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惨遭返聘:修罗场从未停止》 第33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3 早就碎成了一块块锋利的陶片。 李时砚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身后跟随的下人早就恐慌到跪倒在地,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男人周身的耳鸣声逐渐放大,分明没有触碰到锋利的陶片,却仿佛被割到皮肉般痛苦。 李时慕木楞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想到会是这般景象,少年干巴巴的说着对不起。 双手交叠小心翼翼的探查着李时砚的表情,像是生怕他发火一般,不敢再言语什么。 李时砚此刻的心仿佛是在滴血,却也不敢大声训斥对方,只能蹲下身来,一片一片的捡着地上的碎片。 “没事…明珠没有受伤便好。” 李时砚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碎片被李时砚捧在掌心中。 就在男人准备将紫檀木的盒子翻过来,将碎片装进去时,便见到盒子里面底层的被摔的有些松动。 李时砚只是轻轻扣动了两下,那道隔层便被扣开,藏在里面的。 是被黄色绸缎包裹完整的兵符! 李时砚猛然抬头看向李时慕,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他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是二十岁,可那时的李时慕才多大! 他究竟明不明白他送给自己的东西有多么重要! 李时砚无法理解,李时慕是如何信任自己,才会将皇帝交给他的保命符,毫不犹豫的送与自己。 而自己却一直以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待那个少年。 明珠佯装出什么也不懂的模样,眼神中满是疑惑与好奇。 他问:“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这个东西是什么?” 明珠蹲在李时慕身旁,好奇的看着被黄色绸缎包裹着的东西。 李时砚唇微微颤抖着,眼底满是猩红,男人毫不犹豫的将李时慕抱在怀里,力道越发的紧,李时慕险些呼吸不上来。 “对不起…时慕,真的四哥对不起你!” 少年将所有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送给自己,心底一直记着幼时的承诺,他们表示他们二人要做唯一一对历史上互相扶持,相互爱护的兄弟。 可不知何时,时间做出了抉择,李时砚走错了路不肯回头,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被拉远,李时慕在身后苦苦追随,李时砚却不曾为那个孩子停留。 他忽视了对他伸出的手,无视了对方渴求关注的眼神,当二人的路途再次相交时,李时砚见到的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李时慕应该恨他的,他的道歉来的太迟了,他错过了对方的爱,便如同那碎掉的陶瓷人偶,补不回来了,人偶有了裂缝。 哪怕手艺再精巧的工匠师傅,再名贵的材料,恐怕这人偶都补不回来了。 李时慕被抱的背脊生疼,不满的将李时砚推开,板着张小脸有些生气道:“哎呀行了!其他的东西我不要了。” 说完李时慕便转身离开,李时砚还没有从悲伤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起身欲追却腿脚无力,掌心按在了碎片上。 血逐渐蔓延出来,身后的太监惊慌失措,想要起身为太子殿下止血,却被李时砚一把推开。 他仿佛是自虐般忍受着疼痛,看着李时慕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要比手上的伤口还疼。 此时的李时砚有种感觉,李时慕不要他了,彻底不要他了,幼时的承诺被作废,他想挽回,可率先撕破约定的人却是他。 “那时你看着我的背影时,也是这般的痛苦吗…” 李时砚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一句话,将身后的太监面说的面带疑惑。 血滴答滴答掉在地板上,也染脏了黄色的绸缎,众人所哄抢的兵符就这么冷冰冰的躺在地上,无人理会。 他们都被权利二字迷住了眼睛,却忘记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 在回宫的路上,李时慕仔细抚摸着从李时砚那里撬来的砚台,眼带欢喜,这东西带给裴缘择他肯定欢喜。 但其实真相是李时慕带什么,裴缘择都是欢喜的。 待李时慕回到寝殿时,裴缘择正坐在树下手执子双棋,自我博弈。 白色的长发坠在身后,像是一片银河,周身散开的衣袍上躺着几片黄色的叶子,岁月静好的画面被一声清脆的少年音打破。 “哥哥!明珠回来了!” 裴缘择没有抬头,背对着李时慕的嘴角却微微上扬,略显宠溺的话语响起:“惹完祸了~” 李时慕讪笑两声,于裴缘择对面坐下,将手中的砚台如同献宝般捧到裴缘择眼前。 “登登登珰~” “看看明珠带回来了什么!” 裴缘择抬眸看去,发现是枚做工复杂的名贵砚台,男人挑眉问道:“从何处诓来的?” 李时慕不答,转移话语道:“师父身体的伤还痛吗?” 裴缘择:“尚可。” 李时慕又道:“师父怎么又独自下棋,可以喊明珠来陪师父一起啊~” 裴缘择沉声回:“五子棋?” 456:【噗~】 李时慕:砰! 456坐在石桌上,黑汪汪的绿豆大小的眼睛里含着一泡泪,头顶上鼓起个亮眼的大包。 明珠:“不行不行!我没看见那个,你拿回去,我要放这里。” 裴缘择不做反抗,将自己的白字收回,等待着属于明珠的黑字落下。 这样幼稚又简单的游戏,两人一直玩到日头西落,注意到光线的变化,李时慕这才仰起头,看着西坠的太阳与发黄的树叶。 “哥哥…秋天要到了呢~” 裴缘择:“嗯。” 细算下来他与明珠相识于夏天,那时谷内的桂花树开的正艳丽,总是闻着花香入眠。 如今明珠来到了自己身边,每每都是嗅闻着明珠身上的香味入眠。 裴缘择想或许有天明珠离开自己,自己将永远无法安眠了。 李时慕望着天,忽觉身体落下件重重的东西,回头才见是裴缘择为李时慕披上了他的外衫。 夕阳伴着黄昏,在此刻定格。 第34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4 躺在床上无趣的摆弄着枕头上的穗子,双眸失神,青年这副颓废的模样被三花看在眼里,高大男人的眼眸暗沉,像是藏着晕不开的墨汁。 他无法容忍李时修的注意力被他人吸引,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三花很是生气,但苦于身份的限制他不会轻易展现出来。 只是他与李时砚的计划,需要尽早提上征程了。 他已经等不及了… 此时的东宫内,李时砚望着桌案上的兵符,无神的瘫坐在黄花梨木的靠椅上,玄色的衣衫搭在扶手之上。 李时慕离去时无情的眼神浮现于脑海,久久未曾散去。 似是想起什么,李时砚忽然起了精神,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攥紧了桌案上的那块兵符,手上才包扎好的伤口挣开,血又沁透了白色的纱布。 手的主人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眼底的猩红越来越重,计划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他决定先将正事解决。 昏暗的房间内,李时砚的眼睛渐渐眯起,或许李时慕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了呢~ —— “朕已经等了很久了,不想再等了。” 望着身前的琉璃棺,皇帝沉声说道: “裴谷主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皇帝此时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双唇毫无血色,眼下一片青黑,身边的太医常候在皇帝身边,以防龙体出事。 裴缘择眼神淡漠神情却十分舒爽,今天出门时,小猫哼唧唧的拽着他不愿意让他离开,还是得了自己的吻后,才心满意足的分开。 男人不紧不慢的回答的皇帝的问话。 “陛下,给予得到成果,往往会以失败告终。” “不过…” 听到裴缘择后面的话语,皇帝的眼皮微微抬起,闪烁着一丝异样的情绪,手微微用力蜷缩在扶手上。 “裴谷主尽管说,只要朕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裴缘择双手交叠细细抚摸着手腕上的咬痕,那是今早少年咬的,现在还有着一圈未褪下去的痕迹。 “若是能找到与患者血脉相连之人,做献祭,便可死而复生…” 空气陷入沉默,就连身边的太监宫女都僵着身体,呼吸轻薄不敢发出声音。 大家都在揣摩皇帝的意思,要知道贵妃全家都死绝了,就剩下一个皇子,还不知下落,如今宫内那个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 “可以…贵妃…曾孕育过一个孩子,我会将他带来,还请裴谷主将需要的东西交给王总管,他会准备好的。” 像是迫不及待,才从裴缘择那里得知了方法,便连思考都不曾思考,便定下了决定,李慕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已经开始迟钝了。 若是在久些,自己怕是要变老,容颜不在,卿卿本就不待见他,若是自己以白发苍苍的姿态见到她,怕是会嫌弃自己吧… 裴缘择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阴郁与冷漠,他本以为这个皇帝至少对李时慕是有真情的,可如今看来,那真情中又有着多少虚伪的表象。 “是…陛下。” 裴缘择沉声回道。 他如今已经盘算清楚了明珠的亲人,没有一个靠谱的,不过想起自己查到的明珠的真实身份。 誉王遗孤…怕是明珠在坠崖前也知道这件事吧… 得到示意后,裴缘择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脸上逐渐浮现一抹阴森恐怖的笑。 [宝贝明珠~别担心,我会送给你最真挚的礼物~] 想起在皇帝房间里闻到的味道,裴缘择眼眸兴奋中带着丝看戏的成分,或许想让李慕死的,可不知是他一个人… 裴缘择回到殿中,李时慕还躺在榻上睡着,半边身子都快掉到床下了,也没有睁眼。 小狸奴盘成一小团,稳稳的趴在李时慕的脑袋上,时不时的伸出舌头给李时慕舔毛。 等裴缘择看清时,便是李时慕姿态懒散的闭着眼,头发上顶着燕子窝跟作案凶手。 男人沉默了… 将少年头上的小白猫抱走,裴缘择坐在床边轻声唤明珠的名字,李时慕毫无反应,甚至转身踢腿,对着裴缘择的双腿处踹了一脚。 裴缘择的率先攥住了少年的脚腕,将人往下拽,此时的李时慕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感知到脚腕上的异样努了努嘴,抱怨道:“狸奴…别闹…我要睡觉…” 裴缘择眼眸暗了暗,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计划,将人的脚腕抬起,模仿着平日狸奴的习惯。 察觉到脚腕上湿漉漉的感觉,李时慕更加确定是狸奴在搞事,心里涌现出一阵怒火,猛然坐起身来,准备将狸奴抓住好好教训一番。 可等李时慕睁开眼看清楚身前的人时,表情瞬间带上了错愕与茫然还有几分尴尬无措。 少年尴尬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裴缘择的脸色看起来很奇怪。 沉声道:“没事…我是狸奴…” ...番茄不让写... 李时慕躺在床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床顶上的布料,他是谁,他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真正的狸奴此时正蹲在桌案上舔毛,裴缘择在小碗中倒了些清水,动作轻柔带着优雅,像是出尘的仙人。 此时的李时慕完全不能直视狸奴舔毛的行为,也无法与此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裴缘择与方才的登徒子联系起来。 不知道裴缘择是如何做到随时切换形态的,反正此时的李时慕正处在神情恍惚当中。 狸奴不通人事,故意用小猫爪子去够小碗中的水,随后舔舐爪子上的清水。 他以为这是对人类的试探,但其实那杯水本身就是给他准备的。 忽视还在喝水的小猫咪,裴缘择站起身端着一杯水来到床边,喂少年喝水,嘶哑的嗓音经过清水的滋润好受了许多,却不足以让少年原谅对方。 李时慕喝完水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而裴缘择却逐渐眼眸暗淡,这些漂亮明媚的明珠,他会永远将人保护在羽翼之下… 第35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5 可是自从贵妃死后,李慕便已经疯了,他无视众人的看法,什么也不在乎,自己早年间拼命治理的国家也可以无视。 可以说李慕现在已经不适合做皇帝了。 可是他却依旧霸占着龙椅,这无疑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李时砚如今有了兵符,无需畏手畏脚,如今只等待一个时机。 只要时间到了,他便做那个刽子手,送对方上路,他不会让石榴的手上沾上血。 誉王的死,无疑是被栽赃陷害,驻守边关多年,最终却因为皇帝的私欲,落得满门抄斩的下扬。 还以为当年通敌叛国的诏书下来时,誉王妃便欲自杀,只可惜被救了下来,李慕告诉她,她的肚子里有了孩子。 若是她死了,那么誉往的遗腹子,将随着卿卿一同死去,他还未曾见过世界。 李慕向她保证,只要孩子生下来,他便会将孩子当亲生孩子照顾,做他的十六皇子,做世界上最尊贵之人。 那时的誉王妃别无他法,她的孩子,这是她与誉王的孩子。 腹中的孩子成为了李慕操控誉王妃的锁链,他无情的用孩子牵扯住了誉王妃的一生。 逼迫她整日枕在灭自己满门的凶手身旁,恨意久久无法消散,母爱便逐渐溢出心窝。 她不忍心了,李慕的盘算成立的,他赌她心软,赌她放不下这个孩子,他成功了。 李慕对这个孩子的诞生很是欣喜,他觉得这老天赐与他的礼物,于是他将自己的字赐与这个稚童。 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他,比对待自己的孩子还要好。 他期盼着卿卿会因为李时慕的缘故,对自己改观,愿意与他重新过接下来的生活。 可是他错了,他低估了誉王妃对誉王的爱,孩子牵扯住母亲,也只是短暂的。 爱是没有定数的,谁也看不清说不明,誉王妃自然爱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忍着恶心,陪伴在李慕身旁数十年。 直到郁结于心,心脉受损,再无生存的想法。 还记得最先发现尸体的,便是才十几岁的李时慕,那时的李时砚虽然已经下定决心远离小石榴。 可那半年里,他都会半夜潜入李时慕的寝宫,陪着李时慕睡觉,每每他都会被少年的惊呼恐惧声喊醒。 每当这时他便会抱着李时慕安抚,也更加下定决心,要杀死李慕。 哪怕对方是的他的生父,可这个自诩天子操控他们半生的男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无坚不摧。 他的房间中浸透了药毒,闻了这么多年,怕是可以摘果子了… 李时砚是这般想的,裴缘择自然也是这般想的,从见到李慕的第一眼,他便知对方中毒已深。 可是他没有选择轻举妄动,事情的真相他还没有探查出来,他也无法确定这个皇帝对李时慕是好的,只能一遍遍的试探,查询。 如今看来,他摆手不理是件明智的觉得。 这些人的弯弯绕绕李时慕不清楚,不过他知道李慕的死是迟早的事情。 不说裴缘择,就连李时砚都在自己的眼药水之下开始反思,借助他的愧疚感让他帮自己完成任务这么简单的事情还不容易。 对于裴缘择做的事情,456全都告知了李时慕,自然也知道,不久以后李慕便会命人将自己绑过去 ,准备献祭。 不过因为有裴缘择在,李时慕并不担心,他并不认为裴缘择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他最担心的是发生任何的变数,要知道身为皇帝,背后的保命手段层出不穷,若是稍不留神出现意外,怕是很难收扬。 故此李时慕自己也设立了一道保险层。 ...... 李慕已经催了好多次,每次裴缘择都以还没有准备好拒绝了对方。 这般着急的模样,让裴缘择露出抹嘲笑的意味,若是誉王妃知道了,李慕为了复活自己选择献祭自己与誉王的儿子。 会不会直接从土里爬出来将李慕给掐死。 在李慕的又一次催促下,裴缘择已经看出来李慕忍到了极点,于是终于松口,决定举办献祭活动。 只是李慕并没有告诉裴缘择,要被献祭的人是他的宝贝明珠。 他想着裴缘择多年都在药王谷内,又不知他们皇室辛秘,怎会知道他的卿卿有几个儿子。 在得到裴缘择答复后,李时慕便知道,一扬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这日李时慕如同往常那样,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吃着果子,看起来好不悠哉,身后的太监已经突破了安全距离,与李时慕的距离靠的越发的近。 李时慕背对着那位太监微微挑眉,却佯装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依旧翘着小脚姿态慵懒。 456坐在李时慕的肩膀上,很轻易的就能看到小太监那张阴郁到扭曲的脸。 皇宫之内嫉妒李时慕的,不在少数。 随着白布牢牢的捂住少年红润的唇瓣与鼻尖,周围的太监宫女仿佛都没有看见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在自己的位置。 甚至连扫地的动作都没有停下,麻木的做自己的事情。 手中的果子滚落到地上,沾染了灰尘,破口的地方的汁水溢出来,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好不可惜。 少年的眼眶泛着红,拼命向远处的太监宫女们招手,想要得到他们的帮助,可一切都是无用功,无人对这位可怜的小公子伸出救援之手。 就连裴三裴四也被裴缘择带着做事情去了。 李时慕的眼眸中透露出抹绝望与狰狞,最终还是无力的闭上了眼,奋力挣扎的身体瘫软在摇椅上,失去了意识。 紧闭着眼的李时慕默默听着456对自己演技的夸赞。 李时慕没有被456这拙劣的话术哄到,而是提醒他,快些将周围的环境投放给他,他现在不能睁眼,不能被人发觉他是醒着的。 被人扛在肩膀上,李时慕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是练过武术的,应该是李慕养的内兵。 第36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6 李时慕对着456吩咐道:【快让狸奴去找李时砚,我怕裴缘择人单影薄到时候我们几个都得搭进去。】 456听从宿主的命令,转身跑走了。 而此时还在屋里的小狸奴只感觉浑身一激灵,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殿外跑去,456接管了小狸奴的身体。 而此时的李时砚正在书房内与手下谈论事情,就见李时慕养的那只小狸奴躲过多数下人的追捕,跑到了自己书案下放。 李时砚微微抬手将众人谴走,低头看向正用牙齿咬着自己的裤脚的小猫。 想着猫咪的主人,李时砚的眼色柔和了些,爱屋及乌的轻声问:“你不在你主人那里,怎么跑到吾这里了…” 小猫咪不答,只是拼命的咬着袍角,那块真丝绸缎都被小猫的牙齿勾破了线。 李时砚半眯起眼,望着小猫的怪异模样,很快意识到了不对,眼神逐渐戒备起来。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从房梁上跳下来位暗卫,李时砚眼眸微眯,或许他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去集合暗卫。” 听到太子殿下的吩咐,对方立即出了书房,而李时砚则是跟着小狸奴跑了出去。 李时砚的轻功早就在陪李时慕渡过那段痛苦的时间中磨练出来了。 如今事态紧急他也不会有所保留,那些宫女们几乎只能看到从眼前晃过一道光影,再看去就啥也见不到了。 李时砚跟着小猫跑到长廊拐角,果然捡到了李时慕丢下来的香囊。 他自然知道这香囊对李时慕的重要性,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可是香囊孤零零的躺在这里,无一不表明香囊的主人有了生命危险。 李时砚紧咬口腔内臂,软肉被咬出血,目光凌厉的直视着前方。 李时慕的被所有的人偏宠着,唯一敢对他动手的人,不言而喻… ………… 空荡荡的屋子里的地板上被刻上繁琐的符文,最中间的地板上放着一座琉璃制品,那个四方的箱子很大。 女尸漂浮在其中却不见身体出现尸斑或是腐烂,还如同死时那般漂亮,长发飘散在身后 琉璃上的独特纹路,像是精心雕刻的画卷。 李时慕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正面对着琉璃,紧闭着双眼头微微垂着看起来还未醒过来。 李慕站在裴缘择的身侧,眼神迫切的看向裴缘择,那眼神中带着偏执与兴奋,仿佛已经入了魔般。 “裴谷主,人,物,扬地朕都准备好了,何时开始啊?” 李慕的再一声催促,让裴缘择皱起了眉,从先前查出来的记录来看,其实李慕对这个小十六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如今从李慕那急切的表情来看,怕是也就那样。 “想要催动祭坛,还需要您的血,陛下。” 听闻此身边的内侍与皇帝齐齐变了脸色要知道天子龙体不可损伤,否则可是要杀头的。 可李慕望着身前漂浮在琉璃箱中的女人,眼神闪烁,他已经走到这种地步了,定然不会回头。 如今他只要贡献一点点血,他的爱人就能复活。 他曾亲眼见过裴缘择让卿卿的手中动了,故此对裴缘择的手段十分的信任。 他伸出指尖,指着身旁的内侍道:“取针。” 被选中的内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浑身的血液仿佛是被冻住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打着摆子。 要知道,这针一旦刺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可皇命如天,他不得不从。 男人颤颤巍巍的手接过太监递来的细针,努力对准皇帝伸出的指尖,险些没对准方向,过了许久才真正戳中李慕的指尖。 随着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沟壑当中,里面本来就拥有的白色液体瞬间变为了紫色。 散发着一股诡谲又恐怖的色彩。 “父皇,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李时砚皮笑肉不笑的冷脸迈进屋子里,见到李慕震惊又愤怒的目光,男人选择了无视。 多年的成长,他如今已经比李慕高了许多,再也不影响仰头望着男人。 而他也该退位让贤,好好接受他所做的孽。 “你怎么进来的!门外的侍卫呢!” 李时砚眼神讽刺,语气不再像往常那般恭敬:“父皇,你养的那群狗不行啊,牙口没有我的狗利。” “你现在出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的尸体呢…” 听闻此李慕半眯起眼睛,气愤的情绪到达了顶点,李慕声音低沉带着威压,像是要将李时砚一口吞入腹中:“李时砚!你是想造反吗!” 李时砚笑了,他笑得很是张扬,殿内的下人们听着太子殿下的笑声,只觉得脊背发寒。 “父皇,我这哪是造反啊,我这可是寻仇~” 听闻此,李慕面上的怒气更甚:“朕是天子,你是太子,你是打算做大逆不道弑父弑亲之过吗!” “李时砚!你这是要下地狱的!” 李时砚神态慵懒,仰着脸身前自傲,眼神很是无畏的答:“下地狱又如何,这人间又何曾不是地狱。” “你以为你是什么良善之人吗?话说父皇也 是老糊涂了,连自己这么多年做过的缺德事都给忘了。” 李慕眼神逐渐带上心虚,躲在周围的内侍身后,眼神带着戒备:“你这话是何意!李时砚注意你的身份!皇宫之内遍地我的护卫,你杀的完吗,杀完了你又如何服众!” 这副吵闹的扬景被裴缘择看的清清楚楚,他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皇城里的肮脏事的,故此他也维持着一副看戏的姿态,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将视线移向身后,想看看少年身上有没有受伤,在确定对方身上半点伤痕也没有时,这才放松下来,将视线放在前方的争论上。 院外的秋叶被血染成红色,如同枫叶一般,格外刺眼。 里面的争吵声不断,许是身体逐渐又许是药物摧毁了内脏,李慕的气势竟然有被李时砚压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李慕感觉到很是恐惧,与不满。 第37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7 “誉王母妃早逝,送与先太后膝下照顾,你与誉王年岁差不多,可不论功课还是武艺都在誉王之下。” “你嫉妒他得先帝宠爱,被您的母妃欣赏。” “原本先帝更看好誉王,可因为他承了您母妃的情,又看出了您的欲望,于是主动让位。” “虽然誉王数次后退,可与您而言 ,这只是他的伪装,您扭曲变态的心理,在每次您母妃称赞誉王的词语中膨胀生长。” “我说的对吧…父皇!” 这些李慕最不愿意被人知道的辛秘,就这样被人捅破。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李时砚的眼神变的犀利,像是一头凌厉的尾羽丰满的狼! 李慕没有反驳李时砚的的话语,这些东西早就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他誉王就算是再得众人喜爱,如今不也是成了败家之犬。 他的妻子曾在自己的枕侧,他的儿子唤自己为父皇,李时慕崇拜的从来都不是战扬上的誉王,而是他这个皇帝! 李时砚知道他已经不在意这件事情了,而他之所以将这些说出来,也只是为了撕破李慕脸上的那层恶心的皮。 “你为了权势娶了吾的母妃,可你却不好好待她,只为了丰盈自己的国库如同蛀虫一般趴在吾舅舅身上吸血!” “甚至还在吾的外祖家逐渐败落之事踩上一脚,导致吾的母妃气绝身亡!” 李慕的语气平淡,神情自若:“你的外祖家眼光太高,手太远,都将手伸进了朕的后宫,朕下令处绝,乃是政法!” 这话说的过于理直气壮,李时砚都想掀开对方的胸口看清楚,身前自己的父皇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李时慕悄悄抬起眼皮,听着身后之人的争辩,佯装出一副未曾清醒的模样。 而此时的李时砚已经开口怒斥着李慕的虚伪与冷血:“你敢保证!不是你暗地里对吾的外祖家施压!他们会想法子让吾往上爬吗!他们一开始也只是想活着!” 颠倒黑白的话李慕说习惯了以后连自己都信了,神情没有半点内疚,反而一副朕施舍你的,你就应该对朕感恩戴德的表情。 “李时砚别忘了,皇帝是朕!是朕定下你的太子之位,朕也可以将你这太子之位废掉!立新的太子!” 话才落下,紧跟着就响起一道清脆的男声: “哦~是吗~父皇看我怎么样啊。” 来人正是李时修,此时这座殿内,除了身体羸弱的李时尘,其余的三个孩子都到齐了。 李时修抬脚迈进门槛,身后跟着的是衣衫溅上了血渍的三花大人。 此时他提着的剑上正在缓缓往下滴血,见身旁冷着脸的李时砚,李时修还不忘玩味的笑道:“四哥,你下手可不算干净啊~” 李时砚闻言只是轻飘飘的扫眼了李时修,随后便不在理会对方。 座位上的李时慕挑眉,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这下几个人差不多都凑齐了,一会让456兑换个火锅过来,盘腿往地上一坐,就算是聚会了。 与李时慕此时跳脱的心思不同,此时扬内主事的五个男人各自心怀鬼胎。 李慕看着不着调的李时修,眉心突突突的跳着,真是生了三个牲口,除了反咬他什么也不会做。 李时砚不知道李时修来是为了什么,只觉得烦躁,担心李时修出来搞事弄乱自己的计划,故此不动声色的扫了三花一眼。 身后的三花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沉了沉眼皮,随后便跟没事人一般神情平淡的守在李时修的身后,倒真像条好狗。 “这件事与你们兄弟二人无关,只要你们两个现在从这里出去,朕便当今日没见到你们。” 李慕的话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李时砚的耻笑声:“父皇,您这话说的,自己信吗。” “且不说之后的事,就今天,您绑在座椅上的人吾是必须要带走的。” 李慕瞬息间变了脸色,与之前的不同,这次李时砚是真的在李慕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意。 “父皇,您下令将誉王府查抄,全家上下连鸡蛋都得摇散黄,是多怕誉王卷土从来啊~” 这话是李时修说的,他向来都是这副不着调的模样,提起这件事也只是想让自己的父皇心里不舒服,只要他不舒服了,自己就舒服了。 至于担不担心惹恼皇帝,拜托,就李时砚这架势来看,他就没打算让李慕竖着出去。 虽然不知道李时砚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兵,可眼下看来他的底牌是没有李时砚丰厚的。 于是便想着在这件事情中插一脚,将水搅的更浑些,找出一线生机来。 要知道自己那个早已经死去的母妃~可是害死了李时尘的母妃,甚至将李时尘害的常常卧于病榻。 若是李时砚登台后不找自己事,算他李时尘高尚。 李慕气的脸的红了,本就乏累的身子随着血液流动的速度变快,各种不适都显现了出来。 可他却还是强撑着,想着自己的增援再加上自己身边的几位内侍都是高手,所以他并不认为李时砚的逼宫能成功。 “话说您将誉王妃泡在水池中,也不怕誉王跟誉王妃半夜找您索命。” 李时修这话说的戏谑,背对他们几人的少年身形却动了动,面上的绸缎掉落在地上。 露出的是一副赤红着双眸,目眦欲裂的少年的脸。 那正是被掳走的李时慕… 这边的动作成功引起了门口几人的注意,他们看着这位从一开始就坐在椅子上做吉祥物的少年。 不知为何李时修越看越觉得这人的身形十分熟悉,他无所谓的大步上前,眼带戏谑的表情,刚想看看这是自己的哪位老朋友。 结果原本嘴角上扬的脸逐渐僵住,随后眼神变得不可置信,脸色惨白,唇齿嗫嚅着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第38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8 气氛在此刻变得焦灼,诡异的房间里的怪异棺椁,早就已经死去的誉王妃,而正首下方,却坐着誉王妃的亲生儿子。 李时修不敢去看李时慕的眼神,在此时他无比震惊李慕的邪恶之处。 这明晃晃的祭台与李时慕被捆绑住的双手无一不代表着李慕的恶计。 他!他居然将自己最看重的孩子当做祭品! 李时修头皮有些发麻,低下身子去看少年的神色。 “李时慕!你没事吧!”李时修担心的问着,手中的动作不停,将少年手上的绳子解开。 而李时慕却好似置身事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眼底一片赤红宛若沁着血般恐怖,眼前的画面过于震撼,漂浮在液体里的尸体让李时慕眼熟。 幼时这双漂浮在液体中的手,曾无数次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顶。 还记得誉王妃在自缢前,曾跟还小的李时慕谈过,她问李时慕,如果自己去找李时慕的阿爹,他会不会生气。 李时慕那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只以为母妃口中的阿爹是陛下。 可那道挂在半空没有半点生机的尸体,告诉了李时慕真相,不是对,他的阿爹不是陛下。 456适时往李时慕的嘴里塞血浆,血腥气蔓延出来,李时慕控制着力道猛然喷出一口血来,血雾散开溅在琉璃上面,他不可置信,泪眼婆娑的望着身前之人。 身体因为愤怒与痛恨,在微微的颤抖着。 裴缘择此刻的心被紧紧的攥在一起,见到明珠这副样子赶忙上前,搀扶住明珠的身体,手指并排放与手腕内侧。 在确定明珠是郁结于心,气急才喷血的,赶忙为他塞下几颗镇定的药丸。 血污染了李时慕的半张脸,他忽视了周围的人,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跪趴着来到那副琉璃棺前,白皙的手掌贴在上面。 血迹被擦的有些凌乱,反倒显得更加恐怖。 李时慕望着里面的女人,沾染着血污的手不时拍打着琉璃棺的外层,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哽咽带着丝不可置信的道:“阿娘…” 为什么,他的阿娘会在这里,李时慕佯装一副什么都想起来的样子,踉跄着站起身。 望向身后的皇帝,周围的内侍手中举着铁剑护着皇帝周围。 李时慕声音中带着绝望与痛苦,望着那眼神冷漠自私的男人:“是你…你害死了我的亲生父亲。”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明珠这是恢复记忆了,他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来了自己死亡前的真相。 李慕的唇有些颤抖,他望着李时慕的眼睛,沉声说着道貌岸然的话:“时慕!我教过你,国家的兴亡要看大体!誉王叛国乃是属实!” 李时慕有些痛苦,眉紧锁着眼底的那丝儒慕之情也尽数散去。 幼时的一切宠爱早已成为地上的沙砾,经不起吹拂。 京怀其实已经将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可是李慕却还想欺骗他,将他蒙在鼓底,做天下最蠢的蠢人。 “你设计杀害我的父亲,强迫我的母亲,将我视为牵制母亲的锁链…” “害的我子非子,弟非弟!” “逼迫我认自己的杀父仇人为父…皇帝陛下您对我究竟有多少真情。” “为自己的私欲又做了多少大逆不道之事!” 李时慕的声音逐渐放大带着丝颤抖的音调,甚至身体都有些发软,需要靠身边裴缘择的搀扶。 一时间殿内寂静无声,李时修与李时砚心疼的望着少年,他背负了太多的仇恨,一个孩子又怎么能承担的起。 李慕被对方的话怼的哑口无言,这件事的确是私欲使然,李时慕说的也没错。 可作为皇帝久了,他又怎么会认:“朕是爱你的!也爱你的母妃!要不然朕怎么可能想尽办法复活你的母妃!” 李时慕的泪早已决堤,他撕着嗓子怒喊着:“因为你自私!你想满足自己的私欲!我的母妃早就生病了!你保证过的!你说会送她出宫可是你骗她!” “她不是自缢,我的阿娘不是自缢!” “她是被你活生生吃掉的!是你吃了她!是这座魔窟吃了她!” 这座骇人的魔窟,当着孩子的面一点点侵蚀了他的阿娘。 “你害死了我的阿娘,害死了我的阿爹!你说你爱我…那你把我的阿爹阿娘还给我!” 李时慕不可否认,前期的李慕的确待他很好,将所有的偏爱与父子亲情都给了他。 可是若此时他的阿爹没死,他也能感受到这些,甚至他会是草原上最肆意的少年,他会在马背上勘察阿爹的军队。 会将野山坡上的野花别在耳侧,笑闹着跟自己的阿爹阿娘玩弄,他会有属于自己的朋友,不再是被折翼的鸟。 他会在阿爹阿娘的陪伴上健康成长。 在皇宫之中。 他的阿娘总是会透过他看到他的阿爹,李慕总是会通过他看到他的阿娘,兄长们又不喜欢他。 之前的李时慕是个不被看见的小孩,只有在死过一次,遇到了裴缘择后,他才真正获得了新生,才真正被人看到。 李慕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少年的痛苦,他无法否认少年人生道路上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 可他是皇帝,他是这个世界的真龙天子,没有人能违抗他,他将自己的宠爱给与了李时慕,便是天大的恩宠。 “李时慕!你简直是油盐不进!” 说着院子里传出了杂乱的脚步声,与兵刃相交,切割布料与血肉的声音。 就在李慕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时,屋内的将领进来,对着李时砚行礼,李慕眼底的笃定变成的恐慌。 而李时砚眼眸微微暗沉,动作迅速的扔出了两把飞刀。 飞刀稳稳的扎在了李慕身前内侍的脖子上。 李慕变了脸色,望向李时砚怒斥道:“李时砚!你若是逼宫,朕是真的不会再保你!” 李时砚将怀中的兵符取出,眼底赤裸的仇恨望向李慕。 第39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39 “你想学先帝,以兵法养育子嗣,从中找出最优选,可你却忘记了,你本身就是吊车尾的那个,又怎么可能学会。” 待兵符出现的那一刻,李慕眼神震惊的望向李时慕,他不敢相信李时慕会大方到将兵符送出。 要知道这可是他交给李时慕最后的一道底牌… 李慕笑了,为自己的愚蠢,也为李时砚的愚蠢。 他以为他拿到兵符便势在必得了吗! 身为皇帝,他手下的兵马又怎么可能少。 李慕站直身子,以他的内力撑到自己的兵来,而他不知,他的内力早便在李时砚与裴缘择的加料下,溃散开来,如同一盘散沙,随时会被风吹走。 李时慕缓缓抬起头眼底满是坚定,他抽出李时修腰侧的剑,轻声言:“借用。” 李时修唇微微张开,哑声回:“这本就是你的…剑。” “我能替你。”裴缘择说道。 他担心杀掉李慕会对明珠的心理受到影响,可是明珠却好像全然不在意。 剑在地上划出响声,李慕此时已经感知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抽出贴身藏着的软剑。 “这是我的事。”李时慕的语气坚定。 李慕神色受伤的看着李时慕,仿佛还沉浸在他们父子之间的情谊当中。 “时慕!你当真要杀掉父皇?” 李慕选择了攻心,他想这孩子心软,定也会念着自己的好。 可是少年的步伐没有停下。只是小事一桩。他依旧在向前走着,没有半点犹豫,李慕能为了复活誉王妃,毫不犹豫的舍弃李时慕。 李时慕定不会死了那半点恩情,便放自己的任务,更别提他们二人之间还隔着血海深仇。 … 外院的内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们只知道谁败谁胜,谁死谁活。 在裴缘择几人的帮助下,李时慕想要报仇简直是轻而易举。 在李慕震惊与恐慌的眼神中,李时慕…下手了,毫不犹豫。 李慕死了,死在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手下。 提着男人的脑袋,李时慕缓缓转身望向琉璃棺中的女人,轻声回:“阿娘,我替你跟阿爹报仇了…” 父亲死在马上,连全尸都没有,甚至那些誉王旧部只能立衣冠冢给誉王。 如今李时慕只是砍下头发头颅,已是看在两人的情分之上。 裴缘择心疼的望着明珠,他知道这一切明珠都必须要解决。 可这不妨碍他心疼这个连弱冠之年都没到的少年。 三花的剑竖在跪趴着的太监颈侧,冰凉的触感贴着黏腻的皮肉。 李时砚道:“今日都发生了何事。” 那贴身太监哆哆嗦嗦着道:“陛下因身体不适…忽…忽然暴毙而亡!” 李时砚给了对方一个聪明的眼神,随后对着外面的侍卫吩咐,一个不留。 明珠转过身无视周围的四哥与七哥,铁剑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刺耳响声,少年身上脸上早就被血染透。 他的眼神有些麻木,可裴缘择却看到了那丝藏在麻木之后的痛苦。 “师父…带我回家…” 周围杂乱的环境没有影响到二人,裴缘择点头答应,明珠有些头昏,最终还是倒在了裴缘择的怀里。 好在裴缘择把脉后得知,明珠的身体只是虚弱到脱力,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伤。 誉王妃的尸体到最后按照明珠的提议,送回了她幼时住的地方。 李时砚登基为帝,他曾问过明珠,问他要不要留在皇宫,可明珠只是回头看了眼这座阴森的宫殿,便婉拒了李时砚的提议。 他舍弃了李时慕这个名字,成为了明珠,就是不想在与皇城扯上关系。 原本李时砚还想使些小手段,却发现这件事情上,他始终玩不过裴缘择。 明珠跟裴缘择走了,李时修甚至都没有赶上最后一面。 李时砚登基为帝,穿上了龙袍,眼神逐渐变得的犀利冷漠,但好在见到三花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副表情。 三花面上的白骨面具早已经被取下,露出一双与李时砚格外相似的眼眸。 那双蝴蝶翅膀也真的可以在空中飞舞。 李时砚声音平淡的问自己这位“弟弟”:“你想怎么处置他。” 说来可笑,三花竟然才是真正的李时修,一招狸猫换皇子,将整个皇宫的人耍的团团转。 李时修的眼神淡漠,回想着事态的始终,一切的源头是贵妃在生下李时修后便发现自己的儿子有隐疾。 他的脸上有块难以消除的胎记,这让贵妃惶恐不已,生怕自己的儿子是妖怪所化,想起那让人眼馋的皇位。 贵妃咬牙将贴身侍女的儿子与自己的儿子交换,当见到侍女那欣喜的眼神时。 那时的贵妃却轻飘飘的抬起了那位侍女的下巴,语气带着诱惑的味道:“你知道的,若想为自己的儿子争求些东西,就必定会失去些什么~” 看清楚贵妃的眼神后,对方恍惚间明白了什么,忽然表示自己不准备换了,却已然来不及了。 狸猫成了李时修,而李时修则成了三花。 李时修望着坐宽大,冰冷的龙椅上的人,心不在焉的回:“交由我自己出来便好。” 回想这件事,其实狸猫也在无意间发现了的,自从知道了贵妃并非他的生身母亲,狸猫便明白了贵妃为何会那般厌恶自己。 因为她嫉妒,嫉妒她高为贵妃却生下了个残疾的孩子,而自己的侍女一个身份卑微的女人,却生下了健康的孩子。 狸猫本以为真正的李时修不知情,却不知在狸猫无数次梦魇之时,李时修早就将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 明珠走了,没有见他一面,狸猫有些失望,但也明白,明珠不想见他才是正常的。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狸猫依旧赤裸着双脚,依靠在床边,他眼神失神的望着床顶,像是陷入了梦魇。 身份被剥夺失去自由,被以前的奴仆压在头上,他仿佛已经找不到了自己生存的意义。 李时修进来时,身上正穿着朝服,李时砚证明了他的身份,也赦免了他面上的隐疾。 第40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40 身份地位的转变来的突然,狸猫都不知道李慕是何时发现真相的。 看到意气风发的三花,狸猫耻笑两声,眼底没有半点求生欲,无所谓的问他:“你不准备杀我?” 毕竟狸猫之前对待李时修可不算友好。 可贵妃之前对待狸猫也不算友好不是吗~ 见李时修不回答,狸猫有些失望。 “明珠走了?他就真的一句话也没有给我留?” “他心可真够狠的。” 这话李时修自己也想说,自己陪在狸猫身边那么久,任打任骂却不得狸猫注视。 他心里藏着一股火气,无处发泄,看着狸猫赤裸的双足,心中早就有的邪念涌上心头。 “你应该讨好我。”像当初他讨好对方那样。 岂料狸猫用看笑话的眼神扫了李时修一眼,那眼底没有半点温情,只有冷冰冰的讽刺与恨意。 李时修紧咬着牙关,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去收取哦自己这么多年的报酬才对。 ——两个时辰后—— 李时修的颈侧带着奇怪的斑点,他推开门,哑声对着外面的侍女吩咐道:“换水。” 宫女太监们压低眼睫不敢多言。 等清理好一切,狸猫躺在床上混沌的大脑有些迟钝,他本以为李时修会怒极,随后杀了他,可事态发展的都与两人想象的不同。 狸猫没有生气或是有其他的反应,仿佛被这样那样了的人不是他一般。还是顶着那身死气,仿佛随时都要归西似的。 他望着声音有些粗喘的李时修。 哑声回:“解气了吗…” 李时修没有回他,他的耳尖泛着红,事情分明是他做的,他却不敢认。 狸猫垂着眼睫,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他想,或许李时修真的恨透他了吧,选择用这种方式凌辱他。 不过他也确定不是好人,这么对他,也是他活该。 毕竟李时修的母妃可是自己设计害死的。 想到这,狸猫笑了,杀死自己的仇人他并不后悔,他只是想知道李时修打算这么对待他多久。 等李时修腻了,自己还够自己欠下的债后,就去死。 这时的狸猫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自毁倾向很严重。 而李时修还沉浸在那种得到狸猫的幸福当中。 同一张床,两人的心情却截然相反。 狸猫许是觉得有些无聊,带着丝困倦的语气,轻声问:“如今你是李时修了,我是三花,你解气了吗。” 李时修皱着眉,回了他第一句话:“你不是三花。” 狸猫的身形僵住,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李时修连个名字都不愿意给他。 罢了~ 罢了~ 他好像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了,除了李时修没有人再呼唤他的名字。 狸猫还是疑惑,自己到底是谁。 他不是李时修,他也不是三花,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等清晨李时修出门后,狸猫推了推房门,果然发现房门被锁上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重新爬回了床上。 身上有伤让他每一步的皱紧了眉,直到躺在床上后,他才微微喘息着歇了歇。 侧过脑袋,狸猫看到了李时修遗落在床榻上的腰带。此时的书房内李时修查看着手中的书籍,翻看着诗词字句,他想从中找到一个适合狸猫的名字。 三花并不能代表名字使用,他只能算作绰号,而非姓名。 可是李时修几乎翻遍了这本厚厚的书依旧没有定下结论。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时修盘算着狸猫应该已经醒了,他从黄花梨木的椅子上起身,周围簇拥着许多仆从。 李时修大步走到寝殿,书房与寝殿其实离得并不远,他解开紧锁着的门,手中端着的托盘中放着清粥小菜。 隔着玉质屏风,李时修忽然察觉出来不对,他为什么跪在地上? 来不及思考,手中的托盘砸在地上,玉质屏风也被推搡到一旁,眼前的景象彻底展露出来。 青年嘴角带着笑意,许是力气不够,腰带只堪堪系在了床侧的镂空花纹中,腰带被打了死结轻易无法解开。 可是青年分明身高足够,他只要站起来腰带就能从他的颈间脱落。 可是他没有,他违背了生的本能,选择了死亡。 “不会的…不应该的…” 李时修面上是难以掩饰的慌张,他来不及思考将人抱起,从那根破绳子上解救出来。 门外的人听到屋内人的喊声,慌忙冲进去看发生了何事。 当看清楚那一地的狼藉,以及那不知生死的前七皇子,脚步凌乱的跑出去寻太医去了。 李时修抱着怀中之人,他的颈侧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他想离开自己。 他想去死。 他不要自己了。 这些想法一遍遍在李时修的脑海里浮现,他压制着心中的闷痛,只能祈祷老天能放过狸猫。 不要收走他的生命。 少年时的狸猫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他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与狸猫想象的不同。 李时修并不痛恨他,也不怨恨他杀掉自己的生母。 要知道他本身便对这位利欲熏心的母妃没什么好感,身为他的亲生孩子,他也没见贵妃对他的存在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甚至望向他的眼神是嫌弃的,厌恶的。 曾几何时,他不小心在贵妃跟前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对方那嫌弃厌恶的表情他一直不能忘怀。 李时修觉得自己跟狸猫才是一个阵营的,他们像是背对背的伙伴,在贵妃的手下艰难求生。 可是狸猫猜不透他的心,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重要性,狸猫选择了放弃他,也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李时修手中的力道更紧了些,压低身子哑声哭诉,苦涩的味道萦绕鼻尖,带着涩涩的钝痛。 “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求求你… 这里太冷了,他一个人会被冻死的… 第41章万人嫌皇子竟然学会养狗了41 经过这次的事情李时修也意识到了,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狸猫病了,他要带狸猫去治病。 李时砚没有阻拦,这座宫殿下埋的枯骨太多,他也无法认定自己就是赢家。 他几乎失去了自己所能失去得一切,孤零零的坐上了龙椅,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王。 对于后来的事情,明珠并没有细听,他跟着裴缘择回到了药王谷,对比皇宫那个冰冷的地方,还是药王谷更适合他。 等二人的马车驶到药王谷附近的时候,已经到了初冬,靠近海岸边则更加的冷。 明珠常常要窝在裴缘择的怀里,手中还要抱着小狸奴取暖,才能活过来片刻。 远处看去还以为裴缘择抱着一个滚圆放大般的糯米圆子。 裴缘择知道这是明珠的身体太差,御寒能力不好,他每每借着寒冷的风,拉着明珠干些坏事。 还美言其名表示坏事干多了就不冷了,明珠不信,但是他也喜欢干坏事。 456看自家宿主这副色眯眯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打算回系统空间了。 456说的不错,对明珠而言,回去还得做任务,还要干这个干那个看人脸色。 还不如在这里陪着裴缘择,整日看着裴缘择这张帅脸,他感觉自己此生无憾了都。 裴缘择对明珠的偏宠已然到达了极致,甚至不惜以身试药,只为了让明珠活的更久一些。 可是人类的寿命是短暂的,直到明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心中还是盛满了不舍,毕竟下一个世界真的不一定有这么帅对他还这么好的男人了~ 明珠在哀叹的同时,裴缘择的表情也有些复杂,如今的明珠已经两百岁了,作为人类的确已经到达了极限,要离他而去了。 明珠缓慢的闭上了眼,直到走前还轻声的说着:“我…有点…舍不得你…怎么办啊…” 裴缘择眼眸深沉,紧紧攥着明珠的手,像是承诺般哑声回:“我们还会再见的…” 在得到裴缘择的保证后,那只原本还有丝生机的手,终于是放松了下来,明珠的嘴角沁着笑,哪怕知道裴缘择是骗自己的,可他还是很开心。 裴缘择眼睁睁的望着那只手便无力的瘫软在了自己的掌心中,体温逐渐变冷,明珠终究还是走了…抛弃他一个人离开了。 裴缘择孤零零的守在屋子里,窗外的桂花又开了,风一吹带着丝丝缕缕的桂花香气。 裴缘择被迷了眼,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白色长丝披散在四周,将两人紧紧的环绕在一起。 弟子们不敢上前,生怕被师父责罚,裴缘择就这样守在明珠身边过来许久许久。 心中有些贪恋,若是当时他真的将死而复生的药剂研制出来了,现在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苦… —— 系统空间内时允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遗憾与不舍,他坐起身,却发现这次456并没有急着将头盔戴到他的头上。 而是兴致勃勃的跟时允说道:“宿主,我有给两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时允想着两个都是好消息,那便选了个小一点的好消息。 只听456拉爆了手中的礼花筒,语气兴奋的表示:“宿主!主神已经把逃跑的人抓住了!你不需要再给他善后了!” 时允激动的站起身来,这哪里是小的好消息,这分明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可是时允又想到456口中更大的好消息,心中感概,决定还是收敛一下,听听456口中那个天大的好消息是什么。 只听456挑了挑眉毛,激动的说道:“主神大大觉得这件事情对你有点不公平,决定送你一个机器人。” 听到456的话,时允是有些失落的,他觉得这算什么好消息。 “主神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他送来的东西能是什么好玩意~再说了原来他本就已经保证过来要送他机器人了吗!” “哦…原来时允不喜欢我啊。” 熟悉的声音响起,时允转身看去,结果便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裴缘择… “456…你怎么不告诉我主神他哥是裴缘择!” 不等456回答,时允自己就已经跑了过去,眼神激动的望着裴缘择,欢快的问道:“裴缘择!你是机器人啊!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裴缘择!” 裴缘择眼神宠溺的望着身前的人,轻声回道:“明珠…你的腰后有颗红痣…” “行了!你不用说了!” 时允上前捂住了裴缘择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粮之词。 “不过裴缘择,你身为小世界里的人,为什么能跟我来主时间线?” 裴缘择低垂着头,眯着眼:“因为我是主神他哥。” 时允:… 456:突然觉得主神也挺大方的。 时允眼眼珠子一转,带着坏笑问:“裴缘择…你能把主神的私房钱偷过来给我吗?” 裴缘择略微思索,就在时允以为自己的计划无法得逞时,裴缘择却道:“可以,你要多少!” 一旁看戏的456表示,得了,看来他可以吃两次喜宴了。 —— 正文完。 大家,这本书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作者知道可能结束的有些突然,只是作者真的不想在被骂了,正向情绪无法满足时,成绩还平平。 另外作者的朋友出了些事情,才20岁… 最近脑子挺乱的,作者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好在作者还是将最后一个小世界写完了,没有烂尾。 总之,这本书的缘分跟大家很快的结束了呢~如果有什么想要的番外的话,可以@我,我跟不定时掉落小番外~ 番外 北望墟自白 起先他只以为是捡了只狗崽,日夜以牛乳喂养,我喝的肚子滚圆,硬是喝到这辈子不想见到牛乳。 察觉到我对牛乳的抗拒后,拂衣仙尊便喂我吃粥水,可我厌烦这种乏淡的味道,抬爪掀翻了铁盆。 拂衣仙尊见状无奈只好分了些饭食给我,闻着那股飘香的味道,十分挑剔的我只吃了里面做熟的肉块。 拂衣仙尊没有责怪我的顽皮,反而开心我终于肯吃东西了。 我的烂脾气从小便可见得,奸懒滑馋是同门师兄弟给我的定义词。 我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 我奸可我有师尊,我懒可我有师尊,我滑可我有师尊。 我将这视为我的人生宗旨,我知他们是厌我有绝鼎的天赋,不需努力功力也压他们一头。 我知他们是妒我有视我如眼珠子疼的师尊,所有的好资源都向我倾泄而来。 要说徒儿分大小,分轻重,分薄彼,那在拂衣仙尊这里却完全没有可能,因为从始至终他便只有我一个徒儿。 拂衣仙尊对我可谓是到了溺爱的程度,恐有一天我问师尊要月亮,他也会尽心找个最漂亮的月亮送于我。 可以说,在十六年前,我从未知道何为痛苦,何为眼泪,何为恨。 北望墟是破虚宗里命最好的人,我不否认。 有人见他们无论说什么都无法中伤我,甚至还会被我以,你师尊没有我师尊会疼人为由,气的头吐血。 后来他们转换了方法,开始攻击我的出身,贬低我的身份。 他们说我是狼崽子,狼狗一家亲,和该我也是个狗崽子。 还是个没爹疼没娘要的狗崽子。 我面上装作镇定,实则内心却早被他们的话搅的遍体鳞伤。 可我是北望墟,破虚宗里最要面子的人,被下了面子的我,怎么也要在这里找回我的面子。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怼道,我是石头出生,天生地养,而且我还有我的师尊,不像他们身边围着一群亲人却无一人真心对视他们。 那些内心脆弱的小崽子听了我的话,泪洒当扬,用袖子捂着眼睛跑远了。 我自觉自己得到了胜利叉着腰站在石头上看起来好不威风。 可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呼唤着我的名字,吓的我瞬间腿软险些从石头上掉下来。 那是师尊的声音,我无比坚定,因为我听这声音听了十几年,早就烙印在心里面了。 师尊看我那桀骜不驯的模样,冷着脸用徵羽敲我的脑袋,我故作很疼的捂着了自己的头。 果然师尊表情变了变,转身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等回到我们居住得地方,师尊先是严厉呵斥了我的这种行为,我有些不服气,头一次感受到了委屈的情绪。 师尊那日打了我三个手板,我觉得很生气,也很难过,因为我的私心并不认为我是错的,可师尊却只罚我不罚他们。 见我委屈的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师尊心软了软着眸子,轻声哄我。 他说他知道那些人有错,可我也有错,我需要知道一个善良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不可全顺心情行事,这样会伤到自己在乎的人。 而且师尊还说我并非是天生地养,他说他没有将他这个师尊放在心里,我一听便急着认错,也忘了这顿罚。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本以为这种幸福是一种平常。 直到我跪在天机门前,见到师尊抬剑对准我。 我以为这些都是假的,是师尊跟我开玩笑,可那刺骨的痛以及被砍断的左手告诉我,都不是假的。 周围弟子戏谑嘲笑的目光更像一把尖刺。 我就这样被赶出了破虚宗,师尊的眼神里带着厌恶,那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我跪在宗门前三天,想问个明白,却只见到了金乌跟金翅,我知道拂衣仙尊再也不要我了。 在那一天我学会了恨。 我恨拂衣仙尊爱我、又弃我。 我恨拂衣仙尊教我、又厌我。 我恨、我恨他居然不爱我了。 我最终离开了破虚宗,金翅为了救我葬身兽口,我感受到了那股庞大的力量,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确是魔种,原来我是魔种师尊就能轻松的收回所有的爱。 金翅死了,金乌围绕在金翅的尸体周围哀嚎,久久不愿离去。 我担心金乌,便带走了金翅的骸骨,制成了骨鞭带绑在腰腹间。 他们说我是魔种,我便干尽天下恶事,我发展自己的势力,去恶商家洗劫,斩狗官,杀恶徒,期间捡了个吃不起饭的乞儿。 我为他起名池朝,想着有朝一日就算他谢兰栩来求自己,自己也再不会对他心软。 随着我带着池朝在人间搅弄风雨,非但没有被各大宗门通缉,反倒成了惩奸除恶的好人。 我自觉受到了侮辱,带着自己搜罗来的金银珠宝,绸缎锦衣回到了自己的山洞,准备自立为王。 可这个牌匾立了三年,就来了一个蝉渡。 她来的早等后面每次我说想要找个会什么什么东西的下属时,她便会主动站出来,然后说她会。 我以为她是个善人,直到她问我要十八份工钱,我收回了前面的那些话。 不过她也的确好用,配的上这份工钱。 我在破虚空外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些年,却什么名声也没闯荡出来,渐渐的也就歇了心神。 直到谢兰栩被赶出破虚宗的消息传入我的耳朵,那日的我连石桌都给拍碎了。 可当我得知谢兰栩的金丹被毁,浑身是伤的从破虚宗出来时,我震惊了,我不敢相信那个云端的清冷仙尊就这样轻飘飘的跌落摔得不成人样。 我以为他会窃喜,可我没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慌乱,可我不敢跟池朝说我想他。 毕竟我可是北望墟,是这魔殿里最要面子的人。 我来不及思考立刻出了魔殿试图找出谢兰栩的踪迹,但凡有跟他身形相似的人,我都要去找一找。 番外北望墟独白2 我不由的感到心慌,谢兰栩不会是死了吧,这种恐惧围绕在我的心头,让我不敢停下探寻的脚步。 我不想承认是自己还念着他,便自我洗脑表示自己是想要报复那断臂之仇恨。 翻过千山万水,许是老天怜悯,我终于是在一方小村落的半山腰上找到了谢兰栩。 此时的谢兰栩早已如同死人一般,脸色苍白的可怕,身体也单薄的像是一阵风就要刮倒似的。 他浑身半点灵力都没有,甚至无法探查到我的存在,被砍掉的左手开始隐隐作痛,我想我应该恨他。 可北望墟是那么虚弱,那样可怜,像是马上就要命不久矣的猫仔儿。 他下不去手,便又自我洗脑,我告诉自己,对于谢兰栩而言,活着比死去痛苦。 从云端跌落的痛没人比他更了解,只是他爬出来了。 可北望墟却没有再爬起来的机会,我趁着谢兰栩睡着偷偷把脉,谢兰栩的金丹碎的彻底,如同那脚下的沙砾。 他被破虚宗赶出来,就落了这么个下扬,我为他感到不公。 分明破虚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谢兰栩在管,他才是对破虚宗贡献最多的人。 怎么就这样轻飘飘的被扔出来了呢。 我恨破虚宗的弟子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又恨那个老古板护不住谢兰栩。 可我恨来恨去,却忘记了恨谢兰栩。 当见到谢兰栩要将那千辛万苦做好的小鸟木雕送给一个很普通的凡间女子时,我吃醋了。 于是我教训了对方一顿,抢走了那枚小鸟木雕,可谢兰栩作为我的师尊居然狠狠的戒训了我一顿。 我不服气,我觉得谢兰栩不讲理,于是按着他说了许多违心的话。 岂料这话扯出了他我都不愿回忆起的隔阂。 师尊的手上出现了很多道深可见骨的伤疤,那是他想还给我的。 他想跟我两清,我偏不如他所愿,他要他欠我的更多,多到他需要生前生后都在我这里偿还。 我去找无根果,希望他能恢复谢兰栩的金丹,让他重归于山峦顶端,矗立于云端享万人崇拜,万人敬仰。 可当我带着无根果回来时,只见到了四处乱飞焦躁不安的穿心爪。 谢兰栩跑来,他又不要我了… 我心里气的不行,却还是埋下心底的痛,出了魔殿去找寻谢兰栩的身影。 他那副身体,离了我是要死的,可他哪怕是死,因为要离开我… 这种感觉太痛了,比断手都痛。 我找了许久,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我真的不想跟师尊玩躲猫猫的游戏了。 我盼望着快些找到,快些找到师尊。 许是老天应允,我被不知何种凸起绊倒,心里本就烦躁,还被那物件绊了一跤,我气愤的对着那东西踹了一脚。 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徵羽,那本该在师尊手里的的兵器就这样被埋在冻硬的雪层里。 我不想去想,不敢去看,可我又怕如果我不去找,师尊真的在下面会有多害怕。 我的手上满是血污,那雪层最终被我挖开,可在见到那双被野兽撕咬过的白骨时,我的脑袋如同山石被雷劈裂开一般。 在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我的师尊死了,是我害死了他,这种想法如同一把利刃几乎贯穿了我的心脏。 我疼的站不起身,我为师尊哭来了春天,可我的师尊再也见不到那绿叶嫩枝萌芽的扬景。 我昏沉了许久,直到蝉渡告诉我,让我去找师尊的灵魂,这时我才好似回过神来。 多啊,师尊是有灵魂的啊!只要将师尊的灵魂找回来,自己就又能见到师尊了! 思及此,我便又马不停蹄的上路了,我按照梦魇兽的指示,找到了传说中能带我找到亡者灵魂的妖兽。 梦魇兽没有骗我,那个妖兽真的能找到师尊的灵魂,只是师尊好像已经恢复成了正常人,可是他却认不得我了。 他忘记了我,我的师尊忘记了我… 我不想承认,我还对师尊有着私情,当见到霍千机时,我便知道自己带不走师尊,可是温我还是很气愤,我不想让霍千机好受,凭什么他伤害了师尊,却依旧一副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为师尊感到不公,抛弃尊师重道的理念,我按着这位师尊的师尊痛打了一顿。 直到确定自己实在是打不过后,这才堪堪停手,找了处隐秘之处躲了起来。 我与这雾都山谷的主人是朋友,自然比他们更了解这里。 当见到梦魇兽被抓住时,我没有去救他,而是默默藏在角落。 岂料便是这一念之差,让我知道了师尊为何与宗门决裂,毅然决然的离开破虚宗。 师尊的父母是被杀害的,甚至师尊还要认贼作师父,那种痛我无法切身体会。 可我也能从师尊的表情中探查一二。 霍千机就好似他们的名字一般是那最烈的涂药。 让师尊与我都深陷痛苦之中。 我恨极了他,却也反抗不过他,于是我便如同刚见面那样,幻化成小狗崽,跟着师尊重新进入了破虚宗内。 再次进到破虚宗,我看哪里都厌恶,甚至恨不得咬霍千机两口以解心底的烦闷。 看我不能,我不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我开始痛恨少时为何不好好学习功课。 在破虚宗的这段时间,我找到了带师尊逃离开这里的机会,可师尊脚腕上的金环是霍千机的恶毒。 他居然想把师尊囚禁在破虚宗内,他让我感到恶心。 好在途中我见到了自己的那位好友,他似乎很想知道师尊脚腕上的金环是谁的杰作,我本想告知对方,却被醒来的师尊打断。 他借着这条讯息跟对方做了个交易,我没有出手阻止,只细细的看着师尊的脸庞。 我的师尊活过来了,他很健康。 他不需要再被那副破烂的身体所拖累。 我不知道师尊找的千知人是谁,可既然师尊想要找,那我便陪着去。 无论师尊想要做什么,我都是他忠实的信徒。 可随着深入,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