就行。 果不其然骂语跟着响起。 张海盐的心思却停留还在这个不算吻的吻上，他心跳得厉害。 哎呀，真是脑子一热就亲上了。 有点害羞，又有点暗爽。 张海盐强装镇定，淡定地轻咳一声。 “怎么样？还请各位不要再骚扰我家少少，他是我的男友，他有家室的。” 摩丝洋人马上反对。 “在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张海盐瞥了他一眼，马上反击。 “真正的爱是光明伟大的，也是不会伤害他人的。你这种说法，完全不是爱，只是个掩盖占有和自私的遮羞布。” 摩丝洋人败，戒指洋人马上接力。 “真爱是自由的，一夫制是反人性的，我可以加入你们！” 张海盐的三观都要被洋人奔放的思想刷新。 “我呸呸呸，谁要你加入了。我和张海少的关系是双向选择，才不是什么菜市扬讲价拼单买一赠一。还有，再有钱我们也丑拒。” 这回轮到女人，她冷笑了一声。 “爱情这种东西，不分先来后到，只分爱或不爱，以及…………” 女人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张海盐，嗤笑一声。 “爱过。” 张海盐也笑了笑。 “我知道，但这不是知三当三的理由。再者，我对我家少少必定真情实意，永不背叛。他不会不爱我，我也不会不爱他，更不会成为他爱过的人。” 说完，张海盐伸手，这次没有被打断，而是实实在在地牵上了那双冰凉的手。 张海少没有挣扎什么，只是乖乖任他牵。 不知为何，张海盐感觉底气一下子就有了。 热血暴涨。 “最后，我们互相喜欢的就是对对方的信任，承诺，坚守，以及唯一性。” 那三人沉默。 “还有，穷小子又怎样，我能给他自由让他无拘无束出海玩，你们能给什么，只是死物的金银财宝？被当玩物一样对待的金丝雀？永远囚进在那些看不到蓝天大海的房子里？” 张海盐抬着下巴，几乎用鼻孔看这些人。 虽然有点夹带私货，但张海盐对这种富贵人家的爱情观，就是有偏见的。 有钱人玩的花，对这个张海盐很有话语权。 自南洋档案馆成立以来，他遇到过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比如降头、小鬼之类的东西，其中大部分都是人为的诡计，而且更是因为这些有钱人的利益熏心搞出来的。 无论万种奇情鬼魅皆归于人心。 贵圈真的很乱，张海盐完全不想张海少去接触。 “告诉你们，他的未婚夫恋人心上人都只会是我，懂吗。” 系统啧了几声。 「哇塞，这狠话放的，真不怕得罪死啊。」 随即，系统从张海少脸上扬起的笑意中看到些许宠溺，话语也是纵容。 「没事，随便他闹，有我在。」 一股脑说完狠话，张海盐感觉浑身都是飘飘欲仙的。 他拉着张海少，没去管旁的，而是头也不回往家走去。 直到走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张海盐才松了一口大气。 “我草，我居然这么硬气。怎么样，帅不帅？” 张海盐挑了挑眉，边说边回头。 然后毫无防备的他一下撞进张海少满是笑意的眼眸里。 真是被妖精蛊惑人心啊。 张海盐看得愣神之际，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承认我做你的正牌男友吗？” 【被这样大肆宣扬，不承认也是承认。】 张海盐咽了口唾沫。 “我是说对内呢。” 张海少还没说话，一双手先从后面伸了过来。 “就出去一趟，搞成什么样了？” 张海虾沉着脸，把张海少拉到自己身边。 对上张海虾的视线，张海盐忍不住抖了抖。 张海虾生气了。 张海盐知道，他肯定惨了。 “那，那我能任由他们在我面前闹嘛。” 张海虾忍了忍，扭头看向张海少，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最后只能叹气一声，拍拍张海盐，拉上张海少。 “算了，先回家。” 出来买个菜竟然能看到这样的戏码，张海虾本来看得津津有味，结果却是越看越不对。 这戏唯一不好就只有主角是他家的除外。 张海虾其实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追张海少，但想了一想，他还是没有去掺一脚。 毕竟爱情这东西，不可控性太大，张海虾不可能去阻止。 但他完全没想到，张海盐会把这件事搞成这个样子。 这下不说别的，整个马六甲知道张海少的人都会知道他的男友是张海盐了。 张海盐不知道，张海虾他还不知道吗。 张海少在这地带里，已经仅靠脸就名气大得很。 在海边，因为较为恶劣的自然条件和贫苦的生活条件，几乎见不到什么好看的人。 好看也就算了，但好看到在别的地方也是没有的程度还是第一个。 张海虾有点心累，又有种莫名不安。 只希望以后别冒出什么强抢渔男的戏码就是谢天谢地了。 毕竟马六甲洋人很多，来往船只也多，鱼龙混杂，有些规矩总是不太能管住所有人的。 张海虾回头看了看身后这两人，一个垂着头，蔫了吧唧，一个游神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我做饭，等下想吃什么。” 张海盐一听，马上抬起头。 要是张海虾说这种话，多半是不生气了。 “要大餐！” 张海盐大步上前，伸开手扑到张海虾和张海少背后，揽过他们的肩，开始哀嚎。 “我今天舌战群儒，以一挑三啊，不要好好犒劳一下吗。幸好我口才不错，要是你在那里，肯定话还没说出来都要被他们气晕了。” “…………我真是懒得搭理你。” 张海盐又用脑袋顶了顶张海少。 “还有你，张海少。我可是把你从无比邪恶的力量下拯救出来了，还不好好感谢我。” 第173章 犹如沉睡的丈夫 张海盐扬了扬眉，get到张海少话里的意思，笑道：“我才不会被他们下黑手。就算被下了，你就不能保护一下我吗。” 张海少看着张海盐，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没人能越过我把你带走。】 “那你可要保护好伦家哦。” 说完张海盐就肉麻地抛了个媚眼。 “难道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吗？” 张海虾捂脸，怀疑人生。 这两个人原来是臭味相投来的吗。 是张海盐带坏的还是本就如此。 回到家，张海盐被赶出去洗菜。 张海少则被叫进厨房来帮工。 “去切菜。” 闻言，张海少拿起刀，看着案板上的鱼。 「知道吗，我的刀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系统也道：「那大材小用呀。」 张海少边处理鱼边和系统唠嗑起来。 「光钓鱼已经让我有点没意思了，我想去找点别的事做。」 「干嘛，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嗯，我喜欢风平浪静的生活，但时间久了，又会忍不住想去找点刺激的换换口味。」 系统一笑，「手痒就直说。」 「这不能叫手痒，这是…………」 “张海少。” 一直没说话的张海虾突然叫了一声。 张海少停下了动作，看了过来。 “你对那些人有什么感觉？” 纠结了半天的张海虾还是决定开口。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张海少想了想，摇摇头。 “你对他们没有喜欢的感觉吗？” 张海少摇头。 好吧，张海虾感觉，这个人会不会可能还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 恋爱这种东西，是人生大事。 宣示主权这种行为，也是要真正的对象来做的。 张海盐这个傻的虎头虎脑就上去冒充。 先不说别的，就单论张海少的性取向，万一是女性，那要张海少以后怎么办。 这种情况，对谁都不好。 虽然张海虾并不确定，张海少会不会一辈子跟他们在马六甲生活，又或者一起去厦门？ 未来谁也说不准，但张海虾的私心还是不想让张海少这样糊里糊涂的被张海盐占便宜。 张海盐这个百年难遇的神人，又爱扮女人，性取向又奇怪。 要真把张海少带坏了，张海虾不敢想。 “张海少，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系统一听，马上精神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张海少放下了手里的刀，看着张海虾，点了点头。 张海虾蹙眉，“真的吗？” 他不太信啊。 “你是怎么知道喜欢的感觉的？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边说着，张海虾边朝张海少走去。 【我描述不出来。】 张海虾嗯了一声，耐心道：“那喜欢的人有没有。” 张海少点头。 “能告诉我是谁吗？” 【你。】 在张海少写到第四笔的时候，在分辨出写的是哪个字的时候，张海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心像是海浪撞击在礁石上，怦怦跳了起来，有什么不可控的东西在到处躁动作乱，蔓延了全身上下。 脑子也是瞬间一片空白，真的要和张海盐说得一样晕过去。 但张海少还在继续写。 【张海盐，小石头，沙子。】 “这后面两个是什么？你……你喜欢这么多人吗。” 【两个小孩，他们送过我贝壳。】 “…………” 张海虾感觉浑身一凉，什么心思都平息了。 果然是不知道。 他莫名误会个毛线，张海虾要唾弃自己了。 “我说你啊。”张海虾看着张海少，摇摇头，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海虾有点明白了，他说的“喜欢”和张海少的“喜欢”，虽然是同一个词语，但意义却大相径庭。 在张海虾的笑声里，一个人影停在了门口。 “喂，你们两个在背着我偷情吗？不好好做饭，挨在一起做什么。” 把菜洗完的张海盐刚踏进厨房，就看到这样一副扬面，顿了顿，用一脸幽怨的表情看着他们。 张海虾回头看了一眼张海盐，轻描淡写道：“说点事情而已。” 张海盐的视线在这两个人身上来回转悠着，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 晚饭结束后，张海少照常来到藤椅上坐着，看着远处暗沉沉的海。 系统还在胡乱叫着，吵人得很。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系统还是不敢相信，张海少竟然说他知道是在小说上看到的喜欢。 哪本小说会把喜欢混淆成这样。 「男女主之间的喜欢你就没从小说上看出来？」 「在他们表白的时候看出来了。」 「你都看的什么小说，我也去观摩学习一下。」 张海少想了想，摇摇头。 「时间太久了，我忘了。」 「那亲呢，这个你总知道吧。」 「这个记得，男女主在有什么需要的时候会故意设计亲对方。」 「……设计？」 「还有其他的，比如失控的时候一个吻就清醒了，又或者在别人面前故意的亲，还有离别的时候…………」 张海少列举了很多，系统是越听越不对。 「我怎么感觉你看得不是小甜文呢，要是以感情线为主的小说，不是一章一小亲，三章一大亲吗。」 张海少摇摇头，「没有。」 「好吧。你看的可能是事业线权谋文了。」系统叹了口气，「你别钓鱼了，我给你发点小说看行不行。」 「不看。」 「不行，给我看。」 张海少还是摇头，脑袋搁在藤椅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以前看小说是想靠里面的内容让我多了解一些事，但现在不用了，我已经因为很多懂得很多了，不需要了。」 我能说你最重要的东西还没懂吗，系统无奈，又是叹了口气。 「那还是说要紧的事吧。」系统躺在张海少的头顶，也看着夜空。 「这段时间救下的那些海上遇难的人，让球在长大啦。」 闻言，张海少嗯了一声，阖上眼。 「但我还是想去干些打打杀杀的事。」 「忍着行不行，等回去了，我们可以去捕猎漏网之鱼的汪家。」 张海少想了想，笑了一下。 「这个可以。」 第174章 我是空气 面前这个围起来的坑里被插满了香，红红的一片。 不知道是村民插的，还是真有那么多游客扔的。 但烟雾缭绕，十分的呛人，味道也很重，张海虾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虾仔，你要是受不了，就赶紧上完香走人啦。” 一旁的张海盐见张海虾这个样子，好心劝道。 张海虾不搭理张海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用力朝着坑底掷去。 三根香被稳稳插入坑里。 上完香，张海虾抬头环顾四周，今天人不多，林林总总也就十几个人。 在几日前，张海虾收到了档案馆发来的电报。 电报上面说，这个叫过番村的村子，因为一个能实现愿望的坑引得无数人过来许愿。 但同时，在有些许完愿的人回去后很快就会失踪，找不到一点人影。 由于就在隔壁的岛上，张海虾他们很成功的，即便过年也要命苦加班。 在船上颠簸几日，凑巧遇到了也准备来这里的游客，跟在后面兜兜转转。 终于在这极其偏的地方找到这个村落。 也是撞大运，刚好村里在举行几年也难遇的盛大祭祀活动。 张海盐和张海虾讨论一番，决定先等等情况，一般祭祀都会有点搞头，看看再定。 于是两人拉着张海少在村里逛了起来。 村子不算大，周围丛林密布，房屋分布比较集中。 许愿坑当然是重中之重。 听说，要是能把三根香都稳稳当当插进坑里，那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嚯，虾仔的手劲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张海盐夸了几嘴，又转头去看张海少。 “怎么样，你愿望许好了吗？” 张海少点头。 “那来，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扔，看看谁能稳进三根。” 随着三二一的结束，张海盐和张海少捏着香的手同时一丢。 “你丢飞镖呢？”张海盐叫了一声。 张海少扔的香直接戳进坑里半截。 张海盐的三根歪了一根。 “你试试用嘴吐过去。” 见到张海盐掉面子，张海虾不客气地笑了笑，出言道。 “你的嘴上功夫可谁也比不了。” “这次只是失误，我的手部力气也很好的行不行。”张海盐不服输地辩解。 「虽然我知道说出来就不灵了，但我还是想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系统期待地看着张海少。 「什么也没许。」 系统遗憾地啊了一声，「干嘛不许，我还想说一说你许下的愿望我来实现这句台词。」 「好吧，刚刚骗你的，我许了，你再问一次。」 「你许了什么愿呀？」 「你能一直陪着我的愿望。」 「哎哟。」系统捂住了脸，羞涩道，「突然这么煽情干什么。」 张海少笑了笑，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坑里。 这个坑不太简单。 “砰砰砰砰！”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爆竹声，接着就是敲锣打鼓，从吵闹声中以及弥漫起的硝烟里，一个舞狮走了出来。 “舞狮表演？” 张海盐眼睛亮了一下，马上不和张海虾拌嘴了，注意力都在那个白色的狮子上。 “没找到这个村子也有华人啊，竟然带出来这个习俗。” 张海虾点点头，“一时间有点怀念了。” 张海虾和张海盐小时候在厦门过年，经常能见到街上的舞狮表演。 但到马六甲之后，就很少看了。 张海虾转头看向了旁边的张海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海虾感觉张海少好像有点躁动。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带张海少出远门。 察觉到身侧的手被拉住，张海少侧头，对上张海虾的视线。 张海虾伸手指向舞狮，介绍起来。 “那个表演叫舞狮，是中国有名的习俗，有驱除瘟疫、消弭灾祸的象征。” 张海少点点头，转头认真看起表演。 张海虾也把视线放回到舞狮上，但没有松开牵着的手。 要牵着才不怕生啊，张海虾又无奈又想笑。 这扬表演几乎环绕了在扬一圈，在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看着是一个青年，身上穿着带有祭祀元素的衣服，拿着个筐开始发里面的东西。 “噢，还有礼物给？” 张海盐下意识拿出自己的怀表，用超不经意的看时间来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 张海虾和张海少是大大方方的看着青年派发。 张海虾在心里数了数，算上他们三个，一共二十一人。 很快，那个青年走到了张海盐面前。 张海盐淡定地收好怀表，接过递来的东西。 “谢谢。” 青年继续掏出一个递给张海虾。 张海虾道了句谢，在青年擦身而过的时候，他闻到了股不一样的味道。 张海虾下意识皱了皱眉。 青年还在继续掏，却直接忽视了张海虾旁边的张海少，递给了下一个人。 “嗯？” 张海盐和张海虾都一愣。 张海少没有动作，只是看着青年，目光沉沉。 青年递给的下一个人正好是带张海盐他们找到村子的游客。 这个人叫秋兆兴，也是个华人，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 秋兆兴长的老实，为人和善，他笑呵呵地指了指张海少，对青年道：“小伙子，可别忘了他啊。” “给你的就是给你的。” 浑身紧绷起来的青年急声开口，不由分说把东西塞进了秋兆兴手里，然后匆匆朝下一个人走去。 这莫名的举动是让张海盐，张海虾和秋兆兴看得一头雾水。 “那要不，我这个给你？” 秋兆兴看着青年的背影，抓了抓脑袋，转头对张海少道。 张海少摇摇头，摆了摆手。 “没事，叔，你自己收着就好。我们这有两个，不要紧。” 张海虾上前道，让秋兆兴不要在意。 “那个怪小孩搞什么鬼，眼神这么不好使吗。”张海盐凑到张海少，小声道，“没事，他不给你，我的给你。” 张海少拍拍张海盐，还是摇头。 【我不用。】 “拆开看看是什么吧。”结束对话的张海虾扭头道。 “行。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青年递过来的是一袋黑黑的东西，分量不轻。 打开袋子，在认出里面是什么后，张海盐骂了一声。 “不是，这是干什么？在马六甲待久了，他们是脑子糊涂了吗？” 张海虾也皱着眉，不解地看着袋子里的东西。 现在过的是春节，为什么要送端午才会包的粽子给他们？ 第175章 鬼故事比赛 二十一个人，唯独只有张海少没有。 其中有不少人对袋子里面的东西表示惊讶。 在张海虾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却注意到一旁的秋兆兴脸上兴奋的表情。 秋兆兴眼睛冒着光，显得十分激动，拿着袋子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张海虾视线转了转，看向张海盐。 张海盐见状，点点头，走上前向秋兆兴搭话。 “叔，你也是华人，大过年的，送我们粽子不太好吧？这不是送终吗。” “你懂什么！”秋兆兴声音有些尖锐，厉声打断了张海盐，“这可是娘惹糕。” “什么糕？”张海盐不解道，“这分明是粽子啊。” 秋兆兴道：“你不能说用叶子包起来的都是粽子吧。” 张海盐哦了一声，说的也是。 “那这个糕什么来头啊。” 秋兆兴笑了起来。 “好处大着呢，长命百岁都不用提！这可遇不可求的机率也能让我遇上了，真是显灵了。” 秋兆兴神神叨叨地念着，往别的地方走去。 “刚刚还正常，看到这个跟着了魔一样。” 张海盐皱眉，看向手里的娘惹糕，越看越觉得邪性。 张海虾走了过来，拉着张海少和张海盐到了偏僻一点的地方。 远离了那些香，张海虾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的鼻子活过来了。 “那边的烟味太重，我闻不出什么，现在闻……” 张海虾把娘惹糕放在鼻前，脸色一变。 “有罂粟，还有很淡的尸臭味。” 张海盐一听，面色冷了下来。 “看来，这村子果然不简单。” 系统神秘兮兮道：「要不要猜猜看配料表？」 「咸鸭蛋，红豆？」 「什么啊，说得我都饿了。」系统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里面被包了人肉，油也是尸油。」 张海盐把娘惹糕扔在地上，蹲了下来，“我们还要眼见为实，扒开看看里面有什么。” 张海虾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同意这个想法。 张海盐拿出小刀，挑开上面的绳子。 “嗯……有米有肉，这不就是粽子吗。”张海盐道。 张海虾摸了摸下巴，“娘惹糕这个名字我总觉得有点耳熟，我要好好想想。” 闻言，张海盐咧嘴笑了笑，“你要这样说，我也觉得有点耳熟了，好像是个恐怖故事。” 张海盐用刀尖继续扒拉着地上的一坨，张海少默默看着。 “在马六甲流传的恐怖故事有很多，怎么样，张海少，听了会不会怕？” 张海盐突然有点好奇，张海少害怕的样子还是什么样的。 但张海少只是摇头。 “真的？那我可说了哦。害怕可以钻进我怀里听。” 张海盐挑了挑眉，继续道：“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油鬼仔。” 张海盐看向张海少，故意压低声音，阴气森森地讲起来。 “这是马来文化中的一种黑魔术，据说修炼者要全身涂满黑油，滑不溜秋的，浑身黏腻，然后需要强奸四十四个处女才可能修炼成功。实在是邪恶，畜生都不如啊。” 张海盐说完，又嘟囔道：“也不知道处男他强不强。” “…………你是来打断我的思路吧。” “怎么会，你赶紧回想起来，我给张海少科普恐怖故事呢。” 张海盐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再一个就是飞头蛮了。这是一个更加惊悚的故事，人物通常是一个邪恶的女巫或修炼邪术的女人。” 张海少脸色不变一下，一直认真听着。 “传说啊，在夜间，她的头颅，会带着一连串发光的肠子和内脏脱离身体飞出去！那扬面，想想都渗人，然后就以这样的形态去寻找孕妇或新生婴儿，吸食她们的血液，直接吸成人干！” 系统也听得认真，想象了一下这个扬面，抖了抖，起一身鸡皮疙瘩。 「哇，这太惊悚了点，头和肠子内脏在天上飞？哎哟我不能接受。」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吗？」 「怎么，你还想去抓啊。」 「可以拿个网去。」 张海盐仔细瞅着张海少的脸，没有他想看到的表情，大失所望。 “再来，这次是以前我和虾仔办过的一个案子，在霹雳洲的一个锡矿里。” 听到这个，张海虾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这个锡矿案，是张海虾为数不多办的一个真实的案子了。 “提前跟你透底了，这个案件里面的鬼可都是真实的，不是虚假的装神弄鬼。” 「这难道很稀奇吗。」张海少抬眼看着这两个基本上没怎么遇上真家伙的人，心里叹了口气，「他们格局有点小了。」 系统啧了几声，「可怜娃，海外就是不比内地，让他们两个跟着无邪，随便去个屁大点的墓都能有鬼撞上。」 “那个矿扬因为矿主偷工减料，导致塌方死了很多工人，因为没有赔偿，家人过来闹，却反被打死了很多，时间久了怨气冲天。” 张海虾接话道：“矿主后面听信迷言，为了镇压矿难亡魂，诱拐那些无父无母的流浪小孩活埋于坑道，还在他们口中塞入锡制口枷，为了防止其咒骂，最后再灌入熔融锡汁封尸。” “结果就是是火上浇油，遭到反噬咯，那些儿童都变成恶童，成为矿扬童坑地缚灵。”张海盐叹息了几声。 “那里面的矿道墙壁全是小孩的手印，碰到了手掌就溃烂流锡汁，而且时不时还能听到童谣声，最重要的是…………” 张海盐开始摆谱，神神叨叨看向张海少。 “它们会突脸在你面前！” 张海盐叫着，把脸一下凑近张海少，做了个鬼脸。 张海少平静的看着张海盐的行为，无动于衷。 张海盐切了一声，白期待了。 张海盐的视线落在包娘惹糕的叶子上，有些没劲地继续讲道：“噢，还有这个叶子也有故事的。它是棕榈树叶子，听说以前是拿来裹尸的。” “你讲故事可能缺点天分了。” 张海虾拍了拍张海盐，然后起身张望了一下。 “被你这样一通捣乱，我倒是想起来了。” 张海虾正了正色。 “是峇峇娘惹，珠绣鞋的故事。” 第176章 复仇者联盟 张海盐一拍手，马上想起来了。 峇峇娘惹也称为土生华人或海峡华人，是早期中国移民与当地原住民通婚的后代。 “难怪那个舞狮会是白色的。”张海虾喃喃道，“峇峇娘惹文化重孝道，而白色狮子也被称为孝狮。” 张海虾刚看到那个白狮的时候，虽然心里有点奇怪，但秉着文化传播多少会被适应性改动，需要要尊重的品格，没多说什么。 张海盐笑了笑，“这么说，我们是要赶上新版本了？” 在马六甲，峇峇娘惹最闻名的还得是有个峇峇富商，为镇压家族诅咒绵延子嗣，重金寻华裔少女配阴婚。 “听说配完的大婚后，他们那个住的峇峇娘惹大宅，一夜就全死绝了。后来总会有人看到一双绣鞋在宅子周围晃悠遛弯。” 张海虾点了点头，“我们这次遇上的，看来能为峇峇娘惹多加上一个故事了。” 「这些故事好熟悉，听了一下就感觉人山人海的。」 「是吧，我也觉得。」系统附和道。 「已经能猜出来又是些俗套故事了。」张海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系统，认真道，「要不我们单干吧。」 「你，你想怎么单干？」系统小心试探道。 「先去把那个孤立我的青年抓过来问一遍，确认完是全村恶人，那该打打该救救。」 “行，那等到晚上，我们就行动。” 另一边的张海虾和张海盐已经商量好了，白天人多眼杂，先去村子继续逛街，晚上再查。 张海盐拉着张海少走在前面。 张海虾在后面，垂头思索着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同意我同意。」 在张海少无间断念着让我去让我去的紧箍咒，系统溃败。 「但只同意你绑架那个人，别的不行。」 但有一还能不有二吗。 张海少笑了笑，「可以。」 而拉着张海少的张海盐还在四处看着那些小摊，在走过一个巷口时，张海少一下往里面冲去。 快到张海盐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没了。 张海盐和张海虾对视一眼，马不停蹄追上去。 “张海少？你去干什么。” 这附近都是房子，张海盐不能大声喊，只能压低声音叫着。 「先斩后奏。」 张海少手里抓着成功俘获的青年，邪笑一声。 “你……你干什么。” 辜执安非常恐惧，他很怕这个人，大家都很怕。 找了不到两分钟，张海盐就看到了重新出现的张海少。 张海盐无奈，“你这是调皮啊。” 后面的张海虾定睛一看，张海少怀里抱着一个人，穿着红色的衣服。 张海盐也注意到了，边走过去边说。 “哇，极速版啊，你用两分钟去抢亲？” 张海少摇摇头，把捏晕的辜执安给他们看。 这一看给张海虾两人吓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绑回去当童养夫吗，我们两个还不够吗，要你饥渴到这样。”张海盐捂着胸口，痛心疾首地谴责道。 张海虾面无表情锤了张海盐，让他正经点。 三人这次直接潜入树林里，找了个无人的地方。 张海少把人放下，对张海虾他们的说辞就是： 【我有些生气他孤立我，想问问，但把他吓晕了。】 张海盐马上道：“好样的，孤立人是不对的，我们来教育一下他吧。” “他看起来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你别欺负小孩。” 张海虾挤开蠢蠢欲动，企图伸出魔爪的张海盐，弄了些水撒在辜执安脸上。 辜执安悠悠转醒，呆呆的看着面前三个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也晚了，辜执安慌乱地往后面缩去，直到背后贴在树干上，再无退路。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我是村长的儿子，求你们别杀我。” “可以害怕，但你别太害怕，耽误问事。”张海虾按住辜执安的肩膀，耐心道，“我们找你只是想问一件事情，不会对你做什么。” 辜执安的视线扫过这三人，最后落在张海少身上。 “那，那能让他离我远一点吗。” 张海盐和张海虾皱了皱眉。 辜执安又马上道：“一点点就好！或者不用也好…………” “这么嫌弃我们家海少啊。”张海盐啧了一声，扭头看向张海少。 “看，他不喜欢你，你就不要执着他孤立不孤立你了。” 张海盐拍拍张海少，“不像我，我就算孤立张海虾也不会孤立你的。” “好巧，我也是。”张海虾也道，“我只会孤立你一个人。” 「我想一个人孤立他们所有人。」 张海少默默退后了几步。 张海虾继续看向辜执安。 “为什么在发娘惹糕的时候，你不给他？” 辜执安怯怯地看了一眼远离的张海少，神经稍微松懈了一下。 “说了可以不杀我吗。” “不会的。”张海虾摇摇头，“我们不杀人，但苦头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怕他。” “怕？为什么怕。” “他很恐怖，靠近他我会难受。” 闻言，张海虾忍不住看了看张海少。 恐怖吗？ 这村子的审美还挺别具一格的。 “什么恐怖，明明美若天仙好不好。” 一旁的张海盐幽幽道。 “不是，不是的。” 辜执安连忙摇头。 “他很好看，但也让我从心里害怕他。阿爸也是这样，他们让我不要给糕。” 「要不要猜猜看他为什么会怕你。」 张海少眯了眯眼，「还是因为挂吧。」 系统点头。 「等等。」 张海少意识到了点不对。 「我又不是张启灵，他不是应该喜欢我吗。」 「这个嘛。」系统摊了摊手，「其实说不准咯，也不一定全会被你吸引过来，像磁铁不就是异性相吸同性排斥吗。」 “那你们这个祭祀活动到底是什么。”张海虾继续问道。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但辜执安也不敢反抗，阿爸说他不能死。 “是一个祭祖的仪式。” “内容是什么。” “祭祖。” 张海盐噗笑一声，小孩子还挺有心眼。 “祭祖，祭什么祖啊，不会是什么邪神野鬼也能祭上吧。可不像我，我什么都不信，连家里祠堂都砸了烧了。” 张海盐笑意盈盈地看向辜执安。 “砸砸你们这，也不是不顺手。” 第177章 一脚踩死 张海盐想了想，笑了一下。 “有可能，看你表现，以及这个村子的表现。” 辜执安沉默下来。 张海盐继续道：“你们村子害人，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听到害人两个字，辜执安猛的抖了抖。 “所，所以你们是来抓我们的？” 辜执安垂着头，攥紧了手。 “怎么。”张海盐挑挑眉，“做了亏心事还怕鬼敲门？” 辜执安拼命摇头。 “我们只是在做好事。” 张海盐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看向张海虾。 张海虾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或许有戏。 张海虾开口道：“是真的好事还是假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 辜执安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才好。 阿爸他们虽然一直在说这是做好事，是为了大家伙的幸福。 但渐渐长大了，辜执安心里总是能感觉不对劲，可他又不敢真正的去面对。 所以，辜执安干脆闭上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了。你们只要放了我，我就可以把这件事当做没发生。” “真不说？这可是你们村子唯一的机会了。”张海盐开始拨弄舌头下的刀片。 辜执安咬了咬牙，用力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宁死不屈的烈士模样。 “…………” 那没招了。 他们总不能真对一个小孩用刑逼供。 张海虾和张海盐起身，低头看着辜执安，脸上都有些无奈。 张海少见谈不拢，走过来捏晕辜执安，扛起来就准备带他回原来的地方。 张海虾点点头，看着辜执安，又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张海少。 他走上前，闻了闻。 “等等，之前就闻到了，他身上有种很奇怪的味道，像香又不像香。” 张海虾蹙眉，陷入沉思。 “你闻不出来？”张海盐也上前，凑近了闻。 “我反正是闻不太出来。”张海盐细细品味一番，“但好像确实有点，不过没张海少好闻。” 「我怎么感觉张海盐现在三句话不离你呢。」 「当我好欺负，每次要把我拿出来溜溜。」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请问。」 “算了，先送他回去吧。”张海虾拍了一下张海少，“我和张海盐再去找找秋兆兴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 张海盐道：“快去快回哦。” 张海少点头，带着辜执安走了。 等脱离张海盐他们的视线，张海少放下辜执安，用刀划了一点血出来。 鲜红的血液刚一流出，辜执安的神色就变化起来，死死皱着眉，好似一脸痛苦的模样。 张海少收起刀。 「两个猜想，不是他血脉的问题，就是他体内有什么东西。」 「无论哪个都无所谓，估计就是小巫见大巫啦，咱们的挂可是最高阶的，谁见了不怕。」 张海少点点头，但看着辜执安的样子，想了想，试探性把血按在他的眉心上。 下一秒，辜执安直接抽搐起来，随即就吐出来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 张海少沉默了一瞬。 「这是蛊？为什么又串到苗疆了。」 系统笑了起来，「这才是文化交融啊。」 地上的那坨东西蠕动扭曲着，看起来十分痛苦。 张海少蹲在它面前，陷入了到底是一脚踩死还是装回去带给张海盐他们看的沉思。 “咳咳……这，这是血牵丝降。” 原本还在昏迷的辜执安掀起眼皮，有气无力地开口道。 “它一离体，就离死不远了。”辜执安咳嗽地坐起身，一脸复杂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你是怎么让它出来的。” 张海少指了指辜执安的眉心。 辜执安伸手一摸，是血。 “你好厉害，用血就能把它逼出来。”辜执安勉强地笑了笑。 “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它的温床，日日用血肉饲养它，特别痛，尤其是需要用它的时候。” 辜执安捂住了脸，浑身的重任和多年的折磨一下子松了。 “对不起，我们做的确实是坏事，但却起源于我，因为我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孩子。有罪的是我，都是我的错…………让那个从外面来的蛊师，把他的血牵丝降种在我这个百年难遇的培上。” 辜执安的语气里带着丝哭腔。 “最近的事情，都是因为它成熟了，我，我明明少吃很多饭了，但它还是成熟了。阿爸他们总是骂我，说到了十四岁就应该熟了，而我却是晚了三年。” 系统看着辜执安的身形，摇摇头，「这说出去谁知道他已经十七了。」 张海少轻轻拍了拍辜执安，蹲在他面前。 【没事，都说出来吧，了解完情况，我们可以帮你解脱。】 “可我不想阿爸他们死。” 【相信我，不会死的。】 辜执安抬头看着张海少，抿了抿唇，轻声道：“……谢谢。” 天色渐渐晚了。 汇合完的三人顺着人流，来到一处祭祀坛。 祭祀仪式已经开始。 张海虾他们没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张海少则把辜执安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海盐和张海虾。 这个村一直保留着古老的峇峇祭祀传统，需要每三年选出一个人活祭“海神”。 但最近的十几年，即便献祭了，海啸洪水依旧频发，村民开始不安，担心是不是哪里触怒了海神。 一个从偶然从外面来的蛊师则趁机操控了这个村子。 血牵丝降，就是改良版的情蛊。 它可以控制别人。 蛊师说，这个村子需要大量的活祭才能平息海神的怒火。 而这个降头，不需要牺牲村里的人。 “所以那些糕里都被下了降头，然后村民要趁这些人闲逛的时候，用尽办法取得头发之类的东西，才能让降头成功下上。” 张海盐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这让那些掉发严重的人怎么活。” 张海虾道：“发少头秃直说就好，不用那些这些的。” “什么意思虾仔，我头发多得很啊。” 张海虾敷衍地点点头，继续说正事。 “那也能对的上了，资料里说的部分人，头发这种东西其实挺难取的，所以他们得手的概率很不稳定。” “那我们怎么行动？抓谁？” “蛊师。” 张海虾看着不远处的祭祀活动。 “降头已经被毁，今天在扬的人应该不会有事。只要我们人赃俱获，那就结案了。” “啊行，那快点吧，咱仨还要回去过年呢。”张海盐捅了捅张海少，“你说是不是。” 张海少看了过来，点头。 他对张海盐他们的说辞依旧是：【因为扛在肩上，颠到他肚子，蛊虫被吐了出来，死了。辜执安也愿意开口说了。】 第178章 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什么？” 【虫死了，他感应的到，马上赶了过来，我把他绑起来扔树林里了。】 “那太棒了，没哪伤了吧？”张海盐夸夸。 张海少摇头。 张海虾无奈笑了笑，“那没什么事了，找找证据就行，不过这些村民还需要考虑怎么安排。” “他们至少也是帮凶了，要是发疯打起我们来，我们动手应该是正当防卫吧。” “那一人分一户，把他们全绑起来以绝后患？”张海虾瞥了一眼张海盐。 张海盐刚想说话，张海少先按住了他。 【不用管他们，证据在许愿坑里。】 许愿坑那厚厚一层的香灰下，掩埋了无数人。 张海盐和张海虾对视一眼，看着张海少，点了点头。 热闹散去。 张海盐三人找到了那个蛊师。 “喂，说说吧？说不定还能让你有个坦白从宽戴罪立功发落。” 张海盐蹲在蛊师旁边，用木棍戳了戳蛊师的脸。 “滚。” “你藏在坑底的那些东西，我们都看到了，还有你的房间我们也去了。” “…………” “你算盘打的是好，苦让一个小孩去吃，既然你如此不讲道理，那我们也不讲了。” 张海盐说完，拿出一枚刀片，直接插进蛊师的手指甲盖里，再一用力，一块完整的指甲被撬下来。 “你！” 蛊师痛叫一声，额上的青筋暴起。 “不说我就继续撬。” 刀片在张海盐指尖灵活地转了转，然后伸向蛊师的第二根手指。 张海虾和张海少在一旁淡淡地看着。 一直到第五个指甲盖落下，蛊师终于承受不住了。 “爷，各位爷，我都说，什么都说。” 蛊师抱着自己指甲全无的右手，痛哭流涕起来。 张海盐转头对张海虾扬了扬眉。 张海虾点头，走上前换人。 「他们真默契，一个行刑，一个逼供。」 「我们也很默契，不用羡慕他们。」 「你说这个我可就起劲了。」系统啪啪拍着胸脯，「这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跟你心有灵犀琴瑟和鸣。」 「是的是的，只有你一个。」 “那坑里面的东西，是我真正要炼的蛊，它需要源源不断的尸体才能温养出来，而且也需要人的愿力。” “所以你们就搞出这样一个许愿坑的噱头。” 蛊师点头。 “坑里面是什么蛊。” “金蚕泥蛊，可致富可杀人。” 张海虾啧了一声。 果然，世间往往一众全都逃不开钱一字。 “被血牵丝降操控回来的人，都被你扔进那个坑里了？” “对。” 难怪要故意放那么多香，为了掩盖尸味。 张海虾叹气一声，起身看向张海盐和张海少。 “通报上去吧，销案收工。” 敲门声响起。 正在房间里焦灼等待的辜执安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急急打开了门。 张海盐就靠在门框上，摆了个耍帅的姿势。 “哈喽小辜执安，你的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了，就等明天警察来了。” “真的吗？” 辜执安的手颤抖起来，眼眶湿润了。 “当然啦，不用怕。” 张海盐见状，刚想伸手拍拍辜执安，辜执安却直接扑进张海少怀里，哭了起来。 “…………” “…………” 张海盐的手僵在空中。 张海虾没出声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第二天。 协助警察把村民带走，张海盐三人告别了辜执安，坐上了回去的船。 听说有参与的每个人都是三年牢狱起步，那个蛊师直接枪毙。 “终于结束了。” 张海盐靠在船沿，长叹一声，伸了个懒腰。 “满打满算一天结束，我们速度还是很快嘛。” “你也没出什么力。”张海虾淡淡喝了口水，视线落在旁边的张海少身上。 张海虾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单纯像张海少说得那样简单。 蛊虫真的是那么好弄出来的吗。 「啧啧啧，爱情降爱情蛊，那确实本质上和你差不多。」 系统哎呀几声。 「那个蛊虫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当然不行了，你们相排斥，但你可是大王，它连个六都算不上。」 看着张海少依旧面无表情的脸庞，张海虾收回了视线。 但心里确信，张海少应该瞒了他们什么。 张海虾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些恍惚。 虽然刚回来那几天，张海虾就带着张海少去医院看过了。 医生只推测可能会有想起来的情况。 现在时间过去的也很久了。 张海少，他是想起来了什么吗。 那等以后完全想起来了，张海少会怎么做。 是离开，还是留下。 张海虾感觉心里乱乱的，他说不准这件事，对他们三个人来说，是好还是坏。 但一个好好的人，记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种感觉，也很难受。 张海虾捏了捏眉心，逃避似的把这个问题撇到一边。 一旁的张海盐嚎叫了半天，发现没一个人搭理他。 张海虾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海少低着头看着袖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搞什么你们，全都心里有事一样。” 张海盐伸手晃了晃张海虾，“事情想太多脑子会变蠢的。” “还有你张海少，在…………” 张海盐凑过去，发现张海少在盯着袖子上的泪渍发呆。 “你，你不会真想把他带回去当童养夫吧！”张海盐一下瞪大了眼。 张海少闻声抬头，看着张海盐。 【没有。】 “那你盯着发什么呆。” 张海少扯出抹笑，摇摇头，没说什么，而是看向远处的海。 “…………” 张海盐敏锐地捕捉到张海少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和复杂。 刚想问，张海虾就拉住张海盐，对他摇了摇头。 张海盐见状，也沉默下来。 一时间，船上的安静得只剩发动机的声音。 第179章 心痒痒 张海虾和张海盐提交了结案报告，然后继续他们平淡的日子。 但上次的血牵丝降案，还是给张海盐留下了一个好奇的点。 张海盐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张海少在楼上的藤椅上躺着。 南洋的夏天是苦不堪言的。 家里三个人都穿着件无袖背心。 夏天的衣服都是这样，这件衣服已经是南洋每个人衣柜里必备的一件。 张海少也在这个夏天换上了。 张海盐摸了摸下巴，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张海少的侧身。 但怎么说呢，明明衣服都是同一件衣服，张海少穿起来就不一样了，看起来高档了好几个层次。 而且，都背心了，露肤度杠杠的。 张海盐对人的肢体总是会下意识去细细观察。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楼上。 张海盐一直知道自己的取向有多奇怪。 小时候他干娘给他带来的影响，放到现在都是无比炸裂的经历。 他的一些反应，对大爷都能有。 但现在，张海盐崩溃地发现，他对兄弟也能吗。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啊。 张海盐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他有时候总是说些骚话。 但这只是性格使然，天性如此。 不过，或许以前都是比较隐晦吧，藏在玩笑话下，让张海盐都没察觉到。 现在就不一样了，张海盐都不敢过于靠近张海少。 完完全全的明面上，张海盐有点燥得慌。 “哎呀。” 心里烦，身心也烦，张海盐用力扇了扇手里的扇子，默念三遍心静自然凉。 张海盐换了一个姿势，改为躺在椅子上。 把扇子盖在脸上，张海盐闭上眼，准备睡觉。 但脑子里胡乱的念头怎么也止不住。 所以张海少哭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张海盐从回来后，莫名就被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想得人都萎靡不振。 为此张海虾还劝他节制一点。 张海盐简直就要呸一口了。 还有那时候张海少的反应也是不对劲。 张海少不会真因为那小孩对他掉个眼泪就念念不忘上了？ 不过嘛…………… 张海盐又开始臆想了。 要是张海少对他掉个眼泪，他肯定也忘不掉的。 但这只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罢了。 张海盐安慰起自己。 就张海少那张脸，哭起来谁忘得了。 那个小孩虽然长得也不差，但也不至于到让人忘不掉的程度。 所以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张海盐在椅子上打了几个滚。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 “你发什么癫？” 刚进门的张海虾见到张海盐的举动，淡淡道。 “别管我了，我要死了。” “想埋哪？我尽量满足。” 张海盐坐了起来，趴在椅背上。 “虾仔，我最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 张海虾淡淡道。 “你自己也说，想太多会变蠢的。” 张海盐马上摇头，“不行，这个问题我必须想出来。” “变蠢也要？” 张海盐坚定地点点头。 “那你说说看。” 张海盐张了张口，突然又闭上了。 “不行，不行不行，我说不出来。” 说出来了，张海盐肯定，他会被张海虾逐出家门。 张海虾笑了一下，幽幽道：“那它只能是你一个人问题了，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说完，张海虾丢给张海盐一个冰棍，然后上楼找到张海少。 “给。” 张海虾把冰棍递给张海少，然后也坐了下来。 “最近怎么不去海上玩了。” 【玩腻了。】 “那每天坐在这不腻吗？” 【还好。】 张海虾点点头，也看着远处的海。 海边有很多小孩在玩闹。 两人沉默地吃着冰棍。 吃着吃着，张海虾感觉手上一冰。 张海少在他手上写着什么。 张海虾看着张海少低垂的眼睫，顿了顿，手指蜷缩了一下。 其实，张海虾每次看到张海少在手上写字的样子，心里都冒出股莫名的感觉。 张海少写的时候神色总是认真的，垂下的发丝，指尖的冰凉，还有那股味道，都让人心生喜欢。 在这短短的几秒，只属于温热的掌心和微凉的指尖相触。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你能短暂地拥有他一瞬。 现在相处的时间久了，张海少写的乱，写的快，他们都能分辨出来。 在某些扬面下也显得很好笑。 比如，三人站在一起，张海少要说话的话，会分别把他们两个的一只手拉起来。 然后张海少用左右手一起写着。 是的，张海少已经进化到左手也能写字了。 他们三个人也协同进化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 【张海盐最近怪叫的频率有点高，要不要带他去医院看看。】 张海虾轻笑道：“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随他去。” 第180章 无论怎样都要 张海少坐在黑暗中，低垂着头，在安静的流泪哭泣，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整个空间都被染上了深重到无法言喻的悲伤，压得张海盐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应该是梦。 张海盐僵在原地，用力摇了摇头，这都是假的。 但看着在哭的张海少，张海盐还是忍不住上前，然后蹲下身。 “那个，张海少，你…………” 张海盐有点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海少缓缓抬头，看着他，眼泪还在不停地掉。 见状，张海盐干脆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张海少的眼角。 “张海少，你别哭啊。” “我在哭吗？” 张海盐一愣，张海少说话了？ 不对，张海盐盯着面前的张海少，他是说话了，但没有声音，可张海盐就是知道他说了什么。 “你在哭。别哭了好不好，哭的我心疼。” 见着张海少还一脸懵懂无知的样。 张海盐干脆捧起他的脸，把眼泪都擦干净了。 但是擦完又流出来了。 “…………” 张海盐抿了抿唇，怎么好像永远也擦不完一样。 不想死心的张海盐就一直擦，一遍遍擦干净。 以前他有多想看这个样子，现在他就有多想这个样子赶紧滚蛋。 直到张海少伸手，拉住了张海盐的手腕。 “不用擦了，我是在哭。” “可以不哭吗。” “我不知道。” “张海少，你在为什么哭？” “不知道。” 张海盐沉默地收回手，然后挨着张海少坐下。 接着又牵起张海少的手，张海盐认真道：“那我在这陪你。” 张海少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摇头。 “你会走的。” “不会的。” “会的，都会的，所有人都会走的。” 张海盐顿了顿，试探性道：“是有人离开你了吗，所以你在哭。” 张海少皱了皱眉，还是摇头。 “我不知道。” “没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张海盐握紧了两人的手，对张海少笑了笑。 “你知道现在有我陪你就行。” 这个梦最后结束在无尽寂静中，只有泪不断滴落的声响里。 梦很短。 算是个日思夜想后得偿所愿的美梦吗？ 张海盐躺在床上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外面天还没亮全，日出的晨曦把天边染得很好看。 张海盐想起了什么，腾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出房间。 张海少的房间在一楼。 张海盐刚想下楼，余光突然瞅见了走廊的藤椅上坐着一个人。 “张海少？” 藤椅上的人闻声，扭头看他。 对上那熟悉的黑眸，里面没有那些让人心惊胆颤的悲伤，张海盐猛的松了口气。 「他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 张海少有些看不懂了。 系统嘲笑道：「看着好像被吓破胆了一样。」 张海少点点头，刚想起身，就看到张海盐快步走了过来，面色沉沉。 张海盐扑上藤椅，挤进张海少怀里，脸在他的颈窝里蹭着。 “张海少。” 闻到熟悉的味道，张海盐的心松懈下来了一点。 “我刚刚做了个梦。” 张海盐闷声道。 “是噩梦。” 张海少想把人扒拉的手顿了顿，换成拍拍张海盐的背。 【梦是假的。】 张海盐看向张海少，眼里满是复杂。 “但它好像会在现实上演。” 【不会的，别害怕。】 “那你发誓。”张海盐蛮横无理道。 「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发誓。」 张海少有些无奈，但还是依着张海盐，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见状，张海盐也不闹了，安静地抱着张海少。 直到太阳完全出来，一直沉默的张海盐又开口了。 他轻声道：“所有人里，你也会走吗？” 这次，等了很久，张海少也没有给出回应。 张海盐的心凉了下来。 张海少望着远处的海，眼神淡漠。 他确实快要走了。 等莫云高开始行动，他就要提剑去见人了。 张海少揉了揉张海盐的头。 【无论走不走，我都是你们的张海少。】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笑鼠，终于要到了喜闻见乐的恢复记忆剧情吗。」 「这个好用，下次还用。」 这样都不用费尽心思编什么离开的理由了。 恢复记忆了，自然要离开，张海盐和张海虾他们心里也懂。 【零零散散。】 张海盐攥紧了张海少的手。 “那…………你知道你是谁了。” 【隐隐约约。】 张海盐陷入沉默。 要拦吗。 能拦吗。 说白了就三年，再往深了说，他们能凭什么让张海少留下。 凭这点微不足道的交情？ 还是凭他的自私占有？ 虽然张海少从来没表现出过，想找回记忆的执着，但现在想起来了，肯定还有事要去做。 张海少出现在那艘船上，要破坏瘟疫阴谋的原因，他们还不得而知。 张海少会是谁的手下吗，他有家人吗，以后还会回来吗。 【走前我会告诉你们。】 张海盐苦笑一声。 “也好…………你要是偷偷走了，我要讨厌你。” 【好，为了让张海盐可以不讨厌我，我会第一个跟他说的。】 “必须的，别先和虾仔说，他听了怕是要晕倒。” “别总是在背后传我易晕。” 张海虾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张海盐哇了一声，“你怎么偷听。” “你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张海虾说着，走上来也坐在藤椅上。 三人挤在一起，看着远处的云海。 很安逸。 张海少看看左边的张海虾，又看看右边的张海盐。 「为什么总是要挤我在中间。」 「因为你是行走的空调。」 “张海少。” 张海虾突然叫了一声。 “要是你原来的地方不好，可以回来的。” 张海虾轻轻捏着张海少的指腹。 “或者，我们去接你也可以。” “虾仔，你想耍帅之前，能不能看看我们的身份。”张海盐幽幽道，“接上了我们就要被关大牢了。” 他们的卖身契还没到时限。 张海虾瞥了一眼张海盐，只是笑笑。 “就像你说的，变蠢也要。” 第181章 割裂版 张海少把落灰许久的剑拿了出来。 剑不在他原来放的地方，而是不知道被谁藏在了角落里。 摸着冰凉的剑身，张海少有些发愣。 瘟疫不会发生的，他会提前把莫云高做了。 系统说能量够了。 确实，本身也不是什么难收集的东西。 甚至哪怕他什么也不做，能量也可以慢慢涨上去。 这是系统的话。 但张海少还是不觉得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能轮到到他。 一切也要结束了。 以后，他应该不会再有回过去的机会。 以前说的补完还是为时过早了。 这次才是真正的完结。 “你在做什么。” 耳边响起张海盐的声音。 张海少扭头，看见张海盐离得极近的脸庞。 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张海盐眼里翻涌着辨不分明的暗色。 张海少平静地指了指剑。 自从那次挑明后，张海盐和张海虾好像总是盯他盯得紧。 张海少刚要扭回头，张海盐忽地伸手，捏着张海少的下巴就贴了上去。 “…………” 但在还剩最后一点的距离时，张海盐僵硬地停下了。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张海盐撤回手，急急退开了几步。 看着张海盐落荒而逃背影，张海少摇摇头，拿起布开始擦剑。 「我靠，他刚刚要亲你哎。」 「看出来了。」 「你让不让？」 「他有胆的话。」 张海少神色淡淡，把剑柄上的红绸拆下来洗洗。 「那他真是太逊了，就那一点距离了还能忍得下。」 张海少没说什么，而是问：「算上路上花的时间，还剩几天？」 「一天。」 张海少点头，起身，甩了甩剑上的水。 「好久没用它了，感觉有点生疏。」 「去砍一刀就不生疏了。」 「说的也是。」张海少马上往门外走去，「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张海盐刚刚那一遭，估计跑出去了。 张海虾今天出门办事了。 张海少提着剑，慢悠悠往外面走去。 不过，刚走出去没几步，迎面就撞见回来的张海虾。 张海少伸手打了个招呼。 张海虾看着张海少，下意识笑了笑。 但在他的视线扫到了那把剑时，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把它找出来了？” 张海虾上前紧紧攥住张海少的手腕。 “你是想悄悄走？” 「？」 张海少摇头。 “…………” 张海虾没说话，而是沉默地拉着张海少回去。 系统见状，嘶了一声。 「我怎么感觉你走的话，有点困难啊。」 带着人回到家，张海虾吐出口浊气。 这段时间他的神经太紧绷了。 张海少会走这个事，就像死亡倒计时一般。 你知道它的指针在转，在一点一点的归零，但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归零。 张海虾只能提心吊胆的等待。 害怕它在某一天突然的就来了。 更如同悬在头上的剑。 总会掉下来，可心里又万分不它想掉下来。 张海少的剑就放在他房间里。 张海虾知道，张海少走的时候一定会带上它，而不是带上他。 看着那把剑，张海虾一时鬼迷心窍，就把它藏了起来。 很劣质的手段。 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为了留住要离家的父母，自以为藏起来就能让他们能多留一段时间。 张海虾放下手里买的菜，转身看着张海少。 “刚才是我没控制好，抱歉。” 张海少摇摇头，表示没事。 【不过，我确实后天就要走。】 张海虾又猛的抓住张海少的肩膀，浑身紧绷起来。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张海虾勉强地笑了笑。 张海少依旧摇头。 两人沉默下来。 张海虾没有松手，在叹了口气后，靠近几步，头抵在张海少的肩上。 “我知道要是说舍不得你不想你走这些话…………” 张海虾的声音有些低哑。 “过于任性，矫情，蛮横，自私，难堪。” 张海虾深深吸了口张海少身上的味道。 他确实很喜欢这个味道。 他对张海少的好感就是从这开始的。 无论是在厦门还是在南洋的生活，无论是在哪里，空气中如影随形的只有淡淡的海的腥咸味。 还有环境原因，人身上的那些味道总是刺鼻难闻的。 而张海少就不一样。 对张海虾和他的鼻子来说，完全就是一片他梦寐以求的净土。 开始的时候，他挺讨厌张海盐总是凑在张海少身上，把他身上的臭味都沾染到张海少身上去。 不过后来还好，张海盐也戒烟戒酒了。 只有心情差压力大的时候会抽一下。 尤其是最近，张海盐抽的有点猛。 而现在，张海虾当然敏锐的闻到了烟酒味。 但是位置………… “你和张海盐做了什么？” 听到张海虾突兀转移的话题，张海少差点没反应过来。 怎么能说到这个的，两个有关联吗。 为什么刚刚还在悲怀的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又该怎么说。 说张海盐想亲但没亲上就跑了吗。 见张海少不说话，张海虾眯了眯眼。 “你喜欢他？” 张海虾感觉心里有点堵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第182章 有请张海盐 【我说都喜欢。】 “不。” 张海虾摇摇头。 “那他就可以吻你了？” 【他没有。】 张海少老实辩解道。 张海虾完全不信。 他的鼻子能骗他吗，张海少唇上的味道能骗他吗。 张海虾心里那股对水端不平的不满成功让他昏了头。 张海虾扯着张海少就吻了上去。 但等两唇相触的时候，张海虾的昏劲马上又没了。 大惊失色的张海虾连连后退了几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那个……刚刚…………” 张海虾在心里骂了几声，他又不是张海盐能意气用事，他可是自诩理智的张海虾。 「这个不错，这个太有胆啦。」系统要按爆灯了。 这回是张海虾跑出去了。 又是看着张海虾落荒而逃的背影，张海少摇摇头。 「现在能去耍剑了吧。」 张海少重新提着剑出门。 等爽完回家，已经是晚上了。 张海少迈着悠闲的步伐，跨进了家门。 「莫云高的狗头我定一套丝滑小连招拿下。」 「酷毙了。」 张海少满意点头，抬眼就对上了张海盐的视线。 张海盐坐在院里，趴在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门口，手里拿着烟，正吞云吐雾。 张海少对他招了招手，然后走到面前。 【我后天走。】 “一回来就说这个，你不怕我一口血吐出来。” 「…………我吐给你看信不信。」 看着张海盐和张海虾一个个不对劲的样子，张海少叹了口气。 拿过张海盐手里的烟，张海少吸了几口。 「不行，我要压压，我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挖坑跳？」 张海少以前立过flag，因为张海盐总是语出惊人，张海少也励志不动手，不然显得他太没格调。 后来干脆以毒攻毒，他也跟着张海盐耍算了。 但现在，一个两个是不是全需要打一顿才能恢复以前清澈愚蠢的样子。 “张海少，你干什么？” 张海盐皱了下眉，伸手想把烟抢回来。 要让张海虾看到了，指不定又要被说他带坏人。 张海少瞥了张海盐一眼，把烟吐在张海盐脸上。 张海盐笑了，“你会抽烟？” 【很久以前。】 “当我死吗？” 张海虾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快步走上前，张海虾用力盯着张海少。 张海少顿了顿，还是放下了烟。 “以前？你以前抽烟干什么？”张海盐倒是好奇。 “我还以为你跟虾仔一样洁身自好呢。” 【缓解压力。没有很长时间，只有那一小段时间。】 张海盐还想继续问，张海少不给机会。 【睡觉了。】 张海少回到房间，关上门，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张海少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好好睡一觉吧。」系统拍了拍张海少的脑袋。 「你说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张海少依旧纠结。 「现在我都是提前说了。」 「就是不想呗，怕呗。」 「…………」张海少陷入了沉思。 在良久的思考过后，张海少悟明白了。 「是我的错，这样确实会让他们担惊受怕。」 张海少猛的站了起来。 「如果知道以后还会见面，就不至于这样了。」 张海少打开门，看了一圈，张海盐他们都回房间了。 「应该要给他们个约定。」 这是那时候的张启灵和陈皮告诉他的。 「哎哟，你真的长大了。」系统抹了抹泪。 张海虾和张海盐的房门都是开的。 为了能凉快一点。 张海少在外面看了看，张海虾不在床上。 那只能先和张海盐说了。 张海少走进去，推醒了张海盐。 “张海少？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海盐揉了揉眼，轻声道。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但来的人是张海少他也没什么火气。 张海少刚伸手，张海盐笑着一把抓在手里，十指扣进。 “我说，张海少，孤男寡男的，你就这样闯进我的闺房，不太妥吧？不怕我做些什么吗。” 张海盐还在对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 就差一点了啊。 张海盐千恨万恨自己不争气。 张海少面无表情地捶了张海盐一下。 张海盐知道他和张海少的实力差距，马上示弱道：“错了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他要是知道张海虾干的事，那不得炸啊。」 系统刚说完，张海盐就可怜巴巴地望着张海少。 “真的不能让我亲一口吗。”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哎呀不对，怎么又唐突了。” 张海盐揩了一下脸，正色起来，捧起张海少的手，认真地看着张海少。 然后开启了他的表白与推销。 “张海少，我喜欢你。” 「啊？啊？啊？」 系统惊悚了，没想到第一个正经表白的居然是看起来最不正经的张海盐。 “虽然，张海虾和我说，你还不懂这种感情，但是嘛。” 张海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跟我想对你表明心思是两码事，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不说出来以后可能都不再会有这个机会。” 「哎哟，搞什么，他原来真的是纯爱吗。」 张海盐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依旧郑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所以，张海少，之前在海上当着你那些追求者说的话，都是我的心里话，那些话永远是认真的，有效的，属于你的。” 「这小话说的，我有点同意这门亲事了。」 “然后，然后呢，我虽然看着比较糙，但捯饬捯饬还是很帅的，跟你很般配的，或者你要是不喜欢黑的，我以后都穿长袖长裤。” 张海盐绞尽脑汁地扒拉自己的优点。 “噢还有，我其实还是很靠谱的，能独当一面的，不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样轻浮。不过你要是哪里不喜欢的话，我都可以改。” 张海盐瞟了几眼外面，顿了顿，还是逼自己说了出来。 “当然，你要是也喜欢虾仔的话…………我，我不是不能答应，反，反正就像那个洋人说的，多一个张海虾加入也不是不行。不过，就只能他一个，不能再多了。” 张海盐絮絮叨叨一大堆，一会纠结这个一会又纠结那个。 张海少是听麻木了。 第183章 谈谈谈 张海盐原本想问答不答应，但话到嘴边，还是改口了。 “我这样说，你有没有多理解一点喜欢是什么。” 张海少看着张海盐，想了想，那些小说里面，表白的扬面是要干什么来着。 张海少捧起张海盐的脸亲了一下。 张海盐错愕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眼里满是清澈愚蠢。 “张，张海少，你你…………” “张海盐。” 张海少轻声打断了他。 刚反应过来张海少对他做什么，接着又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的张海盐脑子要炸了。 这是在干什么……又亲他又对他开口说话。 他不应该说张海虾的，他张海盐才是真的要晕倒过去。 他的人生里再没有这样一波接着一波的顶级幸福了。 “张海盐，我们以后还会再次相遇的，这个我保证。” “啊……嗯，好啊好啊。”张海盐愣愣地点头。 “不要把这次当最后一面，以后会有无数面的，只是你们可能要等的久一点。” “没，没事，多久我都等。”张海盐结巴道。 “反正，时间对我来说只是如流水一般。你去做你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真的，你在外面多注意安全，别受伤也别乱来。” 张海盐又低头亲了一下张海少的手。 “不过，适当想想我还是可以的。” 张海少点了点头，心里也松了一下。 终于说完了，到下一个了。 张海少把张海盐按在床上，拍了拍他，然后坐在床沿。 “先睡，我陪你，明天我还在。” 听到这话，张海盐乖乖躺在床上，心里幸福的要冒泡泡了。 哎呀，张海少还是爱的他嘛。 又对他承诺又对他负责的。 “别笑了，快睡。” 张海少看到张海盐幸福洋溢的表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张海盐和张海虾的黑眼圈都挺重的。 “好好好，你在我肯定睡的香香的。” 张海盐咧着嘴乐道。 安静了一会后，张海少感觉自己的手又被挠了挠。 扭头一看，张海盐正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 “少少，不能给我个晚安吻嘛。” 张海少只是看着他。 “你刚刚那个太浅了，我都没做好准备，可以申请那种深一点点的吗。” 张海少只是看着他。 “你看，我嘴里没有刀片。”说着，张海盐就扒拉起嘴，想证明自己。 “我知道你不喜欢，家里有你，我都没有放过刀片。” 张海盐说完，又起身抱住张海少，用脑袋蹭着张海少。 但看着张海少的脖子，张海盐心痒痒又加上个牙痒痒。 就在张海盐忍不了时，张海少伸手摸了摸张海盐的后颈。 张海盐还在讨好地笑笑，下一秒意识就一黑。 把捏晕的张海盐扔回床上，张海少啧了一声。 「还是婴儿般的睡眠适合他。」 「不懂啊你，馋死他了。」 已经是四五点钟，张海少在海边找到了张海虾。 张海虾第一时间就皱了皱眉，围在张海少身边闻闻闻。 “都是他的味道啊。”张海虾喃喃道。 “你和张海盐又做了什么？” “现在要对你做的事。” “………………？” 张海虾侧了侧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张海少平静地看着他，又一次道：“张海虾。” “？” 张海虾僵住了。 是他面前的人在说话吗。 “听得到吗，张海虾。”张海少走近几步，耐心道。 “听到了……你怎么说话了？” “可能声带找回来了吧。” 张海虾闻言，笑了出来，伸手摸了摸张海少的脖子。 张海少配合地开口。 “张海虾。” 感受到手下的震动，张海虾拍了拍张海少。 “那很好呀。” 张海虾牵上张海少的手，拉着他走在海边。 “陪我走走吧。” 张海少点点头。 凌晨的海边是寂静的，天地间只剩下海浪一声一声的拍打，蓝调已经在渐渐褪去，天边有了淡淡晨曦。 张海虾停了下来，拉着张海少在沙滩上写下了三个字。 【张海少。】 张海少见状，也在旁边加上了张海虾的名字，以及一行字。 【你看，海浪会退，也会回。】 张海虾扭头看向张海少，扬了扬眉。 “什么意思。” “我们有下次见的意思。” “…………” 虽然在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张海虾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意思。 可在张海少清楚明白地说出来的时候，张海虾的脑子还是宕机了。 “张海虾，我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 张海少认真看着张海虾。 “我们一定会有下一次见面，不要怕，我会活的好好的，然后在未来等你。” “你是在哄我吗？” 张海虾下意识扯出一抹苦笑。 “不是，这是实话。” “…………” 张海虾没有回应，而是坐下来垂着头，看着地上的字。 见状，张海少挨着张海虾坐着。 “张海虾，你听我说话。” “我在听。” “你没看我。” “你说。”张海虾深呼吸一口气，“你说就好，我听着。” “………………” 张海虾的视线一直死死盯着地上，就差没盯出个洞出来。 张海少突然开口说话，还是太反常了，让张海虾心里涌出股不好的预感。 他现在都还记得张海少那时在礁石上吐血的样子。 而且他也看过一些话本，在离别前做了些什么反常的举动，后面的剧情多半要糟。 越是温馨圆满，越是悲痛欲绝。 「我难道是什么要出征的人吗。」 张海少有些怀疑自己了。 「还有我看起来很弱吗，很容易死在外面吗。」 「哎呀，跟这种没关系，关心则乱嘛。」 张海少叹了口气，换了一种说法。 “张海虾，我是为了活下去而来这里的。” “活下去？”张海虾愣了一下。 “嗯。以前，我经历过一些事情，然后又因为一些事情，让我把好不容易学会的重要的东西都遗忘了。后来，意外来到这，遇到的人和事，让我重新找回了它们。” 张海虾安静地听着。 “但在找回的路上，我…………不太好。” “什么不太好？”张海虾忍不住问道。 “我把自己是最重要的给忘了。” 张海少笑了一下。 “有个人，他一直在告诉我这件事。但我忘的很彻底，然后做了一些对自己不好的事情。” “………………” 张海虾握紧了张海少的手。 “我的路途本来是漫无目的，只当成游戏般随意对待糟蹋的，但却又意外的有了继续下去的理由。” 张海少望着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声音被海风吹的有些轻盈。 “张海虾，我为活而来，也是为活而走。你和张海盐补完了我最后一点的空缺，去等未来的我吧。” 张海虾愣愣地看着张海少，张海少也转头，对上张海虾的视线。 “你可以信吗？” 张海虾抿了抿唇，他胸腔里的心跳得厉害。 张海少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跟表白有什么区别啊。 张海虾脸有点红。 他又有点想吻张海少了。 呼出口气，张海虾对张海少认真道：“信，我什么都信。” 张海少依言，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看着远处的海面。 金色的光芒在上面跃动着，波光粼粼，令人沉迷。 「说了好多，我好累。」 「辛苦辛苦。」 系统揉揉张海少。 「话都敞开说完啦，我们也回去啦。为了兑现幸福诺言，我也要出力噜。」 第184章 你也来点 因为一些原因，有过一个化名叫关根。 已经十年过去了。 小哥去守了青铜门。 小花在满世界找人。 黑瞎子不知道在忙什么。 张家古楼的故事告一段落。 但有些痛会永远留在心里。 在墨脱的时候。 我至今也忘不了在邮局看到的那张画像。 上面画着闷油瓶。 以及远处还画有一个人。 即使只有一个背影。 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 是延。 延其实是个极其不一样的人。 他特别到只要你见了他一眼，就能马上记住他。 哪怕是个身形，你都能认出来。 还有在闷油瓶哭泣的那个雕像旁边。 也有一个雕像。 这个雕像几乎是没有什么完成度。 只有大概的样子，面部被虚虚刻了几下。 寥寥几笔，却让我在上面看出了极其复杂的情感。 像在笑，像在哭，像在痛苦，又像在释怀。 我完全形容不出来，它只能用眼睛去看，用心去共振。 它也是延。 哈。 所以延早就跟他们认识了。 他竟然参与了所有人的人生。 究竟是为什么。 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目的。 我知道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相反的，他完全是由无数个谜团堆积起来的人。 他的身份神秘到没人能窥探。 该说不说不愧是延吗。 他好像比张启灵还要虚无缥缈。 这些个问题想得我抓心挠肝。 无疑。 我想要知道延。 我需要了解延。 因为我不同于他们。 我和延没有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去。 或许我在延的一生里。 只占据了极其微小的一角。 但其实我觉得也没关系。 我可以主动的，一点点的，把这一角渐渐扩大。 让他被我慢慢摸透。 让他的人生里有被我亲自开辟出的一块，独属于无邪的领地。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 首先要做的，还是把“它”解决。 我不能留“它”。 “它”是我，和我们的阻碍。 我必须要清扫掉这个毒瘤。 所以经历墨脱后蜕变的我把自己关起来。 玩命一样疯魔一般进行无数次的推算。 人果然还是要被逼一把的。 不然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有那么大的潜力。 这比我高考还要努力了。 我抽着烟，出神地盯着我的那些计划。 真想不到，以前的我只是个普通人。 只用为了柴米油盐等的生计发愁。 现在却要想法子灭掉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组织。 挺疯狂的是吧。 甚至不太像我的风格。 在吸食费洛蒙的时候。 我有期待过。 会不会就有哪条蛇记录到了延。 我是不是就可以再看到延了。 但是可惜。 我没有一次见到过。 有时候小花他们会调侃我。 说我这个样子变化太大了。 不说闷油瓶，可能连延都会认不出。 说不定还会边围着你转，边叫着说你把以前天真可爱的小无邪藏哪去了。 听起来很是好玩。 在我忍俊不禁的同时。 我的内心却也隐蔽的想着。 那延对我的印象肯定会更深一点吧。 我知道我这之后几年会过得非常惨。 那就惨吧。 再惨一点。 多惨都没关系。 这样。 等延知道后，他会对我有极大的改观。 那个我会完全颠覆他记忆里的我。 嗯，肯定会又一次加深对无邪这个人的印象。 等覆灭了汪家。 再把闷油瓶接回来。 如果还没找到延的下落，那就继续找吧。 我相信总能找到的。 或许也不等我们找到他。 他又会先一步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就这样。 一切几乎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 在快要结束前。 我被割喉坠崖。 摔落在广阔无垠的墨脱雪地上。 脖颈上流出的血染红了这片纯洁神圣的地方。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听到一阵细小的踩雪声缓缓响起，由远及近。 像是有谁在踏雪而来。 终于，脚步声停在我旁边。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有那一抹永远也忘不了的黑狠狠扎进了我的眼里。 “我是上天堂了吗。” 我喃喃自语。 如果不是上天堂了，那我怎么会见到他呢。 朝思暮想的人正站立在我旁边，穿着身藏服。 黑色的长发与风雪交舞。 很漂亮的。 又是我没见过的样子。 这个时候，我是真的有在认真考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然，为什么现在这个状态的我会看到延。 眼睛被刺得生痛。 我阖上眼，没再去看。 但嘴里却絮絮叨叨念了起来。 “是你啊……怎么见到你了……” “好久不见，好久好久不见，有多久了？” “你都不来看看我，就连梦都没有过一次。” “我现在是不是变了好多？” “噢，不过我现在不好看，如果知道会见到你的话，我就不剃头了。” “你不要嫌弃我这个样子好不好。” “哎呀，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 “我不是想用这个样子让你记住我的。” “但其实，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在你面前的话，还是那个天真的无邪，不会改变什么。” “你不要不认识我了，可以吗。” 我一股脑地，说了很多很多。 越说到后面，越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说得很乱。 但我就是想说。 就是想把这些年没说过的话都说了。 “嗯，我知道你可能听不懂。” “但其实我就只有一句是最想说的。” “…………” 话卡在喉咙里。 我该怎么诉说这数年。 · “我好想你。” “特别特别想。” 延垂眸看着几乎是神志不清的无邪，沉默。 · 说完这话，我好像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 我重新睁眼。 视线里，他还在我身边。 我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天地间茫茫一片，雪花如同白色纸钱般被纷纷扬扬撒下。 这里就像是我的坟墓。 我所思所想的人依旧在。 静静地站在那里，落了满身的雪。 像是来参加我的葬礼，像是在哀悼我的死亡。 · 延看着地上的人，蓦地伸出手。 在无邪的注视下，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绷带。 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解下绷带。 躺在雪地上的无邪睁大了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眼里几乎是疯魔般的不敢相信。 · 被解下的绷带缠绕上我的脖子。 它被血浸透，浸红。 我几乎是恶劣地想，这也算是我们的红线吧。 我终于看到了被绷带掩盖下的无数伤痕。 很客观的难看。可以说是毫无美感。 在延身上，完全是一个瑕疵。 像是一块特别漂亮的玉却带了一些不好看墨点。 但我才不会这样想。 我只觉得很痛。 我心疼得要死。 · 处理好伤口，延依旧蹲在旁边，伸手整理了无邪的头发。 察觉到久违的触碰，无邪笑出了声。 延淡淡地看着他，又换为碰他的手臂。 冰凉的指腹在他手臂上的那些疤痕上轻轻摩挲着。 无邪扯着笑，动了动手臂。 “你看，我们现在是一样的。” 风雪不停，无邪重新活过来的心在剧烈跳动着。 · “无邪。” 一道平静的声音打断了我还想要胡言乱语的心思。 他在说无邪。 他在叫无邪。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 或许，这样也足够了。 第185章 管管死活 延平静地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是张海客。 他按计划来接无邪。 此时的张海客正皱着眉头，看着无邪旁边那个计划外的人。 这个人是谁？无邪没跟他说有其他人啊。 是敌还是友？ 张海客捏紧了腰间的刀。 “喂，你是谁，警告你别动地上的人。” 延站起身，默默退后几步。 见状，张海客快步走上前，蹲在无邪旁边，赶紧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 状态还行，死不了。 张海客第一眼就看到无邪脖子上的，被血染红的绷带。 “…………” 张海客一顿，下意识问道：“你是我们这边的人？” 那个人没有回应，只是安静得像在等他走。 张海客仰头看着那人，眯了眯眼。 是错觉吗，怎么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哑巴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张海客一下站起身，朝那人走近几步，腰间的刀已经蓄势待发。 他必须确认这个人是谁，以防节外生枝。 一步一步谨慎地靠近，张海客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告诉他，这人是个高手。 他一击毙命的可能性趋近于零。 而且他的刀太短了，这人腰间那把剑倒是长得很。 “等等…………？” 在把视线放到这人脸上的时候，张海客停下了脚步。 张海客打量一个人时，向来是先看对方身上带了什么，藏了什么，脸是留到最后去看的。 “我以前见过你？” 对着这张莫名其妙感觉熟悉的面孔，张海客皱了皱眉。 太奇怪了，长成这样应该很有辨识度才对，为什么他从记忆扒拉不出一点见过这个人的痕迹。 可这熟悉感又从何而来？ 「怎么会！我押的能认出来啊。」 系统抓狂。 延淡淡道：「快百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认出来。」 张海客还在疑惑纠结，面前的人已经退后几步，指了指地上的无邪，然后对他挥了挥手，准备转身离开。 这个动作，挥手？ 张海客一愣，身体快过脑子，他猛的拉住了这人的手。 “祭品？” 此话一出，两人都呆住了。 张海客心重重跳了一下。 他居然会说出这个名字。 自从那扬闹剧结束后，张海客没再提起过祭品，就连在心里想过都很少。 因为太痛了。 可没想到，刻意撇开，故意遗忘，过去百年，他居然还能从那个挥手的动作里认出来。 “是你吧，是你没错吧。” 张海客急急上前，双手捏着延的肩膀。 张海客更加仔细地描摹着这张脸。 是了，是了，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也只有小时候的祭品。 “你，你长大了，你还活着！” 张海客的手颤抖着，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张海客描述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但除了惊喜就只有，真好啊。 张海客浑身打着颤，腿几乎要软下来。 “…………还记得我吗，我是张海客，不是无邪，你认得出我的，对不对？” 张海客人挺疯的，现在情绪不稳的状态，脸上却又是无邪的样子，显得有些怪异。 延拍拍张海客，把他拉进怀里。 张海客有些许哽咽，脸用力埋进延的颈窝，双手紧紧抱着。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没吓到你吧。” 延轻轻摇头。 “那你还记得我吗。” 延点头。 张海客松了口气，喃喃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 「好啦好啦，别叙旧了，我们要快点走了。」系统催促道。 他们做掉莫云高就赶紧回来了，现在挤出点时间来见见无邪已经是很极限了。 「我也想。」 延有些无奈，张海客抓着他不放，要是把人捏晕，那还怎么带无邪走。 让这两个都在这躺尸吗。 而且，他们抱在一起，显得躺在一旁的无邪很诡异啊。 不过，身为成熟稳重的大人，张海客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 “我还有任务。” 张海客退开了一步，看着延，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知道你还活着，我就满足了。大家知道的话，也会开心的。” 延点了点头，又是对他挥了挥手。 “你啊，怎么还是没变。” 张海客晃晃头，也道了句再见，走到无邪旁边，把他背了起来。 延注视着张海客，他走了一步又一步，步伐坚定，但又有着不舍。 「不对，我还没跟他说下次再见。」 延猛的想起来了主要的事，但看着张海客已经走远的背影，还是放弃了。 系统已经催得急了，不能因小失大。 延看着张海客的方向，顿了顿，还是倒着退后几步。 然后，他没有错过张海客的回头。 两人在风雪中对视。 张海客眼睛亮了亮，大声喊道：“下次还能再见到你吗？我们都很想你！” 张海客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失真，但这份多年以来积攒的期待只会穿过所有阻碍，真真切切地传达到延的心里。 张海客站在原地，紧张地等待着延的答复。 而他如愿以偿。 张海客看到了延的点头。 不能再激动了不能再激动了。 张海客努力控制住自己，无邪还在他背上，摔下去了他真是完大发了。 但脸上抑制不住扬起的笑容从未如此真情实意。 就如同小时，从第一次在本家墙头遇上偷翻出来的祭品，此后的每晚都故意蹲守，想创造偶遇。 无论等了多久，等了多少天，苦等的张海客在看到翻出墙的祭品对自己挥手时，脸上都会扬起这样的笑。 张海客又感觉到自己现在浑身有劲。 背着无邪翻过雪山完全不是问题，他甚至还能再跑二里路。 这个结局太美好了。 汪家没了，延也找回来了。 虽然张海客现在还并不清楚延为何会出现在这，但无所谓了，有什么问题，下次见面再问吧。 其他人那边是不是也要告诉一声。 对了，他还要多问问延这百年过得怎么样，希望不要太苦。 还有族长那边，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尘埃落定的以后他们会一起生活吗。 延会愿意停留下来吗。 他是不是要去找份好工作。 张海客现在的脑子里是有无数的思绪考虑。 它们如潮如雨，连绵不断，也会是所有人对此的殷切与美好的万千。 第186章 电子真心 重新回到熟悉的出生地，延直接伸手给古尸抱了一下。 古尸瞬间娇羞起来，如果它是活的话，现在已经红成虾了。 放下被幸福到晕倒的古尸，延又走到BOSS棺材那。 棺材板跳了跳，像是在说还知道回来。 延直接掀开了棺材板，跳进去对着里面的东西就是一通乱抱。 最后，延重新躺在许久没躺的棺材里，舒服地呼出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说不累是假的。” “我们这一路走来，真的好不容易啊。”系统又抹了抹泪，随即便摩拳擦掌捣鼓起数据。 那个球已经整装待发在旁边了。 延垂头看了看棺材，里面被他堆了很多东西。 陈皮的锦旗，张启山和张日山的斗笠，黑背老六和白姨的黑呢大氅，无老狗的狗牙项链………… 反正什么东西都被塞了进来。 延躺在这些物品中间，望了望系统。 系统在狂敲键盘。 “统子，我们来说点感言吧。” 系统看了看延，哼了一声。 “说什么，获奖感言还是你的遗言吗。” “是一些话。” 延坐了起来，靠在棺材壁上，对系统挑了挑眉。 “你听不听，听就过来，别搞那些东西。” “哇？你别把能救你命的东西说得好像一文不值。” 系统幽幽说完，还是停了手，靠了过去。 看着系统乖乖过来，延满意地点点头。 “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过你。” “啥问题。” “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 系统顿了顿，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说这个。 这可不是个好话头啊，抛砖引玉也不是这样啊。 系统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知道的不多。”虽然脑子里转了无数疑问，但系统还是老实答道，“只有一点大概。” “嗯？为什么不是全部。” 系统挠了挠头，还没说话，延先摆摆手，表示无所谓。 “那知道我是死过来的就行。” “啊……这个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系统看了看周围的一切。 “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一概不知哦，只觉得，咦？为什么这个人不理我。” 系统的语气变得幽怨起来，“这样一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冷暴力我一年。” “对不起。” 延老实道歉。 “刚来到这个世界，我还没习惯。” “…………那你要用一年来习惯我吗。”系统扶额，有点无力吐槽。 “别在意，你看我们现在玩的不是很好吗。” 系统勉强被哄好，点了点头，“算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啦，继续你的话题吧。” “嗯，说这个就是想告诉你，死过一次的我，对于会不会死第二次是随意的。” “看得出来，我太看得出来了。” “所以，统子你不喜欢那个碎掉的灵魂吧。” “当然不喜欢了！没有人比我更讨厌它。” 系统的挂只能作用于肉体生命这种层面，像开挂打架锁血，都是简单粗暴的东西。 但灵魂层面，是属于深层含义上的，它是人类的本质。 如果这个它也能随意影响，那所有东西都能乱套了。 延听着系统义愤填膺的话，轻笑出声。 “那应该没有人比我更喜欢它了。” “啊？” 系统要炸了，延按住它，摇了摇头。 “先听我说完。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 系统又有点想骂了。 一直没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自从它碎了后，我能感觉到身体会痛。开始碎得轻，它就痛得轻，后面重了，也跟着痛的厉害。” “………………” 延捏着系统不让它说话。 “但它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痛，是时不时，而且规律很奇怪。一开始我一直没摸懂，但到后面，我才终于懂了。” 延认真地看着系统。 “它会跟着我的情绪一起波动。” 系统愣了愣。 “我觉得，这是因祸得福，统子。” “这算哪门子福？” “它让我知道我的情绪在哪。” 延开始解释起来。 “我把很多情绪都忘了，它们又变成那种，潜伏起来的状态，在我有情绪的时候，它们转瞬即逝，快到我反应不过来，也抓不到，更丢失了那些该有的感情。” “是这样吗。” “差不多，我可能解释得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一句话，每次痛的时候，我就能知道我现在是有情绪的，它帮了我很大的忙。” 系统若有所思地点头。 “所以呀，要是没它，我只会平平淡淡地走完这一路，然后选择了结自己。” 了结自己吗，放在延身上并不违和，系统沉默地点头。 “因为没有牵挂，我只会想玩完就走。这个世界留不住我。” 延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些恍神。 现在好像和那年重合。 那时系统劝他，他不愿意。 现在他却在告诉系统，他愿意。 “听到你说的那个任务，我是有点不敢相信，在小说里面，好像没有看到过这样轻松的任务。” “肯定轻松的。”系统轻声道。 “嗯，看完发生那些现在和以后的故事，我又好奇过去的故事。我想多看看别人的人生，我很感兴趣，不同的人会有什么不同的生活。” 系统迟来的悟了。 “所以你就去小花他们那边了……” 这是系统没想到的理由，它以为延是无聊打发时间才去，毕竟每次的空窗期都有点久且平淡，延多半待不下去。 “都是主角，跟着他们身边，肯定能跟着体验一下那些艰难困苦。” 延回忆了第二次回去，在解雨臣那边的生活。 “解雨臣那边其实是我最喜欢的，太有趣了，又能打架，又能下墓，又能狐假虎威，又能看解雨臣的工作。” 系统也回忆了一下。 好吧，那段日子延确实玩得特别开心。 居然不是单纯逗小孩吗，就为了玩。 “几趟下来，学到很多。统子，现在，我这个任务完成的很不错吧。” “可太不错了。”系统直夸，“不看过程，结局简直好的不行。” 延扭头看着系统，轻声道：“那任务完成了，你会走吗？” 系统闻言一愣，马上兴奋起来。 “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系统咧嘴一笑，像钻头一样撞进延的怀里。 “谁走了我都不会走的！我可是能真正意义上陪你永永远远的人。” 延顿了顿，轻轻笑了一下。 “是吗，那我会非常喜欢你的。” 第187章 容貌是最好的荣耀 费了一番功夫，无邪重新来到了这个一切源头的青铜门前。 对于胖子说的那条岔路，无邪没有选择过去一探究竟。 “咱无邪也是懂得浪子回头咯。” 胖子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道：“那我们等着吧，小哥出来以后，你有想过以后怎么办吗？” “当然想过。” 无邪看着青铜门，点点头。 “我在福建南边的山里寻访到一个村子，风水很奇怪，坐落于一个山谷的半坡上，附近有六条瀑布，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我准备去那待待，小哥呢，他会去哪，不知道。” 胖子笑着点头。 “生意呢。” “给小花。” “这么多年兄弟，你他娘的不给我。” 无邪勾住胖子的脖子，大笑道：“作为多年来的兄弟，我要认真且郑重地告诉你，你该退休啦，来村子里一起养老吧。” 胖子笑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延呢。” 这个问题，这么多年来，他们几人都很少谈论。 胖子每次提起的时候，几人都会苦笑一声，无邪也不例外，有时候甚至连笑也笑不出来。 不过这次，无邪笑了笑。 胖子讶异地发现，这个笑是无比轻松的。 而无邪舒坦地仰了仰头。 他被张海客带回去接受治疗时，人非常恍惚。 说实话，就算是到现在，无邪都不敢相信他见到了延。 真的不是他久病成疾出现的幻觉吗。 想问问张海客，但这家伙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直絮絮叨叨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但无论如何，无邪心里坚信。 延会回来的，他要做的只有等待就好。 沉默的氛围被无邪打破。 无邪拍拍胖子。 “那他更需要来村子里陪我了，押也要押回去。” 胖子笑着骂了一声，“人家说不定要陪四眼去小院，陪小花回公司呢。” “这你不懂了，延肯定选我。” 毕竟无邪看得出来，延是比较喜欢岁月静好的生活的。 “行行行，我不懂你们的勾心斗角。” 胖子依旧笑着，见无邪看开了，他心里也轻松了很多。 胖子扒拉开面前的石头，那地方有个青铜的凹槽。 接着胖子又从背包里翻出鬼玺。 “小花说，你要是选择去那条岔路，那你的命运依旧不会改变，这东西只能永远埋在这。而你如果放弃了，你才会有未来。” 无邪看着胖子，一时间没搞懂他们的小九九。 “他们不下来了。” “怎么了？” 听到这话，无邪下意识紧张地问道。 这次的接人，很多人都在。 黑瞎子，潘子，霍秀秀，张海客………… 他们都默契地决定，想来这做个了断。 确实是了断，以前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张启灵的出来，成为过往云烟。 “他们在上面等我们，我就带着考验下来咯。” 无邪骂了一声，“那延的事算什么考验。别告诉我他们都想放弃。” “这个他们没说。是我自己私心想问。” “………………” “你们呀。”胖子叹气地摇摇头。 “说起来第一个认识小延的是我才对。胖爷爷我啊，对他的爱可不比你们少咯。” “你算哪门子第一个认识啊。” 无邪被胖子故意老气横秋的话逗笑。 “第一个应该是那两个百岁老人才对。” “是吗，不管，我说第一个就是第一个。” “好好好，不跟你争。” 地面上。 黑瞎子倚靠在车门，地上有零零散散的烟蒂，他手上正夹着一根在抽。 解雨臣靠在一旁，手里也有一根烟，但没有抽，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它燃尽。 潘子在旁边等的有些昏昏欲睡，毕竟人已经老了。 营地上比较安静，大家都有些累了。 黑瞎子抽完最后一根烟，重重呼出口气， 扔掉烟头，黑瞎子伸了个懒腰。 “哎哟，有些没劲啊，还不如我小院里舒坦。” 解雨臣哼笑一声。 “可能人老花黄了吧，只有老人才会干什么都没劲。” “解老板怎么在排挤我老吗。” 黑瞎子还是摸了摸脸。 “嘶，好像是没刮胡子。” 去借了把剃须刀，黑瞎子对着车镜，边刮边说。 “你觉得无邪会去吗。” “我想他应该不会。” “是吗。” 解雨臣抬头看了看天。 “因为我们都老了，不再是年轻的时候，心智支撑不起我们的好奇心。” “嗯，我听无邪说了，他找了个村子准备养老，这个你要学学他，你也老大不小啦。” 黑瞎子话语里有些调侃。 解雨臣听着一顿，走上前挤开还在刮胡子的黑瞎子，把脸凑到镜子上。 “喂喂喂，我差点破相了哇。” 解雨臣瞥了一眼，“你的脸皮糙肉厚的，怎么可能伤到。” 黑瞎子耸了耸肩。 “怎么，难道细皮嫩肉的解雨臣看到你脸上冒出什么皱纹法令纹了吗。” “幸好没有，不然我就是美容院的常客了。” 解雨臣仔细看了看，松了口气。 黑瞎子嗤笑一声，“用得着这样吗，他说不定就喜欢我这种自然的呢。” 解雨臣淡淡嗯了一声，把镜子让了出来。 “我什么样他都喜欢。但这跟我想在他面前保持好形象没有冲突。” “那我都要磕你们俩了。” “好啊，我会给你发结婚请帖的。” 这天聊不下去了。 黑瞎子郁闷地继续对镜刮胡子。 看着看着，黑瞎子竟也诡异地冒出，他要不要也去美容院办个卡的想法。 这不能怪他有这种想法，延太好看了，万一站在一起，看着一点也不般配怎么办，被认成是爹了怎么办。 “解老板有什么美容院推荐没有。” “？” 解雨臣奇怪地看了黑瞎子一眼。 “我管你这个百岁老人。” 第188章 万木春 今天是约定的日子。 无邪和胖子静静等候在青铜门前。 “要不听点音乐吧。” 胖子觉得太安静了，他翻出手机，问无邪。 “应该听什么？” 无邪拿过来翻了翻，全是广场舞歌曲。 “来点应景的。放这些，是想邀请小哥出来跟你跳舞吗。” “小哥那样子会跳吗，我要跳也是跟姑娘家跳。” 胖子笑骂了一声。 “那有一首，挺火的，云彩给我下的。” 胖子接过手机，翻了半天。 “see you again。” 一首英文歌。 无邪点点头，和胖子默默听着歌。 在等张启灵出来的漫长时间里，无邪同胖子只是听着歌，慢慢犯着困。 期间无邪还做了个幻觉般的噩梦。 时间仍旧在一下一下地推移着，但等待的过程时间好像又消失了。 无邪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好像什么都抓不到，又好像什么都在走。 忍不住捏紧了脖子上的草环项链，无邪深深吸了口气。 它是多年以来最能安抚无邪的东西。 无形中的力量缓解了无邪内心的焦躁不安。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无邪最后看了一眼门，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次他梦到了延。 梦到了他们在雨村生活的样子。 雨村那边的房子，他已经打理好了，拎包就能入住。 房子是无邪设计的，专门给延留出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光线好，有个小阳台。 虽然不知道延会不会睡，但必须要有。 还有他的房门也会为延敞开。 又是半梦半醒，又是乱七八糟的思虑，无邪睡得有些不安稳。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很久以后，无邪在朦胧中，感觉到了一个人坐在他的旁边。 无邪迟疑一瞬，睁开眼侧头去看。 张启灵淡淡地看着无邪。 胖子也悠悠转醒，看着无邪和张启灵。 篝火的噼啪声，流淌的音乐声。 三个人都安静地看着对方。 直到张启灵开口。 “你老了。” 胖子翻起身，胳膊勾住张启灵的肩膀，大笑着。 “哪能跟小哥你比，可舍得出来了啊。” 张启灵笑了笑。 无邪看着他们，又转头看了看正在闭合的青铜门。 最后，释怀一笑的无邪上去和他们抱在了一起。 …………………… 雨村没有下雨，反而阳光明媚。 完完全全的大晴天，这算很是少见了。 这让无邪一行人进村路上方便了很多。 “还有多久啊。” 胖子是第一个开始嚎的。 他们的车抛锚在路上，没办法的众人选择带上东西走过去。 幸好这次只是带着菜去农家乐一下，没有带其他东西。 行李那些过几天才会寄来。 “胖子，你真的需要锻炼身体了。” 无邪有些无奈。 “就是啊。”黑瞎子也帮腔，“那三小屁孩都没喊累。” 被指到的黎簇三人看了过来，一齐道：“小场面，一点不累。” 这次因为有延的提前参与，让黎簇和无邪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 毕竟他黎簇不是被选择的少年吗，再被选一次也无可厚非吧。 胖子骂了一声。 “让我跟小年轻比，胖爷我都能做他们爹了。” 黎簇撇了撇嘴，才不能。 无邪看到黎簇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和解雨臣无奈对视一眼。 “好了，都不要争了。”张海客冒了出来，“我才是最大的，都认我做爹最公平了。” “这个爹是非做不可吗。”解雨臣叹了口气。 张启灵拎着菜，站在旁边静静看着他们闹。 直到天空开始起乌云，周围一下子变得暗起来。 “不好，肯定要下雨了。” 无邪马上反应过来，招呼着大家赶紧跑。 而也是果不其然，倾盆大雨马上就落了下来。 一行人大笑着，吵闹着，杂七杂八的跑向目的地。 「下雨了。」 缩在门前，抱着自己的延抬头看了看。 雨从屋檐上不断滴落下来，形成了模糊不清的雨帘。 「雨村怎么能不下雨嘛。」 系统摸摸延的头。 「倒是给你应景上了，是不是？重回巅峰却在苦苦等待的落雨小狗。」 延低笑一声，歪了歪头。 「那我应该把斗笠带过来的。」 系统笑了笑，长叹一口气。 「要我说，你这个出场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呢。」 「哪不一样。」 系统沉思默想，还是摇了摇头。 「就是感觉要轰轰烈烈一点。」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样就很好了。」 雨幕中，一个黑影渐渐出现。 故意跑得最快的黑瞎子还在嘲讽后面的黎簇是乌龟。 跑了快至少快有半年以上却还是落败的黎簇咬牙切齿。 这瞎子果然和那个人一样是魔鬼吧。 黎簇还在骂，却不料前面的黑瞎子猛的停顿下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 黎簇急急停下才没有撞上。 “你干什么啊，裤子跑开裆了。” 黑瞎子没有理他，而是死死盯着一个地方，面色是黎簇从未见过的黑沉。 黎簇下意识顺着视线看过去。 在目光触及到门口那个坐着的人上，黎簇的脑子轰了一声，整个人都僵住了。 后面的人赶上了就看到这俩愣在那，样子有点搞笑。 “我靠，你俩是被定住了吗，附近难道有武林高手。” 胖子笑着运了一下拳。 无邪也觉得好笑。 不过他们看的方向不就是家那边吗。 无邪看了过去，然后复制粘贴的如同被定身一般，面色凝固下来。 旁边的解雨臣早就看见了，提着菜的手止不住颤抖。 张启灵也罕见地呆住了。 胖子止住了声音，张海客淡淡一笑。 所有人都看着门口那个人，心里已经如海啸般排山倒海的汹涌着，溃不成军。 大雨不只是砸在身上，更是砸在心上。 砸得生痛，砸得酸涩。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这群愣在原地的人，没再继续仰头看着从檐上滴落的雨。 他平静地看向他们，然后伸出手挥了挥，道： “好久不见。”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