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嫁万人嫌,哥哥们哭瞎眼》 第291章 林岁岁的信呢? 火车站重建项目是重点项目,全国建科院的顶尖设计师都齐聚在这里。 时谦是主工程设计师,他专业能力强,态度认真严谨,短短几天就征服了整个团队的人。 就连京都建科院的几个同事都心服口服,甚至庆幸自己没有跟时谦交恶,不然根本没机会参与这个项目。 江梦婷是设计团队里面唯一的一个女人,不仅仅是因为专业素质强,更因为她父亲是F省建科院的院长。 她一向是骄傲且自信的,却在遇见时谦时,无法自拔地沦陷了。 她从没见过时谦这么帅,还很有魅力的男人,这才是她想要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 她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获得了让时谦高看自己一眼的机会,并且拿到了跟他近身讨论方案的机会。 同时从王绍等人口中得知,时谦有一个乡下的小妻子。 他这次之所以晚到那么多天,不是因为建科院有事耽误,而是留在家里陪妻子。 江梦婷有些愣神:“时谦结婚了?” “对啊,他这些天每天都寄信收信,就是跟他的妻子联络感情啊。” 江梦婷愣神。 怪不得时谦每次收到信的时候,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总会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仿佛一束灿烂的阳光落在冰山上,融化了寒冰,温暖了她的心。 可一想到这样的笑容是属于另外一个女人的,她的胸口就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她忍不住问:“时谦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吗?” “应该很好,时工每天风雨无阻地下班陪媳妇。” 江梦婷攥紧了手指,又问:“他媳妇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把所有人都给问住了,他们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说:“时工把他媳妇护得很紧,根本不让我们看,单位的人都猜测长得很丑,所以时工才不好意思带他媳妇出现在同事面前。” 乡下女子大多无颜。 可她对时工有雨露之恩,以时工爱憎分明的性格,如今平反,肯定会加倍敬她爱她。 他们都是这样想的。 江梦婷却不这样想,时谦这样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他不应该被一个农村姑娘牵绊住脚步,更不应该成为他光明履历上的一个污点。 可他们的感情好像很好,但凡有人说他媳妇一丁点不好,时谦会立刻变脸。 江梦婷既羡慕又嫉妒被时谦偏爱的女人。 那天时谦很忙,他把信放在门卫就离开了,门卫的大爷正好去厕所了,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信,鬼使神差地动了歪心思。 她换了信封,改成她的署名,做完一切后,大爷回来了,她吓得心脏快跳出嗓子眼,见大爷没有怀疑,内心生出几分道德的谴责,但更多的是隐秘的欣喜。 她怕事情败露,一直在等林岁岁的信。 终于等到林岁岁的信,她想也不想地拦截。 撕开信封,果然看见了林岁岁的质问。 她直接把信纸撕成了碎片,而后丢进水坑里,看着它一点点泡烂,最后和泥土混在一起,消失不见。 …… 傍晚 江梦婷去了时谦的临时办公处。 她痴迷地看着伏案画图纸的男人,抬手敲了敲门:“时工,我要去寄信,你寄吗?我顺路帮你寄出去。” 时谦头也不抬地说:“不用,我一会儿自己去寄。” 跟林岁岁有关的事情,时谦向来不假手于人。 江梦婷继续游说:“我正好顺路,省得你再跑一趟了。” 时谦眉心微蹙,低沉磁性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不耐:“不用。” 江梦婷不甘心,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时谦彻底没有了耐心,冷下声音:“出去!” 江梦婷被训得眼眶一红,委屈地跑了。 时谦旁边的江联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道:“兄弟,人家好歹是个小姑娘,你就算不温柔,也别那么凶啊。” 时谦面无表情地说:“我对她温柔,让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是对我媳妇不忠。” 不然岁岁以为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生他的气,跑了怎么办? 他去哪里找媳妇去? 江联眼角狠狠抽了抽,却不否认时谦的话。 就是这厮张口闭口就是媳妇,他越发好奇他的媳妇了:“你媳妇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什么时候让我们目睹一下真容呢?” 想到时谦上次的话,江联忙不迭解释:“我发誓,我不是想看猴,就是纯好奇。” 王绍也跟着点点头:“我也好奇嫂子。” 时谦这次没说什么,只是说:“她暑假的时候会来。” 距离暑假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一整个期待住了。 时谦想到林岁岁,也没心思工作了,扔下铅笔,抓起信封去了工地门口的大爷那里。 工地所有的信件都暂存在门卫这里。 时谦把要寄出的信递给大爷,问道:“大爷,有没有岁岁寄给我的信?” 时谦几乎每天都来寄信,大爷跟他熟得很,立刻拿起来所有的信封翻看。 他疑惑地蹙起眉头:“怎么没有呢?” 他记得有林岁岁的信,怎么没了呢? 时谦见大爷又重新翻找一遍,蹙眉问:“大爷,没有吗?” “没有。”大爷不疑有他,以为自己记错了。 时谦眉心狠狠地拧起。 难道岁岁太忙,没时间给他写信吗? 时谦正欲离开,大爷忽然叫住他:“虽然没有林岁岁的信,但有别人寄给你的信。” 大爷抽出四封信递给时谦。 时谦接过来,看着上面陌生的署名,眉头的褶痕更深了。 孟江,孟严,赵乾,孙立,这都是谁? 他不认识这些人,不想看他们的信,正要扔掉,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记得,岁岁之前跟他说过一次,她的新室友叫孟江。 时谦立刻找出孟江的信拆开,展开信纸,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江梦婷是谁?】 龙飞凤舞的五个大字,时谦一眼就认出是林岁岁的字迹。 他又拆开另外三封信,一模一样的内容。 时谦危险地眯起眼睛。 林岁岁不可能用别人的名字给他寄信,而不用自己的。 只能说明…… 第292章 时谦跑回去哄媳妇 办公室的同事都对唯一的女生很照顾:“梦婷,你暖水壶里没水了,我刚才去打水的时候,顺路给你灌满了。” 江梦婷笑容甜甜地说:“谢谢。” 实则内心很瞧不起这种上赶着讨好巴结她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她见多了。 她就喜欢时谦那样高大英俊,处事不惊的男人。 可惜他有妻子,但火车站项目短则两年,长则三年才能竣工,两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夫妻长期两地分居,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江梦婷信心十足地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翻开项目计划。 她还没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一股冷气袭来,冻得江梦婷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抱住手臂。 现在都快入夏了,怎么这么冷呢? 她抬起头来,时谦修长挺拔的身子毫无防备地闯入眼帘,她没有看见男人阴冷的俊脸,惊喜地说:“时谦,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吗?” 时谦点了点头,江梦婷惊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下一秒,就听男人冷声质问:“我媳妇寄给我的信呢?” 江梦婷心脏狠狠一跳,心虚得不行,却强装出镇定茫然的模样:“什么信,我没见啊。” 她趁着门卫大爷不注意的时候偷拿的信,而且连信封带信纸都销毁了。 时谦没有证据证明她偷拿了信,只要她不承认,他就奈何不了她。 所以江梦婷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她的表情变化根本没逃过时谦的眼睛。 时谦冷笑,举起手中的信封:“江梦婷,你跟我解释一下,我媳妇为什么会发来这样的质问?” 林岁岁的字迹很大,江梦婷不用走过去,就能看清楚信纸上的内容。 她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血色迅速退却。 她亲眼看着信件消失在泥坑里,怎么会出现在时谦的手上,而且是四份。 时谦没有在信里提过江梦婷,林岁岁不仅知道了,还用别人的名字写了这么多信质问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 有人试图破坏他们的婚姻。 江梦婷根本不敢看时谦淬了冰的眸子,她双手紧张地抓着身体两侧的衣服,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栗着。 时谦黑眸直直地盯着江梦婷,势必要问出个结果来。 同办公室的同事看不下去了,出声帮腔:“时谦,你媳妇写的信,你应该去问你媳妇,问梦婷干什么?” “而且你怎么确定是梦婷的问题,不是你媳妇在你身边安插了眼线?” “时谦,你媳妇占有欲也太强了,还派人监视你,这种女人可要不得。” “梦婷,你以后离他远点,免得被他媳妇波及。” 江梦婷见这么多人帮自己说话,找理由解释,她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柔弱无辜地解释道:“时谦,我不知道你媳妇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但我可以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时谦不信她什么都没做,他冷声道:“你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 他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纷纷安慰江梦婷:“梦婷,时谦的媳妇就是个心眼子巨多的母老虎,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小心被波及。” “时谦的命也是够苦的,下放期间被一个农村姑娘缠住了,把他管得死死的。” …… 工地的电话线还没有牵好,时谦骑着自行车去了最近的报亭。 写信太慢了,他要亲自跟岁岁解释江梦婷的事情。 电话是孟江接的。 时谦听着陌生的声音,蹙眉:“岁岁呢?” 孟江说:“岁岁这两天不在学校。” 时谦急切地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孟江想了想:“好像是跟着中医院下乡义诊了。” 林岁岁随口跟她说了一嘴,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时谦挂断电话,转而拨通建科院院长的电话,电话一拨通,就开门见山地说:“你联系这边的工程负责人,给我写封介绍信,我今晚就要回京都。” 院长没好气地说:“你才去几天就要回来,不批。” “我媳妇要是跑了,你负责吗?” “你媳妇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呢?”院长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好男儿志在四方,而不在儿女情长,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总围着你媳妇转?” 时谦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能配得上我媳妇,要是她跑了,我还努力什么?” 院长:“……” 他没治了。 虽然心里吐槽的厉害,但院长还是老老实实给工程负责人打电话去了。 时谦可以不要工作,但建科院不能不要他。 被偏爱的就是有恃无恐。 时谦回工地找负责人拿了介绍信,就回招待所收拾东西了。 众人看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就知道他回去哄媳妇去了。 “能让泰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时大工程师乱了分寸的,只有他的媳妇。” “一个农村媳妇,至于这么紧张吗?妻管严,真没出息!” “听说暑假,时工的媳妇要来,咱们就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终于能见到把谪仙一般的男人拉下神坛的女人了。” 江梦婷听着他们的吐槽声,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凭什么得到时谦的厚爱? 第293章 岁岁,终于找到你了 他们希望能借此行程传播中医文化,但去的地方有些偏远,林岁岁不放心时老一个人前去,便跟他一起去。 她出发之前,给时谦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这件事情。 义诊的行程不定,时间不定,她没办法收男人的信,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跟他报平安。 他们的义诊并不顺利,很多人都不再相信中医,他们摆在村口的义诊台不仅没人光顾,还频频遭受冷眼,小声骂他们是骗子。 团队里的医生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和待遇,都打起了退堂鼓。 林岁岁冷声道:“传播中医文化是一个长远且艰苦的事情,你们连这点苦和委屈都吃不了,失业是早晚的事情,不如趁早转业吧。” 众人顿时噤声,他们就是抱怨抱怨,没打算真的离开。 他们这次义诊的地方在山区里,林岁岁和同事们闲着没事,便进山里转了一圈,发现了很多中草药。 于是,他们留了两个人在村口坐诊,剩下的医生们,没事就上山摘草药。 林岁岁是带队的。 其中一个医生见林岁岁拿着一颗草药,讲得头头是道,佩服地说:“小师妹,你年纪不大,怎么知道这么多草药?” 林岁岁面不改色地说:“我是农村里长大的孩子,我们村背靠大山,我经常上山摘草药,自然就认识了。” 众人不疑有他。 林岁岁从来不会羞于谈起自己的出生,她经常骄傲又自豪地说,她是大运村的人。 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照样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了无数人的尊重,她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她的豁然开朗赢得了不少人的认可。 这份心胸,难怪院长们喜欢她。 傍晚时分,林岁岁招呼山里的同事们:“天色快黑了,咱们赶紧下山吧,不然晚了不安全。” 所有人集合完毕后,林岁岁带着他们下山。 他们刚下山,就看见山脚下躺着一个男人,他抱着腿痛苦地呻吟,局部皮肤已经开始发紫。 林岁岁目光一凛,不假思索地跑过去,她扶着他的腿,看见了脚踝处的伤口:“这是被蛇咬伤的?” 她一边询问,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银针封住他的穴位,阻断血液循环,防止毒血流回心脏。 而后从背篓里找出半边莲,捣碎敷在他的伤口上。 男人疼得脑门上都是冷汗,他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我上山挖野菜,没有留意到那条大银蛇,被它咬了一口,我会死吗?” “不会,你命大遇见我了。” 林岁岁处理好这些之后,从容不迫地吩咐其中一个男医生:“你背着他下山,我先跑回去煎药。” 她只处理好了他的外部伤口,想清除体内的余毒,还得喝药。 林岁岁一路小跑回宿舍,找出所需要的药材,开始煮药。 男医生背着男人过来的时候,林岁岁正好煎好药,她倒进碗里,递给男人。 男人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中药,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 林岁岁挑眉:“怕我下毒害你?” 男人摇了摇头,他和林岁岁没仇没怨的,她没理由害他。 而且真要害他,刚才就不会大费周折地救他了,他咽了咽口水,窘迫地问:“要钱吗?” 林岁岁忽然就笑了,她温柔且善意地说:“这些草药都是从山上摘的,不要钱,我们义诊也不收费,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喝。” 男人没有了后顾之忧,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而后真诚地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林岁岁说:“所幸我们发现的及时,蛇毒没有扩散开,但这几天,你要坚持内服外敷中药,把毒素排出来。” “我不收你的费用,你也不用有后顾之忧,每天坚持过来,别让毒素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男人重重点头,把林岁岁的话放在心里。 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自然舍不得早早归西。 秦大牛一瘸一拐地从林岁岁的住处走出来,不少村民见状都围过去问他:“大牛,是不是他们把你拉进去的?” “大牛,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弄的?” “他们是不是黑心肝地跟你要钱,不给就弄残你的腿?” 秦大牛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忙不迭打断:“我的腿不是他们弄的,我在山上被蛇咬了,幸好遇见了他们,才捡回一条命,他们也没跟我要一毛钱。” “真的?”众人都不相信,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是真的。”秦大牛说:“林医生说了,她们义诊不收费,给我用的草药都是从山里摘的,不要钱。” 村民瞪大眼睛:“咱们这山里还有草药呢?” 秦大牛重重点头:“我亲眼看着林大夫从背篓里拿出来的,真没想到,咱们平时不屑一顾的杂草,竟然能治疗蛇毒。” “这么厉害?” “就是很厉害!” 经过秦大牛事件之后,来义诊台看诊的村民越来越多,团队里所有医生都忙得不可开交,林岁岁也加入了医疗队伍。 她实在太老练了,老练得让人忘记了,她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不由自主地信服她,甚至有什么不确定的疑难杂症不好意思麻烦时老,都会询问她。 还有一些难缠的妇人来找林岁岁去接生,她好像又回到了在大运村的那段时间,像个接生婆一样每天穿梭在各种产妇之间,顺便科普生产知识。 时老看着像团队的主心骨一样在人群中发光发热的林岁岁,唇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容。 时谦这辈子没什么成就,最大的成就就是给他找了一个绝佳的孙媳妇。 这天,林岁岁从村民家里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产妇难产,足足一下午的时间,孩子才顺利降生。 精神高度紧绷了一下午,确定母子平安的那一刻,她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松,但也没完全松开,认真叮嘱:“产后六个小时是最关键的时刻,你们别掉以轻心,一定要密切关注产妇和孩子的情况,有任何问题就去找我。” 林岁岁背着药箱离开。 结束了一天忙碌又疲倦的工作,她迎着晚霞,放缓了脚步,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乡野间的小风凉爽舒适,空气心旷神怡,林岁岁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不远处的小路上站着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张熟悉俊美,总在午夜梦回间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俊脸,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视野里。 林岁岁呆呆地看着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时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一双有力的手臂圈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抱进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头顶上方响起男人沙哑,又带着浓浓思念的声音:“岁岁,终于找到你了。” 第294章 时谦跪搓衣板 她抬起手摸了一把他结实有力的胸肌,手感依旧好到爆炸,让人忍不住想多摸两把。 林岁岁向来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想摸就摸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身子骤然一僵,头顶上方响起无奈地喟叹:“岁岁,虽然小别胜新婚,可也要注意扬合。” 林岁岁只听大脑轰的一声,炸得她耳鸣眼花,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她嘴硬地说:“我没耍流氓,就是确定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林岁岁没说的是,就算耍流氓,也是合法的。 她怕她说出口了,男人会合法耍流氓。 时谦宠溺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林岁岁想到什么,抬起头来:“你不是在T市吗?怎么回来了?” 时谦再次把林岁岁抱进怀里,抱得很紧,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声道:“我怕我再不回来,媳妇就跑了。” 得知林岁岁不在京都的那一刻,他慌得六神无主,生怕她从他的世界里离开。 她跟林家断绝了关系,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去哪里都可以。 天大地大,他该去哪里找她? 林岁岁问:“你觉得我会因为江梦婷逃跑吗?” 时谦没吭声,他知道林岁岁不会,但他害怕。 林岁岁气笑了:“时谦,我不是经不起风浪的女人,先不说你和江梦婷之间没什么,就是有什么,我也要听到你亲口承认,才会大大方方地从这段感情里退扬。”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所以她相信时谦。 像逃兵一样逃跑,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 而且她又没做错,她为什么要跑呢? 时谦既庆幸又高兴,他庆幸林岁岁是个聪明通透的女人,高兴的是,这个女人是她的。 她放开林岁岁,双手撑着林岁岁的肩膀,狭长的凤眸前所未有的认真:“岁岁,江梦婷是我同事,但我跟她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也没聊过工作之外的话题,从来都保持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 林岁岁相信男人的解释,他洁身自好,克己复礼,所以对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 江梦婷喜欢他,生出想取而代之的想法,并不奇怪。 男人太有魅力了也是一种烦恼。 时谦紧接着又说:“信封上的署名,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我疏忽大意才让她有了可乘之机,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林岁岁冷哼:“再有第二次,你就净身出户吧!” 时谦认真地应下来:“好。” 林岁岁甩开他的手,抬脚往前走。 看在他亲自追过来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这次的事情了,但不能告诉他,她原谅他了。 太轻易得到的原谅,总是不被珍惜。 时谦追着林岁岁回到小院,林岁岁走到哪儿,他就追到哪儿,林岁岁被追烦了,丢给他一个搓衣板:“别跟着我了,回屋跪搓衣板去。” 时谦抱着搓衣板:“我跪下,你就不生气了吗?” 他求林岁岁原谅他,只希望她不要生气。 生气对女人的身体不好。 林岁岁抱着手臂嗯了一声。 时谦没有半点犹豫,把搓衣板放在地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完全不在意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神,和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男儿膝下有黄金,时谦就这么水灵灵地跪下了? 林岁岁也被男人的干脆利落震惊到了。 她让他回屋,没让他在这里跪,而且她就是想看看男人的态度,不想折损他的面子,她急忙道:“你快起来。” 时谦却不在乎面子,他执拗地说:“你不生气了,我就起来。” 面子没有媳妇重要。 林岁岁扶额:“我不生气了,你起来吧。” 时谦没有起来:“真的吗?” 林岁岁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忙不迭点头:“真的真的,快起来吧。” 时谦站起来,抱着搓衣板,追着林岁岁进了屋子,还不忘把门关上。 了解内情的人,忍不住看向时老。 “时老,刚才那个男人是您孙子吗?” 他们总听时老介绍林岁岁是他的孙媳妇,时谦喊林岁岁媳妇,可不就是他的孙子吗? 时老点了点头,还不忘教育他们:“你们以后惹媳妇生气,他的下扬就是你们的下扬。” 众人:“……” 在时老的心里,孙子不值一提。 …… 关上门,落了锁,时谦再次把林岁岁抱进怀里,他手臂抱得很紧很紧:“岁岁,我好想你。” 时谦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妻子,恨不能揉进骨血里,下巴不停地在她娇嫩的脸蛋上磨蹭着,像一只求欢的雄泰迪。 刚冒出头的青色胡茬磨得林岁岁生疼,她根本生不出旖旎的心思,蹙眉问:“你多久没刮胡子了?” 时谦动作停顿,这才注意到,自己把林岁岁白皙的肌肤弄红了一片,他懊恼地说:“我出门太急,忘记拿刮刀了。” 林岁岁刚才一直沉浸在不真实的感觉中,这才注意到,男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他的眼睛下面带着浓重的乌青,嘴巴周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头发凌乱,衣服皱皱巴巴,像是一路流浪过来的流浪汉一样。 林岁岁无奈地叹气:“你怎么这么狼狈?” 时谦抱着林岁岁坐在床上,抬手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怕你跑了。” 他都忘了自己这一路上是怎么找过来的,当时只有一个信念,找到林岁岁。 林岁岁哭笑不得:“我不会跑,你躺下睡一会儿吧。” “好。” 时谦一直在赶路,几乎一天一夜没合眼,确实很累,尤其是抱着软香玉,香甜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身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之而来的是疲倦困意。 时谦还是舍不得放开林岁岁:“你陪我一起睡。” 时谦黏人得过分,林岁岁忙了一天,也累了,愿意陪着他:“好。” 下一秒,时谦抬手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四角裤。 现在的四角裤是宽松的,不像后世紧贴着肌肤,能勾勒出完美的倒三角。 就算看不见倒三角,男人精壮健硕的身子也足以冲击她的眼球。 林岁岁忙不迭抬手捂住眼睛,还不忘露出指缝一饱眼福,她结结巴巴地质问:“小憩一会儿,你脱衣服干什么?” 第295章 你是哄媳妇还是欺负人家? 林岁岁目光落在他来的时候拎着的包:“你包里肯定有换洗衣服,赶紧拿一件穿上。” “太累了,不想动,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穿。” 时谦扔下这句话,抬手解林岁岁衣服的扣子。 林岁岁来乡下义诊,带的都是朴素保守的碎花衬衫。 林岁岁正垂涎地盯着男人的胸肌,一时不察,胸口的扣子都被男人解开,露出一大片春光。 她忙不迭抬手捂住胸口,防备地瞪着男人:“你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时谦面不改色地说:“你的衣服上有血点?” 血点? 她今天确实接生了两个孩子,但她当时穿着白大褂,好像没有弄到身上,但也不排除不小心的情况下。 就在林岁岁找血点的时候,男人的动作很快,两下三下就把她扒光了。 林岁岁:“……” 脱都脱了,她也不在乎有没有血点了。 她倾身去拿床头的被子,然而一道拉力袭来,她被男人再次拽进怀里,翻天覆地之间,她被男人扣在身下。 时谦双手撑在林岁岁身体两侧,一双狭长的凤眸里闪烁着炙热侵略的气息,林岁岁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 每次都被吃干抹净。 她抬手抵在男人胸口上,腮帮子气呼呼地质问他:“你不是累了吗?” “嗯,所以要补充能量。” 话音落地,男人撑在林岁岁身体两侧的大手,改为十指交扣,而后俯首吻住她的粉唇。 男人这次的吻很温柔,不像之前久别重逢,汹涌猛烈的吻发泄着自己的思念。 他更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让她放松下来。 渐渐的,林岁岁开始不满足,她抬手抱住男人的脖颈,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反客为主…… 时谦扶着林岁岁纤细的腰肢,任由她作乱…… 两个人都累了,浅尝辄止,便抱在一起,沉沉地睡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时老来门口转了一圈,没听见动静,便让人把饭菜留出来,没有吵醒他们。 …… 林岁岁是被饿醒的。 她醒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她拿过旁边的衣服,穿上鞋子去了厨房,厨房的盖帘下放着两个带有余温的窝头,还有一碟村民们腌的榨菜,锅里有白米粥。 这些都是温热的,不用再加热,林岁岁盛了两碗粥,刚走出厨房,就看见时谦光着脚站在院子里,目光来回搜寻着。 林岁岁问:“你在找什么?” 清脆悦耳的声音宛如天籁一般在耳畔响起,时谦看见林岁岁,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缓缓落下,一把上前抱住林岁岁:“你去哪儿了?” “我去厨房弄晚饭了。”林岁岁盯着他的脚,蹙眉问:“你怎么不穿鞋?” 时谦醒来的那一刻,身边没有林岁岁,一心只想找到她,什么都顾不上。 他这才看见林岁岁手上端着两碗白粥,他忙不迭接过来:“怎么不叫我?” “我看你太累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不用心疼我,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好吧。”林岁岁说:“我下次去哪儿都叫你一起。” 时谦放下粥,又把窝头和榨菜端进来。 林岁岁说:“农村条件有限,这些都是村民们省吃俭用送过来的,还吃得惯吗?” 回城之后,他们吃的都是细粮,再也没吃过粗粮。 时谦拿起一个窝头,笑道:“比窝头更难吃的东西,我都吃过,这些已经很好了。” 他不会因为现在日子好了,就忘记曾经的日子。 尽管那段日子不堪回首,但还是有很多美好回忆。 林岁岁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她问:“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两天吧。” 他是主工程设计师,如果不是他强烈要求,院长不会同意他离开的。 两天已经是他能申请的最大限度了。 林岁岁抱歉地说:“我们这次义诊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恐怕腾不出太多的时间陪你。” 时谦温声道:“我明白你的职责所在,你去忙你的,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能跟在你身边,做个帮你提药箱的助手就很满足了。” 林岁岁笑道:“这么简单的愿望,我当然要满足你。” 林岁岁娇美明艳的小脸上挂着一抹甜甜的笑容,甜进了时谦的心坎里,他眸色深了深,沉声问:“吃饱了吗?” 林岁岁刚想点头,忽然察觉到不对,又摇头:“还没吃饱。” “锅里没粥了,明天早点起床吃早饭,该休息了。” 话落,时谦抱着林岁岁上床…… …… 翌日 时谦起床的时候,林岁岁还没醒,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角:“岁岁,起床吃早饭了。” 林岁岁困得睁不开眼睛,她抱着枕头,瓮声瓮气地说:“我不吃了,你去吃吧。” 虽然时谦没有太过分,但也折腾到了半夜。 她太累了,累得骨头像散架了一样。 时谦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服,精神抖擞地去了时老的屋子。 时老的屋子就在林岁岁隔壁,时谦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在读报纸。 “爷爷。” 时老睨了他一眼,冷哼:“你还记得你有个爷爷啊?” 时谦的人是昨天来的,爷爷是今天叫的。 老婆迷,眼睛里只有媳妇! 时谦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热水,贫道:“爷爷不哄也不会跑,媳妇不哄不行。” “你那是哄媳妇吗?”时老幽幽地说:“你那是欺负人家。” 时谦:“……” 紧接着,就听时老又道:“岁岁身子单薄,每天又很忙,你悠着点。” 昨天晚上,床咯吱咯吱响了半袖,他想听不见都困难。 饶是时谦脸皮再厚,也无言以对…… 第296章 林岁岁出发T市 他们今天要往返程的方向走,在大部队出发之前,林岁岁强行开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时谦理亏,又是帮林岁岁穿衣服,又是伺候她刷牙洗脸,照顾得无微不至。 有同事看见这一幕,羡慕地说:“林医生,你男人对你可真好。” 不仅能放下面子道歉,还温柔体贴,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林岁岁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看向屋子里跑前跑后,妻管严模样十足的男人,忍不住抬手在男人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 戏精! 要不是他昨晚胡闹,她也不至于浑身酸软,连刷牙的力气都没有。 时谦咬着牙齿,凑到林岁岁耳边低声道:“岁岁,你再拧下去,我会忍不住在出发之前办了你!” 林岁岁往男人腹部看了一眼,瞳孔骤然瞪大,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变态!” 变态? 时谦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 时老知道时谦后天就会离开,所以给林岁岁放了两天假。 林岁岁不是中医院的医生,她来这里是帮忙的,别说她只是请两天假,就算直接退出回家,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林岁岁也没客气。 她跟时谦漫步在乡野间,摘路边的野花,一起上山摘草药,好像又回到了大运村的那段时间。 坐在山顶上休息的时候,时谦跟林岁岁说了江梦婷的事情。 “等有机会,我会跟上面申请,把她调出设计师团队的。” 林岁岁想,江梦婷没有犯重大错误之前,上面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江梦婷很受单位同事的欢迎,贸然调走她,说不定会引起公愤,时谦往后的工作很难展开。 林岁岁说:“我没那么小心眼,你暂时把她当空气,忽略她就好,日后有合适机会,再让她滚出去。” 说不定,江梦婷还没滚出去,时谦就要离职了。 时谦抬手把林岁岁圈在怀里,无奈地叹气一声:“我倒是希望你能小心眼一些,无理取闹一些。” 这样也能证明,林岁岁的心里是有他的。 林岁岁想说,每个人爱人的方式是不同的,她为他着想,何尝不是爱他呢? 时谦没等林岁岁说出口,就问她:“你什么时候放假?” “应该是七月初,具体的还没定。” “你定下来之后,提前买车票,然后写信告诉我,我去车站接你。”时谦心疼地揉揉林岁岁的发丝:“委屈你坐汽车过去了。” 林岁岁头靠在男人的胸口上:“一想到去找你,就不觉得委屈了。” 时谦抱着林岁岁,只觉得胸腔被塞得很满。 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他迫切想要快点成长起来,为岁岁和家人撑起一片天。 …… 时谦走了。 中医院的义诊也结束了,林岁岁回到学校之后,就投入到了紧锣密鼓的复习当中。 大概是还有十来天放暑假,可以去T市找时谦,对男人的思念都化为了期待。 孟江复习累了,她伸了个懒腰,好奇地看着罗梅和林岁岁:“岁岁,罗梅,你们暑假有什么安排?” 罗梅说:“我嫂子要生了,家里缺个劳动力,我回家正好顶上她的工分。” 孟江期待地看向林岁岁。 时家已经平反回到京都,林岁岁应该不会走吧? 林岁岁说:“我要去T市找时谦。” 孟江撇了撇嘴:“重色轻友。” 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李兰月蜷了蜷手,鼓足勇气说:“孟江,我暑假在京都,你要是无聊的话,我们可以约着出去玩。” 孟江想到李兰月的圣母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算了吧,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是无聊,想找个朋友解闷,但不代表什么人都行。 跟李兰月一起出去玩,纯属没事找罪受,还不如在家里躺着养养心。 李兰月失落地垂下眸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书里,可怎么也看不下去。 她索性抱着书出去了。 罗梅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她会不会认为我们在排挤她啊?” 其实,她们真的不是想排挤她。 而是李兰月每次一开腔,都带着圣母教育的口吻,她们实在不愿意听。 久而久之,李兰月一张嘴,她们就生理性厌恶。 孟江摆摆手:“她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每天在家听爹妈念经,在学校里还得听她念经,又不是她生养的,谁惯着她啊。” 她转头看向林岁岁:“时谦平时挺忙的,肯定不能天天陪你,到时候我去T市陪你呗?” “行啊。”林岁岁笑着说:“我还担心去了无聊,有你陪着,肯定不孤单了。” 孟江摩拳擦掌,已经做好了暑假去T市的准备。 期末考试一结束,林岁岁就收拾好东西,一个人踏上了去T市的路程。 孟江要先跟她母亲回老家探亲,回来之后再去T市找她。 其实她是觉得,林岁岁和时谦小别胜新婚,刚见面,夫妻俩肯定你侬我侬,她一个电灯泡杵在那里怪尴尬的。 还不如等到他们的火燃烧差不多的时候再去。 京都没有直达T市的火车,两程汽车要一天一夜太累,林岁岁坐火车倒汽车。 路程比较长,林岁岁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怕被人盯上,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 她特意借了罗梅平时在食堂做工时穿的衣服,上面油渍麻花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衣服上还带着一股呛鼻的陈年油腥味。 穿上这件衣服,别说有人看她了,估计都没有人愿意跟她坐在一起。 她扎了两条麻花辫,头上裹了一块蓝色的头巾,又往白皙如玉的小脸上擦了点黑,涂抹均匀,擦成小麦肤色。 她收拾完之后,照了照镜子,俨然是一个刚从农村进城的脏婆娘形象。 她走出屋子的那一刻,时老吓了一跳,差点没认出林岁岁,旋即又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好,这样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林岁岁上了火车,正如她猜想的那样,车上的乘客都避之不及,生怕她坐在他们旁边。 第297章 时谦敢嫌弃,就给他一耳光 她走到卧铺车厢,里面的乘客看见她,都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林岁岁厚着脸皮找到自己的铺位躺下。 她承受了一路嫌弃的眼神。 还有人直接捏着鼻子,大声嫌弃地说:“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脏的人,身上臭得快赶上茅坑了。” “熏得我隔夜饭快吐出来了。” “她真的是卧铺车厢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坐卧铺的人。” 林岁岁把头扭到一边,恍若未闻。 嫌弃就嫌弃吧,至少安全。 都恨不得离她八丈远,也没有男人上前搭讪骚扰她,她也乐得轻松自在。 就是不知道她这副形象会不会把时谦给吓到。 林岁岁托着下巴,粉唇扯开一抹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忽然很期待男人的反应。 换做以前,她甜美的笑容美得晃瞎一群人的眼睛。 然而,林岁岁只听见了阵阵干呕声…… 她眼角狠狠抽了抽,她有那么倒胃口吗? …… 时谦几天前就收到了林岁岁的信件。 她到T市这天是周六,他正好休息。 他早早起床把宿舍收拾干净,又照着镜子刮干净下巴的胡子,把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理了一下领口才打开门。 同事们看着精神抖擞的时谦,眼前顿时一亮:“时工,你收拾得这么利落干净,要去哪里玩啊?” 时谦本来就很帅了,如今收拾打扮一下,更是帅出了新高度,就连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时谦努力想绷住情绪,可上扬的唇角比AK还难压。 “我去车站接我媳妇。” 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对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惊喜得不行。 “时工要去接他媳妇了,我们终于能见到传说中的母老虎了。” 他激动兴奋的声音把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吸引出来了。 “我怎么感觉时工的媳妇来,你比你媳妇来还高兴呢?” “你们不期待吗?” “确实很期待见到时工金屋藏娇的小媳妇。” “不行,我等不下去,我要跟时工一起去。” “你觉得时工会带你去?” “我又不是不知道汽车站在哪儿,他不带我去,我就不能自己去吗?” 男人随手套上一件衣服,推着自行车跑了。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要不咱们也去?” 时谦并不知道自己身后跟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他经过国营饭店的时候,特意停下车子,进去买了两个馅饼。 岁岁坐了一天一夜的车,路上肯定没吃什么东西。 …… 林岁岁坐车的时候不喜欢吃东西。 这时候的路不平,车子行驶在路上,颠簸得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再加上,她身上这身衣服,确实很呛得慌。 她头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着之前,她还在想,等快下车的时候,把脸上的灰擦掉。 然而等她睡醒,车子已经到站了。 林岁岁懊恼地拍了拍脑门,她拎着包往外走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时谦能不能认出她来。 他会不会也像车上的人一样嫌弃她呢? 当然,他要是敢嫌弃她,她一定会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她伪装成这副鬼样子,还不是为了平安见到他吗? 林岁岁想得太入迷,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低着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手腕一紧,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头顶上方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你打算去哪儿?” 林岁岁猛地抬起头来,她望着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庞,眨巴着水润的杏眸,吃惊地问:“你认出我来了?” 时谦哭笑不得:“傻瓜,你是我媳妇,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来呢?” 林岁岁下车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了她。 可惜他的小媳妇一直在想事情,并没有看见他,时谦有些伤心:“我一直站在这里,你没有看见我。” 林岁岁羞赧地低下头:“我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 时谦把包在油纸里的馅饼递给林岁岁:“路上买的,还热乎,趁热吃吧。” 他顺其自然地接过林岁岁的行李,一手拎着,一手牵着她往外走。 时谦目不斜视,林岁岁却注意到,跟她同车的乘客看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都投来了一言难尽的眼神。 “那么俊的小伙子多想不开,竟然找了一个农村大妈。” “找大妈也无所谓,好歹找个好看干净一点的,她又脏又臭,下得去嘴吗?” “说不定人家就是重口味呢?” 林岁岁听着他们的嘟囔,眼角抽搐得很厉害,她小声提议:“要不,我找个地方把脸洗洗吧。” “不用,你这样很可爱,我很喜欢。” 时谦的声音并不小,他们听见时谦用可爱形容林岁岁,只觉得天雷滚滚。 林岁岁这下,眼角连带着嘴角一起抽搐:“你是认真的吗?不用安慰我,我出来的时候照过镜子。” 她现在的形象确实一言难尽,不然爷爷不会说很安全,毕竟狗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是真的,不管岁岁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时谦的态度诚恳又认真,林岁岁还是觉得他在安慰她。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扣在她的脑后,眼前一暗,唇瓣上传来柔软薄凉的触感。 男人不顾世俗的眼光吻上了林岁岁的粉唇。 耳边响起一众倒吸冷气的声音。 “嘶,眼睛瞎了。”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得去找一双没看过这一幕的眼睛。” “有毒,赶紧跑。” 乘客们都跑了,建科院的同事们终于能往前挤挤了,但当他们看见高大挺拔的时谦,拥着一个又脏又丑的女人拥吻时,集体石化了。 他们设想过时谦的媳妇不漂亮,性格脾气也不好,但唯独没想过是这样的。 他们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现在却吻在一起,这太不合理了。 第298章 难怪他们能成为夫妻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最爱的模样。 在后世当街亲吻都有无数人侧目,何况是七十年代,已经有不少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了。 林岁岁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推开时谦,害羞地说:“快点回宿舍吧,我要洗漱,这一身太难受了。” 脏臭都是其次的,主要是穿了一天一夜,真的很不舒服。 “好。” 时谦自然地牵起林岁岁的手,转身看见不远处的同事时,拧起峻眉。 江联几个人被他们亲吻的一幕震惊到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结果被时谦碰了个正着。 几个人面面相觑,江联讪讪地说:“我说我们是偶遇的,你信吗?” 时谦冷笑:“你觉得呢?” 他前脚说要来车站接林岁岁,他们后脚就来了,不是跟踪是什么? 这些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他懒得当着林岁岁的面,跟他们争执没有意义的事情,大方地介绍道:“这是我媳妇林岁岁。” 不管他们内心如何吐槽林岁岁,但她是时谦的媳妇,看在时谦的面子上,他们也该给予基本的尊重。 “你好,我们是时谦的同事。” 林岁岁牵强地扯了扯唇角:“你们好。” 随后,她瞪了男人一眼,都怪她,拦着她去洗漱,以这副尊容见他的同事,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时谦温柔地揉揉林岁岁的发顶,安抚她。 他看向同事:“今晚去国营饭店给我媳妇接风洗尘,你们都来。” 扔下这句话,时谦就牵着林岁岁的小手离开了,他温声道:“今晚再重新介绍你们认识。” 林岁岁不甚在意地耸耸肩膀:“我无所谓,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们于我而言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倒是你,恐怕到不了晚上,你们建科院的人都知道,你有一个又脏又丑的媳妇,还当众亲吻,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时谦握紧了林岁岁的手:“巧了,我也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他们说什么是他们的事情,我自己清楚我媳妇多好就足够了。” 林岁岁笑了。 难怪他们能成为夫妻。 …… 时谦的宿舍是一室一厅的格局,他们两个人住足够了。 林岁岁对这里很满意,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这里没有独立的厕所和厨房。 想上厕所就得去外面的公厕,吃饭也只能去国营饭店吃,要么去工地的食堂。 卧室隔了一道帘子,时谦拿出帘子后面的大铝盆和尿壶。 “我知道你要来之后,就让人烧了个铝盆,你洗澡的时候用,晚上不想去公厕,就在尿壶里解决,我去倒。” “桶里的凉水是今天新接的,那边的两个暖水壶也是满的,你先用,用完了我去外面接。” 时谦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他希望小妻子在这里住得开心。 林岁岁看见了男人眸底深处的一丝怯意,他害怕她不满意这里的环境,耍小性子离开。 她抱住他的手臂,认真道:“我没那么娇气,只要是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我会在这里住到开学前几天的。” 时谦薄唇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抬手摸了摸林岁岁的额角:“我在工地上有独立的办公室,你每天可以跟我一起去上班。” 林岁岁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好。” 在孟江来之前这段时间里,她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恐怕会无聊死,还不如去工地上找点事情做。 而且她还想去工地上会会觊觎她男人的人。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洗澡。 林岁岁把暖水瓶里的热水倒进大盆里,而后塞到时谦手里,推着他往外走:“我要洗澡了,你赶紧去外面打热水去。” 时谦被赶出宿舍,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去水房打水。 他接完热水,转身离开的时候,迎面撞见王绍。 王脸上带着朦胧的睡意,一边走一边打哈欠,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时谦,早上好。” 时谦拍拍他的肩膀:“已经中午了,不早了。” 王绍抬手搓了搓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中午一起吃饭?” “不了,我媳妇来了,晚上再一起吃吧。” 时谦走了之后,王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嗯? 他媳妇来了? 王绍打完热水,回宿舍的路上,正好看见江联几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他隐约听见他们好像在聊时谦的媳妇,他拎着暖水瓶凑过去:“你们也知道时谦的媳妇来了?” 江联神神秘秘地说:“我不仅知道,我还亲眼见到了。” 王绍好奇地瞪大眼睛:“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时谦的眼光很高,要是不漂亮,怎么能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江联一言难尽地摇摇头:“跟漂亮完全不沾边,而且审美也不好,总之配不上时工。” “别说配不上时工,连咱们单位的王麻子都配不上。” 王绍嘴角狠狠抽了抽,对他的话产生了怀疑:“有那么差劲吗?” 王麻子是他们单位的门卫,又矮又驼背,还长了一脸的麻子,快四十岁了还没娶到媳妇。 连他都配不上,那得多丑啊? 江联叹气:“可怜时工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他说:“时工晚上要给他媳妇接风洗尘,你到时候就能见到了。” 王绍原本不好意思去蹭饭,听见他们这么说,高低得去见见时谦的媳妇。 林岁岁不知道他们已经对她产生了浓郁的好奇心。 她洗了两遍,才把身上那股怪异的味道洗掉了。 她换上干净的睡裙,又拿出她亲手制作的茉莉香膏擦在脖子和手腕上,闻着熟悉的茉莉香,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时谦端着两个饭盒进来,看着从头到尾焕然一新的林岁岁,眼前骤然一亮。 林岁岁察觉到男人落在她身上那道痴迷灼热的目光,她勾起唇角,转身面对着男人,抬起手臂问他:“我这一身怎么样?” 两个人上次见面,她在乡下义诊,带的都是朴素的衣服。 而且住的地方也不方便,每天灰头土脸的,所以这次来T市,她带了很多裙子,把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在男人面前。 时谦如实道:“很漂亮。” 林岁岁脚步翩然地来到时谦面前。 时谦一手端着饭盒,另一只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圈进怀里。 清新冷冽的茉莉香袭来,男人忍不住凑到她的脖颈,深深嗅了嗅:“很香。” 呼吸间喷洒出的温热气息惹得林岁岁有些痒,她忍不住往男人怀里躲了躲。 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她感受到了某一处坚硬如铁。 林岁岁顿时石化了,她呆愣地看着男人。 她好像没有勾引他吧? 时谦俯身,哑声道:“岁岁,你的任何变化对我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紧接着,她又听男人说:“我看见你包里的裙子了,每天换着穿给我看,好不好,嗯?” 最后一个尾音带着勾人的性感,仿佛一道电流从身体里流窜而过,她差点瘫软在他怀里。 她后悔了,她不该带那么多漂亮的裙子。 她的老腰恐怕保不住了…… 第299章 巨大反差 那扇门关的紧紧的,好像要挡住满室的春光。 江联他们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但都没有听墙角的想法。 毕竟林岁岁长得太一言难尽,时谦跟她在一起…… 画面太美,他们不敢想。 可他们不知道,林岁岁如墨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一次又一次地在男人身下绽放出最美的姿态。 她像一个绝美柔软的海妖一样,白里透红的肌肤染上点点情谷欠,勾得男人欲罢不能…… 结束后,林岁岁一脚踢开男人,自己裹着被子,去角落里睡。 她不可敢让男人抱着她睡,再抱下去,她就别睡了。 时谦看着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林岁岁,无奈地问:“岁岁,你用完我就丢吗?” 林岁岁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我困了,要睡觉,你要是还有使不完的牛劲儿就出去跑两圈。” 时谦眼角抽了抽。 他就算还有劲儿也不会出去跑,他会留到晚上。 他没有打扰林岁岁睡觉,捡起旁边的衬衫穿上,下去收拾满屋子的狼藉。 林岁岁不困,她就是太累了,浅浅休息了一会儿,就起床收拾自己。 她从包里找出一条蓝色波点的掐腰连衣裙。 方形的领口做了荷叶边的设计,少了几分暴露,多了几分温柔。 而且深蓝色低调沉稳又不失大气,很适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 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条侧麻花辫,垂在胸前,扎着裙子同款的发圈。 这条裙子是她拿着图纸去裁缝铺,手把手教裁缝做的,最终的效果,她特别喜欢,发圈是用裙子做剩下的布料做的。 时谦看着温柔美丽的妻子,从身后圈住她的细柳腰:“忽然不想带你出去了。” 她太漂亮了,漂亮得让人想私藏起来,不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林岁岁唇边荡开浅浅的笑容:“如果我想出去呢?” “我陪你。” 想把她藏起来是他的私心,但他尊重林岁岁。 林岁岁安抚地揉了揉男人的碎发,坐在书桌后面写信。 她写信告诉张英英新的邮寄地址。 第二次高考已经开始了,她很想知道,大运村能出几个大学生。 写完信之后,夫妻俩就出去了。 时谦去外面骑自行车,林岁岁走得比较慢,娉婷袅娜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江联招呼着宿舍里的同事们:“你们快看,咱们院里来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 林岁岁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从背影看,绝对是个大美女。 “身段真美,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有福。” “没听说咱们院里有谁的媳妇来啊?” 这个院子是上面特意腾出来给建科院的人住的。 这里面住的都是他们的同事,除了江梦婷一个女生之外,剩下的都是男人。 除了一部分没结婚的之外,剩下已婚的,不是媳妇有工作,就是有孩子上学,都不能跟过来。 只有时谦的媳妇来了。 江联飞快地摇头否定这个想法:“时工的媳妇特别黑,你看那个女人的手臂多白,肯定不是时工的媳妇,说不定是哪个未婚小伙的对象。” 江联摆摆手:“行了行了,再看也不是我们的媳妇,赶紧收拾收拾给时工的媳妇接风吧。” 他没有看见,林岁岁站在门口,时谦推着自行车过来,把林岁岁抱上自行车,载着她走了。 王绍看见了。 他疑惑不解地抓了抓发丝:“如果不是时工的媳妇,为什么时工把她抱上自行车了呢?” …… 邮局就在国营饭店的隔壁。 林岁岁说:“你先去里面留位置点菜吧,我自己去寄信就行。” 马上就到饭点了,饭店里的人越来越多,时谦点了点头:“好,我点完菜就去邮局找你。” 林岁岁笑笑:“寄封信能有多慢?说不定你还没有点完菜,我就寄好了。” 她买了一张邮票贴上,放进信筒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江联等人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 她的记忆力还不错,她记得他们是时谦的同事。 走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女生,她穿着布拉吉连衣裙,被众星捧月,走出了坚定且自信的步伐。 林岁岁眯了眯眼睛,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江梦婷了。 江梦婷是来看林岁岁的笑话的。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时谦乡下丑妻的消息就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传开了。 江梦婷特意收拾打扮了一番,拿出自己最贵的一条裙子穿上。 围在她身边的男人纷纷拍马屁:“梦婷,你今天打扮得真好看。” “梦婷,你不打扮都比时工的媳妇好看,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该让她无地自容了。” 他们的马屁极大满足了江梦婷的虚荣心。 她就是要压林岁岁一头,让她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时谦那么骄傲的男人,看见自己的媳妇在别的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肯定会生出嫌弃。 她正得意着,身边的马屁声忽然消失了,江梦婷蹙了蹙眉,就见身边的人目光惊艳地看着前面…… 第301章 时谦:我媳妇就在你们旁边 邮局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蓝色长裙的女人。 量身定做的裙子勾勒出女人姣好的身材,微风拂动,掀起她的刘海,露出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蛋。 精致明艳的脸蛋,让所有东西在她面前都变得黯然失色起来。 温柔,明媚,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优雅高贵,让富家千金四个字变得形象具体化起来。 江梦婷跟她一比,不堪一击,就连身上的布拉吉都像是廉价的冒牌货。 江梦婷望着前面的女人,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死死捏成拳头,眼睛深处燃烧着熊熊火焰。 她的五脏六腑都被嫉妒充盈着。 这个女人是谁? 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属于她的光环! 林岁岁看着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的江梦婷,嗤笑出声。 这点段位,还想跟她抢男人吗? 江联看见林岁岁,却是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刚才站在院子里的女人吗? 她也在这里,是不是跟对象一起来的? 江联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生怕吓到了女人:“你跟你对象一起来国营饭店吃饭?” 林岁岁点了点头,时谦是她的老公,但说是她的对象,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王绍突然问了一句:“你跟时工什么关系?” 他看见她坐时工的自行车了。 林岁岁唇瓣蠕动了两下,正要解释,江联便没好气地打断他:“时工有媳妇,你别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让母老虎听见了,时工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岁岁挑眉:“母老虎?” 原来她在时谦的同事心里,竟然是母老虎的形象。 江联煞有其事地点头:“时工的媳妇长得很凶悍,而且还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占有欲特别强,上次特意写信质问时工,是不是跟单位里的女同事有一腿,吓得时工连夜跑回家跟她解释去了。” “我都怀疑她手里是不是有时工的把柄,竟然让时工对她言听计从。” 江联身边的人推了推他,他赶紧说:“行了,不说母老虎了,说不定她现在就在里面,让她听见了,这顿饭就吃不太平了。” 林岁岁点点头,他今天恐怕吃不下去饭了。 江联招呼着林岁岁往里面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你对象是谁啊?” 林岁岁看向饭店里面。 时谦已经点完菜,注意到她的身影,正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江联等人也看见了时谦,笑着跟时谦打招呼:“时工,你来得挺早啊。” 他们本能地看向他身后:“怎么就你自己?嫂子呢?该不会是不好意思见我们吧?” 时谦看向林岁岁,挑眉:“她不就在你旁边吗?” 江联愣住。 他旁边?他旁边没有时工的媳妇,只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啊。 然而下一秒,他就看见时谦走到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温柔地关心:“怎么寄信去了那么久?” 林岁岁的红唇扬起一抹很大的弧度,好整以暇地看着江联等人:“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你的同事,跟他们聊了几句。” 江联傻了。 不止江联,建科院所有的同事都傻了。 这是上午那个又脏又臭,黑不溜秋的女人吗? 他们就是用脚指头,用屁股,用手,用脑子,怎么都无法把这两个人联想在一起。 完全不像一个世界的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他们的大脑都死机了,做不出来任何反应。 只有王绍开心地点点头,这才对。 在他的心里,时工的媳妇就是这么漂亮温柔且知性的女人才对! 时谦不是一个受人掣肘的人,他只会为爱,心甘情愿地低头。 他们口中那个又脏又臭又黑,小肚鸡肠,控制欲占有欲极强的人怎么可能让他惦念在乎? 只有林岁岁这样美丽优雅大气的女人才会让他怅然若失。 王绍自我介绍:“嫂子你好,我是时工的同事王绍。” 林岁岁和善地笑着说:“我知道你,时谦跟我说过。” 王绍受宠若惊,抓了抓短发,憨憨地说:“时工是不是说我很笨?” 他虽然加入了时谦的团队,但他仍然是话语权最弱的工程设计师,因为很多专业术语,他都不懂,每次提出建议也会被毫不留情地否掉。 “没有,他说你很好。” 见到王绍,林岁岁才明白时谦为什么愿意拉他一把。 她在王绍身上看见了挚诚的赤子心。 王绍难以置信:“真的吗?” 林岁岁点点头:“他告诉我,你是学美术的,只要你不忘初心,总有一天可以在你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 王绍激动得快哭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肯定他。 “嫂子,我总算明白时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你要是没结婚,我也想追你。” 时谦闻言,心中警铃大作,把林岁岁护在身后,防备地瞪着王绍,冷声道:“你想死就直接说。” 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威压气息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王绍的脖子,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王绍知道时谦误会了,忙不迭解释道:“时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像嫂子这样美好的女人,是个男人都想追,但不是谁都能追到的,只有你跟嫂子站在一起最般配。” 他话音落地,那股压迫感才消失了。 王绍最后一句话取悦到了时谦:“算你识相。” 林岁岁哭笑不得,谁说男人不能傲娇了:“赶紧进去吧,别挡在门口影响人家生意。” 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去,至于江联等人,被华丽丽地无视掉了。 剩下的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江联艰难地启齿:“咱们还进去吗?” 发生这样的乌龙,他们根本没脸见林岁岁,尤其是他们刚才当着林岁岁的面说她的坏话,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想到自己刚才的蠢样,他们恨不能一头撞在墙上死了算了。 江梦婷看着他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嫌弃地冷哼一声:“她要在这里待一个暑假,你们难道躲一个暑假吗?”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进去。 江梦婷率先抬脚进去。 她一个女生都进去了,他们这群男人还能比不过一个女人吗? 于是,他们硬着头皮进去了。 第302章 林岁岁的嘴巴跟淬了毒一样 服务员知道他们是来帮扶T市修建火车站的,对他们的态度格外客气,特意安排他们坐在角落里,比较安静的两张桌子。 设计师团队的人几乎都来了,大概有二十多个人,时谦所在的主桌只坐了八九个人,江联和十几个同事们挤在另一张桌子前。 国营饭店的桌子能容纳十个人,然而那一桌却坐了将近二十个人,他们身子贴身子,胳膊叠胳膊得挤坐在一起,别说伸筷子,就连呼吸都困难。 时谦冷笑:“怎么都挤在一张桌子上,我这张桌子上的饭菜有毒吗?” 江联等人心虚地低下头,不是有毒,是他们没脸跟林岁岁坐在一张桌子上。 时谦沉声命令道:“赶紧坐过来几个人,别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 江联那张桌子的人拥挤得连根针都插不进去,再来一个人,恐怕要坐在头顶上了。 江联抿了抿唇,想安排年轻的设计师过去,却有人先发制人地说:“江哥,你跟时哥都是从京都来的,一个单位的同事,你都不过去,有点说不过去吧?” “……” 江联和几个年轻人硬着头皮坐过去。 好巧不巧的,他就坐在林岁岁对面。 江联低着头,恨不能把脸埋进桌子里。 林岁岁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时谦单手揽着林岁岁的腰肢站起来,他端起茶杯:“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林岁岁。” 林岁岁也举起茶杯,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林岁岁,你们今天上午见到的是乔装打扮过的我,我一个漂亮的女人独自坐火车,容易引起不怀好意的人的注意,所以故意扮丑了,要是吓到你们了,还请担待。” 林岁岁自称漂亮女人,没有一个人说她自恋,更没有人否认。 她确实很漂亮,比他们见过的任何女人都漂亮惊艳。 她要是这副模样坐车,百分之百有人上前搭讪,说不定还会被不法分子盯上。 王绍附和道:“嫂子,我们一群大男人怎么可能被你吓到,承受能力未免太差了。” “是是是,嫂子,我们知道错了,不知者不怪,你原谅我们吧。” 林岁岁看到众人的反应,只觉得讽刺。 一群看脸的肤浅生物。 她要是上午的形象,他们肯定会各种阴阳怪气地说她人丑多作怪。 虽然这是现实,但他们有句话说对了,她就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他们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还想让她别计较,真当她是没脾气的泥娃娃? 林岁岁冷笑:“你们都没见过我,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误解和意见呢?” “……” 他们都被问住了,他们起初只是好奇,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拿捏住时谦。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好奇就变成了恶意呢? 好像是从林岁岁写信质问江梦婷开始…… 但他们难以启齿…… 他们难以启齿,林岁岁可不会,她冷声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你们打心眼里瞧不起农村人,所以不遗余力把我往坏处想,如果我长得不漂亮,就跟上午一样,你们会跟我说这些软话吗?” “你们不会,说不定会在私底下用更恶毒的话攻击我,说我配不上时谦,是他的耻辱……” “你们一群大男人小肚鸡肠,心存恶意,还想让我一个女人宽宏大量,当真是不要脸了。” 江联等人羞愧地抬不起头来。 然而下一秒,林岁岁看着怒目瞪着她的江梦婷,口风忽然一转:“江小姐,你总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江梦婷一直坐在这张桌子上,但林岁岁太耀眼了,她轻而易举地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们都关注她,忽略了她。 她从坐在这里开始,就没有一个人理会她,被无视了个彻底。 嫉妒的火苗已经快把她燃烧殆尽了,现在终于找到发泄口,她当然不会放过,冷声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像林姑娘这样柔弱不能自理的人,只会拖时工的后腿。”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柔弱不能自理了?你不能因为嫉妒我的美貌,就张口喷粪,再说,我就算拖后腿,拖的是时谦的后腿,又不是你的后腿,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林岁岁的嘴巴跟淬了毒一样,小嘴一张,让人毫无还击之力。 “还有,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咱们来说说上次那封信。” “时谦寄给我的信,信封上的署名却是江梦婷,我问问有毛病吗?难道你们媳妇背着你们搞绿帽子,连问都不能问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真是甘拜下风。” 江联:“……” 不敢开口,怕被林岁岁骂到狗血淋头。 江梦婷没想到林岁岁敢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讲,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人设不能崩,不能让人以为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 江梦婷面不改色地说:“林岁岁,你少污蔑人。” 林岁岁笑了:“你这种贱人,我见多了,我可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林岁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空信封:“我今天就让你死明白。” 江梦婷瞳孔骤然紧缩,本能地站起来去抢。 林岁岁早有动作,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把信封举高了,意味深长地盯着江梦婷:“江小姐,你要不是做贼心虚,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江梦婷急得快哭了。 她懊恼地跺跺脚,求助地看向时谦:“时谦,你不管管你媳妇吗?” 时谦摊开手:“我妻管严。” 他顿了顿,又说:“我媳妇手里拿着的是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你却让我帮你,是你脑袋被驴踢坏了吧?” 时谦看向林岁岁:“媳妇,我会以此为证据,跟上面申请把江梦婷调走。” 江梦婷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凡她老爹要点脸,都不会让女儿继续留在这里胡作非为,败坏名声。 江梦婷恨恨地跺跺脚,哭着跑了,却没有一个人追出去。 时谦把剔好鱼刺的鱼肉放进林岁岁的碗里:“别被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吃饭。” “好。” 林岁岁大快朵颐,其他人却味同嚼蜡。 林岁岁和时谦旁若无人地吃饭聊天,王绍坐在他们旁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更别提别人了。 他们吃饱之后就放下筷子离开了。 两个人一走,饭桌上的压迫感也不复存在,江联等人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夫妻,压迫感一样强。 第303章 你首先得有个漂亮媳妇 傍晚的温度都这么高,更别提白天了。 林岁岁问:“这附近有中医诊所吗,我想抓点草药。” “有。” 时谦知道林岁岁是中医,离不开中草药,所以搬到这里的那一天,他就开始留意附近的中医诊所。 林岁岁抓了一些熬藿香正气水的草药。 这么热的天,又要在高温下工作,很容易中暑,她感觉她现在都有点中暑的迹象了。 抓了草药,两个人又去供销社买了一口熬中药的砂锅和一些点心。 回到宿舍,林岁岁出了一身的汗,她又洗了一遍澡。 屋子里闷热,洗完之后没有清爽的感觉,还是很热,心情也变得很浮躁,她一边扇蒲扇一边怀念后世的空调。 时谦打开窗户,把干净的床单泡在水里,弄湿后挂在屋子里,闷热的屋子有了丝丝凉气。 他拿着蒲扇给林岁岁扇:“睡吧,明天起来了,我去买个西瓜放在水缸里,晚上吃点西瓜也解暑。” 林岁岁点了点头。 男人刚洗过冷水澡,皮肤凉丝丝的,摸起来很舒服,林岁岁忍不住朝他贴得更近了一些。 她累极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时谦看着怀里的女人,空落落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一直到后半夜,天变凉了,林岁岁才睡踏实了。 时谦放下蒲扇,抱着她入睡。 第二天一早 时谦出去买了两个西瓜回来,一个丢进外面的水缸,一个拿到工地去,他还给林岁岁带了早饭。 林岁岁揉着惺忪的睡眼:“你怎么起那么早?”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能感觉到男人给她扇了大半夜的扇子,所以她才能睡得安稳。 他才睡了几个小时就起床了? 时谦打开饭盒,“睡不着了。” 有林岁岁在他身边,精神很亢奋,根本睡不着,也舍不得睡,他很早就醒了,像痴汉一样盯着林岁岁安详的睡颜。 要不是怕再盯下去,会忍不住吵醒她,他也不会出去买早饭。 林岁岁再一次感叹男人的精力旺盛,她也不想浪费早晨的好天气,挣扎着起床。 时谦已经准备好洗漱水,林岁岁洗漱完就吃早饭。 全都是她爱吃的。 吃过早饭,时谦去洗饭盒,倒尿壶。 林岁岁坐在窗前的桌子后面擦护肤油,透过窗户看见了院子里,在池子后面洗饭盒的男人。 他的白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动作之间透着贵公子的优雅,十分赏心悦目。 她又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闲来谈情说爱的神仙日子。 收拾好之后,夫妻俩推着自行车出门。 他们离开之后,躲在屋子里的男人们才出来。 昨天被林岁岁骂了一顿之后,他们都不敢见她。 王绍羡慕地说:“时工真疼媳妇。” “我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媳妇,我比时工还疼媳妇。” 他们终于明白时工为什么一下班就跑回家陪媳妇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王绍看着墙头草一样的同事,嫌弃地翻了个白眼:“你首先得有个漂亮媳妇。” …… 早晨的风是凉爽的,吹在身上很舒服,时谦载着林岁岁在周边转了转。 周边没什么风景,都是房屋倒塌后的废墟,照片远不如亲眼见到的震撼,林岁岁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自然灾害的可怕之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时谦安慰她:“T市重建的建筑更侧重防震,这次重建后,不会再发生那么严重的坍塌和伤亡事件了。” 林岁岁点点头,她只是惋惜在地震中丧命,以及流离失所的人罢了。 时谦见小妻子心情沉重,掉头去了工地。 到了工地,时谦先带林岁岁去了他的办公室:“我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办公,偶尔会去会议室开会,或者工地上视察。” 林岁岁点头:“你忙你的,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对了,厨房在哪儿?” 她想趁凉快把藿香正气水煮出来,不然到了中午,坐着都很热,别提呆在厨房了。 “我带你去。” 工地的厨房用具和食材一应俱全,厨师正在收拾整理午饭要用到的食材。 林岁岁日后免不了要来叨扰厨师,时谦塞给他一盒烟,希望他多照顾一些林岁岁,最后还不忘叮嘱林岁岁:“一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林岁岁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知道回去的路。” “嗯,我知道岁岁很聪明,但我离不开岁岁,想来接你。” “好吧。” 林岁岁索性由他去了。 厨师帮忙生了火,林岁岁开始煮药。 她在大运村的时候经常给时谦煮这个喝,熟能生巧,很快就煮好了。 厨师好奇地看着锅里黑糊糊的汤药:“这是什么?” 林岁岁说:“这是清热解暑的汤药,等下给你留一碗,中午做饭的时候,觉得不舒服,就来一碗。” 林岁岁煮了很多,够十几个人喝的,卖厨师个好,以后也能厚着脸皮来麻烦他开小灶。 厨师也没客气,他笑呵呵地说:“那感情好,现在天太热了,每次做完饭,我都觉得头晕气短,呼吸不畅。” “你尝尝我这个汤药,管用的话,我每天给你留一碗。” 不过是多加点药量,多来一碗水的事情。 汤药晾得差不多的时候,时谦来接她,夫妻俩端着砂锅走出厨房,迎面碰见江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