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死傀儡,我直接剑阵双修》 第201章今日宜烤鸟,魔修糊涂啊! 池眠差点摔倒,难以置信回头,“你说什么?我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 “我告诉你——扫地只是爷的爱好,剑道才是爷的天赋!” 叫嚣完池眠才后知后觉,她好像确实有点空手套白狼。 药田杂役多有前途啊,却让她三言两语哄来扫地。 嘶! 失策,他该不会以为这都是她的精心算计吧?! 谢无孽没这么认为。 只觉得眼前这人很蠢。 放着亲传弟子不当,跑来外门瞎折腾。 池眠涨红了脸,“你跟我来,我必须证明给你看。” 谢无孽轻轻挑眉,不紧不慢跟上她。 回到住处。 池眠先安排他住自己隔壁,然后偷摸翻出压箱底的洗髓丹。 还有一本基础的入门心法。 加上一套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普通衣衫。 一起丢给谢无孽,“洗髓丹放洗澡水里,一次半粒,你这小身板受不住一粒的药性。” “洗干净换好衣服,明天早上在院子里等我,听到没?” 谢无孽接住这些零零碎碎,“听到了。” “去吧。” 池眠挥手赶人。 谢无孽顺从回屋。 关上门后。 两人的脸色都有所变化。 池眠坐在床榻上,脑海中翻看得来的消息。 “摩罗派来的卧底,五年都没有筑基,根骨奇差?哼,一群鱼目混珠的蠢货。” 池眠骂骂咧咧,而后透过窗户看向隔壁紧闭的房门。 “魔修惨无人道,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 “气血两亏,甚至被派来白玉京当卧底,身上多半有控制生死的手段……” 池眠向后一躺,闭上眼睛。 慢慢来吧。 即便是深渊,她也要把他拉回来。 池眠小声嘟囔,“救命之恩报到这份儿上,够意思了吧?” “你可得努力点,别让我失望啊,我海口都夸出去了。” 对面房间。 谢无孽关上门,久久未动。 黑雀一路尾随,穿过窗户跳到桌上。 “喂喂喂,你为什么答应她,你是疯了吗?!” “一旦被发现,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算你想找死,也别拉上我啊!” 谢无孽回神,随手将东西放桌上。 “她只是闲来无事,找个乐子。” “不答应她还会纠缠,答应了也无非换个地方干活,没什么区别。” 黑雀眼神古怪,“她刚刚让你洗干净,万一她垂涎你的美色,逼你就范,你怎么办?” 谢无孽拿起装着洗髓丹的玉瓶,眼底泛着刺骨寒意,“玉石俱焚。” 黑雀气得跳脚,不断咒骂,甚至想拿翅膀去扇他。 谢无孽冷冷扫了它一眼。 黑雀身体一僵,愣在原地。 直到谢无孽出门找木桶才狂咽口水。 这眼神……怎么比摩罗大人还恐怖? 等意识到它被一个练气废物吓到,黑雀气不打一处来,挥动翅膀将桌上茶具打落在地。 谢无孽提着木桶回屋,“放水,要冷的。” 黑雀:??? 你在命令我?! 黑雀骂骂咧咧飞过去,默念法诀,桶中很快装满一半水,而后缓缓凝出一层浮冰。 它呸了声,“连享受都不会,自讨苦吃。” 谢无孽服下一整颗洗髓丹,脱下衣服迈入浴桶。 黑雀嗅到味道,眼神闪烁。 这味道……极品洗髓丹?! 大手笔啊。 给一个炼气废物简直暴殄天物。 但它也没胆子偷,万一隔壁那祖宗问起来,恐会暴露。 黑雀不甘又嫉妒,暗戳戳磨爪子,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行,得把这件事告诉摩罗大人。 万一这崽子抱上大腿,心生反骨了怎么办? 黑雀眼珠子一转,快速扑棱着翅膀。 即将离开院落时。 “噗嗤——” 剑气破空,精准洞穿喉咙。 黑雀痛唳一声,瞬间跌落。 池眠抬手,灵力将它捆得严严实实。 “又黑又丑,看气息没有堕魔,自愿认主魔修吗?难怪没有被发现。” 黑雀从疼痛中惊醒,看清眼前人,吓得双腿一蹬,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被发现了?! 逃!!! “嘎——” 它疯狂挣扎,妖力切割灵力化作的绳索。 池眠轻松捏住它的喉咙,“嘘,别吵。” 她抬手一摄。 黑雀来不及求饶,两眼一翻,气息全无。 池眠摄出妖魂,读取它的记忆。 “焚罗印?倒是有些麻烦,得去找师叔帮忙了。” “鞭刑……洗魔池……养蛊吗?真该死啊。” 随着看到的记忆越来越多,池眠眼神一点点冷冽。 “砰!” 妖魂毫无征兆炸开。 记忆进行到摩罗的据点,触发了藏匿于魂魄中的禁制。 池眠见怪不怪,将记忆里暴露出来的几个小据点记下来,屈指一弹,飞鹤送往执法堂。 看着黑雀的尸体,池眠想了想,拎着它走向厨房。 这处庭院就她一个人住,地方偏没什么人来,隐蔽且冷清。 后山不缺灵食蔬菜,她一般不去外门食堂,自给自足,练就了一番好厨艺。 …… 谢无孽呼出一团白雾。 换了三次水,总算将体内污秽全部剔除。 这洗髓丹的效果比起魔门分发的那些,好千百倍。 谢无孽站起身,水珠到处乱蹦,有的顺着下颌滴落。 “嘎吱——” 池眠听见动静,头也不抬,“洗完了?来吃饭。” 谢无孽坐到她对面,伸手拿起筷子。 池眠视线里出现一双手。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指尖泛着些许粉意,仿佛精心雕琢而,浑然天成。 池眠瞪大眼睛。 这手——不握剑太可惜了! 池眠激动的抬起头,蓦然愣住。 谢无孽刚沐浴完,半湿的长发没有收束,随意披散在肩后。 狭长的眼眸上挑,形如桃花,却冷艳至极。 薄唇微抿,唇肉却十分饱满,多一分厚重,差一分薄情。 寻常衣衫穿在他身上,硬是压不住他略显青涩却已极具姿色的脸。 池眠:“………………” 摩罗特么的是瞎了眼吗? 用这张脸卧底?! 啊?! 用这张脸来考验白玉京的审美?! 谁能经得起这种考验?! 至少易个容吧?! 池眠倒吸一口冷气。 这张脸,用美人计不是更快打入内部? 糊涂啊。 池眠默默摇头。 第202章吃多了上火,开始修炼! 这鸟…… 刚想问,抬头就见离念晚盯着他发呆,时不时摇头叹息。 谢无孽:“……” 他突然想起黑雀说的话,猛的收紧手,险些掰断筷子。 池眠回神,热情的把半只烤鸟夹到他碗里。 “吃这个,刚刚有只鸟误闯进院子里,我就把它宰了穿串儿,烤来给你补补身体。” “快尝尝,特别香,我用了秘制酱料腌了一个时辰呢。” 谢无孽没动,“外门豢养了不少灵兽。” 池眠坚定摆手。 “不会,这鸟又黑又丑,瘦不拉几的,肯定不是外门养的,估计是外面不小心飞来的妖兽。” 谢无孽微微点头,筷子轻轻一挑,骨肉分离。 他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鲜嫩多汁,气血饱满。 谢无孽无端勾起唇角。 池眠见他笑,也忍不住弯起眉眼,“好吃吧?多吃点。” “你太瘦了,修炼这种事情,拼的就是身体素质。” “多吃肉才能长高长肉,练剑也会更得心应手赏心悦目。” 谢无孽眼底骤然泛起冷意,“嗯。” 池眠继续给他夹菜。 心里计算着他能消化多少,差不多就赶紧停下。 过犹不及,妖兽气血旺盛,吃多了容易上火。 她夹什么,谢无孽就吃什么,眼底满是冷霜。 一顿饭在安静的咀嚼声中落幕。 夜幕很快降临。 池眠早早回房,躺床上一沾枕头就睡得天昏地暗。 今日用脑过度,急需睡眠回血。 对面房间。 谢无孽却睡不着。 他浑身燥热,鼻尖渗出些许汗珠。 晚饭那只烤鸟几乎大半落到他肚子里,气血翻涌不止。 简称,补过头了。 该死! 居然被死鸟猜中了。 谢无孽攥紧拳头,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黑雀已死,如果有人闯入,凭他的修为,绝无还手之力。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算盘。 谢无孽难耐阖眸,微微喘息,试图压制翻腾的气血。 良久,他睁开眼睛,冷冷盯着紧闭的房门。 翌日。 池眠睡得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 谢无孽推开门,眼底一层暗青。 他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 出门扫地。 日上三竿。 池眠终于艰难挣脱美梦,起床洗漱。 出门找了一圈,没看到人。 池眠溜溜达达来到平日里清扫的区域。 果不其然,谢无孽正拿着扫帚认真清扫落叶。 池眠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冲他招手,“灰公子,别忙活了,过来。” 谢无孽走近。 池眠纳闷,“我不是说让你今早上在院子里等我吗?你人呢?” 谢无孽看了眼还剩一部分落叶没清扫的台阶,“扫地。” 池眠一阵头大。 “你知不知道,这里的落叶是扫不完的,扫干净还会有新的落下。” “这些活只是为了磨炼杂役弟子的心性,不是真让你勤勤恳恳干活。” 谢无孽:“会有记录。” 是的,白玉京所有杂役弟子,每天干的活都会有人检查,记录在册。 防止偷懒耍滑。 池眠示意他坐下,“有我担着,出事算我的。” “功法带了吗?打开。” 扫什么地,修炼要紧。 她费这么大功夫,不是为了看他扫地的。 谢无孽盘腿而坐,打开入门心法,上面有图有字,很适合新手。 正思索着,腹部搭上一只手。 谢无孽绷紧身体,下意识出手,握紧手腕想要折断。 “别害羞,第一次修炼,需要有人从旁指引,来,跟着我,将灵力汇于丹田。” 池眠毫无所觉,自顾自讲解。 谢无孽:“……” 谢无孽强忍不适,松开手尝试放松紧绷的肌肉。 沉下心神,灵力汇聚在丹田。 池眠一点点引导,让灵力在各种穴位游走,疏通经脉晦涩处。 遇到归于堵塞之处,池眠还会分出自己的灵力,帮他强行打通。 很快,一个大周天运转完成。 池眠收回手,“第一遍我带你走,剩下的你自己来。” “运转个十周天就成,第一天还是要循序渐进。” 谢无孽有学有样的重复之前的路线,周身气息逐渐平稳。 洗髓丹的效果也终于显现,几个大周天运转下来,经脉不见胀痛。 池眠嘴上带笑,心里骂娘。 这群魔修,简直不当人。 功法有弊端也就罢了,搞什么洗魔池,不仅没有脱胎换骨之效,还会堵塞经脉。 难怪这些年迟迟无法筑基。 但池眠这话也不全对。 魔修修炼的方式本就诡谲,功法弊端也是为了引导入魔,增加成功几率。 至于经脉堵塞,摩罗若是听到,估计得骂娘。 洗魔池不过,又不肯大肆杀人吞噬气血,弊端不消,久而久之自然要止步不前。 池眠神游天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闷哼。 “停下!” 见谢无孽不顾她的劝告,已经运转了快三十周天。 池眠大步上前,伸手点在他的眉心,强行中断功法。 谢无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睁开眼睛。 池眠气得大骂,“你干什么?!我说了十个十个!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刚刚经历洗髓,身体还没养好,强行吸纳过多灵力,你的身体会被撑爆的!” 谢无孽愣愣的听着,良久垂下眼帘,抿紧唇瓣。 “说话!” “……我的错。” “错哪儿了?” “操之过急。” 池眠无声叹息,想骂他又觉得情有可原,只能避轻就重。 “知道错就行,今天就练到这儿,跟我回去。” 谢无孽起身,慢慢跟上她的脚步。 回到庭院。 池眠递来丹药,“吃了。” 谢无孽看着她掌心的丹药,半晌才犹豫着拿起,放进嘴里。 药入喉,化作醇厚药力,散入经脉,抚平胀痛。 池眠又取出一柄木剑,“看到那棵树了没?去那儿拔剑五百下。” 谢无孽接过木剑,“这是?” 池眠唏嘘,“这是我刚开始学剑时,我师傅给我做的。” “现在传给你,也算是种传承吧。” 谢无孽:“……” 不,他的意思是,有点小。 但他什么也没说,走到树下,一板一眼开始拔剑。 池眠看着他反复练习拔剑,后知后觉,是不是小了点? 这是她十二岁练剑用的。 还是重新做一把吧。 第203章爱吃?来来来,师叔给你多装几个 池眠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我出门一趟,你自己修炼。” 谢无孽:“嗯。” 池眠放心出门,御剑直奔药王峰。 落地就开始喊,“师叔!师叔!” 胖乎乎的中年人脸上挂着笑,“哎呦我的小祖宗,怎么来这么早?平时不得睡到日上三竿。” “这不是许久没见师叔,想师叔了嘛,来,这是我特意为您做的药膳,小火慢炖了十二时辰呢。” 池眠笑盈盈的取出一盅药膳摆在桌上,打开盖子,灵气逸散,香气扑鼻。 万长老笑呵呵坐好,“香!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这几天辛苦师叔了,瞧您,都瘦了,多吃点儿补补。” 池眠盛好粥,取出一个玉盒。 “这是我之前去霖阳秘境找到的曲丹幽花,据说香气有提神养目的功效,待会儿我找个盆给您养起来。” “好好好。” 万长老笑得合不拢嘴,一碗粥下肚,还得再来一碗。 吃完药膳粥,池眠找个花盆把曲丹幽花种好,放到窗边通风处。 一整天都待在药王峰,帮师叔整理药草,归纳书简。 顺便给后山那些奇珍异草浇浇水,除除草。 药王峰弟子隐约听见自家长老的朗笑声,心里酸酸的。 “不愧是大长老的爱徒,这哄人的本事,可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入门早的弟子冷笑,“你们懂个屁,离师姐从小就是长老们看着长大的。” “不夸张的说,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还需要绞尽脑汁哄?” “这样啊,真让人羡慕。” “不用羡慕,等你什么时候能追上离师姐的修炼速度,你也能让长老冲你笑几下。” “……下辈子吧,争取投个好胎。” …… 日落黄昏。 万长老恋恋不舍,“你说你,怎么还跟你师尊赌气呢。” “去外门快两年了,是把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抛之脑后了?” “听师叔的,回来跟大长老认个错,说句软话,这事儿就过去了。” “至于改修阵道……” 万长老有些为难,半晌咬咬牙,“实在不行,瞒着大长老学个几年,别落下剑道修行就成。” 池眠心里暖暖的,“师叔,我怎么会忘了你们呢?” “放心吧,过段时间我就回来。” “行,知道你有分寸。” 万长老无奈摇头,取出一个小玉瓶,“喏,你要的东西,专去神魂印记。” “还有这些丹药也一并拿着,说不定能用到。” 他没有追问太多,娃儿大了,都有些小秘密,实属正常。 池眠照单全收,甜甜一笑,“谢谢师叔。” 万长老心里软软的。 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崽,从小就乖巧讨喜,还特别贴心。 真是的。 学个阵法又能怎? 怎么能把孩子赶到外门呢? 万长老忍不住埋怨起某个闭关的老东西。 池眠随手拿起桌上一颗灵果,清脆甘甜,灵力充沛。 “这什么果子?挺好吃的,师叔您新栽培的?” “喜欢?” “嗯,” “师叔这儿多着呢,来来来,师叔给你多装几个。” 池眠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笑着点头,“行啊。” 一炷香后。 池眠艰难拒绝师叔再多装几个的要求,落荒而逃。 回到庭院已经是晚上。 池眠把丹药摆在药房的架子上。 又贴心的在每个瓶子上写上名称和功效。 满意回房睡大觉。 夜幕降临。 谢无孽忽然睁眼。 心口传来阵阵烈火灼烧的焚心之痛。 他咬紧牙关,调动灵力压制,却只能缓解一时。 焚罗印,至死方休。 谢无孽闭眼靠着墙,身体剧烈颤抖,不一会儿冷汗已经濡湿衣衫,额头青筋暴起。 痛! 好痛! 谢无孽死死咬紧牙关,可唇间还是泄露出几声痛喘。 “……你对自己太狠了,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肯定会受到损伤。” “我把补气丹还有一些聚灵丹放在药房架子上,你需要的时候自己去拿。” “切记,过犹不及,你自己掂量。” 谢无孽眨动湿漉漉的眼睫,脑海里突然响起池眠昨日跟他说过的话。 药房有丹药。 谢无孽喉咙滑动,强忍着痛楚起身,光着脚打开门。 等来到药房,他已经疼得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瘫倒在地。 撑着最后一口气,他推开门,在架子上快速寻找聚灵丹。 忽然,他视线一凝。 ——破魂丹,可去除神魂印记。 小小的瓶子被随手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如果被拿走,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发现。 谢无孽:“……” 谢无孽伸出手,取出里面的丹药,果断吞下。 踉跄着回到屋里,他盘腿坐在床榻上,炼化丹药。 不知过了多久,焚心之痛渐消,留在神魂中的印记一点点溃散。 再睁眼,天已蒙蒙亮。 谢无孽抬手按在心口,迟钝的意识到。 他好像……自由了。 捆在心头十二年的枷锁,悄然断开。 不用杀人,不用每月忍受焚心之痛,甚至不需要和那些人虚与委蛇。 呆坐许久,谢无孽终于有所动作,缓缓起身来到院子里。 离念晚还没起床。 她向来懒散,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的。 树下摆着一柄木剑,离念晚亲手做的。 手法生疏,好在打磨细腻,大小合适。 遇到她不过短短五日。 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到底,有什么企图? 谢无孽莫名生出几分焦躁。 他习惯身边人的利用,折磨,甚至无缘由的恶意。 却无法理解,突如其来的善意。 他所经历的一切,熟知的所有道理,都在告诉他——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都是有利可图。 “嘎吱——” 池眠打着哈欠出门,看见院子里站着个人,吓得一激灵。 “你没事儿吧?一声不响站哪儿干什么?” 谢无孽望过来,沉默片刻拿起木剑,“练剑。” 池眠:“……哦。” 池眠自顾自去厨房找吃的,刚走没几步回头指了指药房。 “我昨天去药王峰,拿了些丹药回来,太晚了就随手放架子上,你抽空整理一下,要什么自己拿。” “……好。” “你早饭想吃什么?” “都可以。” “昨天师叔塞了一堆灵果,今天就吃这个吧。” “嗯。” 日升云散,今天是个大晴天。 第204章重回内门,心魔突现 谢无孽立即横剑格挡。 “铛——” 木剑上赫然多了道剑痕。 谢无孽虎口阵阵发麻,木剑险些脱手而出。 他暗暗提气,“继续。” 池眠收起剑,“连剑都快握不住了,还继续呢?” “手伸出来。” 谢无孽张开手,掌心红彤彤的,像是被打了板子。 悬在半空,细看还有不稳颤抖。 显然是有些脱力。 “啪!” 池眠顺势和他击了个掌,“问题不大,涂些青芝膏就行。” 她取出一小罐膏药,放到他手心。 谢无孽接过,坐在石凳上给自己上药。 池眠坐到他对面,喝了口茶,随口道,“再过半月,就是外门弟子晋升考核,我帮你报了名。” 谢无孽没问为什么,淡淡应了一声。 池眠继续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可以尝试筑基了。” “筑基成功,赢下外门弟子考核,就有机会入内门。” “才算正式踏入修行路,表现好说不定还能拜个好师尊。” 谢无孽涂药的动作一顿,状似无意的问,“你的师尊是谁?” “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对我的事情感兴趣?” “……” 谢无孽一时语塞,却没有反驳。 池眠摆摆手,“开个玩笑,我的师尊在内门。” “算算日子,师尊差不多要出关了,我也是时候回内门了。” “所以啊,你要加油,筑基若是顺利,说不定咱俩还能一块儿练剑呢。” 回内门吗? 谢无孽垂眸,“什么时候?” “问得好,就今天。” 池眠倍感唏嘘,“我俩短暂的师徒缘就到此为止了。” 焚罗印已解,监控已拆。 功法已教,修行最难的这段路她也算是陪他走了一遍。 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 仔细想想,还真有点舍不得。 祈祷他考核顺利吧。 谢无孽微微收紧手,“我送你。” 池眠刚想拒绝,转念一想他恐怕也有些舍不得,于是点头,“也行。” 东西都在储物袋里,也不需要收拾什么。 池眠也没有御剑,就靠两条腿。 谢无孽亦步亦趋跟着。 外门到内门要爬很长一段楼梯,好在有灵力支持,倒也不算累。 临近内门。 一道身影御剑而下。 “师妹留步。” 池眠抬头,“玄明师兄?” 玄明一袭月白服饰,腰上挂着亲传弟子的身份玉牌。 丰神俊貌,自气质如雨后青竹,温润挺拔。 眉眼含笑,让人忍不住面热。 “我刚回来,就听说你还没回内门,就想着来找你。” “大长老向来宠你,之前不过随口一说,你居然当真了,跑去外门一待就是三年。” “不止长老们,连我们这些师兄也担心得很。” 他语气亲昵熟稔。 谢无孽眼神逐渐暗沉。 池眠这几年听这种话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赶忙岔开话题,“师兄,你这几年去哪儿了?看气息有所突破。” 玄明:“接了个任务,意外撞上新生秘境,侥幸得了些机缘,就闭关了两年。” “师妹你呢?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不好也不坏。” 池眠不是很喜欢玄明的语气,匆匆结束叙旧。 “师尊出关在即,我要去见师尊,先走一步。” 玄明顺势让路,状似无意扫了眼谢无孽。 “师妹怎的不御剑?这位师弟是……看着有些面生,是新入门的弟子吗?” 池眠脚步一顿,随口道,“在外门跟我一起扫地的搭子。” “听说我回内门,特意来送我一程。” 玄明恍然,“原来如此。” 他微微一笑,“辛苦师弟了,接下来的路,就由我护送吧。” 他笑容温和,但眼底依旧流露出几分轻蔑和强硬。 谢无孽抿紧唇瓣。 池眠像是察觉到什么,扭头道,“那就送到这儿吧。” 又看了眼玄明,“师兄也不用送,我认识路。” 说完,她御剑腾空,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 玄明目笑容缓缓收敛,居高临下俯看下方的谢无孽。 “倒是生了副好皮囊,就是心思重了些,当心走错路,丢了大好前程。” 谢无孽冷冷回望,转身离开。 玄明脸色有一瞬阴沉。 好大的胆子。 也是,没胆子怎么敢觊觎师妹? 可惜,修为实在是弱,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想来,师妹不过是在外门闲得无聊,找个人打发时间而已。 玄明勾唇,屈指一弹。 谢无孽敏锐察觉,抬手握住。 “劝你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觊觎不该觊觎之人。” “这瓶筑基丹,就当是这段时间,你陪师妹解闷的补偿。” “从此两清,不要横生枝节。” 玄明嗤笑一声,御剑离开。 谢无孽面无表情将玉瓶丢进草丛,反复擦拭碰过的手。 “既然不喜欢,杀了便是,区区金丹,我一只手就能捏死……只要你开口!” “想筑基吗?想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吗?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吗?接受我,你将拥有一切……” 识海深处传来极具蛊惑的声音,谢无孽的眼眸漫上一层浅浅的血色。 谢无孽脚步一顿,眼神骤然冰冷。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哈哈哈……我也特别惊喜,没想到啊,一个小小蠢货,居然能唤醒我。” “哦,错了,不是他,是另一个,姓离……是因为她突然离开,回到本该属于她的世界,你舍不得,你不甘心……啧啧啧,真可怜,像条狗一样。” “哈哈哈!这个比喻好,可不就像狗一样?刚捡来的时候对你千般好,玩腻了就随手一丢,只有狗还可怜巴巴等着回心转意……” 谢无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闭嘴!” “呦呦呦,生气了?生气了好啊,说明我猜对了。” “如何?要不要考虑我的建议?只要你接纳我,整个白玉京,都将臣服在你的脚下!” “那些瞧不起你的蠢货!还有自命清高的圣地!甚至是把你当玩物的魔!统统该死!” 识海深处的声音愈发癫狂。 谢无孽心神失守,眼底猩红更甚,暴虐却充斥着恶意的气息爆发。 修为从炼气一路暴涨,筑基,金丹,元婴,最后…… “够了!” 谢无孽一掌拍在心口,嘴角溢出鲜血,显然是用了全力。 识海深处瞬间安静。 第205章师尊出关,给个机会 刚走没多久,陆陆续续有守山弟子赶来。 “刚刚的气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魔修闯入?!” “恐怕有元婴之上的修为,魔修这么猖狂的吗?青天白日直闯圣地?!” “又没了,难不成是擅长隐匿的魔修?上报长老,彻查一遍。” “是!” 守山弟子找不到气息来源,只能回去上报。 谢无孽回到外门,堪堪平息躁动,却始终无法消除那个声音。 走进庭院,识海深处还在锲而不舍的蛊惑。 “你就住这儿?倒是比在魔门住的好,难怪你压不住我,原来是温柔乡啊~” “这样也不错,与其当人人喊打的魔,不如做高高在上的仙,受万人敬仰,享无尽尊荣!” “但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前提——修为!修为!还特么是修为!” “其实你也体验过,只要你接受我,不,甚至只要接受我那么一点点力量,别说筑基,元婴也不在话下。” “我既出现,就代表着你有欲望,何不顺心而为哎哎哎——你干什么?我草拟马!住口!” 谢无孽走进药房,找到克制心魔的丹药,看也不看全部吞下。 心魔气得险些嘴瓢,却只能干瞪眼。 再度沉睡前,它幽幽冷笑。 “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一旦露出苗头,就会疯长,你又能自欺欺人多久呢?我等你后悔的那天……” 谢无孽面不改色,但手中紧握的玉瓶悄然崩裂。 这是他心中的魔。 不知何时种下,却深入骨髓,无法祛除。 以欲望为养料,这些年在他的刻意压制下,仅仅失控过一次。 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 内门。 大长老终于出关。 池眠走上前,“恭迎师尊出关,师尊辛苦了。” 虽然是大长老,可他长得却十分年轻。 鹤发童颜,黑白长发用发冠高高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美的五官。 但一张口就是老阴阳怪气了,“呦,在外门待这些年,还记得我这个师尊啊?特意来等为师出关,嚯,真是荣幸。” 池眠习以为常,双手奉上这段时间搜罗的美酒。 “师尊消消气,我这不是去反省嘛。” 大长老接过酒,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眉眼舒展。 闻言诧异挑眉,“反省?那你反省出什么了?” “不该跟您顶嘴。” “还有呢?” “没了。” “没了?!三年你就反省出这点儿东西?” 大长老瞪大眼睛,差点连酒都不要了。 他发出三连问,“那阵道还修不修?剑道还要不要?师尊的话听不听?” 池眠有问必答,“修,要,听!” 大长老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嘴里的酒变得没滋没味。 “你这脾气到底随谁啊?!” “当然是随您啦~” “……” 大长老看她卖乖,本就没生什么气,这下更发不出脾气。 一甩袖带着人回到苍剑峰主殿。 大长老终于做出让步。 “既然你这么坚持,为师就给你个机会,且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 池眠乖巧点头,“嗯嗯,您说,什么机会?” 大长老:“千重渡度厄有个弟子,叫闫博,是个阵修。” “他接了个任务,要去中洲宣武城伯家,处理魔修作乱,你也去一趟。” “等任务结束,如果他觉得你在阵道方面是个可造之材,那为师就同意。” “如果他不满意,你就得断了这份念想,安心修行剑道,如何?” 池眠一万个同意啊。 “我愿意!现在就可以出发!” “哎等等——还有件事,别想糊弄过去。” 大长老深吸一口气,忽然坐直,神情严肃。 池眠装傻充愣,“什么事啊?我这几年乖得很,按时打卡,外门我负责的那片区域,特别干净!” “去去去,谁跟你说这个,那个谢无孽的,怎么回事?” 眼看糊弄不过去,池眠嬉笑着凑过去,殷勤揉捏肩膀。 “哎呀,就是遇到个合眼缘的,顺手教了几个月。” 大长老长叹,“他是魔门派来的卧底,经过洗魔池洗礼,又在摩罗手底下待了近十年,心性不定。” “他不是您想的那样,就是看着生人勿近了点儿,实际上挺乖的。”池眠试图改正师尊的看法。 “为师知道,否则怎么能允许他待在外门呢?” 大长老无奈摇头,“白玉京不是谁都能进的,魔门安插卧底有这么简单吗?” “无非是发现他修为低,手上没粘多少血,年纪又小,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如此。 难怪她这么轻松就能查到谢无孽的来历。 池眠一边捶背一边问,“既然您都知道他不是嗜杀之人,为什么还说他心性不定啊?” “他……” 大长老一时语塞,当即转移话题,“你让他报名外门考核了?” “嗯,他半个月内肯定能筑基,正好赶上。” “赶上什么?进内门?” “……” 池眠眼见心思暴露,近乎无赖的趴在师尊背上。 “师尊~我这么多年都没求过您什么事儿,这次您就破例答应我呗~” “而且我也不是非要让他进内门,走得多高多远,我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是他的事情。” 大长老动摇了,“只是如此?” “我发誓!”池眠举起手。 大长老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行,就应你这次,等外门考核的时候,为师亲自去瞧瞧,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开口求为师。” 池眠:?!! 池眠努力挽回,“……这就不必了吧,外门考核而已,您可是白玉京大~长老,去旁观不符合您的身份。” “嗯?” “去去去,师尊想去就去。” “这还差不多。” 大长老心满意足,喝了口酒摆手赶人,“赶紧去中洲,早去早回,该带的一件都别忘。” “师尊再见~” 池眠乖巧挥手,蹦蹦跳跳离开主殿。 大长老无奈摇头,这孩子,还是那么不稳重。 不过……嘿嘿,等回来怕是就断了修阵道的念头。 到时候可千万别哭鼻子。 到时候该怎么安慰她呢? 有了,多送几本剑谱,她肯定喜欢。 大长老一边畅想,一边美滋滋喝着小酒。 第206章出发!宣武城 “师妹你刚回来,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 池眠随口敷衍,“师尊交给我个任务,我去处理一下。” 玄明眼睛一亮,“要帮忙吗?我最近没事。” 池眠熟练拒绝,“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她御剑很快飞远。 玄明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眼神略显阴沉。 真是难搞。 软硬不吃。 是在把他当猴耍吗? 如果不是看在长老们宠爱的份上,他何至于这么上赶着。 可就算他做到这种地步,她依旧没有多少好脸色。 玄明长出一口气,转向外门。 “哎——师兄好巧啊,你这是要去外门吗?” 身后响起一道高兴的呼喊。 玄明心里不耐烦,却还是挤出一抹笑,“玄舒师弟,我不去外门。” 玄舒一袭月白弟子服饰,看起来阳光活泼,活人味儿十足。 他狐疑远眺,“可是这个方向,不是去外门就是出宗,你刚回来又要走啊?” “……我有事出宗一趟。” 玄明不欲跟他多纠缠,搪塞几句就御剑离开。 “哎——” 玄舒郁闷抱手。 走这么急,一看就是追离师姐去了。 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也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能回头是岸。 还是先去外门看看。 离师姐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等玄舒匆匆赶到外门。 负责记录弟子去向的老者查看完玉简,“哦~谢无孽啊,前脚刚走,去哪儿……中洲宣武城附近。” 玄舒抓狂。 “他去那儿干什么?而且,他身为外门弟子,没资格申请长时间外出吧?” “他快要筑基了,估计是去找些机缘,这种情况宗门特许外出。” “……” 玄舒气呼呼离开,仰天长啸。 靠! 师姐前脚让他盯着点儿人,后脚人就跑中洲去了。 这让他怎么交代啊! 没有半点犹豫,玄舒决定前往中洲。 为什么呢? 因为玄明师兄也出宗了。 万一!万一他们撞上,玄明师兄暗中下手怎么办? 虽然他也不是很想质疑师兄的人品。 但——感情这种东西它不讲道理啊! 绝对不是他很久没出宗,想念花花世界。 没错! 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对师姐的承诺! 玄舒说服自己,乐颠颠申请出宗。 …… 魔门。 洞府内。 魔主一袭黑袍遮住身形,脸上蒙着一团黑雾,只露出一双月牙般猩红的眼。 浑身散发阴森幽冷的气息,看的得久了,仿佛会被那股寒意冻结神魂。 “呵呵~” 魔主突然发出一声低笑。 笑声愉悦,发自肺腑。 摩罗跪在地上,即便膝盖失去知觉,也不敢妄动。 听见笑声,他大着胆子出声,“魔主。” 魔主动了动手指,“起来吧,中洲那边,安排得如何?” 摩罗赶紧起身,“一切准备妥当,这一次,绝对万无一失!” “嗤~” 魔主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的保障,低头望着一旁玉桌上的纸。 指尖一滑,点在中洲的字眼上。 他低笑着喃喃,“欲望这种东西,一旦生出,轻易不会消散,同样,也需要养料,拔苗助长。” “让我来帮帮你吧,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摩罗心底阵阵发寒,低头装聋子。 魔主来历不明,但手段诡谲,令人胆寒。 被他盯上且肯为之花费心思的,下扬无一例外都很惨。 不过,这个谢无孽究竟什么来头? 明明连洗魔池都无法通过,为什么能引来魔主关注? 摩罗心中暗暗嘀咕,却不敢显露分毫。 无他,怕死。 魔门可不讲该不该死那一套。 良久,魔主收敛笑意,“中洲那边,你亲自去一趟。” “是!” …… 中洲,宣武城。 池眠借助传送阵,出现在城门口。 缴纳完入城费,直奔伯家。 “这么多人?!” 看着堪比前世招聘会现扬的门口,池眠眼皮狂跳。 伯家这是出什么事了?居然引来这么多修士。 池眠穿过人群,抵达府门。 管家急得焦头烂额,诧异抬头,“姑娘你找谁啊?” 池眠亮出凭证,“白玉京,找一个叫闫博的,来自千重渡。” 管家检查了一下凭证,瞬间笑开花,“快请进,闫仙师早已在府内等候了。” 他领着池眠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处游廊。 “闫仙师就在里面,您自便。” 管事匆匆离去。 池眠走下游廊,忽然眼前一花,四周浮现密密麻麻,布满荆棘的蛛网。 “阵法?” 池眠轻轻挑眉,抬手碰了碰蛛网。 破不开护体灵力,但硬碰也会疼。 池眠想了想,没有拔剑,盯着蛛网看了半天,抬腿往前走。 蛛网骤然逼近,荆棘刺向脆弱的眼睛。 池眠眼睛一眨不眨,直愣愣往前冲。 “唰——” 蛛网抖动,由实化虚。 池眠安然穿过,暗道果然,改变方向继续往前走。 半盏茶不到,池眠顺利出阵,走到对面游廊。 正在喝茶的人轻咦一声,诧异抬眸。 “居然不是暴力破阵,你是怎么看穿虚实的?” “眼神好。” “光靠眼神可破不了阵,难不成是修行关于眼睛的秘术?” “我是剑修。” “那就更奇怪了。” “哪里怪?我想改修阵道,有点儿天赋不是很正常吗?” 闫博哽住,“……” 正常吗? 池眠直奔主题,“任务是什么?居然引来这么多修士。” “是这样的,伯家虽然没有人踏入修行,但有一件祖传的六品法器,于是引来魔修觊觎,被下了喜帖,要求迎娶伯家小女。” “伯家家主自然不肯,但又怕魔修伤及无辜,于是向仙门求助,希望能抓住魔修,保住爱女。” 池眠:“……” 池眠挠头,“六品法器跟娶亲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法器是陪嫁?” 闫博点头,“没错,这件法器比较特殊,必须是伯家血脉才可以使用。” 池眠不解,“那为什么非要娶亲呢?直接抓走伯家人,把他们杀了,将血脉提取出来,不是更快?” 这不符合魔修的行为逻辑啊。 有古怪。 闫博:“……” 好家伙,到底谁是魔修? 但顺着这思路一想,好像是有些刻意了。 第207章入局,以城为阵 “仪式感?” “就是一种向往美好生活的情感。” “这跟魔修沾边吗?” “……不沾。” 池眠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正轨,“总之,这件事透着古怪,小心为上。” “先去见见那位伯家小姐吧。” “跟我来。” 闫博早已把伯家摸了个门清。 恰逢饭点。 伯家家主热情设宴,恭请两人落座。 “两位的到来真是让伯家蓬荜生辉!我先干一杯!” 闫博带着礼节性微笑,跟家主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池眠则专注干饭,对席上的酷似椰子鸡的菜赞不绝口,眨眼间骨头堆了小半碗。 “父亲,我来迟了。” 一道娇俏的嗓音从门外飘来。 池眠叼着鸡翅抬头,对上一张俏脸。 美人腰细腿长,一张瓜子脸白皙柔美,眉眼自带三分柔弱,鼻尖一颗痣更是平添三分妩媚。 家主热情招呼,“娴儿,来来来,快过来,见过两位仙师。” 伯娴儿落座,冲池眠和闫博笑着点头示意。 池眠鼻尖微动。 嗯? 哪儿来的血腥味? 闫博也闻到了,目光如刀般射向伯娴儿。 “伯小姐,你身上为何会有血腥味?” 伯娴儿愣住,“血腥味?” 池眠暗暗运转灵力。 在两人的注视下,伯娴儿白皙的脸漫上一抹潮红,低着头沉默不语。 侍女见状,小声道,“我家小姐最近几日,身子不大爽利……” 闫博茫然,“是受伤了吗?” 池眠率先反应过来,尴尬扶额,“抱歉,失礼了。” 她悄悄踢了闫博一脚。 闫博后知后觉,慌乱收回视线,不知道该看哪里,只能盯着酒杯,像是要看出朵花儿来。 池眠为了缓和气氛,举起酒杯,“伯小姐,接下来几日,叨扰了,请。” 伯娴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容羞怯。 吃完饭,池眠两人借口要去布阵,匆匆离开。 伯娴儿把玩着空酒杯,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鼻子可真灵啊,险些被发现。” 伯家家主褪去和善,露出几分不悦。 “花娴,这里不是魔门,不要由着你的性子乱来。” “我可没乱来,左右都是要杀,不如助我修炼,也能玩儿得尽兴些。” 花娴儿享受的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味,“虽然比不上修士的气血旺盛,但好在数量够多。” “再者说,魔主出手,向来是不留活口的,我这也是替魔主分忧,摩罗,你管的太宽了。” 摩罗啧了声,“我说不过你,总之,谨慎些,若是吓跑了这两个小家伙,你等着以死谢罪吧。” “你我都是化神,两个金丹若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掉,确实该死。” 花娴儿懒洋洋舔了舔唇。 “只可惜,魔主不让我们下死手,否则,真想尝尝圣地亲传的血肉,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美味。” 摩罗讥诮一笑,“行啊,你若是不怕白玉京那个疯子,提剑来砍掉你的脑袋,尽管去试。” 花娴儿面露惊惧,不敢再口嗨。 忽然,摩罗眉心微动,“又来两只老鼠?算了,不重要,花娴,准备准备,该迎客了。” “是,父亲~” “呕——能别这么叫吗?怪恶心的。” “切,没情趣,难怪单身这么多年。” 花娴儿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摩罗痛苦扶额,默念都是为了任务。 另一边。 池眠带着闫博拐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一把将他推到墙边。 闫博惊恐退至墙脚,双手交叉护在身前,“你干嘛?我卖艺不卖身的!” “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动脚,我喊人啦!” 池眠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清醒点,聊正事儿呢。” “聊什么?” “那个伯娴儿不太对劲,你来得早,就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吗?” 提到正事,闫博瞬间就不慌了。 他努力回想,“没什么不对劲啊,从入城到伯家,再到你来,整个过程都很正常。” “非要说哪里不对劲,只有一件事。” “什么?” 闫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极少离开千重渡,入城那日,特意给师尊传讯报平安。” “但这两日,我始终没有收到师尊的回信。” “你这么一问,确实有问题,可伯小姐挺正常的啊,除了身上有股血咳咳咳!冒昧了。” 池眠摇头,“这可不是冒昧,像伯家这种家底,女子穿衣前都会用熏香反复熏染。” “尤其是在见客人的情况下,更会提前沐浴更衣。” 闫博恍然,原来是这样。 涨知识了。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出城。” 池眠拉着闫博离开伯家,直奔城门口。 宣武城城口。 一路走来,并未见任何异常。 就在池眠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时,闫博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闫博愣愣的盯着城门。 池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看见。 闫博狂奔向城门,同时咬破手指,在眼皮上抹了一道阵纹。 而后一拍储物袋,飞出一件形似人眼的法器。 法器“咚”的一声贴在城门左上方,缓缓“睁眼”,一道烟波似的蓝光快速向四面扩散。 池眠缓缓转身,愣在原地。 热闹的宣武城在这一刻变得寂静。 叫卖声,巡逻声,脚步声……全部消失不见。 人也一样。 宣武城,空了。 “这是……” “有人用阵法覆盖了整座宣武城,造出一模一样的幻境。” 闫博走到池眠身边。 “出手的人至少是元婴,所以我一时没有察觉出异样。” 池眠抿紧唇瓣,“魔修干的?” “除了他们,我想不到会有其他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为什么?如果是为了伯家的法器,至于这么大手笔吗?” 这可是覆盖一座城的阵法。 闫博语出惊人,“也许,是为了我们。” 她们在伯家时,魔修并没有动手,反倒百般遮掩。 池眠:“……啊?” 池眠扶额,“你清醒一点,我们只是两个小小金丹。” 杀鸡焉用牛刀啊?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哎呀呀,被发现了呢。” 第208章嘲讽拉满,我赌你不敢 “错了,我可不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娴儿,魔主手下的魔将,提醒一下,姐姐我可是化神期哦。” 花娴儿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十分友好的抛了个媚眼。 只是最后一句话暗含威胁和轻蔑。 化神期吗? 那确实打不过。 池眠很听劝的收起剑。 闫博握着法器,眼神充满警惕。 一扭头,就见池眠收剑,好似束手就擒。 ??? 就这么放弃抵抗了吗? 就算打不过,气势上也不能落了下乘啊。 对面可是魔修! 货真价实的死对头! 池眠好言相劝,“她真要杀我们,十个我们也挡不住,不过是多吐几口血的事儿,何必呢。” 闫博:“……” 好、好像有点道理……个鬼啊! 输人不输阵! 花娴儿掩嘴轻笑,“倒是个识趣儿的,我都有些舍不得杀你了。” “真的吗?” 池眠眼睛一亮,天真眨眼,“那你放我们走呗,我保证回去不告状。” “呵呵,这话你自己信吗?”花娴儿听笑了。 “不信。” 池眠诚实摇头。 “所以我也不信,你们不会下死手。” “那你可就猜错了,我的确不会动手,毕竟我们的目标可不是你。” 顺着池眠的话,花娴儿很自然的接了句。 刚说完,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套我话?!” 池眠毫不意外,“哎呀,被发现了,真糟糕。” “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可不管用。” 花娴儿冷冷勾唇,“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反正你们注定无法活着离开这座城。” “毕竟,我们可是为你们这些小点心,精心准备了不少惊喜呢。” “只可惜你们太聪明,如果老老实实待在伯家,陪姐姐我玩得开心,说不定会死得痛快些。” “玩什么?嫁新娘的过家家吗?” 池眠小嘴像淬了毒似的,“不是吧?您都这个年纪了,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的呢?” “难怪这么恨嫁,做任务都不忘初心,真是让人佩服。” 花娴儿脸色骤变,“闭嘴!” 她抬手就是一掌。 “轰——” 魔气震碎城门地砖。 池眠轻松躲过,用灵力护体,挡住飞来的碎石。 “说你两句就这么暴躁,更年期吧?” 闫博没忍住好奇,“更年期是什么?” “就是年纪大,情绪不稳定。” 池眠看似解释,实则火上浇油。 “花婆婆,我可不是在说您,您可千万别生气,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本来年纪就大,再显老一点儿,您敢嫁,都没人敢娶。” “闭嘴!真以为老娘不敢动你!” 花娴儿气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愤怒上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幻化出花状银针。 一甩,如梨花漫天。 “去死吧!” 池眠求之不得,怕她瞄不准直接张开手。 “来来来,弄死我,我一死,我师尊不用半盏茶就能提剑赶过来。” “到时候不跑的,你是这个!” 她竖起大拇指,挑衅勾唇。 闫博刚要甩出法器护住她,闻言停在半空。 花娴儿一听,如当头棒喝,下意识甩手。 漫天梨花针“唰”的转变方向,落在城门上。 厚重的城门轰然崩塌。 闫博疯狂躲避。 这就是化神期? 随手一击威力居然恐怖如斯?! 不! 更恐怖的是她吧! 贴脸嘲讽也就算了,居然明晃晃挑衅上了。 最可怕的是,她说的话一点儿水分没有。 闫博投去崇拜的目光。 刚看到花娴儿时,他连怎么被俘虏,被折磨,甚至怎么给千重渡丢人都想好了。 余波扩散。 池眠淡定撩起劈头盖脸的头发,“就这胆子,还敢大言不惭要弄死我?” 花娴儿见她无事,暗暗松了口气,闻言气得脖颈青筋暴起。 放屁! 白玉京大长老是什么修为? 她是什么修为? 被他砍一剑,还有得活吗? 她是自负又不是蠢! 忽然,她智商上线,“不能杀你,我难道还不能废了你吗?” “哦?你很聪明嘛。” 池眠惊讶她居然回过神了,然后一把拽住旁边闫博,提剑架他脖子上。 “行啊,你只管动手,看是你快,还是他死的快。” 闫博:??? 不是,怎么突然就成他死了? 他没同意呢! 花娴儿也愣了一下,而后冷笑。 “他?你敢杀吗?不怕白玉京和千重渡决裂?” 池眠淡定耸肩,“没关系啊,他死我也跟着死,到时候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不孤单。” “来吧,动手吧,别怂啊,你可是魔主座下的魔将~化神期的大能~拿捏我们不是轻轻松松~” “我都这么威胁你了,你还不动手?你是泥捏的吗?” 花娴儿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气得嘴唇直哆嗦。 这他娘的是圣地亲传?! 比魔修还不要脸! “你!” “怎么?不敢?还是不能?” 试探结束,池眠放下剑扛在肩上,冲花娴儿扬了扬下巴。 “宣武城虽小,到底是座城池。” “更何况中洲还有苏家坐镇。” “你们魔门想不惊动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布下这等大阵,多半是魔主出手替你们遮掩。” “即便如此,维系整座大阵运行,至少需要两个化神。” “所以,你们不仅不敢动手,更不能动手。” “我说的对吗?” 花娴儿面沉如水,蓦然一笑,“是我小瞧你了。” “你猜的对,也不对。” “我不是不能动手,只是要动手的,从来都不是我们。” 她轻轻鼓掌,“来吧,见见接下来几日你们的玩伴。” “唰——” 双目猩红的八脚蛛顺着屋檐爬下,浑身萦绕着森寒的魔气,盯着下方三人,流下一滩涎水。 “血……血……好香……” 池眠立即握紧长剑。 闫博也顾不上看戏,掌托阵盘,腰挂法器。 “这什么鬼东西?堕魔的妖兽吗?” “绝对不是!” 池眠快速解释,“妖兽分为开智和未开智,只有开智的才可能堕魔。” “可这只八脚蛛最多不过三品,不可能开智,更不可能堕魔。” “有古怪,难不成是魔门研制的新技术?” 花娴儿望着八脚蛛,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忌惮,冲池眠和闫博摆摆手。 “我就不陪你们玩儿了,自求多福吧。” 花娴消失在原地。 第209章你教我啊,我可以现学 “闪开!” 池眠拔剑一挥。 剑气斩落,八脚蛛身形显露,尖啸一声,狂躁的摆动八条腿。 “没死?” 池眠一惊,她可是金丹大圆满。 这一剑用了近七成力,怎么可能连一只三品妖兽都杀不死? 一剑不够那就两剑。 池眠甩开疑虑,反手斩出八道剑气,切断八脚蛛的八条蛛腿。 趁它残疾,旋身一剑刺辱它坚硬的后背甲。 “噗嗤——” 八脚蛛抽搐几下,瘫倒在地。 蓄势待发的闫博:“……” 默默放下袖子,走过去清理战扬。 “这是什么?” 池眠正给本命剑上清洁术,闻言好奇探头,“什么?” 闫博用阵盘禁锢住一小团灰色雾气,举起来给她看,“不是魔气,也不是妖气,从未见过。” 池眠仔细打量一番,“难道这就是魔门控制低等妖兽堕魔的新手段?” 话音刚落,闫博吓得狂甩阵盘,“这什么鬼东西!” 只见灰色雾气轻松侵蚀灵力形成的屏障,缓缓伸向闫博的手。 池眠立即用灵力托举。 可灰雾的侵蚀还在继续。 闫博掏出一堆符法器,统统甩上去,一时间光芒四射。 攻击结束,灰雾继续往外爬。 没有半点被打搅的意思。 闫博:“……” 这什么鬼东西!? 池眠思索道,“难道是要寄宿活体?” 看着还没彻底断气的八脚蛛,池眠立刻进行急救。 闫博反应回来,暗暗加油鼓劲。 别死! 挺住! 目前就三个会喘气的活物。 千万要挺住啊! 四只脚踏进阎王殿的八脚蛛硬生生被拽了回来。 池眠欣慰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放上去。” 灰雾重新回到八脚蛛体内。 不再向周围扩散,老实待着。 池眠召出本命剑,干脆利落一剑直刺。 连同八脚蛛和灰雾一起,彻底钉死。 灰雾不甘溃散。 八脚蛛蹬了蹬腿,一命呜呼。 “虽然不清楚这团灰雾是什么,但很显然,连带着宿主一起杀,就能消灭。” 池眠起身看向宣武城的街道。 “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闫博:“还能选吗?那……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不用去跟化神期的魔修正面硬刚,存活率大大提高。” “那……坏消息呢?” 池眠踢了脚八脚蛛,“像这样的惊喜,整座宣武城,不知道有多少。” 再往坏处想想,说不定不止是妖兽,还有……人。 以魔修丧心病狂的风格,完全干得出来。 闫博抿紧唇,“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你有办法?” “当然。” 闫博挺直腰杆,“你别忘了,我可是阵修,师承当代阵道魁首——渡厄。” “只要找到阵眼,你我联手,尝试撕开一道缝隙。” “传讯给师尊让他们派人来,我们和整座宣武城就能获救。” 池眠似懂非懂,热情促催,“那你快找。” 闫博终于找准自己的定位,取出阵盘和形似眼睛的法器。 两者结合,成了件类似罗盘的导航仪。 闫博一边嘀咕一边原地转圈。 最后认准一个方向,大步向前。 池眠:“……” 池眠看了眼身后破烂的城门,再看看两侧一望无际的城墙。 默默跟上入城的闫博。 别的不说,确实挺准。 起码没有往出城的方向走。 一路上。 两人遇到不少堕魔的妖兽。 池眠在前面开路,闫博负责导航。 “没路了?” 闫博望着堵在面前的墙,茫然环顾四周。 池眠:“这个简单,打穿就是。” 她一拳砸在墙上。 厚重的墙面四分五裂。 豁然开朗。 池眠轻轻挑眉,“瞧,这不是有路了吗?” 闫博:“……” 他默默打量着自己的小身板,又看了眼池眠白嫩的拳头,再次坚定要乖乖听话的决心。 “欻——” 池眠熟练甩掉剑上的血,“还没找到吗?” “就在前面。” 闫博停下脚步,目视前方。 “但是……和我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池眠抬头望去,面露惊叹,“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闫博:“?” 宣武城东面的不起眼酒楼外围,密密麻麻布满了阵旗。 阵纹覆盖一层又一层。 将酒楼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酒楼二层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有股说不出的韵律。 不出所料,就是阵眼所在。 那么问题来了—— “我们要怎么进去呢?” 闫博骂骂咧咧,“这群魔修简直不当人,一个阵眼而已,至于看这么紧吗?” 池眠反驳,“也不算吧?至少没有直接派个化神期守着。” 多少给了点希望。 闫博哽住,“……” 那可真是谢谢了。 池眠:“所以,有办法吗?” “有,只是要花很长时间。” 闫博走近,指着外围一层层阵纹,“这些阵纹看似繁杂,其实就是一个个小阵聚在一起。” “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只要从外面一道道解开,就能破阵,找到阵眼。” 池眠懂了,“像剥洋葱,一层一层的扒开。” “洋葱?” “就是一种很多层皮的蔬菜。” 闫博茫然,“没听过,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样,你替我守着,我抓紧时间破阵。” 池眠犹豫,“大概要多久?” 闫博斟酌着回答,“日夜不休的话,大概三天。” “三天太久了。”池眠主动提议,“这样吧,你教我怎么破阵,我跟你一起,这样更快。” 闫博:??? 闫博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要我教你破阵?你懂什么是阵法吗?你会布阵吗?” 池眠诚实摇头,“不会啊,但我可以现学。” 闫博无言以对,心情复杂。 “你是剑修,而且从来没学过阵法……” 池眠打断他,眼神真挚,“也不算没学,阵法的书我看过挺多本的。” 闫博:“……” 这更离谱好吗? 阵法是看书就能学会的吗? 这是对他赤裸裸的侮辱啊喂! 闫博深吸一口气,“你认真的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池眠无奈让步,“这样吧,一个时辰,如果我学不会,这个提议作废,如何?” 第210章不是,你真现学啊?! 教就教。 学不会可别怪他。 池眠洗耳恭听。 闫博也摆出“师傅”的架子,从储物袋里扒拉出一堆东西。 阵法图,阵纹大全,阵法三日入门,零基础学会看透阵法,冷萌剑修和他的贪吃小娇妻…… 池眠:“???” 好像有什么东西乱入了一下。 “咳咳!拿错了,但这不重要。” 闫博光速抽走最后一本,郑重其事的摊开其余四本。 “来,我们先从最基础的阵纹开始学。” “就拿这个杀阵举例,共有四十八种阵纹,以及八十一种搭配和变幻形式……” 一个时辰后。 闫博讲得口干舌燥,“记住了吗?” 池眠:“记住了。” “行,我们直接实践!” 闫博起身,指着最外围的那道杀阵,“来,你试着在不触动它的情况下,找到阵眼,破阵。” 池眠凑过去仔细看。 闫博暗暗摇头,才一个时辰,恐怕连皮毛都没搞懂。 还是太年轻。 不明白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啊。 剑道修得好好的,非想不开要学阵道。 阵法是这么好学的? 想当年他刚入门时,可是足足学了半年基础,做梦都在记阵纹。 闫博倍感心酸,同时无比骄傲。 正是他当年的付出,才换来如今的回报。 正想着,池眠终于直起身,果断出手。 来了! 闫博心神紧绷。 池眠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缓缓点在阵纹上。 手指灵活游走,而后猛的一收。 “飒~” 游走的阵纹瞬间停滞。 对应方位的阵旗落地。 杀阵,破! 池眠松了口气,“好险,差点碰到。” 她扭头看向闫博,“你说得对,阵法一道确实诡谲难测,稍有不慎就会功亏一篑。” 闫博:“………………” 破了? 就这么破了? 用了多久? 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吧? 这是一个剑修该有的破阵速度?! 没错,她甚至不是阵修! 还只学了一个时辰!!! 那他这么多年的辛苦算什么? 算他很努力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吧! 闫博严重怀疑自己被做局了。 “不是,你真现学啊?我以为你骗我呢,你怎么就学会了呢?” 这不合理啊! 池眠不觉得哪里不合理,“我进伯家的时候,也破了你布下的阵法,有什么好惊讶的?” 闫博哽住,眼神幽怨,“我那是随便布的,跟这个不能比好吗?” “我以为你是运气好,没想到你真会啊。” 池眠捏了捏手指,“只会一点点,破阵还行,布阵一窍不通。” 闫博瞬间平衡了。 不会布阵好啊。 他会啊! 闫博重新找回自信,“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你觉得我在阵道方面有天赋?” 闫博心情复杂,“……有。” 何止是有啊。 简直不要太有。 池眠勾唇浅笑,“那就好。” 她默默收起留影石。 这算是得到认可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池眠和闫博分工合作。 如同剥洋葱般,将阵眼外围的阵法一道道破开。 宣武城上空。 如明镜倒悬。 另一座宣武城中,城中百姓昏倒在地,面容狰狞,似乎在承受无尽痛苦。 丝丝缕缕的灰雾从他们身上抽离,如墨入水,流入下方“宣武城”中。 摩罗和花娴儿相对而坐,用自身的魔气维系下方大阵。 “不出魔主所料,他们开始尝试突破阵眼了。” 花娴儿轻笑,“可惜一切都只是徒劳,此等阵法也是她们能轻易破开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摩罗低声呵斥,“闭嘴,如果不是你不知收敛,杀人取乐,至少能多拖延两日。” 花娴儿自知理亏,依旧不忿。 “谁知道这个离念晚这么敏锐。” “不仅鼻子比狗还灵,嘴也跟淬了毒似的,句句扎我心窝子,我能受她那鸟气?” “所以你就动手?还提前放出恶兽?” “我们可是魔修!魔修你懂不懂?从来只有我们折磨别人的份儿,她就差指着老娘鼻子骂,换你你能忍?” 花娴儿喊得很大声,大声就代表有理。 “……” 摩罗无奈闭眼,“我说不过你,你总有道理行了吧?” 花娴儿撇嘴,“反正那个谢无孽已经入阵,接下来我们只要守好大阵,等着看戏。” 摩罗隐隐担忧,“人比预想的多,希望不要出什么变故。” “人多不是更好?自相残杀什么的,我最喜欢了。” 花娴儿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分出一缕心神,牵动灰雾转变方向。 “让我看看,魔主大人亲自操刀的恶念,用在人身上,又是何等美妙的情境。” …… “你等等我!” “谢师弟你慢点,这里太古怪了,指不定藏着什么凶险,我们千万不能走散,要团结!” 玄舒哼哧哼哧追上谢无孽,语重心长的劝他走慢点。 谢无孽不想搭理他。 也不敢轻易开口。 耳边心魔陶醉的声音滔滔不绝。 “香!太香了!这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 “什么狗屁圣地,就该下地狱!” 心魔咂吧嘴,细品一番,“这股恶念的品质……勉强算个下等。” “普通人用痛苦催生出的,终究补不上修士来得浓郁,少了些许凶煞戾气,一般。” 心魔自娱自乐半天,见谢无孽当它不存在,再度破防。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就一点儿不心动?只要你主动吸纳这些恶念,筑基不是手拿把掐?” “你千里迢迢赶来宣武城,不就为了这个?” “喂!说话啊!” 谢无孽忍无可忍,厉声呵斥,“闭嘴!” 玄舒吓了一跳,难以置信,“你、你骂我?!” 他一脸委屈。 “我可是奉师姐的命令来保护你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呢?” 谢无孽回神,揉了揉眉心,按下心底被勾起的戾气。 “抱歉,我不是在说你。” 玄舒半点不记仇,一听他道歉瞬间将那点儿委屈抛之脑后。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这里有很浓的凶煞气息,你还未筑基,心境不稳,受影响也属正常。” 谢无孽:“嗯。” 他继续往前走,“你刚刚说保护我?” 第211章终相见,集齐卧龙凤雏? “没想到你转眼就离开白玉京,跑来宣武城找筑基的机缘,没办法我只能跟过来。” “没想到,你我是找到了,结果却被困在这阵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玄舒无奈抹泪,“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谢无孽停下脚步,诧异回头,“离师姐……离念晚?” “对啊,就是跟你在外门扫地啊不是,是潜心修炼的那位。” 玄舒紧急改口,轻轻打嘴。 怎么能说师姐被罚去外门扫地呢。 明明就是换个地方潜心悟道。 谢无孽垂眸,轻轻应了声,“……嗯。” 玄舒神经大条,没注意到他在走神,自言自语。 “说起来,师姐和玄明师兄也离开白玉京到中洲,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要是能来救我们就好了。” 谢无孽猛的转身,“玄明和……她一起离开的?” 玄舒吓一跳,以为他也知道白玉京盛传的风言风语,挤眉弄眼凑过去。 “哎呀,怎么可能呢?整个白玉京谁不知道离师姐一心修道。” “咳咳,接下来的话不要外传,听听就好,其实是玄明师兄听离师姐出宗,自己跟上去的。” “就是那什么……单相思,一厢情愿,你懂吧?” 谢无孽猛的出手,一掌将玄舒击退。 “你干——!” 玄舒一时不备,撞塌身后摆的摊子,屁股着地。 他难以置信抬头,脱口而出,“小心!” 只见巷子里窜出一道人影,面容狰狞,煞气遍体,好似入了魔。 不管不顾一顿乱杀。 谢无孽还未筑基,只能尽力躲避。 “休要伤我师弟!” 玄舒回过神,一个鲤鱼打挺,拔剑嗷嗷冲上来。 他平时看起来不着调,但好歹是金丹初期。 剑招耍得有模有样。 “噗嗤”一剑正中肩胛骨。 玄舒大喝一声飞身而上,脚踩丹田,将身下的人牢牢禁锢住。 谢无孽走近。 玄舒大手一挥,“谢师弟小心,退到我身后。” 谢无孽:“……” 谢无孽脚步不停,走到那人身边,冷冷打量。 不是入魔,是恶念入体。 心魔兴奋得嗷嗷叫,“快!快吞了它!” 多少年! 它忍饥挨饿多少年! 终于能开饭了! 谢无孽置若罔闻,“看服饰,是不夜谷的弟子。” 玄舒正纠结自己的剑好像不干净了,闻言低头细看。 “嘶!还真是不夜谷的,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 “难不成是堕魔了?要杀吗?” 谢无孽摇头,“不行。” 杀了他,恶念就会脱体而出,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很不幸。 他会是最优先的那位。 似乎听到有人要杀他,不夜谷弟子挣扎偏头,眼珠外凸,脖颈青筋暴起。 “救、救我……” “还能说话?那确实不能杀。” 玄舒挠头,“不能杀也不能放,那怎么处理?” 谢无孽言简意赅,“捆起来。” “好主意!” 玄舒眼睛一亮,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套泛着金光的绳索。 不夜谷弟子被五花大绑到旁边建筑的柱子上,边嚎边挣扎。 “以防万一,再来点措施。” 玄舒不放心,又贴了好几张定身符。 谢无孽看了眼,觉得没问题继续往前走。 玄舒急忙跟上。 “谢谢你啊师弟,多亏你那一掌,我差点就要去见师祖了。” “哎谢师弟,你为什么会知道往哪儿走啊?你老家是宣武的吗?” “你怎么不说话啊?要不我们继续聊聊离师姐和玄明师兄?” “你等等我……” 也许是第一次见比自己还能絮叨的,又或许是到嘴的肥肉不翼而飞,心魔罕见的EMO了。 谢无孽暗暗松了口气,睨了玄舒一眼。 话多,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 另一边。 池眠和闫博继续奋战。 阵旗散落一地,酒楼越来越清晰。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俩肯定要力竭而死。” 闫博一屁股坐地上,累得直喘气。 “这活真不是人干的,要不咱俩歇会儿?” 池眠服下丹药,疲惫点头。 “按照现在的速度,至少还要一天,但时间拖得越久,那些疑似堕魔的妖兽越多。” 简直是恶性循环。 闫博仰天长叹,“天呐,来个人吧,替我们分担一点是一点啊!” “我愿用我十年,啊不,二十年的单身来换!” 池眠:??? 你认真的? 但转念一想,修士动不动就活个几百岁。 单身二十年算什么? 母胎单身一抓一大把。 正想着,一声尖叫突兀响起。 “师姐!!!真的是你吗师姐!!!” “啊啊啊!快掐我快掐我!这不是做梦!!!真的是师姐!活的!会喘气!!!” 闫博吓一哆嗦,这么灵的吗? 池眠震惊转身,“玄舒?” 玄舒化身尖叫鸡,激动得原地蹦老高,火速拽着谢无孽狂奔。 “是我师姐!是我是我!” 池眠对他的热情习以为常,熟练推开,看向他身旁那人。 “你怎么也在这儿?” 玄舒刚想抢答,眼睛一转,默默捂住嘴撤离。 谢无孽抿唇,“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眠:“?” “我先问的好吗?” 谢无孽低声道,“筑基。” 池眠一脸你在逗我? “白玉京灵气充沛,又有筑基丹,你跑中洲来筑基?” 谢无孽欲言又止,看向布满大大小小阵法的酒楼。 “你们要破阵?” 见他岔开话题,池眠也不好刨根问底,于是嗯了声。 “此处是阵眼,只要撕开一道缝隙,就能传讯回白玉京。” 玄舒摩拳擦掌,“那还等什么?我也来帮忙!” “你会破阵吗?”闫博一盆冷水泼过去。 “……不会。”玄舒垂头丧气,又瞬间打起精神,“但我可以学啊!” “大道三千,总有相通之处,师尊说我在剑道上有天赋,想来我在阵道上的造诣,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玄舒自信满满。 闫博震惊。 难道,他今天能遇到两个被剑道耽误的天才? 集齐卧龙和凤雏? 闫博不信,掏出书丢他怀里,“行,给你一刻钟,背下来。” “没问题!” 池眠:“……” 要不要告诉他,玄舒曾经因为背剑谱,气疯清风长老的事呢? 正纠结时,谢无孽微微俯下身,“有人过来了。” 第212 章 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宣武城居然还有人? 池眠搭上剑柄,顺着谢无孽的视线看向附近某间客栈。 “藏头露尾,出来!” “唰——” 剑气一闪,劈开窗棂。 躲在客栈内偷窥的几人被迫现身,落在地上。 为首的当即喊道,“别动手!自己人!” 看清他们身上的服饰,池眠微微蹙眉,“不夜谷?” “对,我们是不夜谷弟子,不是敌人。” 被剑气波及到的刘同一边搀扶起小师妹,一边忍不住指责。 “你们白玉京也太凶残了,既然发现,让我们出来便是,这一剑若是伤到人,算谁的?” “师妹刚刚筑基,如果不是我及时挡住,这一剑怕是要重伤。” 说完,他恶狠狠瞪了眼池眠。 小师妹孟楠楠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衣角,“师兄别说了。” “大家同为圣地弟子,又同陷险地,要齐心协力,互相包容才是。” “这位师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 刘同不哼了声,“动手的是她,被伤到的是我们,凭什么不能说?” “师兄!” 孟楠楠歉意抿唇,细声细语,“对不起啊师姐,刘师兄他只是吓到了,一时失态,我替他向你道歉。” 听她们一唱一和,池眠忍不住了抬手打断。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道歉?” “躲在暗中偷窥的是你们,藏头露尾的也是你们。” “如果你们真的顾念圣地之间,那点微薄的情谊,发现我们的时候,就该直接站出来。” “非等我把你们揪出来,才开始喊同为圣地弟子,要齐心协力,什么意思?” “还有你,我挥剑怎么了?伤到人又怎么了?” “别说我一开始不知道里面藏的是谁,就算知道了,行迹鬼祟,我照样一剑砍过去。” “不服?憋着!” “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演戏,三言两语就想把锅扣我头上?我可不吃这套。” 池眠剑指刘同,眼神冰冷,“现在,道歉。” “另外,交代你们所知道的一切,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毕竟,谁也没规定,穿着不夜谷弟子服饰的,就一定是不夜谷的了,万一是假冒的呢?” 刘同涨红了脸,愤怒的用手指着池眠,“你别太过——啊!” 剑气骤然斩落。 刘同吓得跌坐在地。 孟楠楠惊叫着捂住嘴,“师兄!” 冷眼旁观的周一曲一惊,祭出防御法器护住众人。 剑气消散。 法器上多了道明显的裂痕。 周一曲眼神一沉。 好强的剑意。 “我师弟没说不道歉,你就出手伤人,有些过分了吧?” “隐匿行踪确实是我们不对,但你如此咄咄逼人,是要逼我们撕破脸吗?” 池眠随手挽了个剑花,轻嗤一声。 “过分?他敢拿手指着我,我给他点教训过分吗?” “怎么?不夜谷只教你们修炼,没教过你们什么叫礼貌吗?” “在我们白玉京,用手指人,一律视作挑衅。” “我说的对吗?”池眠冲谢无孽轻轻挑眉。 谢无孽想也不想点头,“对。” 上道啊。 池眠满意扭头,“如何?” 周一曲:“……” 周一曲憋着火,生硬道,“师弟,道歉,免得被人说我们不夜谷不懂礼数。” 刘同一脸憋屈,但想起刚刚那骇人一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干巴巴开口,“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请你原谅我。” 池眠懒得听,反正也不是真心话。 周一曲见她如此不给面子,脸色也有些难看,但想到如今的局面,还是耐着性子。 “藏匿行踪的确是我们不对,但事出有因,此地堕魔的妖兽出没,你们又恰好守在此处……” “怎么?现在又变成我们行迹鬼祟了?” 池眠一点面子不给留,“破阵还是布阵你是看不出来吗?” “就算看不出,这位腰上可是挂着千重渡的身份玉牌,这可作不了伪。” “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多双眼睛,没一个看见的?” 周一曲:“……” 周一曲脸颊抽搐,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我……” 刚要开口辩解,躲在一旁认真教导玄舒的闫博终于忍不住,彻底崩溃。 “啊啊啊!你别叫我!我不想听!你闭嘴吧!我求你快闭嘴!” 玄舒无辜眨眼,“为什么?我又记混了?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记住的,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我呸!我信了你邪!就你还学阵法?滚回去练你的剑吧!” “闭嘴别说话!你的愚蠢已经快从你的嘴里钻出来了,求求你离我远点,我怕被传染!” “天呐,我居然会觉得你跟离念晚是一类人!太离谱了,教过你简直是我修行至今,最大的污点!” 闫博气得跳脚,像躲瘟神一样拔腿就跑。 来到池眠身边,大口呼吸智慧的空气。 玄舒委屈,“我没有……我有在很认真学的。” 闫博认真建议,“别!千万别认真!” “不适合你的路请不要硬挤,容易伤到自己,更容易伤到我!” 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他真的不想被气死! 玄舒委屈怼手,而后凶巴巴瞪向看热闹的周一曲等人。 “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难不成是想偷袭!” 为了认真教导玄舒。 闫博特意布阵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倒是没注意多出来好几个人。 从哪儿蹦出来的? 刘同正憋着气,闻言立刻瞪了回去。 “什么偷袭?我们不夜谷堂堂正正,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玄舒嘀嘀咕咕,“那可不一定,我们之前就遇到一个。” 刘同急步上前,“你见过徐师弟?在哪里?快告诉我!” 玄舒吓一跳,“他神志不清,我怕他伤人,就绑在云祥酒馆的门口。” 刘同二话不说就带人赶去。 池眠心里一咯噔,“神志不清?” “对。”玄舒点头,“就跟那些堕魔的妖兽一样,红着眼睛,可吓人了!” “好在谢师弟反应快,加上我出手刁钻,才制服他,把人捆起来。” 谢无孽忽然抬头。 池眠注意到,“怎么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道凄厉惨叫。 第213章强行破阵,带他们走! “别去。” 谢无孽拉住池眠,“当务之急,把消息传出去。” 池眠毫不犹豫点头,“你们帮忙守着,闫博,干活。” 闫博:“哎!” 有了玄舒和谢无孽帮忙护法,池眠和闫博全身心投入。 旗帜接二连三掉落。 “吼——” 周围响起令人胆寒的兽吼。 恶兽受到牵引,不约而同聚了过来。 玄舒咽了咽口水,“天,这到底是有多少?” 谢无孽攥紧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嵌入肉里。 “桀桀桀……” 心魔发出怪笑。 “没用的,光凭你们破不开阵眼的,注定要沦为恶念的宿体。” “到时候你怎么选?是舍一人救所有人?还是像很久以前那样,救自己呢?” “你本可以甩开那个话唠,自己逃走,为什么不逃呢?” “桀桀桀……欲望就是弱点,你狠不下心,那就从了我吧。” 心魔逐渐膨胀,鼓足劲诱惑道。 谢无孽心神动摇。 心魔即将趁虚而入时,几道身影狼狈跑过来。 “救我!” “他们已经疯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他们!” 周一曲看见玄舒,面露惊喜,不管不顾大喊。 玄舒震惊,“你有病啊!把这些鬼东西引过来,是想同归于尽吗?” 周一曲充耳不闻,带人强行闯入闫博设下的防御阵中。 “大家同为圣地弟子,你们怎么好意思见死不救?” “更何况,有我们加入,也能为你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你!” 玄舒气急,正要阻拦。 尾随而来的徐汇狞笑着扑杀。 这谁放出来的? 玄舒惊恐瞪眼,提剑一通乱砍。 入阵后,周一曲松了口气。 “唰——” 三道叠加剑意迎面斩来。 池眠:“滚出去!” 注意到周一曲带人闯入,池眠丝毫不惯着他。 猝不及防撞上剑意,周一曲喉间腥甜,撞在屏障上。 谢无孽一脚踹出。 周一曲丝滑出阵。 恶兽闻着味围了上来。 周一曲狼狈爬起,陷入苦战。 阵内。 池眠口鼻溢出鲜血,唇色惨白,破阵不仅消耗灵力,对神识的损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闫博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扭头看向即将碎裂的屏障,暗下决心。 “没时间继续慢慢破阵了,我有办法撕开一道口子,你趁机赶紧传讯。” 池眠一惊,“你要干什么?” “放心,死不了,我惜命的很。” 闫博咧嘴,祭出那个酷似眼睛的法器,双手掐诀。 法器飘在他眉心处,如同第三只眼。 闫博痛苦咬牙,双目不断渗血,“破空,开!” 破空缓缓“睁眼”。 射出一道绯红光芒,正中阵眼最薄弱之处。 “嗡~” 大阵有一瞬颤动。 池眠果断分出一分神魂,快速钻出破开的缝隙。 “爆!” 神魂受创,池眠如遭重击,七窍流血。 破空只睁眼不到三个呼吸,快速收拢。 饶是如此,闫博双目爆出一团血雾,昏死过去。 “师姐!” 玄舒瞥见这一幕,吓得破音。 谢无孽斩杀恶兽的动作一顿,灰雾闪电般钻入他的肌肤。 “引爆神魂,够果断,看来白玉京要不了多久就要派人来了,啧啧啧,你说,他们能撑到那时候吗?” 心魔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断拱火。 阵法破开,徐汇和刘同一前一后朝不夜谷弟子扑过去。 “救命!救我!!!” 孟楠楠躲无可躲,尖叫着奔向池眠。 池眠眼前血红一片,五感正模糊,猝不及防被她拽倒。 徐汇面目狰狞,指甲划伤池眠的胳膊,抓下来小片血肉。 “滚开!” 池眠一脚踹开拿她当挡箭牌的孟楠楠,灵力爆发,将徐汇击飞倒地。 孟楠楠狼狈吐血倒地,慌乱爬起来,四处寻找能救她的人。 忽然,她眼睛一亮。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谢无孽垂眸看着她。 眼底漫上一抹绯红,白皙的脸颊沾上些许血迹。 孟楠楠打了个哆嗦。 忽然。 恶兽接二连三倒地。 灰雾一层一层如浪般向一处汇聚。 周一曲挣扎着起身,发出一声喟叹。 修为从金丹一跃跳上元婴。 压倒性的气势瞬间掌控全扬。 他散步般走到徐汇和刘同身边,一掌洞穿心脏。 灰雾入体,气息愈发雄浑。 玄舒险些握不住手中的剑,却还是坚持挡在谢无孽面前。 “师弟,你、你先去看看离师姐,这里有我。” 离师姐重伤,闫博生死不明,不夜谷小猫三两只。 唯一能靠的,就剩他了。 玄舒强忍惊惧,坚决不后退一步。 谢无孽没动。 孟楠楠腿软倒地,却还是挣扎着后退。 周一曲缓缓走近。 池眠偏头吐出一口血,横剑于身前,抬手握剑,用力一划,血染霜剑。 修为节节攀升,隐隐触碰到元婴的屏障。 “玄舒,带他们走!” 玄舒吓得面无血色,“师姐?!” “走啊!” 玄舒红着眼,匆忙跑过去扛起昏死的闫博,“师弟!” 谢无孽终于动了,脚步迟缓的跟上玄舒。 心魔愕然。 这跟它想的不太一样啊。 就这么走了? 池眠透过血色隐隐看见两人离开,暗暗松了口气。 她单膝跪地,用力将剑插在地上,“剑意——翎杀!” 磅礴剑意化作一只翱翔九天的青鸾。 鸾鸟自身后盘旋而起,华美迤逦的凤翎如一道道森然剑气。 羽落,杀机至。 周一曲无法承载元婴之力,动作迟缓。 剑意悍然洞穿他的脑袋。 “嘭——” 周一曲摇摇晃晃倒地,肉身在内外冲击下,炸成团团血雾。 池眠脱力跪地,眼前阵阵发黑,识海内传来如针扎般刺痛,疼得她直哆嗦。 还好。 灰雾强行提升他的修为,但终究不是真正的元婴。 池眠缓了一会儿,拄着剑摇摇晃晃站起身。 余光一瞥。 周一曲体内灰雾将血雾吞噬殆尽,离弦般冲向远处的谢无孽。 池眠:!!! “躲开!” “师姐!!!” 谢无孽猛的转身,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怀。 灰雾入体。 池眠张了张嘴,脱力倒在谢无孽怀里。 玄舒愣在原地。 肩上的闫博噗通一声滑落掉地。 谢无孽下意识托住池眠,耳边阵阵嗡鸣。 第214章心魔:接下来是我的主场! 两道身影将虚空打到崩塌撕裂。 “滚开!” “消消气,急什么?” 魔主随手挡下剑意,冲玉衡挑眉轻笑。 玉衡,也就是大长老,见状愠怒。 “你究竟想干什么?若是我徒弟出了事,老夫便再踏平一次魔门!” “别着急,我不会要了她的命,只是会吃些苦头而已。” “年轻人嘛,多历练历练,终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你能护得了她一时,又护不住她一世,我是在帮你啊。” “放你娘的狗屁!” 玉衡双指作剑,意随心动。 剑意如苍山落雪,顷刻飘落。 雪落肩头,瞬间爆出一团血雾。 魔主身化万千,一转身双指逼近眉心,剑意冰冷刺骨。 “嘭~” 分身炸成血雾,真身出现在玉衡身后。 “瞧你,说两句就急。” 玉衡冷笑,“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话都娘们唧唧的,忒恶心!” 魔主:“……” 魔主收敛笑意,忽然微微侧目。 趁他分神,玉衡撕裂虚空,朝宣武城方向掠去。 魔主没有继续阻拦,神识注视着宣武城。 此刻他神情漠然,高高在上俯瞰着自己亲手编写的一出好戏。 “恶念起,戾气至,心魔现,三管齐下,我不信你不入魔。” “没有人可以忤逆天道,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道戾气冲天而起。 两名化神期修士辛苦维系的大阵,顷刻间被洞穿。 阵破,幻境除。 真正的宣武城尸横遍野,触目惊心。 玉衡赶到,环视一圈后,脚步一顿。 大半个宣武被戾气笼罩,恶念仿佛源源不断从周围的“尸体”中涌现。 谢无孽松开手。 之前不可一世的花娴儿瞪着眼睛,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掉在一地人形血污中。 谢无孽缓缓转身,对上赶来的玉衡。 他歪了歪头,似乎在判断什么。 玉衡看向地上昏死的闫博和玄舒。 大手一挥,将两人收在乾坤袖中。 谢无孽不为所动。 瞥见靠坐在屋檐下生死不明的池眠,玉衡脸色微变,“念晚!” 像是感知到师尊的气息,池眠痛苦仰头,脖颈青筋暴起。 恶念入体?! 玉衡一眼判断出症结所在,当即出手。 谢无孽漠然抬眸,如鬼魅般闪现,一剑斩出。 玉衡轻松挡住,“苍剑诀?你就是姓谢的那小子?” “老实待着,过会儿处理你的事情。” 玉衡手起剑落。 无数剑影将谢无孽钉死在原地,寸步难行。 “谢无孽”戏谑勾唇,气息暴涨一大截,一拳轰碎剑笼。 玉衡轻咦一声,单手挡住。 “没听说堕魔还能一次性跨两重修为的,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难不成,那家伙是冲你来的?” “谢无孽”轻轻挑眉,嗓音沙哑,“你猜?” 玉衡快速抬手在池眠身上点了几下,封住关键穴位,将恶念禁锢住。 “原来是心魔。” “但姓谢的这小子分明还未筑基,你作为他的心魔,居然能直逼化神巅峰。” “很惊讶?更让你惊讶的在后面呢。” 心魔抬手一摄,散布在大半个宣武城的恶念顷刻间,灌入他的体内。 玉衡脸色微变。 恶念乃天地间至恶至浊之力,寻常修士,哪怕魔修也避之不及。 他居然直接引入体内?! 心魔享受眯眼,“舒坦~” 恶念入体,他的修为轻松到达大乘期。 “喂,老家伙,把她交出来,我还没吃饱呢。” “看在你助我掌控这具身体的份儿上,我可以不伤她。” 玉衡眯眼。 短短几个呼吸,他已经做出决定。 无论它是什么,都不能让它活着离开宣武城。 必须趁其还未彻底成长起来,尽早扼杀。 玉衡起身,召出本命剑苍雪。 压迫性的气息铺天盖地。 心魔瞬间垮脸,“给脸不要脸啊老东西?” “除了我,世上再无人能吸收恶念,你那宝贝徒弟,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理智,爆体而亡。” “我死即她死,你确定要对我动手?” 玉衡不为所动,“我徒弟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恶念虽然难缠,但封印个几千年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心魔:“……” 心魔不死心,继续威胁,“你可想清楚,即便恶念被封印镇压,但她的修为也将彻底停滞不前。” “一个废物,还配当你徒弟吗?” “白玉京,还愿意耗费心力,去救一个终生止步金丹的亲传弟子吗?” “住口!” 剑光急掠,刹那冰封千里。 心魔瞬间冻成一座冰雕。 它瞪大眼睛,“你!” “欻——” 剑光洞穿眉心,炸起一团血雾。 滚烫的鲜血染红大半身躯。 玉衡弯腰将池眠打横抱起。 终生修为停滞又如何。 她是他的弟子,以前是,现在是,未来的每一日都是。 “咔嚓咔嚓……” 玉衡脚步一顿。 “桀桀桀……心真狠啊,也是,到你这等修为,历经千年,心早就比粪坑里的石头还硬。” 冰层裂开,心魔漫不经心擦了擦眉心的血污,笑容诡谲。 “只可惜啊,恶念不止,我亦不死,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谁也杀不死我。” “来,把人给我。” 玉衡眼中平静不再,罕见掠过一丝凝重。 难怪魔主要亲自出手。 这等魔物,简直闻所未闻。 “既然如此,便镇压你千年。” 玉衡单手掐诀。 风雪凝聚成大大的“封”字。 “落!” 心魔低声咒骂,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封”字如影随形,转瞬即落。 “好大的火气。” 魔主踏出虚空,单手托住“封”字。 “哪儿都有你,属耗子的?” 玉衡神情冰冷,手上用力。 苍雪随心而动,急掠而出,剑指趁机逃脱的心魔。 魔主故技重施,分神离体,拦住苍雪剑。 “鹬蚌相争,老子得利嘿嘿嘿!” 心魔见他们斗起来,盯上玉衡怀里的池眠。 玉衡低喝,“找死!” 神识外放,如大山重重落下。 心魔闷哼一声,肉身险些崩裂。 不好,这身子也忒弱了! 麻烦。 魔主果断自爆部分神魂。 脱离“封”字束缚,他五指化爪,突袭玉衡。 玉衡仓促抬手挡住。 心魔趁机抢走池眠。 顾不上擦去嘴角的血,抬手按在她的心口。 破开玉衡留下的禁制。 “出来!” 第215章癫公破防,趁机告状 魔主不管不顾挡下神识,喷出一口血,踉跄后退好几步。 玉衡勃然大怒,“王八犊子!” 魔主惨笑,“晚了。” 离念晚恶念入体,谢无孽心神失守,心魔趁虚而入。 借杀戮引动戾气,又吞噬大半恶念提升修为。 此刻,心魔为主,谢无孽意识几近虚无。 待吞噬离念晚体内恶念,心魔将借此机会,彻底占据这具躯体。 天生的恶念容器,从此诞生。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我应该谢谢你才是,谢无孽生性凉薄,我耗费十几年,百般折磨,都无法引他堕魔。” “而你呢,教出来个好徒弟,啧啧啧,不过几个月相处,就能逼他到这份儿上。” “玉衡啊玉衡,我可是要好好谢谢你哈哈哈……” 魔主癫狂大笑,“早知如此,我就该早日将他送到白玉呃!!” 苍雪剑洞穿心脏,苍凉剑意肆虐,五脏六腑顷刻破裂。 玉衡握剑俯身于他耳旁,异常平静的开口。 “今日我就算拼个神魂俱灭,也要将你这条阴沟里的蛆虫,连带这不人不魔的东西,扼杀于此。” 魔主好似感受不到痛苦,费力偏头低笑,“嗬嗬……可他,是杀不死的……” “但你会。” 玉衡拔剑。 魔主倒地吐血,却依旧死死盯着心魔的方向,眼神狂热。 玉衡越过他,裹挟风雪逼近。 这时,心魔愤怒扭头,“你做了什么?!她体内的恶念呢?!” 魔主:?! 玉衡:“……?” 心魔不信邪的将池里里外外探查了个遍。 没有! 没有!! 没有!!!! 恶念呢?! 去哪儿了?! 怎么会不在她体内?! “我明明亲眼看见恶念入体!老东西!你究竟干了什么?!” 心魔险些气疯。 它隐忍这么多年,眼看就要彻底占据这副躯体。 只差一步! 心魔愤怒甩开池眠,猩红着眼,恶狠狠盯着玉衡。 魔主气急攻心,大口大口呕血,艰难爬起来。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你干的?不可能!恶念非死无法离体!你把它藏哪儿了!” 面对两魔癫狂的质问,玉衡也很茫然。 他不道啊。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 一掌震碎魔主心脉,甩袖将其击飞。 苍雪剑如流星划过。 心魔大惊,慌乱闪避。 玉衡再度凝聚“封”字印。 “嗯……” 池眠缓缓睁开眼睛,好似大梦一扬,大脑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却发现除了眼珠子和嘴之外,整个人都动不了。 浑身撕裂般疼痛,像很多年前第一次洗经伐髓。 不。 比那更疼! 怎么回事? 池眠艰难发声,“谢……谢无孽……” 玛德,嗓子也疼。 跟阳了似的。 “谢咳咳咳!” 池眠猝不及防被口水呛到,咳得两眼发黑,疼得险些厥过去。 心魔捕捉到她的呼唤,身躯一僵。 苍雪刹那间洞穿肩胛骨。 剑意化成锁链,缠紧四肢,将心魔禁锢在半空中。 心魔暗道不好,眼眸在淡金色和猩红之间变幻,表情狰狞。 恶念不断侵蚀剑意,苍雪剑不断颤动,一点点往外抽离。 “念晚!” 玉衡托起池眠,灵力大股大股涌入体内。 可奇怪的是,她体内并无伤势,甚至健康得不得了。 玉衡面露不解,“你感觉怎么样?” 池眠疼得直抽抽,“疼……师尊,你终于来了。” “玄舒和闫博呢?他们……” “放心,为师知道。” 池眠松了口气,转动眼珠子,“谢无孽呢?他没事吧?” 玉衡不经意瞥了眼半空中的“谢无孽”,嘴角一抽。 “他……还活着。” “那就好。” 池眠总算放下心,眼皮沉重耷拉,险些昏睡过去前,又强打起精神告状。 “还有那个花娴儿和她同伙,别让她们逃了!”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那我就……”放心了。 师尊带来的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池眠告完状,头一歪昏睡过去。 玉衡:“……” 玉衡仔仔细细探查一遍她的身体,连识海都没放过。 没有。 之前禁锢在体内的那团恶念好似根本不存在。 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 怪事。 玉衡搞不懂,但好在人没事。 他起身踹了脚死狗般的魔主,“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魔主还没从打击中回神,精神恍惚,“不可能……能去哪儿呢?明明就在她体内!我亲眼所见!怎么会有错!” 真是疯了。 玉衡懒得听他发癫,抬手就要摄取他的神魂。 魔主野心勃勃,但恶念一旦有了实体,必然凌驾一切。 他费这么大功夫,不惜自曝神魂也要拦住他,成全心魔。 他是这么无私奉献的人吗? 绝不可能。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而且,所图甚大。 玉衡愕然,“怎么会?” 魔主平静抬头,冲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下一秒,毫无征兆咽气。 魔主,陨。 玉衡脸色十分难看的收回手,没有神魂。 魔主……居然是一具傀儡。 怎么会这样? 魔主可是合体期修为。 谁有这个能力,将他炼制成傀儡? 玉衡低着头,神情难以辨认。 沉默良久。 他缓缓转身。 对上一双淡金色眼眸,波澜不惊,好似一滩死水。 谢无孽:“大长老。” 玉衡召回苍雪,“恶念当归于天地,不可有实体,否则,天地秩序将彻底崩塌。” “但恶念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你作为它选中的躯体,亦是如此。” “我杀不了你,但可以将你镇压千年万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谢无孽垂眸不语,而后偏头看向不远处躺在雪地里,睡颜安详的池眠。 他轻声问道,“她有没有事?” 玉衡眼皮一抖,“力竭昏睡,没什么大碍,回去休养几天,照样活蹦乱跳。” 谢无孽垂眸,“那就好。” 顿了顿,他淡淡道,“我没什么想说的。” 玉衡也不拖泥带水,指尖点在他染血的眉心。 心魔玩了命的挣扎,可终究是徒劳。 这具身体的主人,从来都不是他。 谢无孽最后看了眼池眠,阖上眼眸。 可惜,她看走眼了。 如果再来一次…… “谢无孽,你要不要跟我学剑啊?” “……” 他大概还是会答应。 为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第216章筑基?我愿渡你 劫云现,雷劫至。 玉衡动作一顿,“你要筑基了?” 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天雷蕴含天道法则,不可逆不可违。 因此,天大的事情,也得等这雷劈完了再说。 玉衡只能暂时收手。 谢无孽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突破。 心魔操控他的身体,吸收恶念戾气。 暴涨的修为也在悄悄反哺他的肉身和识海。 因此,提前筑基。 而且来势汹汹,比寻常筑基劫云更厚更黑。 谢无孽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 可笑。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费尽心思筑基了。 谢无孽主动撤去护体灵力,主打一个摆烂渡劫。 反正他死不了,挡和不挡也没什么区别。 也许是快死了,谢无孽格外坦然。 抬头看向上方密集的雷云,低声道,“来吧。” 雷云被他敷衍的态度激怒,一道格外粗的天雷欻的落下。 谢无孽体内飘出一缕黑气,这是洗魔池留在他体内的痕迹。 玉衡眉心微动。 难怪姓谢的这小子要跑这么远,出现在宣武城。 原来是想借天雷,毁去洗魔池残留的印记。 是个不错的办法。 只可惜,造化弄人。 狗东西。 玉衡又狠狠踹了一脚魔主。 劫云之中不断有天雷劈落,道道粗壮凶猛,精准落在谢无孽身上。 终于,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洗魔池残留的印记彻底消散。 雷霆加身,痛不欲生,谢无孽几乎成了血人。 伴随着血痂脱落,露出白皙新生的肌肤。 劫云散,筑基成。 他彻底自由了。 谢无孽努力平复充斥着血腥味的呼吸,嗓音嘶哑。 “来吧,继续。” 玉衡暗暗叹息。 但心可以软,手不能软。 玉衡:“我会替你选个好地方。” 虽然没什么用,好歹有个念想。 “阿弥陀佛~”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沧桑佛号,一人踏雪而来。 玉衡:“……” 第三次被打断了。 这还能不能继续了? 可在看清来人后,他瞬间一点儿脾气都没了。 “难陀大师,您怎么会突然造访?” 难陀大师一身朴素僧袍,赤着脚,风尘仆仆,却又慈眉善目。 他双手合十,微微躬身。 “阿弥陀佛,贸然出言阻拦,还请施主勿怪。” “老衲路过此处,见戾气滔天,又有恶念滋生,特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 难陀大师是佛修,来自佛门,经常行走在各地,入世渡人。 闻言,玉衡也没有隐瞒,把宣武城发生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 难陀大师面露不忍,低声念诵往生经文,走到谢无孽身边。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你且抬头,看看老衲。” 谢无孽听见这道温和的声音,不自觉抬起头。 “嗯——是个好孩子。” “有心,亦自渡。” 难陀大师微微一笑,扭头看向玉衡。 “老衲愿渡此人。” 他低声念诵佛号,伸出皱巴巴的手,在谢无孽头上轻轻一拍。 刹那间,佛光漫天。 心魔不顾一切抢夺身体。 “死秃驴!你敢镇压我?!我杀了你!啊啊啊!” “阿弥陀佛——!” 识海深处。 心魔不甘的望着金色大掌逼近,惨叫声淹没在佛号中。 难陀疲惫阖眸。 “他虽是容器,亦是囚笼。” “若他能坚守本心,则心魔如风中残蜡,一吹即散。” “老衲以自身功德设封,将心魔封在识海深处,本心不破,则封印不除。” “施主,带他回去吧。” 玉衡:“多谢大师。” 这样也好。 至少不用编瞎话骗徒弟了。 只是以后,免不得要多盯着些。 最好是放眼皮子底下。 念及此,玉衡忽然想起外门考核在即,心里有了主意。 “唉,还是逃不掉带娃的命啊,这算什么?儿女双全?” 玉衡唉声叹气,一手一个将人带回白玉京。 走一半又骂骂咧咧回来,把魔主的尸体也顺带捎上。 真是死了也不安生。 难陀大师留下超度亡魂,附近城池的修士接到玉衡的传讯,也赶来善后。 宣武城沦陷和魔主陨落的消息很快散播出去。 三域为之一惊。 …… 白玉京。 池眠刚醒,玄舒就嗷嗷哭的冲进来。 闫博也跟了过来,打量着在喝补药的池眠。 “三天三夜,你可真能睡啊。” “要不是几位长老轮番检查,说你身体倍儿棒,我差点以为你重伤垂危了呢。” 玄舒狠狠抽泣了一下,“呜呜师姐,对不起,我真的太没用了。” “我以后一定起早贪黑练剑,再也不耍心眼了。” “师姐你真的没事吗?我晕过去前看到那团灰雾钻你身体里去了,之后发生什么了?” “我问谢师弟他也不鸟我,哦对了,谢师弟他已经突破筑基了,肯定能顺利通过外门考核,还有……” “行了,你闭嘴吧。” 闫博听他叽里咕噜个没完,一把堵住他的嘴,把人拎了出去。 “你师姐刚醒,让她清静清静吧。” 玄舒委屈扒门。 闫博清了清嗓子,有些别扭的摸了摸鼻子,“那什么,谢谢啊。” 听玄舒那憨货说,在玉衡长老赶到前,是她拼死救下他们。 金丹对元婴,不用想也知道赢得多惨烈。 池眠摆摆手,“客气,你眼睛怎么样?” 闫博满不在乎,“小反噬,我醒来第二天就能看见了。” 玄舒推开门,热情欢迎。 “谢师弟你来啦?师姐她刚醒,你快进去看看。” 谢无孽进屋。 闫博识趣的离开,和玄舒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样?” “听说你筑基了,恭喜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谢无孽抿了抿唇,“侥幸。”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睡的时间久了点……这药可真苦。” 池眠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师叔送来的自然是极好的补药,就是这味道确实差强人意。 谢无孽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串糖葫芦递给她。 “压一压。” “糖葫芦?你从哪儿买的?白玉京可没这小玩意儿。” 池眠眼睛一亮,接过立刻咬下一颗,酸酸甜甜,冲散嘴里的辛辣苦涩。 “之前随手买的。” “挺好,我也好久没吃这种零食了。” 池眠又咬下一颗。 盯着她一鼓一鼓的腮帮子,谢无孽好似随口一问。 “你之前说的那位故人,有派人去找吗?” 第217章“误会”解开,渡厄登场 谢无孽盯着她的眼睛,“你说,我和你的某位故人,很像。” 池眠:“……” 池眠舔了舔嘴角的糖渣,“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 池眠欲言又止。 谢无孽贴心的给她倒了杯茶。 门外。 玄舒蹲在树下。 树上的闫博随手摘了几片叶子,一松手,尽数落到玄舒脑袋上。 “你傻不傻?要听进去听呗,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不想听!” 玄舒委屈的扒拉掉头顶的叶子,“我等谢师弟呢。” “等他干嘛?” “师弟不是最近要参加外门考核嘛,我想着陪他多实战练练,考核那点别手忙脚乱的。” “瞎操心。” “这可不是瞎操心!”玄舒不满嘟囔,“我这叫同门情深,你懂什么?” “行行行,我不懂。” 闫博跳下树,“那我问你,之前谢无孽跟谁一起修炼?” “离师姐啊。” “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跟师姐聊天叙旧啊。” “所以?” 闫博两手一摊,“这里有你啥事吗?” 玄舒:“……” 玄舒震惊的张大嘴,“你是说……师弟他想追求师姐?!” 闫博:??? 他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闫博试图倒出他脑子里的废料。 “呸呸呸!你少污蔑我,我的意思是,有你师姐在,轮得到你教?” “教得明白吗你?” 玄舒瘪嘴抱头,“教不明白。” “那还等什么?” 闫博提溜着他往外走。 “我可是第一次来白玉京,赶紧带我四处转转,不能白来。” 屋内。 茶凉了。 谢无孽又重新倒了一杯。 “不能说?那算了,当我没说没问。” 池眠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 报恩,又不是居心不良。 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我大概五岁那年,落到一伙人贩子手里,跳船逃生又被抓回去,因此高烧不退……” 落水……船舱……妖族来袭……获救…… 谢无孽愕然抬眸。 “……然后我就遇到你,看到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就想着拉你一把,就像他当初帮我那样。” 善意这种东西,不需要很多,一点点就够。 只是她现在有足够的能力,自然愿意多给一些。 池眠不想他有太多心理负担,又补充道。 “我帮你,也不全然因为自己,我确实觉得你很有天赋,未来能走很远……” “我知道。” 谢无孽打断她,低声重复道,“我知道。” “?” “我该去练剑了。” 谢无孽掏出一包炸果子,塞到池眠怀里。 走到门口又微微偏过头,“五日后的考核,你来吗?” 池眠愣愣点头,“当然,我也算你半个师傅,风雨无阻好吗?” 谢无孽唇角微勾,转身离开。 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池眠眨了眨眼睛,尝了口炸果子,甜甜的。 “看不出来啊,还是个甜食党,跟我一样的儿童口味。” 池眠美滋滋叼着炸果子,去找师尊。 与此同时。 白玉京主殿。 关于魔主和宣武城的事情,四大圣地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 按照会议流程。 首先,集体痛骂魔修丧心天良,各种脏话不重样。 然后,震惊魔主陨落,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 从妖域怀疑到佛门,再到魔门内斗,最后四大圣地轮流怀疑了一遍。 险些引发内部乱斗,在玉衡等人的强势镇压下,进入中扬休息。 边喝茶边感慨东域又少了一大祸害,最后唏嘘几句忆往昔。 会议继续。 四大圣地商议乘胜追击,围剿魔修,整顿宣武城等一系列后续事宜。 会议圆满结束。 渡厄打了个哈欠,“终于商议完了,害我好等。” “不过你们白玉京这床榻当真不错,睡着舒坦。” “回头给我搬一床。” 玉衡对他不着调的言论已经免疫,心累揉眉。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想干什么?” 渡厄啧了一声,义正言辞。 “瞧你说的,我徒弟重伤昏迷,我这个当师尊的,不得亲自来看看,安慰他受伤的小心灵?” “呵,放屁。” “粗鄙!” 玉衡冷笑,“据我所知,你那个叫闫博的徒弟,昨日就已经复明,伤势大好。” “跟着玄舒在白玉京上蹿下跳,比后山的猿猴都闹腾,哪里需要安慰?” “少拿小辈当借口,有屁快放,我没功夫跟你在这瞎扯淡。” 渡厄虚弱的捂住心脏,踉跄后退几步。 “痛,好痛!” “我们之间几百年的交情,你就这么想我?淡了,终究是感情淡了,到了百年之痒,相看两厌……” “欻!” 剑气穿透“渡厄”。 “开个玩笑,真急眼啊?” “还有你这嘴,舔一下怕是能毒死自己。” 渡厄完好无损出现在另一侧,“不玩儿了,说正事。” 玉衡哼了声,“德行。” 渡厄一本正经,“你那个宝贝徒弟,之前不是嚷嚷着要学阵法吗?” “看在你我的交情上,这徒弟,我收了。” “不用谢我,毕竟为你排忧解难,是我该做的。” 玉衡眉心一跳。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还没答应,你着什么急?” 渡厄挤眉弄眼,“别演了,真当我足不出户,眼瞎耳聋啊?” “闫博那小子也跟我交代了,确实有一点点天赋,嘿嘿~” 玉衡出手如电,按住他的肩膀,“做梦!” 手落了个空。 玉衡:“分身?!不对,幻阵!” 渡厄摊手,“答对喽,可惜没奖。” “徒弟我就收下啦,下次记得反应快点。” “毕竟徒弟这种东西,向来是手慢无~” “拜拜了您嘞。” “渡!厄!” 玉衡反应过来,大步踏出。 整个人化作剑影追去。 剑意横跨大半个白玉京,惊飞无数鸟雀。 “那是大长老?!” “什么情况?怒气冲冲的,难不成是有魔修闯入?” “跟过去看看?” “不要命啦,这种热闹也敢看?赶紧走。” “……” 玄舒也吓一跳。 “那是大长老?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奇怪,在白玉京,谁敢惹大长老啊?也不怕脑袋被削掉。” 跟巨灵熊搏斗的闫博顺嘴接了句,“管他呢,打一顿就老实了。” “也是。” 第218章师尊?哎! 池眠莫名其妙被拦住去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师尊?” “哎!” 渡厄接得十分顺口。 池眠:“……?” 什么鬼! 怎么张口就来。 疯疯癫癫的,怕不是脑子坏掉了? 还是绕道走吧。 池眠御剑快速逃离,可无论怎么飞,兜兜转转还是在山巅。 池眠意识到不对,转头质问,“你做了什么?” 渡厄笑而不语。 池眠皱眉。 这人看衣着不像白玉京的,也面生得很,难道是…… “渡厄师叔?” 渡厄大惊,“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羞涩捂脸,“哎呀,怎么就被认出来了呢,也不怪你,是师叔太出名了。” 池眠:“……” 池眠讪笑,“确实出名。” 出了名的懒癌晚期。 出了名的戏精附体。 以及出了名的不着调。 被四大圣地一致排挤出决策圈——小事用不上,大事不用商量,打架可以,动脑绝不考虑。 同时,也是师尊人尽皆知的“宿敌”。 据不完全统计,两人在年轻的时候,短短百年,打过上千扬大大小小的架。 打架和吃饭喝水一样频繁。 最后硬是打出了那么点感情,在成为长老后,还时不时有来往。 为什么池眠这么了解呢? 因为他就是她学习阵法道路上最大的一颗“绊脚石”啊。 众所周知,渡厄是如今的阵道魁首。 在阵法一途,一骑绝尘,遥遥领先。 除此之外,全是槽点。 因此,在她提出想学阵法时,师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渡厄,但偏偏…… 师尊纠结啊。 答应吧,肯定就得找最好的来教。 但首先排除渡厄。 索性不答应,也就不用纠结了。 于是有了她的两年外门之行。 但凡他有师尊一半,不,三分之一的靠谱呢? 池眠:“师叔,您是来找闫博的吧,他就在后山,我就不打扰你们师徒相聚了。” 渡厄十分霸道,“叫什么师叔,叫师尊。” “不叫,我就不放你出去。” “师叔,得罪了。” 池眠环顾四周,精准锁定阵眼,长剑划破虚空。 剑意绽放,撕裂周遭幻境。 渡厄轻轻挑眉。 闫博这臭小子居然真没撒谎。 虽然只是简单的四品阵。 可出自他手,阵眼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寻常元婴修士也未必能一眼看透。 奇才啊。 渡厄眼睛越来越亮。 幻境破,玉衡也在此刻赶到。 苍雪剑立于身侧,剑意隐而不发。 渡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坏了。 这是要秋后算账啊。 玉衡一步踏出。 虚空闪现无数剑刃,如同天罗地网,将渡厄困于方寸之地。 “跑?接着跑啊,今天你要是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我这个大长老让给你来当。” 渡厄嘴硬,“大长老有什么好当的,我才不稀罕。” 玉衡冷笑,“当着我面,抢我徒弟,渡厄,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看来,五十年前的教训,没让你长记性啊。” 渡厄条件反射捂住屁股。 他色厉内荏的叫嚣,“你敢!我可是千重渡的长老!” 玉衡不屑,“我会怕?” 渡厄哽住:“……” 池眠看得津津有味,大呼不要停,继续啊。 五十年前怎么了? 玉衡终于留意到池眠,冷静下来清了清嗓子。 “还不快回去练剑?” “等等。”池眠举手,“师尊,我有话要说。” “什么话?” “您之前答应我的——” 池眠取出留影石,“闫博认可我了,我能兼修阵法了吗?” 玉衡:“……” 该死,忘了这茬了。 现在耍赖还来得及吗? 池眠先声夺人,“师尊,当着渡师叔的面,你可别想耍赖。” 玉衡:“……” 渡厄趁机捣乱,“就是就是,都说白玉京的大长老言出必行,一诺千金,这传言也不准啊~” “其实这事儿也简单,她想学你就让她学呗,当师尊的,就要学会包容~” “而且多巧啊,她想学阵法,我偏偏就是最厉害的阵修,这叫什么?命中注定!” 玉衡眼皮狂跳。 池眠小幅度扯了扯师尊的衣袖,“师尊~其实师叔,也没有那么不靠谱,就是活泼了点。” “莫做小儿姿态。”玉衡假装呵斥。 “师尊~~~” 玉衡神情有所松动,“为师不是……” “玉衡~~~” 这下轮到池眠眼皮狂跳了。 不要,要作妖! 渡厄捏着嗓子,“事已至此,你就从了吧,多个师尊多条路嘛。” “路一宽就好走了不是?” 玉衡:“……” “你管这叫活泼了点?” 池眠扶额,“……过分活泼了。” 人怎么能活泼成这样呢? 但闹归闹,渡厄的话玉衡却也听进去了。 他勉强松口,“行吧,别耽误剑法上的修行,为师会定期检查,可别偷懒。” “谢谢师尊,爱你!” 池眠欢呼雀跃,双手高举,比了个大大的心。 玉衡绷不住笑了,甩袖轻呵,“一边玩儿去,我跟你师!叔!有话要说。” 他着重强调“师叔”两个字,气得渡厄狂翻白眼。 “好嘞!” 池眠御剑离开。 渡厄脚一跨出现在玉衡身侧,阴阳怪气,“师叔~怎么,想白嫖啊?” “一句师尊而已,给你稀罕的,我又不是没有。” 玉衡并未像之前那般动怒,意味不明的侧眸,“你有事瞒我。” 渡厄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快到无法捕捉。 他无奈摊手,“我说大长老,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要说瞒,应该是你瞒着我吧?” “比如魔主陨落这事儿,你敢说,你一个字都没有隐瞒?” 渡厄言之凿凿,仿佛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玉衡坦坦荡荡,“我确实有所隐瞒。” “但我自愿承担这份因果,倒是你,为什么要主动搅和进来?” “什么搅和进来?” 渡厄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 玉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什么。” “教我徒弟的时候,别太用心,随便教教得了。” “小孩子嘛,兴致来的快去的也快,别太认真。” 说完,也不等渡厄回答,御剑乘风而去。 “你看不起谁呢?回来!!!” 渡厄差点喊破嗓子,确定人真走了,脸上的不着调尽数消失,显得有些烦躁。 第219章天道上线,多了个小师妹? “因果因果,有因必有果,几千岁的人了,难道也看不清吗?” 渡厄一脸烦闷,“不领情?我还不稀罕呢。” “我就教!呕心沥血的教!我就不信换不来她正儿八经的一句师尊。” 这滩浑水,他蹚定了。 渡厄气呼呼的走了。 冲到后山,找到玩嗨的闫博,揪住他的耳边,发出恶魔低语。 “还玩?” “书背了吗?阵法练了吗?我教你的四品阵融会贯通了吗?” “用个法器还能遭反噬,一看就是平时练少了。” “来,为师现在就好好教教你,这法器该怎么用!” 不等闫博回过神,渡厄直接将他打包带走。 玄舒:“……” 他是不是也该勤奋起来了? 没错! 去找师兄练剑! 玄舒兴冲冲去找玄明师兄。 后知后觉意识到,玄明师兄好像没回来。 去哪儿了呢? …… 深渊之下。 凝练的人影虚幻了一些。 天道化身缓缓睁开眼睛,语气淡漠,“失败了。” “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他应该在宣武城堕魔,杀死魔主,掌控魔门,而后开启三域大战。” “是气运。” 天道的身外化身从虚空踏出。 “离念晚,大气运者,她的举动,会影响事物的发展。” “按照既定的剧本,她不该存在,更不该救他。” “不该存在?” 天道化身顿了顿,似乎不太能理解。 它是天道。 世间一切尽在掌握。 身外化身冷冷道,“变数,需要抹杀。” 天道化身垂眸,“大气运者,受规则庇护,即便是天道,也不能否定自己定下的规则。” “气运,不会凭空消失,但可以转移。” 身外化身歪了歪头,“交给我来处理。” “魔主已死,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身外化身抬手。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深渊中缓缓走出,目光呆滞。 “我会寄宿在她身上。” 身外化身冷冷道,“一旦离念晚的气运削弱,我会立刻取她性命。” 天道化身思索片刻,“好。” …… 玄明茫然睁眼。 软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醒了?” 玄明愣住,“你是……谁?” 好美。 只一眼便让人想将世间美好,双手奉上。 少女不施粉黛,大大的眼睛好似会说话,脸颊还有些婴儿肥。 一身粉色裙衫衬得她格外软糯娇俏,让人心生怜爱。 “我叫黎念晚,黎明的黎,念念不忘的念,夜晚的晚。” “是个散修,会些炼丹术,见你重伤昏迷,就把你带到这里医治。” “黎念晚?” 玄明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怪异感。 居然和离念晚只差一个字。 听起来却是一模一样。 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黎念晚不解歪头,“怎么了吗?” 她眨了眨眼睛。 玄明蓦然一愣,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 “抱歉,我走神了,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黎念晚甜甜一笑。 玄明瞬间五迷三道,脱口而出,“你要不要跟我回白玉京?” “过几日就是外门考核,届时会有很多长老在,我可以引你入门。” 黎念晚犹豫,“真的吗?白玉京可是圣地,我只是个散修……” “真的!我会帮你。”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黎念晚羞涩抿唇。 玄明像个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 没人察觉,一缕细如蚕丝的气运,从玄明身上脱离,钻入黎念晚的体内。 黎念晚笑容更甚。 它果然没骗她。 这么简单就能进入白玉京,杀一个离念晚,还不是手到擒来? 离念晚……居然和她同名,确实该死。 …… “阿嚏!” 刚结束修炼的池眠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师姐!师姐!” 玄舒兴冲冲跑过来,“玄明师兄回来啦!” 池眠不解,“回来就回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内门弟子本就可以自由出入白玉京,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不是!玄明师兄带了个姑娘一起回来!” 玄舒夸张的比划,“那姑娘眼睛又大又亮,简直跟我理想的道侣一模一样!” “嘭!” 池眠一巴掌拍下去,“少背后议论人家小姑娘。” “这也值得你跑来找我?” 玄舒好像忽然清醒了,讪笑着挠头。 “师姐我错了,我其实没想说这个来着。” 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了。 难道他一激动就话多的毛病,不仅没好,还更严重了? 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池眠耐着性子,“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算了,师姐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池眠:“……” 行吧。 反正今天的修炼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 外门。 黎念晚如众星拱月,周围一堆人。 “这就是小师妹啊?长得真好看,以后修炼上有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 “这是给你的见面礼,平日里免不了磕磕碰碰,以防万一。” “小师妹长得真可爱,我好喜欢她啊,和玄明师兄也很般配的样子呢。” “这么小的年纪就筑基,而且还是丹修,真厉害,要是再早来几年,说不定万长老也要来抢人。” “没关系啊,反正过几天就是外门考核,让师妹参加,说不定能进内门呢。” “……” 感受周围人热切的目光,以及一句接一句的赞美,黎念晚笑容愈发灿烂。 圣地弟子又如何? 还不是要拜倒在她脚下? 这交易做的真是太划算了。 “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黎念晚的陶醉。 空气安静了一瞬。 围在黎念晚身边的弟子们四散开来,齐声道,“见过离师姐。” 黎念晚笑容一顿,抬眼望去。 只见众人口中的离师姐一袭月白裙衫,长发及腰,用玉竹簪简单挽起。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黎念晚暗暗咬唇,不自觉开始比较和贬低。 池眠不解,“外门考核在即,你们不安心修炼,堵在这里干什么?” 往年外门考核开始前,整个外门都空荡荡的。 全都在闭关潜修。 今年这是怎么了? “这……” 众人面面相觑。 是啊,他们怎么聚在一起聊起八卦了? 这种关键时刻,他们不是应该争分夺秒的修炼吗? 见他们不说话,池眠随手指了一个人,“你来说。” “回师姐,我们、我们来看看新入门的小师妹?” 语气迟疑,底气不足。 “小师妹?” 池眠先是看了眼玄舒,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终于注意到一张生面孔。 第220章去看看脑子吧 “我叫黎念晚。” 话音刚落,围观弟子们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和离师姐重名?! 而且还是玄明师兄带回来的。 这两点撞在一起,气氛瞬间就微妙了起来。 对此,池眠倒没多大感觉。 “离念晚”这个名字,是师尊将她救回来时,她昏昏沉沉之下,梦到早死的妈,说梦话说出来的。 师尊他们误以为这就是她的名字。 后面名字更是上了白玉京的弟子名册,她当时不想给人添麻烦,就没有提出改名。 “挺好听的。” 池眠随口夸了一句,回归正题,“不过,我瞧你面生得很,你什么时候入的白玉京?” 黎念晚表情一僵。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听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不该感到别扭,或者冒犯吗? “我……我是今天来的。” 池眠:“白玉京招收新弟子的时间还没到。” “我……那个……” 黎念晚好似承受不住她的问询,怯懦的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红了眼眶,咬着唇可怜巴巴。 围观弟子愣了一下,下意识挪动脚步。 玄明大步上前,护在她身前,“够了!你一直逼问她是什么意思?” “人是我带来的,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好。” “念晚她胆子小,你别逼她。” 池眠:??? 她什么时候逼问她了? 她总共就问了一个问题。 发什么颠啊这是? 黎念晚感动的揪着他的衣角,“谢谢师兄。” 玄明温柔道,“放心,有我在。” 池眠:“……” 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玄明冷着脸,“人是我带进来的,也经过了外门长老的同意,有什么问题吗?” 池眠无语的笑了,“我没有问题,但我觉得你的脑子好像出了问题。” “宗门规定,非入门考核期间,不招收新弟子。” “除非那人达到进入内门的标准,才能破格入白玉京。” “即便长老同意,也得有实打实的修为和天赋证明。” “我很好奇,有人能证明她符合这项条件吗?” 玄明心虚的抿了抿唇。 这…… 围观弟子们一直觉得小师妹红着眼睛,似哭非哭的模样超级惹人怜爱。 听完池眠的话,瞬间清醒。 “对啊,小师妹……额,我是说这位黎姑娘,她也就是筑基中期,虽然年纪小,但也达不到破格入门的标准吧?” “而且,她还是个丹修,我们白玉京不是主攻剑修吗?难道她想拜师的是万长老?” “那要求可高了去了,至少筑基后期。” “不止,万长老已经说过不收徒了,你忘啦?” “那玄明师兄带她回来干什么?” “直接成为外门弟子……我还是从杂役弟子升上来的。” “嘘,小点声,这姑娘一看就跟玄明师兄关系匪浅。” “……” 弟子们议论纷纷,越说越觉得奇怪,好像哪里怪怪的。 玄明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烦躁皱眉,冷声呵斥,“离念晚你别太过分!” “念晚她救了我,我只是想报答她,更何况,她修为已经达到筑基中期,不比其它外门弟子差。” “你非要揪着门规说个不停,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是因为她和你重名,你就故意针对她?” 池眠:“……” 池眠感到匪夷所思,“她救了你,你为了报恩,把她领进白玉京?” “你当白玉京是你家吗?” “你有事先和宗门商量过吗?” “即便你是亲传弟子,也得按宗门规矩行事吧?” “退一万步来说,你要报恩,给丹药给功法不行吗?” 简直离谱。 她跑来收拾烂摊子,他居然还不满意? 玄明一时语塞,“我……” 黎念晚终于忍不住小声抽泣,“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吵了。” “我……我现在就走!” “别走!” 玄明急得一把拽住她,小声的跟她解释些什么。 池眠:“……” 忍不住脚趾抠地。 她明明是来解决问题的,这发展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呢? 池眠瞪了眼躲在人群里的玄舒。 玄舒心虚捂嘴。 他就是想分享分享八卦。 没想到还扯到门规上了。 玄明师兄也真是的。 池眠听着似有似无的抽泣声,决定快刀斩乱麻。 “够了!” 玄明:“你又想干什么?非要把人逼走才肯罢休吗?” “长老已经同意,即便你是大长老的徒弟,也没资格置喙!” 池眠翻了个白眼。 不想跟这种脑子拎不清的人辩论。 她直接道,“过几日就是外门考核,既然你说她有资格,那就用行动证明吧。” “如果她能通过,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不能,要么离开,要么老老实实从杂役弟子做起。” “她才刚入门,你这是故意刁难——” “故意刁难?” 池眠指了指周围的弟子,冷冷道,“白玉京的资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想要就得靠争。” “你一句报恩,就让她直接成为外门弟子,有考虑过其他弟子,需要用多久才能站在这里吗?” “我只是让她在考核中证明自己,通过了证明你做的没有问题。” “如果不通过,那就离开,或者像他们一样从杂役弟子做起。” “我这么做,合情合理,哪里故意刁难?哪里刻意针对?” 说完,周围为之一静。 玄明脸上像是打翻了颜料盘,十分精彩。 池眠:“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玄明死死攥紧拳头,“……没有。” “那就这么办,我亲自去跟刑师叔说。” “免得被人背后议论,说我用弟子的身份,代行长老之责。” 池眠皮笑肉不笑,刚要御剑离开,像是想起什么,扭头提醒。 “玄明师兄,有空记得去药王峰找万师叔。” “干什么?” 池眠同情的点了点太阳穴,“去看看脑子吧。” 之前明明挺正常的,出去一趟回来,像中邪了一样。 她怀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这种糊涂事居然也能干出来。 玄明慢半拍才领会她的意思,气得面色铁青。 离念晚! 他之前真是瞎了眼! 居然看上这种小肚鸡肠,心肠歹毒的女人! 第221章收拾烂摊子,考核开始 黎念晚再也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 玄明强压怒火,温声道,“怎么了?” 一扭头,发现周围弟子的目光变了。 下一秒,围在一起的外门弟子们一窝蜂的散了。 黎念晚险些咬碎后槽牙,面上梨花带雨。 “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真的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如果师兄你为难的话,我现在就走,千万别影响了你和师姐的关系。” “毕竟,她的师尊可是大长老,万一……” 玄明一看她哭就急的不行,赶忙哄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没关系,一个外门考核而已,还有几日,我会帮你。” “凭你筑基中期的修为,通过考核绰绰有余。” “嗯嗯。” 黎念晚破涕为笑。 另一边。 池眠找到刑师叔,在外门考核的名单上,加上黎念晚的名字。 玄舒则心虚的跟在后面。 池眠:“我都帮完忙了,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玄舒茫然,“啊?” 池眠深吸一口气,“不是你发现玄明违反白玉京的规矩,找我帮忙从中调解吗?” 玄舒满脑子问号。 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就是分享个八卦。 没想到会引出一系列的事情。 他自己都看懵了。 玄舒不敢承认,含糊道,“啊……对。” 池眠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回倒是聪明了一次,知道景云师叔在闭关。” “景云师叔又是师尊的亲师兄,除了师尊,其它长老都不好出面来管。” “由我出面,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迎着池眠赞赏的目光,玄舒一个劲的点头,“啊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管之前是不是,现在就是! “不过这次玄明确实干了件天大的蠢事。” 池眠忍不住吐槽,“走后门就走后门,先弄个杂役弟子,暗里再帮衬点,用不了几年不就能顺利成为外门弟子?” “偏偏搞得人尽皆知,还秀到所有外门弟子面前。” “这让那些弟子怎么想?几年的努力比不上亲传弟子一句话?真是蠢到家了!” 池眠气得够呛,不由转头问玄舒,”你说,他是不是……”恋爱脑上头啊? “什么?” “没什么。” 池眠默默咽下后半句。 玄明蠢归他蠢,别牵扯其他人。 但那个叫黎念晚的,她确实喜欢不起来。 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难道真是同名同姓的缘故? 池眠和玄舒分开,回到苍剑峰。 直奔后山,一眼就看到爬到树上的渡厄。 “……师叔?” “回来了?” 渡厄摘了两颗红彤彤的果子,顺手往下一丢。 “这灵果长得不错,来,分你一个。” 池眠接住,“谢谢师叔。” 渡厄猛的抽泣一声,“我辛辛苦苦爬树,给你摘灵果吃,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师尊吗?好伤心……” 池眠:“……” “师叔,这棵树是师尊百年前就亲自去不夜谷秘境里,移植出来的。” “从栽种到浇水,事事亲力亲为,好不容易结果,师尊还没有尝——” “哎呀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今天师叔来教你如何绘制阵纹。” 渡厄若无其事的跳下树,边走边催促,“要抓紧时间,争分夺秒。” 池眠跟了上去。 两个时辰的教学很快结束。 渡厄懒洋洋的在虚空勾勒各种繁复晦涩的阵纹。 “看我干什么?忙你的,等你再学个百八十年,你也行。” 池眠低头专心研究她的一品阵,随口附和,“是,师叔。” 经过这几天相处,她已经习惯渡厄师叔的不着调。 但不得不说,魁首就是魁首,专业能力一流。 画完十五道一品阵纹,池眠服下丹药,恢复枯竭的神识。 渡厄若无其事的问,“今天怎么来晚了?又去找你那个小徒弟了?” 池眠随口道,“不是,去外门帮人收拾烂摊子。” “烂摊子?”渡厄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没什么,就是玄明师兄带了个新弟子入门。” “新弟子?叫什么名字?” “黎念晚,和我同名。” 池眠吐出一口气,感觉识海的胀痛稍稍缓解,发现师叔不说话,好奇扭头。 “师叔?” 渡厄回神,笑了笑,“和你同名同姓,真是巧啊。” 池眠耸耸肩,“确实挺巧,我第一次听见也蛮震惊。” 要说在现代人多,同名同姓并不稀奇。 可在修真界……不一定没有,但概率论确实很低。 结束完练习,池眠带着“课后作业”离开。 渡厄鼻腔流出两行血。 池眠坐的蒲团下,阵法悄然溃散。 渡厄随手擦去鼻血,无奈瘫坐在椅子里,“还是算不出来,现在又来个同名同姓的,搞毛啊?” …… 外门考核当天。 比起以往更热闹。 谢无孽抽完签,环顾四周,去找一道身影。 “你是……谢无孽吗?你好,我叫黎念晚,和你一个组。” 身后传来一道软糯的声音。 谢无孽听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识转身,目光冷了几分。 黎念晚盯着他,脸颊染上一抹薄红,眼睛水莹莹的。 她轻轻咬唇,“你长得真好看。” 面前这人身形单薄,杂糅着少年的青涩和成熟,颇为惹眼。 凤眸上挑,薄唇微抿,鼻尖小痣点在冷淡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诱人的风情。 黎念晚忍不住上前几步,“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谢无孽迅速拉开距离,径直走向擂台,连余光都不肯施舍一道。 黎念晚:“……” 够冷,她喜欢。 黎念晚自信勾唇。 等她赢下考核,积攒足够多的气运。 再高傲的男人,也要为她俯首。 抽完签,考核很快开始。 外门考核的规则很简单。 两两一组,淘汰赛。 最后获胜的十人,可以进入内门。 池眠匆匆赶到,假装若无其事的混入人群。 玄舒松了口气,“师姐你再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快快快,到谢师弟了!” 池眠刚喘匀气,目光一转对上台上的谢无孽。 她下意识扬起嘴角,握拳给他打气,“加油。” 谢无孽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 第222章不适合自己的赛道,不好硬挤 话音刚落,擂台上灵力碰撞,剑气交缠,却又点到为止。 玄舒高兴的挥动手臂,“谢师弟这剑法相当熟练啊,不愧是师姐你教出来的。” “噢~这位师弟也不错,筑基后期,哇,妥妥的内门好苗子。” “师妹不仅人长得漂亮,剑舞得也特别利落,英气十足啊,可惜修为弱了点。” 玄舒一边看一边解说。 池眠见谢无孽发挥正常,也放下心。 “哦——这位师妹的背影……嗯?怎么是她啊。” 玄舒看到黎念晚,整个人都不好了。 玄武方位的擂台上。 黎念晚依旧是一袭粉裙,和周围的月白服饰形成鲜明对比。 她甜甜一笑,“师兄,手下留情哦。” 对面的师兄不自觉红了脸,“师、师妹,请指教。” 黎念晚笑容更甚。 她脚轻点地,身法轻盈。 拔剑出招,招式尽显唯美。 对面的师兄眼神瞬间专注,拔剑用力一斩。 “铛——” 黎念晚愕然瞪大眼睛。 她的剑,脱手而出。 来不及多想,剑气逼近,刺痛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闭眼向后退,摔倒在地。 对面的师兄赶紧收剑。 “师妹你没事吧?” 黎念晚抬头,眼眶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 对面的师兄表情一僵。 “这什么情况?一剑都接不住?她真是筑基中期吗?” 玄舒看傻了,“这也太弱了,随便拎个杂役弟子出来,剑法也比她强十倍。” 池眠:“……她毕竟是个丹修,剑法不行也正常。” 玄舒不解,“但白玉京九成都是剑修,她一个丹修,为什么要答应玄明师兄进来呢?” 池眠摊手,“那你得去问当事人了。” 她也想不通。 这不纯纯自讨苦吃吗? “只能说,不适合自己的赛道,不要硬挤。” “师姐精辟!” 玄舒竖起大拇指,面带同情,“看这架势,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心疼谁。” 只见擂台上。 黎念晚红着眼眶,坚强道,“师兄继续,我没事。” 她调动灵力护体。 对面的师兄皮笑肉不笑,心里抱怨,好好的比试,怎么搞得像是他在欺负人呢? 莫名憋屈。 想到最近外门的传言,那一点因为外貌产生的好感,瞬间降至冰点。 他淡淡道,“师妹,考核关系到能否晋升内门,还请全力以赴。” 看出他眼底的冷淡,黎念晚笑容僵硬,“当、当然。” 该死!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都要哭了,不知道让着点吗? 看来气运也没它说得那么管用。 最后还不是要靠她自己。 黎念晚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装柔弱了,放弃剑法,选择丹修更擅长的术法。 一番苦战,黎念晚带着伤获胜,嘴上谦虚,心里骂娘。 一下擂台,疗伤的丹药倒豆子般往嘴里送。 留下的弟子逐渐减少。 最后只剩二十人。 两两一组,决出前十。 玄舒张大嘴巴,“哎我糙!她怎么跟谢师弟撞一块儿了?” 池眠:“怎么?担心谢无孽打不过她?” 玄舒坦然点头,“筑基中期对筑基初期,真不好说。” “师姐你不担心吗?万一输了,谢师弟只能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待在外门。” 池眠看着安静擦拭剑身的谢无孽,挑眉轻笑,“不担心,他可是我教出来的。” 怀疑他就是怀疑她自己。 但她,向来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玄舒愣了一下,忍不住摩挲下巴,“……也是。” 对师姐来说,同阶之内无敌,同阶之上一换一。 她教出来的,能是什么善茬? 玄舒瞬间信心爆棚,恨不得摇旗呐喊,“师弟必胜!” 比试很快开始。 谢无孽跳过开扬白,直接拔剑。 正撩头发的黎念晚吓一跳,委屈跺脚。 “师兄,你也太凶了。” “我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拔剑了?” 谢无孽皱眉,“你的剑。” 黎念晚吐了吐舌头,“其实我是丹修,剑法一般。” 话音刚落,谢无孽一剑斩出。 黎念晚瞳孔一颤,下意识用身法躲避。 可还是慢了一步,被削掉一小撮头发。 “我的头发!” 黎念晚气得跳脚,顾不上跟谢无孽打情骂俏,掌心火燃起。 虚空中。 玉衡已经看了好一会儿,神色看不出喜怒。 渡厄往嘴里喂水晶果,含糊道,“看半天,觉得满意不?” “其实我觉得不太行,筑基初期,不仅修为低,年纪也有点大,比不上你的宝贝徒弟。” “要我看,就放外门历练几年,见不着面,感情不也就淡了吗?” 他意有所指。 玉衡压根不搭理他,视线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你有看出什么吗?” “一切正常,没修炼媚术,也不是魔修。” 他没指名道姓,渡厄却能自动接上,“唯一奇怪的,就是她身上莫名其妙的吸引力。” “可以理解为天道的眷顾,或者话本里说的那种气运之子。” “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修炼到筑基中期也是顺顺利利。” 顿了顿,他戏谑的捅了捅玉衡的胳膊,“就差个好师尊,好宗门引路了。” “你看上了?” “我怕你看上。” “……” 擂台上。 比试还在继续。 谢无孽面无表情看了眼燎伤的手背。 黎念晚嘴角挂着血,手上腿上甚至是脸上,都挂了彩。 “你至于吗?一个考核而已,又不是决生死。” “你修为比我低,我耗也能耗死你,不如痛快认输。” 回答她的是冷冽的剑气。 谢无孽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握剑,做出曾经练过千万遍的动作——拔剑! 黎念晚愤恨咬牙,“给脸不要脸!” 她咬碎后槽牙藏着的丹药,气息节节攀升。 丹火绽放,择人而噬。 池眠“噌”的站起身。 玉衡淡淡道,“结束了。” 他一步踏出,自虚空显露身形。 擂台上。 黎念晚跌坐在地,面上残留着惊惧。 谢无孽手腕不受控制的颤抖,几乎握不住剑。 手臂大片大片的烧伤,但他没有松开手中的剑,站得笔直。 他赢了。 在最后关头,黎念晚因为害怕,心神不稳,给了他可乘之机。 见到玉衡,众弟子以及外门长老纷纷转身行礼。 “见过大长老。” 第223章叫师兄,颠公又来找骂 一甩袖,内门弟子的身份玉牌发放。 谢无孽等十人恭敬接住。 接下来就是内门长老挑人。 陆陆续续有人被挑走,最后只剩谢无孽孤零零站在台上。 “修为是低了些,但剑法娴熟,心性也是上等,你们都不要?” “不是不想,是不敢。” “嗯?怎么个事?” “你不知道?念晚那孩子貌似瞧上他了,剑法都是她教的,八成大长老要把人带回去。” “噢~那确实不能跟玉衡长老抢人。” “……” 内门长老正襟危坐,传音都快传疯了。 秉持着你不动我也不动的原则,将选择权留给玉衡长老。 谢无孽垂眸,没有半点被挑剩下的急躁。 只盯着手上的烧伤,简单用灵力止血。 “咳咳!” 池眠急了,忍不住用力咳了两声。 玉衡回神,无奈的瞥了眼自家徒弟。 半晌,他做出决定,沉声道,“你可愿入我苍剑峰?” 谢无孽回神,“弟子愿意。” 玉衡微不可察颔首。 处变不惊,倒是个沉稳的。 收回他的身份玉牌,玉衡在上面加上苍剑峰的标识。 四周一片哗然。 “大长老居然收徒了?” “我还以为除了离师姐,大长老这辈子都不打算再收徒弟了呢。” “筑基初期,还是杂役弟子出身,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嫉妒吧你就,人家至少堂堂正正赢了比试,比那谁塞进来的要合适多了。” “听说有人见到他和离师姐走很近,难道是离师姐先看上的?” “那就说得通了,玉衡长老最宠离师姐了,收个徒弟而已。” “……” 内门和外门弟子交头接耳,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羡慕嫉妒! 谢无孽没有理会那些议论声,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池眠身边。 “我赢了。” 池眠面无表情,“手,伸出来。” 谢无孽没动,“小伤,上点药就好。” 池眠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动作看似粗鲁,实则用的全是巧劲。 撸起袖子,露出大片大片火燎的烧伤。 谢无孽皮肤很白,看起来触目惊心。 池眠吸了口气,“怎么伤这么重?你没用灵力挡一下吗?” “忘了。” 谢无孽明明比池眠高出半个头,刻意低着头俯身,露出几分罕见的乖巧。 池眠见状,也不好继续数落,一边嘀咕一边取出药膏。 “算了,筑基初期对筑基中期,本来就吃亏。” “能赢已经很好了,幸好除了手臂其它地方没怎么伤到。” 说着,池眠视线扫过他的脸,看着日渐清晰的轮廓,开玩笑道。 “尤其是没伤到脸,不然我得心疼死。” 谢无孽眼神微动。 “好了。” 池眠上好药。 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下去。 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恢复。 “拿着,衣服里面的自己上。” 谢无孽接过药攥在手里。 玉瓶还残留着上一个人的体温。 一旁的玄舒看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下意识站远点。 奇怪。 怎么不敢靠太近呢? 玄舒搞不懂,但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等上完药才期期艾艾凑上去,“恭喜啊师弟,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池眠戏谑一笑,“还叫师弟呢?他现在可是我师弟,你该叫什么?” 玄舒:“……” 玄舒一脸痛苦,“师……师兄。” “啊啊啊!为什么啊?明明就是师弟,这该死的辈分!” 池眠摊手,“没办法,谁让青叶长老是师尊的小——师弟呢,按照辈分,你就得叫师兄。” 玄舒:“……” 玄舒仰起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师尊,你让我输得好惨!” 考核结束。 长老和弟子陆陆续续离开。 玄明带着黎念晚,挡住万长老的去路,“师叔请留步。” 万长老:“有什么事吗?” 玄明咬牙,“我想求您件事儿。” “什么事?” “我想请师叔您收个徒弟” “收徒?”万长老愣了一下,“你是说她吗?” “没错。” 万长老脸上的亲切褪去,“可她并未通过考核,而且,她刚入门吧?” 玄明急忙辩解,“是,但她——” “既然没通过,那就再锻炼几年,以后有的是机会。” 万长老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玄明,景云长老还在闭关,你作为云剑峰的亲传,要做好表率。” “偶尔呢,也要听听其他同门的意见,比如念晚那孩子,说的就挺好。” “行了,回去吧。” 万长老收回手就要离开,走几步又停下,回头笑道。 “哦,抽空记得来药王峰看看师叔,师叔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别讳病忌医。” 没想到会被拒绝,玄明脸色变了又变。 黎念晚感受着周围似有似无的打量,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但偏偏她不能表现出来。 “师兄,没关系的,是我的错,我当太害怕,才会输掉比赛,不怪你。” “要不我还是离开吧?也许,这里真的不适合我。” 黎念晚抽泣一声,作势要离开。 “等等,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玄明拦住池眠三人的去路。 池眠:“……有事?” 玄明深吸一口气,“你帮我跟万师叔求求情,让念晚留在药王峰。” 池眠:“……?” 池眠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什么?” 玄明黑着脸,“我不想再说一遍,帮,还是不帮?” 池眠气笑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不帮,滚!” “离念晚!” “叫你爹干什么?” “你别太过分!” “谁过分?你自己脑残就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发癫,跑来我面前发什么疯?” 池眠只觉一股邪火直窜脑门,什么给师叔面子统统抛之脑后。 “我给没给过你机会?她自己不行,你再怎么帮也没用!” “别再来我面前表演脑子抽风,你要真心实意想让万师叔破例收她,就该自己去药王峰。” “不管是撒泼打滚,还是搬出景云师叔,先试了再说。” “而不是一被拒绝,就假惺惺的跑来找我帮忙。” “虚伪,而且没用!” 玄明猛的抬手,面容狰狞,“你闭嘴!” “砰!” 玄明的手停在半空。 谢无孽死死攥紧玄明的手腕骨,力道大得出奇。 绕是玄明的修为,也感到一阵刺痛。 第224章这才叫羞辱 玄明恼火,竟直接动用灵力。 谢无孽微微卸力。 手轻易挣脱。 玄明反手一掌打在谢无孽的手上。 发出“啪”的一声。 “给脸不要脸是吧?让开!” 池眠反应过来,将谢无孽扯到身后,一拳砸在玄明脸上。 拳头包裹灵力,力道十足。 玄明疼得眼前发黑,“离念晚你特么!” “还敢狗叫?” 池眠上前,先是一掌破开他的护体灵力,而后一击膝踢,正中丹田。 “嗷——!” 玄明疼得险些背过气,跪倒在地。 “如果不是顾及景云师叔,我早两巴掌抽死你。” 池眠冷声呵斥,转过头担心问道,“你手没事吧?” 谢无孽这次没藏,伸出手亮出扎眼的红痕。 池眠:“……” 池眠大步上前,“居然用灵力?你当我死的吗?” 玄明缓过气,嘲讽道,“你也配?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 “他,这个区区杂役弟子,如果不是你在背后帮衬,就他一个筑基初期,能爬到内门?” “如果没有他,念晚肯定能通过考核,顺利进入内门,我也不必来找你帮忙。” “现在跟我说什么门规,公平,离念晚,这话也配从你嘴里说出来?你也有资格教训我?!” 谢无孽眼神一冷,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手背上的红痕。 池眠气笑了。 她走近蹲下身,冷脸凑近,语气轻蔑。 “就这?” “是,我是帮他了,我承认,怎么?不服?那你去找长老,找我师尊告状啊?” “我自信没有半点逾矩,他赢下考核也没有半点水分。” “你去说啊,跟所有人去说他背后的人是我。”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丢人。” 玄明胸口剧烈起伏,“离念晚,你我好歹同门这么多年,你这般羞辱我……” “打住,刚刚那些不叫羞辱。” 池眠打断他,微微一笑,干脆利落一巴掌。 “啪!” 玄明头歪到一边。 “这才叫羞辱,记住了吗?” 池眠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我叫你一声师兄,是看在师叔的面子上,别太自以为是。” “就冲你刚刚抬手想打我那一下,我再扇你两巴掌,也没人敢说什么。” “你找死!” 接二连三的打击,玄明怒火中烧,剑意迸发。 “欻!” 池眠比他更快,冰冷的剑锋贴上他的脖颈。 “说起来,我们也是好久没交流交流剑法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来比一比?” 玄明呼吸一窒。 池眠手腕下压,“如何?师兄考虑一下?” “师兄!” 偷偷旁观的黎念晚急了,小跑着冲过来,急得眼睛都红了。 “师姐不要!师兄他都是为了我,求你不要伤他!” “都是我的错,是我胆小,输了考核,才害得你们起了争执,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念晚,你!” 玄明又气又急,胸口阵阵发闷,险些呕出一口血。 池眠一脸迷惑。 这到底是在劝架,还是在拱火? 没看到你口中的师兄都快气吐血了吗? “你确实有错。”池眠收剑,淡淡道,“如果你不救他,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下次记住,不要随便捡人,尤其是来路不明的那种。” 黎念晚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倔强反驳,“我是丹修,救死扶伤是我该做的事情。” “我做不到坐视不管。” “师姐,像你这种剑修,可能无法理解,我们丹修的信念。” “信不信念的我确实不清楚。” 池眠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坦言道,“但我清楚,你如果真那么善良,就不该任由他因为你,胡作非为。” “你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错,可你既没有向我道歉,也没有识趣离开白玉京。” “嘴上说说,不痛不痒,没用,听多了更烦。” 黎念晚抽泣的声音一顿。 池眠提醒,“如果想留下,就老实一点,类似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黎念晚难堪的移开视线,“我……” “离念晚,你真是够了!” 眼看玄明又要发癫,池眠无语至极,干脆闪人。 玄舒吃瓜吃到爽,又有些担心,“师姐,你这么对玄明师兄,他会不会记恨上你啊?” 池眠随口道,“记恨又如何?打一顿就老实,一顿就行就两顿。” “师叔闭关没人管,他要是敢发癫发到我面前,我也只能勉为其难教他做人。” 玄舒:“……师姐威武。” 可怜的玄明师兄。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突然脑子不正常了呢? …… 黎念晚应付完玄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贴上隔音符,放声尖叫。 疯狂发泄心中的憋屈和愤怒。 “死!都该死!” “什么狗屁气运之子,不就是运气好被玉衡长老捡到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也配对着我指指点点?!我才是真正的气运之子,天选之人!你现在享受的一切都该是我的!贱人!” “还有玄明!蠢货!废物!帮个忙也能惹出一堆烂摊子,那个姓离的说几句大道理,居然就乖乖听话了?” “还师兄?我呸!没用的东西!” “谢无孽……呵呵,在我面前拿乔,在那个姓离的面前,就知道装模作样了?什么东西!” “……” 一通谩骂,黎念晚舒坦多了。 她撩了撩头发,冷冷道,“别装死,你得帮我,我要入内门。” 识海深处传出一道漠然的询问,“需要耗费自身气运,是否交换?” “换!” 黎念晚傲慢扬起下巴,“等我进了内门,气运?还不是手到擒来。” “……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 谢无孽顺利在苍剑峰安顿下来。 正式拜师。 开始跟着玉衡修炼。 池眠则继续两头跑。 上午练剑,下午研究阵法,晚上修炼。 一天到晚充实到爆炸。 就是有点费脑子。 池眠窝在椅子上。 “修炼枯燥无味,能否来点八卦点缀?” 谢无孽将药往对面推了推,“该喝药了。” “……” 池眠一饮而尽,“我早好了,就是小反噬。” 谢无孽又推来一盘洗干净的灵果。 池眠自觉端起来吃。 谢无孽监督她喝完药,低头研究师尊新丢来的剑谱。 池眠撑着脸,眼睛一转,屈指一弹。 第225章记名弟子?算个吉凶 谢无孽头也没抬,轻松抓住。 池眠眉眼一弯,“反应很快嘛,有进步。” 谢无孽重新把灵果放回去。 “不吃吗?特别好吃,这株灵植可是师尊特意从不夜谷移栽过来的。” 谢无孽:“嗯,那你多吃点。” 池眠:“……” 她重新选了颗更水灵的,递到他面前,故意晃来晃去。 “真不吃?” 谢无孽抬眸。 红彤彤的灵果夹在泛着粉意的指间。 晃来晃去,像是刻意撩拨。 “算了,不逗你——嗯?” 池眠自讨没趣,刚要缩回手,谢无孽凑近低头,咬住灵果,舌头一勾,整颗落入口中。 温热的呼吸打在指尖,池眠触电般缩回手,捏紧指腹。 谢无孽漫不经心咽下,“确实好吃。” 他抬眸浅笑,“谢谢师姐。” 池眠:“……不客气。” 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接下来半个时辰。 池眠相当老实,只一味啃灵果。 也不敢再去招惹谢无孽。 “师姐!” 玄舒又来了。 池眠下意识松了口气。 “怎么了?” “消息!惊人的大消息!” 玄舒兴奋的凑近,“你猜我今天去药王峰找师叔,看见谁了?” “谁?” “就是那谁!玄明师兄带回来那个!” “黎念晚?” “嗯嗯!” 玄舒手舞足蹈,“我以为她老老实实待在外门呢,没想到,她居然成了师叔的记名弟子,留在了内门!” 池眠诧异抬眸,“记名弟子?难道玄明真听劝,亲自去药王峰求师叔了?” 还是真搬出景云师叔压阵。 “不不不,跟玄明师兄没关系。” 玄明神秘兮兮的摇晃手指,“前几日,万师叔在炼制八转龙魂丹的时候,接连失败两次。” “第三次炼制的时候,少了味主药——八品玄魄鬼叶花。” “可其余灵植已经丢进丹炉,没办法中途收手。” “就在万师叔以为要浪费这一炉天材地宝之际,哐的一声巨响,玄明师兄带着黎念晚来求情。” 玄舒说到高潮,一跃而上跳上凳子,像说书先生那般绘声绘色。 “黎念晚见此情景,二话不说从她储物袋里取出一株八品玄魄鬼叶花!” “投入炉中,帮助万师叔顺利炼制成功。” “万师叔拿人手短,玄明师兄趁机煽风点火,于是,你来我往,黎念晚就这么留在了药王峰!” “虽然现在只是小小的记名弟子,但依我多年八卦的敏锐嗅觉,我敢保证,这小姑娘不简单,有朝一日定能转正。” 玄舒长叹一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故作深沉。 池眠:“……” 听起来跟小说情节一样。 没什么逻辑可言。 先不说玄明怎么就刚刚好,掐着点带黎念晚过去。 师叔炼制八品丹药,周围肯定布下阵法隔绝。 他们怎么进去的呢? 更离奇的是,黎念晚一个筑基,居然能有八品灵植。 还是个散修。 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而且。 她都有八品灵植了。 为什么当散修,不去千重渡或者其它丹修聚集的宗门拜师呢? 有八品灵植开路,包进的。 不比来白玉京这种剑修云集的地方强? 池眠感慨,“我觉得师叔好像被做局了。” 玄舒挠头,“做局?” 谢无孽合上剑谱,“你觉得她有问题?” 池眠表情微妙,“说不好,总觉得目的性太强,让我很不舒服。” “不行,我去找师叔算算。” 玄舒:“?” “算什么?哪个师叔啊,还会算命呢。” 谢无孽:“渡厄长老。” “那闫博岂不是也会?” 玄舒眼睛一亮,马不停蹄就就去找闫博。 …… “师叔,你会算命吗?” 池眠认真发问。 “……” 渡厄按了按眉心,“你把我喊起来就为了问这个?” “是啊。” “会,当然会。” “阵修其中一个分支就是卦修,有些阵法也确实可以预测未来,占卜吉凶。” 顿了顿,渡厄懒洋洋补充道。 “有些上古禁忌阵法,不仅能预测未来,还能看见因果,甚至是气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不过,有些是假的,有些即便是真的,一旦用了,遭到的反噬也很大。” “差不多,丢小半条命吧,所以啊,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渡厄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池眠的脑瓜子。 池眠:“我不算因果,就算个吉凶,师叔你教教我呗?” 渡厄散漫勾唇,吊儿郎当的搭着膝盖,“要算谁?整个白玉京,还有人敢招惹你?说来听听。” “药王峰记名弟子——黎念晚。” 渡厄笑容一顿,“为什么突然想算她的吉凶?” “我想除掉她。” “……?” 池眠直言不讳,“她这段时间的举动,都带着很强的目的性。” “无论是冲万师叔,还是白玉京其他人,我都不能留这么个隐患待在内门。” “所以,我要算一算,如果她的存在是件好事,那我就留她一命,只将她赶出白玉京。” “如果是凶,就找个机会,除掉她。” 渡厄:“……” 渡厄缓缓坐直,紧紧盯着池眠,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这话……杀心重了些。” 他语气怪异,“而且,如果她的存在是件好事,为什么要赶走她呢?” 池眠反问,“那师叔你是喜欢锦上添花,还是雪中送炭?” 即便黎念晚是条有福的锦鲤。 但在白玉京的池塘里,最不缺的就是锦鲤。 渡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弧度逐渐变大,最后止不住的大笑。 笑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止住,抬眼认真道,“第一次,我生平第一次看走眼。” “玉衡确实收了个好徒弟,可惜没早点遇到你。” “现在也不晚嘛。” 池眠笑盈盈的倒了杯茶,递给渡厄。 渡厄很是受用,“就冲你这句话,我保证把你教会。”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吉是凶。” “谢谢师叔。” 池眠乖巧抿唇。 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 而且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既然觉得有问题,那就想办法解决,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引发问题的人。 第226章换个名字,你还真是条好狗 “天玄洞府内机缘无数,东域圣地,妖域妖族,乱域佛门等各大势力,都会参与。” “按照往日约定,元婴期下可入,元婴期及以上,骨龄超五十者,不允许进入。” “这次,你们就代表白玉京,参加这次天玄试炼。” “到中洲后,允许自由活动,有事记得找长老,但尽量不要和妖族起冲突。” “都听明白了吗?” 传送阵外。 青叶长老背着手,认真提醒面前的弟子们。 众人齐声,“明白。” “出发!” 池眠率先走入传送阵。 谢无孽、玄舒、玄明、黎念晚……陆陆续续跟上。 青叶和渡厄两人最后进去。 玉衡挥手,数百颗极品灵石整齐落入传送阵。 一道白光闪过,众人瞬间传送消失。 “不跟上去?” 玉衡摇头,“白玉京需要人坐镇,宗主还未出关,我身为大长老,不能离开太久。” “倒是你,那个黎念晚,只是记名弟子,且未结丹,你怎么会让她去天玄洞府?” 万长老诧异,“念晚那孩子特意跟我提的,我以为你知道呢。” “你不知道吗?” 玉衡:“……?” 玉衡扶额,“她只说要带谢无孽那孩子,去见见世面。” “另外,她现在改名字了。” “改名?” “嗯,叫池眠。” “……” 万长老皱眉心疼,“这孩子,总这样替别人着想,委屈自己。” “早知道我就不该同意,怎么就那么恰好,少了株……” “你想多了。” 玉衡打断他的碎碎念,“她原本就有两个名字。” “一个是母亲取的,叫离念晚,一个随父亲,叫池眠。” “相较于前一个,她更习惯后一个,只是懒得改,毕竟已经上了白玉京的弟子谱,才耽误到现在。” “如今正好,顺理成章换个名字。” 万长老点头,“没受委屈就好。” “池眠……听起来倒是比离念晚朗朗上口一些。” “所以,池眠为什么要特意找我,让黎念晚也去中洲呢?” 兜兜转转,万长老又把话题拉回正轨。 玉衡:“……” 这可把他问住了。 玉衡强行挽尊,“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也很正常。” “……也是。” 回到苍剑峰,玉衡第一时间传讯给渡厄。 中洲。 渡厄懒洋洋跟在青叶屁股后面,收到传讯,嘴角一勾。 “呦,我才刚走就想我了?啧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怪黏人的。” “池眠为什么要带黎念晚去中洲?” 玉衡自动过滤掉这些废话,直奔主题。 “这个嘛……” 渡厄走进白玉京事先预定好的客栈,吊儿郎当跷着腿。 “她几个月前,找我学怎么用阵法占卜吉凶。” “学得还不错。” 玉衡默了默,掐断传讯。 渡厄习以为常,冲跟在玄舒身边的闫博扬了扬下巴。 “往哪儿走呢?千重渡的客栈在隔壁。” 商量和玄舒住一起的闫博:“……” 在白玉京待久了,差点忘记他是千重渡的了。 渡厄带着闫博去隔壁。 池眠选了个清幽的院子,简单休整一番。 刚出门就撞上门口的玄明。 池眠目不斜视。 玄明:“等等,我找你有事。” 池眠冷笑,“你确实是来找事的。” 玄明一脸阴沉,“听说,是你找万师叔,让念晚能跟着来中洲。” “你会有这么好心?还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池眠无所谓的摊手,“你来找我,就是认定我要害她呗?” “当然,因为我不信你,从念晚来白玉京起,你就一直针对她,刁难她。” 池眠:“……” “我让你去药王峰看看脑子,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啊。” 池眠抱着手反问,“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把她送回去好了。” “找我干什么?难道你威胁我两句,我就会改变主意吗?” 池眠嗤笑一声,主动凑近,嘲讽道,“我猜猜看,你来找我,是因为黎念晚压根不听你的吧?” “毕竟天玄洞府百年一开,里面机缘无数,有脑子的都不想错过。” “所以,即便这就是个陷阱,黎念晚还是会心甘情愿跳进来,不是吗?” “离念晚你!” “我现在叫池眠。” 池眠“啪”的打掉玄明愤怒举起的手指。 “下次再敢拿手指着我,我会剁了它。” 玄明愤怒质问,“你这么做,就不怕大长老知道?” “呵,蠢货。” 池眠觉得玄明真是越来越蠢了,懒得再跟他掰扯。 绕开他就要出门。 “站住!” 玄明伸手狠狠抓住池眠的胳膊。 剑气噌的斩落。 玄明迅速收手,抬头看向来人,厌恶皱眉。 “谢无孽,你还真是一条好狗啊。” 谢无孽淡然收剑,“总比你被人当猴耍强。” “找死!” 池眠她不敢动,谢无孽一个小小筑基,他还没资格教训了? 玄明召出本命剑,单手掐诀,剑意破空射出。 清幽的院落霎那间狂风大作。 谢无孽反手握剑。 池眠退到角落旁观。 这几个月,谢无孽进步快到令人咋舌。 从筑基初期一跃到筑基后期,离结丹只有半步之遥。 剑谱看过一遍就能学个七八成像,教完就能领悟十成十。 就连师尊,虽然嘴上不说,可在他身上投入的心思也越来越多。 璞玉,需要精雕细琢。 玄明,就是她为谢无孽精心挑选的锻刀石。 虽然性格有缺陷,但平心而论,无论修为还是剑法,在白玉京都是名列前茅。 玄明逼退谢无孽,刚要全力出手,一股力量竟然强行压下他的修为。 该死! 这是怎么回事? 玄明气到发抖,“你对我做了什么?!” 池眠无辜眨眼,“只是将你的修为压制在金丹初期而已。” “既然要打,那就公平一点,你不会怕了吧?” 这是拿他当陪练吗? 玄明一眼看出池眠的打算,心里无比憋屈。 “做梦!” 剑意自上方落下。 玄明下意识闪避,想要脱身,谢无孽却步步紧逼。 “谢无孽!”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这么听她的话?” “不然呢?” 谢无孽漠然抬眸,“听你的?你也配?” 第227章磨刀石,突破金丹 玄明冷笑,不再留手。 院子里。 两股剑意厮杀在一起。 一道凝练,一道略显单薄,好似初具雏形。 渐渐的,谢无孽身上多了几道剑痕。 鲜血染红月白衣衫。 “呵,就这点本事,池眠也敢带你出来丢人现眼?” 玄明一剑砍在谢无孽的肩膀上,手腕用力下压。 鲜血浸湿大片衣襟。 谢无孽哼都没哼一声,好似没有痛觉般,反手一剑划破玄明的手腕。 玄明一惊。 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狠。 玄明收剑后撤,捂着流血的手腕,怒极反笑。 “够狠,想以伤换伤?我看你能换几次!” 池眠用力攥紧手,指甲嵌进肉里。 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 “还差一点,我就能结丹。” 一道微弱的传音钻入脑海。 池眠脚步一顿。 谢无孽甩掉剑上沾的血,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 他好似轻叹了声,“我没事,别担心。” 池眠抿紧唇瓣,缓缓退回去,眼神却紧紧盯着谢无孽。 只要他撑不住,她会立刻出手。 结丹重要,但不及他重要。 玄明出剑愈发狠辣,好像要将这段时间受到的屈辱,愤怒,统统发泄在他身上。 池眠不是在乎他吗? 那他就更不能轻易放过他! 就像她针对念晚一样,他也可以换个人下手。 “想拿我磨刀石?你也得有这个命才行!” 玄明一剑斩落谢无孽的剑,旋身逼近,反手用力一刺。 谢无孽闷哼一声,他咬紧牙关,喉间腥甜疯狂上涌。 他咽得快,可依旧有部分溢出唇瓣,顺着下颌滴落。 “谢无孽!” 池眠瞳孔一缩,嗓音颤抖。 玄明得意勾唇,刚想出声嘲讽,却看见谢无孽在笑。 “你笑什么?” 谢无孽勾起带血的唇瓣,笑容血腥森然。 可鼻尖那一点痣,却在鲜血的映照下,露出难以言喻的鬼魅。 话音刚落,晴空响雷。 阴云密布,雷劫至。 玄明震惊抬头,“怎么可能?!你居然想要突破金丹?!” “你何时突破到筑基后期的!不可能!你明明才筑基不到一年!” 玄明难以置信的咆哮,眼看天雷吞吐,他迅速拔剑想要远离。 谢无孽漫不经心握住剑身,力道大的出奇。 “急什么?” “我能结丹,也有你一份功劳在。” “松手!你个疯子!” 玄明心里发冷,弃剑转身就跑。 可天雷终究快他一步。 “啊啊啊!” 粗壮的天雷劈下。 来不及离开渡劫范围的玄明师兄痛苦哀嚎。 对渡劫者来说,天雷可以洗涤肉身,凝练修为。 但对非渡劫者,天雷就是妥妥的酷刑。 捱一下,就是断骨裂魂之痛。 谢无孽收回视线,专心渡劫。 有丹药和法器的帮助,天雷奈何不了他,持续约一炷香后,不甘散去。 谢无孽睁眼,震落身上的血痂,露出愈发莹润的肌肤。 金丹,成。 渡劫的气息吸引了不少人看热闹。 但一见白玉京的标识,又默默收回神识。 剑修的脾气出了名的差。 可不敢随意窥探。 但也有不怕麻烦的。 一人蹲在院墙,冲池眠招招手。 “听说白玉京的人到了,我一猜就知道有你。” “这是谁渡劫啊?居然能劳烦你守着?” 回答他的是一道冷冽剑气。 那人轻松避开,“这么凶?我没惹你吧?就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他跳下墙头,惊讶的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 “有两个渡劫的吗?” “嘶——怎么长得有点眼熟啊?” 玄明服下丹药,挣扎着起身,闻言身体一僵。 “玄明道友?哎呦,几年不见,怎么躺地上了呢?” 那人亲切搀扶起玄明,细细打量,惊叹万分。 “这发型,一看就是雷劈的,你说说你,人家渡劫,你凑什么热闹啊?” “说谢谢了吗?” 玄明:“……” 玄明呕出一口血,“夜十郎!” 夜十郎松开手,自顾自溜达到池眠身边。 “好久不见,又漂亮了,考虑一下我呗?白玉京和不夜谷联姻,一起做大做强啊。” 池眠无语,“好久不见,你嘴还是这么贱。” “能活到现在,你师尊还真是功不可没。” 夜十郎谦虚,“哪里哪里,我师尊也经常想掐死我。” “活到现在,全靠我的人格魅力。” 他潇洒甩了甩头发,“真不考虑考虑?我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 “不信,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聊下细节?” “你想聊什么细节?” “当然是……嗯?” 夜十郎扭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漆黑幽暗如鬼魅。 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一点痣冲淡眉眼间挥之不去的冷淡,染上些许艳色。 明明看起来很狼狈,但硬生生靠脸撑住了。 “我靠,兄弟你这脸,也太顶了吧?” 夜十郎不经意扫了眼池眠搭在他胳膊上的手。 他笑眯眯拉开距离,“开个玩笑,我就是来凑个热闹。” “倒是你,瞧着很脸生,和离念晚什么关系啊?” 谢无孽捂着肩膀,眉头一皱,抿紧唇瓣。 池眠回神,“怎么了?” “……有点疼。” “为什么不……算了,也怪我,进屋我帮你看看。” 池眠扭头,“看什么?要我送你出去?” 夜十郎笑容古怪,“不不不,哪能劳烦你呢,我自己走。” 他转身离开,不忘把玄明也一并拽走。 刚出院子就撞见一道粉色身影。 玄明:“……念晚?” 夜十郎一愣,“谁?” 黎念晚见他没事,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玄明赶忙追上去。 夜十郎挑眉。 短短几年功夫。 白玉京这是要翻天了? 夜十郎嗅到风雨欲来的味道,不仅没走,还直接摸到玄舒的住处。 屋里。 池眠关上门,“去洗澡。” 谢无孽听话的去了。 池眠点上安神的香,闻着淡淡的暖香,慌乱的心神一点点安稳。 “洗好了。” 身后传来衣衫摩挲的细微声响。 池眠回神,一扭头。 一股冷香扑面而来,杂糅着些许水汽,无端勾人。 池眠下意识仰起头。 谢无孽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俯盯着她。 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遮挡起来。 头发半干半湿披在身后,只着一件墨色缎面长袍,松松垮垮系着腰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池眠怔然眨眼。 他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第 228章 刺眼的白,你避她锋芒? 池眠回神,示意他坐下,凑过去扯开他的衣襟,露出肩膀上趋近愈合的剑痕。 “天雷劈真是便宜他了。” 池眠忍着怒气,取出万长老秘制灵药,厚厚敷上一层。 “你也是,这一剑你明明能躲,为什么要白挨这一下?” 谢无孽低头垂眸,“躲了,可能就没办法顺利结丹。” 池眠上药的动作一顿。 沉默片刻,她闷声道,“你会不会怪我?” 谢无孽一愣,“怪你?为什么?” 池眠抿唇,“玄明是我引来的,也是我刻意激他,让他和你动手。” “如果不是我,你没必要遭这份罪。” 即便渡劫有丹药和法器,但天雷也是实打实的落下,玄明也没有丝毫放水。 谢无孽无奈勾唇,声音很轻,听着有些温柔。 “我知道,你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在生死关头有所突破。” “天玄洞府机缘虽多,却是险地,进去前突破金丹,才能多一分活命的胜算。” 池眠叹气,“话是这么说,但真成功了,我也没有那么高兴。” “早知道不让你来了,待在白玉京也挺好,最多三个月,你肯定能顺利结丹。” 池眠现在有种说不出来的懊悔。 像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胡乱合上玉盒,余光瞥见肩上厚厚的灵药,因为谢无孽体温过高,隐隐有往下流的趋势。 池眠凑过去,抬手抹匀,习惯性吹了几口,“呼呼……” “我……” 微凉的吐息拂过肌肤。 谢无孽的回答戛然而止,呼吸有一瞬停滞,白皙的肌肤轻轻一颤。 但很快,他缓缓放松,低头盯着肩窝处圆乎乎的脑袋。 “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涂。” 池眠贴心的把衣襟拉上去。 谢无孽慢半拍应了一声。 池眠起身准备离开,余光瞥见一抹白。 “师姐,不好了!” 玄舒咋咋呼呼的冲进来。 “唰!” 池眠的手先大脑一步,用力拢紧松松垮垮的衣衫,遮住近乎刺眼的那抹白。 谢无孽:? 玄舒:?? 池眠:“……?” 看着衣衫不整的谢无孽,玄舒虽然惊讶,却也没往别处想。 毕竟不是第一次见了。 “师姐你别紧张,都是男的,我又不会占师弟额……师兄便宜。” “……我没紧张。” 池眠心虚的解释,后知后觉松开手。 “我去换衣服。” 谢无孽看了眼玄舒,起身离开。 池眠无奈扶额,“什么不好了?把你吓成这样?” 玄舒一脸无奈,“我也不想啊,但是外面打起来了。” “不仅如此,还打到了我们客栈,长老不方便出面,只能来请师姐你。” 池眠瞬间严肃,“哪个宗的弟子?” “不夜谷和日照海。” “……哈?” 池眠有点懵,“不夜谷和日照海打架,打到白玉京的客栈?那千重渡呢?” 玄舒:“……在看热闹。” 他补充道,“渡厄师叔带头。” 池眠:“………………” 很好,已经有画面了。 池眠匆匆赶到。 但闹剧已经收扬。 渡厄吃瓜吃得心满意足,拍拍屁股走人。 罪魁祸首倒是还在。 池眠一看到人,头疼捂脸,“又是你们?” 夜十郎立马举手,“哎——跟我没关系,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柳渺无聊的转动手中玉笛,“大惊小怪,哪次不是我?” 池眠冲夜十郎翻了个白眼。 “看热闹?我看你是煽风点火,你什么样我不清楚?都多余解释。” “还是你懂我。” 夜十郎冲池眠笑眯眯抛了个媚眼儿。 池眠嫌弃,“又油又腻,跟谁学的一天天?” 夜十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学成才,毕竟天赋在这儿放着。” “yue~” 柳渺夸张的呕了一声,“你这媚眼儿抛的,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夜十郎装听不见。 池眠习以为常,“说说吧,我的大小姐,又怎么个事儿?” 柳渺无聊的翻动手掌,“能有什么事儿,无非是我看上了,没弄到手呗。” “不是说炼体的老实吗?我辛辛苦苦勾搭这么久,居然当我是消遣。” “这我能忍?趁天玄洞府开启,我得好好算个账。” 池眠:“……” 这姐还是一如既往简单粗暴。 “感情讲的是你情我愿,你这种破门抢劫式的……” “怎么了?”柳渺不乐意,“我也付出了灵石和宝贵的时间好吗?” “原以为体修都是群老实人,没想到,那货前脚收了我的礼物,后脚就敢跟我提要求。” “当我柳渺是什么?一个无聊时消遣的东西,真拿自己当根葱了?” 柳渺一掌拍碎桌子,显然是气的不行。 池眠娴熟避开,“客栈是有主的,记得赔钱。” 柳渺跷着腿,“姐不差钱。” 既然事出有因,错不在她。 那事情就简单了。 池眠:“下次教训人别搞这么大张旗鼓,等进天玄洞府,不是更方便?” “我报仇从不隔夜。” 柳渺起身走到池眠身边,“不过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 “听说,玄明多了个红颜知己啊,而且还和你叫同一个名字。” 池眠看了眼夜十郎,“你消息不灵通啊,我已经改名了。” “改名?” 柳渺惊了,“不是,你开玩笑呢?你五岁入白玉京,名字都入了弟子玉谱。” “现在居然为了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东西,要改名?” “你疯了?!” 柳渺一把捧起池眠的脸,用力一挤。 “啵~” 池眠被迫嘟嘴。 “你不会中邪了吧?还是那个人会妖术,居然能把你逼到这份儿上?” “快让我看看,你真是我认识的那个离念晚吗?” 柳渺细细打量,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阴谋论。 夜十郎也懵了,“就一个小小筑基,你可是白玉京亲传,玉衡长老唯一的徒弟,你避她锋芒?” 池眠挣脱束缚,揉了揉脸,“想什么呢,我自愿的。” “离念晚是我……我娘取的,我更习惯被叫作池眠。” “只是之前没什么理由,也不好提,好不容易有个理由送上门,我当然要顺水推舟。” 柳渺:“……” 第229章不开窍啊不开窍 夜十郎夸张抹泪,“没错,你不用强撑,我们都懂。” 池眠:“……” 你们懂个屁啊? 一群戏精。 池眠强行岔开话题,“说你的事呢,玩归玩闹归闹,别舞到台面上。” “天玄洞府不止东域,还有妖族和佛门等大大小小的势力,别让人看笑话。” 柳渺心虚摸了摸鼻子,“我就是太生气了,下次一定分扬合。” “不是我说,你也该找个人管管了。” 夜十郎忍不住插嘴。 “你看上这么多,忧郁冷漠,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都快被你集齐了。”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柳渺故作深沉,“外表什么的都太肤浅,我主要看感觉,你懂吗?” “懂,就是不够好看呗。” “滚蛋!” “哎,打不着。” 夜十郎化作阴影遁逃,从池眠身冒出来。 刚准备搭上池眠的肩膀,背后一阵发凉。 夜十郎转头,“……” 夜十郎默默缩回手,退到柳渺身边。 然后被狠狠踩了一脚。 柳渺报完仇,好奇的看向池眠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嘶!这脸——有点顶啊。” 夜十郎哼笑,“巧了,我第一次见也这么说的。” 柳渺咧嘴,“离……池眠这死丫头吃这么好的吗?” 夜十郎:“……” 夜十郎拧眉,“她?你确定吗?” “试一试呗。” 四人落座。 气氛波云诡谲。 柳渺撑着脸,夹着嗓子,“这位是?” 池眠:“?” “你嗓子怎么了?” “噗——” 夜十郎率先憋不住笑,用力咳了一声,“没事,她渴了,来,润润嗓子。” 他贴心送上一杯茶。 柳渺:“……” 柳渺润了润嗓子,“没事,他看着很面生啊,是新入门的弟子?” 池眠不解皱眉,总觉得对面两人怪怪的。 但她也没隐瞒,“谢无孽,师尊新收的徒弟。” 柳渺咧嘴,“师弟啊,师弟好,年纪小。” 池眠:??? 池眠满心疑惑,“你今天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柳渺嘴角拉直,“……没什么。” 确认完毕,压根没开窍。 柳渺感慨,“真是浪费你这得天独厚的脸啊。” 她先一步抬手,“别问,我脑子抽风了。” 夜十郎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也像抽风了一样。 池眠表情复杂。 不理解,但尊重。 正想着,唇瓣一凉。 池眠习惯性张嘴,含住递到嘴边的果子。 柳渺眼睛一眯,“刚刚说什么来着?对,我就喜欢那种体贴的。” 池眠嚼着灵果,“体贴的?” 谢无孽跟他们不熟,也没有要融入的意思,低头认真剥果子。 很快,果子剥了一小盘,掐着池眠吃完一颗的时间,精准衔接上。 池眠自觉张嘴接住,继续道,“我记得你三年前找了一个,但你说他管的太宽,把他踹了。” 柳渺看了眼果盘。 里面装着的是血荔果。 是出了名难剥的一类灵果。 皮薄且苦。 剥的过程中稍有不慎,果子就会沾上苦味。 特别影响口感。 但偏偏里面的果肉特别多汁鲜嫩。 她有段时间也爱吃,但嫌麻烦就放弃了。 柳渺:“……” 柳渺“……你记性倒是怪好。” 池眠挑眉,“那是,过目不忘好吗?” “还有呢?除了体贴,就没别的了?” 柳渺简单粗暴,“长得好看,赏心悦目那种。” 谢无孽将盘子移到池眠手边,低头清理手指。 骨节分明的手上沾着粉嫩的汁水,有点涩。 池眠注意到,伸手用灵力帮他清理。 柳渺幽幽道,“说起来,谢师弟长得是真好看啊。” “也挺体贴的……” 池眠敏锐转头,“别打他主意。” 柳渺:哦吼~ 夜十郎:哦吼! 谢无孽侧目,认真盯着她。 池眠义正言辞,“智者不入爱河,修炼才是正途。” “你也一样。” 柳渺:“……呵呵。” 她就不该抱有希望。 夜十郎摊手。 瞧,他早说过。 她要是能开窍,他都能突破元婴了。 谢无孽无奈勾唇。 池眠不解,“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柳渺突然坐直,“对,你说的太对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戒男色,什么美色都是浮云!” “色!即是空!” 夜十郎:??? 怎么突然就亢奋了? 柳渺传音,“你说我要是向池眠学习,我能找到一个像他这样的吗?” 夜十郎默了默,实话实说,“运气占很大成分。” “那算了。” “……” 又聊了些有的没的,池眠带谢无孽回院子巩固修为。 夜十郎见没乐子看,起身就要离开。 “砰——” 一声娇呼传来。 夜十郎赶忙去扶,“你没事吧?” “我没事。” 夜十郎动作一顿,“黎……念晚?” 正要走的柳渺立刻转身。 黎念晚起身,惊讶道,“你认识我?” 夜十郎笑容灿烂,“下午见过,但只是匆匆一眼。” “听说白玉京多了个小师妹,原来就是你啊,长得真惹人怜爱。” 夜十郎天生桃花眼,自带风流韵味。 用池眠的话来说就是——这双眼睛,看狗都深情。 这也是他满嘴跑火车,依旧没被打死的重要原因之一。 黎念晚晃了眼,羞涩抿唇,“谢谢,我是来找离师姐的,你们有见到她吗?” “你找她干嘛?” “我……我和师姐有些误会,我想找她解释清楚。” “误会?什么误会?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 夜十郎心疼道,“毕竟让这么漂亮的姑娘受委屈,我夜十郎看不过去。” 黎念晚咬唇,怯生生摇头,“没什么,就是……就是我撞了师姐的名字……” “我已经准备跟师尊说,重新取个名字,希望师姐能……能原谅我。” 她抬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夜十郎。 夜十郎有些恍惚,下意识抬手。 “听你的意思,是她欺负你喽?” “这就奇怪了,她可是亲传弟子,会因为一个名字,跟你过不去?” “听起来怎么这么扯呢?” 柳渺不紧不慢开口。 夜十郎瞬间清醒,惊得后退半步。 见鬼,他刚刚居然觉得她超可怜! 第230章洞府开启,注意事项 黎念晚:“……” 黎念晚倔强道,“这种事情,和地位修为无关吧?” “你们不能因为离师姐是玉衡长老的弟子,就觉得她不会这么做。” “确实,地位不能决定品行。” 这点柳渺颇为赞同,“那我们就不耽误你和她冰释前嫌了。” “看什么看?走了。” 夜十郎恍恍惚惚被柳渺拽走。 黎念晚脸色瞬间阴沉。 从接受除掉离念晚这个任务开始,她就诸事不顺。 即便她已经顺利进入内门,依旧举步维艰。 除了玄明,几乎没有愿意站在她这边的。 什么狗屁气运,根本不好使! 黎念晚心生怨怼,“你不是说,我可以像影响玄明那个蠢货一样,迷惑夜十郎吗?” “现在什么情况?他不仅不向着我,还乖乖跟其他人走了。” 寄宿在她体内的天道身外化身冷静开口,“之前,是你自愿用气运换取进入内门的机会。” “气运此消彼长。” “你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影响人的心智。” “其次,你的气运,只针对男子,于女子无用。” 黎念晚气得一脚踹烂凳子,“那现在怎么办?” “天玄洞府。” “什么?” 身外化身漠然道,“气运的剥离有两种方式,一是潜移默化影响她周围的人,逐步削减。” “第二种,人死运消,只要她死在天玄洞府,你就可以取而代之。” 取而代之? 黎念晚呼吸急促。 但她还算理智,“她可是金丹大圆满,我只是筑基中期,怎么杀?” “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天玄洞府最大的那份机缘。” 黎念晚心跳加速,“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还是不要。” “……要!我当然要!” 黎念晚只犹豫了一瞬,立刻答应下来。 “条件呢?还是气运?” 身外化身没有回答。 黎念晚气得又踹烂一张凳子,有些后悔这么快答应下来。 但犹豫片刻,她还是没有改口。 富贵险中求。 前途是要靠她自己争取的。 黎念晚理清思绪,高兴的回到住处。 她离开后不久。 阴影中钻出两个人。 夜十郎眉头紧锁,“我的感觉向来很准,这人身上有古怪。” “这还用感觉?茶里茶气的。” 柳渺撇嘴,“这种我见得多了,装得柔柔弱弱,实际上呢?锅甩得不要太丝滑。” “问就是我的错,一听全是别人的问题。” “但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判断,她肯定不像表面看起来这样。” “你瞧,说是来解释,等我们一走就回去,八成是演戏给我们看的。” 夜十郎:“那还等什么,跟池眠说啊,万一被算计了怎么办?” “你急什么?池眠虽然不开窍,但脑子又不笨,我们都能看出来,她会不知道?” 柳渺拍了拍他的肩膀,管好你自己吧,别又人家一哭你就凑上去。” “我不是!!我没有!我刚刚真的是身不由己!” “呵呵。” 夜十郎急了,追着她解释。 柳渺就是不听。 …… 转眼,天玄洞府开启在即。 中洲愈发热闹。 街道上还多了许多妖族和佛修的身影。 池眠结束闭关,气息愈发圆满。 显然离突破元婴不远了。 说来也奇怪,之前在宣武城重伤昏迷,醒来后不仅没事,修为还有所长进。 御剑来到集合点。 各宗弟子云集,不同颜色的服饰碰撞在一起,五彩缤纷。 池眠跳到谢无孽身边。 她从储物袋翻出一根红绳,“特意找刑师叔炼的,拿着。” 谢无孽一愣,“红绳?” “看着像,实际上是一件法器,可以远距离定位。” 池眠撸起袖子,露出雪白手腕上,十分亮眼的同款红绳。 “你一个,我一个,到时候如果有事,我可以及时赶过去,跟你汇合。” “不过这个只能用一次,非紧急情况,不要随便尝试。” “来,我给你带上。” 池眠拉过谢无孽的手,低头仔细给他系上。 谢无孽摩挲着红绳,“我会好好戴着的。” 池眠满意点头,细心叮嘱,“机缘没了可以再找,但命只有一条,千万别热血上头。” “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找我,我帮你揍它。” “千万别觉得会给我惹麻烦,我超能打的。” 说着,池眠捏紧拳头,用力比划了一下。 只是白嫩的拳头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甚至有点可爱。 谢无孽认真点头,“好。” 玄舒凑过来,“师姐,我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啊?” 池眠看了他一眼,点头,“当然有,你的剑还缺个剑灵。” “听说玄天洞府曾有传闻,有一处剑冢,藏剑无数。” “你努努力,争取抢一把回来。” 玄舒:“……” 这有点太难了吧。 “为什么你跟谢……师兄就打不过就跑,怎么到我这,不是偷就是抢啊?” 玄舒哼哼唧唧。 池眠无奈,“你什么修为,他什么修为?” “都一样,打不过就跑,机缘遍地都是,死磕没意义。” 玄舒心满意足,“是,师姐!” 池眠又把刚刚的叮嘱跟其他弟子也说了一遍。 其他宗门类似的情景也在上演。 只不过内容有些许出入。 日照海:“体修无所畏惧,干就完了!但只有一点,离女修越远越好,温柔乡刮骨刀!不要轻易上当受骗!” 不夜谷:“离白玉京的剑修远一点,发起疯来玩命的,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寻宝!寻宝!还特么是寻宝!不要打架,搞钱第一!” 千重渡:“活着就行,没要求没任务,只有一点,干出丢人的事情后被认出来怎么办?千万!千万别说自己是千重渡的。” “自己丢人可以,别让千重渡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雪上加霜。” 其他宗门:“苟住,别浪!” 动员结束,各宗长老纷纷上扬。 联手撕开通往天玄洞府的通道。 闪烁着淡淡紫意的光柱眨眼间将空地上的众人吞噬。 池眠眼前一黑,而后爆闪。 眼前是一片幽蓝海域。 第231章虚空兽幼崽,饿饿饭饭 “这是……海滩度假区?” 和她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 感受周围异常浓郁的灵气,池眠忍着找个地方冲击元婴的冲动,御剑腾空。 放眼望去,半边海半边树。 池眠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取出可以查探灵力浓郁的法器。 罗盘上,颜色最深的点就在……右边? 池眠扭头。 平静的海面忽然出现一道旋涡。 漩涡越来越大,蔚蓝的天空阴云密布。 一根满是吸盘的触手闪电般伸出。 池眠轻轻挑眉,反手握剑。 第一天的饭有着落了。 短暂的交锋后。 海内妖兽选择断爪求生。 池眠拖着比两个她还粗的章鱼须,就地取材。 炊烟袅袅,炭烤的香味飘了很远很远。 “咕嘟咕嘟——” 海面冒起泡泡。 一颗脑袋鬼鬼祟祟冒出来。 池眠假装没看见,继续给章鱼须翻面。 一只爪子摸上烤好的肉。 “唰——” “抓到你了。” 池眠闪电般伸出手。 近在咫尺的小爪子如同泡沫般,一戳就破。 池眠抓了个空。 这速度…… 池眠警惕拔剑,神识遍布周围数十公里。 很快就发现一道“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池眠拨开树丛,看到躲在里面的小兽。 浑身漆黑,背生鳞,头长角,尾巴一甩一甩的,尾巴尖是一小嘬白毛。 像是察觉到陌生气息,小兽叼着章鱼肉转头。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 池眠默了默。 妖兽幼崽? 她不是御兽师,没有必要招惹幼崽。 更何况,长得还挺萌。 池眠回到原地坐下,继续大快朵颐。 “嗷嗷~” 小兽没吃饱,又跑来吃自助餐。 池眠顺手切下一盘烤好的章鱼须分给它。 “吃吧,吃完赶紧回家去。” 吃饱喝足,池眠取出法器,亮点依旧在,甚至离她更近了。 嗯? 池眠狐疑低头。 黑色小兽乖巧蹲坐。 池眠:“……” 四目相对,池眠试探性伸出手。 “嗷?” “三品?看来你娘很不好惹啊。” 池眠惜命的缩回手,御剑离开。 黑色小兽茫然抬头,犹豫片刻,它抬起爪子一滑。 虚空撕裂,它钻了进去。 一人一兽离开后不久。 又有两人匆匆赶到。 玄明警惕环顾四周,“你在找什么?” 黎念晚眉头紧锁,随口敷衍“没什么,就是感觉这里会有机缘。” 奇怪。 它明明说过,幽海附近有一只虚空兽幼年体。 可以无视禁制阵法,随意撕裂虚空,出现在任何地方。 如果能得到它,那么进入那份最大的机缘之地,她就有更大的把握,杀了离念晚。 迟迟找不到,黎念晚也急了。 玄明隐隐不耐,但还是强忍着脾气,“也许你感觉错了。” “不可能,肯定有。” 玄明深吸一口气,想反驳但一想到一路上,她的直觉没有出过错,只能耐着性子,帮她一起找。 两人专心致志找东西时,身后海面探出一根充满吸盘的触手。 章鱼怪挥舞着刚长出来一小截的触手,仿佛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爆射出海。 “啊!!!” 黎念晚吓得一哆嗦,慌忙躲在玄明身后。 玄明只能硬着头皮拔剑。 一人一兽缠斗在一起。 海面久久不能平静。 另一边。 池眠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她无奈揪出“跟踪者”。 “你听得懂对吗?我不想惹麻烦,别跟着我。” “嗷?” 黑色小兽假装听不懂,懵懂舔毛,缩着爪子。 池眠无语。 “我要去打架了,你赶紧走。” 远处冒着七彩的光。 这是奇珍异宝即将成熟的征兆。 池眠想要在天玄洞府内突破元婴,不仅需要充沛的灵气,还需要奇珍异宝辅助。 她找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 池眠御剑靠近。 外观奇特的古树下,一只虎形巨兽盘踞着,看似假寐,实则暗暗警惕周围的一切。 “六品树心?” 池眠一眼看穿,又看向下方的妖兽,“四品上?难怪守在这里,原来是想趁机突破五品。” 可惜遇到了她,六品树心,还有四品妖丹,她都要。 池眠双手掐诀,储物袋中飞出一串符箓,齐刷刷贴在她身上。 她的气息近乎虚无。 池眠快速靠近。 黑色小兽出现在她原本待的地方,后爪挠了挠耳朵,看向藏在树叶里的碧绿树心。 池眠灵活跳上树干,分神盯着树下的妖兽。 树心和古树一体。 一旦摘下,古树会瞬间枯萎。 池眠掐着点,在树心成熟脱落的那一刻,伸手接住。 “吼——!” 眼巴巴盯着树心,张嘴准备迎接的妖兽看着突如其来的手,愤怒低吼,抬爪击断树干。 池眠收好树心,一跃而下,剑气如疾风骤雨落下。 虎形妖兽不退反进,势必要夺回树心。 几番缠斗,池眠蓄力一剑刺出,贯穿脑壳。 妖兽轰然倒地。 池眠挖出妖丹收好,服下丹药快速调息。 黑色小兽悄悄靠近。 “你怎么还在?你在玩什么?!” 池眠刚睁开眼睛,看见黑色小兽来回拨弄着什么,定睛一看,天塌了。 她下意识摸向储物袋。 果然,六品树心不见了。 池眠沉默了。 这到底是什么妖兽? 居然能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从她的储物袋里拿走树心。 黑色小兽像是玩够了,爪子一挥,虚空撕裂。 轻轻一推,树心滚了进去。 池眠的神识扫过储物袋,树心又重新回来了。 池眠:“……” 池眠缓缓眯眼。 这难道就是传闻可以无视空间,任意游走在虚空之中的虚空兽? 外界已然灭绝,天玄洞府里居然会有这等异兽? “嗷~” 黑色小兽摇着尾巴舔嘴。 池眠缓缓露出一抹狼外婆的笑。 “好崽崽,是饿了吗?” “来,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不知人心险恶的黑色小兽欢快的跑到池眠腿边。 “嗷嗷!” 池眠伸手将它抱起来,“乖宝宝,吃饱喝足,我们去寻宝。” 黑色小兽似懂非懂的眨眼。 寻宝? 听不懂。 饿饿,饭饭。 池眠就地取材,炖了锅肉,将虚空兽喂得饱饱的。 然后取出罗盘,直奔下一个地方。 后一步赶来的黎念晚看着枯死的古树,一口气哽在嗓子眼,险些气吐血。 “到底是谁?!” 第232章白泽上线,打个赌怎么样? 狗头蛇尾的妖兽仰面倒地。 池眠挖出妖丹。 虚空兽叼着一株绿茵茵的灵花,蹦蹦跳跳跑到池眠脚边。 摇着尾巴给自己请功。 “嗷嗷~” 池眠露出一抹姨母笑,蹲下身搓搓毛茸茸的脑袋,接过灵花。 加上这株,差不多可以找个地方尝试突破元婴。 “咦?虚空兽?真是罕见,可惜还是个幼崽。” “谁?!” 池眠抱着虚空兽起身。 一人蹲在树上,白毛金瞳,戴着狐狸面具,衣着鲜丽,衣摆和袖口绣着白金花纹。 他慵懒招手,“喂,本大爷瞧上你怀里那崽子了。” “我不想打架,有什么条件提吧,本大爷统统满足你。” 池眠看不出他的修为,但能感受到那股玄奥的气息。 像是妖力,却又莫名威严。 看着那头扎眼的白毛,池眠嘴角一抽,“白泽?” 那人撑着下巴的手一滑,心虚的扶稳面具。 “什么、什么白泽啊?没听过,本大爷叫傲天,我警告你不要瞎说啊。” 傲天色厉内荏,用力挥舞着拳头。 池眠一点也没被威胁到。 “白毛金瞳也就算了,你还戴着紫狐面具。” “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一任白泽,有只名为九尾紫狐的伴生兽。” “为了表示尊重,妖族一律不会携带含有紫狐样式的挂件服饰。” 傲天:“……” 傲天摸着脸上的面具,直接从树上跳下来。 “你!” 傲天用力跺脚,“你骗我!这一路上根本没人认出我就是白泽!” 池眠摊手,“因为没人想招惹你啊。” 傲天一哽,气呼呼的扯下脸上的面具,盯着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挂回腰上。 “阿渊肯定是为我好,都是你的错。” “看破不说破不懂吗?” 池眠诧异挑眉,“我现在倒是相信,它确实是为你好。” “什么?” “你长得挺可爱的。” 简直就是个白毛萌物啊。 婴儿肥都还没消下去。 眼睛又大又闪,唇红齿白的。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难怪它口中的阿渊要让它戴着面具。 傲天气得炸毛,“可爱?!” “本大爷这么威猛霸气的模样,你居然敢说可爱?” 池眠:“……” 威猛霸气? 抱歉,一点儿没看出来。 池眠忍着笑,哄小孩般点头,“是是是,白泽大人威猛霸气,一点也不可爱。” “哼,算你识相。” 傲天满意的伸出手,“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就乖乖献上虚空兽。” “本大爷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跟随我的机会。” “保你在天玄洞府,一帆风顺,风生水起。” 池眠后退半步,“我拒绝。” 傲天:??? 居然有人敢拒绝它? 傲天危险眯眼,“你想打架?” 池眠摇头,“不想,但我们可以打个赌。” “让虚空兽自己来选,如果它选你,那我无话可说。” “如果它选我,那接下来三天,你就得听我的,怎么样?” 池眠松手,虚空兽懵懂落地,舔了舔爪子,左右张望。 傲天一听,眉开眼笑。 “你确定要跟本大爷打赌?” “确定。” “行,赌就赌,不过你要是输了,你也得听本大爷的。” “成交。” 池眠举起手。 傲天有模有样抬手。 击掌为誓。 “哈哈哈!你真是太蠢了,居然敢跟本大爷打赌。” 傲天见约定已成,得意叉腰大笑起来。 池眠生气,“你笑什么?” “笑你蠢呗。” 傲天做了个鬼脸,“你难道不知道,白泽可是瑞兽,有疗愈万物之能,它肯定会选我,你输定啦!” 池眠不服输,“我跟它相处多日,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它肯定会选我的!” “那你等着看吧。” 傲天见她生气,更加自信的挺起胸膛,冲虚空兽勾了勾手指。 “过来。” 虚空兽闻到一股很舒服的气息,下意识迈开爪子,走向傲天。 傲天嘚瑟挑眉,“怎么样?” 在虚空兽即将走到傲天脚边时,它忽然停下,闪电般扭头。 “嗷嗷嗷!” 虚空兽兴奋的吐出舌头,跌跌撞撞一路小跑,飞奔向池眠。 傲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池眠轻轻晃动一根香喷喷的肉干。 不费吹灰之力,收获一只投怀送抱的虚空兽。 虚空兽奶凶奶凶的抱着池眠的肉,呼噜呼噜跟肉干作斗争。 傲天:“……” 傲天目瞪口呆,“你!你耍赖!” 池眠无辜抬眸,“耍赖?我们打赌有说不能使用外物吗?” “还是说,英明神武的白泽大人,想耍赖啊?” 傲天被戳中痛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认输吧,不甘心。 但不认输,有损它的威名。 半晌,傲天不情不愿的哼唧道,“这局算你赢。” 然后迅速伸出三根手指,“但我得跟你约法三章。” 池眠很好说话,“可以。” “第一,伤害阿渊不行。” “第二,阿渊不同意的也不行。” “第三,杀人不行,太血腥。” “第四……” “约法三章。”池眠提醒道。 傲天:“……” 傲天勉为其难,“行,就这三条。” 但心里得意的想,阿渊不同意的她又不知道,到时候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笨。 人族真是好骗。 傲天走到池眠身边,伸手戳了戳虚空兽的脑袋,嫌弃撇嘴。 “吃这么香?一看就是平时没吃过好的。” “一根肉干就能把你哄的团团转?真笨,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吧唧吧唧……” 虚空兽以为它要跟自己抢好吃的,犹豫几秒,转身用屁股对着它。 傲天:“……” 傲天怒了,“它什么意思?难道本大爷会跟它一个小崽子,抢肉吃?” “你都说它是幼崽,当然护食了。” “谁说的,我从小就不护食,有什么好吃的都会跟阿渊分享。”傲天得意的扬起下巴。 池眠啪啪鼓掌,“哇,那你好棒棒哦。” 傲天摇头晃脑,嘴角险些咧到天上去。 虚空兽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池眠的手指。 池眠挠挠它的下巴,“吃多了容易积食。” 傲天:“开什么玩笑,一根肉干儿而已。” 池眠拿出一根递给它,“那你尝尝。” 第233章傲天带路,一网打尽? 傲天扭头拒绝,但余光一个劲儿的往肉干上瞥。 其貌不扬,真有这么好吃? 池眠晃了晃,“真不吃?用料扎实,一根顶一天呢。” 傲天忍不住好奇,勉为其难捏住,“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吃一口吧。” “就一口哦,不好吃本大爷可不会买账。” 傲天咬了一口,皱眉,“有点硬。” 池眠笑而不语。 因为是用来磨牙的。 但她不可能告诉它的。 入口硬硬的,但越嚼越香,有点上头。 傲天细细品味,最后舔了舔手指,意犹未尽。 抬头看见池眠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脸爆红,一路红透耳朵。 “你!” “我没笑。” “放屁!你就是在笑话我!” “我真没有。” “你有——!” 傲天吼得超大声。 “好像有声音,过去看看。” 两道身影从半空御剑落下。 池眠的神识先一步察觉,看清两人的长相,眼睛一眯。 贴上隐身符,瞬间消失在原地。 傲天一扭头,“人呢?” 池眠传音,“白泽大人,帮个忙呗……” 黎念晚和玄明先后落地。 傲天眨巴眨巴大眼睛,率先发问,“你们是谁啊?” 黎念晚忙着巡视四周,根本不搭理它。 玄明扫到他腰上挂着的面具,心中一惊。 紫狐面具? 白毛金瞳? 难道它就是这一任的白泽?! 玄明强忍着激动,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我们是白玉京的。” 傲天稍稍放松,“原来是白玉京啊,本王……哦不,我是妖族的。” “我迷路了,你们能送我去找我的同伴吗?” 玄明想也不想的点头,“当然可以!” 黎念晚苦寻无果,黑着脸回来。 刚准备换个地方,耳边传来玄明的传音。 白泽?! 这可是妖域的无冕之王,唯一的瑞兽啊! 居然就这么遇到了? 黎念晚立刻将之前频频落空的愤怒失落抛之脑后。 她扬起一抹甜甜的笑,“你同伴在哪里啊?我们带你去找它。” 傲天一问三不知。 黎念晚则连哄带骗,带着它上路。 傲天漫无目的往前走,踢一脚石头,扯一把树叶。 黎念晚忍着不耐,“它真是白泽?不是说白泽趋吉避凶,遇之则改运吗?” 怎么搁这儿散起步来了? 话音刚落,傲天转身,“前面好像有东西。” 拨云见雾。 入目是一处峡谷。 谷口插着一把断剑。 凌厉剑意化作罡风,护卫着入谷的道路。 黎念晚和玄明激动握拳。 此地,有大机缘! 傲天善解人意,“你们要进去吗?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们。” 黎念晚眼睛一转,“你和我们一起吧,万一又走散了怎么办?” “好吧。” 傲天先一步入谷。 两人紧随其后。 罡风密密麻麻,黎念晚才走几步,胳膊已经多了几道伤口。 “师兄。” 玄明用灵力护住她,抵御罡风。 傲天走得轻轻松松,罡风几乎碰不到它。 黎念晚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咬牙抵御,努力跟上。 峡谷两侧。 池眠抬起手,手臂周围萦绕着剑意化作的小型剑影。 道道凌厉,蓄势待发。 对准黎念晚的丹田,屈指一弹。 剑影闪电般射出。 黎念晚后脑一冷,身体不由自主的蹲下。 罡风和剑影碰撞在一起,双双消散。 黎念晚慌乱起身。 玄明回头,“怎么不走了?” “……没什么。” 黎念晚看不出端倪,不甘心收回视线,重新跟上。 池眠:“……” 巧合吗? 谷内。 到处是损毁的法器,和断剑交错在一起,无声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周围亮起密密麻麻的禁制。 一尊傀儡背着剑,双目缠着黑布,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面前。 “赢,得吾主人留下的传承,输,自动退去。” 黎念晚不情不愿后退。 该死。 好不容易遇到一处大机缘。 搞什么传承? 谁稀罕啊。 玄明剑拔的飞快,“请!” 黎念晚瘪嘴,凑到傲天身边,夹着嗓子。 “你能不能帮姐姐看看,除了传承,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啊?” 傲天眼睛一转,“有啊。” 它手指向周围的禁制,“这些,里面都藏着东西。” 黎念晚犹豫,“可这些禁制一旦触发……” 傲天双手捧脸,无辜眨眼,“大哥哥好像要输了,我们是不是要被赶出去了?” 傀儡的剑法相当娴熟,显然是得了真传。 即便发挥不出全部修为,依旧稳占上风。 玄明不断被击飞,锲而不舍爬起来继续。 黎念晚:“……” 果然男人靠不住。 想要好东西还是得自己亲自来。 黎念晚走到禁制前,一咬牙迈了进去。 池眠看准时机,再次抬手。 一道剑气落下,禁制亮起猩红的光。 半炷香后,黎念晚踉踉跄跄跑出来,吐血不止,手里紧紧捏着一颗舍利。 池眠:“……?” 她真的只是筑基中期? 这都能活着出来? 是运气,还是…… 池眠没有继续尝试。 静静看着黎念晚一趟一趟的进入禁制,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黎念晚胡乱塞了一嘴丹药,抱着满满当当的储物袋,心满意足。 果然,白泽确实能带来好运。 有了这些,她就有足够的底气,进入那个地方。 另一边。 玄明终于将傀儡耗死,脱力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吐血。 傀儡化作一道玉简。 玄明兴奋喘息,奋力抬手,“传承?!” 突然,一只爪子毫无征兆从虚空中伸出,抓住玉简,嗖的消失。 玄明目眦欲裂,“我的传承!谁?!” “不是你的,是我的。” 池眠不紧不慢现身,虚空兽出现在她脚边。 伸出爪子拨弄玉简,玩得不亦乐乎。 玄明震惊又愤怒,“离念晚?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跟踪我!” “我现在叫池眠。” 池眠随口提醒,紧接着看向不远处的黎念晚。 “你也别太自恋,我可不是跟踪你,我是冲她来的。” 玄明更急了,“你想干什么?!” 池眠挥手,一道剑气将玄明钉在石壁上。 玄明本就伤重,疼得面目狰狞。 黎念晚转身就跑,甚至用上了刚拿到手的法器。 刚跑到谷口,一只爪子从天而降,轻松将她拍回去。 黎念晚重重倒地吐血,疼得眼冒金星。 第234章原来能杀死啊,天道现身 黎念慌乱抬头,余光瞥见抱着虚空兽的傲天,脑子懵懵的。 “虚空兽?” “是你!又是你!你为什么永远要跟我抢!” “那些明明是我的东西,是我的机缘!” 池眠掐住她的脖子,“我不是来听你发癫的。” “说吧,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 “接近玄明,进入白玉京,想方设法进入内门,目的又是什么?” 黎念晚涨红脸,感受到脖颈传来的钳制,疯狂挣扎。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进白玉京,是玄明求我的,我只是想找个安身之所。” “我没有目的,我只是想往上爬,得到更多机缘,这样有什么错吗?” 黎念晚感受到池眠的杀意,吓得嘴唇哆嗦,但她很快就编出一套说辞。 黎念晚红着眼眶,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滴落,沙哑着嗓音哭诉。 “师、师姐,你是大长老的徒弟,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高高在上,怎么会懂,我们这种弱者的卑微?” “如果我不用手段,不趋炎附势,我怎么能走到今天?” “我确实利用了玄明,但我没有害人,我问心无愧额——!” 池眠猛的收紧手。 黎念晚痛苦呻吟,脸色接近紫红,几近昏厥。 池眠没有被她糊弄住,冷静得可怕。 “如果你真的只是想往上爬,那你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毕竟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只看结果不看手段。” 黎念晚艰难喘息,“那你为什么还要……” “因为你撒谎。” 池眠稍稍松手,留给她一线喘息的机会。 “你是丹修,如果想走得更高更远,首选应该是千重渡啊。” “可你不是,你就是冲白玉京来的,想方设法也要进内门,可见所图不小。” “而且,还轻而易举拿出一株八品灵植,你身上的破绽太多,我装瞎都不行。” 黎念晚胸膛剧烈起伏,感觉十分荒谬,“你就因为这个怀疑我,联合白泽算计我?杀我?!” 池眠浅浅勾唇,“哦,那倒不是,只是我在犹豫怎么处理你的时候,去卜了一卦。” “卜卦?” “问你的存在,对白玉京而言,是好是坏。” 黎念晚眼皮狂跳,“难道是大凶?不可能!” 她身负气运,对白玉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怎么可能会算出是大凶之兆呢? 黎念晚下意识反驳,“绝不可能,我根本没想害白玉京。” 从始自终,她要除掉的只有她一个! “你骗我,你只是找了个借口想杀我。” 池眠爽快承认,“是啊,只是找个借口而已。” “不过,其实我算出来的,是大吉。” “但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不会是大凶呢?你哪儿来的自信?” “最奇怪的是,传承之地的禁制都杀不死你,我几次下手,都被你好运的躲过。”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 黎念晚暗道不好。 可池眠没有继续给她开口的机会,手中剑气洞穿丹田。 “啊——!” 黎念晚痛苦哀嚎。 丹田破碎,灵力疯狂外泄。 黎念晚用力捂住丹田,试图阻止灵力流逝。 她猩红着眼,理智随着修为一起消失。 “疯子!你敢废了我!我是天道选定的气运之子!你杀不了我的!” “你会遭报应的!你会死得很惨!” 池眠居高临下看着她,手指轻轻一勾,长剑划破虚空,直刺心脏命门。 失去修为,这一剑落下,黎念晚必死。 “不要!救我!快救我!!!” 黎念晚手脚并用,疯狂逃窜,不顾一切大吼。 “铮——” 一把剑从旁边飞掠,撞歪池眠的剑。 “啊!” 剑刺中腹部,黎念晚疼出一身冷汗,痛苦呻吟。 “住手!你已经废了她的修为,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池眠你是疯了吗?” “我不会让你杀她的,想杀她,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玄明挣脱剑意束缚,扶着石壁,艰难起身,恶狠狠盯着池眠,好似要喷火。 黎念晚仿佛看到了救星,哭喊着挥手,“师兄救我!她疯了!她要杀我!救我啊师兄!我不想死!” 池眠:“……” 池眠面无表情,“傲天,让他闭嘴,留口气就行。” 傲天:“好哦。” 一爪子拍过去,玄明惊恐瞪眼,整个人嵌入石壁。 伴随着骨裂声,玄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池眠扭头,“好了,我们继续。” 黎念晚:“………………” 黎念晚终于意识到,她是真的想杀她。 而且,杀心很重。 黎念晚下意识看向谷口,期盼着有人能发现这里。 下一秒,池眠好心提醒。 “谷口有剑气罡风,我还特意布了迷阵,没人会从天而降救你的。”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否则,我这一剑下去,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黎念晚后知后觉,“你……你故意的,之前在谷口——” “也是我。” 池眠握剑上前,“我是真挺好奇,你所谓的气运之子,是不是真的杀不死。” 黎念晚这下真的慌了,吓得口不择言。 “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是它!是它蛊惑我!我也是被骗的!” “我真的没想杀你,我是无辜的,我如果不听它的,它会杀了我的!求求你饶了我!” 她一边痛哭流涕的求饶,一边疯狂在识海里呼喊它。 “用气运!我用全部的气运交换!杀了她!快杀了她啊!” “你不是想杀她吗?你快点动手啊!我不想死!” 池眠干脆利落,一剑洞穿心脏。 黎念晚骤然一僵。 剑气搅碎心脉,她瞬间失去气息,歪头倒地。 “原来,是能杀死的啊。” 池眠拔剑转身。 “走吧,该去寻宝了。” 傲天没动,或者说,连风都静止了。 整片天地陷入诡异的寂静。 池眠淡定转身,“终于舍得露面了?我还以为你会更有耐心一点。” “黎念晚”撑坐起来,面容像是被雾气遮住一般,看不分明。 只有一双银瞳,清晰可见。 银色眼眸冰冷无情,却又好似悲悯万物,温柔似风。 不像人,也不像兽。 有种非人的冰冷质感。 池眠迟疑,“诈尸?” “黎念晚”:“……” 第235章毁灭即新生?放屁! “你可以称呼我为——天道。” 池眠眉心一跳,“天道?” 开玩笑呢。 这年头摇人还能这么摇的吗? 池眠礼貌伸手,“证明一下。” 身外化身:“……” 怎么证明它是它自己? 身外化身思考了一秒,果断放弃,“我见你,是想跟你好好聊一聊。” “哦?说来听听。” 池眠看向静止的四周,自给自足的搬出一把椅子。 身外化身眼中掀起一丝波澜。 修士对天道的敬畏,是根植在骨子里的。 可面前这人,似乎打心底里没有丝毫畏惧。 身外化身直截了当,“谢无孽注定会成为恶念容器,这是他的命。” “因为你的出现,他并未入魔,命运发生了改变。” “远离他,让命运回到原本的轨迹,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池眠险些没撑住下巴。 “等等,谢无孽是恶念容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上来就这么劲爆的吗? 身外化身默了默,抬手虚点她的眉心,“我可以破例让你看一遍他原本的人生。” “看完,你就会明白。” 池眠刚想拒绝,巨量信息涌入识海。 金丹期的神识根本无法承受,直接被冲到七窍流血。 池眠捂着脑袋痛苦闷哼, 画面像是电影一样播放,“谢无孽”从瘦弱小男孩,逐渐抽条,成长为宽肩窄腰的高大男人。 衣服从破烂不堪的粗布,变成低调奢华的鎏金墨袍。 淡金眼眸染上绯红,冰冷森然,鼻尖痣变得异常黯淡。 好像一切目光都会落入那双红瞳上,如坠深渊。 “恶主生,众生死。” “恶主死,万物生。” 空中落下天碑。 天雷滚滚落下,留下狰狞的十二字。 像是天道在宣判“恶主”的罪孽。 尸山血海,众生悲泣。 “谢无孽”手染鲜血,漠然对峙东域一众顶尖修士。 佛修在颂念往生咒。 白泽的神力撒向天地。 风呼啸而过,仿佛这片天地在痛哭。 绝望,压抑,窒息,痛苦……如潮水般疯狂涌入池眠的识海。 池眠咬紧牙关,口鼻溢出大股大股鲜血。 视线分散,几近陷入黑暗时,池眠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谢无孽……” 巨大且令人窒息的痛苦中,池眠下意识伸手抓住那片衣角。 即将抓住的前一秒,心脏被生生挖出。 剧痛撕裂最后一分清醒,池眠重重仰倒。 “噗——咳咳咳!” 池眠跪地呕血不止,脑袋像是被巨锤反复锤砸,疼得她恨不得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池眠艰难起身,面色惨白,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 身外化身:“如何?看清楚了吗?” 池眠直起身,喘息着反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是想说,谢无孽未来会毁灭这个世界,可现在的他,拜入白玉京,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故事线。” “这不是好事吗?你为什么还要让他堕魔,成为恶主?” 身外化身漠然,“因为命运本该如此,且必须如此。” 池眠:“……” 池眠真诚发问,“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身外化身明白她的困惑,不答反问,“你知道这片天地,已经多久未曾有修士飞升了吗?” “多久?” “三千年五百八十二年。” 身外化身抬手,静止的天地仿佛按下加速键,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灵力由浓郁变得稀薄,最后被黑暗吞噬。 仿佛爆炸般,新的灵力从黑暗中诞生。 如此反复,像是永不停歇的轮回。 “恶主生,众生死,天地归于初始,新的轮回才能开始。” 池眠:“……?” 池眠神情古怪,“所以你的意思是,谢无孽不堕魔,恶主就不会诞生,新的轮回就不会开启?” 身外化身轻轻颔首,“没错。” 池眠冷脸,“所以你一点儿也不管众生的死活?” “你不是天道吗?不是应该悲悯众生吗?”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只想加快这个世界的毁灭,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也什么都不看?” “毁灭即新生。” “放屁!” “我死了别人活了,你管这叫新生?!” “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可笑吗?用我们的命给所谓的新轮回铺路,你有问过众生愿意去死吗?” 池眠被它的离谱发言气到狂翻白眼。 身外化身不为所动。 “所以,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答应?我既然没有没有活够,也没有慷慨为你口中的轮回,奉献一切。” 池眠冷冷补充,“更何况,你之前还想利用她,杀了我。” “确切来说,是取代。” 身外化身漠然抬手,“可惜,她太弱,也太蠢。” “不过你一人,无法对抗天道,故事会按照你看到的那样,一步一步发展。” 池眠瞬间警惕,“你想干什么?” 身外化身僵硬勾唇,“这次,我不会让你再坏了我的计划。” 话音刚落,“黎念晚”失神倒地,连神魂也随之一起湮灭。 静止的一切重新流动。 “你愣着干什么?出发啊,寻宝寻宝!” 傲天跳到池眠面前,挥挥手,却惊讶的发现,她七窍流血,面白如纸。 “你——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这样了?难道是有人暗算?” 傲天吓得一哆嗦,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生怕跳出来个什么。 池眠随手抹去脸上的血,四肢因为过于痛苦,几近脱力。 “没事,寻宝先放放,我要去找人。” “找什么人啊?” “对我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能有多重要?” “就……像你的阿渊一样?” 傲天倒吸一口气,“那确实比寻宝重要。” “但你这样怎么去啊?而且,我们貌似出不去了。” 池眠:“什么意思?” 她转身,只见四周的禁制全部亮起,将整座峡谷笼罩。 数十个傀儡守在谷口,身后是猎猎罡风。 她,被困在了这里。 池眠瞬间回想起天道说的话,愤怒的朝天竖起中指,“去尼玛的天道!” 玩儿不起是吧? 傲天震惊抬头,“???” 发泄完怒火,池眠冷静下来,“替我护法,我要结婴。” 无论是破阵还是救人,都需要修为打底。 傲天慢半拍的点头,“噢噢。” 第236章碎丹结婴,七彩天雷 法器,丹药,灵植……应有尽有。 池眠服下丹药,当扬闭关,疯狂吸纳周围的天地灵气。 峡谷上空形成一片灵气潮汐,如水般涌入池眠的体内。 傲天赶忙跑到远处。 眼看池眠丝毫不收敛,灵气潮汐的范围越来越大,它忍不住大喊。 “你慢点!灵气吸纳过多,堆积在丹田内,会堵塞经脉,很容易爆体而亡的!” 池眠听到了,但她现在顾不上这么多。 刚刚它的话,让她联想到了宣武城发生的事情。 困阵,恶念,魔修…… 天玄洞府为囚笼,谢无孽根本无处可逃。 上次有师尊及时赶到,这次呢? 如果她不能以最快的速度突破元婴,赶到谢无孽身边。 那他会怎么样? 堕魔,然后让她看见的那些画面,一一上演吗? 她好不容易把他拉回来,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再把他重新推回深渊。 傲天打了个寒颤。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阿渊!” 是阿渊有危险。 傲天急了。 不管不顾冲向谷口,傀儡提剑就砍。 虽然它是瑞兽,可以趋吉避凶,傀儡伤不到它,但它也无法强行脱困。 几番纠缠,傲天不得已退回去,守在池眠身旁。 还是老老实实等她突破吧。 一刻钟后。 灵气潮汐笼罩大半个峡谷。 不够! 远远不够! 池眠猛的睁开眼睛,沉声道,“白泽有疗愈万物的神力,如果我强行捏爆金丹,你有把握护住我的命吗?” 傲天一愣,惊得站起身,“你说什么?自爆金丹?你找死啊?” “寻修士突破元婴,少则半月,多则一月。” “以你的速度,七日就可成,你这个时候发什么神经?” “就算你急着救人,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 池眠勉强扯了扯嘴角,“事急从权,我没时间了。” “你就说,能不能帮吧?” 她不是一时头脑发热。 也不是自诩救世主,心怀大爱要救天下苍生。 她很自私。 她要救的,只是她所珍视的人。 无论是近在眼前的谢无孽,还是遥远未来的其他人。 都值得她去搏一次。 傲天脸色变幻不停,半晌咬咬牙,“能。” “本大爷可是白泽,有我在,你绝对死不了。” “谢谢。” 池眠真诚道谢,而后毫不犹豫抬手伸向丹田。 灵力化掌,重重一握。 “砰——” 金丹瞬间粉碎。 庞大的灵力疯狂外泄。 池眠浑身一颤,疼得生生呕出一口血,她强忍着咽下不断涌上喉间的腥甜,快速吞服丹药。 灵植也不用炼化,直接生吞。 皮肉被狂暴的灵力撕裂,再重新修复。 很快,池眠依旧浑身浴血。 但效果同样显著。 灵力汇聚丹田之上,一点点凝聚出小人的雏形。 傲天看得头皮发麻,几次想帮她疗伤却又强忍着退开。 两日后。 天劫如约而至。 劫云堆积在池眠头顶上空,五彩斑斓,却又极度压抑。 傲天愕然抬头,吓得狂咽口水,感觉自己的毛都快炸了。 “五、五彩天雷?” “这不是化神才会经历的天雷吗?你只是要结婴啊,这天雷是不是搞错人了?” “那个,要不你还是别突破了,我、我感觉有点救不了。” 傲天哭丧着脸。 它还是只幼年白泽呢。 池眠心无旁骛,气息节节攀升,一举踏入元婴。 下一秒,天雷滚滚落下。 十几个防御法器悬在头顶,形成一道屏障。 共三十六道天雷。 前十道,以法器损毁为代价,一一抵消。 紧接着,池眠取出黎念晚从禁制里得到的佛门舍利。 看来,峡谷的大战,还有佛修陨落于此。 舍利可是个好东西。 至少是大乘期佛修死后才能留下的东西。 天道,你可真是“公正”啊。 池眠讥讽勾唇,用舍利护住心脉,接受天雷洗礼。 又是二十道天雷消散。 舍利也黯淡无光,想要继续用,就得花时间花灵力去温养。 池眠收起舍利,抬头看向愈发黑沉的劫云。 傲天见她没事,稍稍松了口气,提醒道,“还差六道,扛过去就没事啦。” 但池眠知道,没这么简单。 她强行碎丹结婴,不符合渡劫流程,天道肯定会有所表示。 池眠干嚼灵植,等待着属于她,真正的雷劫。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上空五彩的劫云不断翻涌,跳动着七彩的雷弧。 “七、七彩?!” 傲天看傻了眼,“这是要渡劫,还是要杀人啊?” 这特么怎么扛啊? “法器呢?丹药呢?还有什么统统拿出来啊!” “没了,全用完了。” 池眠苦笑,“七彩的不好扛,难道五彩的就一般吗?” 她家底都快掏空了。 还剩一些,是师尊给她保命的。 “你不是白玉京的弟子吗?没点儿保命的东西?” “有,但天雷有六道,我没那么多啊。” 而且渡劫过于依赖外物,很容易导致修为不稳。 这不是她想要的。 傲天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你不会真死吧?” 眼看第三十一道天雷酝酿完毕,池眠淡定起身。 “怎么办?凉拌。” “修仙本来就是和天争一线生机,怕死修什么仙。” “干就完了。” 反正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没什么好怕的。 话音刚落,天雷终于落下。 峡谷外。 一众修士目瞪口呆。 柳渺茫然抬头,“不是说,元婴之上不能进入天玄洞府吗?这是什么情况?” 夜十郎面色惨白,“不知道,也许是哪个狠人自斩修为,混进来了呗?” “那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修为,重新渡劫吧?” “五彩天雷,至少是元婴升化神,惹不起,趁她渡劫,我们还是趁早远离的好。” “你还撑得住吗?” 夜十郎苦笑,“撑不住也得撑啊。” 柳渺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壁上。 “该死!明明三域审查已经十分严苛,怎么还会有魔修混进来?” “魔主死,魔修群龙无首,自然是要生乱,好在只是些金丹期。” 夜十郎服下丹药,一边调息一边道,“不过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些魔修前几日藏得好好的。” “怎么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像是要做什么事情一样。” 第237章魔修围杀,夜十!!! “你少说话快点调息,我们得抓紧时间和其他人汇合。” 夜十郎也知道情况紧急,服下丹药专心吐纳天地灵气。 柳渺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峡谷远一些,免得被雷劫波及。 “柳师姐!他们追上来了!” 突然一声惊叫,柳渺果断召出玉笛。 数十道身影从天而降,魔气滚滚,双目猩红。 为首的看了眼峡谷,僵硬偏头,“一个不留。” 柳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十几个金丹修士。 她们只有六人,还有不少负伤,尤其是夜十郎,因为魔修自爆,伤到根本,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动用灵力。 深吸一口气,柳渺咬破手指,点在眉心。 鲜血染红眉心,化作一抹月牙花钿。 柳渺周身气息暴涨,短短几个呼吸,直逼元婴中期。 “师姐!” “闭嘴,迎战!” 不夜谷其他弟子瞬间红了眼。 但他们深知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师姐动用了长老留下的印记。 虽然短时间内修为暴涨,可最多维持一炷香。 一炷香后,魔修不死,死的就会是他们。 魔修神情木然,即便感受到那股元婴中期的气息,也没有丝毫惧怕。 众人一拥而上,混战开始。 柳渺横笛于唇边,肃杀的笛音响起,她脚下的影子如同泼洒的墨水,疯狂外涌。 阴影之下,步步杀机。 不夜谷以影术问鼎四大圣地,论暗杀的本事,他们敢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夜十郎咬紧牙关,疯狂炼化体内的药力,即便识海刺痛,皮开肉绽也义无反顾。 为首的魔修断臂求生,疯狂向外躲避无处不在的阴影。 他看向被众人护在中间的柳渺,“杀了她。” 四个魔修得到命令,也没有半点迟疑,抬手狠狠穿透心口。 柳渺惊得手抖了一下,尖声道,“退开!他们要自爆!” 她一掌震退其他人,用灵力抵挡迎面而来的血腥魔气。 整整四个金丹的自爆,柳渺无力承受,七窍流血,几乎要昏死过去。 但她不能倒下。 柳渺眼前发黑,全凭直觉护着众人退到峡谷前。 夜十郎眼疾手快接住险些瘫倒在地的柳渺。 “能站稳吗?” “废、废话。” 柳渺大口大口喘息,扶着石壁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余光一瞥,气得一口血呕出来,“你怎么……你特么疯了?这个时候动用师尊留下的印记,你是要自毁根基吗?” 夜十郎看向逼近的魔修,笑摊手,“不然呢?让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死吗?” “你是他们的师姐,我也是他们的师兄啊,哪有师兄死在师弟师妹前面的。” 柳渺咬紧后槽牙,“还有三个人,你……撑住。” “放心。” 夜十郎看了眼天雷滚滚的峡谷,“你也别闲着,祈祷里面的不是我们的敌人。” “……知道了。”柳渺难得没跟他斗嘴,低声应道。 夜十郎抬手示意其他人退后。 独自一人迎上仅剩的三个魔修。 断臂魔修僵硬扭了扭脖颈,“速战速决,莫耽误了正事。” “是。” 其余两人僵硬点头,猩红着眼,燃烧修为,闪电般袭杀。 柳渺握紧拳头,冷声呵斥,“哭什么哭,抓紧疗伤!” “如果……如果他撑不住,有多远逃多远,尽快和其它宗门弟子汇合。” 重伤的四名弟子红着眼,假装没有听见。 柳渺苦涩勾唇。 早知道会遇到这么多不要命的魔修,她就把家里的藏宝库全带进来。 用法器砸也能砸死他们。 两道沉闷的爆炸声响起。 魔修再度自爆,击退夜十郎。 “噗——” 夜十郎重重撞在石壁上,破布麻袋般掉在地上,痛苦喘息。 断臂魔修大步走近。 柳渺痛苦阖眸,低声大吼,“愣着干什么?逃啊!” 四人将柳渺和夜十郎紧紧护在身后。 断臂魔修僵硬勾唇,“你们一个也逃不掉,都得死。” 他用魔气掐住夜十郎的脖颈,轻松拎起。 “亲传弟子的血肉,最是大补。” “住手!放开他!” 柳渺瞬间红了眼,声音尖锐。 魔气侵入皮肉,贪婪蚕食精血。 断臂魔修陶醉眯眼,“六个,足够我恢复元婴修为了。” “师兄!” “放开夜师兄!” 几人不管不顾冲过来。 可他们本就重伤,断臂魔修只一掌,就将他们全部击飞。 夜十郎痛苦阖眸,窒息感直逼大脑。 “轰——” 峡谷上空,雷云散发七彩的光芒,浓重的威压疯狂扩散。 断臂魔修愕然抬头,“化神?不,不对!不是化神。” 他暗道不好,迅速抓住夜十郎后撤。 无论是化神还是元婴,魔修最惧怕的就是天雷这般至阳之力。 柳渺下意识追过去,狼狈跌倒在地,她崩溃大哭,“夜十!” 一名弟子双目通红,“你们护好师姐,我跟他拼了!” 不就是玩儿命嘛。 他也会。 “张评!” 张评毫不犹豫燃烧修为,直奔断臂魔修。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充斥着威严的低吼声响起。 浓郁的白光自峡谷内迸发,向四周扩散。 沐浴在白光之中,重伤濒死的众人感到十分温暖,诸般痛苦尽数退散。 柳渺怔愣抬头,“这是……”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峡谷的方向。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尾似狐,头似犬的妖兽仰天长啸。 天雷悄然散去,天空骤然放晴。 阳光倾洒而下,它沐浴在其中,神圣不可侵犯。 断臂魔修呼吸一窒,“这是……白泽?!” 他僵硬咧嘴,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 白泽啊,那可是真正的大补。 瑞兽又如何? 杀不死,不代表不会受伤。 断臂魔修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毫不犹豫丢弃夜十郎,朝着白泽急掠而去。 下一秒,在众人震惊的注视下,一道金色剑意自峡谷内飞出。 所过之处,四季更迭。 如万物新生,亦如天地寂灭。 断臂魔修惊恐瞪大眼睛,“不——!” 他僵硬停在半空,剑意穿透眉心,头颅如西瓜般轰然炸开。 柳渺恍惚转身,一瞬间泪如雨下,脱力后仰。 第238章救不过来,生生不息 池眠扶着石壁走出来,看见柳渺倒地,赶忙要去接住。 但她刚刚完成渡劫,六道七彩天雷令她身心遭受重创。 情急之下全力出剑,让她本就破损的身体愈发雪上加霜。 池眠紧跟着昏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傲天炸了。 “怎么又倒了一个?!” “哎不是——你们等等,怎么回事,怎么全倒了?” 魔修陨落,众人身心俱疲,来不及向池眠道谢,一个接一个扑倒在地。 夜十郎更是凄惨,魔气缠身,疼得直抽抽。 傲天:“………………” 救不过来,根本救不过来。 它才一百岁啊! 还是个崽呢。 傲天郁闷跺脚,走到池眠身边蹲下,用白泽神力替她暂时稳住体内的伤势。 紧接着是柳渺,它听见池眠喊她了,应该是认识的人。 最后的最后,傲天吩咐虚空兽把远处躺尸的夜十郎搬了回来。 一番折腾,傲天累够呛,蹲在池眠身旁,抱着虚空兽发呆。 等了一会儿不见她醒,傲天有些不耐烦,伸手戳她脸。 “喂,我要去找阿渊了。” “你再不醒我自己走啦,三天已经过了,我可没有食言哈。”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喽?” 傲天又等了一会儿,抱着虚空兽犹犹豫豫,一步三回头。 “等等,我陪你一起。” “你醒啦!” 傲天又惊又喜,小跑着回到原地,哼哼唧唧解释,“我可没想偷跑,我给你说了的,你没反对我才自己走的。” 池眠撑起身,“我知道,我听到了。” “不过你不擅长打架,还是有人跟着比较安全。” “而且,现在的天玄洞府,可能没有刚进来时那么安全。” 傲天没太听懂,但直觉告诉她,确实不该独自一人。 于是乖乖点头,“噢噢,那你陪我一起去找阿渊,也去找你要找的那个人。” 池眠:“嗯。” “醒了?来,喝点水。” 柳渺见池眠终于醒了,拎着水壶走近。 池眠接过喝了一口,上下细细打量,“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柳渺摇头,“没事,只是灵力透支,经过……白泽的救治,已经好多了。” “夜十伤得比较重,醒倒是醒了,但短时间内不能动用灵力,需要修养几个时辰。” “其他人伤得不重,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 池眠松了口气,“那就好。” 柳渺抿了抿唇,郑重道,“谢谢你,池眠。” 池眠诧异,“谢?我们之间还用说谢?生分了吧?” 柳渺一秒破功,轻轻捶了下她的肩膀,“我们之间当然不用这么客套,我是替我师弟师妹们谢的。” 池眠恍然,“不客气,回头请我吃饭就行。” “没问题,想吃什么尽管提。” 严肃的气氛一扫而空。 柳渺看了眼傲天,忍不住挠脸,“这次也多谢……” 顿了顿,她神情怪异的继续,“……傲天道友你及时出手相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 傲天不经意放松紧绷的身体,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客气,本……我这人最喜欢帮助别人了。” 柳渺看向池眠,见她点头才暗暗松了口气。 居然真的是白泽。 看着相当具有欺骗性。 脸蛋看起来手感就很好。 可惜摸一下要命。 还是离远点儿吧。 柳渺不留痕迹挪远点。 “那个魔修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闲聊结束,池眠直奔主题。 柳渺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好像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我们也是半路偶然遇到,结果就被他们一路追杀。” “本来打不过跑就行,结果他们就像疯了似的,不惜自爆也要留住我们。” “最后我们就跑到了这里,本以为他们放弃了,没想到又来一波……” 柳渺恨得牙痒痒。 池眠心底一沉。 魔修……难道它想重演一遍宣武城的事情吗? 必须尽快找到谢无孽。 池眠有些歉意的看向傲天,“我刚醒,还需要一点时间稳固修为,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找人。” 傲天正跟虚空兽分肉干吃,闻言有些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柳渺:“你是担心白玉京的其他人吗?我陪你一起。” “虽然你现在已经突破元婴,但人多力量大,万一遇到那些魔修,也能更轻松些。” “还有我。” 夜十郎一屁股坐到柳渺旁边,唇色惨白,有气无力。 池眠嘴角一抽,“你老老实实调息吧,我感觉你快晕了。” 夜十郎强撑,“哪有,我伤好了大半,白——” “咳咳!”柳渺眼疾手快,狠狠掐住他腰上的软肉,用力一拧。 夜十郎疼得龇牙咧嘴,而后讪笑道,“我是说,多亏了这位傲天道友妙手回春,明天就能行动自如。” 傲天矜持抿唇,“不客气。” 柳渺松手,夜十郎暗戳戳揉了揉腰。 嘶,下手真狠。 池眠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那就明天一早出发。” 柳渺和夜十郎还没好全,万一再遇到魔修,后果不堪设想。 她已经突破元婴,一起走也有个保障。 夜十郎感慨,“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突破元婴,说起来,你应该是这一代,年纪最小结婴的吧?” “真是让人羡慕,我本来还想抢个头名呢。” 柳渺毫不留情的嘲笑,“就你?伤养好了再吹吧。” “不过池眠,你当时那一剑,确实惊到我了,还有那个五色天雷,不是说只有化神期的天雷,才是五色吗?” “我……” “因为她不走寻常路呗。” 知道真相的傲天没忍住出声,“你是不知道,她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结婴,直接捏碎了自己的金丹。” “可能是因此激怒了天道,把天雷升级成了五色,想让她吃吃苦头。” “没想到她福大命大,又有本王额——本大爷亲自护法,不仅没死,还顺利渡劫。” 傲天说得绘声绘色。 柳渺和夜十郎纷纷变了脸色。 “捏碎……金丹?!” 柳渺震惊扭头,“池眠,你疯了?!以你的根基,想要突破元婴只是时间问题,你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 夜十郎沉重抿唇,“难道是……为了救我们?” 第239章出发寻人,星陨剑冢 池眠哭笑不得,赶紧取出一根肉干堵住傲天的嘴。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尽快突破元婴。” “跟你们没关系,我渡劫的时候都不知道你们在峡谷外。” “至于那一剑……” 池眠抬手,金色剑意浮在掌心。 “我好像悟出了属于我自己的剑意。” 柳渺惊讶捂嘴,“你领悟剑意了?还是独属于你自己的?” “天,这不是化神期的剑修才能掌握的吗?你真的刚突破元婴吗?” “朋友这么多年,你不会一直在隐藏实力吧?” 天雷也就算了。 怎么还有人能在渡劫的时候,莫名顿悟啊? 夜十郎扭扭捏捏夹着嗓子,“你好厉害~那之后你可要保护好人家~” 柳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脚踹过去。 “滚啊你,要保护也是保护我,哪儿轮得到你?” 夜十郎虚弱捂住心口,“哎呦喂你个没良心的,我可是个病患。” 柳渺收腿,“行,我再忍你几天。” 扭头继续问,“既然是你自创的剑意,那你取名了没?” 金色的剑意不算罕见。 但剑意所到之处,四季更迭,万物新生而后寂灭,轮回交替。 闻所未闻。 池眠这是修的什么道? 池眠看着掌心剑意,“取了,叫——生生不息。” 四季更迭,万物于春日获得新生,夏日绚烂,秋日寂寥,最后于冬日寂灭于天地,等待下一个春日。 看似轮回不休,实则生生不息。 “好了,早点休息。” 池眠起身换了个安静的地方,盘腿调息,稳固修为。 傲天则抱着虚空兽,取出它的豪华大床,躺上去呼呼大睡。 夜十郎盯着篝火,若有所思,“池眠她……好像已经悟道了。” 柳渺耸肩,“她已经领悟了剑意,悟道也是必然。” “不过,我没太看出来,池眠她走的是什么道呢?” 夜十郎摇头,“不清楚,出去后可以问问师尊他们。” 柳渺嗯了一声,没太放在心上,“我们也得抓紧,不能拖后腿。” …… 翌日清晨。 几人整顿完毕。 池眠取下腕上红绳,注入灵力。 红绳中抽出一根细如蚕丝的红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延展数里。 “出发。” 池眠御剑跟着红绳所指方向。 傲天也引动血脉感应。 发现前进的方向一致,也就老老实实跟着一起飞。 柳渺和夜十郎等人乘坐飞行法器,轮流施展灵力,勉强跟上池眠的速度。 柳渺好奇的看了眼池眠手腕上的红绳,“这是什么法器?找人还挺方便。” 池眠:“找刑师叔炼制的万里一牵线,即便远隔万里也能互相感应。” “可惜只能用一次,而且炼制起来很耗时间。” 柳渺表情促狭,“互相感应?那另一根在谁手里?不会是谢无孽吧?” “是啊。”池眠不假思索点头,“他刚结丹不久,我担心他出事。” 柳渺:“……挺好。” “不过男女之间送红绳,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 “红绳寄托相思,代表定情。” 池眠无语,“这都是营销套路,别说红绳了,衣服这年头都有什么情侣款,都是卖货的手段。” “你别看到什么都往男女之事上去想,谢无孽是我师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而且照你这意思,刑师叔经常炼制这种法器,难不成他就是月老了?” “别老胡思乱想,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早日结婴才是正事。” 柳渺:“…………” 她就多余说这句话。 夜十郎笑得直打鸣,一边擦眼泪一边传音。 “我都给你说了,她不开窍,你就算把谢无孽脱光了塞她床上,她也只会说是不是走错了哈哈哈……” 夜十郎笑得丧心病狂。 柳渺咬牙切齿的死死掐住他腰间软肉,“闭嘴。” 羞愤羞愤,但她必须承认,这确实是池眠能说出来的话。 池眠见柳渺不吭声,松了口气,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绳,心里莫名生出几分怪异。 现代恋爱都是送戒指鲜花一类的,红绳更多是寄托平安。 她当时也没多想。 但听柳渺这么一说,池眠后知后觉,她是没往别处想,但谢无孽不是啊。 在修真界,红绳大概,好像,也许……确实是某种定情信物? 池眠:“…………” 另一边。 谢无孽面不改色用布缠紧伤口,头也不抬,“不要再跟着我。” “不,我必须跟着你。” “为什么?” 谢无孽抬眸,看着面前蹲坐着的紫衣少年。 面容稚嫩,但身形已经逐渐抽条,看上去有些青涩。 但一双上挑的紫瞳暴露出他非人的事实。 寂渊淡淡道,“因为我看见了。” 谢无孽微微蹙眉,“看见什么?” 寂渊:“你要找的和我要找的,会一起出现,所以,我要跟着你。” “随你。” 谢无孽丢下这两个字,径直往起身,继续赶路。 寂渊赶忙跟上。 不知走了多久。 寂渊抬头看向前方,脸色有些古怪,“星陨剑冢?” 谢无孽感受着空气中凛冽的剑气,向前迈了一步。 “喂,我劝你最好不要进去。”寂渊没忍住开口道。 “星陨剑冢的确是天玄洞府里最大的机缘,对剑修来说更是天赐宝库。” “但对你来说,进去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谢无孽突然转身,眼神冰冷且厌恶。 寂渊:? 它下意识扭头。 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几道人影。 为首的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银色眼眸。 它轻轻叹息,“九尾紫狐,一双眼可看穿因果,可惜了,你不该劝他的。” 被它看一眼,寂渊浑身皮毛都要炸了,直接露出狐尾和狐爪。 它看也不看,只看着谢无孽道,“进去吧。” 谢无孽神情是罕见的凝重,“你的味道,和魔主很像。” 但魔主已经死了。 寂渊茫然回头,“不是说魔主已死,魔修已经被追杀大半吗?怎么会出现在天玄洞府?” 就连它也没有看见这件事情的发生。 谢无孽抿紧唇瓣,后退一步踏入星陨剑冢的范围。 它微微一笑,“聪明的选择。” 第240章你有人,难道我就是孤身一人? 以剑冢为中心,方圆百里的范围内,剑气冲天而起。 天玄洞府内。 剑修手中的剑发出惊颤的剑鸣。 其他修士手中的法器也或多或少亮起道道灵光。 剑冢开,万剑归。 剑生灵,择新主。 感受着这股冲霄剑意,寂渊被迫退出十几里,用妖力覆盖全身,防止剑气侵蚀。 等余波散去,寂渊再去看,发现那个银瞳的男人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封锁入口的魔修。 寂渊瞬间意识到他们的打算。 他们想彻底堵死其他人进入剑冢的可能性。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只放他一个人进去? 寂渊悄悄隐匿身形。 与此同时。 池眠手腕上的红绳猝不及防断开。 紧接着是肉眼可见的冲霄剑意。 柳渺震惊,“星陨剑冢开了?!” 池眠强忍着心中的担忧,沉声道,“红绳最后指引的方向就是星陨剑冢,我们得抓紧时间。” 柳渺明白她心里的担忧,赶紧挥手,“你是元婴期,你先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池眠也没有矫情,示意傲天跟她同乘一剑,全速前进。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只留给柳渺等人一个芝麻大小的背影。 夜十郎接过法器的控制权,全力灌输灵力,辅以灵石。 法器的速度得到极大提升。 剑冢入口处。 池眠先一步赶到。 数十道黑袍身影拦住去路。 池眠眼一眯,“魔修?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躲到天玄洞府来了。” “魔主已死,你们聚在一起又是在替谁卖命?” 为首的魔修掀开帽兜,眼角的彼岸花艳丽鬼魅。 他彬彬有礼的拱手,“原来是玉衡长老的爱徒。” “在下向歌,见过离道友。” “我现在叫池眠。” ”哦,池道友好。 向歌从善如流的改口,态度好得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周身魔气毫不收敛,池眠甚至或以为他是一个谦谦君子。 池眠示意傲天躲远点,脚踏虚空,单手握剑。 “我没空跟魔修叙旧,让开。” 向歌无奈摊手,“请恕在下难以从命。” “虽然我本人并不想得罪玉衡长老,但没办法,我也就是个干脏活的。” “池道友别为难我。” “这样吧,等我的任务结束,星陨剑冢,你想进就进,我绝不阻拦。” 话音刚落,剑气倏然而至。 向歌一惊,抬手化爪,偏头躲过接连而至的金色剑意。 余光瞥见泛着寒意的长剑,向歌果断抬手一摄。 离得最近的魔修瞬间取代他的位置,替他挡下这一剑。 向歌借此机会迅速后撤。 后怕的摸了摸胸口,“真不愧是玉衡长老的爱徒,剑法确实是年轻一代少见的刁钻犀利。” “可惜你我同为元婴,你一人,可拿不下我,还有我身后这些人。” 池眠一剑斩断替身魔修的脖子,一脚踹开。 池眠张扬冷笑。 “你我同为元婴,我是实打实一道道天雷扛下来的,你一个靠邪魔歪道硬堆出来的,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她肆意甩剑,“另外,你有人,难道我就是孤身一人吗?” 话音刚落。 柳渺等人从天而降,整整齐齐站在池眠身后。 向歌脸色微变。 “你们……居然还活着?” 柳渺转动玉笛,讥讽道,“怎么?我们活着你很惊讶?” “抱歉啊,让你失望了,我们不仅活得好好的,待会儿还会打得你叫爹。” 向歌对她的嘲讽不以为然,只一眼就猜出缘由。 “是你救了他们。” “难道只许你们魔修团结,我们就不能互帮互助吗?” 池眠笑道,“毕竟出来混,谁还没几个朋友啊?” “只许你有,不许我有吗?” 向歌妥协般叹息,“当然可以,我向来相信你们正道口中的友谊万岁。” 顿了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咧嘴笑道。 “不过,我们魔修不止团结,还出了名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你的这些所谓朋友,能做到吗?” 池眠一步踏出,元婴期的修为倾泻而出,逼得一众魔修后退半步。 “我不需要他们做到,我做得到就够了。” “既然你不退,那我就亲自送你上路。” 金色剑意化作罡风,自剑柄蜿蜒缠绕,汇聚于剑尖。 池眠:“来。” 向歌收敛笑意,撕破虚伪的假面,“找死。” 柳渺手执玉笛,“杀!” 本就对魔修恨之入骨的不夜谷众人,齐刷刷遁入阴影,开始袭杀。 池眠双手掐诀,本命剑幻化数道剑影,将向歌团团围住。 纵使他魔气滔天,也尽数湮灭在剑气罡风中。 几番交手,向歌一个不慎,脸颊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我的脸!” 向歌疼得惨叫,捂着脸用魔气驱散伤口中的剑意。 他眼神阴狠,“上一个伤了我脸的人,被万虫撕咬而死,神魂俱灭。” “我会让你死得比他痛苦百倍千倍!” 池眠一点儿不带怂的。 “巧了,上一个这么威胁我的,骨头怕是都被野狗啃食殆尽了。” “我这人向来心善,不会让你沦落至此,我会替你挖好坟,然后将你的脸一刀刀划烂,喂狗。” 向歌的表情既怜悯又讥讽,“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要对抗的,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好好开开眼,死个明白。” 他取出一颗漆黑的珠子,眼神狂热,又暗藏惊惧。 然后咬牙吞进肚子。 池眠警惕拉满,面上不显,“你想多了,只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连亲自动手都不敢的家伙,我会把它放在眼里?” “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向歌猖狂大笑,道道纹路从丹田处疯狂向外蔓延,所到之处,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原本只是元婴初期的他,此刻却直入元婴后期。 强悍的气息瞬间掌控全扬。 向歌沾了点腹部的血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笑容癫狂。 他一掌拍出,将池眠击退数里。 “现在,你拿什么跟我斗?” 池眠稳住身形,嘴毒得要命,“元婴后期而已。” “笑这么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突破化神了呢。” “来,今天我不打得你叫爹,我跟你姓。” 第241章我方奶妈已到场,投降吧 一旁的傲天终于和寂渊汇合。 傲天兴奋的扑过去,“阿渊,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寂渊先是仔细检查一番,确定他没有受伤后,神情才缓和下来。 “我没事,为什么进来不先找我?” 傲天心虚挠头,“没、没有啊,我就是迷路了,这不是一分清方向就来找你了嘛。” “那你是怎么跟人族混在一起的?” “碰巧遇上,对了阿渊!”傲天眼咕噜一转,讨好的抱出虚空兽,“你看,是虚空兽!” 寂渊知道他一心虚就爱扯开话题,心中暗暗摇头,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走吧,离开这里,这扬闹剧和我们无关,离远些。” 傲天一愣,“就这么走了?” “你也想进星陨剑冢?” “当然不是,只是我答应池眠要跟她一起找人,现在人还没找到呢。” 傲天搓着虚空兽的脑袋,纠结得眉头差点打结。 “而且,也是她带我来找的你,我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寂渊又气又无奈,“人妖有别,你不能总这么心软。” “就这一次,求求你了阿渊~” 傲天祭出撒娇大招,哼哼唧唧扑到寂渊怀里,一个劲的狂蹭。 就像小时候天天在一起玩耍那样。 寂渊立刻心软,无可奈何的抬手拍了拍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就这一次,帮完她们立刻跟我走。” “阿渊你最好了~” 傲天嘿嘿傻笑。 松开寂渊,傲天化作一抹白光,奔向池眠。 池眠一剑震退向歌,迅速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 “就这?真是剥开石榴没果肉。” “什么?” “没石粒啊。” 向歌:“……” 向歌怒极反笑,“不愧是玉衡教出来的,这嘴真是一脉相传。” “可惜只有废物才会占这种嘴皮子便宜。” 池眠瞥了眼他鲜血淋漓的手,发出一声轻蔑的哼笑。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借助外力强行提升修为,你又能撑多久?” 向歌操控魔气覆盖伤口,自信一笑,“我承认,你的剑意确实厉害,但你又能再挥出几剑呢?” “接下来,我会先废了你的手。” 向歌看出她在强撑,张开手重重拍在心口。 一条形似蜈蚣的虚影缠绕在身后,张开尖锐的口器,狰狞叫嚣。 池眠抿紧唇瓣,眼神凝重。 她抬手抚过眉心。 “废我的手?你也配?” “难道只有你背后有人撑腰吗?” “提升实力这招,我也会。” 霎那间,一股磅礴,威严,压倒一切的气息自池眠体内释放。 眉心一抹剑印自下而上勾勒。 魔蜈虚影生生震散几分凝实。 “这是……玉衡的剑意?!” “他还真是疼你啊,这种底牌也肯给你。” 向歌在这股压迫性的剑意下,步步后退。 但他一点儿也不慌,”这种底牌你能用几次? “杀了我,你确实能进入剑冢,但你有把握活着出来吗?” 池眠有一瞬迟疑。 师尊留下的剑印是一次性的。 如果在这里动用,剑冢只会更加凶险。 她是去救人,不是要把自己也搭进去的。 “她没把握,但本大爷有啊。” “有本大爷在,她想死都难。” “打!放开了打!本大爷在后面给你兜着!” 向歌皱眉,“你又是谁?” 池眠比他更惊讶,“你怎么还没走?” 傲天扬起下巴,“走什么,本大爷一诺千金,说要陪你找人,就得说到做到。” “我可不是那么怕死的兽,不过先说好,帮你可以,虚空兽我得带走。” 池眠失笑,“你还惦记它呢?行,只要它愿意跟你走,我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傲天满意点头,冲向歌道。 “本大爷的身份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完蛋了,就足够了。” “好大的口气!” 向歌趁池眠收回剑印,当机立断振臂一挥。 魔蜈尖啸一声,闪电般窜出。 傲天抬手印在池眠的后背,白泽之力疯狂涌入池眠体内。 恐怖的生机瞬间爆发。 池眠体内伤势在几个呼吸内得到可怕的遏制。 池眠吐出一口浊气,双目熠熠,如出鞘的剑,锋锐有神。 “剑意——生生不息。” 一剑斩出。 金色剑意耀眼夺目。 魔蜈尖叫着扭动身躯,从头开始,一分为二,化作魔气湮灭。 “白泽!白泽!” 向歌气急败坏,终于意识到这个小屁孩的底气从何而来。 池眠没给他歇斯底里的时间,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力竭就去找傲天回下血。 纯打消耗战。 向歌抓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硬拖。 该死! 该死! 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把剑而已,到底在矫情什么? 为什么还不认主! 向歌不断咽下嘴里的血,恨得想死。 这时。 寂渊合上紫瞳,淡淡道,“入口在这儿。” 向歌:?!! 怎么还有帮手?! 入口都被找到了?! 池眠眼睛一亮,立即调转方向俯冲直下。 向歌紧追不舍。 “拦住他!” 柳渺拧断魔修的脖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全力阻拦向歌。 “别过来!” 池眠挥手震退想帮忙的柳渺,挥手甩出好几件法器。 落地急刹,池眠拧腰稳住身形,双手掐诀。 “爆!” “不——!” 向歌因为惯性,一时间无法转移身影,瞳孔紧缩,最后只看见一道刺眼的金光。 山崩地裂。 余波震退众人。 离得最近的池眠重重倒飞,撞上剑冢禁制,呛出一口血,五脏六腑险些吐出来。 柳渺提前震离爆炸区域,落地很快稳住身形,顺便接住夜十郎。 傲天急急忙忙跑到寂渊身边,“阿渊你没事吧?!” 寂渊摇头,“没事。” 傲天又去看池眠,“你没事吧?” 池眠淡定擦去嘴角的血,“爆炸而已,小意思。” 她强撑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向歌身前。 十几件法器的爆炸,让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向歌已经炸懵了,嘴里不断涌出血,咕嘟咕嘟的说不出话。 “噗嗤。” 池眠干脆利落一剑斩首。 抬手一摄,没有神魂离体。 果然,是以燃烧神魂为代价的修为提升。 池眠不甘心的踹了一脚。 傲天跑过来给她回血。 第242章风浪越大收获越大,怂个屁 “不过,元婴初期杀元婴后期,能活着已是万幸。” 池眠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是不怕,是相信有白泽大人在,我肯定死不了。” 傲天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咳咳……那是,有我在,包活的。” 池眠刚想笑,背后一凉。 扭头看见紫眸少年正面无表情盯着她。 池眠:“……” 池眠讪笑着把手从傲天的脑袋上挪下来。 寂渊眼神稍缓,“白泽。” “我现在叫傲天……” 傲天嘴上嘀嘀咕咕,但身体很诚实的跑过去。 “干嘛啊?” “忙也帮了,人也救了,该走了。” “……” 傲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它。 寂渊微微蹙眉,“还有别的事?” 傲天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憋得脸都红了。 池眠稳住伤势,来到禁制前。 柳渺迟疑,“你确定谢无孽在里面吗?红绳已断,万一他只是遇上魔修,重伤离开了呢?” 寂渊:“他在里面。” 柳渺警惕,“嗯?你是谁?” 寂渊懒得搭理她,白泽不肯跟它走,他正窝着火呢。 能说这一句已经够给面子了。 池眠追问,“你见过谢无孽?就是长得很好看,鼻尖有痣的那个,他真的进去了?” 寂渊默不作声。 傲天不看风景了,习惯性凑过去,“阿渊,你真见过池眠心上人吗?” 寂渊:“见过。” 池眠眼皮一抖,“他是我师弟,你能不能别胡说?” 傲天捂嘴,“哦,师弟就师弟吧。” “反正师弟师姐也是能成婚的,我看那些话本子都这么写。” “傲天!” “白泽!” 池眠和寂渊齐刷刷怒目而视。 “我不是说过,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傲天,你还是个孩子!” 傲天:“……” 糟糕,说漏嘴了。 傲天呲溜一下躲到寂渊身后,死活不肯再探头。 寂渊抿紧唇,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下它面子,立刻岔开话题。 “是,我跟着他寻到剑冢,有人逼他走了进去。” “星陨剑冢是万剑埋骨之地,剑灵大多沉寂千百年,性情古怪,稍有不慎就会殒命。” “看在白泽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们,别自寻死路。” 夜十郎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道,“传说瑞兽身旁有只可以见因果的紫狐。” “你这么说,是看见了什么吗?” 寂渊:“我什么也没看见。” 正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才可怕。 “嗡——” 寂渊诧异转身,“你——” 池眠趁他们闲聊,已经将禁制打开一个足够一人通行的缺口。 “谢谢你的提醒,但无论里面有什么,我都要进去。” “禁制还能坚持一刻钟,你们想进就进,不用勉强。” 池眠一脚踏入。 整个人消失在层层叠叠的禁制中。 “等等我!” 柳渺紧跟着迈入。 “急什么?”夜十郎走到寂渊面前,挤眉弄眼,“还有别的情报共享一下吗?” 寂渊:“……没有。” “行吧,别丢下我啊。” 夜十郎一头扎进去。 其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毫不犹豫走了进去。 寂渊不解,“他们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 傲天挠头,“听懂了吧,但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在机缘面前,都不可能轻易放弃啊。” “池眠有句话说得挺对,怕死修什么仙呢。” 寂渊眸色一沉,“你也想进去?” 傲天心虚眨眼,“啊?没有啊,我……我进去干嘛。” “你我一同长大,相伴百年,你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 “……” 傲天垂头丧气,“过段时间不是你的生辰嘛。” “传闻星陨剑冢内,陨落过九尾妖狐,我就想着进去找到它留下的血脉精华。” “送给你当生辰礼物。” 寂渊怔愣在原地,半晌才磕磕巴巴找回自己的声音。 “啊……这样啊……生辰礼……” 傲天瞪大眼睛,“阿渊你耳朵怎么出来了?!” 寂渊手忙脚乱捂住突然不受控冒出来的狐耳。 “没什么,生辰礼送什么都可以,剑冢不能进。” 傲天眼睛一转,突然转身冲进禁制。 “白泽!” 寂渊条件反射追上去。 …… 星陨剑冢。 遍地荒芜,剑意好似融于天地万物,花草树木,乃至每一缕风,都是剑意所化。 风一吹,疼痛难忍。 池眠睁开眼睛,立刻用灵力护住身体,抵御剑气侵蚀。 池眠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席地而坐,取出一系列阵法材料。 屈指弹出一滴精血。 池眠快速勾勒阵纹,“以血为引,现!” 阵纹倏然亮起,从谢无孽身上取来的精血砰的化作血雾,飘向某个方向。 池眠松了口气。 幸好跟师叔学了不少阵法。 有了方向。 池眠立刻动身。 刚御剑没多远,一道声音从下方传来。 “救命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啊?” 池眠定睛一看。 悬崖中间一棵断树上,一人战战兢兢抱着树干。 她看见池眠,眼睛一亮,哭着求救,“漂亮姐姐救我,我快要掉下去了。” 池眠御剑落下。 小姑娘粉雕玉琢的,眼睛包着两泡泪,看着就惹人怜爱。 她试探性伸出手,奶里奶气,打了个哭嗝,“谢谢姐姐,” 池眠就地取材,掰断一截树枝,递到她手上。 “抓紧,我送你上去。” 小姑娘:“……” “这个会断的。” 她委屈的缩手,眼巴巴看着池眠,“姐姐抱~” 池眠礼貌拒绝,“我才二十出头,你上千岁的年纪,叫我姐姐,夸张了点吧?” “而且,强买强卖要不得,现在人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强扭的瓜不甜。” 小姑娘无辜眨眼,“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剑冢是不会有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的。” 一杀。 “有也不会蠢到会跳下悬崖,挂在树上的。” 二杀。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是剑修,对剑灵契约的方式简直不要太熟悉,套路我都懂,骗不到我的。” 三杀! 小姑娘,确切来说是剑灵彻底绷不住了。 “你耍我!!!” “不想救你过来干什么?” “走开啊!” 池眠笑眯眯用树枝挑起她的衣领,“有兴趣当个向导吗?” “报酬的话,给你找个主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