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弹幕后,炮灰良娣扶摇直上了》 第三十章 协理 闻言,闫思钰心里一喜,但面上却惶恐的推辞。 “歆姐姐,我不行的,你找别人吧。” 萧沐歆要是真心想让她协理东宫内廷事务,又何必有此一问呢? 见闫思钰一点儿都不想沾染东宫内廷事务的样子,萧沐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因着之前对闫思钰的伤害,她一直想补偿闫思钰,但这些物质上的东西,闫思钰似乎并不感兴趣。 她怕闫思钰有了孩子后,心大了,或是这几个月在孙皇后的影响下,看上了别的东西,比如她手里的权利。 好在,只是她多心了,闫思钰还是以前那个唯她马首是瞻的好姐妹。 思及,萧沐歆便严肃道:“你是东宫的良娣,地位仅次我这个太子妃,你理应协力东宫内廷事务,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以前我能护着你,可以任你躲懒,可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哪怕我护着你,你也遭了算计,母后也因此对我不满。” “你生了殿下的长子,阿圆还很得父皇和母后的喜爱,以后盯着你的人会更多,所以为了孩子,你怎么都得自己立起来。” 看着萧沐歆这个摸样,闫思钰瞳孔一缩,差点破功。 她有些想不通,萧沐歆是怎么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的。 萧沐歆说这些话时,心不会虚吗? 闫思钰垂下眼眸,然后装出一副被她说动了,但还是有些抗拒的样子来。 “歆姐姐,我……” 见她还在犹豫,萧沐歆便直接:“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休整休整,明日来我殿内学……唉不行!” 见萧沐歆皱起眉头,闫思钰心里一紧。 下一瞬,萧沐歆就道:“你的身子还得继续休养,要是来回跑,不小心受了冷,就更得遭罪了,所以还是我去找你比较好。” 闻言,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又有些复杂。 她听得出来,萧沐歆这几句话是真心实意的。 一时间分不清萧沐歆到底是真心实意的,还是又在试探她。 “谢谢歆姐姐,歆姐姐对我真好。” 萧沐歆:“你我多年姐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回去休息。” “嗯!” 回到自己的寝殿后,闫思钰这才卸掉脸上的表情,疲惫的靠在美人塌上。 躺了没一会儿,翠羽端来补身子的药膳。 “良娣,这是太子妃让人给您准备的当归生姜羊肉汤,温中补血、散寒止痛,主治产后腹中冷痛、血虚寒凝,对您的身子有好处,您多喝些。”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端起来慢慢的喝完,不像以往那般还要含在嘴里确定没问题了才喝。 既然是翠羽亲自端来的,那便说明翠羽检查过,已经确定没问题了,她没必要再验。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喝完后,她便问道:“姑姑,金玲和银铃呢?” 翠羽:“她俩在库房忙活呢,一时半会儿弄不完。” 在宫里的这几个月,闫思钰得到的赏赐很多,这一一归纳整理需要不少时间。 翠羽又道:“对了,太子妃的人把药膳端来时,还差人咱们在宜春殿开了小厨房,方便奴婢为您准备补身子的药膳和您喜欢的吃食。” 闻言,闫思钰笑了笑,“太子妃一向体恤我!” 萧沐歆此举,估计是见孙皇后把翠羽赐给了她,认定翠羽是孙皇后派来的眼线,索性把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以免被寻到什么错处。 毕竟,她若是再经历一次被下药事情,那孙皇后对萧沐歆的信任可就直接归零了。 正说着,殿外小宫女银珠走了进来,“良娣,东配殿的赵承徽前来拜见。” 闻言,闫思钰眼里闪过笑意,“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一身着鹅黄色衣裙,娇俏灵动的少女便快步进来。 “给闫姐姐请安!” 给闫思钰行了礼后,对方便直接到她身边坐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闫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闫思钰:“让你担心了云惠,你这几个月你怕是吓坏了吧?” 赵云惠是今年春日入的东宫,才刚及笄,一入东宫就被萧沐歆安排在宜春/宫主殿后面的其中一个配殿里。 宜春/宫如今就她俩住,性子也合得来,自然相处得不错。 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情,赵云惠就忍不住红了眼眶点头。 “你当时被宫人抬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进去看你,可太子妃把我赶回自己寝殿,还不准我出来,等我可以出来的时候,你已经被皇后娘娘带走了。” “这几个月太子妃又在禁足,我也不敢去找太子殿下,都没办法知道你的消息,幸好你平安无事。” 说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眼里闪过心疼,然后就小心翼翼安慰闫思钰。 “闫姐姐,你也别太难过,你是小皇孙的生母,总有一日孩子会回到你身边的。” 闻言,闫思钰愣了愣,随后便笑道:“皇后娘娘喜欢他,这是他的福气,他待在皇后娘娘身边比待在我身边好。” 赵云惠以为闫思钰是在强颜欢笑,越发的心疼她了。 见状,闫思钰又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给了我令牌,每隔几日我就能进宫去看望孩子。” 赵云惠眼前一亮,打从心底的为闫思钰感到高兴,但很快就有些失落。 “我都还没看过你的孩子,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给他准备的那些见面礼怕是也用不少!” 闫思钰:“会有机会的!你可以把见面礼给我,我给他收着。” 赵云惠:“也是!闫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好” 另一边 宜秋宫内,魏宁芝吩咐宫人把自己的东西安置好后,便在和陪嫁侍女芸儿在宜秋宫内四处闲逛。 主殿无人住,但也不能随意进去,她和芸儿只能在外面看看。 看了几眼后,魏宁芝眼里就闪过一丝羡慕,“这宜秋宫的主殿虽比不得丽正殿奢华气派、面积大,但比我住的侧殿豪华宽敞多了。” 若是她有朝一日能住进去就好了。 芸儿看出她心中所想,便道:“以良媛的美貌和殿下的关系,只要您能得到殿下的宠爱,想必住进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闻言,魏宁芝眼里闪过得意,但嘴上却假意的训斥道:“别胡说,我们去后面逛逛。” 第三十一章 骄傲自大 来到主殿后面的区域时,魏宁芝碰到了在庭院里闲逛的两个妾室。 一见到她,两人便连忙上前行礼。 “妾承徽柳氏/奉仪郭氏请良媛安。” 萧沐歆命人来收拾宜秋宫的侧殿时,就差人来告知她们,会有两位良媛入住宜秋宫的侧殿,让她们注意礼数,莫要冒犯冲撞。 魏宁芝打量了她俩几眼,她俩一个容貌娇艳、身段婀娜,一个长相清丽、气质我见犹怜的,都是不输她的好颜色。 顿时,魏宁芝的眼里闪过就一丝不快。 她刻意等了一会儿,这才让她俩起来,把架子端得高高的。 “初次见面,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就送这一只玉镯和金钗给两位妹妹当见面礼吧!” 魏宁芝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又摘下发髻上的金钗递给身旁的芸儿,由其递给她俩身边的侍女。 “多谢良娣赏赐。” 道了谢后,柳氏便很有眼力见的说:“您慢慢逛院子,妾和郭妹妹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魏宁芝骄矜的点了点头,很满意她们的谦卑。 之后,魏宁芝又继续逛,时不时的评价一句。 “这后面的庭院虽然比主殿前面的宽敞些,但却有四个配殿,这意味着住的人多,这人一多是非也就多,还吵闹。” “后殿的位置虽然不好,但除了布置比主殿差一些,整体还是不错的,而且比侧殿宽敞些,若是可以,我倒宁愿住这里,只可惜这里晦气。” 在入东宫前,大舅母就给她说过东宫的情况,周氏原本是住在这里,但周氏谋害闫良娣的孩子,被孙皇后废了。 这么晦气的地方,最好还是别沾染。 思及,魏宁芝便皱了皱眉头,“太子妃要是把我的住所安排在宜春/宫就好了。” 宜春/宫除了闫良娣外,就只住了一个赵承徽,很是清净。 而且,闫良娣生了太子殿下的长子,小皇孙还很得陛下和皇后娘娘喜爱,以后太子殿下肯定会经常去看望闫良娣。 若是住在宜春/宫的侧殿,她不仅能经常见到太子殿下,说不定还能沾沾闫良娣的喜气,早日怀上孩子。 芸儿被她的话给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然后才低声道:“良媛,这话可不兴说,若是……” 若是太子妃误以为她心存不满就不好了。 虽然芸儿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魏宁芝也明白了。 一时间,魏宁芝有些慌张,见周围都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便道:“我就是随口一说罢了,我很满意太子妃安排的住所,只是我是被闫良娣领回来的,所以才不由自主的想亲近闫良娣,太子妃贤良大度,想来是会理解我的,” “是!”芸儿觉得有理,便问道:“良媛,咱们还要逛逛后面的院落吗?” “不了。”魏宁芝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我累了,回去歇息吧。” 这后殿后面的几个院落都是给东宫内品级低的妾室住的,怎配她踏足! 两人并未注意到,在庭院中角落里洒扫的内侍一直在盯着她俩。 很快,丽正殿的萧沐歆便知晓了魏宁芝在宜秋宫的举动。 “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不过是个骄傲自大、嫉妒心强的蠢货。” 萧沐歆冷笑一声,便将其抛在脑后,“徐氏呢?” 夏叶:“她休整好后,便一直在寝殿里看书,她带来的嫁妆里有一大箱子的书,瞧着是个安分的。” 萧沐歆:“我不可信母后会送什么安分的人进来,让人继续盯着。” “是!” 正说着,秋果进来了,“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 闻言,萧沐歆便起身去殿门口相迎。 “母后赐人的事情,我已知晓,你不必顾忌什么,她们安分还好,若是不安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切莫让自己受委屈。” 萧沐歆笑了笑,“殿下放心,我是一向赏罚分明,不会因为她们是谁就轻饶的。” 聊了没一会儿,萧沐歆便道:“今日思钰回来了,殿下去看看她吧。” 南世渊:“我才刚回来,你就赶我去别处?” 萧沐歆解释道:“思钰与阿圆分离,心里肯定难受,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闻言,南世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明日再去,我一会儿让人给她送些东西。” “新人进府,我得留在你这里。” 见没把人赶走,萧沐歆心里有些不爽,但面上挂起了笑容,“那我就多谢殿下为我着想了。” 当晚,南世渊宿在她的寝殿。 次日一早,南世渊离开后,夏叶便递来一碗药。 萧沐歆接过苦涩的汤药,将其一饮而尽,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见状,夏叶欲言又止,“太子妃,这药喝多了对身子不好,要不您还是停了吧。” 主子的事情她不能置喙什么,但避子药喝多了对身子伤害很大,容易造成以后难以遇喜。 她担心太子妃的身子,也担心太子妃到时候后悔了却晚了。 “而且,您都嫁入东宫三年了……也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萧沐歆沉默了一会儿,便道:“我心里有数,下去吧,记得把药渣都处理干净。” 闻言,夏叶想要劝几句,但最后只是张了张口,什么都没说,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萧沐歆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又何尝不知我已经嫁进来三年了,可我到底是心有不甘……” 长叹了一口气后,萧沐歆便召来宫人伺候自己梳洗,接着便带着一些账本去宜春/宫找闫思钰。 闫思钰表现出抗拒的摸样,但萧沐歆不容她拒绝,强硬的拉着她学。 【太子妃都做到这份上了,这闫良娣怎么还是这么不识抬举,这到手的权利拿着就是了,非得整这出,真是上不得台面。】 【昨天还反省自己对闫良娣太苛刻,今天又开始了是吧!】 【要是闫良娣不推辞、直接就接受了,你们又要骂她是装的,认定她一直图谋太子妃手里的权利。】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的点头。 自从作为炮灰的她带着孩子一起改变命运、活下来后,无论她做什么,这些弹幕都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她,跟有病似的。 幸好还有明事理的弹幕! 这时,萧沐歆见她有些走神,便问道:“都明白了吗?” 闫思钰连忙点头,“都明白了。” 萧沐歆盯着她:“那你说说,我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我……额……” 闫思钰故意装出磕磕绊绊的心虚摸样,惹得萧沐歆忍不住又说了她几句。 “我知你无心这些,但你都答应我了,就认真一点,我一个人处理这些也挺累的,你就当帮我的忙。” 闫思钰乖巧认错,“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学的。” 晚膳后,南世渊来宜春殿看望闫思钰。 就着闫思钰的身体和孩子聊了几句后,南世渊便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安置吧!” 不等闫思钰开口赶人,个别弹幕就炸了。 【太子不是只爱太子妃吗,怎么还能宠幸别人?】 第三十二章 东宫妾室请安行礼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白眼。 这弹幕莫不是忘了,南世渊是太子,除了她之外,还有好几个妾室,昨日又多了两个。 南世渊怎么就不能宠幸自己的妾室了。 随后,闫思钰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来,“殿下,妾身子还没调养好,只怕不能侍奉殿下,不如……” 话还没说完,南世渊便道:“你也学着你歆姐姐一样,赶我去别处?” 闫思钰诚惶诚恐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只是怕殿下扫兴。” 见她这被吓到的样子,南世渊连忙道:“我不过是开玩笑,不必如此紧张,我不是色中恶鬼,我不碰你。” 说完,南世渊就去洗漱。 对此,弹幕开始对闫思钰冷嘲热讽。 【笑死,这闫良娣还自作多情的拒绝太子,结果太子就没想碰她。】 【不过,她这样不争不抢挺好,只要她安分守己,太子妃就能护她后半辈子安乐无忧。】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里闪过嘲讽和冷意。 护她安乐无忧? 她就是在萧沐歆的‘庇护’下,几次遇险,还险些一尸两命。 这些弹幕和萧沐歆一样,都是爱睁眼说瞎话的货色! 不争不抢只会、依靠别人,相当于把命交到别人手中,任人宰割,同样的情况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过,她才刚出月子一个多月,这么快侍寝对身体不好,要想争宠也得等她养好了身体。 …… 丽正殿 前殿 鎏金莲花纹五足熏炉中燃着海南栈香,香烟袅绕。 梳着高髻、戴着九树花钗的萧沐歆身着深青色广袖礼衣坐在紫檀七宝屏风榻上,十二名女史手执团扇分别静立与两侧。 司闺司女官张司闺、司则司女官邱司则、司馔司女官胡司馔侯在一旁。 闫思钰率着东宫众妾等在殿外,冷风吹来时,眼前也闪过一道道的弹幕。 【太子妃绝美,威严霸气,有孙皇后的风范。】 【不愧是储妃,这气质杠杠的,其他人完全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辰时三刻一到,张司闺便来到殿门前,高声唱道:“良娣闫氏率众进殿谒见。” 闻言,梳着高髻、戴着金嵌玉石的七树细钗的闫思钰,理了理自己的深青色深衣制大袖连裳,这才细步入殿。 身后跟着承徽赵氏和柳氏、白氏,三人中最早入东宫的白氏居中靠前,三人按‘品’字形错位垂首前行。 二位昭训和三位奉仪的品级不够,止步与殿外等候。 抵达殿中心后,闫思钰便跪下朝萧沐歆行四拜全礼,伏身下拜时额头抵着地面青砖,以示谦卑。 “妾闫氏恭请太子妃晨安!” 【看着闫良娣如此谦卑的行礼,我感到特别的爽,身心舒畅,她这个炮灰就该跪伏在太子妃的脚边。】 【没错,虽然她今天和太子妃一样好看,但妾就是妾,始终比不过太子妃……】 闫思钰不理会这些拉踩她的弹幕,认真的行礼。 接着,三位承徽退后三步,跪下行礼,“妾白氏/柳氏/赵氏,叩请太子妃安。” 等她们全行完礼后,张司闺这才对外唱道:“瑟吉昭训、奉以进殿行礼。” 闻言,七人这才进殿,在离门槛三尺的地方行礼。 行完礼后,萧沐歆素白的手腕轻抬,“起!” 众人齐声谢恩,萧沐歆颔首,然后吩咐一旁的宫女,“给闫良娣赐座” 话音一落,宫女便抬来素面蜀锦垫的锦墩,置于萧沐歆坐榻的左下方、三寸的位置。 闫思钰屈膝谢恩,侧身虚坐下于锦墩的前沿。 身为仅次于太子妃的良娣,闫思钰只要不犯错,每次请安时都能赐座。 良媛看情况,而承徽及以下的没有这个资格,只能垂手恭敬的立于殿侧。 东宫内的妾室都行了礼后,便到了正事——新人的册封礼和谒见。 随着萧沐歆的颔首示意,张司闺便唱道:“新纳良媛魏氏、徐氏入谒——” 魏宁芝和徐容沅身着素青色襦裙垂首而入,司则司女官——刘掌饰和三个女史分别捧着两位良媛的四品细钗礼服随行。 待两人站定,邱司则便展开册文,朗声道:“承皇后娘娘一直,纳兵部员外郎之女魏氏宁芝、监察御史之女徐氏容沅为良媛,秩正四品……尔其恪守闺训,毋负天恩!” 邱司则念完后,萧沐歆指尖轻点,魏宁芝和徐容沅这才跪拜行礼。 “免礼!” 接着,萧沐歆便道:“东宫信增姐妹,日后要和睦相处。” “是,太子妃!” 萧沐歆命人赐了礼物给魏氏和徐氏,又恩威并施的训了一会儿话,最后看向邱司则。 邱司则轻咳一声,开始为魏氏和徐氏介绍东宫内的其余妾室。 “承徽白氏,太子殿下的人事女官,自殿下十四岁起,便侍奉左右,于太和十七年,太子殿下和太子大婚后,被册为奉仪,太和十八年晋为昭训,太和十九年有孕,晋为承徽。” 相貌寡淡、气质端庄的白氏出列,朝魏氏和徐氏行了一礼。 “承徽柳氏,幽州从五品长史之女,于太和十五年入东宫伺候。” 小家碧玉的柳氏笑容亲切的出列行礼…… 邱司则差不多介绍了两刻钟,这才把东宫所有妾室介绍完毕 【一直知道东宫妾室多,但直到今天才发现这么多。】 【太子殿下好福气,太子妃好委屈,竟然和这么多女人争。】 第三十三章 弹幕品头论足 【可不是嘛,白氏可是比太子殿下大了整整十岁,她今年都三十二了,在他们这个年代都可以当祖母,这么大年纪,太子也真是能下得去嘴,去年还让她怀孕了啧啧……】 【毕竟是太子的第一个女人,有特别的感情在,我记得她去年流产是因为被突然蹿出来的狸奴吓得流产,但若不是平日里吃了相克的食物,身子也不会变得那么虚弱。】 看到这里,闫思钰瞳孔一缩,连忙打起精神,专注的看着弹幕。 这些弹幕对东宫的妾室都包含恶意,随意品头论足的,但透露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一会儿,肯定还会评论其他人,然后说一些关于她们的事情,她得记着,以后有用。 邱司则:“承徽柳氏,幽州从五品长史之女,于太和十七年入东宫伺候。” 容貌娇艳、身段婀娜的柳氏笑容亲切的出列行礼。 【这个漂亮,就是看着不太安分的样子,眉宇间都透着一股算计。】 【她就是不安分,去年她怀孕时想坐稳了再说出来,就故意瞒着,但太子妃早在她身边安插了人,没两天她就和脾气急躁的吴昭训起了争执,两人双双流产,太子妃一箭双雕,拿下双杀。】 邱司则:“承徽赵氏,从五品吏部郎中之女,于太和二十年入东宫伺候。” 娇俏灵动的赵云惠笑容甜美的出列,向魏氏和徐氏行了个礼。 【这个好像没啥心计,和闫良娣关系不错,不过好像也个炮灰。】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紧,难道说赵云惠也会早死? 她紧紧的盯着弹幕,想知道更多关于赵云惠的消息,但弹幕没在提及。 邱司则:“昭训杨氏,太子詹事府从七品主簿之女。” 小家碧玉,性格活泼的杨氏笑意盈盈的出列。 【这个也是不安分的,有自己的小算计。】 邱司则:“昭训吴氏,太子左卫率府正七品长史之女,于太和十九年入东宫伺候。” 身材高挑穿、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的吴氏出列。 她和杨氏都是东宫属官之女,是萧沐歆主动帮南世渊纳进东宫的。 【这英姿飒爽的美人这就是和柳氏一起流产的吴氏,她性子急躁冲动,还马虎,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也不怪被太子妃利用。】 【太子妃不过让人在吴氏和柳氏的耳边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吴氏就气得跑去和柳氏对峙,混乱中被太子妃安插的人推了一把,然后拉着柳氏一起摔进池子里流产,而身子还坏了,以后再难有孩子。】 【直到今日,她俩都以为是对方害得自己,彼此怨恨,压根儿没怀疑到太子妃身上。】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阵恍然,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寒意,萧沐歆真是好算计啊! 正想着,邱司则的声音又继续响起,“奉仪钱氏,苏州吴县从六品县令之女,太和十七年入东宫伺候。” 【这个钱氏妖娆妩媚的,舞技一流,又特别会邀宠,侍寝时十分开得开,真是下贱得很,勾栏妓子都自愧不如。】 【她落胎完全是活该,她怀孕后身材变差了,她怕太子忘了她,就偷偷找外面的大夫,想要孕期也能保持身材纤瘦的药,而太子妃不过是随了她的意而已。】 邱司则:“奉仪郭氏,兖州任城县正八品县从丞之女,太和十六年入东宫伺候。” 【这个郭氏,小白花一样的相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最是狠辣的,她祖母和她爹的小妾、庶姐都是她送走的。】 【他们想让她庶姐代替她入东宫,于是她就设计让她们全死了,她庶姐死得最惨,被轮死的,她是个狠人,唯一在意的就是她阿娘,哦对了,她还在意被废的周氏。】 闫思钰瞳孔一震,差点倒吸一口气。 郭氏和周燕兰一样,都是兖州人士,两人是一起入东宫的。 而周燕兰和她说过,郭氏母亲被周家人庇护,且其手中有郭氏的把柄,让她放心用。 周燕兰没和她说郭氏的把柄是什么,只意味深长的说郭氏是一把好刀。 当时她不懂,但现在她明白了才明白了。 邱司则:“奉仪金氏,东宫宫女,于今年三月被册为奉仪。” 一提起这个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变。 吴氏和钱氏这几个脸上藏不住心思的,忍不住用鄙夷的看着金氏,而弹幕也是骂她骂得最凶的。 无他,只因金氏是个爬床的。 【这个金氏最贱了,趁着太子醉酒,蒙住太子的眼睛,模仿太子妃的声音去勾/引太子,成功爬床,原以为醒来后会得到名分,却不想惹怒了太子,要不是太子妃心善,她哪里能捡回命?】 【这金氏运气不错,一次就怀上孩子了,她害怕有人害她的孩子,就偷偷躲起来,想着生下来后母凭子贵,不过还是被咱们聪明的太子妃发现了,最后生了个死胎。】 【金氏不仅下贱,还贪婪、虚荣,要不是咱们太子妃开恩,她现在只是个人人唾弃的爬床宫女,哪里能当上奉仪。】 东宫所有的妾室都介绍完毕,邱司则朝萧沐歆福了一礼,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闫思钰的目光则落在钱氏和郭氏、金氏三人身上。 因为她们都是周燕兰的人! 与郭氏一样,钱氏、金氏都是有把柄落在了周燕兰手上,才为其所用。 只是钱氏和金氏不好掌握,周燕兰让她自己注意些…… 正想着,密密麻麻不断闪过的弹幕干扰了闫思钰的思绪。 【除去被废的周氏,加上新来的魏氏和徐氏,这东宫的妾室就有十一个了。】 【太子好福气坐享齐人之福,而太子妃是真的委屈,竟然和这么多女人争。 这些弹幕见东宫妾室多,纷纷为萧沐歆叫屈,并谴责南世,让闫思钰没办法继续深思。 而她也想看看这些弹幕会不会在激动之下,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便暂时将思索的事情放在脑后。 【幸好这些妾室的家世都不是特别好,没有一人能和太子妃比的,就是连闫氏都比不过,刚入府的魏氏倒是能和闫氏比一比,但有什么用?闫氏可是太子妃的人!】 【那是当然了,除去在大婚前入东宫的白氏、周氏、郭氏以及刚入东宫的魏氏和徐氏,其余的妾室入东宫是太子妃的手笔。】 【明面上就只有吴氏和杨氏这两个东宫属官之女是太子妃主动纳的,而其余人则是太子妃暗中运作,毕竟,太子妃不想东宫有家世太高的妾室!】 闫思钰愣了一下,而弹幕接下来说的事情,更是让她心中惊疑不定。 第三十四章 让她入东宫的原因 【就好比闫良娣,太子妃入了东宫不到半年,皇帝和皇后就想挑个家世高、又有权有势的贵女入东宫当良娣,牵制一下太子妃,因为太子妃的家的权势过大,又被太子专宠,这不利于平衡。】 【太子妃知道这一点后,就去找太子,以自己舍不得闫氏这个好姐妹,又担心永昌伯为了权势把闫氏嫁给不好的人家为由,让太子把闫氏纳进东宫。】 【太子同意了,打算以承徽的位份纳闫氏进东宫,但太子妃又说不想委屈闫氏,为此求了太子。】 【太子禁不住心上人的祈求,便去了求皇帝,不然光凭太子妃一人,是没那么容易让闫氏成为良娣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呼吸都一瞬间的错乱。 原来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原因,擅自决定她的后半生。 她一开始还以为萧沐歆让她入东宫是真的为了她好,没想到竟连这一点都是利用。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她不过是一个家世没落的伯爵之女,怎么就能得到萧沐歆这般算计? 她都不敢去想,萧沐歆在她们自幼的长大的情分里,到底掺杂了多少虚情假意、算计利用? 这时,一条弹幕打断了她难过的情绪。 【不过,太子妃让闫氏入东宫,可不只是这个原因,还因为……】 弹幕又被遮住了,闫思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些弹幕似乎不能透露太多的剧情,一些关键的也不能透露,即便想透露也会被遮掩。 闫思钰很好奇,除了想让她占了良娣之位外,萧沐歆还能因为什么原因让她入东宫。 她入东宫,还能给萧沐歆带来什么好处?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满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暂时将这事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了再去探查。 这时,有弹幕在为她说话。 【好歹是相识多年的姐妹,太子妃怎么能这么对闫良娣,闫良娣要是知道,该有多寒心和难过?】 但很快,这为她说话的弹幕就被其他的压了下去。 【闫氏能被太子妃利用,那是她的荣幸,虽然太子妃利用了闫良娣,但闫良娣得到的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就是,若非太子妃,以闫氏的家世如何能成了东宫位份最高的妾室?她父亲又怎么能被提拔?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吧!】 闫思钰眼底泛起嘲讽,是啊,她得到了好处! 呵! 可萧沐歆完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的,她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她哪里会拒绝萧沐歆?! 她不仅不会拒绝,还会十分感激萧沐歆。 可萧沐歆只字未提,把她蒙在鼓里,又用虚情假意来掩盖对她的利用和算计,真是虚伪又恶心。 “闫良娣,你没事吧?” 耳边骤然响起萧沐歆的声音,闫思钰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上萧沐歆关切目光时,她心里又是一阵寒意。 她垂下眼眸,低声道:“回禀太子妃,妾身子有些不适,让您担心了。” 萧沐歆见她起了脸上鸡皮疙瘩,以为她是冷的,便命宫人拿了一个手炉给她。 然后简单说了几句,并通知众人,以后闫思钰会协理自己处理东宫内廷事务,最后留下闫思钰,让众人退下。 魏宁芝和徐荣沅领着众妾倒退七步,这才转身离开殿内。 稍微走远了几步,众人紧绷的心神这才松了一口气。 东宫规矩多且森严,整个请安行礼的过程中,有许多女官盯着,若礼仪上有什么错漏,会被女官记录在册,然后施以惩戒。 这边,萧沐歆关心的看着闫思钰,“我发现自从你生了孩子后,就格外畏寒,宫中的太医是怎么说的?” 闫思钰:“就是女子生产后的一些毛病,血虚寒凝,一年四季手脚冰凉,更何况我生产时凶险,伤了身子,太医说了只能慢慢调养。” 萧沐歆皱着眉,语气里似乎带着担忧,“你这样,要调养多久才能再遇喜?” 【太子妃想让闫氏和魏氏、徐氏两人打擂台争宠,但又怕闫氏怀孕,闫氏如今的身子弱,若是不小心怀孕了再落胎,身子肯定受不了的。】 【虽说闫氏生产伤了身子的人不容易有孕,但闫氏的身体情况她只是听说,不知道具体情况,这几日也没机会让东宫内的侍医去求证。】 闫思钰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冷意,装作失落的叹道:“可能两三年,也可能更久,我阿娘当年就是生产时伤了身子,调养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闻言,萧沐歆的眼睛亮了一下,顿时放了心。 之后,她安慰了闫思钰几句,又赐下一些补身子的药材给,便让她回去。 为了避免闫思钰受寒,还专门传了轿辇送她回去。 当晚,魏氏侍寝,接下来的三日都是。 一时间,东宫的妾室都坐不住了。 东宫里的女人谁不知道太子专情太子妃,宠幸其他妾室不过是为了子嗣. 除了太子妃外,从来不会连着几天的宠幸一个人,就连当初颇为受宠的周氏也不例外。 如今,魏氏却打破了这一现象,让她们心里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钱奉仪揪着帕子,语气酸溜溜的,“那魏氏除了年纪漂亮外,也没看出有什么优点来,怎么殿下却那般宠她?” 和她同住一个院子的郭奉仪捧着一杯刚煮好的雀舌茶,语气柔弱道:“年轻漂亮便是最大的优点,这新鲜的东西总是会让人不由的多停留几眼。” “况且,她是皇后娘娘赐下的美人,两个舅舅又那么得力,殿下自然要多给几分面子,咱们还是别去招惹她,若是惹怒了太子妃和殿下,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钱奉仪泄气的将扯烂的帕子丢到地上。 没一会儿,她突然抚这腹部道:“若是当时我没有鬼迷心窍,去用那劳什子纤体的药,我的孩子也不会没了,殿下也不会对我失望和冷落。” 自从孩子没了后,太子就再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里。 一想到这里,钱奉仪心里就一阵后悔。 看着她这样,郭奉仪眼神微微一变,想起前日知道的事情。 于是,她思绪转了转,便弱弱的问道:“钱妹妹,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找上那个大夫的?” 第三十五章 怀疑 “我让当时伺候我的宫女沫儿去外面找的,挺厉害的一个大夫。” 钱奉仪叹了一口气,娇媚的脸上满是愁绪,“只可惜他没给我诊过脉,开的药不适合我的身子,这才导致我流产。” 事发后,沫儿也因这事被太子杖责一顿,发配至掖庭。 郭奉仪又问,“那你怎么不找药藏局的侍医或典药给你开药呢?或是把你从外面弄来的药给他们看呢,这样至少有保障!” 钱奉仪叹了一口气,道:“我去找过了,但他们怕出意外,不肯给我开,还想把这事上报,我花了不少钱封口呢!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铤而走险的去找外面的大夫?” 想起当时花的钱,她就有些肉疼。 她是东宫最低等的妾室,每个月的月奉本就不多,当初进东宫时只能带一些衣服首饰,所以身上根本没多少钱。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虽然赏了不少东西给她,但那些东西都要登记在册,不好挪用。 “后面拿到药后,我也收买了个小宫女,让其拿去找侍医问,他们说药没问题,只说是药三分毒,不能随便吃,要根据个人体质来服药。” “我当时害怕被发现,又怎么会去让他们给我诊脉,得知药没问题后,就不管不顾的吃了。” “说来,还是我自己脑子不清醒,怪我太过贪心了,孩子和恩宠都想要。” 钱奉仪苦笑一声,心中满是后悔。 见她这样,郭奉仪眸子闪了闪,疑惑的开口,“可你看着不像是那么不清醒的人啊,莫不是当时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钱氏瑶瑶头,“怎么会,是我自己想保持身材窈窕,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跳舞的人是最在意身材的,而我又很容易胖。” 虽然这件事让她后悔莫及,可她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自己做错的事情不会扣在旁人头上。 郭奉仪点点头,回忆道:“那也是,你平时为了保持身段都吃得很少,我记得之前柳姐姐说你胖了,你就着急得不行,然后不要命似的去练舞。” 说着,她添了杯新茶,像是无意的问道:“你怀孕期间,应该没少人说你胖吧?这怀孕的人最容易多思多想了。” 袅袅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 “那倒没有,我怀孕时是冬日,穿得厚实,我只会胖身子,脸不会胖,所以外表看不出来胖瘦……” 说到这里,钱奉仪突然顿住了。 当时,好像只有沫儿在伺候她更衣梳洗时委婉的说过她身上多了不少肉。 嘶~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 见她起了疑心,郭奉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的品着茶,“嗯~好喝,钱妹妹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钱奉仪扯了扯嘴角,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了。 她回到自己房里后,就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怀孕时,沫儿的种种表现。 她怀孕后,因为身子过于消瘦,于胎儿不利,侍医便让她多吃些,她为了孩子也听进去了,哪怕焦虑也逼着自己多吃。 沫儿也总是哄着、劝着让她多吃点,让她别在意身材,等小主子出来后,再考虑身材之类的话。 后来她因为身材变得焦虑时,沫儿还会反复的劝她。 沫儿的举动看似没什么问题,还很忠心为主,可在一个很在意身材的人面前,时不时的提起她的身材变差了,这无意会加重她的焦虑,更何况她还怀着孕了,很容易多想, 这时,钱奉仪突然想到一点,她一开始她也没想到要去找纤体的药,是沫儿最先提出来的。 “看着奉仪您这样,奴婢心里也难受,要是有那种能在孕期保持身材纤细的药就好了……” 沫儿当时说完,就像是说错话似的立马闭嘴,还让她不要在意,也不要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 但钱奉仪却记在了心里,之后也按耐不住去找了侍医。 未果后,她准备放弃的,可沫儿却无意间提起外面的大夫,她这才想着让沫儿去外面找大夫。 想起这些,钱奉仪的心里一阵惊疑不定,“怎么感觉沫儿当时是在刻意引导我呢?” 钱奉仪越想越不对,想去调查一番,但又不知从何查起。 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而沫儿也被发配至掖庭,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皱着眉思索片刻后,钱奉仪便决定从那个大夫入手。 郭奉仪一直让人盯着她的动向,知道此事后便暗中施以援手,希望她早日调查清楚此事。 隔日,郭奉仪就一个人跑去配殿找柳承徽去芳林园散步。 芳林园在宜春/宫和宜秋宫中间的园林,有山、有水、花圃、水榭、亭台楼阁等。 柳承徽想也没想便拒绝道:“如今天越发冷了,咱们在宜秋宫内部的花园逛逛不就行了嘛,怎么非得跑去外面?” 郭奉仪挽着她的手,柔柔的笑道:“柳姐姐,这宜秋宫的花园咱们日日都逛着,都看腻味了,而且你也不想碰见魏良媛吧!” 一提起这个,柳承徽的脸色就变了。 魏良媛接连三日承宠,风光得很,总是一脸春风得意的跑到后面的庭院来散步、向她们炫耀,惹得在宜秋宫住着的妾室们都不乐意出门。 郭奉仪又劝道:“今日出了太阳,咱们缩在屋里岂不浪费这样好的天气,去芳林园逛逛心情也能好一些。” 闻言,柳承徽不再拒绝,在宫女的伺候下在絮棉袄外面添了一件绫袍,带着一个宫女就和郭奉仪一起出了门。 看着芳林园中的景色,柳承徽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不少。 郭奉仪赏了一会儿景,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便建议道:“柳姐姐,咱们去亭子里坐一会儿,然后你让素云去拿一副煮茶的器具和姐姐新得的茶可好?” 柳承徽打趣道:“你怕是早盯上了我的茶了?” 郭奉仪垂眸浅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柳姐姐。” 柳承徽:“不过在亭中围炉煮茶也是一件风雅之事,就这么办。” 吩咐素云去拿后,她俩便漫步朝亭子去。 但还没到,就迎面碰上了昭训吴氏。 柳氏顿时冷了脸,讥讽道:“哟,这不是无昭训吗,今日怎么不去练你的枪,反到是跑来逛园子了?” 吴昭训沉了脸,当下就甩脸准备走人。 “站住!”柳氏冷声道:“吴氏,你入东宫也有两年了,怎么还是这般没规矩,见到我不知道行礼吗?” 吴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屈辱的行了一礼,“柳承徽安好!” 看着她这样,柳氏心里一阵畅快,但很快就被愤怒取代。 这个贱人害了她的孩子,凭什么最后什么惩罚都没有、现在还能出现在她面前来碍她的眼? 柳承徽故意不叫吴昭训起来,然后和身边的郭奉仪聊起了天。 第三十六章 做了手脚 “郭妹妹,这有的人表面上性格直爽,看着毫无城府,可实际上心思是最深的。” 说着,柳承徽厌恶的看了吴昭训一眼,“妹妹你以后要小心些,千万别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一听这话,吴昭训便炸了,直接站直了身体,怒斥道:“去年明明是你推我下池,害我流产,伤了身子的。” 她身材高挑,这一站起来,柳承徽只得仰视她。 而她本身会武,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下一秒便会一拳头打过来。 柳承徽有一瞬间的害怕,但也只是一瞬间,“你还敢提这事,当时分明是你无缘无敌来找我的麻烦,自己没站稳就故意拉着我一起落水。” 柳承徽一步步靠近吴昭训,目光冷厉,声音里带着无边的怒火。 “我看呐,你并非不知自己怀孕,而是知道那孩子留不住,为了求得殿下殿下就特地跑来陷害我,拉着我的孩子给你当垫背。” 吴昭训见她如此颠倒黑白,顿时提高了声音,“你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的恶毒心思,你竟然扣在我头上,你真是恶毒。” 见她俩似乎要打起来了,一旁的郭奉仪颤抖着声音劝道:“两位姐姐,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咱们有话坐下来慢慢说,不至于这般大动干戈。” 闻言,柳承徽就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站哪一边的?” 郭奉仪身子抖了抖,脸色有些白,声音很低,“这不是站哪边的问题,是邱司则过来了,你们还是别吵了,不然要被罚的。” 自从去年两人双双流产后,她俩只要一见面就掐起来。 有两次还差点就如民间妇人一般打起来,是规矩也没了,礼仪也不顾了,还运气特别差的被邱司则撞见,当场她俩就被训诫了。 邱司则还记录她俩的过失禀告太子妃,然后她俩就被罚了三月的月俸。 之后,邱司则就盯上了她俩。 想起被训诫和罚俸的事情,柳承徽和吴昭训的脸色一僵,各自退了几步。 最后,吴昭训在邱司则来之前,敷衍的朝柳承徽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离开。 邱司则见她俩这次没做出什么失仪的举动来,便没有上前,直接去了别处。 见状,柳承徽顿时松了一口气。 郭奉仪则抚着胸口,一脸的后怕,“柳姐姐,你以后稍微收敛一些吧,别和吴昭训一见面就掐。” 柳承徽冷哼一声,道:“我气不过,她害了我的孩子,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摸样来,简直恶心。” 郭奉仪劝了她几句,便犹豫道:“柳姐姐,我瞧着她不像是那样的人……” 话还没说完,柳承徽的眼刀子就杀了过来。 郭奉仪一抖,连忙道:“柳姐姐,你先听我说完,这件事你身在局中不自知,而我却是个局外人,所以能理智的去看这事。” 闻言,柳承徽收敛情绪,耐着性子听下去。 郭奉仪拉着她到了亭子里坐着,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这才说出自己的分析。 “这一年多来,我仔细的观察过她,也试探过几次,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是个没什么城府的人。” “她就是性子急躁冲动了些,一点就炸,脸上还藏不住事,就像刚才那样,她去年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还有,她之前也多次解释过,她当时来找你麻烦,是因为你背后嚼她舌根儿,又给殿下吹耳旁风,害她父亲被罚,她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说到这里,郭奉仪顿了顿,然后这才继续道:“我记得你当时和我说,吴昭训在背后骂你,以吴昭训的性子,即便是瞧不上你,也不会在背后说你小话。” 听郭奉仪这么一分析,柳承徽也意识到了些不对劲。 不多时,她脑子就闪过一个念头。 “莫非是有人发现了我俩怀孕了,便暗中做了些手脚,引得吴氏来找我的麻烦,最后让我俩一起落水,双双流产?” 听到她这猜测,郭奉仪顿时惊呼一声,下一瞬便捂住自己的嘴。 接着,郭奉仪便把低声道:“可是柳姐姐,你不是说你怀孕的事情只有自小伺候你的侍女喜儿知道吗?” 柳氏是东宫的三等妾室,按规矩可以申请带一名陪嫁侍女入东宫。 柳承徽笃定道:“她不会背叛我的,她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在我阿娘手中握着的。” 这时,喜儿和素云拿着煮茶的器具来了。 柳承徽的目光不由的落在素云身上,素云是她入了东宫后,分配来伺候她的贴身宫女。 除了喜儿外,也就是素云能接触到她的贴身衣物,能发现她的身体变化。 想到这里,柳承徽看着素云的目光冷了冷。 看来,她得好好查一查了。 郭奉仪看着她的神情变化,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 下午,闫思钰刚带着银铃和金珠回到东宫,金玲就迎了上来。 打发走银铃和金珠后,金玲就递上一张纸条。 闫思钰展开来看了一眼,便勾起了嘴角,然后便扔进炉中烧毁。 这个郭氏果然如周燕兰说的那般,的确是一把好用的刀。 她三日前才通过周燕兰的人手给郭奉仪透露了一些消息,今日便有所收获。 接着,闫思钰便道:“有些事情你可以慢慢的透露给银铃知晓,好好的教导她。” 虽然她手里有周燕兰的人手,但她也不能完全的信任,得培养自己的人手。 金玲问道:“金珠和银珠呢?” 闻言,闫思钰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作为东宫妾室最高位分的良娣,按规定她可以带四个陪嫁侍女入东宫伺候。 金珠和银珠同金玲、银铃一样,都是她从永昌伯府带到东宫来的。 但不同的是,金珠和银珠是她入东宫前一个月才到她身边伺候,她着实有些不敢相信。 她父亲永昌伯宠妾灭妻,在阿娘生下弟弟后,就以阿娘产后身子不好为由,让苏小娘管理府中大小事务。 而苏小娘一拿到管家权,自然是想办法打压他们。 因此,她哪怕是永昌伯府的嫡长女,身边也只有两个贴身的侍女伺候。 还是她进东宫旨意下来后,她借此敲打了永昌伯,阿娘才重新拿回掌家权。 闫思钰不确定金珠和银珠是不是苏小娘安插的人,所以一直不敢重用。 思及,闫思钰便道:“等我阿娘把她俩的家人握在手中了再说,这段时间先观察着。” 她前几日已经给阿娘送信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有消息了。 “是!”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南世渊来了。 第三十七章 清水芙蓉 见南世渊的脸色有些沉,闫思钰心里咯噔一声,心里闪过诸多念头,其中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举动被发现了。 这时,弹幕闪过,闫思钰知道了南世渊为何心情不好。 【太子在太子妃的劝说下,连宠了魏氏三日,今日想和太子妃美美的在一起,结果太子妃说闫氏去宫里看孩子了,让他来陪陪闫氏,】 【他应付完别的女人,现在只想和太子妃贴贴,却被泼了一头的冷水,他心里不爽也是正常的。】 【太子妃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她得把闫氏扶起来,让闫氏与皇后赐下的魏氏、徐氏打擂台,她怕闫氏会因着孩子在皇后膝下抚养的缘故,被皇后吩咐去帮魏氏和徐氏。】 【太子妃认为孙皇后抚养阿圆,一是怀疑她会害孩子,二是想用孩子牵制闫氏,让闫氏为其所用,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的举动没被发现,而且萧沐歆还误会了孙皇后抚养阿圆的缘故,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到她的头上。 然后,她浅笑着向南世渊行礼,“妾参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起来吧!” 坐下后,南世渊这才注意到闫思钰此刻的摸样。 她换上室内才穿的浅粉色的常服、卸掉了珠钗首饰,洗去了脸上的妆容,一头如墨的青丝如绸缎一般垂在脑后。 未施铅华的面容如清水芙蓉般天然雕饰,如玉的肌肤在长睫投下的阴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皙,看着没多少血色,透着股弱不禁风的病弱感。 可这并未折损她的美貌,反到是激起人心中的怜惜和保护欲。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的那一点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眉眼间不由的浮着一抹担忧。 “你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苍白,可是今日出门时受了寒?” 说着,南世渊便要传侍医来给她看看。 闫思钰装出受宠若惊的摸样,连忙道:“殿下,妾无碍,只是生下阿圆后伤了身子会才如此,皇后娘娘已经派了人给妾调养身子。” 闻言,南世渊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他轻咳了一声,让内侍李顺去自己的私库拿一些上好的药材给闫思钰。 “多谢殿下!” 闫思钰笑着道谢,“妾正好要用膳,殿下若是不嫌弃,便陪妾用一些吧。” 南世渊应下后,闫思钰便让银铃去传膳。 不多时,宫人便陆陆续续的端着吃食上来。 除了她日常吃的药膳外,还有多了一道古董羹,蔬菜和肉类都切好、摆盘,一同端了上来。 小厨房的人得知南世渊来了,很有眼力见的加了菜。 但因为时间短,不好做别的菜,就弄了古董羹,可以涮煮肉类、蔬菜,这个时节吃这个正合适。 闫思钰正要为南世渊布菜,他却道:“你身子不好,去坐着,这等小事交给宫女就行。” 闫思钰温顺的坐到另一侧,便一脸歉意道:“妾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药膳,小厨房也没怎么准备别的吃食,怠慢了殿下。” 南世渊:“无碍,吃这些滋补的对身体也有好处。” 况且,这天冷了之后,他们日常的膳食也都是以御寒滋补为主。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安静的用着晚膳。 用完后,宫女便递来的茶水漱口。 接着,他俩便来到暖阁的熏香榻处坐着煮茶闲聊。 “阿圆今日如何了?” 闫思钰:“他又重了不少,皇后娘娘把他养得很好,也不怎么认生,谁去抱他,他都开心。” “听乳母说,他很乖,并不怎么哭闹,饿了、要方便了就哭一两声,等伺候的人注意到了他就收声了……” 这一说起自己的孩子,闫思钰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精致如画的眉眼温柔而明亮,脸上带着的笑意也驱散了一些病弱感。 整个看着都鲜活动人了不少,与往日安静怯懦的摸样大不相同,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南世渊的目光。 【这就是母爱的光辉吗,这个样子的闫良娣这样好好看呐,尤其是在烛光下,越看越美,我一个女的都喜欢,难怪太子会一直盯着她看。】 【好看个屁,她连太子妃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看着这些闪过弹幕,闫思钰这才惊觉南世渊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抬眸看了一眼南世渊,便羞怯的垂下眼眸,低声道:“妾的话有些多了,让殿下看笑话了。” 南世渊:“我也想知道阿圆的事情,我近来公务繁忙,等得空了也去宫里看望他,免得他忘了我这个父亲。” 闫思钰连忙道:“阿圆不会忘的,我……” “嗯?” 在南世渊的目光下,闫思钰又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妾斗胆画了殿下的画像,今日去宫里时一起带了进去,让乳母挂在阿圆能看见的地方。” 闻言,南世渊一愣,随即便笑道:“是个不错的法子,你自己的画了吗?” 闫思钰摇摇头,“妾时常进宫,用不着,妾打算这两日画一张歆姐姐的画像,下场进宫看望阿圆的时候带去。” 南世渊有些动容,“你们姐妹的关系好得都让我有些吃味了。” 【是啊,有点好磕,心狠手辣的黑莲花x单纯善良的小白/兔。】 【上面的,你莫不是忘了太子妃对闫良娣做了什么?就是磕CP也得有点三观。】 【就是,我们太子妃独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沾边的】 闫思钰虽然不是太明白‘磕CP’是什么意思,但根据这些弹幕也能大概的猜出来一点。 对此,她只想说一句:婉拒了哈! 两人就着孩子和萧沐歆聊了一会儿,便安置了。 同之前一样,他俩只是纯睡觉,什么都没干。 闫思钰以身子没养好、不能侍寝为由,劝南世渊去找萧沐歆、或是去后面的配殿找赵云惠,但都被否决。 于是,闫思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宜秋宫侧殿的魏良媛,正枯坐在窗边,脸上满是怅然若失,心里也隐隐生起一股不甘来。 接连三日的宠幸,让她误以为太子殿下极为喜爱她,她为此十分的骄傲得意。 本以为今日依旧是她侍寝,便和对面侧殿的徐良媛、配殿的柳氏、白氏等人炫耀,可现实却泼了她一头的冷水,让她从高处跌落。 她都可以想象出明日她们会怎么讥讽、嘲笑她。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里就一阵恼怒,从而怨上了闫思钰。 “不过三日,殿下便将我抛至一旁,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我比闫思钰年轻,身段也比她好,殿下今日怎么就去了她的殿里?” 第三十八章 讥讽 魏良媛的两个陪嫁侍女,芸儿和莲儿听到这话后,便相继开口劝慰。 “闫良娣为殿下生了长子,今日又进宫去看望孩子了,殿下是孩子的父亲,应当也是想知道孩子的情况这才去看望闫良娣的。” 莲儿:“良媛,咱们之前也打听过了,殿下除了太子妃外,从未接连三日宠幸谁,可见殿下是真的喜爱您。” “而闫良娣一向不受宠,听说只侍寝了一次,入东宫后就像个透明人一般,是靠着太子妃的庇护,这才得以在东宫立足。” 芸儿:“是啊!她也是运气好有了个孩子而已,其他地方完全不能与您相比,不足为惧。” 在两人的安抚下,魏良媛的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没错,一个无宠的可怜人,我们没必要和她计较。” “我若是也能有一个孩子,殿下一定会更加宠爱我,届时另一个良娣之位说不定也会是我的。” 芸儿和莲儿纷纷附和,然后便劝道:“良媛,时辰不早了,咱们安歇吧。” “奴婢听侍医说,晚睡或是熬夜对皮肤不好,长时间如此还会折损容颜。” 一听这话,魏良媛顿时急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就寝。 对面侧殿的徐良媛看了一会儿书后,也准备就寝。 她的两个陪嫁侍女书音和书韵,见她如此淡定,心里不免都有些着急。 书音忍不住道:“良媛,这按理来说,魏良媛侍寝后,就该您侍寝了,现在却被闫良娣截胡了,您就不做点什么吗?” 徐良媛淡淡的反问道:“我能做什么?” 闻言,书音和书韵一噎,好像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徐良媛道:“殿下想去哪里,不是旁人能决定的,不存在闫良娣截胡这一说,若真的是截宠,那她截的也是魏良媛的宠。” 想起这几日春风得意、嚣张炫耀的魏良媛,书音和书韵的眉头瞬间就舒缓了。 “也对哈,兴许是知道魏良媛这几日太嚣张了,为了太子妃出气,这才决定教训一下魏良媛。” “毕竟,太子妃和闫良娣是打小的感情,关系比亲姐妹还好。” 徐良媛笑而不语,“不早了,歇息吧!” 两人应了一声,便乐呵呵的伺候她梳洗。 次日,请完安后,闫思钰留在丽正殿和萧沐歆一起处理东宫内廷事务,其余人则自行离去。 待离开丽正殿有一段距离后,离开走在后头的柳承徽便扭着小腰、娇笑着郭奉仪聊起了前段时间赏的花。 郭奉仪心知肚明她想干什么,便配合的叹息道:“这入冬了,很多花都见不着了,倒是让我怀念起上个月咱们去芳林园看的昙花。” 柳承徽看着前头的魏良媛,特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可不是嘛,当时那昙花开得那叫一个好啊,满院异香,只是可惜啊,到底是‘昙花一现’,花期太短~” 最后四个字,柳承徽的语调拖得很长,明明是叹息却透着股阴阳怪气。 魏良媛听完后,脸色瞬间一黑,直接大步走到她面前,怒斥道:“柳氏,你讽刺谁呢?” 柳承徽惊讶的瞪大双眼,满脸都是无辜,“冤枉啊魏良媛,妾只是感叹昙花而已,并无讽刺谁的意思啊,还有,我提到谁的名字了吗?” “你!”魏良媛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柳承徽全程都是在说花,没有提到谁的名字,她这样跳出来指责柳承徽无疑是对号入座了。 可有脑子的都听得出来,柳承徽是在借昙花来讥讽挖苦她。 她想教训柳承徽,但没有理由,若是不教训,她又憋屈得很。 这时,魏良媛脑子转了一下,便收起了怒意,讽刺道:“昙花的花期虽然短,但它盛开时格外美丽,颇有盛名,被人记着,可有些花却开得默默无闻,甚至比昙花的花期还短。” 她的恩宠虽然很快结束,但她至少有太子殿下连宠三日的殊荣,而柳氏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里,魏良媛看着柳氏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去,丝毫不知自己这话不仅讽刺了柳氏,还讽刺了在场的所有女人。 而这一幕,很快就被萧沐歆所知。 对此,萧沐歆只是挑眉轻笑,然后继续看着账本,丝毫没当回事。 【这魏氏还真是蠢,她之前的嚣张得意,已经惹了不少人不快,今日更是用几句话就给自己树了那么多敌人,以后她可惨咯!】 【咱们的太子妃不过略施小计,魏氏就能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太子妃知道魏氏骄傲自大,给点阳光就灿烂,便劝太子连宠魏氏三日。】 【果然魏氏飘了,张狂的炫耀惹了其他妾室的不满,昨日太子妃劝太子去看望闫氏,不仅给了别人嘲讽魏氏的由头,还让魏氏惹了众怒,并且魏氏还会对闫氏心生怨恨,一举多得。】 看到这里,闫思钰翻看账本的手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 反正被利用也不是一两次了,也该习惯了,现在还是会很难受也正常。 认识萧沐歆那年,她五岁,萧沐歆七岁,如今已经过去十三年了。 十几年的感情,短短几个月内是难以割舍干净的,还需要点时间等这点姐妹情被消耗殆尽,届时她就不会难过了。 转眼,过了半个月。 这期间,徐良媛侍了寝,得了两日恩宠,柳承徽得了一日。 其余时候,南世渊都歇在丽正殿,来陪闫思钰用过几次膳,还和她一起进宫看望孩子一次。 这日,金玲去东市买了她喜欢吃的蜜饯橘子。 “良娣,奴婢买了蜜饯橘子后,还去宣阳坊的点心铺子买了透花糍和酪樱桃,您尝尝!” 宣阳坊离东市很近,是大盛朝是很多贵族与权臣的聚居地,而永昌伯府就在那里。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将其他人打发出去,只留金玲和银铃二人。 “我阿娘让你带了什么消息来?” 第三十九章 查到的消息 “良娣,主母说您可以放心用金珠和银珠。” 想起刚知道的消息,金玲的眼里就闪过一丝怒意。 “金珠和银珠虽说是从西市的牙郎手里买回来的,说她俩是被家人卖给牙郎的,祖籍岭南,辗转来到京城,在这边无亲无故。” “可那牙郎却是被苏小娘收买了的,她俩有家人,而且早被苏小娘捏在手里。” 闻言,闫思钰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庆幸,幸好她从未重用过她俩。 这时,金玲突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些骄傲。 “不过在您入东宫的三个月后,主母就调查清楚她俩的底细,然后从苏小娘手中把她俩家人的身契拿到了手,如今他们已被主母安排到近郊的庄子里。” 何嫣虽然性子软弱,但事关自己的孩子,她能变得强硬起来,然后尽自己所能的为孩子扫平危险。 闻言,闫思钰心头一暖,但心里有些疑惑,“既然阿娘早就处理好了,为何不早告诉我这事?” 金玲一顿,然后道:“主母想着您在东宫有太子妃庇护,太子妃会给你安排更好的人伺候,金珠和银珠用不用都无所谓。” 闫思钰脸色一僵,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阿娘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她曾经的想法。 她虽然带了四个陪嫁侍女入东宫,但除了金玲和银铃外,最常用的便是萧沐歆分配来贴身伺候她的两个宫女,琉璃和琥珀。 只怪她太过信任萧沐歆,从来没有怀疑过。 若非有弹幕这一奇遇,她就是死了也不知道是谁害了她。 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如今,我阿娘知道我突然要用金珠和银珠,再联想我之前的遭遇,只怕是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主母说了,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和三郎君都是您的依仗,以后也只会支持您。” 这远近/亲疏,无论别人再怎么好,何嫣和闫闻明也只会站着自己女儿、阿姐身边。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越发的感动。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道:“我也会是他们的依仗,以后我们在东宫凡事都要小心为上,谁都别轻信。” “是!”金玲和银铃齐齐点点头,神情尤为郑重。 闫思钰看向银铃,又嘱咐了两句,“在琉璃和琥珀两人面前也如往常一般对待,别让她们发现不对劲。” 银铃拍着胸脯保证道:“良娣,您放心,金玲已经教导奴婢好几日了,奴婢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来的。” 她是在十日前知晓了全部的真相,她心里既愧疚又自责、还很愤怒,恨不得倒回几个月前抽自己一顿。 “奴婢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护良娣,绝对不会让良娣再陷入危险当中。” 闫思钰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收起所有情绪,道:“金玲,既然金珠和银珠可用,你这几日便找她们好好聊一聊。” 金玲:“良娣放心,奴婢一定让她们以后忠心为您办事。” 闫思钰又道:“你俩有空的事后观察一下那些在宜春殿伺候的人,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人和有谁的探子?” “是~” 这些事告一段落后,闫思钰便问起另一件事,“我让阿娘查的另一件事,可有眉目?” 金玲点点头,然后回道:“良娣,入燕王府为孺人的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的三女儿,年方十八,她是在太和十七年的十二月中旬入的燕王府。” 听到这里,闫思钰不由的挑了挑眉。 巧了,她也是在太和十七年的十二中旬入的东宫。 而同年的七月,十七岁的萧沐歆和十九岁的南世渊大婚。 同年十月,十七岁的燕王南世清也娶了正妃。 至于南世渊为什么要拖到十九岁才大婚,全因萧沐歆在及笄那年,祖母因病去世,按礼数她要守孝二十七个月。 我朝重孝道,所以太和帝便下旨将南世渊和萧沐歆的婚期延后,等萧沐歆孝期结束后再大婚。 而长幼有序,南世渊这个长兄都没娶正妃,作为弟弟的燕王自然不能越过他去,也只能等着。 思索间,金玲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姚孺人是姚大将军中府中一侍妾所生,十几年来她们母女一直被善妒的平阳郡夫人欺凌。” “后来不知怎么的被贤妃娘娘看中,召见了她之后,便求着陛下将其赐给燕王殿下,之后她何其母的日子才好过些。” “姚孺人入燕王府后,虽然颇受燕王殿下宠爱,但从未恃宠而骄,一直恪守妇德,尽心伺候燕王殿下和燕王妃,与自己娘家的接触也恪守规矩礼节,也和其余人没什么接触。” 说完姚孺人的大致情况后,金玲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良娣,姚孺人没什么异常,与东宫的人更没有接触,您为何要调查她?”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还不是因为那条被遮住的弹幕。 那些被遮住的弹幕应该都是重要剧情。 本以为能查出些什么线索来,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只是魏氏进东宫时提起了姚大将军和平阳郡夫人,我便想起了他家的女儿,有些好奇,便想着调查一下。” 金玲不疑有他,便问道:“咱们还继续查她妈?” 不等闫思钰回答,金玲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良娣,主母派去查她的人听说那位姚孺人似乎与您有几分相似。” 但姚孺人自小养在深闺,备受苛待,基本上没出席过宴会,入了燕王府后,也没外出过,除去姚家人和燕王府的人,旁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派去调查的人也是偶然间听到几个出席过燕王府宴会的贵夫人议论这事,然后不管是不是重要的事情,便一起禀告给了何嫣。 听到这里,闫思钰顿时皱起了眉头,心里有种说不太上来感觉。 随后,她便道:“先这样吧,你们去忙吧,时间长了会让人起疑的。” “是!”金玲和银铃应了一身,便出去了。 而闫思钰则一边吃蜜饯橘子,一边思索姚孺人的事情。 弹幕既提及姚孺人,那后面便一定有姚孺人的戏份,她等着便是。 不过,她有些的长相,想见一见。 但以姚孺人的品级,没资格参加宫中的宴会,而姚孺人平时也不出门,想知道姚孺人的摸样,只能等到燕王设宴的时候。 等到那时,她就让萧沐歆带她去赴宴,届时,她应该就能见到姚孺人了。 最好是跟着萧沐歆去见姚孺人,这样弹幕就会出现,她也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正想着,一道带着冷质的低沉嗓音响起,“你就那么喜欢吃蜜饯橘子?” 第四十章 轻松了不少 “妾给太子殿下请安,殿下金安。” 闫思钰规规矩矩的给南世渊请了安后,便浅笑着解释道:“妾孕期曾味觉失灵,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倒是这蜜饯橘子能稍微尝到一点点的味道。” 闫思钰一边说,一边用拇指压着食指的指甲盖边缘,表示‘一点点’,一向娴静温柔的脸上难得的带着些娇俏灵动。 “所以,妾便时常惦记东市的百华蜜饯铺卖的蜜饯橘子。” 见她这摸样,南世渊的嘴角无意识的勾起,最近这段时日,她在与自己相处时不再像之前那般拘谨不自在,轻松了不少。 “如今你的味觉好了吗?” 闫思钰失落道:“差不多了,但好像不如以前灵敏了。” 南世渊安慰道:“会好的,明日让侍医给你瞧瞧。” “谢谢殿下!” 见她情绪还是低落,南世渊便道:“你那么喜欢百华蜜饯铺的蜜饯橘子,那我命人把制作蜜饯的厨子给你招来,日后你随时都可以吃,对方会做的肯定不只这一样,若是你吃腻了,还能吃其他的。” 闻言,她澄澈的杏眸一亮,眉眼弯弯的摸样,煞是好看,但很快她就收敛了笑容。 见状,南世渊问道:“怎么了?” 闫思钰:“殿下,那铺子都是靠着厨子的手艺赚钱的,要是把他招来东宫了,那铺子的生意怕是会受影响。” “妾也不是经常吃,就是想起时才让金玲出去买,用不着特意把厨子招来,而且金玲出去了还能帮妾买其他好吃的。” 闻言,南世渊看向一旁透花糍和酪樱桃,“这些东西食官署也会做,你怎么就想着吃外面的?也不怕吃到不干净的东西?” 闫思钰小心翼翼看了南世渊一眼,这才道:“金玲都是去有口碑的老牌铺子买的,妾不会吃坏肚子的。” 见她又拘谨起来了,南世渊不由的蹙了蹙眉。 她的胆子也太小了点,他又没生气。 于是,南世渊道:“那我尝尝。” 他先后尝了一块透花糍和一点酪樱桃后,就在闫思钰期待的目光下评价道:“透花糍绵软弹糯,确实不错,只是这酪樱桃里的樱桃有些不新鲜,且很冰凉,你身子不好,不适合吃了。” 说着,他就让李顺把那一碗酪樱桃拿走。 闫思钰目光随之意动,眼里闪过可惜,她一口都还没尝过,金玲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 看着她这摸样,南世渊不禁莞尔,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如今是冬季,而樱桃是春季才成熟,店家估计是用了别的法子保存了樱桃,或是从别处运来的,总归不如新鲜摘下来的好。” “东宫的温泉别院种的有樱桃,果子约莫能早半个月成熟,到时候第一时间让食官署给你做酪樱桃。” 闻言,闫思钰便笑意盈盈的道谢:“妾多谢殿下!” 她的笑容似乎很有感染力,总是不自觉的吸引人。 当晚,南世渊留宿宜春殿,闫思钰依旧没有侍寝。 宜秋宫侧殿的魏良媛知晓后,气得砸碎了面前的茶盏。 “闫良娣身子不好,又不能侍寝,怎么还霸占殿下?光占位不干事像什么话?” “她都是东宫的老人了,还有孩子傍身,怎么一点儿都不想着东宫里的新人?” 她侍寝了三日后,殿下就再来没来过,像是把她给忘了,而闫良娣却如太子妃那般,被殿下惦记着,时不时的就去陪伴。 莲儿递来新的茶盏,劝道:“良媛,您消消气,闫良娣会得殿下青眼,不过是因为她替殿下生了长子。” “而那孩子还很得皇后娘娘喜爱,就连陛下也喜欢,近来总是歇在凤仪宫,因着这些,殿下自然要给闫良娣几分薄面。” 芸儿也道:“良媛,若是您也替殿下生下孩子,殿下一定会看重您的。” 魏良媛气消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恼怒,“我也想怀孕,可殿下又不来,我一个人怎么怀?” 莲儿思索了一下,便道:“不如从太子妃那儿入手,殿下钟爱太子妃,只要讨得太子妃的欢心,届时太子妃说几句,殿下便会来看您。” 芸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符合道:“良媛,奴婢觉得这样可行,您看闫良娣不就是如此嘛。” 闻言,魏良媛顿时眼前一亮,“你们说得对,明日咱们做点太子妃爱吃的东西给太子妃送去。” 此时,宜秋宫配殿里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柳承徽不敢相信的自己听到的,压低着声音、目光紧紧的盯着喜儿。 喜儿同样压低着声音,把刚才回禀的消息再说了一遍。 “承徽,素云好像是太子妃的人。” “奴婢盯了素云半个多月,今日傍晚发现她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在偏僻的地方汇报消息。” “只是隔得远,奴婢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隐约听到太子妃和柳承徽几个字。” 喜儿原本想跟着那掌事宫女的,想看看对方是不是去找太子妃的人、 可一旦这么做,素云回来后没看到她会起疑心,所以她只能先回来。 听到这里,柳承徽便冷静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后,她道:“去年是素云告诉我,吴昭训在背后说我坏话的。” 喜儿点点头,“是的,她当时的摸样可气愤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十分真实。” 因此,她和柳承徽才会相信。 柳承徽又道:“我流产那日,也素云建议我去花园里逛逛。” 喜儿:“是,她说花园里搬来了几盆五色菊,特别好看。” 柳承徽是爱花之人,一听这话便出去赏花了,然后就跟着素云来到了池塘边上。 没多久,吴昭训就气势汹汹的跑来找她麻烦,接着她们就起了争执,双双落水流产…… 想到这里,柳承徽一下子就明白了。 “吴昭训性子急躁冲动,干事不动脑子,极容易被挑动,可不就是一把好刀。”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算计,她一招便我和吴昭训双双流产,至今彼此仇恨……” 说着,柳承徽便红了眼眶,眼泪滑落的那一刻,恨意也悄然而生。 “想来,其他人的流产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第四十一章 不会的 听着柳承徽的话,喜儿又惊又惧。 她紧张的环顾四周,又跑到窗外和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了之后才跑回来。 “承徽,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她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太子妃,家世又那样显赫,在东宫的地位十分稳固,她没必要要害您和其他人的孩子啊!” 柳承徽擦了一把脸,冷声道:“自然是因为她不愿意我们这些妾室在她之前生下孩子!” 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制,所以皇室宗亲和那些世家大族在娶妻前基本上都不会让妾室怀孕。 正妻进门后,若一年内未能怀孕,那妾室方能有怀孕的资格。 大族的规矩极严格,很多都是等到正妻怀孕之后才行。 若正妻生不了,这才让妾室怀孕,等妾室生下孩子后就将其赶走,留下孩子。 有些甚至都不要妾室的孩子,而是直接从旁支兄弟那儿过继。 萧沐歆与南世渊成婚一年后,未见有孕,孙皇后这才下令让东宫的妾室停了避子药。 停了避子药后,她们这些妾室就陆陆续续怀孕,可到最后她们都因各种意外流产。 柳承徽死死的攥着拳头,双目赤红的说:“她肯定是为了要生下殿下的嫡长子,这才暗害我们的孩子。” 喜儿心疼的看着她,但心里还是有些怀疑,“可是闫良娣的孩子不是平安出生了吗?” “平安?呵!” 柳承徽冷笑一声,道:“闫良娣哪里平安了,你忘了她遭遇的事情了吗?” “踩到清油摔跤;被下了两个月的药;被接进皇宫养胎时又因为母亲和弟弟受伤一事被刺激;她母亲去陪产时,身上的衣服被下了药,让她差点难产。” “闫良娣能生下孩子,完全是因为她运气好,有皇后娘娘庇护,若是没有,她会和我们一样的下场。” “就她遭遇的事情,我们只要是遇到一个就完了!” 在今日之前,柳承徽相信闫良娣摔倒和被下药是被废的周氏所为。 对于闫良娣被刺激和险些难产这两件事,她虽有疑虑,但也相信是觊觎太子之位的人用安插在太子妃的身边的侍女所为,毕竟这是太子说的。 但如今,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周氏肯定是替罪羊,估计太子妃见周氏受宠,早就想将其除掉了。 而春芽的自尽,多半是因为事情被察觉到了,所以太子妃才断尾求生! 太子殿下会那么说,要么是太子妃安排好的,要么就是太子殿下清楚太子妃的所作所为,有意帮太子妃遮掩。 想着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情意,柳承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 太子妃连相识多年的好姐妹都能还,更何况是别人! 喜儿一脸惶恐的跪坐在柳承徽的腿边,“承徽,若真是她所为,那咱们怎么办?她是太子妃,咱们肯定是斗不过她的。” 说着,喜儿突然想到个主意,“不如,咱们去找太子殿下做主!” 听到这里,柳承徽嗤笑一声,通红的美眸中满是嘲讽。 “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多爱重她,太子殿下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们这些妾室。” “况且,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有猜测,这无凭无据的,闹出来,旁人也只会说是我在诬陷太子妃,届时倒霉的只有我。” 闻言,喜儿顿时慌了神,脸上毫无血色,满眼都是惊恐和对柳承徽的心疼。 “承徽,那咱们是不是只能就这么算了。” 柳承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我不会就这么算的,她害了我的孩子,我就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说着,她低声对喜儿耳语了几句。 与此同时,后面院子里的钱奉仪也查到了些线索。 钱奉仪花钱找了个内侍去调查当初给她开纤体药的大夫,但查来查去对方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于是,钱奉仪便只能用掉大半积蓄收买人去调查被发配至掖庭的沫儿。 这一查,很快就查出可疑的地方来了。 “沫儿被发配到了掖庭后,没两个月就病逝了,尸体被丢在乱葬岗,但奇怪的是,她的家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早早就在乱葬岗等着,替她收了尸。” 要知道沫儿的祖籍在蜀州,离京城可是很远的,他们竟然能提前收到消息赶来京城给沫儿收尸,这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小宫女秋菊道:“奴婢托兄长去查了沫儿的家人,发现他们曾在太和十九年的年初突然变得富裕,搬去了县城。” 沫儿的父母就是在地里刨食的,没什么别的本事赚钱。 在地里劳作一年,到头来赚到的钱交了户税和地税后,就只够自家人嚼用,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这骤然变得富裕着实可疑。 村里人去问他们时,他们说是早年被采选去当宫女的女儿办事得力,贵人给了不少赏赐,她顾念家人,便寄了不少回来。 闻言,钱奉仪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里都是压抑的怒火。 太和十九年的年初,沫儿都被发配到掖庭了,哪里能得到她的什么赏赐? 唯一可能的便只有让她流产的这件事上! 好啊,亏她一直信任沫儿,沫儿被发配时,她还愧疚得不行,一直哀求太子殿下饶恕沫儿。 没想到,她竟成了那种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蠢货,被耍得团团转。 钱奉仪深呼吸几口气,忍着怒火问道:“可有查出沫儿在东宫时与什么人接触得多?” 秋菊想了想,道:“她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接触得比较多!” 听到这里,钱奉仪脸色一沉,心中惊疑不定,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涌出。 不巧,她今日无意间发现宜秋宫的掌事宫女是太子妃的人。 她晚上吃得有些多,出去散步消食时,刚好看到柳奉仪的贴身宫女在和掌事宫女在偏僻之处毁灭,她好奇之下跟了过去,听了一耳朵。 片刻之后,她整理好表情,给了秋菊赏钱,“离开的时候躲着点人,别让人发现了。” “是!” 秋菊离开钱奉仪的房间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来到郭奉仪的窗户底下,轻轻的敲了两声后,这才翻墙离开。 屋里裹着被子的郭奉仪勾了勾嘴角,柳承徽和钱奉仪都已经怀疑太子妃了。 白承徽和吴昭训、金奉仪三人那边应该也快了,估计就这几日了。 等她们都知道了,这东宫一定会很很热闹。 “真期待啊!” 郭奉仪笑叹了一声,便裹着被子回到床榻上。 没一会儿,她就陷入了沉睡。 第四十二章 还不死心 次日请安时,魏良媛都献上亲手制作的吃食,是萧沐歆喜欢的杏酪和醍醐饼。 小宫女把吃食呈上来后,侯在一旁女官胡司馔便先用银针检验,然后用勺子弄出来一点,让专门为萧沐歆试毒的内侍尝膳。 确定安全后,这才呈到太子妃面前。 萧沐歆给面子的尝了两口,然后赞道:“魏良媛手艺不错,你有心了。” 魏良媛扬起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妾手愚钝,唯有厨艺还算可以,若太子妃不嫌弃,妾愿日日为您备着。” 萧沐歆清楚她讨好自己的目的,便道:“你的一片心意,本宫怎会嫌弃,只是比起侍奉本宫,你们最重要的是伺候殿下。” “本宫命药藏局的侍医准备了坐胎药,凡侍寝后喝一碗,争取早日为小殿下生下弟弟和妹妹。” 闻言,众妾起身,恭敬的道谢:“是,妾多谢太子妃美意。” 柳承徽和钱奉仪的表情和语气虽十分的恭敬,可低垂着的眉眼里都是冷意。 接着,萧沐歆看向闫思钰,“还有半个多月,便是你的生辰了,你今年为殿下诞下长子,是东宫的功臣,本宫和殿下商议了,到时候为你好好的为你办一场。” “本宫知你想念家人,已给永昌伯府送上请帖邀你母亲来赴宴,届时你们母女好好聚一聚。” “多谢太子妃恩典!”闫思钰满脸惊喜,道谢的语气也多了几分真挚,但下一瞬就看到了讨厌的弹幕。 【太子妃真好,希望闫良娣记得她的恩德,恪守本分,不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是,】 因南世渊时常来看望她,对她有了几分上心,这些弹幕便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总是要跳出来讽刺几句。 得亏这些弹幕不知道自己能看见,不然可能会说得更难听。 之后,萧沐歆又关心了其他妾室几句,这才让其他人散去,而闫思钰则照例留下来协理东宫内廷事务。 看账本时,萧沐歆突然问道:“思钰,你的味觉还没恢复吗?” 闫思钰一听就知道,南世渊告诉了她,于是便叹道:“倒是恢复了,只是不如以前灵敏。” 萧沐歆:“殿下嘱咐我找侍医给你看看,人一会儿就来了,你放心一定会彻底恢复的。” 【我还以为是太子昨日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他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闫思钰:“恢不恢复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也能尝到味道了。” 萧沐歆不赞同的说:“不管怎么样,总得先弄清楚,你都是生下阿圆快三个月了,按理来说这味觉也好了才是。” 正说着,新来的郑侍医来了。 宋侍医被杖毙后,太医署便经过选拔和考核调了一个新入东宫任职侍医。 而南世渊后面又清查了一下药藏局的人员,踢出去一个侍医,三个典药。 然后,从太医署重新调了几个来新的来东宫。 这郑侍医便是后面调进来的。 隔着帘子诊了脉后,郑侍医又询问闫思钰几句话,以此来了解具体的情况。 “回太子妃,闫良娣味觉减退,应当是产后体虚的缘故,等养好了身子,味觉便会彻底恢复。” “而根据闫良娣所说的,她以前的味觉比常人灵敏,如今减退了一点,应该就是和普通人差不多,这不影响日常生活。” 萧沐歆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那闫良娣的身子大概什么时候能养好?” 闻言,闫思钰有些紧张,她回东宫后和萧沐歆说自己的身体情况时,是往严重了说,现在不会露馅了吧? 但很快,闫思钰想起她当时并未把话说死,若郑侍医说她只需调养两三年,那她也有借口圆过去,于是便放下心来。 郑侍医斟酌了几句后,这才开口回答,“回太子妃,这说不准,想要完全的养好,需要仔细调养好几年。” 郑侍医的重音在‘完全的养好’这几个字上,也没给出具体的时间。 至于她们怎么理解,那就见仁见智了。 萧沐歆想起闫思钰之前说的,以为闫思钰的情况比较严重,可能以后很难遇喜,所以郑侍医才说得这般委婉。 这顿时就让她放心了! 闫思钰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新来的郑侍医想来是怕说错话得罪人,便把话说得如此委婉。 萧沐歆让人送走郑侍医后,便安慰闫思钰几句。 闫思钰:“歆姐姐,我早就知道我的情况了,这几个月来也已经接受这件事了。” 她装出往日的样子,和萧沐歆撒娇,“歆姐姐,你是不知道,生孩子可痛了,我以后只要阿圆一个孩子就行了。” 见她这样,萧沐歆忍不住笑了笑,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膝下只有一个孩子,到底是孤单了些。”若是以后阿圆出了意外,那闫思钰岂不是很难过! 【太子妃这是担心以后对阿圆下手了,闫氏会难过,毕竟闫氏这辈子很大可能就只有阿圆这个孩子了。】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是瞳孔猛地一缩,萧沐歆竟然还不死心! 惊讶愤怒的同时,她又很庆幸自己当时求孙皇后抚养阿圆。 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会呢,我有阿圆就够了。” 这时,又有几条弹幕闪过。 【如今太子失德的流言已经不攻自破了,太子妃怎么还想对孩子下手?她没有心的吗?】 【哎呀,话也不能这么说,太子妃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她要是真没心,又怎么会担心闫氏难过呢?】 【楼上的,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你这是人话吗……】 闫思钰没心思去看弹幕的争吵,注意力全在那句‘太子失德的流言’上。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萧沐歆暗害东宫子嗣不是因为嫉妒,而是见不得南世渊好,想让南世渊背上失德的污名? 可他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了,成婚后的这几年也恩爱有加,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但是至今为止,弹幕说的也没出过错。 看来,萧沐歆藏着什么秘密,她得想个办法探寻一下! 第四十三章 下毒 丽正殿 夏叶提着一食盒进来,向萧沐歆和闫思钰请了安后,便道:“太子妃,闫良娣,魏良媛又送来吃食了。” 因为天气逐渐寒冷,萧沐歆体恤众妾出行不易,便只让她们逢一和逢五的日子来请安。 可魏良媛为了讨好萧沐歆,一连几日,都亲自送来自己亲手制作的吃食。 看着那食盒,闫思钰眼神一暗,然后笑道:“歆姐姐,看来魏良媛当日说敬仰你的话,并不是虚言,她的一番心意,歆姐姐可别辜负了。” 萧沐歆嗔了她一眼,道:“她哪里是真的敬仰我,不过是想让我举荐她侍寝才日日来讨好,之前可没见她对我这么殷勤。” 闫思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着她后知后觉的样子,萧沐歆有些无奈,“你啊,就太单纯了,只看得到表面,你以后可要长点心才是,万一别人害了怎么办?” 【害闫良娣的不就是太子妃吗,她是以什么心态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而且闫良娣要是没那么单纯,也不会被太子妃耍得团团转。】 很快,这两条弹幕便被拥护萧沐歆的给弹幕冲了。 闫思钰心里很赞同那两条弹幕的话,但面上却丝毫不显。 接着,她就一脸不以为意的说:“我有歆姐姐护着,不怕!” 听着她语气中的信赖,萧沐歆有些不敢去看她,便转移了话题。 “夏叶,魏良媛今日都送了些什么吃的来?” “回太子妃,有一碟八仙糕,一碟玉露团、还有一碗提神消食,缓解昏沉倦怠的茗粥。” 夏叶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面的吃食点心端了出来。 然后在萧沐歆的示意下,把那一碟八仙糕放在闫思钰面前。 萧沐歆:“这八仙糕是用了山药、茯苓、芡实、莲子、薏米、白扁豆、山楂、麦芽等食材制作的,能调理脾胃虚弱,改善食欲不振,你不是说你最近食欲不好嘛,快尝尝!” 闫思钰有些抗拒的摇摇头,“我这几个月来吃的都是药膳,糕点也是如此,我都吃腻了,不想吃。” “我吃这玉露团就行,其他的歆姐姐吃吧,毕竟,这都是魏良媛的一番心意。” 闻言,萧沐歆摇头,无奈的笑道:“你都当阿娘的人了,竟还这般的孩子气。” 不过她也没勉强闫思钰,因为闫思钰也不是第一次和她抱怨吃腻了药膳的事情。 而后,萧沐歆便吃了一块八仙糕,喝了几口茗粥。 冬日困倦,处理这里内廷事务时,也容易头昏脑涨,喝这提神、缓解昏沉倦怠的茗粥正好。 见她用了不少,闫思钰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魏良媛送来的这些吃食都被加了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单吃一样,或是三样一起吃都不会有事,但若是只吃其中的两样,必定会中毒。 而且这是慢性毒,银针是查不出来的,试药的宫人吃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要日积月累才会。 等下的毒素累计到一定的剂量后,中毒者便会内里空虚,如同贫血之症,几个月后便会病故,且脉象无异。 也不知道柳承徽怎么弄出来的毒药,倒是挺厉害。 而且,柳承徽是借用魏良媛之手下的毒,这些吃食可是魏良媛亲手做的,日后就是事发了也查不到柳承徽的身上。 闫思钰虽知道柳承徽的所作所为,但她没有插手这件事,只不过是坐视不理罢了。 她被萧沐歆害得差点一尸两命,萧沐歆还对她阿娘和阿弟下手,这泥人都有三分性,她没亲手报复已经是好性子了。 想到到这里,闫思钰便问道:“歆姐姐,魏良媛虽是另有目的,但也接连送了几日了,很是殷勤,你要帮她举荐吗?” 萧沐歆又喝了一口粥,想也没想便道:“等下午殿下回来时,我去劝劝他。” 南世渊总来她这里,她也烦。 瞧着萧沐歆这好似不在意的样子,闫思钰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接着,闫思钰便装作好奇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歆姐姐,你和殿下那么多年的感情,嫁给他后,不仅要看着他宠信别的女人,还要劝着他雨露均沾,你心里会不会很难受?” 闻言,萧沐歆下意识的看了闫思钰一眼,见她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关心,表情便缓和了些。 “你我相知多年,我和说一句实话,确实是有些难受的。” 萧沐歆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怅然,“可难受又有什么办法,寻常的男子都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我与殿下不是寻常夫妻之家,我们的结合是社稷之基;殿下是储君,他的子嗣绵延、东宫内廷的安稳,关乎国本;而我身为太子妃,首要之责便是襄助殿下稳固东宫,平衡内外。” “我没有资格吃醋,劝殿下雨露均沾,是我身为太子妃的职责。” 听到这里,闫思钰久久不言。 但她并非是被萧沐歆的这番话给震撼到了而心有感触,而是在专注的盯着眼前闪过的弹幕,期待能从里面发现一些有用的消息。 【说得好,太子妃的回答恪守本分,彰显大局观,且滴水不漏,完美符合她太子妃的身份,任谁听了,都得夸两句。】 【就是苦了咱们的太子妃了,明明那么难受了,却要为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苦苦压抑,然后装作大度的样子去劝太子宠幸别人。】 【太子也是,明明只喜欢太子妃,但为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不得不去应付其他的女人,他们都身不由己。】 闫思钰有些疑惑,萧沐歆以前是最傲气和任性的,但凡有一点不如自己的意便会使性子。 成婚后,还总是仗着南世渊的宠爱任意妄为,如今萧沐歆却变得如此以大局为重,一言一行都是作为太子妃的风范。 这让闫思钰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总感觉萧沐歆没和她说实话。 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弹幕,让她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唉唉唉,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太子妃对太子的感情没那么深刻,她根本不在意太子宠幸谁。】 【你们怎么光心疼太子妃啊,我感觉太子要惨一点,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太子妃是两情相悦,可结果并不是,甚至太子妃还……】 第四十四章 感情没那么深厚 弹幕又被遮住了! 不过,根据前半段话和前几日看到的那条弹幕、以及萧沐歆暗害东宫子嗣的这些事,闫思钰这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 ‘甚至太子妃还’的后面,十九八/九是萧沐歆做了什么损害南世渊利益和感情的事情。 情况或许很严重,结果也可能很恶劣。 正想着,萧沐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思钰,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闫思钰克制住要躲闪的念头,然后露出满脸心疼的摸样来。 “没什么歆姐姐,我只是心疼你,被身份和职责所困,将所有痛苦都埋藏在心里。” 闻言,萧沐歆一愣,没想到闫思钰竟会这么以为。 不过也是,闫思钰一直以为她和南世渊青梅竹马,感情十分深厚。 闫思钰这样以为也好,这对她有好处。 想到这里,她便装出强颜欢笑的摸样,“不必心疼我,至少我和殿下两情相悦,还有你这个好姐妹相伴,我比很多人都幸运太多了。” 闻言,闫思钰心里一阵嘲讽,真是满口假话,尽是虚情假意。 但面上,闫思钰还是装出一副感动的摸样来,“歆姐姐,我以后会陪着你的。” 又说了一会儿话,殿外的候着的小宫女便来回禀,“太子妃、闫良娣,琥珀来了。” 闫思钰心里一喜,她刚想找借口离开,琥珀就来了,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正巧了。 知道那么多消息,要是一直和萧沐歆待在一起,难免会露馅,还是抓紧离开比较好,回去后也能安静的分析。 于是,她便皱着一张小脸,抗拒的说:“肯定是翠羽姑姑让琥珀来催我回去吃药膳的,我不想回去。” 萧沐歆劝道:“好了,为了你的身子着想,快回去吃吧,要是冷了就更不好吃了。” 闫思钰长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明日再来。” 说完,她就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丽正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萧沐歆无奈的笑了笑。 但下一瞬,萧沐歆就一脸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终归是我对不住她……” 安静的殿内响起一声轻叹,就如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很快消散。 宜春/宫 宜春殿 一回到自己的寝殿,闫思钰脸上的表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疲惫也随之而来。 纵然已经习惯了在萧沐歆面前戴上假面,可她还是觉得累。 看来她还得多练练,以后多去萧沐歆哪儿,习惯了就好了。 “良娣,膳食都齐了,用膳吧!”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起身去用膳。 一口一口吃着东西时,她脑子里都想着那些弹幕的话。 之前萧沐歆得知孙皇后送来魏氏和徐氏时的神情和态度,就让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 但当时没多想,现在却明白了。 当时的萧沐歆竟一点儿吃醋的情况都没有! 萧沐歆和南世渊那么多年的感情,若真的很爱、很在意南世渊,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在意。 即便伪装得很好,也会有一瞬间的失态,是下意识的表现,很难伪装。 更何况当时就她在萧沐歆身边,又没有别人在,萧沐歆没必要在她面前伪装什么。 所以,萧沐歆当时露出的神情和态度都是最真实的。 萧沐歆没那么爱南世渊,至少不如南世渊爱她那般爱。 可这一个疑问解决了,闫思钰的心里又涌出了很多的疑问。 在闫思钰的记忆中,萧沐歆和南世渊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两人之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为什么萧沐歆会如此? 还有,萧沐歆为什么要让南世渊背上失德的坏名声? 就算萧沐歆对南世渊的感情没那么深刻,那也没必要去害南世渊啊! 莫非,南世渊做了什么伤害萧沐歆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有点不太好探寻。 贸然派人去调查,只怕会被萧沐歆或是南世渊的人发现。 看来,还是得依靠弹幕。 以后去找萧沐歆或是南世渊来看望她时,找机会试探一下。 不过,萧沐歆没那么爱南世渊这一点,以后可以利用一下。 南世渊知道这一真相时,肯定会不痛快。 …… 南世渊一下了朝,便来丽正殿找萧沐歆。 两日一起用完晚膳后,萧沐歆便劝萧沐歆去看望其余姐妹, “殿下,我知你对我的感情,可你是太子,要以子嗣为重,东宫只有阿圆一个孩子是不够的。” 一听这话,南世渊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我想要一个我们俩的孩子!” 萧沐歆垂下眼眸,语气里带着些难过,“我也想,但我的身子不争气,不能……” “别胡说!” 不等萧沐歆说完,南世渊就打断了她,“侍医检查过了,你的身子没什么问题,是你我与孩子的缘分还没到。” 萧沐歆叹道:“殿下每个月在我这里歇息的时间最长,我也喝了很久的药,但一直没喜讯,大概旁人都会认为是我的问题。” 南世渊怒道:“我看谁敢!” “别人怎么想的,我们又怎么能控制?”萧沐歆一脸愁绪,“殿下若真的为我,就多去别人房里,免得别人将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看着她这委屈求全的样子,南世渊顿时一阵心疼。 最后在她的劝说下,南世渊去了宜秋宫,魏良媛的侧殿。 魏良媛满心欢喜,心想讨好太子妃的这个主意不错,以后继续。 等她怀上孩子后,就不用再这么卑躬屈膝了。 对面侧殿里徐良媛的两个陪嫁侍女,见魏良媛真的成功了,也跑去劝徐良媛。 “良媛,要不您日后也多去太子妃那里侍奉吧,奴婢知道您不在意什么恩宠,但总得有个孩子,有了孩子您的后半生便有了依靠。” 徐良媛看着手里的书,丝毫不为所动,“以后再说吧,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 闻言,书音和书韵有些无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她们清楚徐良媛的性子就是如此,除了书之外的东西都看得很淡。 丽正殿 正准备就寝的萧沐歆听着夏叶的禀报后,有些诧异,“她真的不在意?” 夏叶道:“分配去伺候她的抱琴观察了许久,确实徐良媛是真的不在意恩宠,也是个安分且淡薄名利的,她那性子说难听点,就是有些清高。” 萧沐歆笑了笑,还以为是个隐藏得很是深的人,没想到竟是如此。 “以后她那边就不用盯得那般紧了。” “是!” 正说着,秋果快步走了进来,“太子妃,柳承徽似乎有孕了。” 闻言,萧沐歆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是确定了再回禀吗?” 第四十五章 有孕 秋果连忙解释道:“素云说她也想准确了再来禀报的,但她前几日被一个想上位的小宫女算计,惹怒了柳承徽,被贬到外殿伺候了。” 不能进内殿贴身伺候柳承徽,素云自然没办法确切的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素云是通过柳承徽最近的饮食变化和身子的异样察觉出来的,柳承徽如今吃不得油腻和味道大的东西,不然会恶心干呕,她最近还特别嗜睡。” “素云还说,柳承徽应该也知道自己怀孕了,对自己的情况一直遮遮掩掩的,要不是素云细心观察,可能还发现不了。” 柳承徽的这些变化和她上一次怀孕时一样,素云觉得她应该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而且柳承徽可能是害怕再次被害,所以才会处处遮掩。 听到这里,萧沐歆沉思片刻便轻笑道:“那应该没错了,只是没想到柳氏还是和上一次一样没有长进!” “她瞒着不说,那别人不小心冲撞了她,导致孩子掉了,那也怨不得谁,毕竟不知者不罪。” 一听这话,夏叶和秋果心里便大概知道萧沐歆想要怎么落掉柳承徽这一胎了。 但夏叶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会儿后,她还是开口劝道:“太子妃,闫良娣的事情才过去几个月,若再次出手,只怕会再次引起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怀疑。” “太子妃,如今东宫都有一个孩子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不如……不如咱们算了吧。” 上一次太子妃是祭出了一个春芽,再加上太子殿下对上她情深义重,事情这才得以平息,若是再来一次,估计没那么好解决。 夏叶知道她的行为不好,担心她一错再错,最后走上不归路,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况且,夏叶也希望她能回头是岸,好好和太子殿下过日子。 毕竟太子殿下才是她的夫君,也对她情深义重。 听了夏叶的话后,萧沐歆的神情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情。 过了一会儿,她呼出一口浊气,对秋果吩咐道:“让素云继续盯着,不管怎么样,得先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况且,这次也用不着我们动手,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嘛!” 一听这话,夏叶和秋果便知道萧沐歆说的是谁了。 夏叶:“吴昭训的孩子因柳承徽没了,自己还伤了身子,以后再无怀孕的机会,她肯定比任何人都恨柳承徽,以她那急躁冲动的,若知道柳承徽怀孕了,肯定会忍不住。” 夏叶越说,眼睛就越亮。 她们只要想办法把柳承徽怀孕的事情透露给吴昭训,必要时候再在背后推波助澜一番即可,不需要亲自动手。 就是查,也查不到她们的身上。 可下一瞬,夏叶脸上的表情就顿了顿,心底的担忧再次涌了上来。 太子妃还是没有收手的打算,依旧执迷不悟。 夏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罢了,只太子妃想做什么就去做,她和秋果、冬无只需要想办法把太子妃干干净净的摘出去就行。 若是最后不幸事发了,那她就如春芽那般出来抗下一切。 此时,宜秋宫里,素云轻手轻脚的从外面回来。 刚到配殿,她就被柳承徽逮住了。 “去哪儿了?” 不喜不怒的声音,顿时让素云的头皮发麻,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回……回承徽,奴婢晚膳时吃坏了肚子,去如厕了。” 柳承徽‘哦’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说辞,“若是难受,就去找人拿点儿药吃。” “是,多谢承徽!” 道完谢后,素云便问道:“这么晚了,承徽怎么还不就寝?” 柳承徽:“饿了,等喜儿给我弄吃的。” 说完,柳承徽就转身进了配殿。 见状,素云松了一口气:以后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但很快,素云就注意到了一个疑点,柳承徽晚膳后就再也不会吃任何东西的,哪怕很饿也不会,怎么现在却吃了? 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柳承徽绝对是怀孕了。 不多时,喜儿端来一盘糕点。 柳承徽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然后瞥了一眼外面,问道:“如何?” 喜儿:“她去回禀消息了,吴昭训也亲眼看见了。” 柳承徽和吴昭训不睦,若是主动告诉吴昭训她俩流产的事情是有人背后算计,吴昭训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柳承徽只能用别的法子引导吴昭训去发现,然后主动去调查。 当然,这得避开吴昭训身边伺候的人。 毕竟,她身边都有太子妃安插的人,没道理吴昭训身边没有。 而且,吴昭训的品级低,没资格带陪嫁侍女,身边伺候的人全是太子妃安排的。 幸好一切都顺利,吴昭训的性子一向急躁又冲动,如今却能静下来去调查,实属不易。 柳承徽不知道的是,在她出手引导吴昭训之前,郭奉仪就出手让吴昭训发觉了一些真相。 而柳奉仪的计划能顺利,也是因为郭奉仪暗中帮忙的缘故。 柳承徽沉思了片刻后,便道:“估计没几日,丽正殿那位就要动手了。” 说着,她示意喜儿凑过来,然后低声交代了几句,“你明日抽个时间去……” 喜儿点点头,严肃道:“奴婢一定办到!” 几日后,在喜儿有意无意的放水下,素云得以偷偷摸摸的摸进内殿,亲眼看到柳承徽一脸慈爱的摸着摸着小/腹的摸样,也偷听到了柳承徽和喜儿低声谈论孩子的话。 于是乎,素云便给萧沐歆那边回禀了准确的答案。 之后没两天,吴昭训在贴身宫女秀秀的搀扶下来到芳林园中的梅花林中散步赏花。 见秀秀带自己去的地方越来越偏,吴昭训强忍着心中的情绪,问道:“这里花开起来都一个样,没必要再往里面去了,就在这里吧。” 她的语气似有些不耐,但她的性子就是如此的急躁,所以秀秀也没在意,只是劝道:“昭训,前面的花真的很好看,就几步路,很快的。” “等到了地方,我们摘几朵回去摆在屋里,这样您看着心情也能好一些。” 吴昭训定定的看了秀秀一眼,然后沉着脸往秀秀指的地方去。 刚到地方没一会儿,假山后面就传来两个小丫头议论的声音。 “柳承徽好像怀孕了,刚才她来赏花时,一直犯恶心,还干呕。” “我觉得也是,她那身形看着就像,而且她身边的侍女可紧张了,生怕她出事。” “哎,你说柳承徽的命怎么就那么的好,去年她和吴昭训一起落水,双双流产,结果反到是身体那么好的吴昭训伤了身子,而她不仅没事,现在又再次有孕,你说当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第四十六章 确定自己被利用了 听着这些话,吴昭训的脸色越来越黑,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化为实质。 见状,秀秀眼底里划过一道暗芒,然后快速的垂下眼眸,藏住眼里的喜色。 秀秀不知,吴昭训生气并非是因为知道柳承徽有孕,而是确定了她当初确实是被人利用了,对方利用她害了柳承徽的孩子,也害了自己。 如今,背后的人又故技重施,要再次利用她去害柳承徽。 几日前的一个深夜,她突然被惊醒,感觉胸口十分的闷,她不得不出去透透气。 然后,她就瞧见秀秀鬼鬼祟祟的离开。 她好奇之下,便跟了上去,然后发现秀秀在和宜秋宫的掌事姑姑汇报消息。 虽然离得远,没怎么听清楚,但吴昭训也不是傻的,看到那一幕也差不多明白了,秀秀是别人安插在她身边的人。 回去后,她又在床榻上摸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与柳氏双双流产一事乃他人算计,不要相信身边的人,切记,不要冲动。’ 她花了一晚上时间,才调整好心情,然后自己去调查这件事。 在看到贴身伺候柳承徽的宫女素云深夜偷溜出去禀告消息的那一刻,吴昭训彻底相信了那纸条上的话。 而昨日,她又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柳氏有孕,背后之人要再次利用你。’ 她本来还很疑惑背后之人会怎么利用自己,同时对纸条上的事情存疑,有些害怕是别人给自己下套。 但现在,她心中的疑惑全都解了,她也确定了自己当初就是被利用的。 不多时,那两个小丫头离开了。 秀秀这不满的开口道:“昭训,柳承徽之前把您害得那么惨,现在竟然怀孕了,她凭什么这么好运,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熟悉的话术,把吴昭训从无边的愤怒中拉了出来。 她定定的看着秀秀,心情很是复杂。 自从流产后,秀秀就一直在她耳边说说这些话。 之前,她觉得秀秀是真的心疼她,为她打抱不平,现在才明白,秀秀是在挑拨、拱火,让她对柳承徽的恨意越来越深。 吴昭训有些难过,秀秀虽然是太子妃安排到她身边伺候的,但实际上她那在东宫的左卫率府当长史的父亲,多番打点送来的,是可以信任的人。 而她入东宫后,也一直很信任秀秀。 可没想到,秀秀背叛了她,也背叛了她父亲。 想到这里,吴昭训心里的怒火越发的旺盛,她忍不住对秀秀怒吼道:“闭嘴!” 吴昭训双目赤红,眼神冷得如利刃,整个人像发怒的狮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啃咬撕扯。 秀秀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心里一阵恐惧,但一想到吴昭训的怒火都是冲着柳承徽的,她就没那么害怕了,而且还有些高兴。 吴昭训越是愤怒,对柳承徽下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想到这里,秀秀又继续拱火和撺掇,“昭……昭训,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这恶人自有天收,柳氏那样恶毒的人,老天一定不会让她成功生下孩子的,而且这冰天雪地的,柳氏还出门溜达,没准儿一脚踩滑,就摔流产了。” 听到这里,吴昭训的脸色又黑了下去,愤怒的同时还忍不住自我检讨。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那么明显,她以前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是了,她性子急躁冲动,一点就炸,特别好利用。 看着吴昭训越来越阴沉的脸、眼眸中的愤怒已转化为杀意,秀秀以为自己的挑拨起作用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秀秀没注意到,吴昭训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毫无温度,一副看死人的眼神。 当晚,吴昭训再一次收到纸条。 第二天,她给秀秀下了点巴豆,然后去纸条上说的地方。 在看到柳承徽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 宜春/宫,宜春殿 闫思钰从宫里回来,刚抱着热乎乎的手炉躺在软塌上,金玲就带着郭奉仪的消息回来了。 “柳承徽和吴昭训已经联合起来了,准备以柳承徽‘有孕’之事来对那位实施报复。” “钱奉仪那边偷偷摸摸的从外面弄了些能让人长胖、变丑的方子,还以月事不调、腹部冷痛唯由头,找侍医开了些红花、当归、川芎等药材来调理身子。” “想来钱奉仪也是准备给那位下药,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才一直没动静。” 钱奉仪只是县令的女儿,入东宫时,只带了些衣物和首饰,可谓是一无权、二无势、三无人脉,行动很是艰难。 闻言,闫思钰神情不变,“郭奉仪会给她制造机会的,咱们别管,也别插手。” 随后,她问道:“白承徽和金奉仪呢?她俩的情况如何?” 金玲:“白承徽知晓真相后,虽惊惧万分,难过异常,但她并没有报复的打算,这两日还因为这事病了,侍医说挺严重的。” “至于金奉仪,她倒是表现出了对那位的恨意,但她那精明性子,显然不是会主动出击的人,她只会躲在背后玩阴的。” 金奉仪清楚,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撼动萧沐歆。 所以,她即便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萧沐歆所害,也不会出手,她只会蛰伏,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出事。 听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叹道:“金奉仪倒是看得比其他人清楚!” 金玲问道:“良娣,您的意思是柳承徽她们成功的几率不大吗?” 闫思钰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她那毒需要长年累月,短时间内是不成的。” 如果魏良媛不再给萧沐歆制作吃食,那柳承徽想拉魏良媛当替死鬼的想法也就落空了。 “而‘有孕’一事的算计,即便真的把那位扯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别忘了,咱们的太子殿下对那位的情意。” 金玲有些不解,“既然成功的几率不大,那您为何还要……” 第四十七章 伺候的宫人 虽然金玲的话没说完,但闫思钰明白她想问什么,便道:“我让柳承徽她们知晓真相,主要是想给那位找点儿事情做,不然,她会一直盯着我的孩子。” 同样的,也希望能转移一下萧沐歆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她好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况且,柳承徽她们都是因那位没了孩子,总不能一直被蒙在鼓里,然后不明不白的活着。” 闫思钰不过是让她们知晓真相罢了,至于她们会做什么、想做什么,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也不会去做什么,只会坐视不理,偶尔推波助澜。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她是不会正面和萧沐歆对上的。 金玲明白闫思钰的想法后,就不再多问什么。 接着,金玲就开始汇报其他的事情,“奴婢和金珠、银珠已经好好聊过了,您可以随时安排她们做事。” “咱们宜春殿里伺候的宫人,除琥珀和琉璃外,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探子。” 这听起来是好事,但闫思钰并不是很放心,有些担心他们是藏得深,这才没发现什么异常。 除了她带来的四个侍女,其余的全是萧沐歆安排的。 这人不少,想要完全的确认他们背后没有其他主子不容易。 闫思钰最怕他们和琥珀、琉璃一样,都是萧沐歆的人。 思索片刻后,她才对金玲和银铃道:“得空去查一查他们的家人,如果没有家人,那就找到他们在意的人或东西,特别是宜春/宫的掌事宫女。” 总得了解他们的家人、知道了他们在意的人或物,她才敢放心的去用。 闫思钰如今有些怀疑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也是萧沐歆安插的人,毕竟宜秋宫的掌事宫女就是。 “是!” 金玲和银铃应下后,闫思钰又想到了一点,“对了,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接着就是过年了,你吩咐下去,咱们宜春殿的人多赏赐一个月的月俸。” 这段时间帮着协理东宫内廷事务时,萧沐歆教过她,想要下人勤勤恳恳的为自己办事,最重要的就是把银子撒下去。 她觉得萧沐歆说得很对! 自从怀孕到现在,她得到的赏赐很多。 特别是被接去凤仪宫中养胎到到她坐月子的那四个月里,萧沐歆和南世渊给她的补偿,简直是如流水一般。 孙皇后和太和帝时不时的就会赏赐她一些东西,就连后宫里的妃嫔也给她送了礼。 除了金银珠宝外,南世渊和萧沐歆还把他们私人购置上百亩良田和两处庄子赠予了她。 所以,现在的她特别的富裕,不差钱! “是!” 金玲欢喜的应了一声,便出去宣告这一好消息。 而银铃则留下来,帮她卸掉头上的珠钗和脸上的妆容。 闫思钰一边摘下发髻上珠钗,一边思索伺候她的那些宫人,和他们各自负责的事情。 翠羽姑姑是孙皇后安排来调理她身体的人,不算是伺候她的人。 她有一个掌事宫女,两个大宫女、四个二等宫女,八个杂役。 掌事宫女是负责统筹宜春/宫的所有杂役、传达指令的,因为她位份最高,对方在宜春/宫便只听她的。 金玲和银铃是她的陪嫁,自然是宜春殿的大宫女,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金玲管着她的库房钥匙、管理寝具和贴身物品等。 银铃专门负责给她梳理发髻、妆面修饰及日常仪容打理。 萧沐歆安排来伺候她的琥珀、琉璃和她的陪嫁金珠、银珠是二等宫女。 琥珀负责她良娣礼服和普通衣物的保管、还负责搭配及更衣事务。 琉璃负责管理与礼服配套的首饰、佩饰、其他首饰和配饰等妆奁物品。 银珠和银珠负责她的日常膳食和茶水,日常用品的管理、内殿的清洁。 八个杂役中,四个宫女,四个内侍,都是负责洒扫、衣物的清洗、搬运等粗使活。 琥珀和琉璃已经确定是萧沐歆的人,以后她做事得避着她俩点儿,若是能想个法子策反就好了。 杂役宫人虽然不得进入内殿,但在若是有心,在外面也能探查到不少消息。 而且,往往是这样不起眼的人才最容易坏事。 还有那个掌事宫女,对方是负责统筹宜春/宫的所有杂役和传达指令,这个位置能干不少事。 若确定对方不是萧沐歆的人,那她得想个帮将其收为己用。 思索间,金珠在内殿外面禀告,“良娣,赵承徽来了。” 闻言,闫思钰脸上扬起一抹笑容,“你让她在外面喝一会儿茶,我很快就来。” 不多时,换上常服的闫思钰就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瞧见赵云惠坐在屏风榻上,手里拿着一支梅花在修剪,旁边的宝钿几上还放着几支梅花,摆着两个白釉长颈瓶。 “闫姐姐,你看这梅花开得多好!” “确实不错。”闫思钰赞了一声,便在屏风榻的另一侧坐下,“你平日里不是最怕冷了嘛,怎么还跑出去摘梅花?” 赵云惠道:“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配殿内,无聊得紧,听外面伺候的宫人说芳林园的梅花开得很好,就出门逛逛,顺道摘几支梅花来插瓶。” 闫思钰笑了笑,让金珠拿来剪子,然后和赵云惠一起修剪梅花。 赵云惠:“闫姐姐,阿圆怎么样了?” 一说起自己的孩子,闫思钰的脸上便满是慈爱,“他被皇后娘娘养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到我就笑,还喜欢抓我的手玩。” “你给阿圆做的虎头帽和布老虎,他都很喜欢。” 闻言,赵云惠脸上便扬起大大的笑容,“喜欢就好,我还做了别的,下次你进宫的时候给他带去。” 见她这样,闫思钰便笑道:“你这般喜欢孩子,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赵云惠的小脸顿时红透了,嗫喏了一会儿,这才道:“那也得殿下来,我才有机会生嘛。” 她今年春日进的东宫,如今都快一年,总共就只侍寝过两次,想怀孕也没什么机会。 闫思钰看了她几眼,便将修剪好的梅花插入白釉长颈瓶中,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话,殿下今日应该回来看我,你待会就在这里陪着我,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一听这话,赵云惠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紧张和慌乱,“闫姐姐,我不是在暗示你什么,也没有要你帮我举荐的意思……” “我知道!” 第四十八章 举荐侍寝 不等赵云惠说完,闫思钰就打断了她,“你不用紧张,是我想举荐你。” 说着,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我身子还没养好,如今不能伺候殿下,一次两次还好,若每次都这样,只怕殿下以后就不来了。” “我到无所谓,只怕殿下忘了阿圆,毕竟阿圆不在我膝下抚养,所以……” 后面的话,闫思钰没说出来,只是略带歉意的看着赵云惠,仿佛为了利用她固宠一事而感到愧疚。 赵云惠连忙放下手里的梅花,着急的抓着闫思钰的手道:“闫姐姐,你不用感到愧疚,这件事明明是我占便宜了,我该谢谢你才对。” 在这东宫里,太子妃独得太子殿下爱重,她们这些妾室只能偶尔得一点雨露。 本就稀少的东西,谁得到了都是紧紧的抓着,哪里舍得分给别人。 闫姐姐哪怕是心思不纯,可若是成了,她便得到了实打实的好处,她自然是十分感激闫姐姐的。 而且,闫姐姐坦坦荡荡的,不会虚情假意来掩盖自己的意图。 赵云惠感激道:“闫姐姐,你放心,我这人知恩图报,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以后我们就互相扶持,而且我喜欢阿圆!” 闫姐姐之前怀孕的时候,她可没少对着闫思钰的肚子说话。 而在闫姐姐有了胎动之后,她与阿圆说话,阿圆都会回应。 闫思钰笑着点了点头,“好!” 她不仅要培养自己的人手,还要扶持自己人。 晚膳前,南世渊来了。 当晚,在闫思钰的劝说下,南世渊给面子的去了赵云惠的配殿。 次日,东宫的妾室便知道了这事,有人嫉妒,有人懊悔,也有人不在意…… 魏良媛是既嫉妒又懊悔,“要是当时我求了太子妃,让她把我的住所安排宜春/宫就好了。” 每当闫良娣进宫看望孩子回来,太子殿下只要没什么事,就会去宜春/宫看望闫良娣,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而闫良娣身子没养好,不能侍寝,若是她住进了宜春/宫,侍寝的机会估计会比现在多一些。 一旁的芸儿和莲儿相继开口劝她,“良媛,这已经成定局的事情,咱们就是懊悔也没用,与其纠结这些事情,不如想想给太子妃做些什么吃食。” 莲儿:“是啊,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情深意重,只要讨好了太子妃,不愁没侍寝的机会,赵承徽昨日能侍寝,多半也是因为讨好了闫良娣的缘故,可闫良娣哪里能和太子妃相比!” 听到这里,魏良媛懊悔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见状,芸儿又继续道:“没准儿,闫良娣也不想举荐赵承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能侍寝,加上赵承徽一直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这才让举荐赵承徽侍寝。” 莲儿赞同的点点头,“奴婢打探过了,赵承徽明明怕冷不爱出门,昨日却特地出门摘梅花给闫良娣送去,她明显就是知道太子殿下昨日会去看望闫良娣,这才故意跑去。” 不只是她,东宫里很多人都这么以为。 魏良媛很赞同这话,艳丽的脸上爬满了嫉妒之色,“看着天真烂漫,实际上就是一心思深重的狐媚子。” “我瞧着闫良娣还很喜欢她,只怕以后要被这小贱人狠狠的坑一把。” 丽正殿 萧沐歆也知晓了昨日的事,她有些担忧的看向闫思钰,“思钰,赵承徽看起来并非表面上那般单纯,你要多留点心眼。” 闫思钰笑道:“歆姐姐,昨日是我主动举荐的她侍寝的,我现在不能侍寝,总不好霸占殿下。” “赵承徽性子不坏,她喜欢跟着我,也听我的话,这也相当于是听歆姐姐的话。” 毕竟,在旁人和萧沐歆的眼中,闫思钰就是依附萧沐歆而存活的。 赵承徽依附她,也就相当于是在依附萧沐歆。 “况且,有歆姐姐在,即便赵承徽有什么异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萧沐歆觉得她说的也对,便放了心。 但弹幕似乎察觉到了些不对劲,有些怀疑闫思钰的动机。 【我怎么感觉闫氏昨日的样子有些怪怪的呢?她不会因为有了孩子,心大了,要扶持自己的人吧?】 【我看你是想多了,你看闫良娣这满心都只想着依靠太子妃的咸鱼样子,能有异心?】 【就是,在太子妃的庇护下当个咸鱼多好,何必费劲巴拉去争,再说了闫氏从来不知道太子妃对她干得那些事,一直以为太子妃就是她的好姐妹。】 【如果我有个能带我躺赢的好姐妹,我才不想努力呢!】 这条弹幕一出,便引来很多人附和赞同 闫思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心祝愿这些人也像她一样,遇到萧沐歆这么一个会要人命的‘好姐妹’。 这时,有人弹幕提出疑惑。 【闫氏明明是个难产而死,一尸两命的炮灰,可却现在却好好的活着,这有点不对吧!难道是作者觉得她太惨了,所以改文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不过她活着好像也没什么影响,我们就别纠结这事了。】 【也是……】 似乎是因为她是个炮灰,还是个本该死了的炮灰,所以文中对她的笔墨不多。 因此,这些弹幕只能从萧沐歆和南世渊的视角看到和指导她做了些什么。 而在他俩的视角外,弹幕并不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 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能少挨一些骂。 以弹幕的尿性,要是知道她在背后都干了些什么,指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一遍。 而且,她也担心会有人和她一样,有能看到这些弹幕的奇遇。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凡事无绝对。 正想着,闫思钰余光一瞥,就见萧沐歆把一整盘的糕点吃了大半,要知道这盘糕点才端上来没一会儿。 而魏良媛今早差人送来的那盘,萧沐歆已经吃完了。 想着昨日收到的消息,闫思钰有些惊疑不定,莫非钱氏已经找到机会下药了? 随即,她便装作无意的问道:“歆姐姐,这糕点很好吃吗?” 第四十九章 找到机会动手了 见闫思钰的目光在自己手中的糕点上,萧沐歆便道:“和往常一样,魏良媛知道我这两日胃口不好,便特地做了些开胃的糕点和吃食,效果挺好。” “而且魏良媛还送了些开胃的吃食方子来,让我以后若是再胃口不好的时候就吩咐食官署的厨子去做。” 闻言,闫思钰笑了笑。 郭奉仪办事果然快,这么快就让钱奉仪找到机会动手了。 而且钱奉仪还和柳承徽一样,选中了魏良媛来当替死鬼。 也不知是该夸她俩默契,还是该说魏良媛人缘不行。 闫思钰收起思绪,道:“虽说魏良媛讨好歆姐姐的目的是为了恩宠,但就目前来看她对你是真的挺上心的。” “她眼光不错,咱们东宫谁不知道殿下的心里只喜欢歆姐姐,她讨好你也是找对了路子,只要你和殿下说几句,她便能得到恩宠。” 这话一出,萧沐歆的表情就顿了顿。 【太子妃巴不得太子去别人那里,只要太子连续几日来她这里,她就开始规劝太子去其他妾室的屋里。】 随后,萧沐歆道:“我虽然算不上什么公正的人,但我不会因为谁讨好我就多举荐谁去侍寝。” “估计过些日子,魏良媛明白这一点后,就不再来了,就像之前讨好的我那几个人一样。” 【确实是,太子妃是见谁不安分,就劝太子去宠幸谁,好让东宫的妾室们都争斗起来,这样堕胎就方便了。】 闫思钰瞥了一眼弹幕后,想了想,道:“我记得白承徽和金奉仪倒是时常来侍奉你,为你穿衣梳妆,还为你布菜、打帘……” 【说起白氏,我就想到之前太子妃生气,为了膈应太子,就劝太子去宠幸白氏,还给他俩安排了助兴的酒,没曾想一发即中,白氏怀孕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以为太子是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有特别的感情,这才去宠幸白氏,对了,当时太子妃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来了兴趣,满心期待弹幕能解答。 可惜,解惑的弹幕又被遮住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闫思钰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罢了,她回头仔细的想想和查一查白氏在怀孕前,萧沐歆都遇到了些什么事? 接着,闫思钰便装作担忧的样子说:“不过最近白承徽病了,听说病得有些严重,都起不来身了,为她治病的侍医是怎么说的?” 也不知道萧沐歆对白承徽生病一事有没有怀疑,毕竟白承徽病得有些突然,而且白承徽的病是心病。 一说起白承徽,萧沐歆就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疑惑,“侍医说她是受了凉,加上忧思过度、郁结于心,这才病得这般严重。” 闫思钰疑惑的问道:“她为何会忧思过度,郁结于心?” 不等萧沐歆回答,闫思钰就装作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惊道:“莫非她是因为去年流产一事而郁结?我之前有几次看到她去内廷的佛堂为她的那孩子抄经祈福。” 【白氏会郁结于心也正常,以她的这个年纪,那个孩子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可那孩子还没满三个月就没了,她必定是大受打击的。】 而萧沐歆也如弹幕一样信了闫思钰的话,眉头便松缓了不少。 然后,萧沐歆便叹了一口气,“她也是个可怜人,你一会儿替我给她送些补品和药材去。” 闫思钰心里一喜,脸上却没任何变化,“好!” 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她一直想去一趟宜秋宫,但苦于没机会。 毕竟,她喜静,入了东宫后,除了去萧沐歆的丽正殿外,就只喜欢在自己的主殿里窝着,没去过其他妾室那里串门。 若是贸然去,肯定会引起萧沐歆的怀疑。 …… 宜秋宫 配殿 一见到闫思钰,白承徽便要起身行礼,但被闫思钰阻止了。 “你身子不好,就别多礼了,好好躺着。” 伺候白承徽的大宫女丁香扶着她坐起来,并在她身后放了几个软枕,方便她依靠。 闫思钰坐在床榻旁的月牙凳上,担忧的看着白承徽。 白承徽脸色苍白如宣纸,仔细看还透着些青灰,眼眸中藏着绝望和哀伤,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心如死灰的气息来。 闫思钰有些心惊,连忙道:“太子妃知晓你身子不好,便让我给你送来一些药材和补品,有什么需要知会一声,我给你安排。” 一听是萧沐歆让闫思钰送来的,白承徽的眼底就划过一丝嘲讽,心里也一阵悲凉。 “多谢太子妃,也多谢闫良娣,妾的身子不争气,让你们担忧了。” 情绪起伏间,白承徽骤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见状,闫思钰连忙上前为她顺气,并出言劝道:“侍医说你这是心病,我也大概能猜出来点原因,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应该往前看。” 白承徽摇着头,气若游丝的说:“妾也想往前看,可天不遂人愿。” 她都快走出来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得知若她流产不是因为意外,而是被太子妃所害。 是萧沐歆给她安排了相克的食物,让她身子虚弱,这才会被突然蹿出来的狸奴吓了一跳,就流产。 那个孩子大概率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她从没想和太子妃争什么,只想后后半生有个依靠,为什么太子妃连这一点都要剥夺? 她没能力为她的孩子报仇,更可笑的是,她甚至都不敢生出报仇的念头,只能折磨自己,把自己生生折磨成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摸样。 她恨自己的懦弱无能!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萧沐歆害人不浅!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养好自己的身子,你还有家人和朋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劝了白承徽几句后,见她还是不为所动,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道:“如果,以后有位份低下的妾室诞下孩子,你可以向殿下和太子妃求情。” 白承徽愣了一下,随后暗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他们会答应吗?” 她紧紧的抓着闫思钰的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闫思钰不轻易许诺,只是道:“到时候试试呗,试了才知道结果如何。” 丁香见白承徽这样,也跟着劝道:“承徽,您伺候殿下的时间最长,看在这一点的份上,殿下应当会答应的。” 只要承徽心中有了期待的事情,那她便有求生的意志,不会再这样颓废消极下去、然后连药都不喝。 “不过承徽,您要好好的养病才行,这样才能得到那个时候,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话。” 在丁香劝说下,白承徽答应了下来,整个人激动得不行,双眸中都是泪花。 “闫良娣,谢谢你,谢谢你了给妾一个希望……” 闫思钰又安慰了她几句,看着她把药喝完,这才起身离开。 刚从白承徽的配殿出来,闫思钰就在门口碰到了郭奉仪。 第五十章 她如何了 “妾请闫良娣安!” 郭奉仪屈膝朝闫思钰行了个万福礼,柔柔弱弱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瞧着很亲切,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一眼便能心生好感。 想着她干的那些事情,闫思钰一下子就收起了心中的好感。 “免礼,郭奉仪也是来看望白承徽的吗?” 郭奉仪点点头,“白姐姐病重这些日子,妾都来看望她,陪她说说话,希望能开解一二。” 闫思钰:“你有心了,不过她刚喝了药睡下了,你就别去打扰她了。” “是!”郭奉仪乖巧的应了一声,然后道:“既然白姐姐睡下了,那妾便去芳林园的梅林摘几支梅花,一会儿插好瓶了给白姐姐送来,希望她看着梅花,能心情好一些。” “闫良娣回宜春/宫的话也要穿过芳林园,不如妾陪着您一起走一段路?” 听着她的邀请,闫思钰自然是笑着应了下来。 除了宜秋宫后,她俩的侍女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郭奉仪问道:“她如何了?” 闫思钰道:“情况还不错,如今她的月份大了,里面的宦官便没有安排她每日出去劳作,也换了个环境好的囚室,还安排了个会医术的宫女去照顾她,等她生产时会有相应的稳婆和太医。” 闻言,郭奉仪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落了回去。 接着,她又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周燕兰如今差不多也有八个月了,早就能诊出男女了。 她一直想问闫思钰,但为了以防万一,这样的事情最好瞒着,不能再让除了她和闫思钰以外的人第三人知晓。 而她没和闫思钰有过什么接触,也不好贸然去找闫思钰,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道:“是个女孩。” 郭奉仪眼里闪过失望,但很快便调整好心态,笑着道:“女儿很好!” 东宫孩子稀少,如今就只有一个孩子,这第二个孩子无论男女多多少少都会得到垂怜。 而且从闫思钰透露给她的只言片语中,她大概猜到了太子殿下心里应该是清楚周姐姐是被冤枉的。 只不过因为太子妃是陷害周姐姐的人,所以太子殿下便任由周姐姐被陷害。 因此,太子殿下多多少少都会对周姐姐有点愧疚。 那等两个月后,周姐姐的孩子被抱回东宫来了,也会太子殿下的愧疚而得到更好的待遇。 想到这里,郭奉仪的脸上便带着些真心实意的笑容。 随后,不等闫思钰追问,郭奉仪便主动禀告了柳承徽和吴昭训、钱奉仪的动向。 “柳氏和吴氏会在您的生辰宴上动手,您到时候离远一些,可别沾上了晦气。” 柳氏利用‘有孕’来引萧沐歆对她出手的想法是好的,但手段有些拙劣,极容易把自己坑进去,这让郭奉仪有些失望。 虽然郭氏没细说,但看着她眼底的嫌弃,闫思钰心里对柳承徽和吴昭训的那一点点期待也消失了。 接着,郭氏又汇报了钱奉仪的情况,“她寻不到机会,妾便暗中点拨了她两句,于是她便想到了和柳氏一样的办法,找了魏良媛这个替死鬼。” 魏良媛的侧殿里没有开小厨房,要做什么东西只能去食官署的大厨房里为萧沐歆亲手准备吃食。 食官署的大厨房人来人往的,很容易下手。 只不过,钱奉仪现在只敢下点开胃的东西,暂时还不敢下其他的。 “只要动手了,胆子便会慢慢的大起来。” 就好比人的底线一旦被突破,就会一退再退。 郭奉仪笑了笑,“良娣说得是!” 接下来的路程,她俩谁都没有说话,一直保持沉默。 直到,一个岔路出现,钱奉仪这才出声,“妾要去梅花林了,就不陪着良娣了,您慢走。” 闫思钰‘嗯’了一声,“这冰天雪地的,你自己也注意安全。” “多谢良娣关心!”郭氏道了谢,便朝闫思钰福了一礼,目送闫思钰走远后,这才走向另一条路。 几息之后,刚密谋完的柳承徽和吴昭训从假山后面探出脑袋来。 两人一会儿看着闫思钰离去的背影,一会儿看着在梅花林中穿梭的郭奉仪,眼里都闪过一些疑惑。 吴昭训:“她俩怎么凑到一起了?” 柳承徽:“许是在路上碰到的,看她们的样子,像是从宜秋宫来的,一会儿回去的时候问问。” 吴昭训想起一件事,便问道:“闫良娣应当也是被那位迫害的,我们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萧沐歆势大,她们很难撼动萧沐歆,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份助力。 柳承徽想也没想,便拒绝道:“不了,闫良娣和那位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她是不会相信的,以她对那位的信赖和维护,多半会觉得是我们诬陷。” “最重要的事,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要是贸然告诉她了,只怕那位也会知晓。” 闻言,吴昭训的脸色便严肃了起来,“对,不能和她说这事。” 正说着,她便在不远处看到了自己的贴身宫女秀秀,便和柳承徽耳语了两句。 柳承徽点点头,在喜儿的搀扶下从另一处去了芳林园中曲江溪边散步。 秀秀远远看到了她俩,下意识的躲了起来。 接着,她就看到吴昭训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神情有些凶狠。 一时间,秀秀的眼里便闪过期待,在心里催促着吴昭训快些动手。 可吴昭训似乎下不了手,一直在犹豫了,而在这期间,柳承徽已经离开。 最后,吴昭训只得负气离开了。 见状,秀秀很是失望,当下便决定回去后,再好好的挑拨一番。 …… 十二月十八日,大雪 闫思钰今日生辰,早早的便起来梳妆。 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簌簌的落下,闫思钰的脸上便满是担忧,“今日的雪下得这般大,我阿娘过来会不会很难?” 出行困难点也就罢了,她主要是怕雪天路滑,马车不好走,让阿娘在外面受冻。 银铃边给她梳妆,边劝道:“这雪也不可能下一整日,估计过一会儿便会小了,您不用太担心。” 第五十一章 永昌伯府二娘子 巳时开始,风雪就小了很多。 见状,银铃便有些骄傲的笑道:“良娣,您看奴婢说的对吧,这雪已经小了,估计到了午时就会停了。” 闫思钰放了心,扬着笑脸赞道:“我们的银铃果然厉害,这小嘴真灵。” “良娣,您又打趣奴婢!” 主仆俩正玩笑着,金珠的声音在内殿的门口响了起来,“良娣,赵承徽来了。” “让她进来吧!” 赵云惠笑意盈盈的捧着一个盒子进来,她朝闫思钰行了礼后,便把盒子递了上去。 “闫姐姐,这我给你准备生辰贺礼。” 银铃上前接过,并打开。 下一瞬,一件红色云纹缎面配貂毛镶边的织锦斗篷便映入眼前。 “入冬后,太子妃便赏了一些蜀锦和貂毛给我,我记着闫姐姐的生辰,便给你做了一件斗篷,还望你莫嫌弃。” 闫思钰感动道:“你的一番心意,我怎会嫌弃,再说了你女红在咱们东宫是数一数二的好。” “只是,太子妃赏下来的蜀锦和皮毛都没多少,你先前用来给阿圆做不少东西,现在又用来给我做斗篷,只怕你现在身边都没多少了,我这儿还有多的,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过去。” 赵云惠连忙推辞,“闫姐姐,我那里还有的,我今日是来给你送贺礼,要是拿着东西回去像什么话,你就别管我了。” 说完,赵云惠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来。 “这是制斗篷时剩下的一点蜀锦,我用来做了三个香囊,里面放着上次修剪下来的梅花,还有找侍医配的安神香。” “闫姐姐一个,我一个,剩下的那个我等会儿送给太子妃。” 闫思钰笑了笑,道:“太子妃知道你惦记她,必定会高兴的,不过香囊里面就不必装香料了,太子妃最近气色很好,用不着安神的香料。” 这些日子,柳承徽和钱奉仪都在给萧沐歆下药,所有要给萧沐歆送东西的人,都有可能会被她们盯上,然后在所送的物品中动手脚。 “还是闫姐姐想得周到。” 赵云惠不疑有他,应了一声后,就连忙把那个香囊里的东西全部倒出来。 见状,闫思钰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在一旁候着的琥珀和琉璃。 她们可都看清楚了,如果以后真的出什么事,那可怪不到赵云惠的头上。 不多时,金玲走了进来,“良娣,前殿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 萧沐歆给她筹办的生辰宴,在宜春/宫的前殿举行,安排了好些人去准备。 而她也一早就让金玲和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云江去帮忙了,毕竟是在宜春/宫办,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正说着,萧沐歆身边的夏叶过来了,“良娣,永昌郡君已到东宫,这会儿正在和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差奴婢来和您说一声,以免您等急了。” 闻言,闫思钰的脸上便扬起了笑容。 但下一瞬,夏叶的话锋便一转。 “只是,永昌郡君还带了府中的二娘子一起来赴宴。” 闫思钰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永昌郡君带她来做什么?” 夏叶:“奴婢也不清楚,但瞧着永昌郡君的摸样,似乎并不是很情愿带她来。” 一听这话,闫思钰顿时就明白,十有八/九是她那父亲逼迫阿娘将人带来的。 而她父亲打得什么主意,她也能猜到。 一时间,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怒火。 她下意识的想遮掩,但想着夏叶在一旁,便没有遮掩,还直接把怒意表露在了脸上。 这把一旁赵云惠吓了一跳,看着她的眼中闪过诧异。 夏叶出言劝道:“良娣放心,太子妃说了无论她什么目的,都不会让她得逞的,今日是您生辰,莫要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 闫思钰适时的露出感激的摸样来,“替我谢谢歆姐姐!” 夏叶朝她福了一礼,便回去了。 等夏叶走远了,赵云惠这才问道:“闫姐姐,那二娘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闫姐姐是温柔好性的人了,能让闫姐姐气成这样,肯定是对方的错。 闫思钰呼出一口浊气,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她是我父亲的宠妾——苏氏的女儿,她和她小娘一样,自幼就喜欢同我争个高低,为此处处陷害算计。” “因为她,我被父亲罚跪、禁足、抄写女则都是常有的事情,最严重的一次被父亲用荆条抽得满背都是伤,在床榻上趴着休养了月余才好。” 那一年,她才十岁。 原因是五岁的庶妹捂死了永昌伯另一个妾室所生的儿子,然后将这事诬陷在她的身上。 而她明明没去过那妾室的院子,但永昌伯却偏听偏信,用荆条把她抽得皮开肉绽。 后来,她查清楚了真相,告知了永昌伯。 可永昌伯却把这事压了下来,并敲打她,让她把这事烂在肚子里,以免坏了庶妹的名声。 为了补偿她,永昌伯找了那妾室的下人当替死鬼,还了她的清白。 想到这里,闫思钰的眼里便闪过嘲讽。 从那时起,她就知道她那父亲负心薄幸、凉薄又自私,她和阿娘、阿弟这辈子都靠不住他。 “真是太过分了,难怪你会气成这样,若换做是我,我定要是好好的教训她不可。” 赵云惠听完闫思钰说的后,气得涨红脸。 接着,她就心疼的看着闫思钰,“闫姐姐,你以前真是受苦了。” 闫思钰愣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都过去了,不提这些了,我那庶妹心思歹毒,你一会儿离她远一些。” “嗯!” 不多时,穿着连帽貂裘斗篷、佩戴花钗的何嫣和一穿着绯色夹绵襦袄、容颜姣好的年轻女子被金珠领着来到了宜春殿。 “臣妇/臣女恭请良娣贵体安康!” 何嫣和闫思玥双手交叉于胸前,躬身俯首给闫思钰行礼。 “免礼,赐座!” 金玲上前将何嫣扶起,带着她来到闫思钰的下首坐着,闫思玥的位置在她之下。 金珠和银珠上了茶水后,便和琥珀、琉璃退至一旁候着,金玲和银铃则留在闫思钰身旁伺候。 何嫣仔细的看了闫思钰几眼,见她面色红润,精神足,这心里便喜悦和宽慰,“一段时间不见,良娣的气色越发好了。” 闫思钰:“阿娘,我在东宫锦衣玉食的,殿下和太子妃都对我很好,您就别太担心我了,府中一切都还好吗?” 何嫣:“一切都好,你阿弟亲手给你准备了贺礼。” 闫思钰面露惊喜,“是嘛,让我看看!” 母女俩温情闲聊,把一旁闫思玥忽略得彻底。 闫思玥看着雍容华贵的闫思钰,心中的嫉恨有些藏不住了,便冷不丁的开了口。 第五十二章 与庶妹的交锋 “长姐,你的身子调养得如何了?” 闫思玥一开口,殿内的气氛便冷了下来。 她的语气中似带着些担忧,仿佛真的只是在关心闫思钰的身体,可闫思钰看得分明,她眼里浮着挑衅和期待。 闫思钰一看便知,闫思玥是得知了自己生产伤了身子,觉得这事是她心里的痛,便借此事来刺她,想看着她痛苦难过的样子。 思及,闫思钰便笑了笑,“原来二妹妹也在啊,我光顾着和我阿娘聊天了,都没注意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轻飘飘的两句话,便让闫思玥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她扯出一抹笑容,大度的表示,“长姐与母亲许久不见,难免激动,妹妹理解的。” 接着,她又道:“自长姐入东宫后,妹妹也许久未见长姐,心中甚是怪挂念,前段时间听闻长姐生产时凶险,妹妹担心得几晚上都没睡着,如今见长姐安好,妹妹便放心了。” 闫思钰:“那真是巧了,我也挺挂念二妹妹的,你几年前断了胳膊,虽治好了,可每逢阴雨天或天冷了,你胳膊都疼得难受,最近天冷得厉害,二妹妹的胳膊还好吗?” “若是还难受,我去请侍医来给你看看。” 听到这里,闫思玥脸色顿时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脸上的表情维再也持不住了,直接黑了脸。 见状,闫思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袅袅的热气遮住了她眼里的嘲讽和冷意。 当年被诬陷后,闫思钰养好了身子,便设计让那妾室知晓害死她儿子的真凶。 那妾室暗中蛰伏了两年,收买了非法拐卖人的人牙子和闫思玥身边伺候的人,然后,在闫思玥去逛中秋灯会的时候将其拐走。 闫思玥被拐的当晚就被那收了钱的人牙子毒打了一顿,因此断了胳膊。 本来闫思玥是要被卖到外地的花楼里去的,但她运气好,人还没转移出城被找了回来。 之后那妾室虽然被永昌伯打死了,闫思玥依旧不解气。 而这段经历也是闫思玥这辈子最屈辱、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闫思玥咬牙切齿的说:“多谢长姐的好意,只是不用了,父亲找了名医给我调养身子,我现在已经不会难受了。” 闫思玥暗搓搓炫耀永昌伯对自己的宠爱,想让闫思钰心里难受。 对此,闫思钰只是勾起了嘴角,她早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了,闫思玥这点小手段对如今的她造不成任何伤害。 接着,她看向何嫣,温声问道:“阿娘,二妹妹也快及笄了,你给她相看了吗?” 何嫣暗暗提醒道:“正准备相看,不过你父亲舍不得她嫁人。” 永昌伯知道闫思钰生产伤了身子,便想把闫思玥也送进东宫,还希望闫思钰去求一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给她一个承徽以上的位份。 何嫣知道永昌伯的打算后,气得不行,宁愿不来东宫,也不愿带闫思玥一起来。 可永昌伯那丧尽天良的,竟用她母亲的遗物和儿子来逼迫她。 瞧着何嫣脸上的怒意都压制不住,闫思钰也大概猜到永昌伯是怎么不当人的。 于是,她便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会替二妹妹相看的,太子妃是我的好姐妹,届时我一定会给二妹妹觅得一如意郎君,求太子妃给二妹妹指婚。” 她在‘如意郎君’这四个字上,加了些重音。 闫思玥一听就知道她没安好心,顿时就急了。 正要说些什么时,就被闫思钰打断了,“二妹妹,你是想当正头娘子,还是想像你小娘那般当妾啊?” 闫思钰面带微笑,可眼里却带着威胁:识相点儿就给我选前者,不然就别怪我随便把你指一个人当妾了。 闫思玥看懂了她眼里的威胁,一时间脸都涨红了,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怕的? 不过,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现在有点小权利,而这点小权利足够决定闫思玥的后半生。 闫思玥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闫思钰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闫思玥深呼吸一口气,咬牙道:“长姐说笑了,妹妹自然是想当正头娘子了,倒是长姐不能当正头娘子,心里很遗憾吧!” 虽然已经彻底落了下风,但闫思玥嘴上不愿意输,暗讽闫思钰现在再风光也不过是妾,最好有人把这话传出去,到时候好让太子殿下厌弃闫思钰。 闫思钰摇摇头,不赞同道:“能嫁入皇家是不可多得的福气,二妹妹怎么会这么说呢,莫非二妹妹觉得嫁入皇室不是一件好事?” 闻言,闫思玥怕了,连忙道:“我可没这么说,你别冤枉人。” 这话要是传到了太子殿下耳边,她指定没什么好果子吃,父亲第一个收拾她的。 闫思钰看着她笑而不语,但她却觉得不寒而栗。 她突然有些后悔招惹闫思钰了! 不过,闫思钰并未继续揪着这事不放,转头和何嫣继续闲聊了起来。 很快,时间差不多了,闫思钰就带着何嫣和闫思玥去了前殿。 前殿里,除了太子妃外,东宫所有的女人都到齐了,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她们本来是去主殿和闫思钰请安的,奈何闫思钰在待客,她们便先来席间了。 “妾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到主位的下首坐下后,这才笑道:“不必拘礼,都坐吧!” 接着,她们便一一献上给闫思钰准备的贺礼,然后为着闫思钰说吉祥话。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闫思玥顿时眼热不已,心里也再次生出些不甘来。 凭什么闫思钰能如此金尊玉贵、受人奉承的活着!? 闫思钰与她们聊了没几句,便有宫人通报说萧沐歆来了。 人群中的柳奉仪和吴昭训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又快速的收回目光,然后就随着闫思钰一起向萧沐歆请安。 随着萧沐歆的出现,闫思钰的眼前便闪过一条条的弹幕。 【咦,永昌郡君旁边那女的是谁?看着有些许眼熟啊!】 【啊,我想起来了,闫良娣的庶妹,在原来的剧情中,闫良娣一尸两命后,她的庶妹就进了东宫。】 第五十三章 宴上爆出有孕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心中惊疑不定。 而更让她震惊不已的是下一条弹幕。 【听说原剧情中闫良娣一尸两命后,太子妃愧疚不已,恰好永昌伯府送来了闫良娣的庶妹,太子妃原本很讨厌她的,但见她和闫良娣两三分相似,便移情在她身上,对她很好。】 闫思钰一口老血堵在心头,骂人的脏话也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弹幕替她骂了。 【真是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尽恶心人,闫良娣以前因为庶妹吃了多少苦,太子妃不是不清楚,竟然还玩替身梗!】 【你那么激动什么啊,那是原剧情,现在又没发生,闫氏还活得好好的,闫二娘子肯定进不了东宫,再说了太子妃那么在意闫氏这个好姐妹,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都想害人家一尸两命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弹幕又吵了起来,为闫思钰说话的人比之前多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被护着萧沐歆的人骂得毫无还手之力。 萧沐歆坐在主位后,便笑道:“今日是家宴,又是为了庆贺闫良娣生辰,你们不必拘谨,都随意些。” 等众人都一一落座后,宫人便陆陆续续的端来膳食。 一口口鎏金摩羯纹银锅摆在了每个人的桌前,接着便是一盘盘片好的肉片和蔬菜。 这古董羹的食材都是按照她们每个人的喜好来安排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冷盘,比如冷切羊肉,鱼脍等。 她们每个人的桌前,都还有个小炉子,温着她们喜欢喝的酒水。 她们贴身伺候的人都在一旁候着,随时为她们布菜。 【这古代人吃火锅就是豪横啊,每人一个桌子、一口锅,桌子上都是山珍海味,还有专人伺候,实名羡慕了。】 萧沐歆:“这冬日里吃什么都是容易冷,索性都做了羊肉暖锅,这样吃着也热乎。” 【古代的火锅不是叫古董羹吗,怎么还叫暖锅?】 【都这么叫,除了这两种叫法还有叫拨霞供、热锅的……】 萧沐歆:“徐良媛,本宫记得你不能吃羊肉,吃了会起疹子,便给用秋日储藏的菊/花给你做了锅底。” 闻言,徐良媛面露感激,连忙起身道谢。 【看看,咱们的太子妃多会做人,徐良媛喜欢看书,性子清高,肯定喜欢风雅之事,这菊/花暖锅很符合她的心意,太子妃还记着她的饮食禁忌,这搁谁谁不感动啊。】 见这些弹幕只顾着说些没用的和吹捧萧沐歆,闫思钰便将注意力收回,看着自己眼前的暖锅。 里面除了羊肉外,还有不少药材。 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但却放了心,因为这一看就是翠羽姑姑的手艺。 萧沐歆与何嫣寒暄几句,说了些场面话后,便将目光落在闫思钰的身上。 “良娣,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就不说几句?” 闫思钰笑了笑,“我这人最笨,也说不了什么话,不如我敬各位一杯酒,感谢你们为我庆贺。” 说着,她便接过金玲递来的酒水,朝其他人举杯。 其余人也很给面子的举起酒杯,与闫思钰一起喝了一杯。 唯有柳承徽迟迟未动,然后一脸纠结和歉意的说:“闫良娣,真是对不住了,妾如今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可好?” 一听这话,闫思钰心头一动,便佯装疑惑的道:“可是身子不适?” 柳承徽娇艳的脸上满是羞怯,“回闫良娣,妾有孕了,今早身子不适,请侍医来诊脉,这才诊出来,已有一个多月。” 这个重磅消息一出,殿内顿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众妾神情各异。 魏良媛和金奉仪等人嫉妒得攥紧了手帕,赵承徽和郭奉仪两人面露惊喜,而吴昭训则装出了愤恨的摸样…… 【嘶~这不对吧!柳氏竟然怀孕了!她怎么能怀孕呢?】 【剧情里没这段啊……】 萧沐歆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怪异,她怎么这么早就爆出来了? 虽心有疑虑,但萧沐歆脸上还是露出得体的笑容,“真的吗,这是好事呀,你快坐!” “来人,把柳承徽的酒给换了,请侍医来看一看她的吃食可有对胎儿不利的。” 闫思钰补充道:“对了,再拿一个垫子和手炉来……” 柳承徽红着脸,满面笑意的说:“多谢太子妃,多谢闫良娣!” 见宴席上的风头全被柳承徽抢走了,魏良媛和金奉仪的脸上满是嫉恨,而闫思玥怎么心幸灾乐祸的看了闫思钰一眼。 闫思钰没空搭理她,只是不赞同的看着柳承徽,“你既然有孕,怎么还特地来赴宴呢?冬日路滑,你要小心才是!” 柳承徽:“妾无碍,这难得能和姐妹聚一聚,妾自然不想错过。” 接着,闫思钰又道:“这样的大好事怎么没提前告诉太子妃和我呢?若是提前告知了,我们也好为你安排妥当,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的。” 闻言,柳承徽心头一喜,正愁不知道怎么自然的说出这事来呢! 接着,柳承徽就看了萧沐歆一眼,咬着唇瓣道:“今早诊出来之后,妾便差素云去禀告了。” 闻言,萧沐歆心头一紧,疑虑更深,她今早压根儿没瞧见素云。 她不由的看向一旁夏叶,夏叶立即跪在她面前,歉意的回禀道:“太子妃恕罪,素云今早确实来过一趟,但那时太子妃在忙,奴婢便没打扰您,后来奴婢去忙其他事情了,便将这事给忘了。” 今早素云是悄悄来找夏叶的,说是有要紧的消息要回禀。 只是那会儿夏叶有事要忙,便让素云先去她的值房等一下。 可她忙完回去后,素云就不见了,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心里正疑惑呢! 【感觉有点不太对啊,这看着有点像是一个局。】 萧沐歆一听夏叶语气,便知其中有隐情。 于是,就训斥了夏叶几句,“殿下的子嗣为主,这样的大喜事应当第一时间来禀告,你太不像话了,罚你两月的月奉。” 等会儿再找夏叶问清楚怎么回事! 之后,萧沐歆便歉意的看向柳承徽,“临近年关,本宫要忙的事情过多,这才忽视你。” “来人,去把前日太子殿下送给本宫的那对镶鎏金嵌宝石玉镯赐给柳承徽。” 闫思钰也紧随其后的赐了一块玉佩给她,也是南世渊前段时间送给她的。 魏良媛忍着嫉妒,也和徐良媛赐给了她一些布料。 柳承徽一一道谢后,便回到位置上坐下,而她面前的吃食也换了一些。 宴席继续后,萧沐歆叫来一些乐工和伶人演奏和表演。 众人吃着暖锅,看着表演,偶尔和身边的人聊天。 虽然偶有酸言酸语,但殿内的气氛在表面上维持得很好。 这时,柳承徽突然痛呼一声。 第五十四章 流产 “啊——” 柳承徽捂着肚子摔在地上,神情痛苦,脸上毫无血色。 “我的肚子……好疼啊……” 喜儿跪在一旁,手足无措道:“承徽,您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乐工和伶人纷纷停了下来。 安静的环境显得柳承徽的痛呼声越发的明显,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进萧沐歆的脑仁和心头,一阵的突突,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偏偏坐在柳承徽左侧的魏良媛还在不满的数落,“柳承徽,你多大一个人了,怎么坐到地上去呢?” “我知道你怀孕了,金贵得很,但你又没怎么着,至于这么装模作样吗?” 魏良媛打心里的觉得柳承徽是装,嘴上就没留什么情。 但她的话音刚落,萧沐歆便厉声呵斥道:“闭嘴!” 魏良媛被吓得一激灵,身子瑟缩了一下。 萧沐歆瞪了她以后,便对周围伺候的宫人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柳承徽扶起来。” 闫思钰皱着眉吩咐道:“金玲,你去药藏局请侍医。” “银铃,你去把翠羽姑姑请来。” 就在宫人们和喜儿把柳承徽扶到前殿左边的暖阁时,坐在柳承徽下首位置的杨昭训突然惊恐的指着柳承徽刚才跌倒的地方。 “血……柳姐姐流血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都落在那小摊血上,有人欢喜,有人忧…… 魏良媛连忙用帕子捂着嘴,遮住嘴角的笑意。 这柳氏怕是要流产了,真是活该,怀孕了也不知道在屋里待在,非要跑出来炫耀抢风头,现在好了吧,着报应了! 赵云惠和郭奉仪两人脸上都是担忧,生怕柳承徽出了什么意外。 背景板似的闫思玥的眼里再次浮出幸灾乐祸,闫思钰的生辰宴真是就被毁得干净。 萧沐歆脸色阴沉,隐隐觉得这事是冲她来的。 弹幕也这么觉得,【我擦,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做局陷害太子妃呢?】 【谁那么厉害,能在太子妃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萧沐歆给夏叶使了个眼神,夏叶点点头,悄悄的离开殿内。 接着,萧沐歆便眼神凌厉的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女人们,会是谁呢?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看向吴昭训, 对上她的目光后,吴昭训浑身一僵,连忙垂下眼眸,即便强装镇定,极力掩饰,也透出了一些心虚。 见状闫思钰迎了上去,挡住了萧沐的目光,然后满脸担忧的问道:“歆姐姐,柳承徽不会有什么事吧?” 萧沐歆沉着脸摇了摇头,“不清楚,等翠羽姑姑和侍医来她检查后才能知晓情况。” 话音刚落,翠羽跑了进来,正要行礼就被萧沐歆赶了进去,“这个时候行什么礼啊,快进去!” 随后,萧沐歆便对闫思钰说:“思钰,今日的宴席不成了,你先带你母亲和妹妹你殿里稍作休息,我下次再为你补上。” 这样的事情,不适合让外人知晓。 闫思钰点头应下,便带着她们去了宜春殿的暖阁里。 “阿娘,你和二妹妹好生在这里待着,现在情况不太对,你俩不要四处走动,你们有什么需要就找金珠和银珠,这里有榻,若是累了便躺在上面歇息……” 闫思钰背对着闫思玥与何嫣嘱咐了很多,差不多说完后便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何嫣盯着闫思玥。 虽然之前警告过闫思玥,但她不相信闫思玥这样的人会安分,她有些担心闫思玥会趁乱跑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何嫣点点头,“我会的,你快去吧!” 闫思钰回到前殿的时候,正好看见翠羽一手血的从暖阁里走了出来。 “回太子妃,柳承徽的情况不太好,孩子许是保不住了。” 萧沐歆的眉头顿时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染上愤怒,“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保不住了?” 翠羽道:“奴婢方才为她诊了脉,发现她是吃了寒凉之物才会如此,郑侍医的诊断也是如此。” 萧沐歆惊怒不已,知晓柳承徽有孕后,她就命人检查了柳承徽的吃食,并换掉那些对孕妇不好的食物,怎么现在还出这样的差错。 这不明显冲她来的嘛! 【这绝对是个局,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算计太子妃?】 萧沐歆忍下怒火,道:“翠羽姑姑,你去和郑侍医一起救治柳承徽,尽量去保她的孩子,若还是不成,那就确保柳承徽安然无恙。” “是!” 等翠羽进去后,萧沐歆便召另一个侍医,让其检查柳承徽的吃食,并派人调查此事。 “在事情还未查清楚前,就先委屈你们和伺候你们的宫女在此处待着。” 闻言,魏良媛等人心里都是一紧,这是把她们都当成嫌疑人了。 其余离得远的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想想也正常,便没说什么。 倒是魏良媛,差点炸了。 毕竟,她的位置就在柳承徽的左侧,离得近,她很担心有人栽赃陷害她。 魏良媛有些不满,“太子妃,妾从头到尾都没碰过她。” 坐在柳承徽右侧的杨昭训也连忙道:“太子妃,妾也是,妾就只是在席间和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别的就没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 她俩吵嚷的声音和从暖阁里弥漫出来的血腥味,让萧沐歆内心烦躁不已。 “好了,都给本宫闭嘴,本宫只是例行检查,没有怀疑谁的意思。” “现在,都给本宫退到屏风后面去。” 见萧沐歆生气了,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退到屏风后面去。 接着,新来的李侍医便详细的检查柳承徽方才所吃的吃食。 不多时,李侍医便端着只剩下一块梅花汤饼的碟子跪在屏风面前,“回太子妃,这梅花汤饼里有红花,应当使用红花泡的水来和的面。” 闫思钰道:“梅花汤饼是以白梅、檀香末水来和面,模具压成梅花状,煮熟后配鸡汤食用,兼具花香与鲜味,是柳承徽爱吃的东西。” “这是有人知道她的喜好,特意做的手脚,显然是早知道了她怀孕这才如此。” 说完这话,闫思钰便像是说错了什么似的,连忙捂住了嘴,有些担忧的看着萧沐歆。 而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纷纷看向萧沐歆。 【我擦,太子妃这就成嫌疑对象了!】 第五十五章 谁在背后算计她 顶着众妾怀疑的目光,萧沐歆脸色一黑,心中怒意不断翻腾。 今日宴上的吃食全是她按照众人的喜好命人安排的,只有早知道柳氏怀孕的人,才会提前用红花泡的水来和面,做梅花汤饼,然后以此来落柳氏的胎。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提前知道柳氏怀孕的只有她,所以她的嫌疑最大。 哪怕不是她,也会是她身边的夏叶,毕竟柳承徽今早派素云来禀告了自己怀孕的事情。 幕后策划这事的人真是好算计啊! 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莫非是吴昭训? 这个念头一出,萧沐歆就否决了,吴昭训没这个脑子。 弹幕也在骂算计萧沐歆的人【真是活腻味了,竟然敢算计太子妃,肯定是这些不安分的妾室,一个个都是贱人。】 【什么算计,没准儿就是太子妃自己动的手,她之前可没少落别人的胎,再说了她都能算计别人了,别人怎么就不能算计她了,她之前害了那么多孩子,现在被算计也是她的报应。】 【胡说八道,太子妃动没动手,我们能不知道吗!她们被太子妃算计也是活该,谁让她们自甘下贱去做妾!】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攥紧了拳头,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 虽然早知道这些弹幕狗嘴吐不出象牙,可她依旧还是会被气得心口疼。 这东宫里的妾室,除了爬床的金奉仪外,其余人都是被选进东宫的。 就算不进东宫,她们也会被父母许配给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可能是正头娘子,也有可能是妾。 她们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闫思钰深呼吸一口气,忍下所有怒火,一脸担忧的对萧沐歆说:“歆姐姐,这件事怕是有人暗中策划许久,我们得把人查出来,还柳承徽公道,也免得有人被栽赃陷害。” 闻言,萧沐歆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在场的这些人中,估计也只有思钰是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相信她是被陷害的。 【姐妹情就是好磕~】 【你可拉倒吧,什么都磕只会害死你的。】 萧沐歆深吸一口气,道:“本宫自会查清楚这件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说完,萧沐歆对自己的两个侍女吩咐道:“秋果,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宫里,将此事汇报给殿下。” “冬无,你去请……”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内侍的尖细的通报声,“太子殿下到!” 萧沐歆的心又是一沉,南世渊是被人请回来的,还是刚处理完政务回来的? 来不及多想,萧沐歆便率众人给南世渊行礼。 “免礼!” 南世渊坐在主位上,看着萧沐歆道:“孤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里的事情,柳承徽如何了?” 虽然他神情和往常一般无二,可萧沐歆却知道他对自己起疑心了。 一时间,萧沐歆的心里有些刺痛,“回殿下,翠羽姑姑和郑侍医正在极力的救治。” 【太子怎么能怀疑太子妃呢?柳氏的事情和太子妃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太子怀疑不是很正常吗,太子妃可是有前科的,闫良娣的事情还是太子帮忙扫的尾,信任这东西一旦破了,即便修复得再好,也会有裂痕。】 南世渊又问:“事情查得如何了?” 萧沐歆把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后,暖阁里突然传来柳承徽凄厉的哭声。 “我的孩子——” 声音里的绝望和难过,无一不让人动容,赵云惠和郭奉仪、还有历过流产的钱奉仪等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时,郑侍医迈着沉重的步伐的从暖阁里出来,“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柳承徽吃了太多寒凉之物,微臣无能,没能保住她的孩子。” 南世渊脸色冷得厉害,他看向一旁的李顺,“去查!” 李顺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安排内坊局的人去调查今日之事。 接着,南世渊就要去暖阁探望柳承徽。 萧沐歆下意识的拦住他,“殿下,里面血气重、不吉利,怕会冲撞到您,等宫人清理干净了您再进去,这会儿让妾去吧。” 他看了萧沐歆一眼,丢下‘无碍!’两字,便大步走了进去。 萧沐歆愣了一下,也拉着闫思钰一起跟了上去。 【太子怎么回事啊?太子妃也是为了他好,真是不知好歹。】 暖阁里,柳承徽泪流满面,以往娇艳如花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眼里满是绝望,如衰败的花朵一般,脆弱得让人心生怜惜。 “殿下……妾的孩子又没了。” 柳承徽紧紧抓着南世渊的衣袖,哽咽着说:“妾昨晚梦到了……那个孩子说他舍不得妾,还要妾当他的阿娘……就回来找妾了……” 因为过于悲痛,柳承徽几度哽咽,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的。 “可是……他才回来一个多月……妾就……”再次失去了他 说到这里,柳承徽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直接靠在喜儿的怀里放声痛哭。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也不好受。 饶是知道她是装,闫思钰也不由的红了眼眶,同时还在心里感慨她的演技真好,自己要好好学学。 【柳承徽和她的孩子好惨呐,看得我眼泪不停的流,有孩子的人真看不得这个,对孩子下手的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什么丧心病狂,这就是个胚胎,算不得孩子,再说了柳氏又不是第一次流产,至于哭成这样嘛,我看她就是装的,想借此博取太子的怜惜。】 【就是,这柳氏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小贱人,才怀孕一个多月就忍不住炫耀,现在没了也是活该,一个妾而已,孩子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着这两条逆天的弹幕,闫思钰呼吸一窒。 大多数弹幕对除了萧沐歆以外的人充满恶意,完全同理心,她真想一锤子锤死他们。 等哪天他们喜欢的萧沐歆也当妾了,也没孩子了,看他们还能怎么说? 当然,闫思钰现在也只能这么想想。 暖阁里,南世渊安抚了柳承徽几句,“你放心,孤会查清楚是谁害了你,为你和孩子讨个公道。” 闫思钰也劝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孩子既然舍不得你,一定还会再来找你的。” 柳承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红肿着双眼问道:“真的吗?” 对上她这样的目光,南世渊有些不忍,“会的!” 萧沐歆:“柳承徽,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不要想其他的。” 因她刚流产,身子虚弱,南世渊他们几个没有多待,嘱咐她的侍女喜儿照顾好她后,便一起离开了暖阁。 出来没多久,李顺走了进来。 “启禀殿下,奴才已经查明,是有人收买了做梅花汤饼的厨娘,让其用红花泡的水和面。” 南世渊:“何人指使?” 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李顺语调不变。 “是吴昭训的贴身宫女——秀秀!” 第五十六章 栽赃陷害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吴昭训身上。 闫思钰和郭奉仪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 怎么会是吴昭训呢? 闫思钰扫了一眼伺候萧沐歆的人,见夏叶没在时,她心里顿时有了底。 而弹幕也告诉了她原因【还是咱们太子妃聪明,一发现这个局是针对自己的,便直接祸水东引。】 【除了太子妃外,吴氏是最早知道柳氏有孕的人,把这事按在吴氏的身上最合适,等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太子妃再慢慢查是谁在背后算计她。】 闫思钰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嘲讽,果然如此。 吴昭训脸上的血色尽褪,内心慌乱不已。 怎么回事? 对方指证的不应该是太子妃吗,怎么变成了她? “吴昭训,你有什么话要说?” 对上了南世渊冰冷的目光后,吴昭训立即跪在南世渊面前,着急忙慌的解释。 “殿下,我……妾没有害柳承徽,妾虽然和她有些恩怨,但妾也是今日才知道她有孕,如何未卜先知给她的下药呢?” 秀秀也跪在她身侧,慌乱的辩解道:“殿下,奴婢冤枉啊,奴婢这两个多月来都没去过食官署,也不认识那厨娘啊!” 这时,李顺呈上来一些金银珠宝。 “厨娘江氏说,这是秀秀用来收买她的东西,她家中有病重的母亲,秀秀便用金银珠宝收买她,并许诺会为其找大夫,所以,她这才答应铤而走险做这样的事情。” 萧沐歆从中拿起一支珠钗,道:“本宫记得这支鎏金珠花钗是半年前本宫赏的,你当时很喜欢,但因为摔坏了一角,难以修复,你就再也没戴过。” 看着那珠钗,吴昭训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这次珠钗早上还在我的妆奁中,怎么会……” 一时间,她想到了什么,便猛地看向秀秀,然后又看了一眼萧沐歆,眼里满是怒火。 “殿下,一定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妾,秀秀早被其他人收买了。” 这话一出,萧沐歆的心头一跳。 【不是吧,吴氏竟然发现了秀秀是太子妃的人?她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见吴昭训看向萧沐歆,南世渊的目光越发的冷了。 “收买她的人是谁?” 吴昭训张嘴便想把‘太子妃’三个字说出来,但突然间想起柳承徽之前和她说过,太子殿下爱重太子妃,若直接攀扯太子妃,倒霉的只会是她们。 于是,话到嘴边的她便转了个弯,“妾也不清楚,妾前些日子发现秀秀总是挑拨妾去对付吴昭训,心中生了怀疑,便暗中观察。” “发现秀秀半夜和旁人接头,妾没看到那人的模样,但听声音和宜秋宫的掌事宫女——何云相似。” 【我擦,她俩接头的时候怎么就小心点!】 这话一出,秀秀满脸惊恐。 看着她这的样子,在场的人只要不傻,也明白吴昭训说的多半是真的。 南世渊给了李顺一个眼神,对方点点头,便去调查此事。 萧沐歆眯了眯眼睛,然后厉声道:“秀秀,你最好如实交代是谁收买你这么做的,否者殿下与本宫绝不姑息。” “你要知道,在本朝谋害太子子嗣,皆以谋逆罪处置,届时不仅你会死,你的家人也会被你牵连。” 萧沐歆在‘家人’二字上加重了语调,透着丝丝的威胁,秀秀只觉浑身血液顷刻间倒流,寒意从心里冒出。 【太子妃就是霸气,这下子秀秀明白怎么做了,为了家人的平安,秀秀肯定死咬着吴昭训。】 【啧啧,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哪来的脸说这话的,她莫非忘了自己害了太子多少孩子了吧,要真追究起来,她九族都不够砍的。】 【才不会呢,你别忘了太子妃的家世有多显赫,就凭她背后的实力,太子和皇帝、皇后都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更别说太子对她一往情深。】 秀秀纠结了一会儿,便朝着南世渊磕了一个响头,“奴婢招了,一切都是吴昭训让奴婢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都到现在你还想诬陷我!” 吴昭训气得火冒三丈,直接推了秀秀一把,还想动手打秀秀,但被南世渊一个眼刀子吓退,然后乖乖的跪了回去。 南世渊:“继续说!” 秀秀连忙跪好,继续交代:“吴昭训自从去年落水流产、伤了身子后,就认定是柳承徽故意害她,而这一年来,柳承徽仗着位份比她高,就处处针对,还抢夺她的份例,这桩桩件件都让吴昭训怨恨不已。” 这些都是实话,宜秋宫的人都知道。 而东宫的人,也知道她俩不睦已久。 “吴昭训前几日便知道了柳承徽怀孕了,她当时就气疯了,还想趁着柳承徽在曲江溪边散步时,将她推下河,但可能是因为怕被责罚,这才没下手。” 秀秀说得这也是实话,她当时确实看见了吴昭训跟在柳承徽后面,试图推柳承徽。 但之后的话,秀秀就全是编造的了。 “吴昭训前两日命奴婢打听太子妃为闫良娣筹办生辰宴的事情,知晓太子妃会按照所有人的喜好拟定吃食后,便让奴婢收买做糕点的江厨娘。” 现在有认证、有物证、吴昭训还有动机,情况对她很不妙。 吴昭训顿时慌了,着急之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道:“殿下,您要相信妾,妾没有害柳承徽。” “妾之前确实是因为去年流产的事情怨恨柳承徽,但妾和柳承徽已经解除了误会。” “因为妾和柳承徽都发现,我们去年双双流产一事是有别人在背后算计,所以妾不会对她动手的。” “殿下,您可以去问柳承徽的,妾说的都是真的。” 闻言,萧沐歆的脸色一变了,不由的攥紧拳头,紧张的摩/挲了一下食指的嵌宝石金戒指。 【嘶~她俩竟然都发现了是被人算计的,那她俩不会已经发现了算计她俩的人是太子妃吧?】 【莫非今日之事,就是她俩设的局,为得就是把太子妃拉下来?】 南世渊一直在观察萧沐歆,见她这样,眸子顿时一沉。 【不好,太子殿下通过太子妃的小动作起了疑心。】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她说的是真的!” 柳承徽身边的喜儿走了出来,“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柳承徽让奴婢出来回禀,吴昭训所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一落,殿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秀秀顿时惊慌不已,支支吾吾半天,这才道:“吴昭训是……她应该只是假意与柳承徽和解……对,假意和解,不然她也不会让奴婢去收买江厨娘。” 秀秀这个心虚的样子,一看就是在说谎。 南世渊盯着秀秀看,眼里闪过一丝杀意,“用刑,打到说实话为主。” 【太子殿下哪怕起来疑心,最后还是选择维护太子妃,想直接打死秀秀。】 第五十七章 事情反转 饶是早有预料,可在看到这条弹幕时,闫思钰心里还是涌起了一股寒意。 随后,她不着痕迹的看了郭奉仪一眼。 郭奉仪对上她的视线后,身子一歪便要摔倒在地。 “奉仪!” 伺候她的宫女谷雨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搀扶。 而她的这一声惊呼,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南世渊的眉头皱了皱,脸上的冷意越发浓郁。 郭奉仪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妾身子不适。” 惊慌之下,她手腕上的长命缕被扯了落在地上,上面挂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悦耳的声响。 看到那东西后,秀秀顿时瞪大了双眼,心中惊恐万分。 这是今年端午前她为她小弟手编织的长命缕,用青、白、红、黑、黄五种颜色的丝线编制而成,长命缕上面的银质小铃铛还是她请人打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郭奉仪手里? 难道说她小弟在…… 【这郭氏可真够贱的,居然在这个时候装柔弱发出动静吸引太子、】 【楼上的,能不能别时时刻刻的搞雌竞,你忘了郭氏是什么人设吗,她这个时候发出动静,肯定是另有目的。】 “身子不适就自己找地儿坐着!”南世渊语气不耐,脸色冷得吓人。 郭奉仪惶恐的应了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命缕后就在谷雨的搀扶下,到一旁坐着。 只不过,她在起来时,和秀秀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隐晦的看了一眼萧沐歆。 刹那间,秀秀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白得几乎透明,满眼都是绝望。 如果她小弟在郭奉仪的手里,那她的家人多半也是被控制了。 若是不按照郭奉仪的意思去做,那她的家人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在被人押下去她的时候,她突然对萧沐歆大声道:“太子妃,奴婢已经按照您说的去做了,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 说完,秀秀挣脱内侍,然后决绝的撞向一旁柱子。 下一瞬,她便如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鲜血流了一地。 众人被这一变故给吓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纷纷发出尖叫惊呼。 “啊——” 赵云惠被吓得扑进了闫思钰怀里,一向柔弱的郭奉仪则直接被吓晕,谷雨一边请罪,一边扶着郭奉仪去了另一侧的暖阁。 吴昭训瘫软在地,既害怕又疑惑,秀秀怎么突然就反咬了萧沐歆呢? 她不由的看向一旁的喜儿,难道这是柳承徽安排的? 喜儿和在暖阁里的柳承徽都是一脸的懵,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承徽原本是担心吴昭训会为了洗脱嫌疑,说出她俩的计划,这才让喜儿出来为其说话。 没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反转!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沐歆身上。 而萧沐歆的脸色十分难看,目光一直落在已经没了生息的秀秀身上,感觉她要是还活着,估计会被萧沐歆碎尸万段。 【完了,秀秀突然搞这一出,太子妃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了。】 【卧槽,肯定是郭奉仪那个贱人刚刚做了什么,秀秀才会突然改口!】 【她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那个手绳?我刚才见秀秀一直盯着这手绳看。】 殿内安静得可怕,气氛也压抑到了极点。 这时,闫思钰拍了拍赵云惠,然后推开她,来到萧沐歆身边。 “殿下,秀秀的话不能信……” 才刚开口,闫思钰就对上了南世渊冰冷的目光。 她浑身一抖,面露恐惧,但她还是强忍害怕,继续说下去。 “她……她先是诬陷吴昭训,又污蔑太子妃,这其中肯定有隐情,还请殿下查明真相,还太子妃和吴昭训一个清白。” 看着闫思钰这样,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 而南世渊的神情也缓和了些,就是看她的目光有些复杂。 【闫良娣多好啊,从始至终都向着太子妃,可太子妃却她做了些什么恶毒的事情,我真希望她能知道真相,不要一直被蒙蔽。】 一向如疯狗似的护着萧沐歆的那些弹幕,此刻也有些语塞,过了一会儿,他们才嘴硬的回复。 【这是闫良娣应该的做的,当初要不是太子妃,她早被她那渣爹打死了,她欠太子妃一条命。】 【太子妃是救过闫良娣,可闫良娣也救过太子妃,当年要不是闫良娣,太子妃的名声早被平阳郡夫人毁了。】 几年前,平阳郡夫人为了她的女儿能成为太子妃,就在永平公主的赏花宴上给萧沐歆下药,想毁她的清白。 是闫思钰发现不对劲,及时找到萧沐歆,然后用花瓶砸晕了欲对萧沐歆行不轨之事的男子。 最后艰难的把萧沐歆背了出去,并让金玲悄悄找永平公主帮忙,这才让萧沐歆全身而退,同时也把平阳郡夫人的狠毒心思暴露于人前。 【不只是这件事,闫良娣还靠她那灵敏的味觉帮太子妃躲过几次下毒,再加上太子妃几次暗害她,这样算下来,太子妃倒欠闫良娣好几条命。】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心情好了些,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若不是为了维持自身形象,就是弹幕所说的‘人设’,不让萧沐歆和南世渊怀疑,她才不会给萧沐歆求情。 而且,只要南世渊让人彻查秀秀,那他一定能查出来秀秀就是萧沐歆安插在吴昭训身边的,也会查到萧沐歆让秀秀做的那些事情。 南世渊采纳了闫思钰的建议,但以时辰不早了为由,让她们都散了。 他这么做,显然是为了维护萧沐歆的脸面。 只不过柳承徽刚流产、郭奉仪昏厥,都不好挪动,便暂时留在宜春/宫前殿的两处暖阁中,由闫思钰照顾。 接着,南世渊便命人把秀秀的尸体处理了,以江厨娘偷窃为由,将其杖责二十板子,然后丢出东宫去。 前殿的宴席,南世渊也派人收拾了,没让萧沐歆插手。 【完了,太子好像生太子妃的气了,他要查太子妃给那些妾室安排的吃食,看看里面有没有被太子妃下药。】 看到这里,低着头的闫思钰勾了一下嘴角,肯定是有的。 “思钰!” 这时,南世渊突然叫了她。 她心里一惊,连忙道:“妾在,殿下……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 愣神间,李顺让几个宫人把东西一一递到了她的面前,除了金银珠宝外,还有几匹蜀锦和狐皮。 南世渊:“一会儿,我再让人给你送些东西,以补偿你今日生辰宴被毁。” 闫思钰有些忐忑的看了萧沐歆一眼,得到她的示意后这才谢恩。 而南世渊看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变,但眼底却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我怎么感觉这闫氏像是故意的,太子给的东西好好收着就是了,看太子妃做什么?她在暗示自己是看太子妃的眼色过活吗?】 第五十八章 不只是秀秀 【就是,我也觉得她像是故意的,本来太子已经对太子妃有些不满了,现在她来这一出,只会让太子对太子妃有意见了。】 【我说你们能不能对闫良娣的恶意少一点,她刚刚可是一直在为太子妃说话,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说补偿她生辰宴被毁是在点太子妃,她听出来了,她是担心太子妃,才会下意识的去看太子妃。】 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的点头,啊对,没错,就这么宣传我! 弹幕都这么觉得了,那南世渊和萧沐歆肯定也会这么觉得。 她是那个事事以萧沐歆为先、被萧沐歆屡次暗害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傻傻的相信萧沐歆的可怜‘小炮灰’ 等南世渊离开后,闫思钰就担忧的看着萧沐歆。 “歆姐姐,殿下是不是真的信了秀秀的话,怀疑是你害了柳承徽的孩子?” 萧沐歆扯了扯嘴角,打起精神和闫思钰说:“清者自清,我没做过这件事,我不怕殿下查。” 【这件事的确不是太子妃做的,但是她在里面搞了小动作,太子殿下去彻查的话会查到她命人收买厨娘栽赃诬陷吴昭训的事情,这件事是她临时授意夏叶去做的,还没来得及处理后尾。】 【还有,吴昭训方才说了秀秀被人收买,与何云接头的事情,太子殿下肯定会派人去查。】 一旦查到何云是萧沐歆的人,那她安插在宜秋宫那几个妾室身边的人绝对会被发现。 特别是流产的那几个! 到时候,即便她之前暗害那几个妾室孩子的后尾都收拾干净了,南世渊也会怀疑她。 想到这里,萧沐歆便再也没有心思和闫思钰说什么,只留下一些赏赐,便匆匆离去。 她得赶在南世渊查清楚之前,把后尾都处理干净。 看着她的背影,闫思钰脸上的担忧不变,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吩咐金玲和银铃、琥珀照看柳承徽和郭奉仪,这才带着琉璃回到宜春殿后。 刚进去,何嫣和闫思玥便凑了上来。 “思钰……” 何嫣的会话还没说完,闫思玥就打断道:“长姐,事情都查清楚了吗,是太子妃害了柳承徽的孩子……” “闭嘴!” 闫思钰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东宫的事情岂是你可以随意打听的!” 她骤然发怒,把闫思玥吓了一大跳。 “闫思玥,我警告你,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这件事无论结果如何都和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当着众多宫人的面,闫思钰丝毫不给闫思玥面子。 “若是你敢在外面泄露半句,让殿下知道了,我可保不住你,说不定父亲到时候也会被你牵连。” 今日之事,南世渊为了萧沐歆必定会下令封口,到时候若是传到外面去,南世渊肯定会追究。 谁传出去的都无所谓,但绝对不能是永昌伯府的人,她不能让永昌伯府的人拖她的后腿。 见闫思钰说得这般严重,闫思玥有些发怵,但她内心却还有些不以为意,只觉得闫思钰是在小题大做。 何嫣道:“思钰,你放心,我回去后会约束好她的。” 闫思钰看了闫思玥一样,道:“这几个月就别让她出门了。” “你!”一听这话,闫思玥顿时急了,但在对上闫思钰冷漠的目光后,她顿时就怂了。 “我知道了,这几个月我会好好待在家里的。” 毕竟,现在的闫思钰,她可惹不起。 闫思钰又交代几句,这才让金珠和琉璃一起送她俩离开东宫。 …… 次日,天还没亮,李顺就带着查到的消息来了崇教殿 “殿下,奴才审问了宜秋宫的掌事宫女何云,她和秀秀都是太子妃的人,而且不只是秀秀。” “都有谁?”南世渊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李顺:“柳承徽身边的素云、杨昭训身边的碧青、郭奉仪身边的小月,何云目前只吐露了这几人。” “对了,素云死了,从夏叶房里的柜子中发现的,而且是在知道素云的死讯后,何云才供出素云来。” 杨昭训和郭奉仪都未曾有过孕,萧沐歆便没对她俩做过什么,把她俩身边的人招供出来,对她没什么影响,所以她才暗中吩咐何云,若是承受不住酷刑,便招出碧青和小月。 而柳承徽和吴昭训去年双双流产的事、还有撺掇吴昭训去柳承徽孩子的事情,萧沐歆已经把尾巴处理干净。 所以,就只剩下昨日柳承徽落胎一事。 但这事不是她做的,只要查清楚了,她koi能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把自己摘干净。 虽然她做了手脚去诬陷吴昭训,但她也是为了自保。 昨晚,萧沐歆也主动和南世渊交代了这事,她的行为不好,但南世渊见她坦白,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可如今,素云却死在了夏叶的房里! 这无疑是,让南世渊对萧沐再次起疑。 “素云如何死的?死于何时?” 南世渊脸色不变,但周身的气势已经冷了下去。 李顺:“被毒死的,死于昨日早上,那被下了毒的茶水和她尸体一起被藏在了柜子里,想来是毒杀她的人过于匆忙,还没来得及去处理,只能先藏起来。” 昨日为了给闫思钰筹备生辰宴,萧沐歆和其身边的人都很忙,自然都没时间去处理尸体。 李顺看了一眼南世渊,便继续道:“据喜儿交代,素云是在柳承徽的吩咐下,去丽正殿禀告太子妃她怀孕的事情。” “夏叶说,太子妃忙碌,素云没能见到太子妃,只将事情告知夏叶便离开,而夏叶也因为忙碌,忘了告知太子妃这事。” “但是,据丽正殿的杂役宫人交代,素云并未离开,而是被夏叶悄悄领去了自己的房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夏叶,无一不在证明,是夏叶杀了素云。 南世渊:“素云不是太子妃安插在柳承徽身边的人吗?夏叶为何杀素云?” 李顺低着头,“奴才还不曾去问过夏叶!” 毕竟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没有太子殿下的吩咐,李顺可不敢随意审问。 南世渊沉着脸,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案桌,声音很小,但在这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环境中,却格外明显。 李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伺候太子多年,知晓太子此刻的心情很差。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世渊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在骗孤!” 第五十九章 在心里已经定罪了 “如果她真的在柳承徽流产后发现有人设局害她,这才做手脚去诬陷吴昭训,那夏叶又为何会要毒杀素云?” 南世渊冰冷的声音,让李顺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发紧了。 他斟酌了一会儿,这才小心回道:“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有很多疑点,奴才调查的时候发现柳承徽似乎察觉了素云是别人安插的人,便利用小宫女算计她,把她贬到外殿去,不让她贴身伺候了。” 李顺觉得,太子妃昨晚估计没有对太子殿下说实话,可能是真假参半,也可能一句实话也没有。 他猜测昨日应该是太子妃从素云那儿知晓了柳承徽怀孕,便设计害柳承徽落胎,再用吴昭训的东西去收买厨娘、并让秀秀栽赃吴昭训。 而素云多半是因为身份暴露,或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夏叶灭口。 毕竟,发现有人做局害自己,为了洗清自身嫌疑就嫁祸他人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正常人不应该是去查清楚这件事,想办法还自己清白吗? 没做就是没做,即便是别人精心设计,只要用心去彻查,那怎么都能查到线索。 更何况太子殿下一向爱重太子妃,哪怕太子妃身上的嫌疑很大,殿下为了也一定会用尽手段去查清楚真相,太子妃根本无需担心什么。 除非太子妃不愿意去查,或者说是不愿意让殿下去查,她怕殿下查到真相,也怕殿下查到更多的事情,才会用这样的手段遮掩和平息这件事。 而这一点,南世渊也想到了。 南世渊深吸一口气,怀揣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秀秀的家人真的被太子妃控制了吗?” 秀秀撞柱的事情,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若真的为了家人平安,那秀秀应该是抵死不招才对。 昨日,都还没用刑,秀秀就干脆的供出太子妃,并撞柱,怎么看都觉得疑点重重。 李顺的头更低了,“回殿下,秀秀的父亲在英国公府的一处田庄里当差,前几日她妹妹还在庄子管事的介绍下,嫁给了一个附近村里的一个秀才。” 所以,秀秀可能是因为诬陷吴昭训的事情是东窗事发了,怕太子妃会杀人灭口,这才当众说了那些话。 这样一来,太子妃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闻言,南世渊心里的那么一点期待,瞬间烟消云散。 萧沐歆辜负了他的信任! 南世渊又问:“昨日宴席上的吃食有问题吗?” 李顺额头上的冒出了冷汗,“徐良媛的菊/花暖锅中和魏良媛爱喝的葡萄酒中都发现些能有损女子身子、让其难以孕育子嗣的寒凉之物。” 闻言,南世渊突然笑了一下。 但他的眼里却毫无笑意,只有彻骨的冰冷和压抑的愤怒。 萧沐歆一直劝他去宠幸魏良媛和徐良媛,说什么要她俩为自己开枝散叶,可背地里却给她俩下药。 他竟不知萧沐歆还有两幅面孔,让他感到陌生。 是萧沐歆变了,还是说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萧沐歆真正的样子? “恐怕她上次和我说的那些也没有几句是实话。” 萧沐歆应该不只是对闫思钰的孩子下手,东宫其他妾室流产十有八/九就是她的手笔。 “是了,她连相识多年的好姐妹都能下手,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别人。” 李顺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把头埋得更低了。 良久,南世渊便吩咐道:“停了她们的坐胎药,是药三分毒,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若身子真的不适,就找侍医开药调理。” “另外,彻查一下她们身边伺候的人,若有太子妃安插的人,那便全部换掉。” 药藏局的人已经被换了一批,也被敲打过,是不敢再做出与东宫妻妾勾结的事情。 但萧沐歆在那些妾室身边安插了人手,往坐胎药里做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最好直接断掉。 “记得,以正当的理由慢慢换掉,不要引起她们的怀疑。” “奴才明白!” 李顺恭敬的应了下来后,南世渊也没有要他下去的意思。 于是,他便静侯在一旁,等待南世渊接下来的吩咐。 可等了许久,南世渊都没有再开口。 李顺小心翼翼的瞥了南世渊一眼,然后又耐心等了一会儿,但南世渊还是沉默。 他纠结了好一会儿,这才壮着胆子问道:“殿下,素云的死疑点重重,要继续查吗?” 他其实想问要不要继续查太子妃,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问,只得从素云入手。 素云死在夏叶的房里,想查清楚素云为何会被毒杀,那便要查夏叶,这一查夏叶,就相当于是在查太子妃。 南世渊皱了皱眉,手指敲打案桌的频率逐渐加快,周身的气势愈发冰冷压抑,让李顺感到心惊肉跳。 虽然南世渊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李顺却能感知到他此刻的焦躁不耐和纠结。 良久,南世渊终于做了决定,“不查了,柳承徽落胎一事乃素云和秀秀所为,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李顺有些诧异,但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往情深,会为了太子妃收拾后尾也正常。 李顺点了点头,道:“素云记恨柳承徽纵容底下小宫女冤枉她算计她,而秀秀也因为吴昭训脾气爆炸,总爱动手打她而记恨吴昭训,于是两人便一同合谋报复柳承徽和吴昭训。” “事情败露后,秀秀为了不牵连家人,便将事情栽赃到太子妃身上,素云知晓此事后,自知自己逃不过了,便偷溜进夏叶的房里服毒自尽,以此陷害太子妃,而她俩背后都有人。” 听到这里,南世渊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他又吩咐道:“过几日,等风头过去了,就让夏叶病逝,然后,安排两个伶俐宫女去太子妃身边的伺候。” 李顺瞳孔微震,太子殿下这是要安排人去监视太子妃! 这瞬间,他突然就明白,殿下不查了,是因为殿下在心里已经给太子妃定罪了,所以事情的真相如何便不重要了。 给太子妃收尾,也不过是因为太子妃善妒、残害东宫子嗣的事情传出去了,旁人会以此来攻讦殿下! 毕竟夫妻一体,一荣俱荣。 殿下已经收回了对太子妃的信任,说不定连感情也…… 李顺不敢多想,连忙应了下来。 之后,南世渊便起了偏殿,在宫人的伺候下梳洗穿衣,去上朝了。 午膳后,东宫所有人都知道柳承徽落胎的‘真相’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宜春殿内,等金玲打发走其他伺候的人后,银铃就有些不满的嘀咕道:“良娣,殿下果然偏袒她了,还为她收拾了后尾。” 闫思钰放下绣绷,淡淡道:“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必太惊讶。” “银铃,你在我们面前嘀咕可以,但在外面一定要为她感到高兴,不能露出一丝不满,明白吧?” 闻言,银铃立即收回脸上的不满,忙不迭的点头,“奴婢明白。” “走吧,我们去看看柳承徽,她刚没了孩子,可别气坏了身子。” 说着,闫思钰便起身朝前殿去。 第六十章 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啪啦—— 柳承徽砸了汤药碗,碗瞬间四分五裂、药汁也溅得满地都是。 随之而来的,还有柳承徽压抑到极致的不甘和愤怒。 “凭什么?” 柳承徽气红了双眼,娇艳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和不甘。 “秀秀都撞柱,以死明志了,殿下竟然还相信她?殿下为了她,竟然还杀了素云!” 素云的死亡的时间是被瞒着的,除了萧沐歆几人外,东宫其他人都不知道素云在昨日早上就死了。 “什么素云和秀秀因记恨而合谋报复,全是狗屁。” 这分明是太子殿下为掩饰太子妃的罪行而找的理由。 还她俩背后有别人,是别人安插到东宫的探子,简直胡说八道,她俩背后的人明明是太子妃。 亏她筹谋许久,还受了这般罪,最后却没能伤太子妃分毫,这让她如何甘心。 她虽然是用药假孕,也是用药假流产,可她昨日遭遇的痛苦,和她去年流产时一模一样,和真的没什么区别。 看着柳承徽这样,喜儿心疼得眼泪直流。 只是,喜儿却没有立即去安慰她,而是紧张的劝道:“承徽,奴婢知道您很生气,可这儿不是您的寝殿,您暂且忍耐一下,小点声。” 喜儿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生怕有什么人躲在暗处偷听。 闻言,柳承徽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 这时,外面想起宫人的行礼声。 柳承徽连忙用帕子擦掉眼泪,却发现帕子已经被她撕烂了。 喜儿连忙将其藏起来,然后又手忙脚乱的收拾地面的残局。 “这是怎么了?” “奴婢见过闫良娣!”喜儿行了一礼后,便解释道:“奴婢你笨手笨脚的,打翻了承徽的药。” 闫思钰没有多问什么,伸手摁住准备起来行礼的柳承徽,然后命外面伺候的宫人进来打扫干净。 “你刚流产,身子虚,就别起来折腾了,好好躺着。” “喜儿,快给你家承徽盖好被子。” 闫思钰坐在一旁的月牙凳上,拿出帕子递给她擦眼泪。 “如今殿下查明了真相,给了你一个公道,你也别难过了,好好养身子,你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闻言,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柳承徽顿时讽刺道:“公道?闫良娣相信这个真相吗?” 闫思钰疑惑的反问道:“为何不信?太子殿下去查的,还能出错吗?” 柳承徽双眼红着的盯着她,忍不住问道:“殿下就不会错吗?若是他偏袒罪魁祸首呢?” 闫思钰一顿,然后语重心长的劝道:“柳承徽,知道你是因为昨日秀秀的话对太子妃有误解,也理解你因失去孩子的悲痛和绝望。” “可殿下昨日命人彻查,已经查明真相,还了太子妃的清白了,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若是让殿下知道你还误解太子妃,怕是会心生不满。” 这话一出,柳承徽浑身一僵,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了,太子殿下都查清楚的事情,那她就只能相信,不能怀疑。 更别说这件事本就是她设计的,她是假孕、也是假流产、厨娘是她命人收买的。 殿下已没查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若是表现出对太子妃的怨恨,不仅殿下会不满,说不定太子妃也会有所怀疑。 万一太子妃查到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去年流产的真相,那太子妃可能会猜到昨日之事是她设计,那她到时候估计要完。 想到这里,柳承徽顿时一阵后怕。 随后,她扯了扯嘴角,道:“妾知道了,妾只是一时间没调整好心情,还请闫良娣放心,妾不会再钻牛角尖的,太子妃和妾一样都是受害者。” 见柳承徽听进去了,闫思钰便放心了。 她还想让柳承徽继续对付萧沐歆,可不能让柳承徽那么快就被萧沐歆怀疑上。 闫思钰又宽慰了柳承徽几句,亲眼看着柳承徽把药喝了、睡下了,这才起身离开。 半梦半醒间,柳承徽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见状,喜儿连忙过来,“承徽,怎么了?” 柳承徽有些惶恐,低声道:“不对啊喜儿,我的手段也不是特别高明,殿下怎么会查不出来?” 那被她收买的江厨娘,都能临阵倒戈去诬陷吴昭训,没道理对方会守口如瓶,不把她的人供出来。 虽然她安排去收买厨娘人做了伪装成,没让对方看见摸样,可若是江厨娘将其供出来了,殿下派人去彻查了,那多半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昨日太子殿下命人彻查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做得事情会被查出来,可却没有。 这很不对劲! 听着柳承徽的话,喜儿的脑子一团乱。 理了好一会儿后,喜儿这才小心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承徽,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去查,或是没彻查。” 一听这话,柳承徽愣了好会儿,然后很突然的就笑了出来。 但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殿下没怎么查,就直接把素云和秀秀推出来当替罪羊了,所以,殿下认为昨日的事情就是太子妃做的,但因为爱重太子妃,这才帮其遮掩。” 想明白这一点后,柳承徽既庆幸又愤怒,同时心里还觉得讽刺和悲凉。 庆幸殿下因为爱重太子妃没彻查,也愤怒殿下明知太子妃做错了却还是包庇偏袒太子妃。 哪怕她清楚的知道殿下心里只有太子妃,所有人都比不过太子妃在殿下心里的位置,可她还是觉得好难过、好嫉妒! 明明她也是殿下的女人啊,为什么殿下就不能多看她一眼? 见她哭得离开,喜儿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安慰。 另一边,闫思钰正在送身子好转的郭奉仪回宜秋宫,两人边走边聊。 这聊的话题,自然是昨日的事情。 “她到底用了什么药,竟然能这么真实?” 想起昨日那一盆盆的血水抬出来,十分的真实,让闫思钰很是疑惑。 “没有这种药,她是真的怀孕了!” 第六十一章 只是利益交换 郭奉仪的声音很轻,只一瞬便消散在风中,让闫思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闫思钰有些震惊,“你是说,她真的怀孕了?” 郭奉仪点点头,“自然是真,脉象可以用药作假,但流产可没那么容易。” 东宫的侍医都是经太医署选拔而来,医术比外面的大夫好,又不是吃干饭的,想骗过他们哪有那么同意。 假孕的脉象可以用药糊弄,可流产不是随便弄点血就可以的,胞衣要排出体内,这可做不了假。 若是柳承徽能收买或是想法子要挟一个侍医来帮忙作假,然后换一个自己能掌控的地方,保证身边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那这计划也还算可以。 只可惜她没有,只一味的花重金让人去找外面的大夫拿能让人假流产的药,还是在人很多的宴席上设计,周围没几个自己人。 想起柳承徽拙劣的计划,郭奉仪忍不住摇了摇头。 也幸好柳承徽是真的怀孕了,否则她才不会冒险去替她收后尾。 闫思钰惊讶了一会儿后,便赞同的点了点头。 柳承徽确实不够聪明,竟然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不过,不知道也好。 只是闫思钰有些好奇,“我还以为你对她多少会有点姐妹情。” 毕竟,郭奉仪和柳承徽的关系不错,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俩是一对好姐妹。 郭奉仪一顿,然后柔柔的笑道:“确实是有的,但那又能怎么样?” 说着,她看向闫思钰,“这一点,您应该比妾更清楚。” 闫良娣全心全意的相信太子妃,最后却被太子妃算计得险些一尸两命,以至于她现在开始反过来去算计太子妃。 在这深宫大院里,确实存在真情,但人心复杂,无论爱情也好,友情也罢,都瞬息万变,虚无得让人难以琢磨,完全没有利益来得实在和让人安心。 看着郭奉仪眼里的嘲弄,闫思钰眉头微蹙,但很快她便恢复。 “郭奉仪倒是通透,可你不也一样深陷其中,为了旁人忙前忙后。” 郭奉仪顿时一噎,脸上似有些羞恼。 过了一会儿,她才口是心非的反驳道:“我与她只是利益交换,她庇护我和阿娘,我为她所用,仅此而已。” 话音刚落,她们到了宜秋宫。 郭奉仪朝闫思钰行了一礼,又摸了摸手腕上的长命缕,意有所指的说:“昨日多谢闫良娣了,妾先行告退,不耽搁您。” 虽说闫良娣只想稳坐高台,不愿意插手,但在关键时候还会出手的。 若非闫良娣命人送来这条长命缕,昨日之事哪里能扯到萧沐歆身上。 “去吧!” 得到允许后,郭奉仪这才匆忙离开,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见状,闫思钰笑了笑,说什么利益交换,可她明明很在意周燕兰。 至于那长命缕,不过是因为她了解萧沐歆。 她知晓萧沐歆在意识到有人做局陷害自己时,会先不折手段的撇清自己,之后再做打算,而吴昭训是最合适的替罪羊。 所以,在知道柳承徽的计划后,她为了以防万一,就去查了秀秀的家人。 然后趁着秀秀的妹妹出嫁时,找人偷了秀秀为其小弟亲手编织的长命缕。 对了,这件事还是以吴昭训父亲的名义去做的。 吴昭训知晓秀秀是萧沐歆安插的人手后,就暗中让自己的父亲去查了秀秀,而闫思钰安排的人便隐于其中。 如果,萧沐歆回过神来去追查了秀秀了,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思索间,金珠和银珠已经去柳承徽的配殿把东西收拾好出来了。 闫思钰让她们先回去,自己则去丽正殿看望萧沐歆。 刚到地方,密密麻麻的弹幕就从她眼前闪过。 【很好,太子妃已经想到了郭奉仪昨日的异常,这会儿派人去调查了她和秀秀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郭氏那小贱人的下场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再一次确定了。 她所在的这本书基本上都是以萧沐歆和南世渊的视角为主,对小配角和小炮灰的笔墨很少,所以这些弹幕现在还不知晓真相。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这个变数的存在。 【我现在百分百的确定,昨天的事情是郭氏一手策划的,就是她闹出动静后,秀秀才改口的,而且也只有她才能想到这样狠辣又精密的算计,毒杀素云,并将其藏在夏叶的房里绝对也是她干的。】 【太子也是真的过分,竟然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弄死夏叶,还要安插人监视太子妃,就连太子妃之前安插在那些妾室身边的人也要清理掉……】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她还以为南世渊会继续偏袒和信任萧沐歆呢,没想到…… 【你们这些太子妃脑能不能清醒一点,这是小事吗?他可是太子唉,子嗣于他而言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是他地位稳固的重要因数。】 【如今他知道了太子妃一直残害他的子嗣,还一直在欺骗他,你们让他怎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要是不做点什么,一直任由太子妃残害他的子嗣,那他这太子也差不多做到头了。】 【再说了,我们都清楚太子妃不爱太子,她是奔着****去的,你们现在竟然怪太子过分,你们什么三观啊?】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奔着’后面被遮掩屏蔽的是什么。 奔着去害南世渊吗? 不,肯定没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被屏蔽。 电光火石之间,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莫非,是奔着南世渊的太子之位去的? 可这个想法一出,闫思钰就下意识的否决了。 萧沐歆已经嫁给了南世渊,这夫妻一体,她背后的英国公和宋王等势力,自然也打上了太子的标签。 如果萧沐歆真的是要把南世渊拉下来了,那她和她家族都不会好过。 萧沐歆应该不会干这样的蠢事吧…… “思钰,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眉头皱成这样?” 萧沐歆关切的声音,打断了闫思钰的思绪,也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闫思钰定了定神,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想昨日的事情,我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有些地方想不通。” “什么地方想不通?” 萧沐歆一边问,一边拂去她发髻上雪花,然后拉着她到塌上坐着,并递给了她一个热乎的手炉。 闫思钰想了想,道:“昨日秀秀的撞柱太过突然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我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唯一想到的异常便是昨日郭奉仪在秀秀被压下去前摔倒之事。” 【我就说闫良娣不可能背叛太子妃,你们刚才一个个都小人之心,盯着郭氏那宫女只是看见闫良娣和郭氏一起去了宜秋宫,你们就直接说她俩合谋,真是有够离谱的。】 【就是,闫良娣就是一傻白甜,哪有那么深的心思!】 和闫思钰猜想得差不多,萧沐歆警惕心很强,一定会发觉郭奉仪的不妥。 所以,她得收一下尾,帮郭奉仪遮掩一下。 第六十二章 恶毒女配 闻言,萧沐歆心里松了一口气,“所以,你是因为怀疑她,才会和她一起宜秋宫?” 闫思钰佯装惊讶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歆姐姐,我以去宜秋宫帮柳承徽拿一些东西为借口,和郭奉仪一路,顺道试探一下她。” “不过,歆姐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看着闫思钰好奇的样子,萧沐歆这意识到不妥,便连忙解释。 “我也发现郭奉仪有些不妥,便派人去盯着她,正好看到你和她一起去宜秋宫,我原本想问你来着,没曾想,你自己告诉我了。” 闫思钰‘哦’了一声,便笑道:“歆姐姐,我们还真是默契。” “嗯嗯!”萧沐歆也笑着点头,然后便问道:“你去试探郭奉仪时,都试探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闫思钰皱着眉道:“我感觉她没什么问题,她昨日突然站不住是因为她癸水来了,她每次来都腰酸背痛,很难受。” “她一向和柳承徽交好,平时见到了吴昭训也只是打招呼,很少有接触,她对吴昭训和其身边的人都感官不好。” 萧沐歆忍不住问道:“昨日吴昭训不是说她和柳承徽解开冰释前嫌了吗,她不知道吗?” 闫思钰:“这一点我也试探了,她说她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刚刚还和我抱怨柳承徽瞒着她。” 萧沐歆皱了皱眉头,她并不觉得闫思钰会骗她,只是郭奉仪会说实话吗? 这时,闫思钰又道:“郭奉仪进东宫的这几年来,一直都挺安分的,她那软弱胆小的性子应该也不敢算计别人。” 【闫良娣还是太单纯了,往往是这种表面看起来软弱胆小的人心思最为深沉狠毒,郭氏藏得最深了,明明和周氏是老乡,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入了东宫后,却一直装作不熟,】 【没错,她还是恶毒女配,原剧情中,闫良娣一尸两命后,周氏就被赐死了,郭氏为了给周氏报仇,可劲儿的对付太子妃,让太子妃吃了很多大亏,就是不知道这新改的剧情会是啥样。】 【是吗,若是这样,那我可太期待了,我想看太子妃被虐!】 下一瞬,这条弹幕就被那些护着萧沐歆的给冲了。 而闫思钰看到这里后,眼睛亮了一下,这可真是一个特别好的消息。 她也很期待! 萧沐歆因着闫思钰的话,回想了一下之前对郭奉仪的调查,便点点头道:“你说得也对!” 【坏了,在来京城前,周氏就帮郭氏掩盖了她毒杀祖母、小娘、庶姐的事实,太子妃之前去调查郭氏的时候没查到这点,这几年,郭氏又藏得很深,太子妃一直被郭氏的表象所骗。】 【我感觉太子妃是查不到是谁在背后算计她了。】 这时,萧沐歆又问道:“对了,我我注意到昨日她的长命缕掉了,秀秀好像盯着看来这,这个你问过她了吗?” 【对对,我感觉那长命缕是个关键,往这方面去查,一定能查到线索的。】 闫思钰:“我昨日倒是没注意这一点,不过我发现她很在意那条长命缕,方才问了一嘴,她说是她阿娘今年端午前寄给她的。” 郭奉仪的阿娘今年端午前寄了一下东西给她,里面也的确是有一条长命缕,但具体长什么样子,除了郭奉仪外,没人知道。 “昨日她不小心弄坏了,心疼坏了,花了一晚上修补才勉强修补好。” 所以,今日的长命缕和昨日的已经不一样了。 而秀秀弟弟那儿也有一条长命缕,等萧沐歆的人查过之后,便会被弄坏。 听了闫思钰的话后,萧沐歆心中怀疑便消了不少,但得等派去调查的人回来了,她才能下定论。 “可能是我想多了,她昨日也受了不少惊吓,一会儿我让人给她送些东西去压压惊,其人也是。” 【送东西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要看清楚郭氏手里的长命缕长什么样子。】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道:“歆姐姐,我觉得我们可能是真的想多了,你看殿下都查明事情的真相了,那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不过,殿下的真厉害,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查清楚了。”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僵,脸色有些难看。 【太子压根儿就没细查,在心里就已经认定昨日的事情就是太子妃干的,只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这才为太子妃遮掩,太子妃也了解这一点,这从昨天到现在这心里都很不安。】 【不过,我觉得太子那么爱太子妃,要是太子妃像上次那样和太子哭一哭,说不定太子会心软,然后重新信任太子妃。】 【想得倒是挺美好,太子对太子妃的信任已经碎了,太子心里已经有疙瘩,这不是哭一哭就能恢复的。】 萧沐歆心里很烦躁,没心情和闫思钰闲聊,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闫思钰离开。 等闫思钰离开后,萧沐歆思索了一会儿,便决定着等南世渊回来了,她就和南世渊好好的解释一下。 为此,她一直在斟酌用词,思索南世渊听了之后会是何种表情,她又该怎么应对…… 可直到宫门落锁了,南世渊都没有回来,留在了宫里,接下来的几日也是。 萧沐歆差人去问了,但得到的消息是,因为快过年了,事情诸多,南世渊便被太和帝留在宫里一起筹备除夕祭祀、元日大朝会、祖庙祭祀等事情。 对此,萧沐歆有些怅然若失,“殿下在躲我!” 往年南世渊也要帮忙筹备这些事,成婚前,南世渊会留在宫里,可与她成婚后,南世渊会尽量赶在宫门落锁前回来。 看着安静空荡的寝殿,萧沐歆的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不知过了多久,秋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子妃,夜深了,早些歇下吧!” 萧沐歆:“怎么是你,夏叶呢?今夜应该是她守夜才是!” 秋果:“太子妃,您忘了,夏叶前几日着凉,病了。” 闻言,萧沐歆皱了皱眉头,“还没好?请侍医来看了吗?” 秋果:“请了,也开了药,只是她的病有些严重,需要养上一段时日。” 第六十三章 恼了她 “她身子一向康健,不过是着凉而已,怎会病得这般重?” 萧沐歆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担忧,“侍医给她开的药没问题吧?” 她怕夏叶的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夏叶是在闫思钰生辰宴后三日着凉的,感觉病得有些巧合。 秋果摇摇头,道:“奴婢检查过了,药没问题,夏叶前日就有些好转了,但她嫌身上黏腻洗了个澡,没注意保暖又着凉了,所以病情加重了。” 闻言,萧沐歆放心了,秋果懂点儿医理,她说没问题,那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随后,萧沐歆便道:“明日再请侍医来给她看看,你再安排一个小宫女去照顾她,别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 秋果应了一声,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萧沐歆去看了夏叶,亲眼看着侍医为其诊脉和开药。 等侍医离开后,便让秋果仔细检查了一下。 “太子妃,都没问题。” 萧沐歆这才彻底的放心,她叮嘱了夏叶几句,又赏了不少东西给夏叶,这才离开。 回到自己寝殿后,秋果便前来禀告:“太子妃,您让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萧沐歆眼神一厉,“和郭氏有关系吗?” 秋果:“没有,郭氏手上的长命缕是她母亲寄来的,和秀秀亲手编织给她弟弟的那条不一样,郭氏也和秀秀没有任何接触。” “闫良娣生辰前,只有吴昭训的父亲派人查过秀秀一家,但至今都没查到什么线索。” 闻言,萧沐歆顿时皱起了眉头。 不是郭奉仪,那会是谁在背后设计她? 吴昭训冲动易怒,没那个脑子,柳承徽也是真的怀孕,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来设计她。 魏良媛和徐良媛刚入东宫没多久,还没站稳脚跟,也没那个势力对她下手。 白承徽最是老实安分的,最近还病重,没精力,而且她没家世,就算想做什么也没那个本事。 赵承徽是个心思单纯的,只喜欢挨着闫思钰,没动机。 杨昭训是东宫属官之女,虽然有自己的小算计,但一向依附她,也没动机。 钱奉仪、金奉仪两人的孩子都因她而掉,可她俩又不知道这事。 而她俩,一个是县令之女,一个是宫女出身,家世也不好…… 萧沐歆把东宫的女人都怀疑了个遍,可始终没什么头绪。 最后,她只得让秋果吩咐底下的人继续盯着东宫的女人们。 秋果犹豫了一会儿,便道:“太子妃,宜秋宫的掌事宫女何云已经被太子殿下换掉了,而殿下已经知道杨昭训身边的碧青、郭奉仪身边的小月是咱们的人,可能很快就会将她俩换掉。” 说着,她看了一眼萧沐歆,这才继续说下去,“如今这情况,咱们也不好继续安插人。” 如今太子殿下有些恼了太子妃,若是这个时候太子妃再做些什么让殿下知道了,只怕殿下会继续冷着太子妃。 萧沐歆的脸色沉了沉,心里有些烦躁。 柳承徽落胎一事根本不是她做的,南世渊虽然什么都没说,还和上次一样妥善处理了这件事,把她干干净净的摘了出去。 可南世渊躲躲着她、不回她写的信、还断了妾室们的坐胎药、又换了何云…… 这一切无一不在透露,他已经认定是她做的,而且还因此恼了她。 想到这里,萧沐歆这心里就不由得生出些不满来。 过了一会儿,她才对秋果吩咐道:“那先放着,等风头过去了再想办法安插人手,其他几个妾室那边继续盯着,叮嘱咱们的人机警一些。” “是!” 这些情况,闫思钰也通过和萧沐歆闲聊,从弹幕那里知晓。 确定在萧沐歆的心里,郭奉仪已经没有嫌疑后,闫思钰紧着的心便松了下来。 这时,萧沐歆问道:“柳承徽的情况如何了?” 闫思钰:“身子恢复得不错,就是有些郁郁寡欢,失去这个孩子对她的打击有些大。” 萧沐歆捏了捏眉心,道:“你有空就多去开解一下她,等殿下忙完回来了,我再劝殿下去看看她。” 闫思钰点点头,“我会的,这几日除了我和赵承徽外,郭奉仪也时常去看望和陪伴她,其余人也去看望,但她不太愿意见人,她们也就不来了。” 萧沐歆问道:“吴昭训也去看了吗?” 闫思钰:“去了呀,以前她俩总是针锋相对,如今见她俩心脾气和的聊天,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萧沐歆又问:“她俩如今是不是要查当初害她俩落胎的人?” 【太子妃感觉吴昭训有些怀疑她了,有些担心她会和I柳承徽结盟,毕竟,当日吴昭训在说秀秀是被人收买时,下意识看向了太子妃。】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吴昭训应该是怀疑太子妃了,只不过没有证据。】 【你们也用不着太担心,吴昭训没脑子,柳承徽也聪明,这倆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了解萧沐歆的顾虑后,闫思钰敛住心神,然后摇摇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吴昭训就只来看过柳承徽一次,她关心了柳承徽几句就走了,没聊别的话题。” 说完,闫思钰就转移了话题:“太子殿下已经有十日没回来了,今年这么忙吗?明日就是除夕了,他不回来吗?” 闻言,萧沐歆脸色僵了僵。 【闫氏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故意的吧?】 【太子也真是小气,这都冷了太子妃十天了,也该消气了吧,】 闫思钰心里一阵了然,原来真的是在躲萧沐歆,看来南世渊心里对萧沐歆的疙瘩不小。 接着,她就装作慌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歆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萧沐歆回了神,连忙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今年比往年要忙一些,殿下抽不开身。” 闫思钰又和萧沐歆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旁晚,南世渊回了东宫。 得知此事后,萧沐歆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柳承徽的事,我……” “我很累,有什么事等会再说,不等萧沐歆说完,南世渊就一脸疲色的打断她。 闻言,萧沐歆这才注意到南世渊眼下的乌青,面带歉意的说:“是我疏忽了!” 随后,她就吩咐秋果去打热水,亲自伺候南世渊梳洗。 看着她殷勤的样子,南世渊的眼神有些复杂。 自己如此疲惫,萧沐歆却看不到,是因为着急和他解释,还是心里就不在意他? 可若是不在意,又怎会因嫉妒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害他的子嗣? 南世渊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算了,就这样吧! 很多事情,没必要弄得太清楚。 第六十四章 探查到了一个大秘密 梳洗过后,萧沐歆对南世渊说:“殿下,我让人准备了吃食,你用一些吧!” 南世渊拒绝道:“不了,我在宫里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南世渊就自顾自的歇下了,不像之前那般无论多累都等萧沐歆一起。 萧沐歆愣了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低落。 不多时,她就安静的躺在南世渊身侧。 本想就此入睡,但久久没有睡意,便侧身看向南世渊俊美冷峻的面容,目光从他的眉眼道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唇…… 直到看入迷了,手指快要触碰到他的眉眼时,萧沐歆这才惊醒:我在干什么?我爱的不是他! 慌乱之下,萧沐歆连忙背过身去,努力的平复自己的突然跳得很快的心。 次日,南世渊一醒来,便直接去了宫里。 萧沐歆梳洗打扮后,便与前来请安的闫思钰一起去了宫里。 除夕宫宴是皇室一年一度的盛典,具有政/治和礼仪双重功能,既是辞旧迎新的庆典,也是展示皇权威严和笼络群臣的重要场合,规模很是隆重,礼制十分森严,不似寻常的宫宴。 闫思钰虽是正三品的良娣,是东宫位份最高的妾室,但按礼制她是不能出席的。 只不过,因她生了太子的长子,孙皇后便特诏她出席。 上了马车后,闫思钰看了一眼萧沐歆的脸色,便担忧的问道:“歆姐姐,昨日殿下一回来就去找你了,你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萧沐歆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昨晚没睡好。” 【太子昨晚回去后就没和太子妃说几句话,太子妃想找太子解释和哭诉都没机会,这心里正烦着呢,这闫氏还跑来问东问西的,真讨厌,她就没点儿眼力见吗?】 【你们也真是够了,闫良娣怎么做你们都能挑刺,要是她不闻不问,你们肯定又要说她不够关心太子妃。】 闫思钰知晓原因后,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她靠着自己休息一会儿。 去凤仪宫给孙皇后请安后,闫思钰就去看自己的孩子。 “阿圆,阿娘来看你了,你想不想阿娘。” 闫思钰一脸慈爱的抱着自己的孩子,而阿圆在看到和嗅到她身上的气息后,当即裂开嘴笑了起来。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萧沐歆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好可爱的孩子啊!仿佛回到了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 【太子妃盯着孩子看做什么,她不会现在就想对孩子动手吧?】 【她是恶毒,但她不是蠢货,她是疯了才会在凤仪宫动手,你当着满屋子伺候的人都是摆设吗?】 闫思钰的心随着弹幕的起起落落,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住了,她庆幸自己此刻是背对着萧沐歆。 还没等她的心落回去,萧沐歆的声音就突然响起,“思钰,让我也抱一抱阿圆。” 闫思钰的心抖了抖,但面上的表情不变,“好呀!” 说着,闫思钰就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萧沐歆,等她抱稳后,便紧紧的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闫氏怎么这么紧张的盯着太子妃啊?难不成是怕太子妃摔了她的孩子?】 【你们说,她会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能不能别疑神疑鬼了,她紧张自己的孩子还有错了?孩子那么小,太子妃又没抱过几次孩子,她担心也是正常的。】 闫思钰没空去看那些弹幕,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 好在萧沐歆抱了一会儿,便把孩子还给了她。 闫思钰在心里长舒一口气,但嘴上却说:“歆姐姐怎么不多抱一会儿,之前不是说抱子得子,你多抱抱他,兴许没多久便能传出喜讯来。” 萧沐歆:“孩子的事情全看缘分,强求不得。” 【太子妃才不想给太子生孩子,她要是想生,哪里还轮到闫氏。】 看到这里,闫思钰呼吸一窒。 什么意思? 不想生? 莫非萧沐歆一直在喝避子药吗? 是了,萧沐歆不爱南世渊,还一直暗害东宫的子嗣,就为了让南世渊背上‘失德’的坏名声。 既如此,她自然不会怀上南世渊的孩子。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被忽略了很久的事情。 几个月前,萧沐歆见她没有因为那一摔而流掉孩子,便想直接喂了她喝堕胎药。 当时,有一条弹幕是这么说的:‘【太子妃可真够恋爱脑的,为了一个男人害了那么多孩子,现在连相识多年的姐妹也不放过】’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萧沐歆不爱南世渊,暗害东宫的子嗣也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为了让南世渊不好过。 那么,让萧沐歆恋爱脑的对象是谁? 萧沐歆又是为了哪个男人来暗害东宫的子嗣? 想到这里,闫思钰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了,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心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 她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这才没有当场惊呼出声。 直到萧沐歆有事要忙,离开了,闫思钰紧绷的心神才松下来。 她打发走屋里伺候的其余人,然后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 她探查到了一个大秘密! 萧沐歆不仅有别的心上人,还为了这个心上人暗害东宫的子嗣。 而且,萧沐歆的这个心上人和南世渊不对付,极有可能是某个想和南世渊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 这可是抄家灭族的谋逆之罪,萧沐歆怎么敢的?!! “会不会是我搞错了?她再怎么任性妄为,也不可能拉着全族陪葬吧……” 推测出来的结果让闫思钰难以置信,她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推测。 可她从头捋了一遍又一遍,却发现结果依旧。 闫思钰急躁的在房里走来走去,惊惧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她想要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心里有了个想法。 第六十五章 夏叶病逝 忙碌的除夕宴和元日大朝会结束后,南世渊轻松了不少,便不在宫中留宿,照常回了东宫。 萧沐歆原想找机会和他解释柳承徽一事,但他避而不谈,刻意转移话题。 几次下来,萧沐歆的心情不免急躁。 而这时,夏叶不行了的消息如惊雷一般在她耳边炸响。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行了?” 秋果眼中含泪,“夏叶除夕那晚在屋里守岁,第二日喝些屠苏酒就睡下了,可没想到傍晚她突然就发了高热,虽然及时请了侍医,可高热一直退下来,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时了。” 萧沐歆眼神一厉,“那酒有问题?” “没有!”秋果摇摇头,道:“那酒奴婢和其他宫人也喝了,都没事。” “夏叶应当是喝了酒之后觉得身上热,没有注意保暖,再次受了凉,才会突然发高热。” 闻言,萧沐歆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去看望夏叶。 只见夏叶脸色灰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 萧沐歆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夏叶!” 听着她的声音,夏叶艰难的睁开双眼,朝她伸了手,“太……子妃……” 萧沐歆连忙握住夏叶的手,“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一定会让侍医治好你的。” 夏叶摇摇头,虚弱的开口道:“太子妃,奴婢清楚自己的身子,奴婢时日无多了,您不用白费力气了。” “有几句话,奴婢在心里憋了很久,奴婢今日再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说着,夏叶就看了一下门口。 随后,秋果便将屋里其余人都打发出去,然后自己守在门口。 夏叶殷切的看着萧沐歆,一字一句的劝道:“太子妃,奴婢求您以后好好和殿下在一起咳咳……” 她强忍着喉间的痒意,艰难的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有些人、有些事已经不可咳咳咳……” 还没说完,她就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下一瞬便直接咳出血来。 萧沐歆大惊,眼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掉,“别说了,你别说了!” 夏叶摇摇头,强撑着身子,字字泣血的说:“太子妃,那个人在害您,您不能再执迷不悟,不然最后只会遍体鳞伤,牵连家族。” 她一直以为自己还有时间,能慢慢劝太子妃回心转意,还想着,若劝不动,就在事发时替太子妃抗下一切罪责。 可如今,她没有时间了,她以后没有办法护着太子妃了。 她紧紧的握着萧沐歆的手,通红的眼里满是对萧沐歆的担忧和不舍。 “太子妃,回头吧,奴婢求……” 最后一个‘您’字已经到在嘴边了,可她没来得及说出来,瞳孔逐渐涣散成模糊的灰雾,再无光泽,握着萧沐歆的手也失了力气,慢慢滑落。 “夏叶——” 萧沐歆悲痛的伏在她身侧,痛哭不止。 知晓萧沐歆这般难过,南世渊这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但他不后悔。 他忍住想去安慰萧沐歆的心情,把政事处理完了这才过去。 到时,闫思钰正守在萧沐歆的塌前温声细语的安慰。 “歆姐姐,刚才夏叶的父母已经将她的尸首领回去好生安葬了,我按照你的吩咐把夏叶的遗物和你封的银两给了他们,我还额外给了些。” 【太子好绝情,明明早就知道这事了,偏偏拖到这个时候才来安慰。】 【太子妃好可怜,自幼与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如今被太子害死了两个。】 【春芽和夏叶明明是被太子妃害死的,要不是因为太子妃执迷不悟,这两个忠仆怎么会死……】 见南世渊来了,闫思钰便找借口离开,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俩。 走远后,闫思钰便低声问金玲,“事情都办妥了吗?” 金玲点点头,“办妥了!” 另一边,夏叶的父母将其下葬后,便红着眼开始整理和收拾夏叶的遗物。 在收拾妆奁时,在中间的抽屉里发现了暗格,然后从中找到了一张带血纸条和一封没有署名,且密封得死死的信。 纸条上写着:阿爹、阿娘,若你们看到了纸条和信,请把信给清和县主,切记不能让旁人知晓这事。 看着纸条上面的血迹,夫妻俩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信上可能写着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夏叶的母亲刘氏便就擦了擦眼泪,连夜拿着信回了英国府。 清和县主看完信后,她的脸色黑如墨汁。 房里的气氛陡然变得压抑骇人,让刘氏的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下一瞬,清和县主把信烧了,目光锐利的看着刘氏,“这信的事还有谁知道?” 刘氏连忙道:“就陈富和奴婢,没有旁人了,奴婢一看到夏叶的纸条就第一时间把信送来了。” 闻言,清和县主松了一口气,“回去后当这件事没发生过,把夏叶的那张纸条也烧了。” 刘氏应了一声,立即把纸条掏出来烧了。 几日后,萧沐歆收拾好了心情,把春雨和夏花提成当大宫女。 然后,从别处调来两个伶俐的二等宫女来丽正殿伺候。 入东宫时,她带了八个侍女。 春芽、夏叶、秋果、冬无、春雨、夏花、秋实、冬元。 如今只剩下六个了! 一想到这里,萧沐歆的心就隐隐作痛。 闫思钰日日来陪伴她,从弹幕里知晓了她的心情,也知道那两个从别处调来的二等宫女,是南世渊安插的人。 但萧沐歆以为是自己的人,还重新赐了名字,春兰和夏月! 还没等萧沐歆的心情完全平复,就收到清和县主病得无法起身的消息。 她连忙向南世渊请示了,得到应允后,就带着人回了英国公府。 “阿娘,您身子要不要紧?府医怎么说?” 清和县主脸色苍白的靠着软枕,虚弱的扯出一个笑容来,“我就是元日大朝会那日着了凉,本以为没什么事,喝几幅药就好,不曾想病得这般厉害。” “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府医让我慢慢养着。” 萧沐歆心里一紧,担忧的望着她,“阿娘,你要多注意身子才行,千万别再次着凉。” 夏叶就是因为着凉了,没有注意身体,反复着凉,最终没熬过去就病逝了。 想到这里,萧沐歆便叮嘱清和县主身边伺候的人,让她们仔细伺候,切不可懈怠。 等她们郑重其事的应下了,萧沐歆这才放心。 闲聊了几句后,清和县主就聊起了孩子的话题。 “歆儿,你如东宫三年多了,怎么一直没有喜讯传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你有请太医或侍医来看过了吗?” 萧沐歆脸色一僵,然后垂下眼眸,不自觉的摩/挲着食指的戒指,“阿娘,我的身子没问题,可能是缘分还没到。” 看着她这样,清和县主心顿时一沉。 正好这时,府医来诊脉,清和县主便让府医也给萧沐歆检查一下。 第六十六章 为何喝避子药 “阿娘,我的身子真的没问题。” 萧沐歆有些抗拒,不太愿意让府医来给自己诊脉,但拗不过清和县主的央求。 反正喝避子药这种东西,光靠诊脉是查不出来。 不多时,府医便收回了脉枕,躬身道:“回县主,太子妃的身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玉体微受寒侵,需调养气血,固本培元。” 萧沐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等府医下去后,这才道:“阿娘,我都说了我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 清和县主叹了一口气,道:“你迟迟未能遇喜,我这心里担心得很,太子是储君,注定是要到那个位置去的,你作为他的正妃,没个孩子是不行的。” 萧沐歆垂眸应了下来,“阿娘,我知道的,我回去后就喝药调理身子,争取早日遇喜。” 清和县主盯着她好了好几眼,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清和县主就借口累了,让她回到自己曾经的院子中歇息。 萧沐歆还想留下来侍疾,但被清和县主赶走了,最后只留下秋果在这边照看。 她离开后,府医就再度被请了回来,而屋里伺候的人都被打发出去,只剩秋果一人。 秋果正疑惑呢,就见病弱得不能起身的清和县主,神色如常的端坐在塌上,脸上虽然还是毫无血色,但瞧着精神很好,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一时间,秋果心中忐忑不已,很是不安。 “章府医,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府医躬身道:“太子妃脉象沉紧,胞宫严重虚寒,像是长期频繁使用寒凉之物造成的。” 萧沐歆的这种脉象,与先天体质或普通妇科病相似,难以诊出她是不是用过寒凉之物。 但许府医在英国公府当差二十来年了,萧沐歆从小到大,无论是大病还是小病,基本上都是他负责医治,他很清楚萧沐歆的身体情况。 萧沐歆在出嫁前的身子特别好,而他在清和县主的吩咐下,特意为其调养过身子,确保她的身子处于最适合孕育子嗣的状态。 可如今,萧沐歆的身子却变成这样,这显然必有外因。 听完许府医的话后,清和县主冰冷如刀的目光就劈在了秋果的身上,仿佛要将其当柴火给劈了。 对上清和县主这样的目光后,秋果遍体生寒,直接就跪了下来 清和县主让许府医下去,在门口候着的刘氏便递给他一包银两,“今日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可明白?” 许府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忙不迭的应了下来,“明白!” 屋里,清和县主深吸一口气,问道:“太子妃为何喝避子药?” 这话仿佛一道惊雷落在秋果的耳边,让她的脑子嗡嗡作响,瞬间空白一片。 完了,县主竟然知道了! 秋果伏在地上,惶恐道:“县主,奴婢不知道,太子妃从未告知奴婢,知道其中缘由的估计只有春芽和夏叶。” “太子妃让奴婢熬药,奴婢虽有疑惑,但也不敢置喙主子的吩咐,只能照做。” 从小她就知道一个道理,做下人的,只需听从主子的命令便是,不要有多余的想法。 清和县主压着怒火,问道:“多久了?” “从……从入东宫后,太子妃便开始喝了。” 说完,秋果的头埋得更低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听完后,清和县主脸色铁青一片,房里的气氛越发压抑沉重。 秋果感觉自己身上仿佛被一座巨石压着,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极度的惶恐下,清和县主冰冷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回去后,把她的避子药换成坐胎药。” 她不知道萧沐歆和避子药的原因,也不敢去探查,害怕探查到什么让她无法承受的结果,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去阻止萧沐歆。 秋果有些犹豫,“这……” 她才说了一个字,清和县主就打断了她,“你若是办不到,那我只能送你爹娘、兄弟、姐妹先一步去地府。” 清和县主森冷的声音,仿佛地狱里恶鬼的低语,让秋果脸上的血色尽褪,无尽的恐惧不断蔓延。 “奴……奴婢一定办到,还请县主放过奴婢的家人。” 清和县主:“若她怀上孩子、诞下麟儿,那你的家人不仅能安然无恙,还能荣华富贵一生,届时我还会帮你的侄儿消了奴籍。” 闻言,惶恐的秋果顿时眼前一亮。 她家从曾祖那一辈开始,就是清和县主家的奴仆,若是家中小辈能脱了奴籍,便能放出去做平头百姓,甚至能奔得一个好前程,改换门庭。 想到这里,秋果的表情就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县主,奴婢会竭尽全力的让太子妃怀上孩子。” 清和县主满意的点点头,“嗯,下去收拾一下,别让旁人看出什么来。” “是!” 萧沐歆在英国公府带了两日,便回了东宫。 知晓她回来后,闫思钰便立即去了丽正殿关心,“清和县主的身子如何了?” 萧沐歆简单的说了一下清和县主的情况,眉眼间都是担忧。 【清和县主为什么要装病啊?害得太子妃这么担心!】 【不知道,又没写她的相关剧情,估计是因为太子妃一直没怀孕,心中着急,这才骗她回来找大夫看看。】 【那个许府医是不是诊出什么来了?我总感觉清和县主好像发现了什么……】 通这些,闫思钰大概了解了情况,心中有了底。 随后,她安慰了萧沐歆几句,又陪了萧沐歆一会儿,然后在南世渊回来之前找借口离开了。 次日,萧沐歆醒来时,南世渊已经离开了。 她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帷幔,不由的陷入了沉思,罕见的没有第一时间让秋果去弄避子药。 对此,秋果有些开心,以为她想通了。 但半刻钟后,她还是让秋果弄来避子药。 秋果在心里长叹一声,然后端来‘避子药’ 萧沐歆一饮而尽后,顿时皱起了眉头,“这药为何和之前的有些不同?” 秋果:“奴婢调整了一下药方,让药没那么苦了。” 闻言,萧沐歆便没当回事,毕竟秋果经常调整。 元宵灯会前一日,闫思钰跑去找萧沐歆,期期艾艾的说:“歆姐姐,明日便是元宵灯会了,你能不能去求求殿下,让我也跟着你出去逛逛好不好?” 萧沐歆笑道:“在东宫里待烦了?” 闫思钰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入东宫后,我就没怎么出去过,我想出去逛逛。” 第六十七章 元宵灯会 看着闫思钰期待的样子,萧沐歆便同意了。 晚上,南世渊过来时,她便提了这事。 南世渊想着闫思钰好像是第一次主动提要求,便直接应允了。 随后,他回忆道:“以前灯会的时候,她好像也是和我们一起去。” 萧沐歆点点头,“她虽性子安静,可最喜欢热闹,以往我找她出去玩时,她是最高兴的。” “入东宫后,她便没机会出去,想来是憋得慌,想念灯会的热闹,这才忍不住来找我开口。” 南世渊仔细回想,试图想起相关的记忆。 只可惜,闫思钰在他的记忆中很模糊。 他只依稀记得每次元宵灯会,他去找萧沐歆时,总是能看到带着帷帽的闫思钰跟在萧沐歆身后。 闫思钰在看到他后,便会找借口离开,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他和萧沐歆。 他和萧沐歆逛完灯会后,这才去东市的曲江春酒肆与闫思钰汇合。 而这个时候,闫思钰手里则总是提着花灯,抱着各种小食,帷帽垂纱下,隐隐能看到她的小脸吃得一鼓一鼓的,有时候还能看到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想到这些零星的记忆后,南世渊勾了勾嘴角,“以后你可以多带她出去逛逛,喜欢热闹的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也不好。” “是,殿下!” 看着南世渊嘴角的弧度,萧沐歆不知怎么的,心里竟有一丝不痛快。 她能感觉得到,南世渊不是因为想到她或是关于她的事情才笑的,而是想到了闫思钰。 发觉这一点后,萧沐歆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这一点而不痛快。 她明明不爱南世渊啊,她之前都不在意的,为何现在…… “时辰不早了,安歇吧!” 南世渊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抽离了出来,她将事情都抛之脑后,与南世渊一起去了内殿。 …… 每年的元宵灯会都是大盛朝最盛大、最具全民性的庆典,也是宫廷与民间同庆的重要节日。 每年太和帝都会在宫中举行盛大的宫宴,宴款待王公贵族、外国使臣以及重臣。 举办宫宴的殿前设有巨型灯轮,众多舞姬着华服歌舞、还有杂技和魔术等表演。 太和帝兴致来了,还让人猜灯谜、赋诗作词…… 闫思钰下午就跟着萧沐歆去宫里参加元宵宫宴,约莫子时才从宫里出来。 十四、十五、十六这三日开放夜禁,可彻夜赏灯,她们逛多晚都可以。 马车出了宫门后,闫思钰便迫不及待的打开车窗,掀起一点帘子,看着外面的街景和人群。 她看到承天门外的广场上搭建了二十丈高的灯轮、灯楼,许多百姓聚在广场赏灯,观看表演。 承天门外的广场和朱雀大街、东西两市、国子监、孔庙所在地都是灯会的主要场所。 前两者处于在皇城内,而皇城内的地方是中央官署区,如:三省六部、九寺五监等官署。 寻常时候,百姓是严禁入皇城,唯有元宵灯会时,太和帝为与民同庆,这才允许百姓入皇城参加灯会、赏灯。 闫思钰看了几眼,便叹道:“歆姐姐,今夜好热闹啊,也不知道那边的杂技表演和宫里谁更厉害些。” 【确实热闹,这人潮涌动的和我们现在的夜市也不遑多让,不过这里的灯好看,我好像要一个。】 【他们也就这三天没有宵禁,能通宵达旦的游玩赏灯,所以全都跑出来玩了……】 看着闫思钰还和出阁前那般,萧沐歆忍不住扬起笑容,“自然是宫里的厉害些。” 【要是不离开,又哪里有机会去宫里表演。】 随后,萧沐歆劝道:“好了,快把车窗关上吧,你身子还未养好,可别受寒了,等马车找地方挺好了,咱们再去逛。” “我今日穿了加厚织锦的襦裙,领口和袖口都缝制着狐毛边,这马车里还有烧着炭,不会被冷到的。” 闫思钰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听话的放下帘子,关上车窗。 “歆姐姐,殿下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然后来陪你逛灯会?” 萧沐歆想了想,道:“如今已经子时了,估计再有半个时辰,陛下就会带领皇室成员去宫门城楼观赏民间灯会,那之后,殿下便能请示陛下,然后来找我们了。” 【太子得时刻陪同帝后,想来逛民间的灯会,得到帝后的应允后才行,一点儿都不自由。】 【他是太子嘛,这责任越大,限制也就越多。】 闫思钰这才想起以前元宵节时,南世渊都是子时之后才来找萧沐歆的。 而闫思钰入了东宫后,就没逛过民间的灯会,宫里的宴会一结束就直接回东宫。 找地方停好马车后,闫思钰就披上赵云惠送给她红色云纹缎面配貂毛镶边的织锦斗篷,捧着鎏金忍冬纹的手炉,便拉着萧沐歆钻入人群中。 侍女紧随,东宫禁卫隐于四周,目光紧紧落在她俩的身上,时刻保证她俩的安全。 逛了一圈后,闫思钰左手提着一盏精美的螃蟹灯,右手拿着糖葫芦和一些小吃。 她身旁的萧沐歆也提着一盏莲花灯,还买了两个面具,一个狐狸、一个兔子。 “这个兔子面具挺适合你的,快戴上。” 【都挺合适她们的,太子妃是阴险狡诈都是狐狸,闫良娣就是单纯善良的的兔子。】 【怎么感觉你在暗搓搓的骂人太子妃呢!】 【你太敏感了……】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目光闪了闪,道:“我要狐狸这个,这个好看。” 萧沐歆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亲自给她戴上。 【这俩姐妹相处的日常看起来十分养眼,要是太子妃没做过那些事就好了。】 【总感觉以后会暴雷,姐妹俩会反目!】 【想多了,闫氏全心全意的信赖太子妃,是不会发现太子妃干的那些事的。】 等萧沐歆给她戴好面具后,闫思钰就把手里的东西都给金玲和银铃,然后拿着兔子面具给萧沐歆戴上。 期间,她的指甲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萧沐歆的脖子和锁骨。 随后,闫思钰见有一波人潮涌来,便立即带着金玲和银铃朝对面卖浮圆子的小摊跑去。 “思钰——” 萧沐歆想去追,却被拥挤的人潮挡住,等这群人过去时,闫思钰的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她左右找了一圈,都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她皱了皱眉头,有些慌乱。 随后,她招来东宫禁卫,“你们快去找,这人来人往的可别让她出被冲撞了。” “是!” 一个禁卫应了后,便道:“回太子妃,您先回曲江春酒肆,臣等找到闫良娣后会将其护送至曲江春酒肆。” 萧沐歆点点头,便带着人去了曲江春酒肆的包厢等候。 也不知道是包厢里的炭火太足,还是太过着急,萧沐歆觉得有些热,脖子和锁骨处还有痒,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挠,没一会儿上面就出现红痕。 第六十八章 你到底想干什么吗 半个时辰后,闫思钰和南世渊一起来了曲江春酒肆。 “歆姐姐,我们回来了!” 萧沐歆连忙迎来上去,担忧道:“你跑哪里去了?你这样莽莽撞撞的,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闫思钰垂眸道歉,“对不起啊歆姐姐,我买了浮圆子后,听摊贩说不远处有舞狮的,所以,我就跑去看热闹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嘛!” 这时,一旁的南世渊咳了一声,道:“看热闹也就罢了,装银两的荷包还被人偷了。” “你是不知道,她和她的两个侍女有多胆大,竟然跑去追,一点儿也不怕遇到危险。” 听了南世渊的话后,萧沐歆就皱着眉瞪着闫思钰,“你都当阿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钱没了也就没了,自身安全最重要。” 【就是,闫良娣真的不知轻重,她又不缺那点钱,得亏太子刚好路过,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闫思钰垂着头,心里腹诽,她就是看到弹幕,知道南世渊在附近才跑去追小偷,她才不会拿自己的生命爱玩笑。 她低声道歉,“装银两的荷包是歆姐姐给我绣的,我一时着急就没想太多,我下次不敢了。” 闻言,萧沐歆顿时愣了一下,南世渊也有些诧异,“你刚才怎么不和我说?” 闫思钰看了南世渊一眼,便嘀咕道:“殿下,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你方才一直在训我。” 【我作证,就是这样,闫良娣被太子吓得跟个鹌鹑似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南世渊想起刚才的场景,顿时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沐歆把闫思钰拉到自己身后,不满的对南世渊说:“殿下,思钰胆子小,又遇到了那样的事情,你就是再急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怎么突然有种一家三口的即视感,我喝多了吗?】 【你指定是喝多了!】 闫思钰默默的在心里点头,然后佯装无意的看着萧沐歆的脖子,惊道:“歆姐姐,你脖子什么红了一小块?是被什么东西咬到了吗?” 萧沐歆挠了一下脖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很痒,估计这是方才被我挠的。” 闻言,南世渊也看了过去,然后他便皱起了眉头,这红痕怎么看起来像是…… 【看起来有点像是吻/痕哎,她不会……】 【少胡说八道,这包厢里一直都只有太子妃一个人,她就只是看了一封信而已。】 信?萧沐歆心上人的吗? 闫肃钰不着痕迹的在包厢里看了一圈。 而南世渊则盯着萧沐歆看了几眼,此时萧沐歆的鬓角有湿润,额头还有汗珠,衣服瞧着有些乱…… 【我怎么感觉太子好像怀疑什么了。】 【太子妃是心有所属,但她还不至于作出红杏出墙的举动来,太子怎么能这样啊,这也太过分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低垂的眼眸里闪过嘲讽。 南世渊怎么不能这样了?! 当初南世渊知道萧沐歆害她,却为了让萧沐歆害她的举动合理化,就怀疑她怀了别人的孩子。 那样的羞辱,她至今都忘不掉。 他俩也该尝一尝才行! 思绪转化间,闫思钰立即露出担忧的表情,对萧沐歆道:“歆姐姐,你是不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了,这得找大夫看看。” 萧沐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弄点药来抹一下就行。” 在她的坚持下,闫思钰和南世渊放弃了给她找个大夫的想法。 他们三人又一起逛了灯会,途中遇到了微服夜游的太和帝和孙皇后。 南世渊有些震惊,“父……阿爹、阿娘,你们怎么出来了?” 接着,他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四处都是禁卫,这才稍稍放了心。 太和帝:“总呆在家里也烦闷,这灯会热闹,便出来逛逛。” 孙皇后也道:“你们自行游玩去,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管我们。” 太和帝符合的点点头,“嗯!” 难得能像寻常夫妻那般,没什么拘束的出来玩一玩,他们可不想被孩子打扰。 见他俩说真的,南世渊只得应下来。 但他到底是不放心,让萧沐歆和闫思钰先慢慢逛,而他则不远不近的跟在太和帝和孙皇后的身后,确保他们的安全。 直到他们回宫了,南世渊这才回东宫。 南世渊回了东宫后也没有休息,而是召来昨日保护萧沐歆和闫思钰的人询问。 “太子妃昨日在曲江春酒肆时,你们可有人保护她?” “启禀殿下,昨日臣等护送太子妃回曲江春酒肆后,便听从太子妃的吩咐,都去找失散的闫良娣了。” 他们想留几个人在曲江春酒肆保护太子妃,但太子妃坚持让他们都去找闫良娣,所以他们只能照办。 南世渊:“也就是说,当时太子妃身边只有几个侍女?” “是!” 南世渊的脸色沉了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去吧!” “是,臣告退。” 南世渊心生疑虑,而这样的疑虑在看到萧沐歆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几日都没消下去时加深了。 …… 元宵过后,柳承徽出了小月,便搬回了宜秋宫的住所。 郭奉仪一大早就跑来帮忙,那忙前忙后的样子,让柳承徽心里一阵感动。 期间,郭奉仪找了个机会和闫思钰闲聊。 “闫良娣,妾一直琢磨不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否给妾解惑?” 自从除夕那晚后,闫良娣先是让她把柳承徽和吴昭训给太子妃下的药停了,又让她弄来一种能在皮肤上造成红痕的药粉。 在元宵灯会时,闫良娣又故意与太子妃走散,并让那禁卫建议太子妃先回酒肆等候。 那禁卫时吴昭训父亲的人,郭奉仪以吴昭训的名义,命其在遇到合适的机会时,就建议太子妃先回酒肆。 这桩桩件件的,让郭奉仪捉摸不清楚。 闫思钰抬头看了看天空,叹道:“再耐心等等,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若是不成,还得再想办法。 看着闫思钰这样,郭奉仪隐隐觉得她憋了个大的。 一时间,郭奉仪有些激动和期待,“好,那妾便耐着性子等等。” 一个月后,闫思钰等到了她想要的好消息。 第六十九章 太子妃有孕 二月二十日,南世渊休沐。 他差人从外面买了些零嘴小食,然后让闫思钰一起来丽正殿用午膳。 “下个月,温泉庄子的樱桃就能摘了,届时便能送来给你做酪樱桃。” 闻言,闫思钰愣了愣,然后便欢喜的道谢,“多谢殿下!” 她原以为南世渊当时只是随口说说,转身便忘,没想到南世渊竟还记着。 南世渊瞧出了她的想法,打趣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当时是随口说说的?” 闫思钰小脸一红,连忙道:“没有,我……我只是没想到殿下还记得这事。” 南世渊勾了勾嘴角,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记得!” 看着他俩的互动,萧沐歆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以前不在意的画面,现在竟觉得刺眼。 【闫氏这个狐媚子、白眼狼,勾得太子对她越来越好了,现在太子都不让她自称妾了,这明明太子妃的专属待遇。】 【闫良娣什么都没做,是太子主动对她好的,你们怎么偏盯着她呢?再说了,闫良娣太子的女人,又给太子生了长子,太子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 【虽然是太子主动,但闫氏为什么不拒绝?但凡她心里还有太子妃这个好姐妹,她就该想办法拒绝,而不是坦然的接受……】 看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人脑子进屎了。 到手的好处她凭什么不要,她又不是傻子! 聊了几句后,宫人便把膳食都端了上来。 宫女把萧沐歆喜欢的莼菜银鱼羹上放在她跟前时,萧沐歆突然干呕了一声。 闫思钰顿了一下,心里一喜! 随即,她就关切的问道:“歆姐姐,你怎么了?是这鱼有问题吗?” 南世渊也放下筷子,担忧的看着萧沐歆。 萧沐歆接过秋果递来的茶水漱了口后,这才一脸难受的说:“不知道怎么的,闻着这鱼的味道有些恶心。” 闫思钰连忙把鱼拿走,并疑惑的问道:“这莼菜银鱼羹,歆姐姐一向最喜欢吃的,怎么现在却恶心……”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沐歆,“歆姐姐,你莫不是有孕了?我之前便是如此!” 一听这话,萧沐歆顿时脸色大变,如受雷击。 而南世渊脸上闪过喜色,当即命人去请侍医过来,萧沐歆想阻止都来不及。 【太子妃不是一直在喝避子药嘛,怎么会怀孕呢?】 【难道是上个月清和县主装病骗太子妃回去后,发现了什么,然后做了些什么吧?】 弹幕还挺机敏的! 闫思钰看了一眼弹幕,又看了一样萧沐歆的表情,然后便一脸欣喜的看向秋果,“太子妃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她的饮食和身体还有没有别的变化?” 秋果道:“太子妃的葵水已经推迟半个月,这半个多月来,爱吃酸的,还容易困倦。” 她一早就发现了萧沐歆的这些变化,但她没往那方面去想。 因为萧沐歆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葵水不规律,时常推迟,体质也变得不怎么好,想要遇喜,得调养一段时日。 她才刚把萧沐歆的避子药换上调养身子和坐胎的药没多久,她不觉得萧沐歆能那么快就怀上。 郑侍医被拽着赶到丽正殿后,连额头上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拭,就急忙给萧沐歆诊脉。 不多时,郑侍医便拱手贺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有孕了,已有已有一个多月了。” 南世渊大喜过望,“来人,赏!东宫所有人都赏两个月的月奉。” 他和萧沐歆终于有孩子了! 闫思钰也开心的向萧沐歆贺喜,“歆姐姐,太好了,你有孩子了。” 她真心实意的为萧沐歆感到高兴,也不枉她筹谋许久。 秋果更是开心得不行,县主交代的事情她办成了,只要太子妃成功生下这个孩子,她家的小辈便能脱了奴籍。 所有人都为萧沐歆怀孕一事感到高兴,只有萧沐歆脸上看不到丝毫喜悦,只有满心的疑惑和无措。 她有孕了? 这怎么可能!? 【太子妃竟然真的怀孕了,看来绝对是清和县主干的。】 【怀孕了也好,这样太子妃应该能迷途知返,好好的和太子在一起。】 【我看未必……】 “会不会是弄错了?” 萧沐歆这待着抗拒和不可置信的语气,像是往众人身上泼了一盆凉水,打断了殿内欣喜的气氛。 南世渊看着她此刻的表情,心里很是疑惑。 有孕不是她一直以来的夙愿吗,为何她会是一副好似天塌了摸样。 突然,南世渊心里蓦然一沉,想起了元宵灯会那晚她的异常。 【太子妃这表情太惹人怀疑了,太子的眼神都冷了下来,怕是已经生疑了!】 郑侍医拱手道:“回太子妃,您真的有喜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闫思钰垂眸遮住眼底的暗芒,善解人意的解释:“歆姐姐是高兴坏了吧!” “我知道你三年多未曾有孕,都灰心了,所以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可这次是真的,你有孩子了!” 闻言,萧沐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扯出笑脸,装出惊喜的样子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还以为我是在做梦,没想到我真的能怀孕……” 说着,萧沐歆的美眸中便溢出水光,一副喜极而涕的样子。 见状,南世渊心底的怀疑便压了下去,然后便同闫思钰一起安抚她。 【闫氏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为太子妃说话,不然太子这心里真的会对太子妃生出疙瘩来。】 【你们说这个孩子,太子妃会留下来吗?】 即便萧沐歆想留下这个孩子,闫思钰也不会让她如愿。 不出半个时辰,太子妃有喜一事便传遍了整个东宫。 众妾表面上连声祝贺,纷纷差人送来合理,但背地里不知道撕碎了多少手帕。 白承徽和柳承徽、吴昭训、钱奉仪、金奉仪五人,心里都生出了恨意。 她们的孩子都被萧沐歆害了,可如今萧沐歆却怀上了孩子,这让她们如何能不恨。 其中,柳承徽的反应最为激烈。 “砰——” “凭什么?她害了我的孩子,她有什么资格怀孕?” 柳承徽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不甘和怨恨占据了她的内心,最后捂着脸哭了出来。 “如今她怀孕了,殿下的眼里就更看不到我们这些人了,喜儿,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呜呜……” 喜儿心疼的抱着她安慰,“承徽,奴婢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爷是不会放过作恶之人的。” “咱们现在是没办法撼动她,但她作恶多端,日后必定自食其果,咱们有的时间,可以慢慢的等。” 闻言,柳承徽哭得红肿的双眼里闪过亮光,“对,我今年才十九,我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慢慢寻找时机,让她血债血偿。” 另一边,白承徽命人给萧沐歆送了贺礼后,突然就病倒了,情况有些严重。 萧沐歆有孕,不便走动,南世渊要陪着萧沐歆,于是闫思钰便主动提出去探望。 第七十章 她会自己弄掉 宜秋宫,配殿 等侍医开了药后,闫思钰便看向丁香,“好端端的,白承徽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丁香目光闪烁,说话有些支支吾吾的,“就……这几日暖和了些,承徽便怎么没注意保暖,加上她昨日心血来潮收拾自己的东西,翻出了怀孕时做的小衣服,忧思之下,就病了。” 她总不能说白承徽是因为知道太子妃怀孕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才病的,她得帮忙找补,以免白承徽被责罚。 闫思钰看着她这样,心里也明白了什么,便顺着话题给她圆了回去。 “既然昨日就病了,怎么到今日变得这般严重了才来报?” 丁香:“承徽觉得是小事,又不想麻烦别人,想着多休息一会儿便能好,哪曾想突然就变得严重了。” 闫思钰不赞同道:“以后多劝着点儿白承徽,让她多爱惜自己的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请侍医,别怕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是!” 闫思钰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刚踏出殿门,她就碰上了郭奉仪。 看到郭奉仪的那一刻,她这才明白白承徽为什么突然病了。 怎么就忘了,郭奉仪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萧沐歆有孕一事,让郭奉仪按耐不住了。 所以,郭奉仪对白承徽下手,为了让闫思钰能有正当理由来宜秋宫。 “请闫良娣安!” 郭奉仪向闫思钰行了一礼,然后询问了白承徽的情况。 得知白承徽已经睡下后,郭奉仪便借口说自己要去芳林园逛逛,然后送一送闫思钰。 来到芳林园后,她们身边伺候的人便默契的退后几步。 “闫良娣,你要做的便是帮她怀孕?” 郭奉仪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此刻她的眼里闪过怒火。 太子妃入东宫三年多了都未曾有孕,偏偏在闫良娣动手之后怀孕,这要是和闫良娣没关系就有鬼了。 “就算良娣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这未免也太过麻烦,况且真成了,殿下必定会彻查,届时我们可能都无法全身而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郭奉仪唯一能想到闫良娣这么做的原因。 虽然她不相信在经历了那么多次谋害后,闫良娣还会倒向太子妃,但终归是有些不放心。 闫思钰指着一旁一株开了一朵的山茶花对郭奉仪说,“你看,这山茶花开的多好啊,旁边的花/苞也要开了,可惜,这花/苞于这朵山茶花而言是累赘,得剪掉。” 郭奉仪愣了愣,略微思索了之后,瞳孔猛地一缩。 “她会自己弄掉?” 郭奉仪有些迟疑,眼里的怀疑更是一点儿都不遮掩。 太子妃好不容易才怀上,怎么可能会自己弄掉? 闫思钰淡淡道:“郭奉仪怎么就不想想,她之前一直没有,怎么现在却有了?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她有,她便能有!” “我做的,只不过是想法子停了她的一些药而已。” 听到这里,郭奉仪一头雾水,不是很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其实郭奉仪心中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但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 但看着闫思钰平静的脸庞,这个大胆的猜测便慢慢在心中落地。 所以,太子妃是因为一直在喝药才迟迟没能遇喜? 而太子妃喝的药,是避子药!? 郭奉仪不敢相信自己猜到的,她不能理解,也无法理解。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闫思钰没有正面回答,“你以后会知道的!” 之后她要做的,就是确保萧沐歆会自己打掉孩子,而南世渊会发现这一点。 随后,闫思钰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周氏在二月初一的时候生了个漂亮的女儿,等孩子满月后,我就能将其抱回来了。” 闻言,郭奉仪的脸上便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眼里满是期盼。 “那她有名字吗?” 闫思钰:“她是初一降生的,皇后娘娘便为其取名月吉。” 月吉的意思虽然是每月的初一,但象征着新的开始和希望,所以这个名字并不敷衍, “至于小名,便等着殿下为她取吧!” 本来周氏想自己取的,但为了孩子的将来,便请闫思钰帮忙,让南世渊为孩子取个小名。 月吉虽然不是南世渊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南世渊的第一个女儿,终归是有些特殊的。 由南世渊为其取小名,也能让孩子在南世渊的心里多一点儿印象。 …… 次日一早,南世渊一离开,萧沐歆便挥退殿内伺候的人,只留秋果一人。 “我为何会怀孕?你做了什么?” 秋果当即跪了下来,死不承认,“回太子妃,奴婢也不清楚。” 萧沐歆怒斥道:“你熬的药,你会不清楚?” 秋果跪伏在地上,惶恐的解释:“太子妃,这世上不是什么药都是绝对有效的,避子药亦是如此。” “之前都能有用,怎么如今却不行了?” 萧沐歆还是不信,冰冷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刮在秋果身上。 秋果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冒出的细细密密的冷汗,很快就浸湿了她的鬓角。 “回太子妃,或许……或许是因为奴婢调整了药方的原因。” 秋果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 “您之前喝了太多的避子药,导致胞宫受寒严重,若不再调理,恐怕日后都不能有做母亲的机会。” “所以上个月奴婢在请示了您之后,便开始调整了药方,在达到避孕的同时也能温养您的身子。” 解释完后,秋果便磕头请罪,“奴婢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岔子,这都是奴婢的失职,还请太子妃责罚。” 秋果的头磕得很实在,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没几下秋果的额头就红肿出血了。 这声响让萧沐歆心情烦躁不已,“好了,别磕了!” 上个月秋果确实和她说过这事,而秋果也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 如今出了这样的岔子,她虽然愤怒不已,但也不忍责怪秋果。 萧沐歆深吸几口气,调整好情绪后,便吩咐道:“我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去配一副解决这岔子的药来。” 第七十一章 动摇 一听这话,秋果大惊失色,立即阻止道:“太子妃,落胎极为伤身,还请您三思啊!” 看着她这样,萧沐歆的眼里再次涌上怀疑。 而她仿若未觉,一脸担忧的劝说道:“太子妃,您喝了那么多避子药,胞宫受寒严重,若是再落胎伤身,只怕以后都没办法再有孩子。” 秋果这话是真的,若是真的落胎伤了身子,萧沐歆以后怀孕会很难。 她不过是为了让萧沐歆改变注意,这才把后果说得严重些。 “太子妃,奴婢虽然不知道知道您为何不愿生下太子殿下的孩子,但殿下一心只有您,对您情深义重,奴婢求您慎重考虑,别为了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一生。” 秋果并不清楚萧沐歆不愿意为南世渊孕育子嗣的原因,只能猜测他们之间可能闹了些什么矛盾和误会,萧沐歆才会如此。 “您已经嫁给殿下三年多了,以后也会和殿下相伴到老,您总该和殿下有个孩子,这样您以后才有依靠。” 嫁入皇族的女子是没有和离这一说的,只有被废黜。 若是太子殿下知道了太子妃一直在喝避子药,还要打掉这个孩子,必定动怒。 若是再闹到陛下和皇后娘娘跟前儿,不仅她们这些奴婢会没命,就是英国公府也会遭殃。 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劝说太子妃打消这个念头。 秋果劝说了几句后,就开始磕头,“奴婢求您三思……” ‘咚咚——’的磕头声,每一下都落在萧沐歆的心头,让她坚定的内心开始动摇。 “起来吧!容我……好好考虑一下!” 见她态度回转,秋果大喜过望,都顾不得自己此刻已经头破血流。 萧沐歆瞥了一眼,便皱着眉道:“你回去好好养伤,伤好之前就别来伺候。” 若是让南世渊看到了,又会惹是非。 “是!” 看着秋果离开后,萧沐歆摸着自己的腹部,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这一刻,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闫思钰每日去陪伴萧沐歆,替她处理东宫内廷的所有庶务。 期间,她通过弹幕知晓萧沐歆要打掉孩子,但被秋果劝住的事情。 如今,萧沐歆正纠结着,心情都不太好。 闫思钰佯装不解的问道:“歆姐姐,怀孕了不好吗,我怎么感觉你自从怀上孩子后就不太开心。” 【确实不开心,这个孩子的去留她始终下不了决心,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又怕打了之后自己再也无法做母亲。】 “不是!”萧沐歆摇摇头,扯着嘴角,随便找了个理由,“是我身子难受,我最近吃了吐、吐了吃,所以心情不好。” 闻言,闫思钰担心道:“这吃不下东西可怎么行,你找侍医来看过了吗,侍医给你开药了吗?” 见她这般担心自己,萧沐歆心头一暖,笑道:“你也是生育过的人,知道被孕吐折磨的滋味,这不是吃点儿药就能好的,侍医说我情况还好,若非必要,还是少吃点汤药。” 闫思钰附和着点点头,“也对,是药三分毒,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萧沐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而闫思钰又道:“我之前怀孕时,金玲和我说起她家乡有个婶子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期间因病吃了不少药,结果导致孩子生下来是个残疾,若是不需要吃药,那还是别吃了。” “那我一会儿让食官署的人做些别的吃食,你现在喜食酸辣的东西,让他们多做些……” 后面的话,萧沐歆有些听不进去了,脑子里只有那句‘怀孕期间因病吃了药,导致孩子残疾’的话。 她在发现怀孕前,可没少吃避子药,这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我怎么感觉闫氏有点儿像是故意的,她是不是发现了太子妃一直在喝避子药,为了让太子妃坚定打胎的念头,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吓太子妃?】 【有这个可能,这古代避子药成分不可控,会添加斑蝥、马钱子等毒性药材,流产和畸形风险很高。】 【我说你们疑心病也太重了吧,太子妃喝避子药这事只有秋果这几个心腹知道,你们让闫良娣从哪里知道?难不成闫良娣开了天眼了?还说你们告诉她的?】 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点头,她看见弹幕确实是‘开了天眼了’ 萧沐歆心里想着事情,没心情和闫思钰多聊,没一会儿便找借口把闫思钰打发走。 然后,她召来养伤的秋果询问情况,“喝多了避子药的人怀孕后,生下的孩子会不会有不足之症或残疾?” 秋果顿了顿,迟疑道:“应该不会吧,奴婢没听说过这种情况,可能只是概率问题。” 看着秋果这样,萧沐歆心里一沉。 挥手让秋果下去后,便差人去外面找大夫打探情况。 新调来的二等宫女春月见状,找了个眼生的小宫女,让其跟上去看看。 …… 三月初六,闫思钰去宫里看望孩子。 临出宫前,周燕兰这才抱着孩子出现。 她不舍的看了孩子一眼,便狠心保孩子交给闫思钰。 “闫良娣,月吉很乖的,恳请你好好对她,妾感激不急,日后若妾有幸回东宫,必定唯你马首是瞻。” 说着,周燕兰便对闫思钰行了一个大礼。 闫思钰抱着孩子,不好扶她起来,便道:“你放心,我会将月吉视若己出,好生抚养她。” 周燕兰眼含热泪的看着闫思钰,“多谢!” 最后,她又看了一眼孩子,就偏过头去,“时辰不早了,闫良娣还是快些回去吧。” 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舍不得让孩子离开。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带着乳母离开了。 看着闫思钰的身影越来越远,周燕兰的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看到她的孩子。 不过是,便有人催她回掖庭。 而闫思钰回到东宫后,就神情凝重的抱着孩子去了丽正殿。 看着她怀里的孩子,萧沐歆惊道:“思钰,你怎么把阿圆抱回来了?母后同意了吗?” 【叮,太子妃的打胎之心又冒了出来!】 第七十二章 周氏的孩子 【这下惨了,这孩子一回到东宫,必定逃不了太子妃的魔爪,太子妃可是一直想弄死这孩子的。】 闫思钰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住,萧沐歆的恶毒还真是一点儿也不让她意外。 【太子妃怀着孩子都不知道积德,这个时候还想着害孩子,她这么恶毒,迟早会遭报应。】 这条抨击萧沐歆的弹幕很快就被满屏的乱码给压了下去,闫思钰不用多想都知道这些人骂得有多难听。 很快,萧沐歆就能有报应了! 闫思钰垂下眼眸,收起所有思绪,语气不好的说:“这不是阿圆,这是周氏的孩子!” “周氏?”萧沐歆有些疑惑,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人。 【卧槽,周氏竟然有孩子了!】 【没想到,闫氏改变了一尸两命的命运后,周氏的命运也跟着变了,现在周氏还有了孩子,只怕以后会从掖庭狱出来。】 萧沐歆想起周氏是谁后,脸色变了变。 随后,她问道:“这个孩子几个月了?” 闫思钰:“上个月初一出生,刚满月没几日,皇后娘娘说这是殿下的孩子,不能跟着周氏待在掖庭狱,便让我抱回来了。” 【周氏肯定是在被打入掖庭狱之前就怀孕了,藏得真好啊,她那种地方都能平安生下孩子,多半是孙皇后在暗中相护。】 萧沐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难看。 竟让周氏的孩子逃过一劫! 萧沐歆眯了眯眼,心里闪过一丝狠意。 然后,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闫思钰一眼,装出一副为闫思钰不平的样子来, “周氏当初那般害你,险些让你一尸两命,母后明明知道,怎么还让你把孩子抱回来,就算再怎么在乎殿下的子嗣,也不能不顾及你啊。” 【虽然周氏运气好,生下了孩子,可太子妃绝对不会让这个孩子活着的。】 【闫氏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周氏所害,是送这孩子上路的最好人选,正好借此挑拨一下周氏和孙皇后。】 【好贱、好虚伪一人,自诩是闫良娣的好姐妹,结果利用算计起来毫不手软,闫良娣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太子妃这样的人。】 【楼上的你@#……我¥#@……】 萧沐歆见闫思钰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难看,勾了勾嘴角后。 随后,她叹了一口气,道:“我看,多半是周氏巧言令色,才哄得母后如此,对了,母后又说让谁来抚养这孩子吗?” 闫思钰:“皇后娘娘让我抚养这孩子,还安排了乳母和伺候的人,让我进宫看望阿圆时,把这孩子也带着一起去” 前面的话让萧沐歆心里一喜,但还没高兴太久,后面的话就让她眼眸一沉。 【闫氏本就单纯良善、性子软和,稚子无辜,想让她对这孩子下手很难,而孙皇后又这样安排,那她就更加不可能会对这孩子下手。】 【不是什么人都和太子妃那样狠毒没有下限,连婴儿都不放过。】 闫思钰强撑着表情,和萧沐歆随便说了几句,便告退了。 萧沐歆假装安慰、实则暗中挑拨的说了几句,又送了些礼物给她,这才让她离开。 回了自己的宜春殿后,闫思钰便把让宫人把西暖阁收拾出来,让乳母、宫女带着孩子去住 。 刚收拾好,赵云惠就过来了。 “闫姐姐,听说你把阿圆抱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闫思钰道:“不是阿圆,这是周氏的孩子。” 赵云惠疑惑,“被废的那个周良媛?她入掖庭狱之前怀孕了吗?” 闫思钰点点头,“这个孩子刚满月没几天,皇后娘娘给她取名月吉,以后由我抚养。” 闻言,赵云惠便皱了皱眉头,不满道:“她之前害你和阿圆,怎么现在却要你抚养她的孩子?而你的阿圆只能养在宫里,这是什么道理?” 闫思钰道:“毕竟是殿下的子嗣,再说了稚子无辜,我不能因为她阿娘的原因就迁怒她。” “而且,只有我来抚养她,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想起流产的那些姐妹,赵云惠沉默了,然后便心疼的看着闫思钰,“闫姐姐,你受委屈了。” 闫思钰摇摇头,道:“没事,我就当是养阿圆吧!她也挺可爱,挺漂亮的。” 这话一出,赵云惠便惊道:“她是女孩!?” 闫思钰:“是啊,我刚才没说吗!” “没有,我还以为是男孩呢!” 说着,赵云惠便凑过来看看。 正巧,小孩子咧着嘴笑了一下。 瞬间,赵云惠的心便像是被融化了一般,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哇,她真的好可爱啊,小小的、软软的……” 赵云惠很快就被月吉俘虏了,一整个下午都在宜春殿陪孩子。 郭奉仪收到闫思钰抱了一个孩子回来的消息后,心里很是激动,很想立即跑去看望孩子。 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她差人分别去魏良媛、徐良媛、柳承徽几人那边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柳承徽就跑来找她,“听说闫良娣抱了一个孩子回来,不是她生的小殿下,而是其它女人生的,我们去看看情况。” “好!” 她俩一出门就遇到了白承徽,几人的目的都一样,互相打了招呼便朝门口去。 刚到前庭,她们三就看到了在庭院中站着的魏良媛。 对方显然是在等她们,见到她们后,绷着的脸就缓和了些,但却装做是在看风景的样子,那样子瞧着有些招人笑 “妾请魏良媛安!” 三人行了一礼,魏良媛矜傲的点点头,“想来你们也是要去宜春/宫看望闫良娣抱来的孩子,我们一起吧!” “是,妾愿同往。” 不多时,她们到了宜春/宫,也弄清楚了那孩子是谁的。 一时间,魏良媛有些同情闫思钰,被周氏所害,最后还得养周氏的孩子。 啧啧,太惨了! 柳承徽也同情闫思钰,不清楚真相,怨恨一个无辜的人,还以为自己养了仇人的孩子! 白承徽爱怜的看着孩子,心里十分失望,她原以为自己可以请求太子殿下把这个孩子交给自己抚养,可惜皇后娘娘指定闫良娣抚养这个孩子。 郭奉仪很是开心,这是周姐姐的孩子,真好看! 她以后会竭尽全力的保护这个孩子! 第七十三章 你不怨周氏吗 了解完情况后,魏良媛便没有多逗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离开。 白承徽的身子还在温养,不宜过多劳累、不舍的看了一眼孩子,也跟着离开了。 柳承徽也想离开,但郭奉仪很喜欢这孩子,怎么都不愿意离开,她不忍打断郭奉仪,便多待了一会儿。 差不多待了两刻钟后,见郭奉仪还是一直守在床榻旁、眉眼温柔的看着孩子,柳承徽忍不住打趣。 “你这般喜欢孩子,怎么不努力一把自己生一个?” 郭奉仪笑了笑,特意压低了声音,“我不喜欢孩子,是这个孩子招人喜欢。” 女子怀孕生子无异于一只脚踏入鬼门关,她才不乐意为那些凉薄之人生孩子。 要是因此没命,或是伤了身子就太不值当了。 柳承徽看着床榻上乖巧可爱的孩子,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周氏生得漂亮,她的孩子也很好看。” 但下一瞬,她的心里便涌出一些酸涩来。 如果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出生,想必也是这样招人喜爱的。 即便旁人不喜欢,她也会给孩子全部的爱,会竭尽全力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说实话,柳承徽心里是有一点羡慕周燕兰的。 周燕兰虽然被栽赃陷害,入了掖庭狱,但她也因此得到了孙皇后的照拂,平安的生下孩子。 倘若周燕兰还在东宫,那这个孩子大概率是没办法出生的。 而且周燕兰是被诬陷的,日后说不定还能翻身回东宫,届时殿下必定会对她心存愧疚…… 柳承徽的思绪飞得有些远,直到乳母要带孩子去喂奶时,她才回过神来。 看着乳母抱走孩子,郭奉仪的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失落。 看着她这样,柳承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劝道:“你若是喜欢得紧,我们可以时时来探望,闫良娣最是温柔好说话的人,想必是不会嫌我们叨扰的。” 闻言,郭奉仪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些光彩。 接着,她俩便去找闫思钰说了这事。 闫思钰点头同意了,但看着郭奉仪,特意嘱咐了一句句,“小孩子的身子弱,你们来看她的时候注意一些。” 郭奉仪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萧沐歆那毒妇,竟敢盯上这个孩子! 郭奉仪敛下眼眸,“还请闫良娣放心,妾和柳承徽都会多多注意的。” 傍晚,南世渊沉着一张脸来了宜春殿。 【出宫前,孙皇后和太子说了周燕兰在掖庭狱为他生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他现在的心情老复杂了。】 【周氏是被太子妃陷害的,太子也知道周这一点,可他却为了太子妃选择视而不见,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 【还能怎么面对,一个丫头片子而已,又不是儿子,给口饭吃,饿不是就行!】 闫思钰当作没看到南世渊的脸色,也尽力不去看这些招人厌的弹幕,然后让乳母把孩子抱了过来。 “殿下,这是周氏的孩子,皇后娘娘为她取名月吉、南月吉,但没有给她取小名,殿下给这个孩子取一个吧。” 闻言,南世渊愣了一下,“你不怨周氏吗?” 闫思钰并不知真相,一直以为是周氏害得她,如今她又被迫抚养周氏的孩子,按理来说,她应该不高兴的。 可她不仅没有露出分毫不满来,还请自己给孩子取小名,这让南世渊有些诧异。 她是装的,还是真的不介意。 闫肃钰假装看不到他眼底的怀疑,叹道:“一开始是怨的,但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这孩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该替周氏背负这些事情。” “我也是当了阿娘的人,我做不到去迁怒一个孩子。” 闻言,南世渊心里一阵触动,思钰果然是一个温柔良善、心地美好之人,他不该怀疑的。 【我看闫氏就是为了勾/引太子,博取太子的好感,才故意装出这样不怨恨的样子来,她可真够虚伪的!】 【太子的眼睛到底是有多瞎,才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啊?连绿茶婊、白莲花都分辨不出来,活该太子妃不喜欢他。】 【闫良娣明明就很好,你们为什么对她的恶意那么大?】 【狗屁,闫氏就是撞的,她就是心机婊……】 看着‘绿茶婊、白莲花’这两个新的词汇时,闫肃钰皱了皱眉头。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不想是好词,这些坚决维护萧沐歆的弹幕可不会对她说一句好话。 之前这些弹幕好像骂过她一句‘好茶’,和这个绿茶婊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这时,南世渊突然抓住她的手,叹道:“思钰,你受委屈了!” 一想到萧沐歆对她的伤害,和自己为了维护萧沐歆而隐瞒,南世渊这心里就再度涌上了对她的愧疚。 闫思钰收起思绪,摇摇头道:“殿下,只是抚养一个孩子而已,没什么可委屈的。” 说着,她便把周燕兰的孩子递给南世渊,让其抱着。 “虽然孩子的母亲犯了错,但这终究是殿下的血脉,只希望殿下不要因为我而对她不满。” 因着经常抱阿圆,南世渊现在抱孩子的姿势越来越好了,不像一开始那般僵硬手足无措。 他看着怀中小小软软的女儿,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起来。 随后,他看向闫思钰,语气温柔,“有你这个阿娘在,可见她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以后她的小名叫阿福吧。” 闫思钰垂眸浅笑,语气羞涩,“有殿下这个阿爹在,她才叫真的有福气。” 南世渊笑了笑,然后便腾出一只手来将她揽入怀中,“有你,是我的福气!” 当夜,南世渊留宿宜春殿,由闫思钰侍寝。 她出月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可以侍寝了。 她既决心要争宠,这侍寝一事便必不可少。 可由于这才是她的第二次侍寝,她还是很生涩紧张,之前偷摸看过的书全抛之脑后,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南世渊没有丝毫不慢,格外的温柔与怜惜,时刻关注她的情况,若她不舒服便停下来。 对上了南世渊那强忍情/欲、紧张的凤眸时,闫思钰在恍惚间,竟有种被珍视爱护的错觉。 次日,闫思钰醒来时,南世渊已经去上朝了。 她望着头顶的床幔,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 情爱会让人失去理智,从而做出错误、对自己不利的决定。 她要时刻保持冷静和本心,不能因为南世渊偶尔露出的一点好就沉陷其中。 与其追求虚无缥缈的情爱,还不如去追求一些实际点儿的东西。 趁着南世渊对自己有愧,她要为自己和阿圆多谋些好处。 想到孩子,闫思钰因南世渊掀起的波澜瞬间归于平静。 随后,她唤来金玲和银铃伺候自己梳洗。 不多时,她就带着乳母和孩子去给萧沐歆请安。 看着闫思钰眉眼间的春意,魏良媛几人心中的酸意都冒了出来,若不是因为正在请安,她肯定是要酸几句的。 闫思钰丝毫不在意她们的目光,可这是一条弹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嘶~太子妃这表情、这眼神,怎么感觉她也吃醋和嫉妒!】 第七十四章 她吃醋嫉妒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心里一阵诧异。 萧沐歆会为了南世渊吃醋、嫉妒? 这弹幕眼瞎了,萧沐歆又不喜欢南世渊。 但闫思钰还是抬眸看了萧沐歆一眼,然后,她就对上了萧沐歆那暗含冷意的尖锐目光。 闫思钰一愣,心道:不好! 萧沐歆没想到闫思钰会看突然过来,顿了一下后,便立即换上温柔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看嘛,太子妃就是吃醋嫉妒了!】 【放屁,太子妃这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就好比属于你的东西,你即便不喜欢,也不允许别人染指,而且太子妃现在怀孕了,受激素影响。】 【而且,太子给太子妃的种种特殊待遇,现在闫氏也拥有了一些,专属于她的东西被旁人分走,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闫思钰有些怀疑,真的是占有欲作祟吗? 一会儿试探一下吧! 众妾散去后,闫思钰留在丽正殿,帮萧沐歆处理东宫内廷事务。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就小心翼翼看向萧沐歆,眼里满是自责和担忧。 她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副做错了事情、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焦灼摸样。 【这闫氏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现在装出这副模样膈应谁呢?】 【闫良娣本就是太子的女人,她侍寝本就是理所应当的,她是因为太在意太子妃,才会这样,你们别总是恶意揣测闫良娣了,再说了,太子妃又不喜欢太子,你们急什么?】 【太子妃是不喜欢太子,可还是嫁给了太子,她都那么委屈了,太子作为她的丈夫,怎么能背叛她呢?】 这条弹幕一出,很快便有很多赞同的弹幕刷过。 时至今日,闫思钰还是不能理解这些弹幕的脑回路,他们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来的? 这时,萧沐歆发现了闫思钰惶恐不安的样子,她知道闫思钰在请安时注意到她的目光。 萧沐歆叹了一口气,收起心中困扰自己的情绪,道:“思钰,你用不着抱歉,你是东宫的良娣,殿下宠幸你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与其是别人得到殿下的宠爱,我倒宁愿是你。” 这本该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说出来却有些违心。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在意起这些事情来? 闫思钰咬了咬下唇,道:“可你现在怀孕了,殿下应该多去陪伴你才对。” 萧沐歆看向别处,淡淡道:“我现在又不能伺候他,强留他留在我身边像什么话?而且母后让你抚养周氏的孩子,让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殿下理应来陪伴你。” 萧沐歆虽尽力遮掩,但闫思钰还是从其中听出一些醋意来,而不是以往那般不在意。 一时间,闫思钰的心沉了沉,要是萧沐歆真喜欢上南世渊了,那她可能就不会打掉这个孩子了。 看来,得加快些进度了。 【太子妃应该是喜欢上太子了,但她自己却不知道,还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别人。】 闫思钰心头一松,还没意识到就好。 这时,又有几条弹幕闪过。 【我希望太子妃早点意识到这一点,毕竟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以后肯定是登上帝位的,而太子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和太子好好的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可能的,要是太子妃现在就好好和太子在一起,那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这才是这本小说的第一卷,后面几卷才是重要剧情,她可是要*****】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惊,顿时有些不安。 后面几卷的内容是什么? 弹幕被屏蔽的又是什么? 萧沐歆见闫思钰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内疚,她原想出言宽慰句,但不知怎么的,她这心里却突然有些不耐,不乐意闫思钰心安理得的得到南世渊的宠幸。 殿内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气氛也变得尴尬僵硬。 闫思钰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也没说什么,依旧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惶恐自责模样。 她这样,应该才是萧沐歆乐意看到的,而眼前闪过的弹幕也证明了这一点。 【闫氏就该这样惶恐不安才对,太子妃心里不好受,她也不能好过。】 【就是,一个依附太子妃而活的小小炮灰,有什么资格抢太子妃的东西……】 有些时候,这些弹幕也能提现萧沐歆的心里的真实想法。 不管后面几卷的和被屏蔽的内容是什么,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不会是现在。 她现在能暂时的稍稍放点心,至少短时间内萧沐歆是不会‘回头’ 不过,她还是得抓紧时间。 晚上,得到消息的郭奉仪,当即撤了阻止柳承徽和钱奉仪下药的人手,并在那些吃食里面少量的加了点儿朱砂。 …… 两日后,萧沐歆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了。 冬无垂眸回禀道:“奴婢安排底下的人去问了京城中几个医术很好的大夫,又差人去外地找大夫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都是有一定的概率会造成孩子先天不足或落下残疾。” 说着,冬无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下去。 “如果长期喝的避子药里添加斑蝥、马钱子等药材,停了避子药后很快就怀孕了,那孩子流产和有不足的风险会很大。” “若停药后,仔细调养过身子再怀孕的,那就不用太担心。” 听着冬无的回禀,萧沐歆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手也不由自主的落在腹部上。 没一会儿,她问道:“若是孩子有不足或残疾,能否在孕中诊出来?” 冬无低着头,道:“不能!” 话落,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冬无的心也提了起来。 良久,萧沐歆挥退冬无,自己靠在美人塌上陷入了沉思。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心中思绪不断,没一会儿她就下了决定。 若这孩子是健康的,她可以留下。 但这孩子有很大的概率不是,那她只能趁早解决。 最好,让这个孩子死得其所。 另一边,春月也将自己查到的消息禀告给李顺。 在知道萧沐歆派去的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找了几十个医术很好的大夫询问这种事情,南世渊的心中瞬间翻起惊涛骇浪。 萧沐歆会在怀孕后那么在意这件事,大概率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曾经长期喝避子药!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的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让他气得直接砸了一方砚台。 霎时间,殿内伺候的人纷纷跪了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南世渊深吸几口气,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然后,对李顺吩咐道:“去查一下太子妃这几年都喝过什么药?” “是!” 第七十五章 知道真相 这日,郭奉仪拿着给小孩子缝制的小衣服和小鞋子来宜春殿。 看到她带来的东西,闫思钰忍不住道:“你做这么多,花了不少时间吧,怕是十根手指都被扎破了。” 郭奉仪屈指藏起被针扎破的手指,道:“小孩子长得快,一日一个样,多做一些比较好。” “每日请安回去后,妾也没什么事做,只能做一点女红打发时间,不过许久没做过了,都有些生疏了。” 她信不过其他人,担心会有人在衣服上动手脚,就想自己包圆了。 若是可以,她更想直接搬到宜春/宫来,从方方面面来亲自照顾阿福。 聊了没一会儿,乳母就把孩子抱下去喂奶。 闫思钰给金玲和银铃一个眼神,两人微微颔首,便退到外面守着。 “殿下已经查到了她派人去外面找大夫询问的事情了,估计要不了几日就能查到她这几年都喝了什么药了。” 郭奉仪很期待太子殿下查到真相的那一刻! 虽然郭奉仪还没想到太子妃残害东宫子嗣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已经猜到,太子妃不爱太子,所以才会一直在喝避子药。 而太子是真心爱重太子妃的,对太子妃有很深刻的感情,也一直以为太子妃对他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这个真相,太子肯定无法接受。 一想到太子会痛苦,郭奉仪心里就高兴。 但很快,郭奉仪就有些担忧道:“只是,太子若知道真相了,只怕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打掉孩子。” 毕竟,那也是太子的子嗣。 闫思钰笃定道:“太子会的,甚至到时候他可能会更加不愿意看到那个孩子的降生。” 郭奉仪有些疑惑,想了想后,问道:“是因为知道那孩子先天不足、可能会残疾吗?” 为了以防万一,她在魏良媛亲手为太子妃做的那些吃食中加了朱砂,确保那不会是个健康的孩子。 她想着如果闫良娣的算计失败了,太子妃不愿意打掉孩子,那最后太子妃就算生下个孩子了,也是个残疾的,到时候再运作一下,那太子妃的地位和名声皆有影响。 闫思钰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一点,而是因为背叛!” 闻言,郭奉仪更疑惑了。 太子妃不爱太子、不愿意为太子孕育子嗣而一直在喝避子药这一点,确实算得上是对太子感情的欺骗和背叛,但这也不至于让太子放弃自己子嗣吧! 虽然孩子可能会先天不足、残疾,但这都还没出生,结果是什么还未可知呢! 思索间,郭奉仪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是什么原因让太子妃不愿意为太子孕育子嗣呢? 答案无非就那几个,要么是太子妃与太子有什么仇怨、要么是太子妃有别的心上人,要为其守节! 想到这里,郭奉仪顿时倒吸一口气。 若真是她猜想的这般,那太子妃喝避子药的行为就更加合理了。 所以,闫良娣是要设计让太子发现这一事实,然后引导太子去怀疑太子妃红杏出墙? 郭奉仪正要求证自己这一猜测时,她突然间想起了闫思钰在元宵灯会时做的那些手脚。 然后,她连忙根据太子妃怀孕的月份推算一下。 一时间,郭奉仪想通了。 太子妃正好是在元宵灯会那几日怀上孩子的! 随后,郭奉仪笑了笑,有些惊讶和赞赏的看着闫思钰。 “良娣的手段比妾想象中要厉害些!” 闫思钰笑了笑,没有接话,其实真的说起来,她没什么厉害的手段。 她只是靠着弹幕察觉到了很多萧沐歆不为人知的秘密,然后根据这些秘密去推波助澜,顺势而为,或是做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小秘密。 这次能成,很大的原因是运气使然。 因为她也不能保证,在设计让萧沐歆停了避子药后,萧沐歆能很快怀孕! 思及,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起了周燕兰的事情。 “殿下前日去了一趟掖庭狱,如今周燕兰已经从囚室搬到宫女的住所,身边还有两个宫女伺侯,待遇自然是比不得在东宫的时候,但也比之前好多了。” 至少不用住高墙闭锁、污秽拥挤的囚室里,也不用每日出去歆辛苦劳作。 闻言,郭奉仪稍稍放心了些,但她还是有些不满,“他应该还周姐姐清白,把她迎回东宫好好补偿。” 闫思钰淡淡道:“这是不可能,至少不是现在。” 以后或许会有这个可能,但希望也不大。 萧沐歆除了有和南世渊的多年情意外,还有显赫的家世。 即便他们没了情分,但就凭家世这一点,南世渊也会给萧沐歆体面。 郭奉仪泄气道:“我也知道,但我还是希望最后会是这样!” …… 崇教殿 南世渊听完李顺汇报的消息后,他的眼底一片猩红,他咬着牙,一只一句的问道:“所以,她自嫁入东宫的那一日开始,就一直在喝避子药?” 李顺身子一抖,头埋得更低了,“回殿下,根据查到的线索来看,是这样。”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南世渊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被打碎了! “她为什么要喝避子药,是不愿意为孤孕育子嗣?” 李顺苍白的解释道:“可能……可能太子妃是有什么苦衷?” 南世渊嗤笑一声,“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有谁能够逼她,不让她为孤孕育子嗣?是孤还是父皇、母后?亦或着是英国公和清和县主?” 李顺不敢回这话,事实上,无论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是英国公和清和县主,他们都无比的期望太子妃能诞下东宫的嫡子。 尤其是太子殿下,他无比的期盼自己能和太子妃有一个孩子。 内殿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后,南世渊突然喃喃自语道:“她在骗我,一切都是假的……” 若换做之前,南世渊肯定也会觉得萧沐歆是有什么苦衷,下意识的为她找好借口和理由。 可萧沐歆辜负了他的信任! 萧沐歆曾经说她只是因为嫉妒才动手害闫思钰的孩子,也只害了闫思钰一个。 可实际上,萧沐歆害了他所有的子嗣,一个都没有放过。 萧沐歆不仅不想让别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自己也不愿意! 若是只是前者,南世渊还能骗骗自己,说萧沐歆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在嫉妒之下去那些妾室的孩子。 可事实并非如此! 所谓的两心相许、夫妻恩爱全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萧沐歆不爱他,甚至可能是恨他,所以不愿意为他孕育子嗣,也不愿意他有子嗣。 或许是因为满心的失望、难过、还有愤怒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南世渊突然就笑了出来。 只是他这笑里掺杂了无边的难过和嘲讽,让人听了这心里都止不住的难过。 李顺想说些什么安慰南世渊,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多时,南世渊恢复了平静。 接着,他便怀疑的问道:“既然她一直都在喝避子药,那如今她又怎么会突然怀上?” 第七十六章 这个孩子不能留 李顺听出了南世渊语气中怀疑,心中惊疑不定,连忙道:“是秋果了换了避子药!” “从英国公府回来后,秋果给太子妃熬制的药就换成了温补身子、助孕的汤药,所以太子妃才会有孕。” 一听这话,南世渊就明白了。 多半是清和县主通过什么办法发觉了萧沐歆喝避子药的行为,便吩咐负责熬制避子药的秋果暗中把药换了。 说不定清和县主之前生病都是假的,主要是把萧沐歆骗回去求证某些事情。 所以,萧沐歆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消息时,才会是那种惊愕抗拒的表情。 南世渊心中的怀疑暂时打消了,可这时,他注意到李顺一直在偷摸的看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顿时,他心里一沉,厉声问道:“想说什么便说,难不成还能有比这更差的消息吗?” 别说,还真有! 李顺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了闭眼,视死如归的说:“太子妃一直想打掉这个孩子!” 话落,殿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你说什么?” 南世渊身上骇人的气势瞬涨,仿佛一座大山骤然压来。 李顺抵不住压力,直接跪了下来,然后把春月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秋果不是在太子妃怀孕后就生病不在太子妃跟前伺候了吗,可实际上她并不是生病,而是为了阻止太子妃落下胎儿的念头一直磕头请求,生生把头给磕破了。” “太子妃怕您看到了秋果额头上的伤会心生怀疑,这才让她称病不出。” 半个月前,春月发现秋果曾避着旁人悄悄去见了萧沐歆,之后萧沐歆这才派人去找外面的大夫询问。 因此,春月起了疑心,也顺道派人去查了一下秋果,然后就发现了秋果受伤的真相。 而秋果这半个多月来,曾几次给自己家人送了些东西和信,春月截走了最近这几日她寄出去的东西,果然在那些东西中发现了一个藏着纸条的荷包。 那纸条是给清和县主的,内容是:太子妃依旧想落胎,奴婢无法阻止,请县主明示! 李顺交代完情况后,便把怀中的纸条拿出来,跪着挪到南世渊面前,将其奉上。 “由此可见,太子妃一直想打掉孩子,秋果曾暂时劝其打消了念头,但太子妃在派人询问了外面的大夫后,便再次坚定了落胎的念头。” 南世渊看着这张纸条,脸上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但眼底却蕴含着风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发了。 不一会儿,他平静的说:“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后来知道长期喝避子药的人会有一定的概率导致孩子先天不足或残疾,所以她现在就有足够的理由、心安理得的打掉这个孩子了。” “说不定,她还会找个替死鬼,将落胎的事情栽赃到对方头上,让孤来猜猜,她是要栽赃到闫良娣身上?还是魏良媛和徐良媛?” 南世渊现在很平静,还有心情说笑,可他这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跪伏在地上的李顺压根儿不敢接南世渊的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时,南世渊突然想着元宵灯会那晚,萧沐歆身上的异常。 一时间,他刚消下去的怀疑再次涌上心头,并不断加深。 元宵灯会那日,萧沐歆在曲江春酒肆包厢里的那半个时辰里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支走所有东宫的禁卫? 她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真的是自己挠出来的吗? “太子妃怀的孩子真的是孤的吗?” 闻言,李顺此刻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若太子殿下的怀疑是真,太子妃真怀了孽种,那知道这样丑闻的他还能有命吗? 崇教殿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惊惧的气息。 良久,南世渊冰冷狠厉的声音响起,“既然她不愿要这个孩子,那孤成全她。” 李顺心中大惊,太子殿下这是直接认定太子妃不忠,身怀孽种? 李顺犹豫了片刻后,终究是忍不住,然后小心翼翼说道:“殿下,这其中兴许会有什么误会?不如再彻查一下?” 话落,南世渊冰冷刺骨的目光就如刀子一般剐在李顺身上。 “彻查?你这是要把孤的脸被踩在脚底下吗?” 这话一出,李顺这才意识到自己提了个多么不妥的建议。 他连忙磕头请罪,“殿下恕罪,奴才绝无此心,奴才只是担心您日后发现自己误会了太子妃而后悔。” 盯着储君和储妃的人那么多,要是彻查这事的话,大概率没办法做得太隐蔽。 届时,若是让不怀好意人的人知晓了,必定会大肆宣扬,那殿下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而且顾忌这英国公和宋王等人的势力,殿下都不能把这事闹大,只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一瞬间,冷汗浸湿了李顺的后背,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南世渊嗤笑一声,“误会?她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是误会?” “若真留下这个孩子,孤才会后悔。” 一个有大概率是不健康、且血脉又存疑的孩子,绝对不能留。 思及,南世渊的眼里闪过狠戾,“三日内解决这件事!” “是!” …… 次日,请完安后,闫思钰照例留下来帮萧沐歆处理庶务。 闲聊中,萧沐歆突然道:“思钰,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宫里看望阿圆吧。” 【太子妃想了几日,终于决定在凤仪宫落胎,把这事栽赃给孙皇后,以此来挑拨孙皇后和太子的母子情分。】 闫思钰拿着账本的手骤然捏紧,心中很是震惊。 她还以为萧沐歆会在东宫的妾室内挑一个替死鬼,万万没想到萧沐歆的野心那么大,竟然瞄上了孙皇后。 “歆姐姐,你这胎还不满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而你怀这一胎也不轻松,这个时候还是不要乱跑了吧!” 萧沐歆笑了笑,道:“不用太紧张,我的身体我了解,我已经没什么事,我许久未见阿圆了,想去看看他,希望他能给我带来喜气,让我一举得男。” 闫思钰还要继续劝说,但萧沐歆已经决定了,她没办法让其改变主意,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午膳前,闫思钰找借口回到了宜春殿。 她写了个纸条,准备让金玲一会儿找个机会悄悄递给邱司则,以此来提醒孙皇后。 可她才唤来金玲,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云江突然急急忙忙的跑来禀告。 “不好了,良娣,大事不好了!” “太子妃用了午膳后突发腹痛、身下血流不止,您快去看看。” 第七十七章 回旋镖正中眉心 闻言,闫思钰立即烧毁纸条,然后带着人赶往丽正殿。 一到地方,闫思钰就看到宫人端着一盆盆血水急匆匆的出来。 萧沐歆时不时传来的痛呼声,和殿内弥漫的浓重血腥味,让在场所有人的心头紧了紧。 【太子真狠啊,直接给太子妃喝的药膳粥里加了五行草和红花,太子妃本来就胞宫受寒,怀相不好,这药一下进去,只怕太子妃以后都没机会再怀孕了。】 【这个孩子明明就是太子的,怎么能怀疑太子妃怀了孽种呢?他简直太过分了!太子妃确实心里有其他人,但她从来没有越界!】 【哇哦,这可真是回旋镖正中眉心,去年太子妃为了让闫良娣落胎,在安胎药里下了足量的五行草和红花,而太子在查到太子妃的所作所为后,为了给太子妃脱罪,竟怀疑闫良娣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如今太子妃也得到了这样的下场,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大快人心!】 【你¥#@%……我#@@……】 满屏的弹幕不断的闪过,晃得闫思钰眼睛疼,让她差点没站稳。 金玲连忙搀扶她,着急的安慰道:“良娣,您别太担心,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无事。” 她以为闫思钰对萧沐歆还有感情,才会在看到这一幕时担心得站不稳。 “我没事!” 闫思钰定了定心神,连忙走进去住持大局,并让金玲和银铃在门口候着,若其他妾室来看望,就先将她们引到偏厅等候。 “是!” 萧沐歆身边的大宫女冬无和春雨、夏花正忙得脚不沾地,满脸都是焦急。 于是,闫思钰便找了不怎么忙的二等宫女秋实询问情况,“太子妃现在什么情况?侍医怎么说?” 秋实红着眼睛道:“回禀闫良娣,郑侍医和白医女还在里面诊治,具体如何还得等诊治后方能知晓。” 闫思钰皱了皱眉,“白医女?” 秋实:“殿下格外看重太子妃这一胎,便去宫里请皇后娘娘赐了一个医女来照顾太子妃。” 【什么照顾,太子找来的医女主是为了保证太子妃能顺利堕胎和日后的监视、调养,确保太子妃不再喝避子药。】 【这会儿白医女正用银针刺太子妃的合谷、三阴交等穴位,让太子妃腹中已经没了生机的胎儿离体。】 闫思钰又问:“太子妃午膳时吃的东西,在哪里?让侍医来检查过了吗?” 秋实脸色一白,摇摇头道:“还没有,奴婢们只顾着太子妃了,忘了这回事。” 【春月和夏兰早把有问题的吃食收拾干净了,就算是找太医来了也什么都查不出来,而白医女和郑侍医又是太子的人,他俩肯定会想尽办法遮掩她落胎的真相,让别人查不出来。】 后尾收拾得挺干净! 闫思钰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吃食都找回来,再去请一个侍医过来检查,不仅是检查吃食,今日太子妃接触过的东西都要检查一遍。” “是,奴婢这就去!” 秋实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的去办这事。 【哎,做事稳重、办事牢靠的春芽和夏叶都死了,这会医的秋果也被夏兰下了药,起不来身,春雨和夏花几人经验又不是很足,都差点意思,春月和夏兰又是太子的人,这会儿就剩冬无支撑着,很多事情都顾不上。】 【幸好,闫氏来了!】 【这会儿觉得闫良娣好了,之前有些人可是骂得很难听呐!】 闫思钰把事情安排妥当后,这才走进内殿。 刚一进去,正好看到郑侍医和白医女跪地请罪,“太子妃节哀,是臣等无能,未能保住小殿下。” 萧沐歆脸色惨白、双眼红肿无神的躺在床榻上,眼角不断的有眼泪滑落,很快就洇没在鬓角和软枕上。 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流产的疼痛,还是因为失去这个孩子而难过? 【呜呜……我可怜的太子妃,遭了这样大的罪,太子这个杀千刀的,最后得到那样的下场是他活该,竟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下手。】 什么下场? 南世渊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就是,还说什么只爱太子妃,简直是放屁,他要真的爱太子妃,哪里会舍得这么对她?他就是个大渣男、烂黄瓜%¥#@……】 【你们要不要想想太子妃都做了些什么?太子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太子妃做事不地道,一步步的消磨掉了太子的感情和信任,现在会落得如此下场,也都是她活该,她终于体会到了别人的痛苦!】 在这一众维护萧沐歆,讨伐南世渊的弹幕中,偶尔有几条为太子说话的弹幕,但很快就被维护萧沐歆的弹幕给冲了。 如今,在这些弹幕对南世渊的恶意已经超过了闫思钰和东宫的其他女人。 闫思钰收起心中疑惑,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就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用了吃奶的劲儿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疼痛,让她的眼泪瞬间溢出眼眶,“歆姐姐……” 她一脸悲痛和心疼的扑到萧沐歆的床榻前,抽泣着安慰道:“歆姐姐……你别难过,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你要好好养好身子……” 萧沐歆身心疲惫,闭上眼睛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她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为什么孩子没了的时候,她的心会这么的痛? 此刻,她的心就仿佛被钝刀子割一般,这种痛与身体上的痛无法相比,让她痛得快要窒息。 闫思钰哭着安慰了萧沐歆好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了正事,便红着双眼质问道:“郑侍医,太子妃为什么会流产?” 郑侍医:“回禀闫良娣,太子妃玉体虚寒,胞宫久受寒邪侵扰,气血遇寒则凝,胎络失于濡养,致胎元不固而殒。” 他说了一堆,但简而言之,就是萧沐歆的胞宫受寒严重,自己留不住孩子。 听着他的话,萧沐歆瞬间就想起了自己长期喝避子药的事情,一颗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所以,是因为她,孩子才没的! 难过、后悔还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如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忍不住哭出了声。 【哎呦我擦,太子这大渣男啥时候来的?】 【来了也不吭声,他是想偷听吗?这会儿能偷听到什么?还是说她不敢面对太子妃,只能在外面躲着?】 第七十八章 演 看到这些弹幕后,闫思钰只是愣了一下,便很快进入状态,心疼又难过的安慰痛苦的萧沐歆。 既然南世渊在外面看着,那她得表现好一些,演得逼真一些。 手忙脚乱的安慰了几句后,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愤怒瞪着郑侍医,“我离开前,太子妃明明还好好的,不过是用了一个午膳的功夫,怎么就出事了?” “依我看,就是你们没有用心照看,让不怀好意的人在背后搞了小动作,害了太子妃!” 郑侍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惶恐的回道:“回闫良娣,太子妃此番落胎,乃太子妃身子的缘故,并无外力因素。” 一旁的白医女也附和着点点头,但闫思钰就是不信,非要郑侍医和白医女再仔细的给萧沐歆检查一下。 【闫氏是真心对太子妃的,她的怀疑也是对的,只可惜这两人是太子的人,就是再检查个十遍、二十遍,结果也是一样的。】 【这姐妹情就是比爱情靠谱,真希望闫氏永远都不知道真相,然后一辈子对太子妃好,一辈子为太子妃冲锋陷阵,鞍前马后。】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怒火,恨不得啐他们一口,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哇,我的天,这是多么自私的人才能说出来的话,我觉得闫良娣上辈子可能是炸地球了,不然这辈子怎么会倒了这样的血霉,遇到太子妃和你们这些人。】 【老天在上,信女愿用二十斤肥肉换你们这些人遇到太子妃这样的好姐妹、好朋友。】 好在不是所有人都那么自私没底线,还是有不少明事理之人的。 郑侍医和白医女在闫思钰的催促下,只得重新给萧沐歆检查了一遍。 在外面的南世渊见闫思钰如此,心情有些复杂,他为闫思钰感到不值,也为自己感到不值。 他此刻看着闫思钰,就像是在看着曾经的自己。 他和闫思钰都被萧沐歆辜负了感情和信任,被萧沐歆骗得团团转。 若他没有发现真相,那他今日也会如闫思钰这般失控。 南世渊长叹了一口气,整理好表情走了进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思钰行了礼,便红着眼眶,哽咽着便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中间还有两次因为难过而差点儿说不下去,全然一副室分关心和心疼萧沐歆的模样,让人见了都为之动容。 南世渊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傻啊! 接着,他看向床榻上萧沐歆,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时,却见萧沐歆哭红了双眼,一脸的悲戚的模样。 一时间,他的心猛地一疼,难过和疼惜顿时在心里蔓延。 他下意识的如以往那般动手轻的将萧沐歆拥入怀中,“沐歆,我来晚了,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 【瞧瞧,这皇室众人果然是人均影帝,一个个的演得多真实啊,看着他这样,我差点忘了太子妃流产这事就是他干的。】 【太子应该不是装的,他这么多年来对太子妃的情意和爱护都是真,他已经他形成习惯了,他下意识的就这么去做了,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也装不出来。】 【他俩走的应该是虐恋情深的赛道,各种误会和求不得,最后追妻火或追夫葬场,这也挺爽的!】 萧沐歆听着南世渊的声音,心中的委屈难过瞬间爆发了出来,她趴在南世渊的怀中失声痛哭。 “殿下,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 萧沐歆的声音悲戚,感染着殿内的每一个人,让他们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南世渊却瞬间从难过疼惜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幽深的眼眸中竟是寒凉的怀疑。 萧沐歆这般难过,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演的,那萧沐歆想借此得到什么,或是利用自己去什么? 如果是真的难过,那她到底为何难过? 她明明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想用这孩子去栽赃和算计别人! 她的难过会不会是因为另一个男人的缘故? 因为失去了她和对方的孩子,所以她才会如此痛彻心扉,难过到不能自已? 【太子这是什么眼神,太子妃已经这么难过了,他竟然怀疑太子妃的难过是装的?】 闫思钰悄悄的观察南世渊的神情,在发觉他眼底的怀疑后,立即垂下眼眸,用手帕遮住有些上扬的嘴角。 南世渊对萧沐歆的信任全然破裂,以后即便萧沐歆‘回头是岸’,想和南世渊好好的在一起,南世渊也会忍不住怀疑她是另有目的。 而萧沐歆即便是知道了其中缘由,也没办法去修补。 她怀的孩子的确是太子的,可她喝避子药、不想为南世渊孕育子嗣是真,她害南世渊的子嗣是真,心里揣着别人也是真,甚至为了别人算计南世渊也是真…… 这些事实,她没有办法去篡改! 闫思钰在想,如果她能找到萧沐歆的心上人,然后让南世渊抓到两人幽会的场景就更好了。 思索间,南世渊已经收拾好情绪,然后命闫思钰和白医女仔细照看萧沐歆,并吩咐郑侍医和外面刚赶到的李侍医一起检查萧沐歆今日触碰到的所有东西。 一个时辰后,郑侍医和李侍医一起来禀告。 “太子妃今日接触的所有东西,臣和李侍医都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太子妃会流产,是因为太子妃身子虚寒的缘故。” 听到这里,萧沐歆终于死心了。 她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她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不是自己身体的原因。 【太子真恶毒,亲手杀死太子妃的孩子后,还要把错误归咎在太子妃身上,让太子妃背负一切。】 【太子妃本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想栽赃到别人头上,太子不过是成全她而已,凭什么太子妃能做,太子就做不得了,你们不要太双标了。】 闫思钰匆匆看了一眼弹幕,见没有重要的信息便专心的安慰萧沐歆。 东宫的妾室们确定萧沐歆已经流产后,表面上都是一副悲痛的样子,但实际如何,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柳承徽死死捏着手帕,低垂着头,这才艰难的维持着脸上伤心表情,没让自己心灾乐祸的笑出来。 萧沐歆啊萧沐歆,你也有今日! 白承徽和吴昭训、钱奉仪、金奉仪几人的心里也是一阵畅快,只觉得老天有眼,让萧沐歆这毒妇遭了报应。 第七十九章 你心里该装的是社稷 次日,南世渊红着一双眼,将萧沐歆流产一事上报。 太和帝知道后,失望不已。 三年多才怀上一胎,这还没满三个月就没了。 护不了东宫其他妾室的孩子,也保不住自己的。 “真是无用!” 南世渊低着头,沉默不语,从头到尾都没有辩驳一句。 见状,太和帝有些诧异,若换做是以前,南世渊必定会不着痕迹的出言维护萧沐歆,怎么今儿个却改性了?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虽心有疑虑,但太和帝也没有表现出,还给了南世渊一日假期,让其收拾情绪。 “一会儿去你母后那儿一趟,她那么期盼太子妃的孩子,如今没了她心里必定难受,你去宽慰她几句。” 南世渊:“是,儿臣遵旨!” 等南世渊离开后,太和帝招来内侍,“去探探太子和太子妃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凤仪宫内,孙皇后看着南世渊通红的眼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这儿子,看似冷心冷情,实则最为情深。 孙皇后挥退殿中其余伺候的人,只留两个心腹在门口守着,然后才问道:“为何要落掉她腹中胎儿?” 闻言,南世渊脸色一僵,眼里闪过震惊。 孙皇后将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猜对了。 南世渊请她赐下医女去照顾萧沐歆时,她是真的以为南世渊是为了萧沐歆着想。 可白医女才到萧沐歆身边一日,萧沐歆就落胎了,这让她很难不去怀疑。 昨晚收到萧沐歆孩子没了的消息后,孙皇后就派人去打探了一下。 但南世渊把这件事隐藏得很好,她的人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能探查到此事之前的一些事和蛛丝马迹,还有南世渊异样的表现。 根据这些,孙皇后才大胆的猜测,没曾想结果竟真是如此。 “她做了什么?还是她的孩子有问题?” 孙皇后很清楚南世渊对萧沐歆的感情,必定是萧沐歆做了什么让他无法容忍的错事,否则他是不会狠心落掉萧沐歆腹中、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南世渊不愿多说什么,他不想让孙皇后知道他眼瞎,一直没看清楚自己喜欢女子竟然是这般的不堪。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他这几年为了萧沐歆几次忤逆顶撞太和帝和孙皇后、伤他们的心,他就很后悔。 而且这事关他的颜面,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孙皇后目光沉沉的盯着他,“我既然猜到了,必定会去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与其到时候我自己查出来,还不如你现在就如实交代了。” 南世渊抬起眼眸,直直的看着孙皇后,脸上都是抗拒,但与孙皇后僵持了一会儿后,他就败下阵来,泄气的将一切如实说出。 “母后,她不爱我,嫁给这几年,她一直都在喝避子药,东宫子嗣出意外,也全是她干的。” 闻言,孙皇后顿时瞪大了双眼,很快就抓住了重点,下意识的怀疑萧沐歆所怀的孩子不是南世渊的。 而南世渊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加深了这个怀疑。 “她一直想打掉这个孩子,原本她今日是要来凤仪宫的。” 孙皇后在后宫浸淫多年,根据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萧沐歆的意图,她直接被气笑了。 “她这是想把孩子没了的事情栽赃到本宫的头上,真是好大的能耐,让本宫开了眼。” 萧沐歆虽然喜欢恃宠而骄,仗着南世渊的宠爱任性妄为,但历来对孙皇后很是恭敬孝顺。 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萧沐歆竟有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算计她! 愤怒之后,孙皇后便凌厉的问道:“她的孩子不是你的?!” 萧沐歆长期喝避子药却突然怀孕,还一直想打掉这孩子,这怎么看都有问题。 而南世渊能狠心落掉她的孩子,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南世渊疲惫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去彻查此事。” 孙皇后皱了皱眉,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他这样,顿时一阵心疼,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过了一会儿,孙皇后才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无论她有没有做过,这个孩子的血脉都存疑,如此便不能留,否则日后必定会成为刺向你的利刃。” “你是大盛的储君,你的尊严脸面便是皇室的尊严脸面,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 南世渊低着头,周身透着冷意,情绪很是低迷。 他很清楚这一点,也做了正确的决定,但这心里的难过、失望、愤怒等繁杂的情绪一时半会儿难以被消化。 孙皇后叹了一口气,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 “自年少就爱慕的女子,确实难以割舍,我理解,但是,你要记着,你是太子,你的心里该装的是社稷安稳、万民福祉,一个背叛你的女人而已,不值得你上心,这个腐肉你要趁早挖去,免得伤自己更深。” 孙皇后柔和的语气中,逐渐变得严肃和威严起来,“你要记住这个教训,擦亮眼睛,以后若再遇到喜欢的女子,你可以宠,可以爱,但不能沉迷其中,要保持几分清醒和理智。” “把你的心思都放在朝堂上政事上,那才是你最应该在意的事,儿女情长只会耽搁你。” 在皇室,真心就是种最奢侈、也最危险的玩意儿。 这些年孙皇后看着南世渊一心只有萧沐歆的样子,便知道南世渊迟早会栽个跟头,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结果也是如此的不堪。 思及,孙皇后的目光就变得狠戾起来,“至于萧氏,本宫会将处置了她,不会让这等污秽之物再脏了你的眼,损了你的威名。” 深宫大院里,想要悄无声息的死一个人,很简单! 只是孙皇后心中不忿,此等心狠手辣、水性杨花的贱妇,让其享有太子妃的尊荣悄无声息的死去,太便宜她了。 南世渊皱了皱眉头,低声阻止道:“母后,不可!” 孙皇后不满的看着他,厉声道:“怎么,她都做这等不要脸的事情,你还想护着她?” 南世渊长叹一口气,沉声道:“母后,儿子不是护着她,只是儿子得顾忌她背后的势力,她现在不能死。” 闻言,孙皇后这才惊觉自己忘了这一茬! 若萧沐歆就这么死了,那英国公、宋王与东宫的联系只怕会分崩离析,他们日后还会不会继续支持南世渊就难说了。 萧沐歆现在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她和南世渊的手里。 思索片刻后,孙皇后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向你父皇回禀她流产一事时,你父皇都说了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第八十章 天家父子 闻言,南世渊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开始往下沉。 孙皇后都能察觉的事情,太和帝肯定也发觉了。 太和帝每日忙于朝政,虽然不如孙皇后那般,时刻都关注他后院里的事情。 但他是太子,太和帝也会抽时间关注他子嗣的情况,东宫内同样也有太和帝的人,而且是光明正大的。 东宫的内坊局是内侍省六局之一,专管东宫事务的同时也监督太子言行并奏报动态。 只是太和帝一向信任南世渊,基本上就没让内坊局的人汇报过南世渊的情况。 但太和帝若是想要知道东宫内发生了什么,随时都可以让内坊局禀告。 看着南世渊的表情,孙皇后便知道事情可能是她想的那般。 于是,她纠结了一会儿,便语重心长的说:“儿子,陛下虽是帝王,但也是你阿爹。” “你是他儿子,你在他面前,其实是可以不用那么在意尊严和脸面的,你一会儿去找他,主动把事情交代了吧,你就把他当成是你的阿爹,不要去想他的身份和地位。” 男人遇到这种事情,确实颜面无存。 但若是太和帝查到了南世渊瞒下萧沐歆谋害子嗣、喝避子药、混淆血脉的等事情,必定会震怒。 无论南世渊是因为爱萧沐歆,还是因为萧沐歆背后的势力才选择隐瞒,太和帝都不会容忍。 若是太和帝认为是前者,那情况还好一些,可若是认为是后者,那情况可就很糟糕了。 毕竟,太和帝正值壮年,他不会容忍别人觊觎他的位置。 即便是他最寄予厚望、最喜欢的儿子也不行。 天家父子,至亲至疏,不似寻常百姓家的父子,要考虑和顾忌的事情很多,无论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 南世渊也想到了这些,他沉了沉脸,当即道:“多谢母后教诲,我明白该怎么做,我这就去找父皇。” 孙皇后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又嘱咐了两句,“在你父皇面前,不用特意压抑情绪,儿子受了委屈找阿爹哭诉求安慰是很正常的。” 让太和帝以为他是因为情爱才维护萧沐歆,也总好过认为他是有觊觎帝位之心。 而且,太和帝知道了,萧沐歆必死无疑,这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到时候,南世渊就算是对萧沐歆心软了,也不能够违抗圣意。 南世渊应了一声,去侧殿看过阿圆后,便要去紫宸殿求见太和帝。 可在离开之前,他无意间看见了一旁挂着的两张画像。 他眼神一冷,直接将那张画着萧沐歆的画像扯了下来,然后往上面泼了一盏茶水。 顷刻间,萧沐歆脸上模糊一片。 不多时,南世渊就来到了紫宸殿。 太和帝从奏折抬了一下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你求见朕所为何事?” 南世渊没有开口,而是提起衣服下摆,直接跪了下来。 见状,太和帝眸子一沉,看了一眼侯在一旁的殿中监李涯。 对方颔首,领着殿中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守在殿门口。 太和帝丢下手中奏折,盯着南世渊问道:“说吧,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做错了一件事……” 听完整件事情后,太和帝的眉头紧紧皱起,周身散发着阵阵冷意,眼里都是对南世渊的不满和恨铁不成钢,还有对萧沐歆残害子嗣、践踏皇室颜面的盛怒。 太和帝一个没忍住,直接痛骂了南世渊一顿。 “你真是糊涂至极,竟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朕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你怎么宠她、爱她都可以,但不能为了她失了分寸……” 骂了一通后,太和帝还是没消气,正要继续训斥时,却看到南世渊那向来没什么大表情的脸上,此刻爬满了难过和迷茫、后悔等情绪,眼中还有泪光闪烁,却极力克制。 一瞬间,太和帝就心软了。 哎,到底是他寄予厚望、被他亲自教导着长大的嫡长子! 虽然南世渊在关于萧沐歆的事上拎不清,但其他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这件事也不是南世渊的错,是萧氏刻意欺骗迷惑了南世渊,他们多年的感情,南世渊会被蒙骗也正常。 “你现在想怎么处理这事?”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阿爹,您教教我吧!” 南世渊看着太和帝的眼里,满是困惑和孺慕,声音里满是迷茫。 此刻,他不是什么太子,他只是个受了委屈和挫折,忍不住找阿爹寻求帮助的儿子。 而太和帝许久未曾看到南世渊这个样子了,一时间有些恍惚。 南世渊在他亲自教导下,很早就能独当一面。 南世渊十四岁第一次监国时,就能把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令他和朝臣满意。 之后,南世渊做什么都从容镇定,即便交给南世渊的差事很难,南世渊也不会在他的面前露怯,也很少来请教他,最后都是自己咬着牙把差事办妥了,交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这些年来,随着南世渊成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变得越来越优秀后,他们父子之间,便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关系逐渐变得疏离。 他忌惮南世渊,南世渊敬畏他。 他们越来越不像父子,而像君臣! 如今,看着南世渊这般茫然无措的来寻求自己的帮助,太和帝尘封在心底的父爱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有种诡异的高兴。 随后,太和帝叹道:“你这二十来年过得太顺了,就没遇到过什么太大的挫折,所以如今栽了这一跟头才会如此,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让你提前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罢了,我来教你怎么做。” 太和帝来到南世渊面前,直接席地而坐,对他说了一堆大道理。 “为君者,要将国家利益置于首位,以百姓福祉为考量,儿女情长微不足道……” 南世渊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附和。 太和帝说教完了之后,这才开始说正事,“萧氏的这件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为了不打草惊蛇,先留她一命,不然很难查清楚她背后的人是谁……” 太和帝是经过夺嫡之路,最后成功坐上皇位的人,他想得比较深,也看得比较远。 萧沐歆这事不简单,她背后肯定有人。 想起之前关于南世渊‘失德’的流言,太和帝敢断定,萧沐歆残害南世渊的子嗣,绝对是为了对付南世渊。 萧沐歆一个人是不可能有此歹心,肯定是有人指使她做的,对方的目的不简单,隐藏得很深。 就是不知道指使她的人是不是英国公或宋王? 听到这里,南世渊眼神一厉,这确实得好好的查一查! 南世渊在紫宸殿待了一个多时辰,然后才脸色难看、一瘸一拐被内侍搀扶出宫。 不多时,这一消息便传到了宫外的一些大臣和皇子的府中,引得他们猜测议论不止,想探寻南世渊是不是被太和帝责罚了? 燕王府内 燕王南世清看着宫里传来的消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太子是因为太子妃流产一事被父皇责罚的吗? 若真是这样,那太子妃这胎也不算白流! 只是,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而且这也有些说不通,他还是联系一下东宫的人手,探查一下原因吧! 第八十一章 想弄清楚 东宫,丽正殿 自从萧沐歆流产后,闫思钰就每日来照顾她,连去宫里看望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阿福也交由赵云惠和郭奉仪代为照顾。 “歆姐姐,来喝点阿胶粳米粥,郑侍医说了阿胶是‘补血圣药’,能修复胞宫的损伤,这粳米则温和养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闫思钰说着,就舀了一勺粥,小心的吹凉了,这才喂给萧沐歆。 萧沐歆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心中感动的同时还有些担忧。 “思钰,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就别来了,你最近要忙着内廷庶务,又要忙着照顾我,都没好好休息过,在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闫思钰摇摇头,“歆姐姐,我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和心情,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呜~闫良娣真好啊,让我想起了我闺蜜,我当初住院时,就是她在照顾我。】 【好个屁,那都是她这个当妾的应该做的。】 萧沐歆不赞同的看着她,“只怕我还没好,你就病倒了,我这里有冬无和春雨她们伺候,你就别担心了。” 闫思钰:“可是……” 萧沐歆:“别可是了,你要是也倒下了,可就没人帮我处理这些庶务了,别人我可信不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思钰也不再坚持,只是安静的喂萧沐歆喝粥。 等一碗粥喝完后,萧沐歆就忍不住问道:“殿下呢?” 她没发现,她如今对南世渊多了些依赖和在意,很想南世渊陪着她。 可南世渊最近这几日似乎很忙,每日都很晚才回来。 闫思钰道:“殿下忙于政务,这会儿应该还在崇教殿批阅奏疏,要不我差个人去请他来一趟?” 萧沐歆顿了顿,然后摇摇头,扯着嘴角说:“殿下已经很忙了,就别去打扰他了。” 说着,萧沐歆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对了,我流产第二日,殿下是因何被陛下责罚?你可去问过殿下了?” 虽然在朝臣去找太和帝和南世渊询问时,他们父子都否认了此事。 可南世渊当时一瘸一拐的被内侍搀扶着出来的样子,不像是没被责罚,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直觉告诉萧沐歆,可能是因为她的缘故,而且她感觉南世渊也不是因为政务忙碌,像是在躲她。 因此,她这几日心里一直不安,很想弄清楚。 更别说,那人还递来的消息,也是要她弄清楚这件事。 闫思钰苦恼的皱着脸,“歆姐姐,殿下最近的情绪不太好,整个人看着好冷,我不敢去问。” 【都这么久了,闫氏怎么还是这么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这么点儿小事都弄不清楚。】 【拜托,那些朝臣都打探不到的事情,你们还指望闫良娣这么胆小的人去问,这不摆明了为难人嘛!】 【太子最近这几天的目光,冷得和那刀子一样,这东宫里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闫良娣本来就怕他,这下子更怕了。】 萧沐歆有些失望,心里也也有些不满,正想说闫思钰几句,但又想闫思钰的性子,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晚膳后,南世渊抽空来了丽正殿看望萧沐歆,而闫思钰也还在。 见他出现,萧沐歆一阵惊喜,心中的不安也散了不少。 【太子可真奸诈,从春月那儿知道了太子妃和闫氏的对话,猜到太子妃可能察觉到了什么,这才跑来看望,借此打消太子妃的怀疑。】 【就是,他现在对太子妃已经没了爱意,只有愤怒和冷漠,现在的关心都是装出来的。】 【这不是很正常嘛,凡事有因必有果,太子妃之前对太子虚情假意,残害太子的子嗣,欺骗太子,现在这结果是她应得的。】 南世渊陪了萧沐歆一会儿,便道:“清和县主知道你流产后,一直想来看望你,我想着你要静养便拒了,如今我看你恢复得挺好,便做主请她两日后来看你。” 闻言,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多谢殿下!” 【呵呵!太子妃之前不让清和县主来,是怕她会带着外面的大夫来给太子妃诊脉,然后发现太子妃流产的真相,现在都过去快十天了,白医女和郑侍医都把太子妃的身体的异常遮掩了,也就不怕清和县主带人来了。】 【还有,清和县主想来东宫看望太子妃,不仅是因为太子妃落胎,还因为太子找人了伪造了秋果的字迹,写了一张纸条,以秋果之前往家里寄东西的方式寄出去,那纸条上写着:太子妃心里有别人!】 【清和县主看到这张纸条后,瞬间想明白了太子妃为什么喝避子药了,她急得快疯了,但又不敢告诉英国公,只想着来看望太子妃,好套出那人的底细后,去杀人灭口。】 【可太子又不让她来,她就只能派人暗中去调查太子妃入东宫之前都和什么男人接触过,而太子安排的人则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还引导英国公去发现她异常,想以此来看看英国公到底有没有搀和其中……】 看到这些的闫思钰,连忙垂下眼眸,努力平缓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所以,南世渊是怀疑萧沐歆残害东宫子嗣一事是英国公在背后指使? 他怀疑英国公有不臣之心……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南世渊的声音,“思钰。” 闫思钰一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在!” 看着她惊慌的样子,南世渊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又变得这般拘谨畏惧了? “我知道你和你歆姐姐的关系好,可你快十日没去见阿圆了,他很想念你,你总得顾着自己的儿子。” 闫思钰点头应下,“是,殿下!” 她也想念阿圆,但做戏得做全套,她只能强忍着对阿圆的思念。 【太子这是在点太子妃吧,他是不是觉得太子妃是故意扣着闫氏,不准闫氏去宫里看望孩子啊?】 不仅弹幕这么认为,萧沐歆本人也有这种感觉。 她忍下心里的不舒服,自责道:“都怪我身子不争气,要劳烦思钰来照顾我。” 闫思钰连忙道:“是我坚持要来照顾歆姐姐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陪伴了。” 南世渊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轻声道:“辛苦你了,回头让翠羽姑姑给你多准备些药膳补汤,好好的补一补。” “是,多谢殿下。” 次日,闫思钰便去宫里看望孩子。 阿圆一看到她,就委屈的扁了扁嘴,然后哇哇的哭了出来,像是在控诉她这么久不来。 这可把闫思钰心疼得不行,连忙将其抱在怀里哄。 好在阿圆很乖,也不记仇了,只哭了一会儿,便抓着闫思钰脖子上的项链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阿圆乖,你再忍忍,很快阿娘便能把你接到身边了……” 闫思钰喃喃自语着,心里满是对他们母子团聚的期盼。 这时,她的目光无意的一瞥,看到一旁本该挂着的两张画像的墙上,此刻只剩一张。 第八十二章 主理东宫内廷事务 “这墙上挂的画怎么只剩一张了?” 闫思钰虽然心里有猜测,但还是找来乳母询问。 乳母道:“伺候的小宫女不当心,往画上泼了茶水,毁了画,皇后娘娘便将画拿给画师修补了。” 闫思钰看了一眼挂着画像的位置,这高度只能是拿着茶水往上面泼。 小宫女不是不当心,只不过是成了背锅的。 大概率是愤怒的南世渊把画扯了下来,然后往上面泼了茶水。 思及,闫思钰便笑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用麻烦画师修补,等我忙完这段时日了再重新画。” 乳母恭敬道:“这等小事怎能麻烦良娣呢,东宫的事情多,需要您住持大局,皇后娘娘不希望累着您。” 闫思钰一顿,然后便忍着心中的激动,一脸感激和羞怯的说:“皇后娘娘对我真好!” 这是不是意味着,东宫内廷的事务以后都交给她了,她不再是协理了,而是主理? 哄睡阿圆后,闫思钰就去主殿求见孙皇后。 聊了两句后,孙皇后便道:“闫良娣,太子妃落胎后身子不济,不宜劳神,以后这东宫内廷的事务就交由你主理了。” 闫思钰心里一喜,也没推辞,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皇后娘娘相信妾,那妾必定竭尽全力,管好内廷事务,伺候好殿下,让众姐妹早日为殿下开枝散叶。” 孙皇后很满意她的乖觉识趣,然后像似无意的问道:“太子妃流产一事,你可有察觉出什么异常?” 闻言,闫思钰顿时头皮一紧,孙皇后这是在怀疑她知道什么吗? 大概率是怀疑她可能知道萧沐歆喝避子药、心里有别人的这些事。 也是,她和萧沐歆关系亲近要好,当初都能发觉萧沐歆要害她,这其他的事情她没道理会一点儿也没发觉。 毕竟,萧沐歆如今没怀疑她,也没和她疏远,反而越来越信任她。 思索和斟酌片刻后,闫思钰这才小心回道:“确实是有些发现!” 顶着孙皇后的凌厉的目光,闫思钰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妾发现,太子妃对自己怀孕一事并不是很高兴,眉眼间都是忧虑,妾试探过好几次,但都被她敷衍搪塞。” “还有,她体质的问题,妾记得她入东宫前,清和县主命府中的府医为其调养好了身子,是最适合有孕的体质,不知道为什么,如今却是胞宫受害严重的情况。” “妾有心探查,但太子妃自落胎后,身子和心情都不好,妾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刺激到她。” 萧沐歆干的那些事,不仅是对皇权的挑衅,更是把南世渊和皇室的颜面踩在脚底下践踏,是不能流传出去的丑闻。 所以,闫思钰能察觉一些问题,但绝对不能知道具体缘由,不然她的小命危己! 听了她的话后,孙皇后脸色不变,继续问道:“还有吗?” 闫思钰感觉头皮更紧了,想了想便道:“太子妃流产那日,曾和妾说要第二日同妾一起来凤仪宫看阿圆,说是想沾沾喜气,让自己一举得男。” “但妾却觉得很奇怪,她怀相不好,又未满三个月,正是危险之时,不应四处走动,妾有些担心,便想写个纸条递给邱司则,让其转交给您,只是没想到,妾还没来得及去找邱司则,她落胎的消息就传来了。” 听到这里,孙皇后的表情缓和了些,就连语气也温和了几分。 “你是个好孩子,是太子妃命薄,留不住孩子,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以后就别再提及,以免伤太子妃的心。” 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关过了。 “是,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妾回东宫后会约束好众姐妹和宫人,不让他们在太子妃面前乱嚼舌根。” 她明白孙话皇后的意思,她会让这件事彻底过去。 孙皇后点点头,然后赐了一些药材补品,让闫思钰带回去给萧沐歆。 闫思钰应了一声,带着东西便退下了。 她刚离开没多久,处理完朝政的太和帝便来凤仪宫。 太和帝抱着阿圆掂了掂,然后爽朗的笑道:“阿圆又重了!” 阿圆很喜欢这种被举高的动作,一直笑个不停,惹得太和帝又抱着他举高好几次。 孙皇后满脸笑意的看着这祖孙俩,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劝道:“陛下,可不能这么惯着他了,不然以后肯定吵着闹着要您抱着他玩。” “您忘了,您之前来看他时,总是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都给他养成习惯了,有一次您没带,他直接哭了,害得您把佩带许久的玉佩给他了,他才消停。” 想起这事,太和帝忍不住笑了出来。 随后,他不不在意的说:“无妨,阿圆亲近朕,朕很高兴,大不了日后朕抱着他去紫宸殿批折子,随时抱着他玩。” 孙皇后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陛下,您又在说笑了,您在紫宸殿是处理国家大事,怎好把阿圆带去?您也不怕被那些老臣进谏!” 当初答应闫思钰把阿圆暂时留在身边抚养,主要是为了保住阿圆的命,可如今她觉得这个决定很好。 阿圆在凤仪宫的这半年里,太和帝来的次数明显增多了。 他们夫妻的感情也亲近了很多,就好像是回到他们年轻时一样。 而太和帝也因着这孩子对南世渊的态度好了很多! 如今,她都有些舍不得让闫思钰把阿圆抱回去了。 正想着,太和帝让乳母把阿圆抱回去,然后一脸正色的对孙皇后说:“太子膝下只有阿圆和阿福这两个孩子,太少了,等过段时日,你再选几个贵女入东宫。” “东宫良娣的位置还有一个,你挑一个家世好一点,再选两个良媛。” 当初,太和帝本来都挑好了一位家世只逊萧沐歆一点的贵女,来给南世渊当良娣。 可南世渊却为了萧沐歆拒了,还在萧沐歆的枕头风下选了闫思钰。 以闫家那没落的家世,闫思钰当个良媛都顶天了,偏偏南世渊拎不清。 南世渊这不理智的举动直接惹恼了太和帝,于是,他便懒得管南世渊。 这几年,他也眼睁睁的看着萧沐歆往南世渊的后院里塞一些家世一般和低微的妾室。 太和帝每每想起这事就生气,但一想着南世渊那被伤透心的样子,又气不起来。 随后,他对孙皇后说:“现如今,儿子看清了萧氏的真面目,也被萧氏伤透了心,咱们可得多给他找几个貌美贴心的人,这贴心的人一多了,儿子自然就会把萧氏抛之脑后。” 孙皇后赞同的点点头,“妾也正有此意!” 另一边,闫思钰回到东宫后,便直接去了丽正殿,告知萧沐歆,孙皇后让她主理东宫内廷事务的事情 萧沐歆听完后,心里有些不满,但她面上却没表露出什么来。 “我现在身子不好,内廷的事务我都没精力去管,我本想这两日就下令,让你名正言顺的代为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没想到母后比我快一步。” 【这孙皇后真是什么都想插一手,摆明了想挑拨太子妃和闫氏的关系。】 【太子妃如今这情况,若是没了闫氏这个好姐妹,那可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第八十三章 想让冬无去监视她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的思绪不由的发散。 也不知道将来这些弹幕知道萧沐歆如今落到如今境界,都是因为她,会不会气得吐血? 这毫无悬念,这些弹幕不仅会被气得吐血,还会用尽一切恶毒的话来谩骂、诅咒她和她的祖宗十八代。 那场面,想想竟觉得有些畅快! 闫思钰忍下心中情绪,如往日那般对萧沐歆表忠心。 “歆姐姐,你放心,等你身子好了,我就把这些事情还给你,你也知道的,我最不喜欢这些琐事了,这些事情还是你来管比较好,我就只想在你身边混吃等死。” 【这才是姐妹,我就希望我的好姐妹暴富,然后养我这个小废物一辈子。】 【太子妃管理那么大一个东宫,闫氏要是什么都不管,那也太不懂事了,像这样,太子妃力不从心的时候顶上去,等太子妃好了之后乖乖的退下来就很不错。】 闫思钰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她不是没脑子的工具人,要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到手的东西她是不会轻易还回去的。 萧沐歆心里本来还有一丝芥蒂,可在听了闫思钰的这话后,便彻底烟消云散了。 她无奈道:“你啊你,尽想着躲懒,在这东宫内,我信得过的只有你,你不帮我谁帮我!” “你就安心的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若有不懂的就来问我,要是遇到不服管教的人,你也别有什么顾忌,该罚就罚……” 萧沐歆毫无保留的教授闫思钰经验,然后道:“冬无跟在我身边许久,也帮忙处理过东宫内廷的事务,我让她来帮你吧!” 【太子妃这样就有些不地道了,闫良娣已经足够忠心了,她竟然还不放心,还想让冬无去监视她。】 【你们懂什么,在这深宫大院里,无论是对谁都要保留几分防备,不能完全的相信别人,不然最后倒霉的只有自己。】 闫思钰对此早有预料,心情也没什么起伏。 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十分的相信萧沐歆,没有一丝怀疑,才栽了个大跟头,若非觉醒了弹幕,只怕她现在的坟头草都长高了。 随后,闫思钰收敛情绪,不赞同的看着萧沐歆,语气中满是担忧,“歆姐姐,如今你身边最得力的就冬无了,秋果正病了,春雨夏花经验又不够,你让冬无来帮我,你怎么办?” 萧沐歆见闫思钰不仅没发现她的真正用途,还十分关心自己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我没关系,我身边伺候的人很多,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闫思钰面露感动,越发的不同意,“歆姐姐,我能行的,没有什么比你的身子重要。” 萧沐歆眉头微蹙,正要继续劝说,却被刚走进来的南世渊打断。 “沐歆,冬无得留下来照顾你,你若是担心思钰一个人处理不好,我安排两个得力的去帮她。” 最后,在南世渊和闫思钰的劝说下,萧沐歆只得打消安排人去监视闫思钰的念头。 反正闫思钰身边还有琥珀和琉璃,若闫思钰有什么异常,她俩会及时来禀告的。 闫思钰待了一会儿,便很有眼力见儿的找借口离开了。 南世渊忍着心中厌恶、愤怒、抗拒等情绪,如往常那般关切的陪伴萧沐歆。 “我听宫人说,你今日没吃多少东西,我让人准备了些粥,你多少喝一点。” 话落,春月就端来刚熬好的粥。 南世渊接过,然后舀了一勺,仔细的吹凉后这才喂萧沐歆吃。 这和以往一般无二的举动,让萧沐歆不安的心逐落回肚子里。 南世渊最近应该是真的在忙,不是故意躲着她。 也有可能是因为,南世渊对那个没保住的孩子感到难过,所以不愿意面对她。 想到那个孩子,萧沐歆的眼里就划过失落和难过。 安静的喝完一碗粥后,萧沐歆也调整好情绪。 然后,她就一脸关切的询问道:“殿下,是不是因为我没保住孩子,所以父皇才迁怒与你。” 她猜测当日应该是太和帝想责罚她,但南世渊为了她挡下了,这才被太和帝迁怒。 到底是相识多年,南世渊根据她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对此,南世渊不承认也不否认,“你别多想了,你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身子。” 而萧沐歆听了这话后,越发认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一时间,她有些内疚,南世渊爱她、护她,可她…… 南世渊冷眼看着她脸上愧疚,心里泛不起太多涟漪,只是在怀疑,她这个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 年少时的皎月,如今碎裂,露出里面的不堪、污秽,再也拼凑不出往日的模样。 让南世渊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又待了半个时辰,南世渊的忍耐到了极限,便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了丽正殿。 …… 次日下午,清和县主来东宫看望萧沐歆。 闫思钰贴心的安排好一切,便识趣的离开,让她们母女俩能好好的聊一聊。 等闫思钰一走,清和县主就示意冬无把其他伺候的人带出去,殿内就只留春雨和夏花,还有清和县主带来的两个侍女。 “京墨,快给太子妃诊脉。” 许京墨应了医生,便跪在塌前仔细的给萧沐歆诊脉。 萧沐歆看着她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她。 清和县主道:“她是许府医的孙女,得许府医的真传,医术很好。” 纵然萧沐歆写信告知过她落胎一事的原因,但她还是不放心。 不多时,许京墨收了脉枕,恭敬道:“太子妃此番落胎,乃太子妃身子的缘故,并无别的缘由。” 说完,许京墨便退到一旁候着。 而萧沐歆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阿娘,我前几日在信里和您说过的,没有人害我,这下子您总该信了吧?” 清和县主眸子沉沉的盯着她看了几眼,便让所有人都出去。 然后,清和县主才冷声道:“的确没有别人害你,毕竟你算不得别人。” 这话一出,萧沐歆心中大惊,有些勉强的说:“阿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清和县主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压得极低的声音里充满怒意,“太子妃,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的胞宫为何受寒严重,你心里清楚,我也明白。”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想拉着我们整个英国公府给你陪葬吗?” 第八十四章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清和县主的话,如同一道闷雷在萧沐歆的耳边炸开。 轰——的一声,萧沐歆的脑子瞬间空白一片。 阿娘知道了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的? 萧沐歆忍着心中的惊恐,死死的抓着被角,强装镇定的说,“阿……阿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见她还在装傻,清和县主心中的怒火便有些压不住了。 “太子妃,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傻,我既然来质问你了,便说明你做的蠢事我都知道了,你非要我一条条的说出来吗?” 清和县主知道,自己这女儿自小被英国公府和宋王府的人娇纵着长大,是有些任性妄为,做事不考虑后果,还很犟,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清和县长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丑事来! 心里装着别人不说,还为了那个人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导致她这个孩子留不住。 清和县主是真想打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或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 这一刻,萧沐歆心中侥幸被打破,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惶恐和不安瞬间爬满她的心头。 她阿娘真的都知道了? 一时间,她脸上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血色尽数褪尽,白得几乎透明。 看着她这个样子,清和县主一阵心疼,脸上的表情一下就绷不住了。 “歆儿,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啊?是殿下不够丰神俊逸,还是殿下对你不够好吗?” 清和县主真的不明白,萧沐歆和南世渊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了,她怎么就会爱上别人呢? 这些年来,南世渊对萧沐歆的好,他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都为之动容,怎么她就不能呢? 即便不爱,她也不该这么对南世渊! 萧沐歆一言不发,死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良久,她才哑着声音说:“阿娘,殿下很好,但感情的事情我没办法控制,殿下给不了我想要的。” 在认识那人之前,她以为自己是喜欢南世渊的,也曾真心想过和南世渊在一起,然后好好的当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可遇到那人之后,她才知道情爱为何物,她对南世渊不是爱情。 她挣扎过,也试图劝自己放弃,可她管不了自己的心,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东西,也不分先来后到。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什么?” 清和县主心中的怒火又开始蹭蹭往上涨,她很想打开萧沐歆的脑子,看看萧沐歆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萧沐歆张了张口:我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可萧沐歆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惹清和县主生气,所以最后一个字都没说。 清和县主见萧沐歆又开始沉默,心里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抓狂。 “既然你对殿下无意,当初为何一个字也不说?” 萧沐歆低着头,语气里也多了些怨气,“陛下下旨赐的婚,我能说一个不字吗?我若是抗旨了,英国公府和宋王府都会被连累。” 听到这里,清和县主直接被气笑了,“我们还得感谢你,谢谢你还记得我们,当时没有让我们为你的爱情买单。”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清和县主倒宁愿萧沐歆当时抗旨,而不是在嫁给南世渊后,做出这样能让人掉脑袋的蠢事。 一旦萧沐歆做的这些蠢事被南世渊或其他人发现了,那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不仅她的命保不住,英国公和宋王府都会被你牵连。 萧沐歆瞬间哑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也萌生了悔意和迷茫。 她真的……错了吗? 事到如今,清和县主也懒得再和她掰扯什么,直接问道:“那个人是谁?” 听着她语气中暗藏的冰冷和狠戾,萧沐歆顿时紧张起来,“阿娘,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清和县主冷哼一声,眼里的杀意横生,“自然是要为你除掉那个扰乱你心神的祸害!” 只有解决了对方,萧沐歆才能断了这等心思,好好的当她的太子妃。 而且也只有除掉对方,把这件事处理干净了,才不会有暴露的可能,萧沐歆和英国公府、宋王府才能安全。 萧沐歆摇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说:“阿娘,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您别问了……” 看着她这样,清和县主顿时气红了眼,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好让她清醒一点。 但清和县主还有点理智,知道这里是东宫,不是英国公府,她不能随意对太子妃动手。 清和县主深呼吸几口气,竭力的把怒火压了下去。 随后,清和县主用力抓住萧沐歆的手腕,一字一句,咬牙启齿的说:“歆儿,你可是太子妃,你的言行举止很多人盯着,你以为你做的蠢事能瞒得天衣无缝吗?” “你真的想让我们所有人都你陪葬吗?” “殿下对你那么好,你却这么对他,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吗?” 清和县主这接二连三、言辞犀利的质问,像一颗颗钉子,将萧沐歆钉在原地。 …… 闫思钰站在宜春殿门口,一颗心都飘向了丽正殿。 也不知道清和县主能不能问出萧沐歆的心上人是谁? 南世渊安插的人能不能听到她们母女俩的对话? 闫思钰很担心南世渊安排的人没听全,要是漏了些什么可就不好了。 正想着,郭奉仪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的响起,“闫良娣,您在想太子妃的事情吗?” 闫思钰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说其他的。 郭奉仪想打探些消息,便继续道:“太子妃没了孩子后,心情一直不好,如今清和县主来看望,她的心情应该能好一些吧?” 闫思钰:“或许吧!” 见闫思钰没有要说的意思,郭奉仪便说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还没恭喜闫良娣呢!”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问道:“喜从何来?” 第八十五章 这花看着要败了 “自然是恭喜良娣如今能名正言顺的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了!” 郭奉仪笑意盈盈的看着闫思钰,一贯柔弱的脸上多了些得意和畅快。 太子妃的身子短时间内是养不好的,太子殿下多半也不会让太子妃好起来,兴许过段时间会让太子妃悄无声息的病死。 闫良娣为自己抱了仇,她也为周姐姐报了仇。 而有子、有宠,还有主理东宫内廷事务之权的闫良娣自然是东宫内的第一人。 相信要不了多久,周姐姐就能回东宫了。 这可是大喜事,怎么能不恭喜呢! 闫思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琥珀和琉璃,皱着眉轻斥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只是代为管理,等太子妃好了,自当归还,你别在这里挑拨是非。” 郭奉仪注意到了她的目光,连忙诚惶诚恐的的道歉,“妾只是一时为良娣感到高兴而已,绝无他意。” 太子妃如今的解决让她有些高兴过头了,差点忘了太子妃还没有被彻底摁死。 在太子妃还被彻底摁死之前,她和闫良娣都得小心谨慎些,要是被逮着了尾巴,那以太子妃的家世,她俩很容易就被碾死的。 思及,郭奉仪脸上露出一副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的懊恼和尴尬。 “妾愚昧嘴笨,只是想讨好您而已,没曾想却说错了话,还请良娣息怒。” 闫思钰脸上稍缓,道:“既然知道错了,那回去后抄十遍宫规。” “是!” 郭奉仪低眉顺眼的应了下来,随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抄写宫规期间,妾能来看阿福吗?或者妾来宜春殿抄写,多抄几遍都行,您看,可以吗?” 闫思钰失笑道:“行,你要是来宜春殿的话,那就抄二十遍吧,正好让赵承徽监督你。” 闻言,郭奉仪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是,多谢良娣,妾这就回去拿东西。” 她朝闫思钰行了一礼,便高高兴兴的回去拿笔墨纸砚。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闫思钰摇摇头,对一旁琥珀和琉璃说:“抄宫规都这么高兴,我这怕不是在罚她,而是在奖励她?” 琥珀笑了笑,道:“郭奉仪喜欢小郡主,所以能时刻来宜春殿看望和陪伴小郡主,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高兴。” “慎言!”闫思钰皱着眉道:“虽说太子之女,无论嫡庶皆封郡主,但阿福还没有被册封,别这么称呼她,免得让人寻了错处。” 琥珀一慌,连忙请罪,“奴婢失言,还请良娣责罚。” 闫思钰:“责罚就不必了,以后记住就成。” “对了,我的阿圆也是,他还没封爵,你们在称呼上也要注意一点,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太子之子也是,无论嫡庶皆封郡王,但在封爵的旨意下来前,她不能张扬,得小心行事。 “是,奴婢领命,日后必定谨言慎行。” 琥珀和琉璃连忙应了下来,神情都很严肃。 而后,闫思钰便让她俩去丽正殿看看萧沐歆和清和县主那边有什么需要的,顺道让她俩去回禀消息。 她俩离开后,金玲和银铃来到她身边。 “良娣,她俩没有办法策反,她俩的家人都在英国公府的庄子里当差,咱们要不要……” 金玲压低的声音随风而去,没有说完的话里暗含冷意。 “留着她俩,能让她安心。” 闫思钰摇摇头,然后看向廊下的一盆牡丹。 “你们看,这花看着是要败了,可它还没有败,若交由花匠精心侍弄,还是有可能恢复的。” 所以,在结果出来前,不要妄下定论,也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若真的败了,也无需我们动手收拾这花的残枝败叶,会有人收拾的。” 自除夕后,赵云惠的宫女小福、白承徽的宫女茉莉、杨昭训的宫女碧青、郭奉仪的宫女小月都被换掉了。 不是病了、就是受了伤或是犯了什么大错,导致这些宫女不能在她们身边伺候。 而这些被换掉的都是萧沐歆安插的人! 相信再过一段时日,就轮到她身边的琥珀和琉璃、魏良媛身边的采星和采月、徐良媛身边的抱琴和侍琴,还有其他妾室身边的宫女。 都有人收拾了,闫思钰又何必去费那个心力去对付她们,还容易被发现! 她只需要好好的维持她人设就行,“接下来的日子多警醒一些,她会让琥珀和琉璃紧盯着咱们宜春殿的,可别让她们发现什么异常。” “是!” 金玲和银铃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严肃与郑重。 晚膳前,清和县主离去。 一收到消息,闫思钰便立即赶往丽正殿。 刚到靠近内殿,密密麻麻的弹幕便在眼前闪过,直接挡住了她的视线。 【清和县主真狠,为了逼太子妃说出心上人的身份,竟拿萧氏全族来逼太子妃,但咱们太子妃深情,愣是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就怕清和县主对心上人不利。】 闫思钰不由的皱起眉头,这都不透露,萧沐歆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一个男人而已,能比得过家人和全族的安危? 【深情个屁,我要是清和县主,我真恨不得掐死她!她的爱情伟大,九族的命就不是命了?就得来给她的爱情陪葬吗?她脑子里只有情情爱爱吗?真是个死恋爱脑!】 【太子妃不说出来才是最正确的好嘛,那太子安插的人就在旁边,把太子妃和清和县主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太子妃要是真说出来了,那太子妃指定玩完,而且太子妃也不全是因为爱情,还因为****】 又被屏蔽! 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她这情况说不说有什么区别,之前太子虽然在心里给她定了罪,但没有直接证据,以后还能有翻盘的机会,可现在她和清和县主说的这些话,直接让太子确定了!】 【现在的剧情和本VIP之前看的不一样啊,我之前看的时候没这段啊?难道作者全文修改了?算了,当个新故事看吧,花一份的钱,看两本书,不亏嘿嘿……】 后面的弹幕没什么重要的讯息,都是在对萧沐歆行为的讨论。 虽说萧沐歆没说出自己心上人是谁,让闫思钰有些失望。 但南世渊听完了全程,确定了萧沐歆背叛了他这一点,还是让闫思钰很满意的。 这件事会永远成为南世渊心里的刺,即便以后南世渊脑子不清醒,选择原谅萧沐歆,他俩也回不到从前。 虽然这种情况的概率不高,但凡事皆有可能,她谨慎一些总没错。 闫思钰定了定神,便进去安慰眼眶通红、失魂落魄的萧沐歆。 “歆姐姐,你要是舍不得清和县主,明日我去求殿下,让清和县主在东宫小住几日陪伴你。” 萧沐歆回了回神,连忙阻止,“不用了,这不合规矩。” 她没心情应付闫思钰,聊了两句就以累了为由,赶闫思钰离开了。 而另一边的南世渊在听了春月的汇报后,一颗心彻底的死了。 第八十六章 不愿她接回阿圆 南世渊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所有个情绪都被掩去,眼底只剩寒凉,冷得骇人! “太子妃因失去孩子,悲痛不已,郁郁之下,久病于床榻,你和夏兰要更加用心的伺候。” 在没查到萧沐歆背后的人是谁前,萧沐歆不能死,但没说她一定得好好活着。 况且,她病重,她背后的人也会有所行动,此时只要盯紧萧沐歆即可。 春月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当下便应道:“是!” 春月离开后,南世渊就招来一个人,“继续盯着英国公府和宋王府,事无巨细的回禀。” 虽然从清和县主的表现来看,她并不知情,也不赞同萧沐歆的所作所为,但她无法代表英国公和宋王,得继续盯着。 还有,他一定要把萧沐歆的心上人给挖出来。 他到要看看,对方哪点比自己好,竟让萧沐歆念念不忘,痴心不改,甚至为其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 最后,再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 几日后,萧沐歆病重的消息便在东宫内部传开。 在宜春殿抄写宫规的郭奉仪很是开心,但面上却是一副担忧和感慨的摸样。 “丧子之痛,锥心刺骨,太子妃盼了三年多才盼来的孩子,如今只在腹中待了两个多月便离去,她抑郁成疾也是正常。” 郭奉仪说得情真意切,但落在闫思钰的耳力,却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别人不清楚原因了,但她俩却十分清楚。 这时,郭奉仪又叹了一声,“真是可惜了……” 只可惜,萧沐歆对那个孩子没什么期待,不能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丧子之痛! 而且,萧沐歆还没被废,还是太子妃,这结果让她有些不满。 闫思钰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没接茬,只是道:“好好抄你的宫规吧,这都几日了二十遍都还没抄完,你成心偷懒的吧!” 能让萧沐歆有如此下场已是不易,别的暂时别想的。 若非萧沐歆干了那样的事情,想扳倒她真的很难。 郭奉仪见她不想聊这个话题,也识趣的没有继续,“若只是单纯的抄写,妾很快就能抄完,但妾逐字逐句的看,逐字逐句的抄写,这样妾才能记住这些宫规,日后不再犯。” 这时,赵云惠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郭奉仪明明是想赖在宜春殿,若是那么快就抄写完了,她就没有借口在宜春殿久待了。” 进来后,赵云惠便规矩的向闫思钰行了礼。 郭奉仪也起身向她行礼,然后一脸羞涩的说:“还是赵承徽聪慧,看穿了妾的目的。” 赵云惠朝她笑了笑,便去一旁看阿福,并用手腕上的玛瑙珠串逗阿福玩。 “闫姐姐,阿圆都半岁了,你什么时候把他接回来啊?哪怕是接回来一两日也好!” 说起这个,闫思钰就的心就沉了沉。 上次她去看望阿圆时,就委婉的提出要把阿圆接回来。 但孙皇后以阿圆还小为由拒绝了,她瞧着那态度,似乎是有些不愿意让她把阿圆接回来。 “明日我去宫里时,问一问皇后娘娘。” 次日,闫思钰来到凤仪宫,说出自己的目的时,孙皇后顿了顿,便挥退了殿内伺候的人。 “闫良娣,你是聪明人,本宫就不和你绕弯子了。” 闫思钰心一沉,心中有种预感,她接不回阿圆了! 孙皇后:“本宫很喜欢阿圆,陛下也很喜欢,他留在本宫身边的益处,比留在你身边多,你明白吗?” 纵然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可真知道结果会是这样,闫思钰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一时间,她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有些哽咽,“皇后娘娘,阿圆是妾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妾舍不得他。” 看着她这样,孙皇后脸上闪过不忍。 但是已经做了的决定,孙皇后是不会更改的,“本宫知道你与阿圆母子分离,心里不好受,但你也得为阿圆的前途着想。” “阿圆在本宫身边,不仅安全,还能时常见到陛下,便于培养他们祖孙的感情,这对阿圆来说,利大于弊。” “况且本宫又不会让你们母子生分疏离,你以后还是能每隔几日入宫看望陪伴他的,他只是不在你身边长大而已。” 她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思钰要是还舍不得孩子,那就太不知好歹了。 闫思钰纠结了一会儿,便咬着下唇,一脸难过的应了下来。 “是,妾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安排。” 为了阿圆的前途,她愿意忍受母子分离之苦。 孙皇后满意的勾起嘴角,“好了,擦擦眼泪吧,本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陛下已经下旨册太子长子——南绪朝为淮阳郡王,食邑一千五百户,册太子长女南月吉为长林郡主,食邑八百户。” 闻言,闫思钰顿时又惊又喜,没想到阿圆这么快就能封王了。 这想来是孙皇后的功劳! 孙皇后笑了笑,道:“怎么,高兴傻了?” 闫思钰回了神,用手帕擦干净了眼泪后,便笑着谢恩。 孙皇后:“等你会东宫后,旨意差不多便能下达了,你啊,也不用担心阿圆,在本宫这里,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他是本宫是孙子,本宫会照顾好他的。” 闫思钰点点头,感激道:“多谢皇后娘娘!” 孙皇后颔首,便让宫女带她下去梳洗,然后送她出宫。 下午,等南世渊回来后,阿圆和阿福封的册封旨意就下来了。 南世渊领着众妾领旨谢恩,让人给内侍荷包,请他们喝茶。 最后,让闫思钰把圣旨供起来。 赵云惠凑到闫思钰身边,欢天喜地的恭贺道:“闫姐姐,恭喜你啊,陛下喜爱阿圆,以后他的前程肯定不会差。” 郭奉仪也高兴的恭喜,“就是,还有小郡主。” 虽然知道阿福被册封是顺道的,可她还是很开心,毕竟这是实打实的好处,是不是顺道的也无所谓。 周姐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高兴的。 其余妾室也纷纷出言恭贺,但真心的没几个。 魏良媛心里酸得很,忍不住开口刺闫思钰,“闫良娣如今倒是春风满面,只是可怜了太子妃……” 第六十七章 魏良媛遭罚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魏良媛当没发现,然后装模作样的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太子妃因失子忧郁,病得无法起身,闫良娣身为她的好姐妹,应该低调行事,如此张扬不知收敛,若刺激到了太子妃,导致她的病情加重,你担当得起吗?” 闫思钰轻笑一声,语气温和的问道:“魏良媛的意思是,太子妃小气,会因为我儿子和女儿被册封而生气?还是你觉得陛下不该在这个时候册封他们?” 这两个帽子扣下来,魏良媛被吓得脸色瞬间就白了,她慌乱道:“我……我可没这么说过,你少来冤枉我。” 赵云惠眨着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可是魏良媛方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啊,你说会刺激到太子妃,让她病情加重,不就是在说太子妃心胸不宽阔嘛!” 郭奉仪也柔柔的说道:“是啊,谁不知道太子妃和闫良娣是打小的交情、感情深厚,不是旁人能比的,太子妃若知道今日的事,只会替闫良娣高兴,怎么会被刺激到呢?” 一旁的柳承徽虽然很想说太子妃心胸狭隘,但理智占上风,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同时也制止了想要说些什么的吴昭训。 听着这些话,魏良媛彻底慌了,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胡说,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惊慌之下,魏良媛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自己辩解,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闫思钰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了,魏良媛是见我的儿子和女儿有如此荣光,心中不忿,这才出言讽刺,并意图挑拨我和太子妃的关系。” 魏良媛想反驳,但想起刚才那两个帽子,瞬间不敢开口了,这个罪名比那两个轻。 闫思钰继续道:“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你拿太子妃做筏子,冒犯了太子妃,那我便饶不得你,你回去后抄写宫规和女则各五十遍。” “另外,我会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由他们裁决对你的惩罚。” 话音刚落,南世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什么惩罚?” 闫思钰朝南世渊行了一礼,便将刚才之事一五一十的禀告。 【这魏氏可真是蠢得可以,太子的儿子和女儿被册封,竟然也敢说三道四,这种情况无论多嫉妒多不满,只要有点脑子的,都是开开心心的祝贺,偏她没脑子。】 【就是,找闫氏的不痛快就算了,竟然还拿太子妃做筏子,她也不想想她俩什么感情,是她能挑拨的吗?】 【其实看着闫氏现在这么风光,我这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该是这样。】 【说白了,你们这些太子妃控,就是见不得闫良娣好……】 看到那些讨厌的弹幕,闫思钰眼里闪过怒意。 这落在南世渊眼里,就是她被魏良媛气狠了。 南世渊沉了脸,不满的看向魏良媛。 魏良媛身子一抖,立即跪了下来,“殿下,妾只是说话不过脑子,妾并无此意。” 南世渊怒斥道:“没脑子就多看点书,什么时候改掉乱说话的习惯,什么时候再出来。” 魏良媛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满脸的惊慌,太子殿下这是要将她禁足,还没有说具体时间!? 南世渊收回目光,对闫思钰说:“今日东宫逢喜事,每人多领两个月俸禄,一会儿你去孤的私库里挑两样东西。” 闫思钰垂眸浅笑,和众妾一起谢恩,“是,多谢殿下!” 这时,南世渊又道:“魏良媛就算了,她既觉得孤的儿子和女儿被册封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那就不必与你们同喜,即日起,她罚俸三个月,禁足半年。” 一听这话,魏良媛便直接瘫软在地,满心的后悔。 殿下厌了她,还将她禁足半年。 等半年之后,殿下估计都忘了她。 早知道会有如此结果,她就该忍下心中的嫉妒。 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众人谢了恩后,便相继离开了宜春/宫,魏良媛也被自己的宫女搀扶着离开。 而赵云惠则抱着阿福去了自己的配殿,离开前还得意的看了一眼郭奉仪,仿佛在说:你看,这就是住在宜春/宫的好处! 郭奉仪气得直咬牙,心想她一定要找个机会搬到宜春/宫来。 当晚,南世渊留宿宜春殿。 自今晚后,南世渊便开始频繁宠幸其他妾室,不似从前那般专宠和在意萧沐歆,只会在她的劝说下去别的妾室房里。 东宫妾室虽觉得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为了让南世渊多宠爱自己一点,她们使尽浑身解数。 至于那一点疑惑,则全都被抛之脑后,再也想起不来。 当然,除了郭奉仪。 她捂着腰来到闫思钰的宜春殿,不满的抱怨道:“殿下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闫思钰:“不是吃错药,是深情被辜负后的愤怒和不甘,然后发泄、报复!” 这么一说,郭奉仪很快就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南世渊之前为了萧沐歆,视东宫的女人为无物,无论宠幸哪个女人,都第一时间考虑萧沐歆的心情。 可萧沐歆却背叛了南世渊,这让他觉得自己的深情都成了笑话,他心中愤恨、不甘,为自己不值。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又逼着自己如往常那般对待萧沐歆。 这情绪一旦憋久了,便会触底反弹,不想法子发泄是不行的。 郭奉仪啧啧了几声,“难怪在床咳咳咳……他像是变了个人,凶狠得很,害得我今早差点起不来。” 听着她的虎狼之词,闫思钰有些脸红,轻斥道:“在孩子面前注意一点,别什么话都往外蹦。” 闻言,郭奉仪连忙去看阿福,见她睡得正香,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还好我不要那玩意儿,阿福以后也千万别要。” 郭奉仪叹了一声,便问道:“这情况,太子妃知道吗?” 闫思钰:“我怕她伤心,所以一直是要瞒着的。” 郭奉仪不信道:“她会吗?” 闫思钰笑了笑,道:“会的,以前只属于你的东西,有朝一日被抢走了,肯定会生气和难过的。” 更何况,萧沐歆又不是不喜欢南世渊,她只是喜欢而不自知。 郭奉仪想想,觉得是这个理,便道:“太子妃在东宫的人手众多,想必很快就会知道这一消息的。” 闫思钰:“自然!” 第六十八章 不愿意面对 “歆姐姐,你别难过,太子殿下应该是觉得膝下子嗣不丰,这才……” 闫思钰垂着头,脸上露出懊恼,仿佛很自责没把这事瞒住。 【感觉太子像是脱掉了缰绳的野马,没了束缚,所以肆无忌惮了,他现在彻底成种马了,一点儿都不自爱。】 【那些妾室都是太子的女人,他宠幸很正常,以前他在意太子妃,才处处都考虑太子妃的心情,可太子妃不仅不在意,还辜负了这一切,所以他现在也就没必要再顾忌。】 【太子这属于是受了情伤后的发泄和报复!】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便继续安慰萧沐歆,“歆姐姐,殿下的心里只有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旁人无论怎么得宠,都越不过你去的,你就安心的养病。” 萧沐歆靠在软枕上,不想和闫思钰说话。 在知道南世渊频繁宠幸妾室的消息后,她的心一会儿好似被什么酸的东西浸泡着,酸得她难受。 一会儿,又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又一下的扎着,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她呆呆的望着床幔,眼眶骤然一热,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哎,太子妃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太子是有感情的。】 “歆姐姐,你怎么哭了?”闫思钰惊呼一声,连忙拿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 萧沐歆摸着脸上的泪,心中有些震惊,她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哭呢? 一时间,她有些慌,“我……我没事,我最近遇到了不少事,身子又不好,这才多愁善感些,对,是这样!” 她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下意识的回避心中的答案,不愿意去面对。 【太子妃怎么就不愿意去面对了,喜欢太子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反正我感觉太子比那人好。】 【她应该不是怕丢脸,是接受不了,她为了心上人付出了很多,为了对方不惜背叛太子,害了那么多孩子,到头却她爱上了太子,这无异于是全盘否定了她这几年,显得她像个笑话。】 闫思钰垂眸,嗯,确实挺像个笑话的! 这时,萧沐歆转移了话题,强撑着笑容祝贺闫思钰,“阿圆被封了郡王,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我身子不好,身边伺候的人为了让我静养,很多事情都不告诉我,害我都不知道这事,也没能给阿圆准备贺礼。” 【这倒是真,她身边的宫女都怕刺激到她,都瞒着,闫氏也怕她被影响到,也不说。】 【闫氏果然是好姐妹!】 萧沐歆嗔怒的看着闫思钰,“你也是,这样的大喜事也不知道和我说一声,今日我怎么都得把贺礼补上。” 说着,她便示意冬无去把自己准备的贺礼拿上来。 闫思钰笑了笑:“我也不想这些琐事影响了姐姐养病,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姐姐的身体重要。” 闻言,萧沐歆心里一阵感动。 随后,她握着闫思钰的手,神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如今,你有了孩子傍身,在东宫有了依仗,日后即便我不能护着你,旁人也不敢轻慢你。” “当年是我太任性了,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便让你入了这深宫大院里,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 听着这话,闫思钰心里有些诧异,她竟然会向自己道歉! 难道她想让自己帮忙干些什么? 【太子妃道什么歉呐,她让闫氏入东宫可是在帮闫氏,要不然以闫氏的家世,哪里能成为东宫里位份最高的妾室?】 【应该是闫氏给太子妃道谢才是,若非太子妃,闫氏她爹肯定会在宠妾的耳旁风下,把闫氏嫁给老头当继室,或是随便送给谁当妾。】 【你是来搞笑的吧,太子妃的行为和永昌伯的有什么区别,本质上都是用自己的权利决定来闫良娣的命运,只要目的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没把闫良娣当个人看。】 【就因为太子妃是女主,你们就能无限包容,忽视太子妃的自私狠毒,还往这上面套上恩情二字,想让闫良娣为太子妃当牛做马,我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嗐’了一声,一脸真挚的道:“歆姐姐,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你当年也是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 萧沐歆有些不敢看她真挚的目光,仓皇的躲避着,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闫思钰当看不见,安慰了萧沐歆几句,便回去了。 刚到宜春殿,金玲就凑了过来,“清和县主又往东宫递了奏表,申请探望太子妃。” 闫思钰叹道:“这是第四次了吧?” 金玲点点头,“是的,估计这一次太子妃还是会拒了。” 自上次见面不欢而散后,清和县主又往东宫递了好几次奏表,申请探望萧沐歆,南世渊也同意了。 但最后都被萧沐歆以自己病了、身子需静养为由给拒了。 生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萧沐歆不敢面对清和县主,怕听到清和县主的指责,更怕清和县主逼她说出心上人的身份。 闫思钰:“这都第四次了,太子是不会让太子妃拒的。” 毕竟,南世渊还没查到萧沐歆的心上人是谁,也还没有查清楚英国公和宋王有没有不臣之心。 自上次见过清和县主后,萧沐歆虽然很焦躁不安,但也没往外传递一丝一毫的消息。 而清和县主似乎也怕往东宫传递消息会被发现,也没什么动作,只一味的递奏表申请探望。 面对这情况,南世渊难免会有些着急。 事实证明,闫思钰的猜测没错。 第二日午膳后,清和县主就在南世渊的安排下入东宫探望萧沐歆。 “歆姐姐,殿下见你的病情没有丝毫好转,想着若是有家人陪伴,你的病能有所好转,便把做主让清和县主来陪伴你。” 闫思钰说了两句,便像上次一样安排好一切,识趣的离开。 “这才半个多月不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看着女儿孱弱的躺在床榻上,清和县主眼里满脸心疼和担忧。 萧沐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素白中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淡青血管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如枯枝,唇色苍白透着一抹病态的淡紫色,唇上还干裂起皮。 清和县主一开始还以为萧沐歆是为了躲避她,才故意假装,没想到萧沐歆竟真的病了。 一时间,清和县主有些自责,“都怪我那日把话说得太重了,你明明还在做小月子……” 萧沐歆是那日之后才传出病重的消息,清和县主自然而然的就认为,萧沐歆是听了她的那些话后,惊惧难过之下病重的。 不仅是清和县主这样认为,就连萧沐歆也是这样觉得的。 她现在回想起来清和县主的那些话都是胆颤心惊,惊恐后悔不已。 萧沐歆叹了一口气,劝道:“阿娘,不怪您,您也是为了我和萧氏一族着想,是我不好,让您操心了。” 看着清和县主眼下脂粉都遮不住的乌青和憔悴,萧沐歆满心愧疚。 这半个多月来,清和县主估计没睡过一日好觉。 见萧沐歆似有软化之意,清和县主便趁热打铁,“唯有除掉那祸害,我们才能平安无事,你就是再不舍,也得舍下。” 第八十九章 想寻死 崇教殿 “她还是没说?” 南世渊俯首与案前,目光没有从奏疏上挪开分毫,就像是在问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可他骤然捏紧奏疏,和因过于用力而泛白的指尖,无一不在说明他此刻心情的不平静。 春月低着头禀告,“是,不过太子妃说漏嘴,她说,即便她说出对方的身份,清和县主和英国公也动不了对方。” “太子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便把清和县主赶走了。” 话落,殿内的气氛骤然凝滞,压抑、沉重得让人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南世渊丢下奏疏,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太子妃心上人的身份不简单。” 对方不会是普通人,至少比英国公的身份要高! 大概率是皇亲国戚,是某个亲王的儿子,还是某个年轻的郡王,亦或者是他的某个弟弟? 想到这里,南世渊冷漠的脸上突然生出一点凶戾,幽暗深沉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寒潭般冷得让人直发抖。 春月把头埋得极低,一动也不敢动的同时,也竭力的控制自己呼吸声,生怕发出一点点儿动静,让盛怒中南世渊注意到。 片刻之后,南世渊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回去继续盯着!” 春月应了一声,便急忙退了出去,直到走远了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走,南世渊就召来李顺。 “英国公府和宋王府的情况如何?” 李顺递上一个小册子,然后捡着重要的事情回禀,“英国公发现了清和县主的异常,与其在防守严密的外书房待了一个时辰,出来时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之后,英国公就暗中派人去调查太子妃出嫁前接触过的所有男子,但至今一无所获。” “宋王府那边倒没什么动静,只是听说太子妃病重后,宋王就让世子妃去了一趟英国公府,又差人往东宫送来了两次补品和药材。” “奴才将那些补品和药材仔细的检查过了,并无异常。” 闻言,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皱着。 仔细看完记录的册子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多时,南世渊合上册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藏得挺深啊!” 几日后,南世渊刚从宫里回来,就收到一个让他震怒的消息。 “殿下,太子妃这几日把药都偷偷倒了,晚上还趁守夜的宫女不注意,赤着脚跑去窗边吹冷风。” 春月昨日早晨打扫内殿的摆件时,从一个花瓶里发现了被萧沐歆倒掉的药。 她当时还以萧沐歆发现自己喝的药里有问题,这才倒掉,可晚上看到萧沐歆赤脚去吹冷风的行为,这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 南世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然后气得直接笑了出来。 “可真深情啊,为了维护那个奸夫竟想自我了断!” 萧沐歆把药倒掉,明摆着就是不愿意让自己病好,想让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最后病逝。 南世渊知道萧沐歆这么做也不全然是为了维护那个奸夫,更多的还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 可对南世渊来说,这都是背叛,是不是全然为了奸夫也没什么差别。 他深呼吸几口气,咬牙启齿的吩咐道:“给孤好好照看她,她要是死了,孤唯你们是问。” 想死,没门! 春月头皮一紧,连忙道:“是,奴婢一定照顾好太子妃!” 南世渊回崇教殿,找了人陪自己练了一会儿剑,发泄完情绪后,这才去丽正殿看望萧沐歆。 而此时,闫思钰坐在萧沐歆的床榻旁,端着汤药皱着眉,一脸不赞同的劝说萧沐歆。 “歆姐姐,你要按时喝药才能好得快,不能因为嫌药苦就倒掉。” 【太子妃想寻死,倒掉了这有问题的药,可偏偏被闫氏发现了,也不知道她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要是闫氏没发现就好了,这样一来以太子妃的聪慧,肯定能发现那些药有问题。】 【太子妃要是发现了,估计也会当做不知道,然后继续喝,别忘了她是想寻死,她现在左右为难,一边是心上人,一边是家族,她哪边都割舍不下,唯有以死来了解这一切……】 若非这些弹幕,闫思钰也发现不了萧沐歆想寻死的念头。 萧沐歆现在可不能死,也不能发现这些汤药的问题。 所以,她就假装毛手毛脚的撞到了萧沐歆装药的花瓶,以此来发现萧沐歆倒掉汤药的行为。 闫思钰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便吹凉了药,小心的喂萧沐歆喝药。 “歆姐姐,你要是不喝,那我今日就不走了,我就赖在这里,盯着你。” “为了你的健康,我可能会直接灌你喝药,歆姐姐也不想我这么做吧!” 看着闫思钰关切的目光,萧沐歆无奈,只得张嘴喝下去。 南世渊在门口听这些,看着闫思钰的目光很是复杂。 心疼闫思钰一直被萧沐歆欺骗,也怒其不争,不满她一直都没发现萧沐歆的虚情假意。 南世渊想把真相透露给闫思钰,但又怕闫思钰接受不了,大受打击。 【太子又来偷听了,他现在是患上偷听的毛病了,不仅安排人偷听,还亲自上阵。】 【太子看闫良娣的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也迁怒了她?】 【有可能,毕竟这段时间,太子只在阿圆封王那晚宠幸过闫氏,之后都是宠幸其他妾室,只是偶尔来陪闫氏用晚膳。】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握着汤勺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她如今有儿有女,不在意南世渊的恩宠。 但若是南世渊因为萧沐歆而迁怒她,那她的阿圆会不会也会受影响? 但很快闫思钰就想起,她的阿圆如今养在皇后膝下,也颇受太和帝喜爱,南世渊应当不会迁怒阿圆的。 闫思钰提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回去。 这时,眼前又闪过一条弹幕。 【咦,太子怎么走了?他不进去看太子妃吗?】 【他刚知道太子妃为了心上人和家族寻死,心里火气大得很,不愿意见太子妃。】 【咦,他好像是去宜春殿!】 第九十章 这哪里是暗示了 看着弹幕,闫思钰心里泛起了嘀咕,南世渊去她的宜春殿做什么? 怀揣着这个疑惑,闫思钰喂萧沐歆喝完药后,又陪萧沐歆两刻钟,这才找借口离开。 刚到宜春殿,就看到南世渊坐在六曲屏风榻上摇着拨浪鼓逗阿福玩,赵云惠和郭奉仪拘谨的侯在一旁。 闫思钰整理好表情走了进去,“殿下怎么来了也不差人去叫妾?” 到了南世渊的面前后,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不必多礼!”南世渊抬了抬手,道:“你陪着太子妃,孤不好派人打扰。” 聊了两句后,南世渊就让赵云惠和郭奉仪带着阿福下去。 郭奉仪本就不耐在这里候着,一听他这么说,便抢先一步上前抱着阿福。 赵云惠慢了一步,只能忍耐着,等行礼告退,出了宜春殿后,这才拦住郭奉仪。 “你想带她去哪里?” 看着气呼呼的赵云惠,郭奉仪忍不住笑了笑,“我不带她走,我就是想抱抱她,走,我们去你的配殿!” 赵云惠眉头一松,“这还差不多!” 殿内,闫思钰给南世渊斟了茶后,便坐在屏风榻的另一侧。 “你最近要忙着东宫内廷的打小事务,还有去陪伴侍奉太子妃,辛苦了。” 闫思钰摇摇头,“我不辛苦,只要歆姐姐能快些恢复就好了。” 南世渊:“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你也得多顾着自己,多为自己和孩子考虑,对身边的人都留多几分戒心,不要全然相信。” 【太子这是在暗示闫氏多长点儿心眼呢!他不会是一气之下要把太子妃干得事情都告诉闫氏吧?】 【这哪里是暗示,这直接就是明示。】 【不行、不可以,闫氏要是知道了,那以后可就没人能帮太子妃了!】 闫思钰的心提了起来,然后装傻道:“可是我身边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压!” 虽然她这会儿还不想和萧沐撕破脸,但南世渊要真说出来了她也拦不住。 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快速的运转着,思索一会儿南世渊要是真说出来了,她该回以什么反应才最真实、最不容易被怀疑? 一旁的南世渊,见她满脸的茫然,心里有些烦躁。 这都还不明白,非要他直说吗? 犹豫了片刻后,南世渊这才道:“即便是再信任的人也要保留几分,毕竟人心难测。” 南世渊终究是不忍让闫思钰知道这样残忍的真相,有些担心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东宫的事务还需要闫思钰打理,两个孩子也需要她照看,她可不能病倒。 于是,南世渊便想着,等过些日子再慢慢的提醒宴思钰。 【还好、还好,太子没说出来,不然太子妃在东宫真的孤立无援了。】 【太子没说,是不是说明他心里还有太子妃?】 【屁,你们的脸真大,太子明明是怕单纯柔弱的闫良娣伤心。】 南世渊又道:“阿圆在宫中有母后抚养,我倒不担心什么,只是阿福养在你膝下,你少不得要多费点心,总不能一直把让赵承徽和郭奉仪来照看孩子。” 闫思钰心里稍稍一松,然后便听话的应了下来,“殿下说的是,我以后会警惕身边的人,不会全然的相信,我也会多抽点时间照看和陪伴阿福,但是歆姐姐……”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打断道:“你歆姐姐的病需要静养,你没事少去打扰她,要是真担心,就隔个两三日去看望。” 不管怎么样,得先减少闫思钰和萧沐歆见面的频率,以免她傻傻的再被心机深沉的萧沐歆给利用了。 【太子真的是演都不演了,就差对闫氏说,离太子妃远一点,她会害你!】 【得亏闫氏是局中人,又十分的信任太子妃,暂时还不会往这方面想,但以后就难说了。】 闫思钰面露纠结,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南世渊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道:“我最近只去别人那里,没来找你,是想着你最近劳累,不想打扰你休息。” 闫思钰垂眸浅笑,语气感动:“只要殿下心里念着我和孩子,我就很满足了。” 她低头时,露出白皙的脖颈,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如玉般剔透,引得南世渊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闫思钰穿了浅绿色的襦裙,襦裙上绣着一些白色的小花朵,脸上的妆容雅致,也只梳了简单的双螺髻,没多少首饰,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自然,光是看着她就能让人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们看太子那眼神,那恨不得吃了闫氏一样,啧啧——】 南世渊勾着嘴角朝她伸了手,她羞怯一笑便起身来到南世渊身边坐下。 可她才到南世渊身边,就被南世渊揽着腰拉入怀中。 “殿呜……” 她的惊呼被南世渊以唇封缄,被动着承受南世渊的掠夺,最后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咦~拉什么灯,有什么是本VIP不能看的!】 …… 醒来时,外面的天已大亮。 闫思钰躺在床榻上缓了一会儿,便想起身。 “嘶——” 刚起来一会儿,闫思钰便摔回了回去,浑身如同被车碾一般的酸痛难受。 虽然南世渊昨日和往常一样,比较照顾她,但他也确实如郭奉仪说的那般,像是换了个人。 不仅比以往凶狠了些,也像是不知疲倦,仿佛要把人往死里折腾。 闫思钰长叹了一口气,便唤来金玲和银铃伺候自己梳洗。 梳洗过后,闫思钰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便开始处理内廷的事务。 闫思钰:“下个月是永平公主的生辰,给公主准备的贺礼都仔细检查一遍,可别有什么疏漏。” 永平公主是南世渊的胞妹,南世渊很宠她,给她准备的生辰贺礼不仅要重,还得用心。 闫思钰按照萧沐歆这几年送的礼来准备,然后又按照自己的想法添了些。 闫思钰:“公主喜欢牡丹,园圃里的那几盆牡丹要仔细的照顾好了,下个月一起给公主送去。” 金玲:“是!” “晋王府的二郎君六月娶妻,这贺礼也得早早准备着,到时候喜宴肯定也得去参加,记得早一些把太子妃和我衣服和首饰准备着,若那时太子妃身子还不好,就只能我去……” 正说着,银铃来禀:“良娣,张司闺来了。” “奴婢请闫良娣安!”行了礼之后,女官张司闺便说明来意。 “闫良娣,燕王府的园子里的芍药今年开得正好,燕王妃便办了一场赏花宴,特送来请帖,邀请您去赴宴。” 说完,张司闺便双手将鸾凤纹样的洒金请帖,恭敬的呈了给她。 看着那请帖,闫思钰不由的心里一突。 第九十一章 果然有问题 如今萧沐歆病重,闫思钰是东宫内廷事务的主事人,膝下一对儿女,还刚被册封。 因此,最近宴请她的人不少,不是邀请她去赏花宴,就是邀请她去打马球…… 这燕王妃宴请她去赏花宴倒也正常,但闫思钰这心里却有种说不太清楚的感觉,反正不太好。 因为,她想起了去年生产时遭难的事情。 当时孙皇后并未查到真凶,也知道查不到,所以为了让事情翻篇这才责罚被扯上一点关系的姜昭仪。 而她一番分析过后,有些怀疑邵贤妃和燕王。 这时,张司闺问道:“闫良娣,您意下如何?” 闫思钰回过神后,问道:“张司闺,以往燕王妃办的宴席,太子妃去过几次?” 张司闺回道:“太子妃和燕王妃关系不错,基本上每次都去,除了逢年过节外,平日里也有多有送礼。” “想来燕王妃此番邀请您,也是想找您了解太子妃的身体情况,如果您心有顾虑,可以去询问一下太子妃。” 闫良娣入东宫后,除了宫中宴会,从未跟着太子妃去赴过旁人的宴。 此番若决定去赴宴的话,不仅是第一次去赴别人的宴,也是代表太子妃去,她心中有顾虑、害怕出错也很正常。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之前她曾在萧沐歆去燕王府赴宴后,询问过萧沐歆与燕王妃的关系如何。 萧沐歆说:“我与燕王妃只不过是妯娌之间的正常来往,一年至多也就两三次宴席,去了能彰显殿下爱护弟弟的友爱仁德。” 闫思钰记得,萧沐歆说这话时,眼神有些不对劲,瞧着似怨似怒的。 而现在张司闺却说她俩关系好,感觉怪怪的。 一会儿去找萧沐歆试探一下吧,萧沐歆不说,但那些弹幕肯定能透露些消息来的。 想到这里,闫思钰便道:“嗯,我先去问一下太子妃,若定下来了我就让金玲去找你准备回帖。” “是!” 丽正殿 是萧沐歆一听到是燕王妃的宴,眸子里闪过一到暗芒。 “如今你作为东宫内廷事务的主事人,第一次代表东宫去赴宴,去燕王妃赏花宴正好,我许久未见燕王妃了,你去赴宴时,帮我送些礼吧,也算是答谢她这段时日的关怀。” 自从萧沐歆病了之后,宫里宫外都派了人来慰问,还送不少礼品,燕王妃也一样。 【哇哦,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不是,她没脑子吗,这个时候搞这些,她也不知道换一个安全点的方式!】 【咱们站在上帝视角,知道她这样不妥,可在她的视角里,她又不知道太子已经发现了她的事情,对她来说,这个方式就很好,不会被发现。】 一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眼眸闪了闪。 她猜得没错,果然有问题! 南世渊两个封王弟弟,一个是行三的燕王,一个是行四的齐王。 这两人都与萧沐歆年岁相当,只不过齐王因体弱,一直在府中养病,很少出现,存在感很低。 而燕王南世清不仅与萧沐歆年岁相当,相貌气质更是与南世渊不遑多让。 甚至南世清因为其温文尔雅、君子端方的气度,更招京城中小娘子的喜爱和欢迎…… 闫思钰之前想过是南世清,但一直不敢多想,毕竟这实在是太过荒唐。 可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容不得她不去多想。 等萧沐歆把给燕王妃的礼物给她了,她得好好搜一搜。 不,兴许轮不到她来搜,南世渊的人会截胡的。 闫思钰收敛心神,点头应了下来,“既如此,那我便去赴宴,歆姐姐,除了送礼外,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的?” 萧沐歆捏了捏被角,眼里闪过纠结,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我与她关系也就那样,就见面时说些场面话而已,私下没什么好说的。” 闫思钰脸色不变,笑着应了下来,“好!” 萧沐歆嘱咐道:“这是你第一次出席别人的宴会,也是代替我去,旁人不敢刁难那你的,你也不用担心出什么错,张司闺和邱司则她们会跟着你的。” 【看着太子妃自取灭亡,我突然有种感觉闫氏以后会一步步取代太子妃的预感!】 【楼上的,你做什么白日梦呢,太子妃才是这本书的女主,闫氏就是个小炮灰,虽然她改变了一尸两命的命运,但她永远也无法撼动太子妃女主的位置,只配被太子妃踩在脚底下。】 闫思钰皱了皱眉,心里闪过一种莫名情绪,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陪萧沐歆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丽正殿。 然后命差金玲去找张司闺,让其给燕王妃回帖。 去赴了燕王妃的宴席后,她除了能打探到更多的消息、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测外,还能有机会见到那位姚孺人,亲眼看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 挺好! …… 四月二十八日,燕王府赏花宴前一日 萧沐歆命冬无请来闫思钰,把给燕王妃的礼物给她。 一些名贵的布料和首饰,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下一瞬,弹幕就告诉了她异常的地方在哪里。 【那个装珍珠项链的盒子里有暗格,太子妃昨日深夜时把东西塞进去的,除非把盒子拆了、砸烂了,否则是发现不了的。】 【太子妃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啊?是信还是什么物品?】 【是****】 又被屏蔽了,看来暗格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应该是能证明萧沐歆和燕王有不当关系的凭证 等会儿她就趁着南世渊的人来截胡前拆开来看一看。 想到这里,闫思钰便找了借口,拿着东西离开丽正殿。 可还没走几步路,春月便疾步走了上来,一脸慌张的拦住了她。 她眉头一皱,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哎,没机会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闫思钰扬起温和的笑容,“怎么了春月,是太子妃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春月摇摇头,紧张道:“闫良娣,不是太子妃有事找您,是奴婢……” 她支吾了一会儿,这才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咬着牙开口了。 “奴婢刚刚想起,昨日帮太子妃准备这些礼物时,好像把蜡油滴到上面去了,恳请闫良娣让奴婢再检查一下,若是因那一滴蜡油冒犯了燕王妃,奴婢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演得真好! 闫思钰在心里感叹一声,便语气温和的安抚道:“你不用着急慌张,我不会把这事告诉太子妃的,芳林园中有一处水榭,你随我到那里检查。” 闻言,春月长舒了一口气,连忙行礼道谢:“多谢闫良娣!” 去水榭的路上,闫思钰趁着春月不注意,用唇语对银玲说了几个字,‘珍珠项链的盒子,砸了!’ 银玲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到了水榭后,闫思钰就让金玲和银铃帮春月一起检查,自己则到外面赏景。 大概半刻钟后,里面就传来‘嘭——’的一声,接着便是珠子洒落在地上的阵阵清脆声。 闫思钰勾了勾嘴角,等了几息后这才一脸担忧的走了进去。 “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摔在地上了!” 第九十二章 珍珠项链 “良娣恕罪,奴婢毛手毛脚的,不小心砸坏了这珍珠项链!” 银铃当即跪在地上,小脸煞白的请罪。 春月看着那盒子的异常,连忙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都是奴婢的错,是银铃把盒子递来时,奴婢没拿稳,这导致这盒子摔在地上。” 她向前一步,跪在盒子旁边,借着衣裙的遮掩将盒子藏于自己的裙摆下。 闫思钰皱着眉头,脸上带着不满和担忧。 良久,她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那儿有一串差不多的珍珠项链,金玲你回库房找一下,然后再找一个差不多摸样的盒子来。” 金玲应了一声,连忙回去找。 接着,闫思钰便对春月说:“你快些检查吧,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找太子妃如实交代此事。” “银铃毛手毛脚的,弄坏了这东西,理应杖责,只是她是我的陪嫁侍女,我着实舍不得她挨打,便只能去求一求太子妃,改成罚月奉。” 闻言,春月立即道:“闫良娣,此事是奴婢引起的,理应奴婢一人承担所有责罚,可您宽宥仁厚,已经赔了一串珍珠项链与盒子了,奴婢不能再让你承担其他的了。” “余下的,便让奴婢承担吧,有新的珍珠项链与盒子,太子妃是不会为难奴婢的,顶多罚奴婢几个月的月奉。” 闫思钰面露纠结,但最后为了银铃同意了。 接着,她就给了春月一些银两,“这些你先拿着,稍后我再让银铃给你送一些来。” “你替银铃抗下罪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无论太子妃罚了你多少月奉,我都双倍给你,若是太子妃罚跪和杖责你,你不能一个人抗下皮肉之苦,不然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春月感激的应了下来,然后连连道谢。 闫思钰摆了摆手,让她快些检查,而银铃则跪在地上捡那一颗颗散落在地的珍珠。 不多时,春月就检查好了,而金玲也拿来了新的珍珠项链与盒子。 至于那个摔坏的盒子,她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像是忘记了一样。 春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就主动提出拿着那坏掉的盒子去找太子妃请罪。 等春月离开后,闫思钰就对银铃说:“回去后,我会对别人说你犯了错,罚你半年的月奉,但我私下会加倍给你补上,就先委屈你了。” 银铃笑着摇摇头,“奴婢不委屈,只要能帮到良娣就行,而且奴婢还赚了。” 闫思钰笑了笑,“走吧,咱们回去!” 就是有些可惜没看到那东西是什么! 不过没关系,春月一定是会拿给南世渊看的。 一旦南世渊知道了,那她就通过南世渊,从弹幕上知道,顶多晚几天而已。 要是今晚南世渊来找她就更好了! 不过,她也是想想。 因为她清楚,若南世渊通过那盒子里的东西知道萧沐歆的心上人是燕王,那南世渊肯定会被气得吐血,哪里有没心情来找她的。 …… 次日一早,闫思钰就在宫人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她穿上符合她身份、华美又得体的钿钗礼衣。 上身着江南新贡的越州缭绫制成的深绯色大袖衫,云袖轻拂中,露出内里的鹅黄襦裙,一条烟霞色薄纱帔帛从手臂上垂落,若即若离的贴着迤逦的裙摆。 她如墨的长发绾成高髻,簪着七支金镶玉钿钗,额间也描绘上花钿。 随着银铃将一朵刚摘下来的芍药簪在她的鬓边,梳妆完成。 这时,宜春/宫的掌事宫女云江双手捧着两个盒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良娣,殿下知道您今日要去燕王府赴宴,便差人给您送来两条珍珠项链。” 看到那两个盒子,闫思钰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 这两条珍珠项链,一条是补偿她赔上的那条,一条大概是感激她,毕竟是银铃摔坏了那盒子,春月才能发现。 也真是难为了南世渊在那样盛怒的情绪中,还记得她。 只是这样,是不是也在说明南世渊没那么生气? 闫思钰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随后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殿下真好!” “金玲,你快把我脖子上的这条项链摘下来,换上殿下送的珍珠项链。” 金玲应了一声,也露出欢喜的摸样,从云江手里接过那两个盒子。 等金玲帮闫思钰换好项链后,云江又道:“良娣,步辇已备好,在殿外廊下候着,是要现在就出发还是要再等一会儿?” “就现在吧!”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踏出宜春殿,坐上步辇。 到了内院垂花门外,她便从步辇换到一辆规制严谨、装饰华美却不逾矩的青盖翟车中。 在东宫卫率府精锐的护卫下,闫思钰的仪仗朝着入苑坊去。 入苑坊位于京城外郭城的东北角,是诸亲王居住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燕王府外院的影壁前,燕王府的掌事女官、仆从等便立即屏息垂首。 邱司则先一步下了马车,与燕王府的掌事宫女颔首示意,之后确定马车外环境安全后,便轻扣车厢三声。 随后,金珠和银珠掀起车帘,闫思钰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仪态万千的踏下车辕。 等她一站定,燕王府掌事女官便领着一众仆从向闫思钰行礼,“恭迎闫良娣,良娣万福。” 闫思钰微微抬手,然后在掌事女官的指引下,坐上燕王府为她准备的步辇,朝着燕王府内院赏花宴的园子去。 不一会儿,闫思钰便听到了丝竹之声。 芍药园里,人影幢幢,笑语喧哗声不断。 闫思钰的仪仗刚抵达,园子里笑语欢声便骤然低了下去,几息之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目光,或好奇、或审视、或敬畏,在这一刻全都落在了闫思钰的身上。 闫思钰迎着这些目光,脸上表情不变,依旧挂着温婉得体的笑容,在张司闺无声的提醒下,抬脚,走了进去,园子中的贵女和侍女纷纷避让行礼。 在主位坐着的燕王妃施施然起身,领着姚孺人相迎。 闫思钰看着垂首相随的姚孺人,眼里闪过诧异。 第九十三章 不只是像她 这姚孺人确实有一点点像闫思钰,但不只是像她! 闫思钰来不及多想,快速收回视线,压下心中的诧异,然后与燕王妃行了家礼,并互相寒暄了几句。 “闫良娣今日玉趾光临,着实令我这赏花宴蓬荜生辉。” 闫思钰:“燕王妃折煞妾了,这满园子的芍药原是沾了您的贵气才开得这般好,今日得蒙您邀请来赏画,是妾要谢您的抬爱。” 燕王妃笑意加深,“良娣舟车劳顿至此,不妨先用盏血燕羹润润喉。” 谈笑间,她们去了席间坐下。 在你来我往的奉承下,她们之间便亲切了不少。 闫思钰:“太子妃在病中,无法来赴宴,感念王妃的挂念,特命妾送来一份薄礼,还望王妃莫要嫌弃。”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旁宫人便将礼物奉上。 燕王妃受宠若惊的笑了起来,“怎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趁着燕王妃命人将礼收下去时,得空了的闫思钰便将目光落在下首位置的姚孺人身上。 姚孺人今日云鬓高挽,斜插一支累丝金雀钗,身着藕荷色齐胸瑞锦纹襦裙,外罩月白色罗衫,与手臂上的白纱印花披帛相得益彰。 她的穿着打扮都很符合她的身份,华贵得体,只是与这满园子里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贵妇、贵女相比,她的穿着打扮略微简单了些。 但她姿容绝佳,身段窈窕,这样的装扮反到是让她在这满园的如花美眷中格外耀眼,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有几分萧沐歆的影子! 这位姚孺人垂首时露出的下半张脸,有那么一两分像闫思钰。 但比起像闫思钰,这位姚孺人更像萧沐歆,特别是那双眼睛。 闫思钰摇着团扇,借此遮住姚孺人的下半张脸,只看她那双眼睛。 一时间,闫思钰还以为是看到了萧沐歆。 只不过,相比萧沐歆眼神中带着的张扬凌厉,姚孺人的眼神里尽是谦卑和煦。 姚孺人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便起身恭敬的为她奉茶。 闫思钰颔首示意,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恍惚间,她还以为是萧沐歆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 这感觉很奇妙,但她不讨厌,甚至…… 闫思钰收起发散的思绪,回归正题。 这姚孺人的长相也真是奇了,有一两分像她,四五分像萧沐歆。 可姚孺人明明更像萧沐歆,为何会有姚孺人像她的话传出来? 难道是有人故意传出来混淆视听的?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心里也差不多有数了。 不是萧沐歆就是燕王传出来的! 大概率是为了防止以后有人注意到姚孺人的长相时,推她出来顶包和混淆视听。 反正姚孺人一直深入简出,没多少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他们自然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够恶心人的! 燕王妃让人把礼物收下后,就见闫思钰一直盯着姚孺人看。 她神情一顿,然后问道:“良娣为何这样看着姚孺人,可是她今日的穿着打扮有什么不妥?” 闫思钰收回目光,压住心中升腾的怒意,浅笑道:“并无,只是瞧着她有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姚孺人将头埋得更低了,语气恭敬,“妾不曾见过闫良娣,许是因为妾相貌寻常,与很多人都相似,这让良娣觉着妾面善。” 闫思钰微微挑眉,看这位姚孺人遮掩的样子,似乎知道自己的相貌像谁? 那燕王妃知道吗? 闫思钰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燕王妃,便故意夸赞姚孺人。 “姚孺人冰肌玉骨,容色绝佳,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妙人儿一般,若这样都只是寻常相貌,叫旁人情何以堪。” 姚孺人惶恐道:“闫良娣谬赞了,妾当不得。” 闫思钰笑了笑,“姚孺人不必自谦,我曾听太子妃说过,燕王殿下很是喜爱你。” 听着这话,燕王妃脸色一僵,眼里闪过一丝郁色。 但很快,她就扬起温和的表情,以开玩笑似的语气笑着说道:“姚妹妹容颜绝色,谁见了都喜爱得紧。” “太子妃第一次见姚妹妹时,便如良娣一般喜爱,若我也有姚妹妹的好样貌,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她虽是在开玩笑打趣,可闫思钰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嫉恨和不满,是对姚孺人,也可能是对萧沐歆! 因为她在说到‘太子妃’和‘好样貌’这几个字时,语气都不由的加重了些。 只不过,她似乎不敢怨萧沐歆,便将所有怒气撒在姚孺人身上,看着姚孺人的目光冷得像刀子一般,让姚孺人的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这下子,闫思钰确定了,燕王妃是知道姚孺人长得像萧沐歆的。 也是,燕王妃与萧沐歆见面的机会不少,就是眼睛再怎么不好,也能发现这个问题。 十有八/九,燕王妃还在心里揣测过萧沐歆和燕王。 闫思钰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这一趟来得果然不亏! 随后,她笑道:“燕王妃太自谦了,你温婉端庄,雍容如牡丹,气度不凡,该是旁人羡慕你才是。” 听着她的夸赞,燕王妃眼中的郁色瞬间消失,脸上也扬起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没一会儿,燕王妃就和闫思钰姐姐妹妹的聊了起来,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直将一旁的姚孺人忽视得彻底。 姚孺人非但没有任何不满,这心里反而却长舒了一口气。 等来赴宴的人越来越多时,燕王妃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姚孺人离席了。 想来是怕更多人瞧见姚孺人的长相,然后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姚孺人入燕王府后一直深入简出的,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一刻钟后,燕王妃宴请的人都来齐了,赏花宴正式开始。 年轻的小娘子们在芍药花圃中穿梭,在燕王妃的住持下进行斗花比赛,而闫思钰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镶玉镯当彩头。 斗花结束后,她们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和作画。 闫思钰与燕王妃没有去凑热闹,只是当起了裁判。 在她们吟诗作对和作画期间,两人便坐在亭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怎的,就聊起了孩子的话题。 “还是良娣福气,儿女双全,而我与燕王殿下成婚三年多,只得安儿一个儿子,若是能再添上一个,无论男女,安儿也能有个伴儿。” 燕王妃抚着腹部,脸上满是期待。 闫思钰:“燕王妃还年轻,又与燕王殿下伉俪情深,早晚会再添上一个孩子的。” 燕王妃笑着朝闫思钰举杯,“那就借良娣吉言了!” 闫思钰也笑着举起酒杯,可就在她准备喝下时,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只因,她看到了弹幕。 【这满园子的芍药真好看,还是古代的人会享受啊。】 【哇哦,这就是燕王妃啊,还挺好看的,不过比上太子妃,甚至连闫氏都比不上。】 第九十四章 重要角色 自从觉醒弹幕后,闫思钰就只有在萧沐歆或南世渊出现的时候,才能看到弹幕。 她与他们最远的距离,大概不超过三十丈,超过了便看不到了。 现在这弹幕却突然出现,是南世渊来了这赏花宴,还是因为别的? 闫思钰正要看向园子的入口处时,燕王妃却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这酒不好” 闫思钰摇摇头,扯了个理由,“没什么,只是想起我自去年生产后就一直在调养身子,翠羽姑姑不让我碰酒水。” 燕王妃一惊,连忙道:“怪我,是我疏忽了,我这就让人给你换成别的。” 说着,燕王妃便唤来侍女,让其给闫思钰换上养生的五色饮和乌梅浆。 趁着这个时候,闫思钰的目光便看向园子的入口处,从亭子这里到入口处,也就二十来丈的样子。 如果南世渊来了这赏花宴,那顶多几息之后,他的身影便能出现。 几息后,一身着青色锦袍、玉冠束发、容貌气度皆上乘的郎君不急不缓的出现在园门口。 他没有进来,只是让身旁的侍女低语几句,便去了园外的一处长廊等候。 【哇,燕王殿下果然是温润如玉,君子端方,他知道这赏花宴都是女眷,他一个男子不便入内,便在外面等着,只让侍女进来找燕王妃。】 【不错不错,他的相貌和气质都不输太子,太子妃这眼光真不错。】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彻底确定了,萧沐歆的心上人就是燕王南世清! 而他也是这个话本子世界里的重要角色! 闫思钰现在能看到弹幕,是因为他。 【燕王不过是表面温润如玉,装的很好,实际上他和太子妃是一类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还有燕王不是来找燕王妃的,他是想找闫氏,他着急!】 看到这里,闫思钰微微挑了挑眉,找她做什么? 下一瞬,她便明白为什么了。 多半是南世清发现了那装着珍珠项链的盒子只是个普通个盒子,没有什么暗格,心里有疑惑,便想来打探缘由。 闫思钰不由的看向燕王妃,她知不知道萧沐歆借着与她互相送礼的行为私下与南世清联系?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是藏严实了,越少人知道越好,燕王妃大概率是不知道的。 正想着,那侍女来到了燕王妃的跟前,凑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闫思钰虽然听不到,但通过弹幕知道了。 【燕王见那只是个普通的盒子,一开始以为是太子妃没有消息传来,但又怕太子妃传了,只是被发现了,就有些坐不住了,所以让侍女以他不小心碰坏了那些首饰为由,来试探一下闫氏的反应。】 【燕王心思敏锐,太子妃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起了疑心,有些担心自己和太子妃的事情被发现。】 燕王妃听完后,对闫思钰说一声‘我有些事要处理,失陪一下’,然后就匆匆离席了。 【唉?那怎么会是普通的盒子呢?发生了什么?】 【你这一看,就是没看昨天的剧情,那个有暗格的盒子已经被太子拿到手了,原本太子是没有证据的,如今有了,而且这证据还是太子妃亲手送去的,我真是服了。】 弹幕似乎都震惊了,短暂的空屏了一会儿,便有许多的弹幕在闫思钰的眼前闪过。 【我擦,我竟然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剧情,那太子妃岂不是惨了,这事情都暴露了,离死也不远了。】 【哎,不对啊,剧情里有这一段吗?这怎么和我听说的不一样啊!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 【本VIP证明,现在的剧情和之前的有很大的差别,我当个新故事来看的……】 从弹幕热书朝天的讨论中,闫思钰知道了萧沐歆为了保全家族,忍痛决定和南世清断绝关系。 萧沐歆一开始是想闫思钰帮忙送信的,想着就算运气不好被抓了,也能推到她的头上,把自己摘干净。 但萧沐歆或许是良心发现了,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然后,萧沐歆就写了一句断绝关系的诗句,然后把南世清给她的定情玉佩藏于其中。 没有任何署名,也没有透露任何与他俩有关的信息,但南世清看了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太子妃的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太子早就怀疑了她,得知她要闫氏给燕王妃送礼,就让春月找借口查了那些礼物,然后找到那有暗格的盒子,太子看到诗句和玉佩后,气得砸坏了好多东西。】 【听春月说,她本来是没找到的,但闫氏的侍女银铃毛手毛脚的砸坏了那盒子,这才让她发现的,事后闫氏为了银铃不被杖责,自己赔了一个相似的项链与盒子,只能说太子妃的运气不太好。】 【不太好个屁,我看就是闫氏和她的侍女是存心的……】 后面的就是一些对闫思钰的谩骂和指责,她懒得看,免得让自己的火气更旺。 在知道萧沐歆一开始的打算时,闫思钰心中的怒火便不断翻涌着。 萧沐歆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狠毒,什么坏事都想让她顶包。 她绝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在今生遇到萧沐歆。 她死死的掐着手心,努力的平复自己心情。 但心中火气着实难消,她便灌了好几口五色饮和乌梅浆。 冰凉的饮子一喝下去,心中的怒意便暂时得到了压制。 这时,燕王妃回来了,她一脸愧疚的和闫思钰说了东西被南世清摔坏了的事情。 “我家殿下不当心,辜负了太子妃的好意,殿下便让我准备了些礼物赔罪,等太子妃身子好些了,我再登门道歉。” 闫思钰皱了眉,脸上似有不满,但最后却劝慰道:“想来燕王殿下也不是有意的,您和殿下用不着过多的苛责自己。” “况且那些礼物都是太子妃送给王妃的,您怎么处置都行,如今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而已,太子妃不会在意的。” 南世清在远处观察闫思钰的表情,身边一个会唇语的内侍将她俩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转述了出来。 南世清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难道萧沐歆真的没有传消息来? 第九十五章 竟然还有这事 赏花宴结束后,南世清又来试探闫思钰了。 “闫良娣,本王不当心弄坏了太子妃给王妃的礼,本王心里着实难安,还望闫良娣回去后代本王表达一下歉意。” 隔着屏风,南世清谦虚有礼的表达自己的歉意, 【燕王没必要来这一出,这有些多余了。】 【他主要是想通过闫氏提醒太子妃这事,如果太子妃真的传递什么消息来了,他没收到,那太子妃知道这事了,肯定能警惕起来,然后做一些安排。】 【想法是好的,但前提是太子没有发现,他现在搞这些都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也不知道接下来太子妃要怎么处理这情况,我挺期待的,这剧情着实有些惊心动魄,刺激!】 “妾会如实禀告太子妃的,燕王殿下不必如此忧虑,太子妃宽容大度,是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闫思钰得体的回复,让南世清听不出什么异常来,仿佛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南世清想着萧沐歆曾说过,闫思钰性子单纯,没那么多心思。 想来,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至于萧沐歆有没有传消息来,还有待商榷。 于是南世清道了谢后,便直接离开了,没有过多的逗留。 【要是春芽还没死,燕王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可不是嘛,而且春芽办事牢靠又隐蔽,一直以来都没让人发现……】 闫思钰看着逐渐消失的弹幕,心中惊讶不已。 难道春芽是南世清安插的人? 可春芽不是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嘛,她从小与萧沐歆一起长大的,怎么会是南世清安插的人呢? 看来回去后,她得找人查一查春芽。 但很快,闫思钰就皱起了眉头。 若春芽真是南世清安插的人,那对方必定会在春芽死之后就把一切证据销毁殆尽,她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来。 而且南世渊之前肯定也查过春芽,南世渊都没查出什么来,那她就更不能了。 哎! …… 回到东宫后,闫思钰还没来得及梳洗换衣,眼前就闪过弹幕。 【太子还是一刻都等不了啊,好歹太子妃也是自小喜欢的人,他就不能退一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和太子妃好好在一起吗?】 【太子妃虽然喜欢燕王,但也没有越雷池一步,没有对不起太子。】 【啧啧,你们这些太子妃控可真是会睁眼说瞎话,太子妃利用太子对自己信任和喜欢,害了太子那么多孩子,还把太子的一些消息透露给燕王,导致太子去年外出巡查时遇到了刺杀,这叫没有对不起太子?】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惊,竟然还有这事。 储君被刺杀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呢? 难道是被南世渊有意隐瞒了下来? 【就是,得亏太子当时身边都是高手保护,他本身的武艺也不错,不然铁定受伤,太子妃都那么害太子了,你竟然还想让太子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好的和太子妃在一起,你们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太子被刺杀一事,太子妃又不知道,她也没想过让太子出事,你们少往太子妃身上扣帽子,再说了太子这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吗……】 弹幕又开始吵了起来,不过相比起之前拥护太子妃的弹幕占上风、压着旁人无法还击的情况,现在勉强能打一个平手。 闫思钰很欣慰,弹幕的正常人是越来越多了。 正想着,南世渊的身影就出现在宜春殿门口。 闫思钰连忙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闫思钰的身子还没弯下去,南世渊就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 随后,他一脸关切的问道:“你第一次出去参加宴席,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事?” 【完了,以闫氏这样没什么心眼的人,肯定是老老实实的全部交代了。】 闫思钰瞥了一眼弹幕就收回视线,如实回道:“感觉还可以,燕王妃为人很和善……” 闫思钰没有隐瞒,把在赏花宴上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就是歆姐姐给燕王妃送的礼物被燕王殿下不小心摔坏了,他心中愧疚,便送了些礼给歆姐姐赔罪,还让我和歆姐姐说一声。” 问题,南世渊脸色不变,追问道:“还有吗?” 【太子可以啊,昨天都气得快爆炸,现在居然能面不改色的追问情况。】 【废话,他好歹是储君,在人前肯定是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更何况是这样关乎他颜面的事情,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这……” 闫思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顿时面露纠结。 【我擦,她不会是把姚孺人的长相说出来吧?她没脑子吗,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来?】 【别慌,她和太子妃关系那么好,肯定不会说的。】 南世渊目光沉了沉,语气越发柔和,“怎么了?还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闫思钰摇摇头,垂眸道:“没……没什么!” 【看嘛,我就说她不会说出来的。】 【别放心太早了,她这样明显就有问题,越是遮遮掩掩,越是会引起太子的怀疑,太子肯定会去调查下去的。 】 【啧,这闫氏故意的吧,既然都决定帮太子妃遮掩,为什么还要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看着骂她的弹幕,闫思钰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她就是故意的!这些弹幕能怎么样?有本事跑进来打她啊! 南世渊一看闫思钰样子就知道她有所隐瞒,但他也没有追问,“你今日辛苦了,快去梳洗吧,我去赵承徽那儿看看阿福,等会儿和你一起用晚膳。”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去了浴房。 而南世渊给了李顺一个眼神后,这才去后面的配殿找赵承徽。 李顺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找邱司则询问情况。 等闫思钰梳洗好出来时,南世渊已经大概知道了她方才支支吾吾的缘由了。 只是邱司则虽然一直跟着闫思钰,但因为规矩礼仪,她是不能直视闫思钰和燕王妃等人的。 直视她们是对她们不恭敬,这时是极为失礼的举动,作为负责礼仪的她不能犯这样的错。 所以,她没看到姚孺人的长相,只能通过当时的情况来推测。 南世渊知道这一点后,就让李顺派人去调查燕王府的姚儒人。 接着,他便在用膳时,不着痕迹的套闫思钰的话。 闫思钰当做无知无觉的样子,把南世渊想知道的都透露了出来。 【这闫氏好蠢呐,被太子套话了还不知道,太子妃要被她害死了。】 【明明是太子妃自作自受,和闫良娣有什么关系?别每次一出事就怪在闫良娣的头上】 南世渊心里掀起风暴,但面上却没有透露出什么来。 吃完晚膳后,南世渊就找借口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他对闫思钰说:“你歆姐姐身子虚弱,燕王弄坏礼物的这种小事就不要和她说了。” “是!” 第九十六章 羞辱 几日后,南世渊拿到了姚孺人的画像。 “呵~还真是情深啊,不能与她厮守一生,便找了个替身,日日宠着,她这几年怕是既感动又难过吧!” 看着那画像,南世渊眼里的嘲讽怎怎么都藏不住。 下一瞬,南世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登时黑了下来,“她这几年是不是也把孤也当作替身了?” 他和南世清是兄弟,长相上是有几分相似的。 一想到这里,南世渊除了心里难受外还觉得很恶心和愤怒。 将他的满腔的真心和爱慕踩在脚底下,又将他视为替身,以此来羞辱他? 萧沐歆竟然敢这么对他,萧沐歆凭什么这么对他? 李顺不敢接南世渊的话,只想低着头装聋子和哑巴。 只可惜,李顺还有事情没有汇报完。 于是,他只能顶着南世渊周身极低的气压认命的开口道:“殿下,奴才还查到,有一些人曾说过姚孺人闫良娣容貌相似。” 闻言,处在盛怒中的南世渊,暂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李顺有些诧异,接着便觉得庆幸,看来提闫良娣有点好使。 南世渊皱起了眉头,又拿起画像仔细的看了一下。 这时,他才发现画像里的姚孺人的下半张脸与闫思钰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与闫思钰不熟的人很难发现这一点。 一瞬间,南世渊就想明白了。 那些所谓的姚孺人像闫思钰的话,都是南世清或萧沐歆故意传出去的。 他嗤笑一声,道:“也难为孤的好弟弟找到这么一个人来,日后若有人注意到了姚孺人的长相,他们便直接推闫良娣出来顶锅。” 这一刻,南世渊对闫思钰很是同情。 闫思钰一心当萧沐歆是好姐妹,事事以萧沐歆为先,可萧沐歆却对其从头到尾都是利用和算计。 自从褪去那一层情爱的纱之后,南世渊很便看清楚了很多事情。 他明白了萧沐歆当初求他让闫思钰以良娣位份入东宫的原因,也明白萧沐歆为什么给他选了那么多家世一般的妾室,以及白萧沐歆为什么害他的孩子! 就连萧沐歆去年想要抱养阿圆,也是为了能有机会要害死阿圆。 这桩桩件件,无一不在说明,萧沐歆对他的好弟弟是多么的情真意切。 “真是何其的讽刺,孤拆散一对有情人!” 话落,殿内一片死寂。 李顺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世渊的声音响起,“你去孤的私库里挑一些闫良娣喜欢的,给她送去。” “最近的樱桃多了起来,你并让食官署多做一些酪樱桃给闫良娣,再让他们研究一下,用樱桃做别的吃食或饮子,以后也多研究一下新的吃食,” 李顺恭敬应道:“是!” 南世渊可怜闫思钰一片真心被辜负,所以便想补偿她。 而南世渊补偿闫思钰,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想补偿他自己。 因为他俩都是被萧沐歆辜负了真心的人! 不多时,闫思钰拿到了一堆的赏赐。 一开始,她有些诧异,但她很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于是,她表面受宠若惊,心里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刚收下赏赐没多久,冬无就来了她的宜春殿。 “闫良娣,太子妃想见您,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 闫思钰:“好,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丽正殿 萧沐歆急切的问道:“思钰,那日/你把礼物给燕王妃后就没发生其他的事情了吗?” 闫思钰摇摇头,“没有了,燕王妃就让我带了回礼回来。” 闻言,萧沐歆有些失落。 她原以为燕王妃给的那些回礼中,会藏得有南世清给她的回信。 可她翻遍所有,什么都没找到。 她知道,这大抵就是南世清的态度。 他们真的断了,彻底结束了。 这本该是她想看到的事情,但她却很难过,很心痛。 就算要断了,南世清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他一句话也不问,就这么同意了吗? 【太子妃也真是的,我都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好,既然都决定要和燕王断了,怎么还念着燕王没有回信的事情?】 【她不会是后悔了吧?我去,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只想着情情爱爱的事情,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太子已经知道她和燕王奸情的事情?】 【真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恋爱脑都去死好吗!九族的命也是命啊!】 【再忍忍吧,这都是她要经历的,等第一卷结束了,她的恋爱脑就觉醒了,只是这剧情有点不太对劲,我和之前看的不一样,我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个什么发展。】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顿时沉了沉。 这第一卷结束后的剧情到底是什么? 怎么感觉这些弹幕都很期待呢! 她记得之前弹幕提过,这第一卷后面还有好几卷的内容,里面的女主角都是萧沐歆。 她不明白,萧沐歆如今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绝地反击吗? 如果能,那是因为什么? 萧沐歆的家世是很显赫,可这一点也不足以让萧沐歆在犯下,与他人勾结谋害皇嗣的谋逆之罪下复起。 更别说,萧沐歆还被背叛了南世渊,南世渊还怀疑她坏了孽种。 此等丑闻,皇室是不会让她活着的。 除了家世显赫外,难道萧沐歆手上还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筹码吗? 闫思钰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这心里很是不安。 这一刻,她只希望南世渊能快点动手了结这一切。 如果萧沐歆这个女主角死了,那后面几卷的剧情应该也能随之消散吧? 萧沐歆没从闫思钰这里什么答案后,便没了和闫思钰说话的心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让闫思钰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顿时间,东宫内的一切看似如常,很平静的样子。 但南世渊没有再宠幸东宫的妾室,除了偶尔去看望萧沐歆外,其余时候一直待在崇教殿。 闫思钰嗅到了风雨俱来的危险和压抑! 五月底,南世渊休去了一趟英国公府。 回来后,他去了丽正殿。 萧沐歆有些诧异,正要开口,南世渊却将一样东西在她面前。 一瞬间,她满脸惊恐。 第九十七章 摊牌 一块和田羊脂玉的凤纹玉佩,静静的躺在盖在她身上的丝绸薄衾上,萧沐歆一眼便能看到。 这是她还给南世清的定情玉佩! 这原是一对龙凤玉佩,南世清特地请了京中的雕刻大家来雕刻的,他俩一人一块。 这本该还给南世清的东西,如今却被南世渊扔到她面前,其中含义是什么,她不敢去想。 “殿下,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萧沐歆死死掐着手心,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来,苍白病弱的脸上因此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随后,她像是第一次看到这玉佩似的,将其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新奇又爱不释手的样子。 “殿下,这玉佩真好看。” 南世渊冷眼看着她表演,然后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吗,那你再仔细看看,说不定会想起来你曾经也有过一块一样的。”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僵,一颗心猛地往下坠,恐惧和不安逐渐慢慢涌了出来。 她扯着嘴角,努力装作茫然的样子问道:“殿下,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玉佩了?” “殿下莫不是曾经在别人那里看到过这样的玉佩,所以误以为是我的,然后记岔了?” 见她还在装傻,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无语还是被气急了。 随后,南世渊在一旁的榻上坐着,幽幽道:“旁人有没有这块玉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有,而这块玉佩是你的。” 他没心情和萧沐歆兜什么圈子,事情已经决定了,他今日来也不过是想问萧沐歆要一个答案,为他这十几年的感情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付出了那么多,想要完全的放下是不可能的,他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他想要个一个答案。 萧沐歆矢口否认,“殿下,你记错了,我没有这样的玉佩,这玉佩也不是我的。” 这一刻,萧沐歆手里的玉佩格外烫手,让她忍不住将其丢在一旁,一副避恐不及的样子。 南世渊淡淡道:“上个月,燕王妃,赏花宴。” 这话一出,萧沐歆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褪尽,整个人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南世渊知道了,她完了! 南世渊定定的看着萧沐歆这个样子,然后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竟还会心疼萧沐歆,他也是真够贱的! 他收回视线,继续道:“你送给燕王妃的那些礼物中,有一条珍珠项链,而装那珍珠项链的盒子里有暗格,里面放着这块玉佩和一张纸。” 说着,他把那盒子和纸条拿了出来。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啧啧——” 南世渊轻声念出那字条上诗句,然后将字条塞进盒子里,一起扔给了萧沐歆。 看着这两样东西,萧沐歆只觉得晴天霹雳,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这时,南世渊嘲讽道:“太子妃,你这是要不再想念谁,要和谁断绝关系啊?” 闻言,萧沐歆的脸色青了白,白了红。 好一会儿,她才艰难的开口道:“殿下,这些东西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虽然给燕王妃的礼物是我让人准备的,可我病重无法起身,都没有碰过那些礼物。” 为了她和燕王,也为了家族,她绝对不能承认这些东西是她的。 “那里礼物经手的人不多,但也不会少,殿下怎么就笃定是我的呢?” 说着,萧沐歆一脸被冤枉的愤怒和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南世渊。 “这明显是有人在栽赃陷害,想让殿下疑心我,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 南世渊听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暗示,她是想说栽赃陷害她的人是闫思钰。 毕竟,闫思钰替她去燕王府赴宴,又替她送礼,是接触那些礼物的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在其中做手脚。 南世渊心里一阵讽刺,还真是一出事就拿‘好姐妹’闫思钰来顶包,只怕是早就盘算好了的。 见南世渊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盯着她看,萧沐歆的心跳如雷,整个人慌得不行,差点就维持不住脸上表情。 没一会儿,她便扛不住移开了目光,语气难过和失望的控诉道:“殿下,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你竟这般怀疑我?” 南世渊这段时日时不时就来看她,待她的态度也似从前,所以她心存侥幸,觉得事情有转机,便拿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说事,试图让打动和软化南世渊。 毕竟,去年南世渊查到她暗害闫思钰的孩子时,也一直为她遮掩,为她找借口。 即便在心中认定是她害了柳承徽的孩子,南世渊也一样为她遮掩。 思及,她便憋红了双眼,哽咽着看向南世渊,“嫁给你的这三年多来,我一直恪守本分,忍着心酸难过为你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 “我是做错过事情,可我那也是因为太过爱你、太过在意你,我待你的心一如往初,从未背叛过你,你怎么能这么不信任我?” 听着这些话,南世渊脸色一沉,漆黑的眸子里隐含着无边的怒意和嘲讽。 萧沐歆也配提及他们这十几年的感情? 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竟还有脸说是因为太过爱他,还这么理直气壮。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萧沐歆的脸皮怎么厚! 他忘了,萧沐歆会这么的有底气,无非是仗着他的喜欢,都是他之前宠出来的。 萧沐歆没注意到南世渊的情绪变化,仍旧说着:“既然你怀疑我,那你至少拿出证据来定我的罪,就是要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 她这难过之下的负气摸样,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 而南世渊的耐心告罄,直接道:“恪守本分?从未背叛?那是谁喝了三年多的避子药?” “是谁在怀上孤的孩子后纠结痛苦,费劲心思的想要打掉,还想赖在孤的母后身上?” “是谁在被自己阿娘发现心中有别人后,哪怕自己阿娘训斥、以全族性命要挟逼迫,也始终不愿意供出那个男人的身份?” 南世渊每问一句,就像时萧沐歆的耳边落下一道闷雷,让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全身。 这一刻,她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丢在人群中一般,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她惊恐的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南世渊,可南世渊却起身来到她面前。 下一瞬,南世渊骨节分明的手就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说,为什么要背叛孤?” 往日里,南世渊对她的温柔宠溺,如今都换成了愤怒和彻骨的恨。 仿佛下一秒,捏着她下巴的手,就能换到她的脖子上,狠狠的掐死她。 第九十八章 太子妃自裁 宜春殿 闫思钰焦急的在殿内走来走去,直看得一旁抱着阿福的郭奉仪皱起了眉头。 “你快歇歇吧,这走来走去,晃得妾的眼睛都花了,无论发什么事,咱们迟早会知道的,你现在着急也无用。” “况且,她做了那些的事情,结果已经注定了,你就安心等消息吧。” 自从打探到南世渊在回来之前,去过英国公府,闫思钰和郭奉仪就猜到南世渊应该是去找萧沐歆摊牌和质问了。 与郭奉仪的开心不同,闫思钰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闫思钰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叹道:“我安心不来,你瞧着她的结果是注定了,可我觉得不一定会是这样。” 闻言,郭奉仪脸色一沉,“她还有筹码?” 闫思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结束,如果殿下没有要她的命,那情况就很难说了。” 弹幕说的那后几卷的事情,让她十分在意。 她只期盼南世渊能狠下心来了结了萧沐歆。 这人死如灯灭,只要人死了,那什么都没了。 就算萧沐歆是女主角,也应该也无力回天,总不能萧沐歆还能死而复生吧! 郭奉仪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狠戾。 接着,她捂着阿福的耳朵,轻声道:“若殿下不忍心要她的命,那只能是咱们自己动手了,反正想要她死的人很多。” 而且,今夜过后,萧沐歆便会从高台跌落至泥潭,就算萧沐歆还活着,那些被萧沐歆所害的人也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听郭奉仪这么一说,闫思钰的心暂时落定。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些不安。 “我想去丽正殿看看情况,只是此刻天色已晚,这会儿贸然前去,必定会引起殿下的怀疑。” 她得找个借口才行! 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着急的呼唤声。 “闫良娣,我要见闫良娣……” 闫思钰蹭一下就站了起来,扬声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满身狼狈的冬无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一见到她,冬无就直接跪了下来,抓着她的裙摆苦苦哀求道:“闫良娣,求您救救太子妃吧!” 闫思钰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将她扶起来,“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奉仪把阿福递给乳母,然后柔声问道:“这好端端的,你怎么要让闫良娣去救太子妃?是太子妃发生了什么事吗?” 郭奉仪的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测,有意拖延时间。 南世渊去找萧沐歆摊牌质问,情绪肯定是平静不了一点的。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萧沐歆说了一句不中听的,绝对会惹怒南世渊。 而气急之下的南世渊,多半会忍不住对萧沐歆动手。 冬无急得快哭了,但为着萧沐歆的名声,她不能把事情说出来,只能说:“闫良娣,这事情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求您快些去救太子妃吧,求您了!” 说完那,冬无便顾不上什么主仆有别,不顾尊卑的直接拽着闫思钰就朝丽正殿跑去。 看着这一幕,郭奉仪都惊呆了,“哎?你怎么能……” 反应过来后,她就提起裙摆和贴身宫女谷雨小跑着跟了上去。 金玲交代银铃照看好殿内的事情,也追了上去。 离丽正殿还有一点距离时,一条条的弹幕就在她眼前快速的闪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但闫思钰在这些密密麻麻的弹幕中,捕捉到了一条关键的信息。 【在第一卷原本的剧情里,太子是到死都不知道太子妃与燕王勾搭在一起背叛了他,现在倒好,太子不仅老早就知道了,还和太子妃决裂了,这让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办?】 闫思钰顿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在原来的第一卷剧情里,南世渊会死?! 南世渊要是死了,那她和阿圆怎么办? 不等闫思钰深思,弹幕又冒出了一个让闫思钰震惊不已的事情。 【我去,太子妃居然用太子之前送的匕首抹脖子了,那血直接飙了太子一脸,这场面好血腥!】 【这……这华佗来了也救不活呀,这第一卷的剧情才只走了一半啊,太子妃怎么就死了呢?】 【这剧情变化也太大了吧,亲妈来了都不认识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脚下一顿,一时间没跟上冬无的节奏,直接冬无拽着,摔倒在地。 霎时间,她的手心和膝盖就传来剧痛,让忍不住她痛呼出声。 “良娣——”金玲惊呼一声,连忙将闫思钰扶起来。 然后,她就一脸不满控诉冬无,“冬无,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这么对我家良娣啊!” 落后一步的郭奉仪也愤怒的附和道:“就是,你太过分了,虽然你的主子是太子妃,但也不能对闫良娣不敬啊!” “对不住啊闫良娣,只是事情真的太过紧急。” 冬无连连道歉,然后不等闫思钰说话,就又拽着她跑了进去。 一进去,闫思钰就闻到了血腥味。 接着,她就看到南世渊满脸血的坐在床榻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萧沐歆的不断溢出鲜血的脖子。 “太子妃!!” 看到这一幕,冬无惊呼一声,顿时瘫坐在地上。 闫思钰虽然从弹幕里知道了萧沐歆用匕首抹了脖子,但看到这一幕时,她还是被吓得了一大跳,感觉腿都有些软了。 而身后的郭奉仪顿了一下,忍着心中喜色,佯装害怕的尖叫了一声。 南世渊没空搭理她们,只是厉声催促一旁白医女,“快,再快一点!” 白医女忙不迭的点头,然后把泡在烈酒中针和桑皮线拿了出来,穿好线后,她就来到萧沐歆身边小心的缝合萧沐歆脖子上的伤口。 【古代就有伤口缝合技术了?】 【老早就有了,好像在唐代就具备了从清创、缝合到术后护理的完整的治疗体系,尤其在战伤和腹部手术中应用广泛。】 【哎呦,你们歪楼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事情,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太子妃能不能救活?】 这一点,闫思钰也很关心,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知道啊,自古以来这抹脖子都是一种很致命的自杀或他杀方式,救活的几率很低啊。】 【太子妃刚才抹脖子的时候,好像没怎么用力,只希望她没割破血管……】 第九十九章 死了还能活 【什么血管,有没有常识,那叫大动脉,要是没割破血管,太子妃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口误口误,不要在意细节,现在咱们要讨论的问题是太子妃能不能活下来的事情。】 【哎呀,你们担心个锤子,她可时间是这本书的女主哎,她能死吗?就算死了,她也能活过来!】 看到这个弹幕,闫思钰的心惊骇不已。 死了还能活,萧沐歆是怪物吗? 还是说她有仙人相助? 凭什么? 萧沐歆干了那么多的恶事,凭什么上苍对她处处优待,连死而复生这样的好事都能落在她的头上? 难道就因为她是所谓的女主吗? 闫思钰死死的攥着手帕,擦破皮的掌心不断渗血,染红了手帕上的茉莉花。 几个呼吸后,闫思钰就整理好情绪,然后就装作着急的样子对金玲说:“快,去药藏局请侍医。” 不管心中是何种想法,该做的表面功夫绝对不能落下。 既然萧沐歆死不了、死了也还能活,那她就更得伪装好,不能让萧沐歆和别人发觉她的异常。 金玲离开后,她又对瘫在地上的冬无厉色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快去太子妃的库房把所有能用的止血药和伤药拿来啊,还有吊命的人参。” 冬无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库房。 而闫思钰就在丽正殿住持大局,她召来春雨和夏花几人,让她们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包扎伤口需要的一切东西。 并且,她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不准把今夜的事情透露出去。 【闫氏对太子妃是真爱,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来维护太子妃。】 【可不是嘛,在皇帝和太子还没下旨处置太子妃前,太子妃就自裁了,这在宫廷里可是重罪,传出去就是罪加一等。】 【本来英国公都和太子说好,明日就用他和几个儿子的所有军功,并上交军权来保太子妃和萧氏全族的命,可现在倒好,太子妃把这一切都搞砸了,幸好有闫氏兜底,只希望太子能看在往年的情份上,帮忙瞒着太子妃自裁的事情。】 看到这里,闫思钰破天荒的有些羡慕和嫉妒萧沐歆。 萧沐歆有能一群爱她、护她、愿意用一切来换她平安、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愿意帮她兜底,且强大的家人。 想起自己的情况,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萧沐歆真的好命! 不多时,郑侍医和李侍医提着药箱满头大汗的跑来。 他俩正要行礼,闫思钰就吼道:“你们别整这些虚礼,赶紧来救人。” 两人连连应道,然后跑去和白医女一起救治萧沐歆。 而丽正殿的众人,在闫思钰的安排下,各司其职的忙碌着,没有出一点乱子。 郭奉仪也跟着帮忙,做足了表面功夫,脸上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担忧的摸样,但内心却哼起了歌谣。 这都抹了脖子,救活的几率很小。 忙碌了一会儿,闫思钰便得了空闲去整理那些弹幕。 很快,她便知晓了萧沐歆和南世渊之间都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了萧沐歆为何自裁! 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萧沐歆依旧是死不承认。 萧沐歆否认自己常年喝避子药、否认自己想打掉孩子、否认自己喜欢燕王、否认自己和燕王有勾结、否认自己背叛南世渊…… 但南世渊不相信! 所以,萧沐歆便想一死以证清白。 本来萧沐歆死不承认的行为,就把南世渊气得火冒三丈。 当萧沐歆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他还以为萧沐歆是想威胁他,气得口不择言,说:“你想死就快点动手,别装模作样的吓唬人。” 萧沐歆听了他的话后,直接就抹脖子了。 血飙在南世渊脸上时,他还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后就随便扯下床幔给萧沐歆止血,并让白医女救治萧沐歆。 弄清楚全部到事情后,闫思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说萧沐歆不仅对别人狠,也对自己狠? 还是说萧沐歆犟,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 但诧异过后,闫思钰也大概猜出了萧沐歆为什么死不承认了。 因为萧沐歆干得那些事,每一件都足够让她和燕王、还有萧家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她不能承认。 而她自裁,以死来证‘清白’,不过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赌南世渊对她还有感情、赌南世渊会对她心软、赌南世渊会因此有一点相信她,然后对燕王和萧家从轻发落。 思索间,南世渊魂不守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这样,闫思钰心里一紧。 随后,闫思钰用一旁的热水绞了帕子,一边认真的擦拭他脸上的鲜血,一边去看弹幕,希望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太子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心软了,不然他刚才也不会竭力的想要救太子妃。】 【你在想什么呢?明明是太子妃抹脖子的行为太吓人了,把太子吓到了,说不定都都造成了心理阴影。】 【我觉得他会救太子妃,完全是因为他善,还有就是他已经答应英国公了,要留太子妃一命,肯定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妃死在自己面前】 【我还是觉得太子有些心软了,毕竟太子妃是他爱了十几年的人……】 弹幕在为南世渊有没有心软这一事争论不休,闫思钰也在心里分析。 不一会儿,手上的帕子就被鲜血染红了。 就在闫思钰准备去换一方安静的帕子时,南世渊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怎么弄的?” 看着她掌心的擦伤,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闫思钰想握拳藏住掌心的伤,但疼痛又让她张开了手,“没……没什么,方才赶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时,一旁郭奉仪低声道:“才不是呢,明明是冬……” “郭奉仪!” 不等她说完,闫思钰便扬声呵止了她,但南世渊已经听到了。 【嘶,这个场面怎么感觉闫氏有点茶茶的……】 南世渊这才注意到郭奉仪也在,他看了郭奉仪一眼后就看向闫思钰,冷声道:“是冬无偷跑出去把你请来的!” 他回东宫后,就命人看守丽正殿,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以免消息泄露。 可闫思钰和郭奉仪却出现在这里,很明显就是冬无趁看守不注意偷跑出去,把闫思钰找来。 估计当时,郭奉仪还在宜春殿看阿福,所以就一道过来了。 闫思钰听了南世渊的话后,便低着头,一副不愿意开口的样子。 于是,南世渊便问郭奉仪。 郭奉仪面露害怕,然后颤抖着声音把事情都交代干净了。 南世渊听完后,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来人,冬无尊卑不分,对闫良娣不敬,致使闫良娣受伤,拉下去杖责二十!” 第一百章 贬为承徽 话音刚落,便有两个禁卫走进来把正在熬药的冬无押了下去。 冬无惊慌道:“殿下,无论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您让奴婢先照顾好太子妃呜……” 她的话还没说完,禁卫就随手找来一个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我去,太子妃现在生死不明,太子竟然因为闫氏要杖责太子妃的陪嫁侍女!闫氏不就是手擦破了皮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关注点搞错了,太子杖责冬无,完全是因为冬无偷跑出去,我敢保证,一会儿太子还会惩罚那些负责看守丽正殿的禁卫。】 【再说了,冬无就该罚,虽然她的是太子妃的陪嫁侍女,但入了东宫就是东宫的宫女,闫良娣也是她的主子,她以下犯上,害闫良娣受伤,杖责二十都是轻的。】 闫思钰谨记自己的人设,便开口为冬无求情。 “殿下,冬无不是成心的,她只是太着急了……” “不是成心的,那就是故意的!”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打断了她。 然后,对禁卫又补充了一句,“杖责之后,贬为浣衣婢。” “是!”禁卫应了一声,便把冬无押了下去。 见状,闫思钰连忙换了一个小宫女去熬药。 【太子真狠,一点儿都不念旧情,冬无好歹也是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竟将她贬为地位最低下的浣衣婢!我现在相信他对太子妃没有心软了,说不定他还很生气。】 【生气很正常,因为太子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太子妃为什么自裁了,那怒火是蹭蹭的网上涨,我估计要不是因为已经答应了英国公,他早让侍医他们停止抢救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提着的心便放了回去。 她是真担心南世渊会对萧沐歆心软! 这时,郑侍医满身是血、如丧考妣的走了出来。 他跪在南世渊面前,战战兢兢的回禀道:“殿下,太子妃的血暂时止住了,但能不能活下来,得看天意了。” 说完,他就低着头,等待自己的命运。 【完了,看样子伤口挺深的,这个样子即便活下来了,那疤也去不掉了。】 【本来就凭她干那些事,情况已经很糟糕了,现在再加一条疤痕,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她很难翻盘啊!】 【这第一卷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去看看第二卷什么情况,可别和第一卷一样,剧情面目全非……】 看到这里,闫思钰有些期待,希望他们看了第二卷后,能回来透露几句。 南世渊脸色不变,“知道了,你来看看闫良娣手上的伤。” 闻言,已经在心里想好遗言的郑侍医愣了一下。 哎? 就这么过去了? 【郑侍医这不可置信的表情好逗啊,他不会以为太子要他陪葬吧!】 【正常,毕竟这为皇室服务的大夫最难了,动不动就是陪葬警告,萧沐歆现在还是太子妃,要是没将她救回来,郑侍医难辞其咎。】 【有点共情了,无论什么年代,打工人最难了。】 见郑侍医一直没反应,南世渊顿时皱起了眉头,“嗯?” 郑侍医身子一抖,连忙上前帮闫思钰看伤。 “只是一些擦伤,不碍事,上点药就好了,最近别碰水……” 郑侍医拿出伤药递给南世渊,然后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南世渊没听,只是小心的给闫思钰上药。 上完药后,南世渊注意到了闫思钰的裙子上沾了污渍,膝盖位置还有血迹。 下一瞬,南世渊就抱着闫思钰去了西暖阁。 看到这一幕,有些‘太子妃控’的弹幕就不干了。 【太子妃在里面生死不明,太子竟然在外面和闫氏亲亲我我、搂搂抱抱的,简直太过分了,闫氏那就是小伤,至于这样嘛!】 【上一边待着去,你们家太子妃有燕王心疼,别来和太子沾边。】 【再说了,太子妃又死不了,你们急个锤子?】 …… 次日早朝散去后,英国公去了一趟紫宸殿。 出来后,太和帝就降下旨意,将其禁足在府中,并召来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一些敏锐的朝臣嗅出了一些别样的气息,纷纷安排人暗中去打探消息。 燕王南世清不仅察觉了不对劲,尤其是打探到前一日南世渊去过英国公府,他这心里就更加不安了。 他,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于是,他让人分别联系安插在东宫和英国公府中的探子,打探情况。 几日后,还没等南世清打探出什么情况来,太和帝就再次降下旨意。 “……太子妃萧氏戕害东宫子息,致皇脉凋零、紊乱纲常,私德有亏……夺其太子妃金印紫绶,贬为正六品承徽……” 同时,英国公被削了爵,降了职位,成了英勇侯,而他的几个子侄也同样被降职。 就连清和县主也因为教女不严,被孙皇后下懿旨废了县主之位,以后只能称其为清和郡夫人。 这些旨意一出,朝中众人惊愕不已,对此议论纷纷。 而南世清大惊失色,“她戕害东宫子嗣的事怎么就被发现了?她有没有供出我来?” 惊慌之下,他当即写信回宫,让邵贤妃打探下具体的情况。 此时,东宫内,郭奉仪正不满的和闫思钰碎碎念。 “妾听闻,陛下原本是要处死萧氏的,但英国……英勇侯上交了兵权,用了自己和儿子的军功,陛下这才留了萧氏一命,这萧氏的命怎么就这么的好……” 闫思钰早知道会是如此,并无多少情绪,她现在只关注萧沐歆的生死。 正想着,金玲就急匆匆的赶来。 “良娣,丽正殿那边传来消息说,太……萧承徽断气了。” 闻言,闫思钰和郭奉仪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好啊,萧氏这个毒妇终于死了。” 不同意郭奉仪的高兴,闫思钰的心情很是沉重,她要看看萧沐歆时怎么死而复生的。 随后,她便急匆匆的赶去丽正殿。 刚到丽正殿,一条加粗加厚的弹幕就在她眼前划过。 【正戏开场,太子妃重生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脚步一顿。 重生? 这是死而复生,浴火重生的意思吗?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而这时,她的眼前又闪过同样内容的弹幕。 【正戏开场,太子妃重生了!】 相同的弹幕不断的刷着,齐齐整整的,像是举行什么仪式一般,让闫思钰愈发的不安。 她有些怀疑,难道这不是简单的死而复生吗? 来不及多想,闫思钰便快步走进内殿,她迫切的想看看萧沐歆的情况! 一进内殿,就瞧见里面跪满了宫人,她们跪伏在地上哭泣不止。 但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闫思钰绕开她们,扑到床榻边上。 看着面色青白、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萧沐歆,闫思钰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她的鼻翼下。 瞬间,闫思钰的手就抖了一下。 接着,闫思钰又把手放在她的胸膛,去感知她的心跳。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弹幕刷得那么整齐划一,闫思钰还以为萧沐歆死而复生了。 可萧沐歆这会儿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这算哪门子的死而复生? 难不成是怪物? 落在后面的郭奉仪看到闫思钰这样,心里一阵佩服。 这人都死了,还这么尽职尽业的演。 还演得这么入木三分,活脱脱一副不相信好姐妹就这么死了的模样。 她还得学,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此刻,很多弹幕都和郭奉仪一个想法! 【闫氏果然是太子妃的好姐妹,不过她不用太伤心,一会儿太子妃就醒了。】 【还太子妃呢,她都被贬为承徽了!】 这时,闫思钰突然感受到手掌之下的胸膛传来心脏的跳动。 一下、两下、三下…… 而已经全然没有气息的人,也有了微弱的气息。 虽然早就知道萧沐歆会死而复生,可真的亲眼看到了、感受到了一条死去的生命突然活过来了,闫思钰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而惊讶过后,闫思钰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如果这个时候,再把萧沐歆弄死,那萧沐歆还会不会再死而复生? 这个念头催动着闫思钰,让她的手颤抖着从萧沐歆的胸膛慢慢挪到缠着厚厚纱布的脖颈,再到口鼻附近徘徊。 萧沐歆的气息很微弱,她只要捂上去,便能送走萧沐歆。 可就在这时,萧沐歆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眼底的恨意和杀意如同滚滚雷霆,让人胆战心惊。 闫思钰被她这骇人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被吓得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嘴里也发出短暂急促的惊呼。 见状,金玲连忙跑了过去,“良娣,您怎么了?” 【嗤~闫氏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都被吓到了!】 【这很正常,无论是谁亲眼看到已经咽气的人突然活过来都会被吓到的,而且萧氏那眼神多吓人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闫良娣胆子本来就小,不被吓到才怪!】 【你放尊重点,她是太子妃,现在被贬为只是暂时的,你别一口一个萧氏的!】 【哟,某些人对东宫其他的女人不也是一口一个某氏的,怎么现在轮到你们家萧氏就破防了?】 弹幕因为这个小事再度吵了起来,各种难听的话和脏话不断。 闫思钰没空去看那些弹幕,满心都是萧沐歆刚才的眼神。 萧沐歆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她,莫非萧沐歆发现了什么? 可那些身在局外的弹幕都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身在局中的萧沐歆又是怎么发现的? 见闫思钰脸色惨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金玲以为她是为了萧沐歆的死而伤心,便开口劝道:“良娣,萧承徽已经去了,您别太难过了。” 金玲背对着萧沐歆,并未发现萧沐歆的异常。 “良娣,奴婢知道您与萧承徽的感情深厚,可如今她已经去了,这人死不能复生,您就是再伤心,也该振作起来,为她操办后事,让她体体面面的走。” 金玲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沙哑仿佛在磨砂纸上刮过一般,且漏风的声音。 “思……钰你……” 金玲浑身一僵,一股寒意从后脊传来。 闫思钰看到金玲脸上的汗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爬满她的全脸。 她如破旧的木偶一般,僵硬转过头去。 在对上萧沐歆那双宛如恶鬼的双眼后,她顿时倒吸一口气。 她下意识的将闫思钰护在身后,刚准备要做些什么时,耳边传来两道抽气声,接着惊叫声响起。 “啊——” 谷雨惊恐的护在郭奉仪身后,颤抖着声音说:“诈……诈尸了……萧承徽她……” 郭奉仪脸色一沉,她原本是注意到了闫思钰的异常,这才带着谷雨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下一瞬,郭奉仪也跟着惊呼尖叫,“有鬼啊——” 春雨夏花等人听着动静,也顾不得别的,连忙抬起头查看,然后她们就被吓到了。 胆子小的直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在惊恐的喊道:“诈尸了,有鬼啊——” 一时间,殿内乱做一团。 而那些在争吵的弹幕停了下来,开始议论此事。 【她们吵什么吵,不就是人活了过来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在他们这个年代,萧氏这样都断气好一会儿,又突然活过来的人,好像会当成妖怪的,她会不会被烧了?】 【嘶~还真有这个可能,就算不被当成妖怪,也可能会被怀疑是借尸还魂或恶灵附体……】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的眼睛亮了一下。 对啊,若是在萧沐歆身上打上妖怪或恶灵的标签,以后萧沐歆想要翻盘就难了。 可就在这时,萧沐歆的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思钰,你……不是难产……一尸两命死了吗……为……为什么还活着?” 此刻,萧沐歆的眼里没了那骇人的怨恨和杀意,只有不可置信、怀念、惊喜等情绪吗。 甚至于她的眼眶还红了,眼中泪光闪烁。 闫思钰瞪大了双眼,满心疑惑,萧沐歆为什么会知道她原本的命运是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而弹幕接下来的话,则让闫思钰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上一世,她为了燕王的大计,戕害太子的子嗣,连好姐妹闫良娣的孩子也没放过,可没想到闫良娣因月份太大,最后一尸两命,她懊悔不已,痛彻心扉……】 第一百零二章 被当成妖怪邪祟 上一世? 弹幕这话是什么意思? 闫思钰心中满是疑惑,有点不太能理解。 弹幕还在刷,【上一世,女主和外祖父宋王一起尽心尽力的帮燕王,把太子拉下马后,逼得英国公府全族都踏上了燕王的贼船,不得不扶持燕王登基。】 所以说,宋王知道萧沐歆的心上人是南世清,并和萧沐歆一起扶持南世清。 而英国……英勇侯一家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事的,是后面才被逼着上了燕王的贼船的。 难怪南世渊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英勇侯一家有不臣之心。 【南世清登基后,女主就用残忍的手段害死燕王妃、还让其名声尽毁,而南世清的那些妾室也被她贬去掖庭,之后她就改名换姓成了南世清新娶的皇后。】 【女主本以为自己能和心上人白头偕老,可没想到才不到两年,南世清就从掖庭接回姚氏,并冷落了她,之后又频繁宠幸新入宫的妃嫔,养蛊似的让女主和那些女人争斗,让她没了两个孩子,等彻底坐稳皇位后,南世清就开始卸磨杀驴。】 【宋王和英国公被陷害通敌叛国,两人的九族被诛杀,而她也打入冷宫,然后被原燕王妃的弟弟做成了人彘,被折磨了十年才气绝身亡。】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 弹幕说的这些事情如今并未发生,应该都是以后的事情。 这一刻,她好像、似乎明白了这所谓的‘上一世’是什么意思了。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弹幕都在刷【太子妃重生了】 萧沐歆活了了一世,死了之后重新活了过来,而且是重生回了很多年以前,很多事情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而弹幕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她的想法! 【在知道南世清一直在利用她、对她并无一丝真心,甚至是嫌弃她和太子做过几年夫妻后,她就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了南世清害死了深爱她的太子,后悔害死了真心对她好的闫良娣,更后悔害死了两族的人。】 【或许是满心的不甘和怨恨,亦或者是上苍的垂怜,让她得以重生,带着记忆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真是可喜可贺,鼓掌!这一世,女主将开启复仇虐渣的大女主爽文模式,所有对不起她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让仇人血债血偿,千百倍的偿还,期待!】 【而且,女主将会倾尽全力的补偿被她辜负的太子和闫良娣的,那些说女主心狠手辣的人可以闭嘴了,女主上一世又不是故意的,她也是被南世清那个渣男蒙蔽的。】 这一刻,是拥护萧沐歆的那些弹幕的主场。 他们热血沸腾、欢呼雀跃,恨不得昭告天下。 但闫思钰看着,心却一阵阵的下沉,眉头也紧紧皱着,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在心中翻涌。 萧沐歆这样作恶多端、没有礼义廉耻的人竟然还能重活一世? 老天爷是眼瞎了吗? 她稀罕萧沐歆的补偿? 【闫氏那是什么表情,被吓傻了还是因为太高兴了,没反应过来?】 而萧沐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思钰,我不是在做梦吧?还是说你来接我去地府报道了?” 听着她语气中的惊喜和怀念,闫思钰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并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然后红着双眼推开金玲,来到她面前。 “歆姐姐,真是太好了,你没有死,你还活着呜……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重生的萧沐歆显然比之前还要狠毒,她不能暴露任何异常。 金玲虽然被推开了,但一直紧紧的跟着闫思钰,目光警惕的盯着萧沐歆,生怕萧沐歆突然暴起伤害闫思钰。 萧沐歆疑惑的皱了皱眉,不太能理解闫思钰的话,但她没有理会,满心满眼都是闫思钰,还艰难的伸出手去触碰闫思钰的脸和手。 闫思钰忍着心中的不适,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手上传来的温热体温,让萧沐歆的手一顿,眼睛也瞪大了。 “热的,你……你是活人!” 这时,萧沐歆注意到了自己完好的双手。 一时间,她惊愕不已。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双手看,“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她说完,一阵怒喝声打断了她,“妖孽,还不快放开闫良娣!” 接着,一个禁卫就用现砍下来的桃树枝用力的打向萧沐歆的双手。 只听咔嚓一声,萧沐歆的双手无力的垂落,同时发出痛呼,“啊——” 趁此机会,金玲连忙拉着闫思钰离开。 而她们一离开,几个禁卫就将她们护在身后,神情凝重和戒备的盯着萧沐歆,眼底似乎有一丝恐惧。 【唉?唉!唉……这什么情况,他们这是把女主当妖怪邪祟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重生文的女主刚以重生就被当成妖怪打的,我感觉她接下来大概率要被捆起来烧死了。】 【这些‘女主控’还期待女主重生后大杀四方,没想到这还没开始就惨遭滑铁卢,这我得记下来,给亲友分享一下!】 闫思钰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要是真的能将萧沐歆捆起来烧死就好了。 烧成灰了,萧沐歆应该也就没办法重生了! 只可惜,闫思钰的期待并没有实现。 春雨和夏花、秋实、冬元这四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在害怕过后就死死的护在萧沐歆身边,不准禁卫靠近,还苦苦央求闫思钰。 “闫良娣,我家主子不是妖怪,她有呼吸也又心跳,她活过来了。” 她们央求闫思钰的同时,还大声的喊着白医女的名声,想让白医女来证明萧沐歆还活着。 萧沐歆还清醒着,闫思钰便维持自己人设。 她红着眼睛对春雨她们点点头,然后对那些禁卫说:“你们别冲动,一切等侍医和医女看过了之后再说。” 说着,闫思钰就让金玲去药藏局请侍医,并不着痕迹的给了金玲一个眼神,让她拖延时间。 但金玲刚应下,收到消息的南世渊就带着侍医赶了过来。 第一百零三 她的眼神好可怕 看到南世渊的那一刻,萧沐歆通红的眼里再次闪过不可置信、怀念、惊喜等复杂的情绪。 除此之外,还有浓浓的爱恋和悔恨。 对上她这样的目光时,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膈应。 而眼泪模糊了萧沐歆的眼睛,让她没看清楚南世渊的情绪,她下意识的朝南世渊伸手。 可下一瞬,手臂上传来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就让她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接着,她就痛得晕了过去。 见状,躲在谷雨后面的郭奉仪颤抖着声音问道:“她……她这是又断气了吗?” 南世渊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示意身后的郑侍医去检查。 而这时,收到消息的白医女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两人一同为萧沐歆诊脉检查。 不多时,郑侍医拱手道:“萧承徽是因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复加情志刺激,致气机逆乱晕厥。” 说着,郑侍医顿了顿,这才继续说下去,“她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确实实是个活人。” 闻言,南世渊就看向白医女,“怎么回事?” 是白医女诊断萧沐歆断气,让春月来通知他,他才赶回来的。 没想到刚到东宫就听到有宫人说萧沐歆诈尸了,所以他才把郑侍医叫来。 白医女忍着心中的惊骇,跪在南世渊面前回禀道:“回禀太子殿下,奴婢并没有欺瞒殿下,奴婢亲自检查的,当时萧承徽心跳和气息全无、瞳孔也扩散了。” “奴婢再三确定她不是陷入了假死状态,是真的死了,这才让人去通知您和闫良娣的,奴婢的医术就是再怎么不精,也不至于连真死和假死都判断不出来。” 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已经死了的人居然还能活了过来。 听完后,郑侍医眼里满是惊奇,“如果真如白医女所说,那萧承徽当时的确是真的死了。” “但这人竟然还能活过来,着实匪夷所思,臣从医多年还没遇到这种情况,敢问萧承徽从断气到复活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郑侍医的眼里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光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捉不到。 【我感觉郑侍医刚才那样子有点像是狗见到了大棒骨似的,眼睛好像在冒绿光。】 【他应该是想研究萧承徽死而复生的原因,就像一些医学专家和教授在遇到了罕见的病症时会很兴奋和激动。】 【我敢保证,要是萧承徽不是太子的女人,他肯定会想开口请求太子把人教给他做医学研究。】 春雨等人茫然的摇摇头,“奴婢也不知!” 白医女诊断萧沐歆已经死了之后,她们这些伺候的宫人就跪在了一旁,都没接触过萧沐歆。 “太……承徽复活前只有闫良娣和金玲接触了她,奴婢等人没有得到吩咐,不敢擅自为萧承徽整理遗容。”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闫思钰和金玲身上。 南世渊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向闫思钰,“你接触她时,可有发生什么异常?” 闫思钰红着眼,声音颤抖的回道:“妾当时不敢相信歆姐姐真的走了,就去探她的鼻息和心跳,可她气息和心跳全无,可没一会儿她就……” 说到这里,闫思钰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身子止不住的发颤,眼里也满是惊恐。 南世渊追问道:“她就怎么了?” 闫思钰:“她睁开了双眼,但她的眼神好可怕!” “怎么个可怕法?” 闫思钰咬着唇,一副被吓得不敢回想的摸样。 【真是够了,闫氏至于吗?她不知道她这个样子会置女主于险境吗?】 【害怕是人之常情,萧氏睁眼时的那个眼神,活脱脱的一副恶鬼模样,老吓人了,我当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南世渊见她这样,便看向金玲,示意金玲说。 岂料,金玲也是一副恐惧摸样,“萧承徽她……她满眼怨恨和杀意,好……好似恶鬼附体!” 话音刚落,一旁郭奉仪和谷雨就纷纷附和,“妾也瞧见了,真的太……太可怕了。” “是啊,奴婢也第一次见这样骇人的眼神,感觉多看一眼就要被索命。” 见她俩都是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南世渊的脸色便沉了下去,瞳孔快速的紧缩了一下,人也无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那忌讳和避而远之的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让人把萧沐歆扔得远远的。 【完了,女主真的被当成恶鬼邪祟了,这闫氏是干什么吃的?简直是废物一个,连女主都保护不好。】 【就是,我看闫氏就是故意的,她要是真当女主是好姐妹,怎么会恐惧,她肯定是做贼心虚。】 【又来了,你们这些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眼睛被屎尿糊住了,真是萧氏一有点不顺,你们就怪闫良娣。】 过了一会儿,南世渊便沉着脸吩咐道:“来人,把萧承徽迁入内廷佛堂旁的小院子,着人严加看守,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今日之事不得流传出去,更不得私下议论,违者杖毙。” 无论萧沐歆是死而复生,还是被恶鬼附体,这件事都不能流传出去。 回头他请个大师来看看,若真是恶鬼附体,那萧沐歆便不能留了! 南世渊阴沉狠戾的样子,让在场众人都感到头皮一紧,“是,谨遵殿下令旨!” 随后,南世渊留下春月和夏兰伺候萧沐歆,让白医女去医治萧沐歆,其余人让闫思钰看着安排。 “是!” 【太子也太狠了吧,把女主的陪嫁侍女全部打发走了,留在她身边的都是太子的人。】 【这都是小事,现在最大的问题时,我感觉太子想杀了女主!】 【这不是废话嘛,古代人最忌讳鬼神之说的,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要请人来驱除或诛杀邪祟。】 闫思钰垂下眼眸,萧沐歆的重生,肯定会扯到鬼神之说上,届时她再做些手脚,把这件事坐实了。 正想着,南世渊来到她身边,“别怕,孤在这里!” 闫思钰愣了一下,然后感激道:“有殿下在,妾不怕,只是歆姐姐她真的……” 南世渊拍了拍她的肩膀,“等过几日再看!” 因闫思钰受了惊吓,当晚南世渊便留在宜春殿陪伴她。 次日,南世渊刚一离开,郭奉仪就来了。 她一向挂着柔弱笑容的脸上,此刻满是冰冷狠戾,“闫良娣,咱们得想个办法彻底除掉她。” 萧沐歆死而复生一事,让她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彻底除掉萧沐歆,最好让萧沐歆烧成灰。 第一百零四章 丽正殿宫人的处置 “我又何尝不想!” 闫思钰一脸凝重,语气无奈,“只是她如今被严加看守着,咱们接近不了她,没办法直接对她下手。” 除了这一点外,她怕萧沐歆死不了,更担心萧沐歆死了还能重生。 毕竟,萧沐歆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昨日和南世渊在一起时,她看到那些弹幕在讨论萧沐歆如今处境和面临的困难。 不少弹幕都在说,萧沐歆重生了,‘女主光环’加身,遇事能逢凶化吉,无论身处什么最差的处境,到最后不会有事。 那些弹幕的话,让闫思钰有些束手束脚。 她知道,弹幕说的都是真的。 沉吟片刻后,闫思钰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今之计,只能如昨日那般。” 把萧沐歆打成妖怪邪祟,这样一来,就算萧沐歆死不了,以后也不会好过。 而且,她要是几次濒临死亡都还能活过来,那就更能加深人们对她妖怪邪祟的印象。 还有,就算她以后用尽手段挽回南世渊的心,南世渊也会因为这一点而畏惧和厌弃她。 鬼神之说,向来让人忌讳,哪怕是不相信的人,也会敬而远之。 郭奉仪:“妾也赞同你的主意,但殿下严禁旁人提及此事,咱们也不好做手脚。” 昨日她就是看出了闫思钰的心思,这才和谷雨一起配合闫思钰。 她原想着把萧沐歆死而复生是恶鬼附体的事情闹大,可南世渊昨日的禁令,让她不好操作。 她还等着周姐姐回来,可不能被南世渊抓到尾巴。 闫思钰思索了片刻后,道:“秋果病了许久,瞧着时日无多了,等殿下晚上来时,我去向他求情,求他同意我把秋果送回英勇侯府。” 太和帝虽然下旨夺了萧沐歆的太子妃金印紫绶、贬其为承徽,但对她身边的宫人没有任何处置,让南世渊看着办。 而如今南世渊把此事交给闫思钰,也就意味着她有一点运作的空间。 郭奉仪眼前一亮,但下一瞬间就面露担忧,“可是这样,你也会被牵连的!” 闫思钰:“她一直病重得无法起身,不知道萧氏的事情,我会让她以昏迷的状况离开东宫。” 郭奉仪:“可这样的话,如何让她知道萧氏的事情?在英勇侯府我可没有人手,你有吗?” 闫思钰摇摇头,“没有,但不一定是等她离开东宫后再告诉她。” 郭奉仪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琢磨了一会儿便想明白了。 “我知道了。” 有些药,可以让人在昏睡的时候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也会让其产生一些幻觉。 而民间传言,这病重的人,身子弱,容易沾染邪祟。 萧沐歆这个‘恶鬼附身’的人又是秋果的主子,会去找她说一些有的没的事情很合理! …… 晚上,南世渊来时,闫思钰便向他回禀了自己对萧沐歆身边伺候的宫人的处置。 “歆姐姐身边的掌事女官,如张司闺和掌正等人,她们虽然没有帮歆姐姐做过恶事,但却是知情的,我按照本朝的律令,把知情不报的她们发配至皇家陵园,终身不得返京。” 【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保住了性命,去皇陵也好过去被贬为苦役或没入掖庭。】 【可不是嘛,自古以来,这打工人都是最难的,要是帮主子干坏事,事发后第一个被清算的就是她们,不帮主子干坏事,就会被主子厌弃和打压,无法出头,想明哲保身太难了。】 闫思钰又道:“在丽正殿当差的普通宫人和杂役,不知情的那些,我都把他们分配至东宫各处当苦役。” “一些分配到东宫的园圃挑粪施肥、除虫灌溉,一些分配到仆寺的厩牧署清洗马厩,搬运草料。” 【科普时间,仆寺是东宫三寺之一,与家令寺、率更寺并称,仆寺掌管太子车舆、乘骑的调配与维护,包括仪仗车辆的布置和丧葬用车的安排,其下属的厩牧署专门负责车马饲养、闲厩管理及牧畜事务。】 【没错,在厩牧署干的都是脏活累活,每天至少要搬运20石(约1200公斤)的草料,老惨了,相比之下,去东宫的园圃要好一些。】 闫思钰:“至于知情的那些,则没入掖庭为奴,终身苦役劳作。” 【去掖庭更惨,没入掖庭为奴是最基础的刑法,一般还有附加刑,比如在脸上刺字,每天还要被鞭打,存活率很低,进去的人一般活不过五年,】 【这些知情但没有参与的普通宫人和杂役都已经这么惨了,那女主的陪嫁侍女岂不是更惨?估计连命都保不住!】 听了闫思钰的这些宫人的处置,南世渊很满意。 然后,他问道:“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呢?你是怎么处置?” 闻言,闫思钰有些犹豫。 她看了南世渊几眼,这才鼓起勇气说:“殿下,秋果和春雨她们几个是歆姐姐的陪嫁侍女,按本朝律令,她们助纣为虐,理应没入掖庭杖毙或腰斩。” “但她们伺候歆姐姐多年,我实在不忍她们丢掉性命,不如只是将她们没入掖庭为奴可好?” 【闫氏够义气,记着女主这个好姐妹,愿意优待她的侍女们。】 【我知道闫良娣什么都不知道,可看着她处处为萧氏考虑的样子,我就很烦躁,我就不明白了,如今萧氏都被贬了,太子为什么还不告诉她真心呢?】 【女主的处境已经差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想夺取她在东宫最后的助力,你安得什么心?】 在弹幕吵起来的同时,南世渊不赞同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思钰,我知你和萧沐歆感情深厚,想优待她的陪嫁侍女,可你也知道她们和她一起戕害东宫子嗣,我如何能留她们一命?” “倘若父皇和母后不知,我还能徇私,可如今我们只能依法处置,别让我为难。” 【太子好绝情啊,爱女主时,不惜顶撞和忤逆皇帝和皇后,也要护女子安全,如今不爱了就一点情面也不留,真是个大渣男,女主这一世清路坎坷啊!】 【萧氏有什么可同情的,这都是她应得的!】 闫思钰失落的低着头,然后叹了一口气,语气难过的说:“殿下,我知道了!” 但没一会儿,她就抬起头,眼眶通红的看着南世渊,祈求道:“殿下,秋果病重,已经没几日可活了,我求您开开恩,就让她回英勇侯府吧,您就当秋果已经死了吧!” 南世渊皱着眉,正想拒绝,但看着闫思钰这个样子,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随后,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同意了她的请求。 闫思钰面露感激,眼中泪光点点,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直接说让秋果回英勇侯府的事情,南世渊是不会同意的,便先说了想要留春雨她们几个一命的请求,然后再说秋果的事情。 南世渊拒绝了第一个,后面的就不好拒绝了。 看着闫思钰感激又开心的样子,南世渊的心情有些复杂,不忍她再被蒙蔽。 于是,南世渊便道:“如果萧沐歆也害了你和阿圆,你还会这么帮她吗?” 【终于到我期待的剧情了,太子赶紧告诉闫良娣真相。】 第一百零五章 脆弱又无助 听到南世渊的这个问题,闫思钰沉默了。 如今这情况,她无论是装傻、装不知情、装惊讶都很不合时宜。 因为在萧沐歆抹脖子后,闫思钰作为她的‘好姐妹’,自然是询问了萧沐歆这么做的原因。 南世渊虽然没直接告诉她,但也委婉的暗示了几句,至少不是缺心眼的人就能大概猜得到一些。 而现在,萧沐歆被贬的旨意下来了,英勇侯一家也相继被责罚。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萧沐歆自裁的原因变得明朗了! 她若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显得很刻意了。 良久,她才迷茫无措的开口,“殿下,我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却面对、也不敢去面对,我害怕真相是那么的残忍,歆姐姐明明对我很好,事事都为我考虑,我不敢想象她竟然……” 说到这里,闫思钰的声音有些发颤,泪水从泛红的眼眶溢出,心中的难过和痛苦让她难以就绪说下去。 眼泪划过脸颊时,整个人透着一股脆弱、破碎感,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好心疼闫良娣,我很懂她的感受,无论那个年代,被信任的至亲好友背叛算计,都是一种垂心刺骨的痛,让人难以接受和大受打击。】 【可不是嘛,闫良娣和萧氏认识了十几年了,两人一起共患难,相互帮助,她们已经不是仅仅是好朋友、好姐妹那么简单了,闫良娣视萧氏为亲人,是除了母亲和弟弟之外最在意的人。】 【这么一说,萧氏真的太可恶了。】 维护萧沐歆的那些弹幕一见有人指责萧沐歆,便开始为了萧沐歆找借口,为其开脱。 【女主也是被欺骗利用的,她也没想害闫氏的性命,她就只是想打掉闫氏的孩子,就算她不动手,燕王也会动手,届时闫氏难逃一死。】 【上一世,闫氏一尸两命也不能全怪女主,那是闫氏自己命不好。】 闫思钰不去看这这弹幕,努力的沉浸在自己酝酿出来的情绪中。 南世渊心疼的为闫思钰擦去眼泪,“所以,你刻意回避这些事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嗯!”闫思钰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然后难过的低下头去。 【我就说,为什么闫良娣在萧氏自裁后,只是问了太子几句就没再追究了,原来是在太子的暗示下已经猜到了些真相。】 【如今萧氏被贬,她心里的猜测便得到了证实,所以一时间难以接受,唉,这重情重义的人最受伤了!】 南世渊叹了一口气,然后将闫思钰揽入怀中,动作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思钰,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很多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你总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 闫思钰靠在南世渊的怀里,脆弱又无助的问道:“殿下,您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以前明明对我很好的,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 闫思钰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手紧紧的抓着他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全身心的信任和依靠他。 这让南世渊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满足感,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被全身心依赖、仿佛他是什么救世主一般的感觉。 他忍不住抱紧了闫思钰,心里满是对她的怜爱与同病相怜的深切感触。 随后,他叹道:“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人心更易变,她是为了什么,谁又能知道?” 【太子知道原因,但他不能、也不愿意说出来,毕竟这事关他和皇室的颜面,只能敷衍闫良娣了。】 【唉,太子和闫良娣一样被萧氏辜负,他非常能理解闫良娣的心情,而且,他遭遇的背叛更大,心里更痛,他俩这是两个可怜人在相互取暖。】 闫思钰:“她是因为太在意殿下,所以才在吃醋嫉妒下,对东宫的子嗣下手吗?” 这话一出,南世渊的脸就绿了。 他下意识的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就因为理智给憋了回去。 一时间,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憋屈感。 【扎心了啊闫良娣,这不是往太子的伤口上撒盐嘛,得亏她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我真要以为她是故意的。】 【不过闫良娣会这么以为也正常,她不知道萧氏的心上人是燕王、也不知道她为了燕王做了多少恶事,她只能根据现有的的消息去推测,若是我处于她的位置,我大概率也会这么以为。】 而南世渊也是这想的,只能把憋屈咽下去。 最后,他道:“我也不知道,我虽然和你一样,也她相识十几年,但我感觉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以后,我们无论是面对多亲近的人,也要保留两分戒备。” 闫思钰在他怀中点头,过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开口,“殿下,我会努力不去逃避的,只是……” 南世渊心里一阵欣慰,可闫思钰后面的‘只是’让他心头一跳,“只是什么?”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与她多年的情意,还有她如今这个样子,让我不忍心再去对她做什么,只想着帮了她的侍女后,全了我们这十几年的情分。” “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懦弱?” 闫思钰埋在南世渊的怀里,面无表情的说出饱含纠结、难过、小心翼翼、不安等复杂情绪的话来。 南世渊抚着她的后脑,道:“你不是软弱,你是善良。” 【可喜可贺,闫思钰终于勇敢的去面对萧氏丑恶的真面目了,以后闫良娣肯定不会再对萧氏马首是瞻,而太子也不会再爱萧氏,萧氏的陪嫁侍女和其他人手也全部被铲除,她在东宫无一势力,我很期待她接下来的悲惨人生。】 【你放屁,她可是女主!如今她重来一世,知道前世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是她最大的金手指,除此之外,她还有显赫的家世,她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好,她会尽全力的补偿太子,太子也会重新爱上她。】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眸子一沉。 如果接下来,那她还是没办法把萧沐歆除掉,那她得想办法继续接触萧沐歆,而且最好是让萧沐歆别怀疑她。 这样,她才能从萧沐歆口中套话、才能够从弹幕里知道关于萧沐歆的前世都具体发生了些什么。 然后,早做防备。 萧沐歆刚重生那会儿,弹幕说了不少有用消息,比如:宋王实际上支持的是南世清。 她可不觉得宋王是因为萧沐歆才选择扶持南世清,这其中必定藏着什么秘密。 她得想个办法,把宋王的事情透露给南世渊。 另外,她还得做些别的事,防止南世渊对萧沐歆旧情复燃。 如果阻止不了,那她想办法让自己在南世渊心里变得比萧沐歆更重要,然后让南世渊多在意东宫的女人。 到时候,南世渊心中在意的人多了,留给萧沐歆的也就没多少位置了。 思及,闫思钰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从南世渊的怀里退了出来,然后着急的说:“殿下,周燕兰当时是被冤枉的。” 第一百零六章 又不是真的在做善事 听着这个名字,南世渊眼里闪过一些茫然,思索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周燕兰是谁。 是阿福的生母,他曾经的良媛! 看着他这反应,闫思钰心里一寒,他还真是凉薄,连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都记不住。 【太子好渣啊,他明知周氏是被冤枉的,可他一直对周氏不闻不问,任其在掖庭狱吃苦受累,直到闫良娣把阿福抱回来后,他才想着去帮周氏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毕竟,他当时最爱的就是萧氏,其他女人对他而言就是个摆设,周氏要是洗清冤屈了,他最爱的萧氏可就要倒霉了,他怎么忍心。】 【不过,太子现在也遭报应了,他最爱的萧氏不爱他,还帮着燕王一起对付他,太子知道真相的那段剧情,我看得老爽了。】 看着弹幕对南世渊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闫思钰扯了扯嘴角。 萧沐歆心狠手辣,南世渊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接着,在南世渊的目光看来时,闫思钰垂下了眼眸,语气愧疚的说:“殿下,周燕兰是被栽赃陷害,她在掖庭狱受了那么多苦,又九死一生的为殿下生下了阿福,咱们可得早些将她接回来才行。” 闻言,南世渊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愧疚,“好,我明日便去安排。” 【闫良娣真好,要不是她提醒,太子都把这周氏忘得一干二净了。】 【是啊,她在误以为认为周氏害了她的时候,也没对阿福怎么样,反而尽心尽力的抚养照拂,她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 …… 次日一早,闫思钰送南世渊离开后,便吩咐人把萧沐歆的几个陪嫁侍女押送至掖庭狱处置。 看着她们几人被押走,郭奉仪忍不住叹道:“罪魁祸首还活得好好的,她们这些只能听命行事的奴婢却要丢掉性命,可怜!” 闫思钰没有说话,但心里却很是赞同。 这时,郭奉仪问道:“对了,冬无挨了二十板子,又没日没夜的洗了好几日的衣服,只剩一口气了,你怎么没让殿下把她也送回英勇侯府呢?” 只是送秋果一人回去,显得有些突兀,等事发后,闫思钰少不得要被怀疑是不是故意把秋果送回去的。 闫思钰垂眸问道:“你在那些人中看到冬无了?” 闻言,郭奉仪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没看到。 “你把她藏起来了?” 闫思钰摇摇头,“她已经被殿下贬为浣衣婢了,而殿下让我处置的事丽正殿的宫人,她不算是。” 所以,不必一起押送至掖庭狱处置。 她保了萧沐歆的两个侍女,所以送秋果回去也就不突兀了。 她是要对付萧沐歆,但前提是要尽最大的可能来保全自己。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多少依仗,一切只能靠自己。 郭奉仪笑了笑,“可以啊,这漏洞钻得不错,不会牵连到你,我就放心了” 她俩虽然是各有所图才结盟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和阿福的原因,她俩也培养出了一些暂时称之为友情的情意。 随后,郭奉仪便对闫思钰汇报自己的办事结果。 “秋果那边也搞定了,她回去后只会有一日是清醒的。” 闫思钰点点头,“一会儿我安排人把她送回去!” 郭奉仪嘱咐道:“记得让人宣扬一样你的好心,做好事不留名很蠢的。” 闫思钰:“那是自然,我又不是真的在做善事,可以不求回报。” 说着,闫思钰又说了一个好消息,“你心心念念的周姐姐过几日便能回来了!” 郭奉仪大喜:“真的吗!” …… 自从旨意下来后,英勇侯府内就一片愁云惨淡。 “侯爷,这匾额要怎么处置?” 看着刚被奴仆换下来的‘英国公府’的匾额,英勇侯的脸色比阴雨天气还要阴。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压抑可怕,让几个奴仆的身子不由的发抖,然后身子弯得更低了。 不多时,英勇侯挥了挥手,“劈了,拿去厨房当柴烧。” 闻言,清和郡夫人连忙阻止,“侯爷,留着吧,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再把这匾额挂上去。” 太和帝对他们只是削爵降职,没有多余的处置,他们还有机会。 英勇侯叹道:“陛下既已经削了我的爵,这匾额就没必要再留着,免得再惹陛下不满。” “从今往后,咱们萧家的人都要谨言慎行,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入朝为官二十多年,英勇侯得罪的人可不少,看不惯他的人也很多。 之前,因他战功赫赫、族中子弟出息,还有个当太子妃的女儿,那些人便没敢在他面前造次。 如今他用了所有的军功、上交兵,还被削爵、降职,势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以往他得罪的人肯定会趁此机落井下石。 但凡他和族中的子弟行差踏错一步,必定会被他们揪着不放。 清和郡夫人红着眼应了下来,然后愧疚的说:“是我这个阿娘不尽职,竟一直没能发现她的心思,若是早点发现,也不会有如今的祸事。” 一说起这个,英勇侯就沉默了。 若说他对萧沐歆这个女儿没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为了萧沐歆,萧家的人差不过脱了一层皮,前途也受限,族中女儿的婚事多少也会有影响。 他上了年纪,倒也无所谓,可他的儿子和侄子、还有族中的子弟都还年轻,前途受阻,以后可怎么办? 陛下的旨意下来后,族中有不少人怨他教养出了萧沐歆这样的女儿、怨他居然不舍弃萧沐歆这个祸害,反到是用军功和军权去保萧沐歆! 一想到这些,英勇侯就忍不住叹了几口气,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一荣俱荣,一损俱寻。 萧沐歆是萧家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即便是舍弃了她,他们也会被牵连。 毕竟,萧沐歆犯的不是小错。 她戕害东宫子嗣、心里还装着别人、为了那个人还一直在避子药! 这桩桩件件,都要命的重罪,家族不被牵连是不可能的。 而且太和帝那意思,是要留萧沐歆的命。 英勇侯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太和帝既然要萧沐歆活着,他自然得照办。 而其中的缘由,大概率就是萧沐歆心中的那个人,这是悬在萧家头顶的刀。 清和郡夫人也清楚这些,心情同样很沉重。 这时,一个管事的嬷嬷着急忙慌的跑来进来,对两人低语了几句。 一时间,两人脸色大变。 第一百零七章 怀疑加深 “你说什么?” 英勇侯满脸震惊,不可置信的说:“我女儿前几日抹了脖子,已经死了,现在有个恶鬼附身在她身上,占据她的身体,把她困在东宫。” 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管事的胡嬷嬷点点头,然后将一张带血的纸递了过去。 “是秋果说的……不,是她亲手写下来的,她昨晚突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一直在拉着老奴,想要和老奴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奴只得拿了纸笔让她写下来。” 南世渊虽然同意让闫思钰把秋果送回英勇侯府、她家人身边,但为了防止她泄露消息,便让人给秋果灌了哑药。 哪怕秋果一直昏迷、不知道那几日都发生了什么,南世渊也不放心。 “老奴的孙女写完这些后就突然吐血身亡了,她死时的表情很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眼睛瞪得很大,舌头吐得老长,很吓人!” 说到这里时,胡嬷嬷既难过又害怕,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阵又一阵。 而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仔细的看完那张纸上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来变去,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感觉心里毛毛的。 清和郡夫人甩掉心中的思绪,不相信的说:“不可能,若是歆儿出事,东宫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传……” 话还没说完,清和郡夫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刚刚想起,在宫廷中,自裁是重罪。 萧沐歆自裁的消息一旦传出来,萧沐歆和萧家的情况绝对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英勇侯沉着脸,道:“秋果是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歆儿自裁的事情多半是真的,应该是殿下仁义,把这事压了下来,没传出来,只是……歆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清和郡夫人狐疑道:“可是,送秋果回来的人曾说过,秋果自歆儿怀孕后就病了,在歆儿流产后就病重了,最近这几日一直都处于昏迷中,她这样的情况,能知道多少消息?” 莫非真的是死去的萧沐歆给秋果托梦了? 可这世上真有这样灵异、鬼怪的事情吗? 一时间,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都有些惊疑不定。 胡嬷嬷不确定的说:“兴许是秋果病糊涂了,做了噩梦。” 她的语气里一点儿底气都没有,连自己都骗不过去。 英勇侯倒是希望真相是这样,可是秋果死时的模样又该如何解释? 胡嬷嬷家世代为奴,对他们忠心耿耿,没可能骗他们! 沉思了一会儿后,英勇侯便道:“一会儿我差人给太子殿下送信,询问一下情况。” 他们都在闭门思过,不能亲自出去找南世渊,只能送信。 接着,英勇侯想起一件事,紧盯着胡嬷嬷,“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事?” 胡嬷嬷身子一抖,连忙道:“昨晚就老奴一人守在秋果身边,她阿爹、阿娘去给她准备后事需要用的东西了,都没在。” 秋果回来后,就只剩一口气,大夫说只有两三日的时间了,让他们早点准备后事。 所以,这两日他们一直忙前忙后的去准备,晚上就只有胡嬷嬷一人守着秋果。 胡嬷嬷认识字,在看到秋果写的那些骇人听闻的话后,险些被吓晕。 她知道事关重大,所以谁也没说,纠结了一晚上这才忐忑的来回禀。 英勇侯冷声道:“没人知道就好,回去后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若我在外听到关于这事的风言风语,我定不轻饶。” 他满身的肃杀之气压得胡嬷嬷止不住的颤抖,让胡嬷嬷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老奴定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若透露半句,全家天打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英勇侯满意的点点头。 接着清和郡夫人便差人给胡嬷嬷送了两百两银子,又给了秋果二十两的丧葬费,最后让胡嬷嬷的小孙子到她的大孙子身边伺候。 打一棍给一个甜枣,胡嬷嬷顿时面露喜色和感激,“多谢侯爷、多谢夫人。” …… 燕王府 “怎么到现在还是什么消息都查不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南世清急躁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一张脸阴沉得吓人。 属下:“殿下,东宫和英勇侯府那边都把事情藏得很严,知道事情的人不多,嘴巴也很严,咱们安插的人没办法探查。” 一听这话,南世清的心一阵阵的下沉。 这事情藏得越是严实,事情牵扯得也就越大。 而母妃在宫中也没探查到什么消息来。 思索片刻后,南世清沉声道:“给宋王传信!” 当晚,宋王就回信了,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静观其变,切莫轻举妄动。” 看到这话,南世清的心便暂时落回肚子里。 …… 另一边,南世渊刚从晋昌坊的大慈恩寺回东宫,就收到了英勇侯的信。 在信里,英勇后没说秋果写的那些话,只是说自己和清和郡夫人最近这两日梦到萧沐歆脖子上有很大的伤口,满身是血的望着他们,所以才写信来问一问萧沐歆最近怎么样了。 毕竟,恶鬼附身这事过于骇人,他们担心没这回事,说出来会影响萧沐歆,但又想知道萧沐歆的情况,所以就用了这样的说辞。 殊不知,这样的说辞,恰恰让南世渊心中的怀疑加深了。 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由的想起了慧合大师对他说的那些话。 “几日前,贫僧夜观天象,见贪狼星吞月,此乃不祥之兆,但贫僧推演不出缘由,如今见了贵人方探知一二。” 而南世渊将萧沐歆的生辰八字给慧合大师后,他反反复复推演了许久,直到龟壳裂了,也没推演出个所以然来。 然后,他便拿着那张写着萧沐歆的生辰八字的字条,自言自语道:“此女命格甚是奇怪,变来变去,让人捉摸不透。” “按理,她能活到三十五,可几日前遭遇死结、本来魂归地府,但又死而复生,嘶~也不对……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慧合大师嘀咕了好些话后,就给了南世渊一张符纸,“你把这和她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放在她的枕头里面。” 然后就直接闭关了,时间不定。 再然后,南世渊就被住持请出寺了。 想起这些,再看着英勇侯送来的信,南世渊心中对萧沐歆是被恶鬼附体的怀疑又加深了些。 南世渊拿出那张符纸,将其和萧沐歆的生辰八字一起房进去一个荷包里,然后让李顺去做。 同时,他也决定明日去见了太和帝后,去玄都观找清玄道长。 至于英勇侯的信,他已经忘记了。 晚上,南世渊去宜春殿。 闫思钰通过与他闲聊,然后从弹幕里知晓了大概的事情。 【太子现在对萧氏是恶鬼附体的怀疑越来越重了,而他今日去找的那个大师有点子本事,能算出些什么来,也不知道他给符纸有什么效果。】 【会不会是什么驱散魂体的?比如把重生而来的萧氏赶走之类的?】 【有点子期待呢!】 第一百零八章 萧氏就是个扫把星 看到这弹幕,闫思钰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些好奇心和期待来。 希望那符纸能有用! 而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则开始跳脚了,【都什么年代了,搞什么封建迷信,南世渊好歹也是太子,竟然这样的昏庸,相信鬼神之说。】 【就是,太子这么伤害女主,那这就别想再和女主在一起,我申请换个男主。】 【你们的女主都能够重生,为什么太子就不能相信鬼神之说呢?还有,和你们的女主在一起是什么特别好的事吗?】 【来,我们盘点一下,太子和萧氏在一起的这几年都得到了什么。太子得到了一顶绿帽子、一群家世低的妾室、被害死了好几个孩子。】 【而且在原剧情里孙皇后被害死,太子还被她害得丢了皇位、丢了命、孙氏一族也被屠,综上所述,和萧氏在一起没什么好处,萧氏就是个扫把星。】 拥护萧沐歆的弹幕暂时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没一会儿就破防开骂了。 那不断闪过的奇怪字符,一看就是骂得特别脏。 闫思钰收回了目光,然后思索这眼下的情况。 萧沐歆怀着巨大的悔恨重生了,萧沐歆觉得对不起她和南世渊,想要弥补。 那么重生回来的萧沐歆应该是不会再和南世清一起合谋对付南世渊,英勇侯一家也不会被逼着去扶持南世清。 没了萧沐歆这个在背后捅刀子的,南世渊大概率能成功的登上皇位,也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暂时放心了。 她的阿圆还小,在阿圆长大之前,南世渊可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不过,宋王和燕王都是个极不稳定的因数,只要他俩还在,南世渊的危险还没彻底解除。 她想提醒南世渊去查宋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提醒,想了许久都没想到合适且不会暴露自己的办法…… 思索间,南世渊的声音响起,“思钰,我已经去掖庭令那边打过招呼了,你后日去看望阿圆的时候,就可以去把周燕兰接回来了,她的位份还同从前一样。” “你替我找些东西送她,好好的补偿她,她这段时日受苦了。” 【这么敷衍的吗,让闫良娣去接人也就算了,连补偿的礼物也要闫良娣去挑,他就一点儿心思都不想花吗?】 【正常,太子从来就没有把东宫的妾室放在眼里和心里,如今只有闫良娣能在他心里占点儿位置,其他人依旧。】 闻言,闫思钰便扬起笑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南世渊,“好,我先代阿福谢谢殿下。”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勾了勾嘴角,“周燕兰回来了,阿福就要回到她身边,你舍得吗?” 闫思钰心情有些低落,语气中也满是不舍,“我养了阿福几个月了,都有感情了,而且有阿福在身边,也能缓解我对阿圆的想念,所以挺舍不得阿福的。” “但周燕兰才是阿福的阿娘,我就是再不舍,也不能让她和阿福母女分离。” 其实,闫思钰挺想把阿福留在身边的。 因为周燕兰回来后,便意味着她和郭奉仪的合作差不多结束了。 把阿福留在身边,不仅周燕兰能为她所用,郭奉仪也能继续帮她做事。 但是,在南世渊面前,她肯定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我怎么闫良娣这是在以退为进呐!】 南世渊抚着她的脸颊,“你啊,总是这么的为他人着想,以后多为自己想想,母后让你抚养阿福,你就继续养着。” “况且在玉牒上,你才是她的阿娘。” 周燕兰生下阿福的时候,是罪人,虽然孙皇后知道她是被诬陷的,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洗清罪名,所以为了不让阿福以后留下污点,孙皇后就直接把阿福记在了闫思钰的名下。 听了南世渊的话后,闫思钰顿面露开心,但很快就又变得纠结起来。 “可是……”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是打断道:“没什么可是的,等周燕兰回来了,你安排她住在宜春/宫,这样她们也不算是母女分离了。” 一听这话,闫思钰的脸上就忍不住勾起大大的笑容,“好,都听殿下的,多谢殿下这么为我这么考虑。” 【闫氏果然心机深沉,她以前的纯良绝对都是装的。】 【你没事吧,闫良娣又不是圣母白莲花,她是个人,有自己的小心思很正常,难道你就没耍过小心眼?】 【我倒是挺希望闫良娣是心机深沉的,我最喜欢黑芝麻馅的汤圆了,这白切黑多带劲儿!】 见闫思钰笑得开心,南世渊也疼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掐了掐闫思钰的脸,道:“时辰不早了,安置吧。” “好!”闫思钰羞怯的低下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 见状,南世渊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暗起来,然后就抱着闫思钰去了床榻。 【我可是尊贵的VIP,有什么不能看的,凭什么又拉灯?】 …… 次日,南世渊前脚刚走,郭奉仪后脚就过来了。 “闫良娣,昨晚殿下有说让周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正在梳妆的闫思钰有些无奈,“你不用着急,明日我就去宫里把你的周姐姐领回来。” “殿下要我给她挑一些礼物,你一会儿要不要一起?” 郭奉仪面露犹豫,她想去抱阿福,但又想去帮周燕兰挑礼物。 闫思钰通过铜镜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然后便道:“对了,殿下还说让周燕兰以后住在宜春/宫,一会儿挑完礼物,我还得安排人去收拾住所,你说她喜欢住侧殿,还是后殿?” 闻言,郭奉仪眼前一亮,“肯定是侧殿啊,侧殿里主殿近,能时时看到阿福。” 但刚说完,郭奉仪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她盯着闫思钰,眼底闪过怀疑,“阿福不能回周姐姐身边吗?” 闫思钰脸色不变的说:“算不上是不能,她能抚养阿福,只是在玉牒上,我才是阿福的阿娘。” “你也直到,皇后娘娘让我养阿福,是补偿阿圆不在我膝下的这事,在阿圆没回到我身边之前,玉牒是改不了的。” 听到这里,郭奉仪眼底的怀疑便打消了。 没一会儿,她就凑到闫思钰身旁,殷勤的帮她挑选发饰,“良娣也帮妾求求情,让妾搬到宜春/宫来吧!” 闫思钰笑道:“好啊!” 梳妆打扮好了之后,她俩便开始为了周燕兰忙碌。 午膳后,金玲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良娣,萧承徽醒了,如今一直闹着要见您。” 第一百零九章 难不成她失忆了 闻言,闫思钰顿了顿,然后问道:“是她让人给你传的消息,还是咱们的人探查到的?” 金玲:“良娣放心,是咱们的人。” 萧沐歆的人手基本上都被铲除了,就连宜春殿里伺候的琉璃和琥珀在前些日子,也因为盗窃被南世渊杖责后赶出东宫。 而南世渊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那小院子,春月和夏兰、还有白医女都是南世渊的人,就算萧沐歆吵得再凶,她们也不会帮萧沐歆传递消息的,甚至还会把消息压下去,不让旁人知晓。 闫思钰神情稍缓,好奇的问道:“她为何要见我?” 金玲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她刚刚醒来,就一直询问春月和夏兰,如今是什么年月?东宫内都发生了事?她的脖子怎么会受伤?她为什么会被贬为承徽……” “她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在得知如今已是太和二十一年后,情绪就有些崩溃看,接着,她就一直闹着要见您。” 闻言,闫思钰和郭奉仪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诧异。 郭奉仪问道:“难不成,她失忆了?” 闫思钰思索道:“可她记得我,也记得殿下……” 说着,闫思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莫非重生后的萧沐歆不记得这一世发生的事情? 这时,郭奉仪的声音打断了闫思钰的思绪。 “要不,你去见一见她,探查一下她的情况,看看她的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闫思钰摇摇头,叹道:“是要去见一见的,但不是现在。” “等她想办法给我传信了,我去请示殿下后再去,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消息都没收到。” 在南世渊让人把消息都瞒着的情况下,她知道萧沐歆的情况,然后去见萧沐歆,那岂不是说明她安插得有人手?! 这让南世渊知道了,那她的人设可就立不稳了。 郭奉仪愣了一下,然后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说得也是,只不过她的人手全部被铲除了,她想让你知道消息怕是有些难哦。” 闫思钰:“你不要小瞧了她,她当了快四年的太子妃了,她在东宫的根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深,总会有残留,更何况……” 还有宋王和燕王,他们肯定在东宫安插得有人手,这些人手萧沐歆多半能用。 郭奉仪等了一会儿,但闫思钰都没说出后面话,便开口问道:“何况什么?” 闫思钰道:“你忘了,她还有个心上人。” 闻言,郭奉仪沉默了片刻,然后严肃的点点头,“的确不能小瞧!” 闫思钰虽然没告诉过她,萧沐歆的心上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但她心中也有个大概的猜测。 郭奉仪连忙甩开这些思绪,揭过这个话题,这种丑闻知道得越少越好,不然小命不保。 “那咱们继续去收拾侧殿吧,我感觉还有些需要补充的。” 闫思钰有些无奈,“你让赵云惠陪你一起去吧,只要不超过良媛的份例,随你怎么折腾,我还有很多事务要忙。” 一个上午,郭奉仪就指挥宫人把侧殿的布置陈设换了几遍,闫思钰实在没精力陪郭奉仪折腾。 郭奉仪看了一眼闫思钰案桌前堆着的账本,便不再为难闫思钰,“行,我去找她,省得她打扰阿福睡觉。” 说着,郭奉仪朝闫思钰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宜春殿。 闫思钰摇摇头,打趣道:“她哪里是怕云惠打扰阿福睡觉,只不过是看不惯云惠这一日都陪着阿福,而她只能在用午膳的间隙匆匆看一眼。” 金玲道:“小郡主招人喜欢!” 除了郭奉仪是雷打不动的每日都来外,东宫其余妾室都是隔三差五的来看望阿福,有时候还会给阿福带一下她们亲手做的小荷包,小肚兜之类的。 银铃道:“等咱们小殿下回来了,也一定会很招人喜欢的。” 闻言,闫思钰脸上的笑容淡了两分,“他是男孩,她们不会有多喜欢的。” 不动手就已经算不错的了! 闫思钰摇了摇头,将所有思绪抛之脑后,继续处理眼前这些繁杂的事务。 此时,佛堂旁边的小院子里 萧沐歆紧紧的盯着春月,声音沙哑且急切,“思钰来了吗?” 春月一脸为难,“承徽,院子外面有人看守,奴婢出不去,而看守的人也不愿意帮奴婢传消息。” 闻言,萧沐歆顿时面露绝望。 她望着眼前染青色的粗绢床幔,心里满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会和上一世不一样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思钰还活着、还成功生下了孩子? 为什么…… 难道我没有回到原来个世界,而是重生到了另一个与其相似的平行世界吗? …… 玄都观内,仙风道骨的清玄道长与南世渊相对而坐,中间摆着棋盘。 “此女命宫移位、天干地支相冲,命途一片迷雾,似有凤命、贵不可言,又似业障缠身、命带劫煞,贫道一时也看不透。” 闻言,南世渊的脸色一沉,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一个人说萧沐歆的命格有异,可以说是巧合,可现在两个都说萧沐歆的命格有问题。 那么,萧沐歆便不能留! 既如此,那等事成之后,便随便找个由头,让萧沐歆回她该去的地方。 不过清玄道长说萧沐歆似有凤命这一点,让南世渊很在意。 只有太后和皇后,才能称为凤命。 难道萧沐歆以后还有可能当皇后吗? 于是,南世渊将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但清玄道长只是摇摇头,高深莫测的抚着胡子,“天机不可强探,这世上的事,凡出现皆有缘由,顺其自然皆可,切莫过度干预,否则会引发反噬。” 南世渊琢磨了一会儿,大概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我不能除掉她,得留下她?” 清玄道长:“顺其自然即可!” 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南世渊再次陷入迷茫。 随后,他又问道:“道长,此女留在我府中,会对我和我的家人有什么影响?” 清玄道长仔细观看了南世渊的面相,道:“殿下得贵人相助,命中大劫已过,往后前程虽有波折,但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这话一出,南世渊紧紧皱着的眉头顿时松缓了。 既如此,那便留下萧沐歆,不过是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东宫还是养得起。 没一会儿,南世渊又问道:“贵人是谁?” 清玄道长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殿下往后便知。” 闻言,南世渊便不在追问。 他和清玄道长下了几盘棋后,便捏着清玄道长给的护身符,脚步轻松的离开了玄都观。 第一百一十章 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大早,郭奉仪着急的坐在宜春殿的廊下,目光时不时的就看向门口,都没什么心情去看阿福。 赵云惠把阿福交给乳母,便来到她身边坐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毛毛躁躁的,是心情不好,还是生病了?” 郭奉仪收回视线,不停的摇着手中团扇,“没什么,天气太热了,有些心烦气躁。” 赵云惠:“闫姐姐让小厨房准备了冰酪绿豆露和乌梅饮,我让宫人给你端来,你要和冰酪绿豆露还是乌梅饮?” 郭奉仪忍着心中的焦急,低声道:“乌梅饮吧,多放点冰。” “好!” 喝了两碗乌梅饮,又吃了点冰镇的水果后,一个内侍跑了进来。 “回禀赵承徽、郭奉仪,闫良娣的仪仗已回宫。” 两人连忙起身,到宜春/宫的门口迎接。 刚走到门口,郭奉仪突然道:“要不,把阿福抱来?” 赵云惠道:“还是别了,她这会儿应该睡着了。” 正说着,两顶朱漆、青绿色绢纱幔帐的步辇出现在她俩的眼前。 郭奉仪伸着脑袋看向后面的步辇,透过绢纱幔帐,郭奉仪终于见到了快一年不见的周燕兰。 虽然看不真切,但她的眼眶还是一下就红了,鼻头也有些酸涩。 不多时,步辇相继落下,宫女掀开幔帐,然后搀扶着两人起来。 下一瞬,郭奉仪就看到了沧桑了许多、不似往日那般明艳的周燕兰。 郭奉仪顿时有些想哭,她掐了自己一把,忍着心中的情绪与赵承徽一起行礼后,便落在后面,随着闫思钰和周燕兰一起进了宜春/宫。 在正厅寒暄了两句后,闫思钰就命人把东西都拿上来。 “周良媛含冤受苦,这些都是殿下让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以后殿下会好好补偿你的。” “旁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你先回侧殿休整一下,等你休整好了,再来看阿福,这个时候阿福还在睡觉,不便吵醒她。” “你住的侧殿我让郭奉仪帮忙布置过了,伺候的你宫人我差人安排到,只等你来选,若有什么缺的,只管来报,我让人给你补上。” 周兰燕起身,朝闫思钰福了一礼,“多谢闫良娣为妾做的一切,您的大恩大德,妾感激不急,妾以后必定唯您马首是瞻。” 周燕兰一语双关,感激闫思钰帮自己抚养阿福,也感激闫思钰救自己出掖庭。 同时,她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后听从闫思钰的吩咐。 闫思钰笑容真切的将她扶了起来,“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这么客气。” “况且,你是阿福的生母,而我是阿福的养母,你我这样的缘分,自是不必如此生分,咱们以后好好的抚养阿福,尽自己所能的给孩子最好的。”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周燕兰现在是真心的,那闫思钰自然也得真心实意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齐心协力,日后必定会过得好。 周燕兰感激的点点头,“是!” 又聊了两句后,闫思钰就让周燕兰回去休整,并让郭奉仪带她去看看殿内的陈设布置。 闻言,郭奉仪朝闫思钰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到了,侧殿后,郭奉仪的情绪就再也忍不住。 “周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郭奉仪红着眼睛看向周燕兰,声音哽咽。 看着她这样,周燕兰的眼眶也红了,“阿宁,我没受什么苦,倒是你,你这些时日费了不少心神吧,是我害得你手上又沾了血。” 郭阿宁摇摇头,“没事,反正我的手也不干净,多沾点儿血也无所谓,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和我娘,又处处帮衬,我们也活不到今日。” 她和周燕兰不仅是同乡,还相识多年。 郭阿宁的父亲是个见色忘义、又一心攀附权势的混蛋。 他先是为了美貌的妾室,苛待陪他风雨同舟的发妻。 后又为了权势,想把年幼的她和阿娘送到上峰的床榻上,是路过的周燕兰救了她们。 之后,周燕兰知道了郭阿宁家的情况,便以想要玩伴唯由,让她入了周家。 她那父亲见她搭上了周家,便换了一张脸,待她和阿娘好了很多。 她及笄后,父亲又威逼利诱她勾搭周家的郎君。 直到周燕兰被选入东宫,周家人害怕周燕兰一个人在东宫孤立无援,便托人运作了一番,让她也一起入了东宫后,她父亲这才消停。 只是,她那庶姐盯上了她入东宫的位置,而祖母和父亲小妾被周家的政敌收买,想毁了周燕兰入东宫的事情。 于是,她们便借她的名义,约了周燕兰去偏僻的地方,想让周燕兰被人欺辱,丢了清白。 郭阿宁发觉了这一点,便将计就计,最后让她们自食恶果。 周燕兰用手帕擦了擦郭阿宁的眼泪,然后道:“阿宁,我对不起你。” “当初为了让闫良娣帮我,我对她说,你是一把特别好用的刀,让她放心的用你,我利用了你。” 郭阿宁:“没关系,我入东宫本来就是为了帮你的。” 闻言,周燕兰心里更愧疚了,她正要说些什么时,郭阿宁就打断了她。 “不说这些了,快看看你新住所,我去求了闫良娣,等过几日我也能搬来了,到时候我们又能一起刺绣赏花了。” 周燕兰泪光闪烁的点了点头,“好!” 休整了半个时辰后,周燕兰和郭阿宁去了宜春殿。 周燕兰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时间她哭得不行,谁哄都没有用,直到阿福朝她笑了,她才破涕为笑。 见状,闫思钰和郭阿宁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相视一笑。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闫思钰与周燕兰坐在廊下纳凉闲聊,赵云惠和郭阿宁在殿内照顾阿福。 这时,金玲疾步来到闫思钰身旁,对她低语了几句。 “良娣,萧承徽差人给您送信了。” 说着,金玲就将信递给闫思钰。 闫思钰快速的看了一遍,就勾了勾嘴角,“我就知道不能小瞧了她,她让谁来送信的。” 金玲:“一个负责打扫佛堂的小内侍!”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想见又不敢见 听到这里,周燕兰便主动接话:“那我去查一查那小内侍,看看他是谁的人。” 闫思钰制止道:“不用,等殿下去查,我们别插手。” 周燕兰有些疑惑,但想起郭阿宁和她说的那些事,一下子就明白了。 “确实让殿下去查比较好。” 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就期期艾艾的请示他,“殿下,歆……萧承徽差人给我送信,说想要见我。” 【这闫良娣失心疯了吗,女主好不容易托人给她送信来,她竟然反手告诉了太子?】 【这姐妹情是塑料的吧!以她对女主的了解,怎么会看不出女主想让她偷偷见女主,她怎么这样啊?】 【闫良娣这会都知道萧氏害她的事情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要求闫良娣向以前那样对萧氏?你不能因为自己是女主控,就要求别人也是。】 看着闫思钰递上来的信,南世渊拧起了眉头,眼里闪过怀疑,“她怎么给你送的信?” 闫思钰如实交代,“她找佛堂洒扫的小内侍送来!” 闻言,南世渊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心中暗暗下决定,回头差人查查! 【完蛋了,太子肯定是要去调查那小内侍了,这一查怕是要顺藤摸瓜把宋王安插的人给拔出来了。】 闫思钰微微挑了挑眉,原来是宋王的人呐! 突然间,闫思钰有个想法,她或许可以通过萧沐歆让南世渊发现宋王的问题。 这时,南世渊问道:“思钰,你想去见她吗?” 闫思钰犹豫了一会儿,道:“想见,但又不敢见……”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差不多有数了,于是便问道:“你想找她要一个结果,但又怕她不说实话,继续蒙骗你,而你又分辨不出,是吗?” 闫思钰惊讶的看着南世渊,眼里闪过崇拜,“嗯嗯,殿下真厉害,连我在想什么都能猜得到。” 南世渊笑而不语,他之前经历过,所以差不多能体会闫思钰此刻的心情。 随后,他语气温和的对闫思钰说:“想去就去吧,回来后告诉我,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我好给你参谋一下。” 就算闫思钰不说也没关系,春月和夏兰、白医女都如实的来回禀。 萧沐歆最近的异常,南世渊都清楚。 他倒是想看看萧沐歆会和闫思钰说些什么,兴许能弄清楚萧沐歆命格异常的原因。 闫思钰感动的点点头,“好,那我一会儿就去见她。” 闻言,南世渊挑了挑眉,忍不住逗她,“那我今晚歇在周良媛殿里?” 闫思钰顿时脸色一僵,然后拉着南世渊的衣袖,低声道:“殿下,我明日再去。”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眼里满是愉悦。 而闫思钰也勾起了嘴角,这男人都希望他的女人都事事以他为重、将他放在第一位,最好吃点小醋。 次日,处理完内廷的事务后,闫思钰就让金玲和银铃带着准备好的东西,一起去了佛堂旁的小院子。 离小院子还有一会儿距离,弹幕就刷刷的闪过。 【女主现在好惨呐,看得我好心疼,她可是女主啊,怎么就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前期都在拉仇恨值,女主越惨越能拉动情绪,这样到后面女主打脸虐渣的时候就越爽,等她熬过这段低谷时间,我们就能看到她大杀四方了,很多小说的剧情都是这样的,慢慢等吧,不要着急!】 【都怪狠心绝情的太子,还有白眼狼闫氏,竟一次都没看过女主,非得让女主暴露一个探子才过来。】 【真是无语了,你们这些女主控是没有脑子的吗?太子和闫良娣哪里有错了?哦不、他们唯一做错的,就是太相信你们的女主了……】 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闫思钰就收回了视线,快步走了进去。 春月和夏兰、白医女朝她行礼,“奴婢参见闫良娣,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抬手,“不必管我,你们忙吧,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些吃食和用品,” 话落,金玲和银铃就把两大包东西递给她们。 “多谢闫良娣!” 接着,闫思钰便看向白医女,“萧承徽的伤势如何了?” 白医女回禀道:“萧承徽脖子上的伤有些深,而夏季天又热,伤口容易发炎化脓,不好恢复,这以后肯定是要留疤的,且很难去掉。” “萧承徽的双手,被奴婢用夹板固定,恢复得还行,就是以后每逢阴郁天气,手可能会犯疼。” 闻言,闫思钰叹了一口气,道:“我命人找了些对她伤口恢复有效的药材来,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闫良娣可真善良的,被萧氏那么欺骗算计,现在竟还关心她,给她准备药材。】 【我才不信,闫氏真的会关心女主,怕是在药材里下药了。】 白医女仔细检查了一遍后,便道:“这些药材都是好的,只是萧承徽的伤势严重,可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还望良娣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哟,打脸了吧,有些人还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们的女主那般狠毒,办事毫无底线。】 闫思钰:“尽人事,听天命吧,对了,她现在需要喝药或是上药吗?若是不需要,我就进去看她了。” 白医女摇摇头,“不用,闫良娣您进去吧,奴婢和春月、夏兰在外面守着,您有什么需要唤一声即可。” 闫思钰颔首,便抬脚走了进去。 【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闫氏可算是进去了,女主昨天等了她一晚上了,凌晨才睡,才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因为白医女给女主换药,害得女主被疼醒。】 【我严重怀疑闫氏就是故意的,是肯定是想报复女主。】 闫思钰没理会指责她的弹幕,而是好心情的在心里换算了一下。 这不到三个小时,那也就是不到一个半时辰,这睡得确实少。 思绪发散间,闫思钰掀开帘子走进了内室。 然后,她就看到了憔悴不已的萧沐歆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就闫思钰想要开口叫萧沐歆时,萧沐歆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眼底满是戒备和狠戾一下子就朝闫思钰扑了过来,但在看到来人是闫思钰的那一刻,这些情绪就快速的收了回去。 闫思钰忍不住仔细的打量萧沐歆,除了眼神的变化外,萧沐歆身上还多了一种历经很多事情的沧桑和岁月感,这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明是二十岁的年纪和相貌,人也还是那个人,但瞧着却像是三四十岁那般,无论从哪里看都感觉不一样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让人忍不住去探寻。 【闫氏一直盯着女主看,时不时有些怀疑女主了?】 【怀疑也正常,你们女主的变化太大了,除非眼瞎,否则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变化。】 在闫思钰打量萧沐歆的时候,萧沐歆也在观察闫思钰。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怀疑她也重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十几年不见、记忆太过模糊的缘故,萧沐歆感觉眼前的闫思钰熟悉又陌生。 她认得出眼前的人是她自小玩到大的好姐妹,但不知怎么的,却觉得有些陌生。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后,闫思钰主动打破了这种安静。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 萧沐歆声音沙哑的开口,但只是说了一个字就突然顿住了。 她有很多话想问闫思钰,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斟酌了一会儿后,萧沐歆这才开口,“思钰,对不起,我当初并不想害你的。” 闻言,闫思钰的心就提了起来,眼底掠过一丝戒备。 萧沐歆找她来,不可能只是找她道歉,肯定是另有目的。 莫非是因为发现这一世和上一世有所不同,所以萧沐歆就怀疑到她的头上了? 这个疑惑一出,闫思钰就从弹幕那里得到了答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重生后的女主没有这一世的记忆,只能从春月和夏兰、白医女她们那儿打探情况,她发现之前的很多事情都和她记忆中一样,唯有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很多事情就和她前世经历的不一样了,所以,她怀疑源头出在闫氏身上。】 【毕竟,闫氏本该在去年七月份的时候一尸两命的,可她和孩子却活到了现在,一看就有问题,更何况女主本就警觉,但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相关的记忆,打探的消息又不全,她不敢贸然行动,只能通过试探闫氏来探查消息。】 看到这里,闫思钰稍稍松了一口气。 果然和她猜得一样,萧沐歆是因为这些怀疑她。 而且,她现在也确认了一点,萧沐歆没有这一世的记忆。 没有好啊! 闫思钰敛下眼眸,语气平淡的问道:“何出此言?” 萧沐歆紧紧盯着她,沙哑的声音带着歉意,“如今,我做的那些事都暴露了,你也不必装傻,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心里对我有怨。”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竟因嫉妒你有了殿下的孩子,便鬼迷心窍的对你下手。” 【嘶~我怎么感觉有点尬呢,她明明是为了燕王才算计太子的子嗣,现在怎么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自己是因为太子呢?太子也知道这事了,她这样只会让太子更加厌恶她!】 【女主又没有这一世的记忆,她又不知道自己有心上人的事情被太子知道了,春月和夏兰又不可能告诉她,所以她只知道自己被贬是因为残害太子的子嗣。】 【笑死我了,要是哪天萧氏有机会想起了这一世的记忆,然后回想到这里,怕是要社死了。】 闫思钰看着弹幕,没怎么理会萧沐歆。 而萧沐歆见她沉默着,脸上也没多少表情,一时间也莫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于是,萧沐歆就继续道歉:“思钰,我很后悔当时对你下手,幸好皇后娘娘及时赶到,救了你和孩子,让你们都安然无恙,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 萧沐歆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的很愧疚、很后悔。 可闫思钰却知道,萧沐歆这是在试探她,而弹幕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女主怀疑闫氏也得了什么奇遇,这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比如: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所以这才故意说这些来试探闫氏。】 【其实我也怀疑,但观察了好久,都没发现闫氏有什么异常。】 【这闫良娣就是一个很大的变数,不仅逆天改命,安稳的活到了现在,还母凭子贵,在太子心里有了位置,眼瞅着以后会越来越好,我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觉醒了、或是有什么系统?】 闫思钰在心里点点头,这一世和上一世的不同,主要的转折点在于她,萧沐歆会怀疑她很正常。 思及,闫思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别处,“都过去了,如今我和孩子好好的,你也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想再继续纠结这些事情,我只想往前看,好好的过我的日子。” 见闫思钰脸上没有一丝对她愤怒,也没有在看到她这样的下场后露出快意,只有说不清的怅然,萧沐歆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若闫思钰真是重生了,不可能不恨她。 前世,她可是害得闫思钰一尸两命的! 一时间,屋里陷入了沉默。 【我也觉得闫氏不像是重生的,她可能是单纯的运气好,或者是像之前的某条弹幕说的那样,是作者见闫氏太惨了,就给她改写了命运。】 【改闫氏的命就罢了,为什么连女主的命都要改,还改的面目全非?】 【嘶,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女主重生明明是第二卷开头的内容,这第一卷的剧情都还没走完,她怎么就重生了?而且重生的时间线也不对,我记得她明明是重生到害闫良娣一尸两命之前。】 【是不是这次出错了,她还要再重生一次,这样才算是回到正轨!】 这两条弹幕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让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藏在袖中手不由的攥紧了。 若真萧沐歆还能重生一次,回到害死她和孩子之前,那她岂不是又要重头来过? 不行,绝对不行!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地步,才不要重头来过,那些苦和羞辱她不想再吃第二遍。 而且,若真的回去了,那她不一定会记得这些事情,说不定还会丢失看到弹幕的能力。 【你没记错,在原来的剧情里确实是这样,但这本书现在的剧情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显然是一个新故事了,说不定在剧情里的女主已经换了,所以你们就不要再纠结原来的剧情了,至于她还能不能再次重生,那说不准!】 【你放屁,萧沐歆才是这本书的女主,怎么可能被换,你不要再这里危言耸听。】 拥护萧沐歆的弹幕也齐齐发力,让对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留下一句【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往下看才能知道了】就跑了。 闫思钰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却没有完全的放心。 看来,为了避免萧沐歆再有死后重生机会,只能是保住萧沐歆的命。 幸好,南世渊去了玄都观后,也暂时打消了弄死萧沐歆的念头。 想到这里,闫思钰收起思绪,看向萧沐歆,“除了这件事情外,你还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第一百一十三章 竟有宋王的手笔 犹豫再三后,萧沐歆问道:“我被废,真的是因为残害殿下的子嗣吗?” 闫思钰挑眉,还真是警觉啊,连这一点都发现了! 接着,闫思钰就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何会这么问?难不成你觉得陛下的旨意会有错吗?” 萧沐歆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清楚南世渊对她的爱,即便是发现了她残害子嗣,南世渊也肯定会想办法帮她遮掩,不会让这事闹到太和帝和孙皇后眼前。 就算不小心闹到他们面前,南世渊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废,况且,她还有外祖父、父母他们。 可这一世的她却因为这事被废,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她怀疑这其中还发生了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她自裁可能也和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有关。 这几日无论她怎么问,春月和夏兰、白医女都不告诉她,都统一口径说不知道,但她感觉她们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虽然萧沐歆没有说出来,但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她的想法和一些在她前世发生的事情。 【在前世,女主残害东宫子嗣的事情也暴露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的,很多命妇和贵女都知道了。】 【当时是一个新入东宫的承徽怀孕了,女主在东宫举办了个赏花宴,宴请了很多命妇和贵女,其中就有一个是那承徽的死对头,女主角想借对方的手来落掉她的孩子,结果就让一直伺机而动的郭奉仪逮着了,在郭奉仪的算计下,女主的算计暴露于人前。】 【太子很生气,但咱们女主哭一哭,说自己只是太爱太子了之类的话,这一顿心里剖析之下,太子心软了,只是训斥了她一顿,就出手帮她掩盖了真相,并找了替罪羊。】 【皇帝和皇后怀疑女主后,太子也帮忙去求情和协调,最后女主一点儿事都没有用,依旧当她的太子妃。】 看到这些,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点头,是南世渊能干出来的事情。 要是南世渊不知道萧沐歆有心上人、也不知道萧沐歆残害东宫子嗣的真正原因,他绝对会放过萧沐歆的。 思索间,萧沐歆已经想好了措辞,“思钰,我被废之后,我外祖父和阿爹、阿娘他们有做什么吗?” 闫思钰摇摇头,“我对外面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你父母因为你的缘故,也被贬了。” 这话一出,萧沐歆顿时大惊失色,“什么?” 看着她这反应,闫思钰有些意外,她竟然不知道这事? 【萧氏还真是自私啊,从重生到现在,一次都没问过自己的父母,她只关心自己为什么被贬?为什么会自裁等问题,要不是闫良娣说起,她估计都想不起来。】 【她被那么多疑问缠绕,哪有时间去关注别的事情,我警告你,别找事啊!】 【我说的是事实,萧氏前世当了几年的太子妃,后面也当了皇后,她比谁都清楚戕害皇嗣的罪名,也知道这一定会连累家族,她一重生就在知道自己是因为残害东宫子嗣被贬的,她要是真的在意父母,就一定会想起来询问自己的父母,可她没有,这就一定很能说明问题了。】 闫思钰在心里点头,说得没错! 会说,多说! 但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很多,很快他们便涌了上来,把说实话的人给骂得不敢再冒头。 这时,萧沐歆着急的追问道:“他们被贬成什么了?” 闫思钰:“你父亲被贬为英勇侯,你母亲被皇后娘娘废了县主之位,以后只能称其为清和郡夫人,你的几个兄弟也被降职了。” “对了,你有一个刚订婚的堂妹,因为你的事情被退婚了,男方怕娶了你堂妹后,会断了子嗣。” 闻言,萧沐歆脸色一僵。 她的父母、兄弟姐妹、还有族人怕是都怨上她了。 难怪她被贬后,他们什么反应都没有,原来是自顾不暇了。 那外祖父呢?为什么不帮她? 难道外祖父也出事了? 萧沐歆将这问题问了出来,但闫思钰却摇了摇头,说:“我不太清楚你外祖父的情况,但也没听说他被贬,应该没什么事?” 萧沐歆皱起了眉头,既然没什么事,为什么不帮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和父母被贬?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还是没看清楚宋王的真面目啊?】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期待弹幕再说出一些与宋王相关的内容。 【宋王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女主才选择扶持燕王的,他一开始选择的是燕王,为了扶持燕王,这才和燕王一起合谋策划,一步步让女主爱上燕王的。】 【其实,这也不能怪女主,是宋王隐藏得太深了。】 闫思钰瞳孔猛地一缩,差点倒吸一口气。 她猜到宋王一开始支持的就是南世清,也猜到南世清可能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萧沐歆对其痴心不改、甘愿为其赴汤蹈火、手染鲜血。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萧沐歆爱上南世清这事竟还有宋王的手笔。 想起之前弹幕说过,宋王的结局是被陷害通敌叛国,九族全诛。 闫思钰就想不明白了,宋王费尽心机搞了这些事情,图什么呢? 她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想到宋王的动机是什么,感觉怎么都有些说不通。 于是,闫思钰只能期盼弹幕能给自己一个答案,可弹幕却没有再继续说宋王事情。 闫思钰既着急又无奈,最后只能先把事情记下来,以后慢慢的去弄清楚。 萧沐歆将疑惑抛在脑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自裁吗?” 她感觉自己自裁的原因,可能不简单,她有些怀疑自己可能是因为一些隐秘被南世渊发现了,她为了保全自己或家人才这么做的? 闫思钰装出诧异的样子看着她,奇怪的说:“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啊,这一点你自己最清楚,为什么要问我呢?当时我并不在场!” 闻言,萧沐歆眼里闪过失望,但也没有完全的相信闫思钰的话,她怀疑闫思钰可能在骗她。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对闫思钰说:“其实,我从从醒来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自裁了。” 说完,她就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闫思钰,不愿意错过闫思钰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服了,萧氏还在怀疑闫良娣。】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是说你失忆了 【怀疑也正常,闫氏的情况着实太刻意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怀疑闫氏。】 【我们等着看就行了,但凡闫氏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或是出言试探,确定失忆的真假,那就说明闫思钰有问题。】 在弹幕的期待下,闫思钰露出了一个正常人在听到这消息时的表情,并真诚的提出了疑惑。 “你是说你失忆?”闫思钰皱起眉头,眼里闪过疑惑,“可你伤得是脖子和手,又没伤到脑子,怎么会失忆?” 【哈哈哈,怎么会这么好笑!】 【笑屁啊,有什么好笑的,闭嘴上一边呆着去。】 萧沐歆脸色一僵,接着便怀疑起了自己的猜测,她可能真的想多了,闫思钰没有和她一样的奇遇。 但闫思钰为什么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呢? 而她又因为谁才为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是谁在背后害她? 萧沐歆深吸一口气,平复好心情后就长叹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闫思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直接把在外面候着的白医女喊了进来。 “哎?”萧沐歆顿时一惊,“不用……” 闫思钰:“讳疾避医可不行,你会忘记很多事情,肯定是有某种原因的,可能是生病,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最好查一查。” “你也不用担心什么,殿下既然安排了医女来医治你,肯定是希望你好起来。” 话音刚落,白医女就走了进来。 她朝闫思钰屈膝行了一礼,就问道:“闫良娣,您唤奴婢有什么事吗?” 闫思钰将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就让白医女去给萧沐歆检查。 白医女有些诧异,她这几日的医治的时候没发现萧沐歆的脑子受过伤啊! 不过,想起萧沐歆自从醒来后问的那些问题,白医女就压下了心中的疑惑,仔细的为萧沐歆检查。 若真是因为失忆,那萧沐歆醒来后会问那些问题,似乎也能说得通。 也不对啊,萧沐歆当时问那些问题时的反应不像是不记得,而像是她记得的那些和真实发生事情有差异,或者说是大相径庭。 白医女仔细的检查过后,就回禀道:“奴婢查不出萧承徽失忆的原因,她的脑部没有受伤,应当不是外力所致,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大概率是心理原因,可能是因为重大情绪创伤的缘故。” 闻言,闫思钰一本正经的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她抹脖子的时候,太痛苦了,所以她才选择性的忘记这让她痛苦的事情?” 白医女点头,“很有可能,身体上遭遇极大的创伤和痛苦,也会让人暂时忘记。” 一旁萧沐歆听着她俩旁若无人的对话,脸色很是难看,这一句一个抹脖子的,让萧沐歆在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去想象自己抹脖子的场景。 瞬间,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疼得不行,仿佛刚才又抹了一下脖子。 不过,比起被做成人彘时的痛苦,如今这个疼痛还是能忍受的。 【这两人议论的时候,就不能避着点人吗?当面聊人家的伤口,礼貌吗?】 【有什么不礼貌的,她们也是在关心萧氏~】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阴阳怪气。】 【你想多了!】 弹幕在打嘴仗的时候,闫思钰和白医女也聊得差不多了。 “奴婢这就去写药方,一会儿就让萧承徽喝上。” 说完,白医女服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好惨,萧氏一天要喝很多碗药,都不用喝水了,光喝药就喝饱了。】 【这古代的药还很苦,不像现在的药那么方便,吃几颗药丸就行。】 而萧沐歆此时也想起了她每日喝的那些药,脸顿时有些绿了,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闫思钰饶有兴致的看着萧沐歆脸上的表情变化,然后问道:“还有别的事去要问吗?” 萧沐歆:“暂时没了,只是你能帮我打听一下我父母的情况吗?他们被我连累,我却不知他们的近况,心中是在是愧疚。” 闫思钰问道:“知道他们的情况后,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不过是凭填愁绪,不利于你养伤。” 这话一出,萧沐歆顿时被噎住了。 【闫氏怎么就这么墨迹呢,女主让她做什么,她照做就是了,啰里啰嗦的做什么?】 过一会儿,萧沐歆才道:“我做错了事情,我得和他们道歉,然后尽我所能的补偿他们。” 说着,她问道:“思钰,我的嫁妆和我这些年积攒的东西、得到的赏赐都还在吗?” 她犯错被贬,除了那些逾制的东西得收回去,其余的东西应该都还在,总不可能全部都被没收了。 萧沐歆:“如果还在,请你帮我拿一半出来送到英勇侯府,另外再请你帮我写一封道歉信。” 【装模作样,有本事全部拿出来啊!】 【你没脑子吧,她还得在东宫生存,全给了她以后怎么办?而且送东西只是幌子,她主要是想给自己父母送信,一是提醒他们小心燕王,二是希望他们帮帮她,她如今在东宫孤立无援,急需帮助,这第三嘛,是想见她母亲一面,了解一下情况。】 萧沐歆不相信东宫的人,她对春月和夏兰、白医女告诉她的那些事抱有怀疑的态度,如今,她只相信自己父母亲人的话。 【萧氏哪里是孤立无援了,她还有燕王和宋王安插的探子呀!真要寻求帮助,怎么不找燕王和宋王呢,非得逮着她父母霍霍?】 【就是,她父母兄弟为了救她小命,交了兵权、用了所有军功……这差不多被扒了一层皮了,她还不放过!还有,她让闫良娣帮忙写信,是不是又想算计闫良娣。】 闫思钰顿时警惕了起来,然后一脸为难的说:“你的嫁妆和这些年的积攒的财务、得到的赏赐确实是还有一部分在。” “但你要把那些东西送出去,不合规矩,殿下不会同意的,写信也是,因为你殿下不准你和外界有什么来往!” 听到这里,萧沐歆的心像是细细密密的针扎一样疼。 这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南世渊会对她这么无情?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以为自己能够补偿南世渊,弥补前世的遗憾,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萧沐歆再一次怀疑,她可能不是重生回了原来的那个世界,而是到了另一个平行的时空。 最后,萧沐歆心里涌出一个念头。 她看着闫思钰,坚定道:“我想见殿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见 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就把萧沐歆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南世渊,也说萧沐歆想见南世渊的述求。 南世渊听完后,思索了一下,就说了俩字,“不见!” 【这么绝情,一点儿旧情都不念?】 【要是真的还能念一念,这全是虚情假意,还念个毛线?是傻子还没当够吗?】 闫思钰知点点头,“好,一会儿我派人去告诉她。” 【这闫氏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劝一下,】 说完,闫思钰就不再继这个话题,而是和南世渊说起了别的事情。 “徐良媛和柳承徽最近兴致很好,想给自己的侧殿和配殿取个名字、悬个匾额,为此来请示了我,我觉得不错,就同意了。” 南世渊点点头,“是个雅致的事情。” 随后,他看向闫思钰,问道:“你不问我为什么不去见她吗?” 闫思钰笑了笑,道:“殿下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南世渊来了兴趣,“你觉得我会有什么原因?” 闫思钰有些迟疑,小心翼翼的望向南世渊,“这……我不敢随意揣测。” 南世渊有些好奇,想要知道原因,便道:“无妨,你就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即便你说不好的话,我也恕你无罪,你大胆的说。”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道:“这些年来,殿下对她的情谊我都看在眼里,殿下对她比对旁人多了几分宽容,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会原谅她,可如今殿下却狠心如此,足以见得您是被她伤透了心,所以才忍痛处置了她。” “殿下对她的好,我们东宫的姐妹都有目共睹,我们都很羡慕她,可却因为嫉妒,她害了殿下那么多孩子,让殿下前两年一直被流言所困,她太……过分了!” 说着,闫思钰满眼心疼和愧疚的看着南世渊,“这段时间,殿下心里应该很难受,可殿下却没有表现出来,还在我难过的时候开解我,而我……却是今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 话落,闫思钰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哽咽得说不出话。 【我擦,这就是最真挚的爱意吗?我的心跳得好快,这就是心动吗?】 南世渊本来还以为闫思钰提及萧沐歆是因为嫉妒的话时,心里一阵膈应,但在听完闫思钰说的话后,他的心口狠狠地一震,心底最柔軟的一处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整个胸腔里充斥着一种他难以描述的情绪。 这种情绪让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闫思钰用力的抱在怀里。 闫思钰回抱着南世渊,然后瓮声瓮气的说:“我知道殿下见到她,心里会难受,我不想让殿下难受,所以才不多问。” 她的语气里满是对南世渊的心疼,这南世渊更加动容,也越发用力的抱着她了,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中。 【太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萧氏虚情假意,但她干了一件好事,就是让闫思钰入了东宫,她真的在意太子,全心全意的依赖和爱慕太子,会因为太子的难过而心疼、会因为太子的开心而开心。】 【好羡慕,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爱人!】 这时,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冒出来,他们看不惯闫思钰被夸,纷纷出言贬低和谩骂。 【你们有没有眼睛呐,这闫氏简直就是一个绿茶婊、高级绿茶婊,她这样绝对是演的,深宫里的女人哪有什么真情,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是,这闫氏的婊气冲天,我隔着屏幕都闻着味儿了!】 【这深宫里怎么会没有真情呢,你们难道忘了吗,你们拥护的女主就很有真情,她为了心上人,付出所有,还送九族上路,最后连自己也没放过。】 这条弹幕一出,缩在南世渊的怀里的闫思钰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真的好会骂、好会讽刺! 而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在看到这条弹幕后,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几个呼吸后,闫思钰的眼前就出现了满屏的特殊字符。 看得出来,他们破防了,骂得很脏。 【我%¥#……你¥#@……你在说一句试试?】 【说就说,你们的女主为了燕王奉献自己的所有,她是这深宫中的第一痴情,是真爱的代表。】 【来呀,继续骂呀,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看到这条弹幕,闫思钰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那些弹幕虽然骂她骂得很凶,但干不掉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过得比萧沐歆越来越好。 弹幕还在吵,闫思钰还想继续看,但南世渊低哑深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思钰,我同你一样,一直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她那么好,处处为她着想,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她是什么时候变的?还是说她一直都是那样……” 或许感受到了闫思钰真诚热烈的感情,他忍不住开口向闫思钰倾诉。 而闫思钰见他这里,立马打起精神,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 面对南世渊的倾诉,她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安静的抱着南世渊。 然后时不时的说一句,“殿下,您很好,不是您的错。” 之后,她又把南世渊之前和她说的话还给南世渊。 “殿下,您曾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人心更易变。” “她什么人?做什么事?为什么那么做?我们都没办法去探寻真相,所以我们也别为难自己了,往前看吧,我们可以难过,但不能沉溺过往。” “殿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您的。” 南世渊没有回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没一会儿就抱着她去了床榻。 【我知道,一二三,拉灯,都散了吧!】 闫思钰被折腾一晚上,直至天明南世渊才放过她。 另一边,萧沐歆在知道南世渊不愿意见她后,难过的哭了一晚上,眼泪没入脖子上的伤口,导致伤口又发炎了,让她发了高热。 之后,她消停了一段时间,安安心心的养起了伤。 这期间,南世渊派去调查的人,也查到了那小内侍的底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大概率是宋王的人 崇教殿 李顺事无巨细的将那小内侍的底细告知南世渊,“殿下,小何子是太和十八年净身入宫,今年十六岁,去年三月被拨进东宫,他祖籍是和州,家里是农户,共十几口人……” 听到这里,南世渊就皱起了眉头,直接打断了李顺,“他进东宫时,谁考核的?谁允许的?” 在本朝,所有新入宫的内侍都要在掖庭宫培训三到五年,学习基本的礼仪、识字、杂役等,通过考核方可分配到各宫当差。 而想要到东宫当差,还得再经过一次考核。 可那小内侍培训都没满三年就被分配到东宫来了,这不符合标准,明显有问题。 李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当时是萧承徽首肯的!” 以前南世渊很宠萧沐歆,内仿局的事情都让萧沐歆插手。 李顺虽然是内坊局的负责人,但也得听南世渊的话,所以当时还是太子妃的萧沐歆放水让那內侍入东宫,他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的南世渊已经没话说了,他心里只有懊悔。 后悔当初那么信任和宠爱萧沐歆,现在真是作茧自缚。 他深吸一口气,质问道:“我之前不是让你清查萧氏的人手吗,这个叫小何子的內侍为何没有被清查出去。” 李顺:“他入了东宫后,就只在小佛堂洒扫,从没和萧承徽有过接触,也没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 还有,小何子的底细很干净,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异常。 所以,李顺当时就暂时忽略了他。 李顺顿了顿,低声提醒道:“殿下,您当时吩咐过,不能一下子都把有问题的人都换了,要慢慢换掉,还要留一两个人来引蛇出洞,那些有点儿嫌疑的也暂时先不处置。” 所以小何子怎么都会留下来的! 南世渊:“……” 他不太想回忆萧沐歆和与萧沐歆相关的事情,所以他一时间没想起来这回事! 南世渊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抛弃那些纷乱的思绪,认真思索道:“小何子应当是别人安插到东宫的人,而萧氏当时开口让人进来,大概率是因为认识他背后的人。” 说到这里,南世渊心里有了个猜测。 莫非是燕王的人? 若是在之前,南世渊不会往燕王身上猜。 因为他找萧沐歆摊牌的时候,虽然没直接说出燕王南世清的名字,萧沐歆也死不承认,但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他俩都心知肚明。 萧沐歆深爱南世清,在被他发现了他俩有私情的这以情况下,萧沐歆是不可能随意联系南世清,因为这样会导致南世清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和证据。 毕竟,萧沐歆为了保全南世清可是甘愿赴死的,自然是事事为南世清考虑。 但现在不一样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南世渊发现萧沐歆好像忘记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忘记了自己为何自裁,也忘了自己被贬的真实原因。 而春月和夏兰、白医女都仔细的观察确认过了,萧沐歆不是装的,是真的忘记了。 所以,南世渊才会怀疑到燕王的头上。 可这时,李顺的回答否决了他的猜测。 “小何子大概率是宋王的人!” 南世渊一惊,“什么?宋王!?” 李顺继续回禀:“春月今早来报,昨日午膳后,萧承徽在院子里散步,在墙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晚上小何子就趁她们入睡后再次放迷烟,接着就偷偷翻进院子里找萧承徽,两人在言谈间提到了宋王。” 萧沐歆上次让小何子给闫思钰送信,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先去了墙边散步,然后晚上小何子就放迷烟,从佛堂翻进院子。 小何子午膳后会在那墙壁附近打扫,萧沐歆去那边散步,多半是通过一些敲击类的暗号,提醒小何子,让小何子晚上来找她。 听到这里,南世渊忍不住嗤笑一声,“她伤势那么严重,竟然还有力气出来散步,也不怕散着散着,缝好的脖子就断了,也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李顺一愣,他自小伺候南世渊,还是第一次见南世渊这么刻薄的样子。 南世渊虽然生性冷漠,但该有的礼节不会少,基本上没怎么对女子口出恶言,顶多就是冷漠了些,现在这样着实让人诧异。 但一想到萧沐歆做的那些事,李顺就觉得正常,刻薄几句都算好性了,若换做别人只会把萧沐歆骂得狗血淋头。 这时,南世渊注意到自己因为萧沐歆把话题跑偏了,心里一阵恼怒,然后就言归正传。 他问道:“宋王最近有什么动静?” 李顺摇头:“没有,他和燕王最近都很安分,没什么异常。” 闻言,南世渊突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宋王一向疼爱萧沐歆这个外孙女,这次萧沐歆被贬,宋王好像什么都没做,也没求过情。 宋王是在明哲保身,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南世渊便道:“再多派一些人去盯着宋王。” 上次查了英勇侯府和宋王府的人,虽然都没查出什么问题来,但他没有收回人手,依旧让他们继续盯着。 现在发现了疑点,自然是要加派人手。 正想着,南世渊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就改口道:“别去了,等明日进宫时,孤让父皇派人去查。” 若宋王真有问题,那以他的本事和人手估计查不出来,而且还会打草惊蛇,说不定已经惊动了! 毕竟,宋王可是从一介白身爬到如今这异性亲王的位置的厉害人物,不容小觑。 与宋王相比,他还是太嫩了点。 所以,还是让太和帝去调查吧。 正好,正值壮年的太和帝也不希望他太厉害。 若是他真的只靠自己就查出来宋王的问题了,只怕太和帝对他的忌惮之心又要升起。 最近,太和帝与他父慈子孝的,关系很是融洽,可不能破坏了! 事实证明,南世渊的决定是对的。 次日,他一脸忐忑的将此事禀告给太和帝后,太和帝的眼里就有一种微妙的得意。 虽然很快就消失,但被南世渊敏锐的捕捉到了。 “宋王确实不好对付,此事朕会查清楚,你安心等消息。” “对了,燕王曾给宋王送过信!”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怀疑宋王图谋不小 南世渊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他一直派人盯着南世清和宋王,可一直都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看着他这惊讶的反应,太和帝心中隐秘的欢喜和得意又加深了些。 果然,儿子再优秀,也还是有不足,需要自己这个父亲来教导。 “儿子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宋王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战场上那样混乱的地方,若是用寻常人能想到的方法传信,那军中的机密可就容易泄露了。” “你弟弟给宋王送信的方式,便是宋王在军中所用的一种,你父皇我啊,刚好知道。” 听到这里,南世渊眼里便闪过崇拜,“还是父皇英明神武,儿子字自愧不如。” 太和帝勾起了嘴角,心情很是不错。 接着,他就把南世清和宋王秀写信的事情告诉南世渊。 “在萧氏被贬后没几日,燕王就给宋王写了信,晚上收到回信后,他就停了所有的小动作。” 听到这里,南世渊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会没动静了,原来背后有人高人指点啊!” 据他安插在燕王府的探子来禀,自英勇侯被禁足开始到萧沐歆被贬之后的三四日内,南世清都在派人打探消息,但之后就没动静了。 南世清派人打探消息的举动,和京中其他人一样,之后不再调查打探、也没别的动静的行为,也和其他人一样,算不上什么特殊。 若是没有宋王在背后出谋划策,南世渊早就抓到了南世清的把柄了。 这时,太和帝的声音响起,“儿子,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太和帝语气里带着一丝商量,“儿子,咱们之前不是说等过些日子就随便找个就借口把燕王打发到封地去嘛,可如今这情况,你也知道了,我得留着他,探探宋王。” 太和帝当了二十来年的皇帝,在某些方便很敏锐,他怀疑宋王的图谋不小。 这一点,他得调查清楚,宋王若真有不臣之心,那他得尽快铲除危害。 只是这样,就只能暂时委屈了南世渊了。 南世清和南世渊曾经深爱的萧沐歆有私情,两人还一起对付南世渊,可南世渊却不能对南世清做什么,还得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如往常那般和南世清相处。 这一点,太和帝光是想想就觉得火大、憋屈,更别说是南世渊这个当事人了。 而南世渊在知道南世清和宋王有勾结时,就猜到太和帝的打算了,但真的听到了,他这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他深吸一口气,对太和帝说:“儿子明白,一切以大局为重。” 太和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伸手拍了拍南世渊的肩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件历练。” 南世渊当即露出一副受教了的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多谢父皇教导。” 太和帝说教过后,便夸道:“你最近就表现得很不错,没让人看出异常来,继续保持,记住,喜怒不形于色,切不可让别人从你的表情上看出你的真实想法。” 太和帝夸着夸着又忍不住说教了。 南世渊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满,一直专心致志的听着,时不时的点头,回一句,“儿子明白,父皇英明。” 又聊了两刻钟,太和帝这才意犹未尽的让南世渊离开。 离开紫宸殿后,南世渊没有着急离宫,而是去了凤仪宫。 今日是闫思钰进宫看完阿圆的日子,他打算和闫思钰一起回东宫。 刚到凤仪宫正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南世渊顿时加快了步伐。 “儿臣参见母后,恭请母后圣安。” 闫思钰也曲膝向南世渊行礼! 孙皇后抱着阿圆,笑呵呵道:“快起来!来人,给太子看坐。” 南世渊坐下后,这才问道:“母后何事这般开怀,儿子在外面都听到了您的笑声。” 孙皇后笑道:“阿圆刚刚说话了!” 闻言,南世渊眼里闪过惊喜,下意识看向闫思钰,“真的吗?他说了什么?” 闫思钰泪光闪闪,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欣喜,都顾不得去看那些随着南世渊而来的弹幕,“殿下,是真的,他刚刚喊皇后娘娘祖母。” 其实也算不上喊,阿圆大多时候都是“啊啊啊……”的叫着,刚才突然蹦出来的几个字,“祖……啊……母……” 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但咋一听就像是在喊祖母,所以孙皇后才格外的开心。 闫思钰虽然也开心,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阿圆喊的第一个人不是她…… 南世渊笑道:“看来是因为母后一直抚养阿圆,阿圆格外的亲近母后,所以这第一次开口说话才喊了母后。” 闻言,南世渊心里有些酸,儿子第一个喊的人竟不是他! 若是阿圆一直养在东宫,那阿圆开口喊的第一个人应该是他。 但一想到萧沐歆,南世渊瞬间收起了这个想法,阿圆要是真的养在了东宫,大概率逃不过萧沐歆的魔爪。 孙皇后听出了他语气中酸意,便叫乳母把阿圆抱给南世渊,“你多陪陪他,多和他说话,他也会叫你。” 南世渊当即神情温柔的对阿圆说:“阿圆,我是你阿爹,来跟着我喊:阿——爹——” 一时间,殿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圆身上。 阿圆:“啊啊……蝶……” 闻言,在场的人都面露惊喜,而南世渊更是开心不已,虽然发音不对,但也是成功喊出来了。 于是,南世渊就继续教他,“是阿——爹——不是阿蝶!” 阿圆:“啊啊啊……叠……” 南世渊不厌其烦,再一次纠正。 【这一幕好温馨纳,就是闫良娣那眼巴巴的样子,看着怪让人心疼。】 【阿圆是她千幸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她肯定也希望阿圆能开口叫她一声阿娘。】 【不过有的必有一失,她虽然不能和阿圆时时在一起,但阿圆养在皇后膝下,好处多多。】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泄了,便努力收起自己的情绪。 幸好这会儿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阿圆身上,没有人关注她。 南世渊纠正了好几次,阿圆的发音都不对。 南世渊有些泄气,但转头就和阿圆杠上了,一次又一次的纠正,一副不纠正对就不罢休的架势。 【太子这样简直和我老公一摸一样哈哈哈……】 看着他这样子,孙皇后和闫思钰她们都有些忍俊不禁。 见阿圆开始打哈欠了,孙皇后就开口制止道:“好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成的,况且阿圆还有两个月才满周岁,他还小呢。” 听着这话,南世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幼稚,一时间他有些尴尬,然后就掩饰的轻咳了两声。 “我太高兴了,一时失了态。” 孙皇后和闫思钰都很顾及他的颜面,随便说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 他和闫思钰又呆了两刻钟后,便起身离开。 而他们走后,知道这事的太和帝匆匆赶来,然后也同南世渊一样,抱着阿圆,教阿圆喊自己‘祖父’ 孙皇后看着太和帝脸上那和南世渊如出一辙的表情,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果然是亲父子,都是一个德行!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想复刻 为了让教会阿圆喊自己‘祖父’,太和帝一连几日都歇在凤仪宫。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三日的时候,阿圆吐字清晰的喊了太和帝一声‘祖父’ 太和帝大喜过望,更加热衷于呆在凤仪宫了。 后宫的妃嫔们见此情形,嫉恨不已,私底下都不知道扯碎了多少条帕子。 瑤华宫内,邵贤妃刚换了一套茶具。 她望着凤仪宫的方向,神情阴郁的捏着绣帕。 “萧氏真是个废物,她都害了那么多孩子,怎么就没能把这个孩子给弄死呢?” 孙皇后现在靠着这个孩子深得太和帝宠爱,如今太和帝都把她们这些妃嫔都抛在脑后了。 似乎从那孩子出生后,她和燕王都不太顺。 要是萧沐歆把那孩子弄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 邵贤妃拽着绣帕,最后将其仍在一旁,然后对自己的大宫女吩咐道:“给燕王飞送信,让她过几日带着安儿入宫来,本宫想孩子了。” 不只是南世渊有孩子,她儿子也有。 而且安儿现在说话都利索了,能走能跑,比阿圆那还在吃奶、只会啊啊啊叫的婴儿好多了。 邵贤妃的想法很好,但现实很残酷,太和帝只是和安儿说几句话就离开了,根本没在瑤华宫多待。 这可把邵贤妃气得够呛,冷着脸训了燕王妃几句。 “你怎么教安儿的,竟教得他如此畏畏缩缩的,见了陛下就躲,真是一点儿燕王的风范都没有。” 燕王妃低眉顺眼,小声的解释:“安儿还不满两岁,他没见过陛下几次,有些怕生。” 而且,太和帝气场十足,不怒自威,光是站在那儿不说话,就让人心里直发怵,安儿没被吓哭已经很厉害了。 但这话,燕王妃不敢说出来。 邵贤妃怒道:“别找借口,怕生就多练练,陛下是他的祖父,又不是陌生人,以后安儿就留在瑤华宫中,让他多见见陛下。” 闻言,燕王妃只觉晴天霹雳,惶恐不已,她连忙跪下求情,“母妃,安儿还小,离不得妾啊。” “这都是妾的错,还请母妃开恩,再给妾一个机会,妾会努力教导安儿,不让他再像今日这般畏畏缩缩的。” 邵贤妃不理会她的哀求,只是冷冷的反问:“淮阳郡王比安儿还小,他都能离得闫良娣,安儿怎么就不行?” 燕王妃皱了皱眉头,着如何能比? 淮阳郡王自出生就养在了孙皇后膝下,而她的安儿却没离开过她一日,这骤然分离,安儿肯定受不了。 想到这里,燕王妃就要继续求情,但还没开口就被邵贤妃给打断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是在这里跪到死也改变不了本宫的决定,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和安儿好,淮阳郡王如今多得宠你们也知道,难道你就不想让安儿也能有个好的前程?” 这话一出,燕王妃顿时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确实希望安儿有个好的前程,可是她隐隐觉得邵贤妃的法子不太可靠。 淮阳郡王那是直接在宫里出生的,然后就直接养在了孙皇后的膝下。 太和帝随时都能看到淮阳郡王,看着淮阳郡王一天天的长大,因此太和帝对淮阳郡王这个孙子的感情不一般。 而她的安儿自出生开始,就没见过太和帝几次。 这如何能比!? 但不管燕王妃怎么想,安儿留在瑤华宫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无法更改。 最后,邵贤妃叮嘱敲打了燕王妃几句。 “你回去后和燕王多多努力,争取再为安儿添个弟弟或妹妹,燕王的子嗣单薄,你得注意点儿,还有你身为王妃,要贤良大度,切不可与府中妾室争风吃醋,影响了燕王的子嗣。” 燕王妃脸色一僵,这是暗示她断了姚氏的药? 姚氏那张脸注定会带来祸端,若是再让姚氏生下孩子那还了得? 同一时间,她好像也猜到了邵贤妃的打算。 只怕她或是府中的妾室怀孕了,那孩子一生下来就会被邵贤妃带着。 邵贤妃是看到了孙皇后的风光和荣宠,也想复刻一下。 若她的安儿不能得太和帝喜爱,正好府中又有人怀孕,那她的安儿便会被放弃。 想到这里,燕王妃的脸色就很难看。 可即便是知道,燕王妃也没没办法,只能忍着泪叮嘱安儿几句,然后在安儿的哭声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离宫后,燕王妃也没有直接回燕王府,而是差人给正在当差的南世清说一声,然后就在皇城门口的茶楼包厢等南世清。 等南世清出来了,燕王妃便泪眼婆娑的将此事告知,希望他去劝劝邵贤妃说一声,让安儿回来! 可谁知,南世清听完后,却笑道:“母妃这个主意不错,安儿留在瑤华宫对我们有好处,况且母妃也会把安儿照顾好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燕王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殿下,安儿还那么小,他从未离开过妾啊,妾方才离开时,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妾的心都要碎了,您就不心疼他吗?” 燕王妃的哭泣没让南世清心生怜惜,反倒是生出了些不耐。 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他露出心疼的表情来,一边用手帕给燕王妃擦眼泪,一边叹道:“安儿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可是母妃也是为了我们着想,我也不好忤逆她。” 接着,南世清就将燕王妃揽入怀中,温柔的安抚几句。 “父皇若是喜欢安儿的话,对安儿也好,况且安儿也需要锻炼锻炼,你若是担心安儿,就多进宫,我明日也进宫去看看安儿,若安儿还在苦恼,我就求母妃让我带安儿回来。” “若是母妃不同意,那我就争取让府中的妾室怀孕,等孩子一生下来就送到母妃身边,这样她就不会打安儿的主意了。。” 听到这里,燕王妃渐渐的止住了哭泣。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她回抱自己的举动,让南世清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哄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燕王妃才小心翼翼的试探,“殿下,你想让姚儒人有孩子吗?” 南世清皱了皱眉头,他还挺喜欢姚儒人的,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姚儒人有孩子不合适。 于是,南世清便道:“一切照旧!” 闻言,燕王妃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殿下比较理智,没有被姚氏迷得昏了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坐在她曾经的席位上 转眼到了中秋 一大早,闫思钰让银玲她们严格按照她的身份和品级来装扮。 “合我的身份就行,切不可太过张扬,如今盯着我的人不少,可不能让人寻到错处。” 太和帝和孙皇后、还有太子最满意的就是她的安分柔顺。 她如今是很风光得意,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稳住,不能在这个时候因为这些细节而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印象。 听了闫思钰的话后,银玲就收了要为了她盛装打扮的心思,将那几件有些逾制的首饰收了起来,然后有些懊恼的道歉,“是奴婢想岔了,差点儿害了良娣。” 如今东宫没有太子妃,银玲原想着,闫思钰作为东宫位份最高、又是东宫内廷的主事人,这第一次代表东宫出席宫宴,而不是像之前那般只能跟在萧沐歆身后,自然是装扮得越华丽越好,却忽略了闫思钰的身份。 闫思钰虽然有着太子妃的一切职权,可她说到底只是良娣,不是太子妃! 闫思钰叹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郁色,“这次就算了,但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我只是良娣,我得恪守自己的本分,不能有逾制!” 她是在警醒银玲,也是警醒自己! 一个时辰后,闫思钰装扮完成,便乘坐马车入宫赴宴。 一入宫,她就先去给孙皇后请安,然后抱着自己的儿子和孙皇后闲聊聊几句。 “最近这段时日,陛下和太子这父子俩,因为阿圆莫名的生出了些胜负欲,一直在争阿圆是叫‘祖父’的次数多,还是叫‘阿爹’的次数多。” 南世渊在知道太和帝的举动后,也时常来凤仪宫教阿圆说话,然后两人就撞见了,接着两人就开始比了起来。 想起这父子俩争个高低的样子,孙皇后真是哭笑不得。 闫思钰见孙皇后语气虽无奈,但眼里的欢喜却怎么都止不住,便笑道:“陛下和太子殿下的父子关系好得让人羡慕。” 闻言,孙皇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看着闫思钰的目光也越发的慈爱了。 “你生了个好儿子,本宫会记得你的好的。” 若非阿圆,太和帝和南世渊的父子关系也不会变得这般的融洽,而她和太和帝的感情也不会回温,阿圆室他们的小福星。 闫思钰垂眸恭顺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当初是皇后娘娘庇护,妾和阿圆才能平安无事,妾永远都记得皇后娘娘的恩德。” 孙皇后很满意闫思钰的回答,然后便道:“你得空也教阿圆喊你,总不能他谁都喊了,却没有喊你这个阿娘。” 闫思钰愣了一下,然后便一脸感激的说,“是,妾会教他的。” 闫思钰从来没有叫阿圆喊过自己阿娘,她不是不想,只是她不能和太和帝、孙皇后、南世渊争。 他们对阿圆的喜爱,比什么都重要。 如今孙皇后松了口,她便没了顾及。 又聊了一会儿,感激时间差不过了,孙皇后便让乳母把阿圆抱下去,然后带着闫思钰和刚来请安的永平公主一起去清晖殿。 去的路上,永平公主低声对闫思钰说,“闫良娣,过几日有空吗?我们去打马球!” 闫思钰想了想最近的事情,没什么特别忙的事情,便应了下来。 以前永平公主和闫思钰不熟,但因为喜欢阿圆,永平公主对闫思钰也能聊上几句。 直到,永平公主的生辰宴时,闫思钰送了一份很合她心意的礼物,又打马球赢了她,她才和闫思钰熟识起来。 永平公主没想到闫思钰这么温柔文静的一个人,打起马球来会那么厉害,和萧沐歆相比也不遑多让,这让她很是意外,然后就隔三差五的想约闫思钰一起去打马球。 很快,她们与太和帝、南世渊相遇,然后一起进了清晖殿。 等众人行了礼后,闫思钰这才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这一次,闫思钰坐在了萧沐歆曾经的席位上。 一坐下,周围人的目光便落了上来,或好奇、或审视…… 和闫思钰之前参加的几次宴会上遇到的情况差不多! 只不过,因为这是宫宴,她身边的人身份等级基本上都比她高,最差也和她一样,而且因为闫思钰是妾,所以,有些人目光中还有那么一丝不屑和轻视,十分隐晦小心,但却能让闫思钰当事人有所察觉。 对此,闫思钰恍若未觉,依旧泰然自若的坐着。 大概是顾及着闫思钰是跟着帝后一起来的缘故,这些隐晦的不屑和轻视很快就消散。 毕竟,能和帝后一起来,就证明闫思钰深得帝后喜爱。 她们就是再看不起闫思钰,也不会再表现出来。 太和帝和孙皇后先后说了一些必要的开场白后,宴席正式开始。 随着殿内的丝竹之声响起,一群穿着一样、训练有数的宫人便捧着托盘,姿态谦卑的为殿内众人奉上一盘盘珍馐美馔和酒水。 闫思钰简单的用了一点,就与曾经的萧沐歆一般同身边的命妇闲聊。 以往,她只能坐在萧沐歆后面安静的看着,如今她却能像萧沐歆一般,这感觉真的有些不一样。 这一刻,她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根。 她想,如果以后自己都能这样就好了。 不,是能名正言顺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才好。 正想着,旁边传来一声叹息。 闫思钰立即收起思绪侧头看去,只见燕王妃一脸愁绪饮着酒,她眼下的乌青和脸上的憔悴,厚重的脂粉都遮不住。 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闫思钰便和她搭话。 “燕王妃,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好些了吗?” 燕王妃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多了,多谢闫良娣挂念。” 自从安儿被邵贤妃抱走后,日日哭闹,燕王妃心如刀割。 邵贤妃被吵的头疼,可就是不愿意松口让安儿回来,哪怕她和燕王怎么请求,邵贤妃都视而不见。 燕王妃为此茶饭不思,几乎就没睡过一日安生觉,没多久就病倒了。 如今安儿不吵了,也不闹了,遇到谁都会大大方方的,不再畏畏缩缩,但燕王妃看得出来安儿没以前高兴了。 想到这些,燕王妃就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下一瞬,她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忽视了闫思钰,便连忙解释:“我身子不争气,良娣莫怪” 第一百二十章 挑拨 “无碍!”闫思钰摇摇头,语重心长的宽慰道:“倒是燕王妃你要多多注意身体才是。” “我知道你为何事所忧心,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身体都是最重要的,毕竟,安儿还需要你,你可不能倒下。” 听着闫思钰真挚关切的语气,燕王妃心头一震,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因为安儿被邵贤妃抱走的事情,燕王妃心里是有那么一点迁怒闫思钰的。 若不是因为闫思钰的孩子养在孙皇后的膝下,深得太和帝喜爱,以至于太和帝日日都去凤仪宫,邵贤妃也不会因为眼热,然后抱走她的安儿。 她知道闫思钰无辜,甚至是和她同病相怜,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怨怼。 现在见闫思钰这么关心自己,她突然就有些羞愧,她实在是太不该了! 要怨也不该怨闫思钰,而是…… 燕王妃连忙收起情绪,感激的看向闫思钰,“嗯,我会注意身体的,多谢你!” 闫思钰说的没错,她还要想办法接安儿回来,身子可不能垮了,不然,想接回安儿就难了。 燕王妃立即振作了起来,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闫思钰闲聊了别的事情,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聊着聊着,这话题又跑到孩子身上去了。 “哎,明明早上才见过安儿,我现在又忍不住想他了,一想到过几日我才能再看到她,我就难受。” 燕王妃和闫思钰不一样,她没有进宫的令牌,不能像闫思钰那样固定时间,每隔三日进宫一次。 她只能提前写奏表,申请入宫,得到孙皇后的允许了才能够进宫看望安儿。 每当安儿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再入宫时,她都给不出明确的回答。 闫思钰出言安慰了她两句,然后有些忧心的说:“安儿自打出生起,就没离开过你,如今骤然与你分离这么久,只怕是要和你生疏了。” 这话一出,燕王妃的脸色就变了变,眼里闪过担忧,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安儿对她生怨不满了。 闫思钰像是没看到她的脸色一般,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开始也怕阿圆和我生疏,毕竟阿圆从一出生就不在身边。” “不过,皇后娘娘仁慈,不仅给了我进宫的令牌,让我能时常去进宫,又时常对阿圆提起我,还把带我气息的物品放在阿圆身边,所以阿圆对我没有生疏。” 说起这些时,闫思钰的脸色满是感激。 而燕王妃听了之后,不由得想起邵贤妃的做法。 瞬间,她的心里就就一阵恼怒和不满。 她曾央求邵贤妃去找孙皇后求情,也给自己弄一个入宫的令牌,可邵贤妃以不合宫规为由拒了。 她很清楚邵贤妃主要是怕麻烦,不愿意和孙皇后掰扯! 她没办法,只能尽力给安儿准备东西,但除了前两次能成功送到安儿身边,后面几次都被退了回来。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邵贤妃就不满训斥她:“本宫会给安儿最好的,你就别费心送来了,每次送来东西都要经过宫人的检查,太麻烦!” 还有,连安儿原本的乳母也被邵贤妃以其不规矩为由赶回了燕王府。 乳母回来后,却犹犹豫豫的告诉她,“贤妃娘娘似乎不愿意小郎君一直念着您,奴婢在小郎君哭闹时,用您来哄他,贤妃娘娘撞见了,然后就训斥奴婢,现在还把奴婢赶了回来。” 想起这些,燕王妃不由得怀疑,邵贤妃莫不是想挑拨她和安儿的母子关系,让安儿对她生疏不满? 闫思钰等燕王妃琢磨了一会儿,‘嗨’了一声,就转移了话题,“今日这样好的日子,咱俩说这些不不应景了,还是聊些别的吧。” 其实这些事,孙皇后在背后做了些手脚。 比如:让人仔细检查燕王妃送来的物品这事。 孙皇后只是派身边的大宫女去检查,邵贤妃就警觉起来,害怕孙皇后会栽赃陷害,所以就把燕王妃的东西退了回去。 至于那乳母,也确实不怎么规矩,孙皇后只是和邵贤妃提了一嘴,邵贤妃怕被孙皇后借题发挥,就把人赶出了宫。 她会那么对燕王妃说,一时怕被责罚,二是孙皇后派人故意引导。 但不不管怎么样,邵贤妃也的确是存了要让燕王妃和安儿母子生分的意图,她并不冤枉。 闫思钰今日和燕王妃说这些,也不算是挑拨离间,只不过是顺势而为。 她和孙皇后的想法一样,只要燕王他们的内部有了裂痕,以后对付起来也就好办了些。 这时,闫思钰突然感觉有一道带着怒意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很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于是,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很快就对上了清和郡夫人那像是刀子一般的视线。 清和郡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看过来,怔了一下,接着就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清和郡夫人为何生气了。 只因她坐在了萧沐歆曾经的席位上,而清和郡夫人今日来赴宴,只怕受尽白眼嘲讽。 想明白后,闫思钰就没被这事放在心上。 今日是中秋佳节,太和帝便解了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的禁足,并让他俩也来参加宫宴。 他俩倒宁愿被禁足也不想来参加宫宴,因为他俩很清楚,一来参加宫宴那些和她不对付的人肯定会因为萧沐歆的事情而狠狠的嘲讽他俩。 但太和帝的意思,他俩也不能违背,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事实证明,他俩的猜想没有错。 “教出那样恶毒善妒的女儿,他俩怎么还有脸来参加宫宴的?” “可能是脸皮厚……”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话语中的冷嘲热讽,都让英勇侯和清和郡夫人有些如坐针毡。 特别是清和郡夫人,以前她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狼狈。 如今她被县主之位被,只能以三品清和郡夫人的身份坐在平阳郡夫人的旁边。 平阳郡夫人和她结怨颇深,曾经碍于她的身份尊贵不敢在明面上造次。 可现在她俩身份一样,而她又因为萧沐歆被迁连,只能低调行事,平阳郡夫人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报仇好机会。 “清和县主,哦不,是清和郡夫人,瞧我这记性,又忘了你的县主之位被废了,你刚才是在看谁呢?” 看着平阳郡夫人小人得志的嘴脸,清和郡夫人在心中暗骂一声,便懒得理会她,只当她是空气。 但平阳郡夫人却不依不饶,“清和郡夫人,你怎么不说话?莫非是看不上我们几个?还是说你不满席位的安排?” 这话一出,周围的几个郡夫人都一脸不善的看着清和郡夫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那好女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面对平阳郡夫人如此浅显的手段,清和郡夫人丝毫不慌、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平淡的说:“你说错了,我不是瞧不上你们,也不是不满这个席位的安排,我只是单纯的看不上你——平阳郡夫人!” 这话一出,那几个因平阳郡夫人的话而对清和郡夫人心生不满的郡夫人们,瞬间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目光在清和郡夫人和清和郡夫人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直到现在,我一看到你就能想起来,你曾经为了让我原谅你,跪在我脚边磕头求饶、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摸样,太脏了!” 清和郡夫人神情不变,语气也没什么变化,但就是透着那么一丝嫌弃,不多,刚好能让人被嫌弃的人察觉出来。 清和郡夫人:“一想到那个画面 ,我就觉得与你同坐一个区域,空气都脏了几分。” 最后这一句话,清和郡夫人的声音很轻,落在平阳郡夫人身上的目光也跟着收了回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低笑。 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但却刺激到了平阳郡夫人绷紧的心弦,让她一下子就炸了。 “你——”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清和郡主勾着一抹浅浅的讥笑,打断了平阳郡夫人,“这是在宫宴,不是你撒泼的地方,好好坐着吧!” 当年,平阳郡夫人为了自己女儿能成为太子妃,竟用那样肮脏的手段来陷害她的女儿,幸好她女儿运气好,没让平阳郡夫人得逞。 平阳郡的恶毒心思暴露后,孙皇后顾念平阳郡夫人是自己表妹,从中周旋一二,把平阳郡夫人交给她处置,让其想办法取得她的原谅。 为此,平阳郡夫人就跪在她面前磕头请罪,然后把自己三分之二的嫁妆赔给了萧沐歆。 最后,姚大将军就把平阳郡夫人送到庄子里,还匆匆将平阳郡夫人的女儿嫁了人,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若非平阳郡夫人的儿子在前年被姜昭仪所生的同安公主选为驸马,平阳郡夫人到今日都不一定能回到京城来。 如今,她不过是一时失势,平阳郡夫人就敢跑到她面前来耀武扬威,真当她是泥捏的? 她即便沦落到和平阳郡夫人一样的地位,也一样能收拾平阳郡夫人。 看着清和郡夫人脸上淡淡的嘲弄,和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平阳郡夫人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丢在人群中,脸上火辣辣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活剐了清和郡夫人。 但很快,平阳郡夫人想到了萧沐歆如今的下场,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接着,她就调整好了表情,风轻云淡的说:“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翻出来有什么意义,还是当下和以后的事情才最重要。” “我以前确实被你踩到了泥里,但没关系,以后说不准我也能踩到你的头上,但你那好女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戕害皇嗣,能留下一条命已经是顶天了。 清和郡夫人被踩到了痛脚,脸色瞬间变得僵硬。 见状,平阳郡夫人越发得意,她怎么就被清和郡夫人激得忘了这回事呢! “其实说起来,你那好女儿是个白眼狼,闫良娣救了你女儿好几次,可你女儿却恩将仇报,几次暗害她。” “闫良娣主理东宫内廷事务,像你女儿曾经那样出席宴会和宫宴,又坐在你女儿曾经的席位上,而你女儿以后要向闫良娣卑躬屈膝,甚至连我夫君的外甥女也比她高一级,这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 清和郡夫人的脸色又黑了一层,于是平阳郡夫人就继续讽刺。 “你刚才应该是在看闫良娣吧,你很生气她占了你女儿的位置,可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女儿应得的,你和英勇侯教育不好女儿,落到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听到这里,清和郡夫人死死的捏着酒杯,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因为这件事,她没办法去反驳和辩解。 见她哑口无言,平阳郡夫人心中很是畅快,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随后,她就和周围的夫人们继续聊萧沐歆和英勇侯的事情,不留余地的冷嘲热讽。 有个人郡夫人想起清和郡夫人的父亲,就扯着平阳郡夫人的衣袖,低声提醒道:“她虽然不是县主了,但她父亲还是宋王,你还是收敛一点吧。” 平阳郡夫人脸色的笑容一僵,心里有些畏惧,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怕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又没有诋毁,总不能连几句真话都不让人说了。”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是收敛了很多。 很快宴席过半,帝后相约去太液池旁赏月,闫思钰和众人一起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直到帝后再次开口,让他们随意去赏月,不必跟着,他们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 闫思钰原本是和燕王妃走一起的,但走了没两步,她的阿娘便走了过来。 见状,燕王妃就很识趣的找借口离开,“池边的景色不错,我先去那边逛逛,你们慢慢聊。” 等燕王妃走远了,闫思钰才一脸担忧的问道:“阿娘,您怎么样了?府中一切可好?是不是他们又作什么妖了?” 刚才在宴席上,她就注意到了何嫣面露愁绪,尤其是在她那父亲的目光看过来时,脸上的愁绪更多。 何嫣叹了一口气,道:“你父亲想重新给闫闻安重新选一门亲事。” 闻言,闫思钰的表情一凛,“他都与杨家的四娘子订婚三年了,这个时候想退亲重选亲事,他想把杨四娘子逼死吗?去年婚期延后就已经让杨四娘子备受非议……” 说着,闫思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就说他为什么突然把婚期延后,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想重选一门亲事了。” 苏小娘的儿子,闫闻安本该今年六月的中旬就成婚的,但在去年十月下旬的时候,闫闻安的婚期很突然的就延后了。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了,但她那时自顾不暇,没多少时间去关注他们,如今却是想明白了。 这是看着她在东宫地位水涨船高,飘了,瞧不上只是六品官的杨家了。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冷笑一声,道:“估计他们的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了,说吧,瞧上谁了?” 何嫣有些难以启齿,为难的看了闫思钰几眼,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后,这才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闫思钰顿时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他们做什么白日梦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痴心妄想 “他闫闻安没有自知之明的吗,他也不照镜子看看他全身上下有哪一点很出色的地方?” 闫思钰心中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涨,“他是长得足够英俊、还是足够有才华?” 看着闫思钰发怒的,何嫣被吓了一跳,随即。她就像是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生怕被旁人听见。 等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她才继续说:“我也知道知道他们这是痴心妄想,可他们就是敢去肖想!” 闫闻安想当永平公主的驸马! 他竟敢肖想当今陛下和皇后的唯一的嫡公主、太子的胞妹——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身份尊卑,备受太和帝和孙皇后宠爱,即便她脑子不好看上了闫闻安,太和帝和孙皇后也不可能让她招一个家世没落的伯爵之子为驸马,而且还是庶出! 天知道,何嫣知道永昌伯和苏氏、闫闻安的这一想法后,有多么的难以置信。 她完全无法理解,也为此感到有些丢脸。 他们几个是哪来的自信? 他们怎么敢想的? 何嫣都能想象出,若是旁人知道这一点后,会怎么的嘲讽他们。 闫思钰示意金玲和银铃她们守在周围,然后冷着脸,态度坚决的说:“回去告诉他们,这件事门儿都没有,闫闻安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把杨四娘子娶回去,也不准把这事闹出去,不然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绝对不能让他们来拖她的后腿。 这件事要是闹出来了,太和帝和孙皇后、太子、永平公主都会对她有意见,甚至可能会认为这事是她的主意! 可何嫣有些却面露为难,“可是你也知道你父亲的性子,他是不会罢休的,而且苏氏还在一旁撺掇,他最近都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何嫣的脸上满是失落。 看到她这样,闫思钰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难过,同时心里还有一丝心寒。 “所以,你即便知道他们痴心妄想,也知道这件事闹出去了,对我和阿弟会有什么影响,也依旧为了父亲来当说客,说服我去求殿下来争取这件事?” 闫思钰一直知道何嫣还对永昌伯抱有期待,可至少在父亲与她和阿弟之间,何嫣向来都是偏向她和阿弟的。 可现在,何嫣却偏向了永昌伯! 听着闫思钰语气中的不可置信和难过,何嫣有些慌了,“我……我也是没法子了,你父亲一直逼我。” 闫思钰冷笑一声,问道:“他现在能拿什么来逼你?他的荣华富贵、官职地位都是靠着我,你说,现在他能怎么逼你?” 在闫思钰的质问下,何嫣心虚的低下了头。 她嗫喏了几下,这才小心翼翼的解释。 “从去年你生下小殿下后,你父亲就对我很好,连最宠爱的苏氏都被放在了后面……” 自从去年被孙皇后派人敲打过永昌伯,让其不要做出宠妾灭妻的失序行为后,永昌伯羞恼之下,对苏氏的宠爱也不复从前 之后,何嫣就按照闫思钰的说的,拿出当家主母的态度来对付苏氏。 让苏氏都对她这个主母恭恭敬敬、卑躬屈膝的! 这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和得意,她很喜欢这个样子,希望一直保持。 可自从她今年四月份拒绝帮闫闻安开始,永昌伯找她说了好几次,她都没同意后,就就逐渐的冷落了她。 最近这两个多月来,永昌伯像从前那般宠爱苏氏,隐隐有让苏氏再次踩在她头上的迹象。 这样的转变让何嫣感到失落的同时,心里也生出了些紧迫感,她不想回到曾经的,想做些什么来改变,但都没什么效果,慌乱之下只能来找闫思钰。 听到这里,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何嫣是因为害怕失去现在拥有的地位才来找她说这这事的,这样好过是因为在意永昌伯的宠爱。 若是为了后者,那才真的叫她伤心和怄气。 不过,闫思钰还是想再确认一下,“阿娘,对你而言,是父亲重要,还是我和阿弟重要?”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何嫣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闫思钰:“不重要,你只需告诉我你的答案。” 何嫣没有犹豫,便道:“自然是你们姐弟俩更重要些!” 虽然她也在意永昌伯,但在两个孩子面前,永昌伯只能排在后面。 闫思钰又继续问:“如果有一日,我和他处在对立面,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这……” 这下子,何嫣有些犹豫了。 永昌即便对她不怎么好,那也是她的夫君,若真遇到闫思钰说的情况,她也不好抉择。 闫思钰看出了她的犹豫,便换了一种说法,“如果他对我和阿弟不利,你也放不下他吗?” 这话一出,何嫣便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对你们不利,他在怎么不好也是你们的父亲啊,虎毒不食子啊!” 闻言,闫思钰冷笑道:“父亲?呵!你忘了我十岁那年差点被他打死的事情吗?” 何嫣顿时语塞,嗫喏半天,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闫思钰:“他从前就没好好待过我们,如今待你这般好,也不过是因为我在东宫得脸,阿弟也出息了,他想通过对你好来为自己和苏氏,以及苏氏的儿女来牟取好处。” “阿弟不过是得殿下照拂,能在殿下表弟的带领下去国子学旁听,他想让闫闻安也一起,甚至还痴心妄想让我去求殿下,然后把闫闻安转入太学。” “去年我生辰,他让你带着闫思玥一起来赴宴,指望着我能让她入东宫……” 闫思钰用平静的声音说着永昌伯的所作所为,但一字一句都像是利刃一般扎进何嫣的心里,撕碎了何嫣多年的幻想。 最后,闫思钰问道:“阿娘,这么多年来,你还看不清事实吗?” 何嫣的脸色霎时间惨白无比,眼眶中蓄满了眼泪,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看着有些摇摇欲坠。 闫思钰有些心疼,但不后悔自己戳破她的幻想。 她只后悔自己因为怕何嫣难过而没有早一点戳破这一点! 闫思钰沉默的用手帕给她擦拭眼泪,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这才柔声道:“阿娘,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和阿弟在永昌伯府的地位便无法被撼动。” “他故意冷落你,去宠爱苏氏,是因为是他现在只有用这个法子才能够拿捏你,若换做是以前,他肯定是拿我和阿弟的命要挟你,可他没有,是因为他已经没办法这么做了。” 闻言,何嫣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闫思钰:“这段时间,你也只是被他冷落而已,他敢夺了你的掌家权吗?他敢对你动手吗?他是宠爱苏氏,可他敢像从前那样吗?” 这接二连三的反问,让何嫣瞬间恍然大悟,思绪也逐渐变得清醒。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醒 “是啊,他只敢冷落我,其他的什么都都不敢……” 何嫣嘀咕了几句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居然都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成婚二十年,他对我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可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回顾这二十年,她发现永昌伯从没给她送过什么礼物,也没给过她有多少温情,倒是苛待、羞辱、殴打很常见。 永昌伯对她的两个孩子也不怎么好,闫闻明是男孩,还是嫡子,永昌伯对其稍微好一些,可对闫思钰就像是对她一样差。 闫思钰小时候样样都很出色,闫思玥发现自己比不过闫思钰后,就心生嫉妒,屡屡算计找茬。 而永昌伯都偏心眼的相信闫思玥,即便闫思玥的错处很明显,永昌伯也当看不见,依旧惩罚闫思钰。 以至于,闫思钰为了自保,只能处处藏拙。 当年,闫思玥捂死永昌伯的另一个儿子的事情被闫思钰查清楚后,永昌伯虽然有些生气,但对闫思玥也轻拿轻放,最后还用她和闻明的性命来威胁闫思钰,让闫思钰不能声张出去。 可闫思钰被诬陷的时候,永昌伯是把闫思钰往死里打,她扑上去挡还被一脚踹开。 当时若不是萧沐歆即及时出现,闫思钰即便不被打死,也会被送往家庙…… 想起过往种种,何嫣突然对永昌伯生出了些怨恨,同时对闫思钰很愧疚。 “思钰,阿娘对不起你,这些年来阿娘没用,没能保护你,反而还要你处处来保护我……” 说着,何嫣的表情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思钰,你放心,今日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回去我就拒绝他,无论他怎么做,我都不会妥协的。” 她知道,这个口子不能开,一旦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闫思钰见她已经清醒了,一颗心便落了回去。 “阿娘,您能想明白就好了,如今我才是您的依靠,日后阿弟也会是您的依靠,有我们在,父亲不敢对您怎么样,您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我们不会让您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 反正不管怎么样,就是别指望永昌伯那样自私凉薄的男人。 闫思钰:“他要是敢威胁您,或是用别的手段逼迫您,您也别怕,差人来知会我一声,我给你做主。” “嗯!” 何嫣泪眼朦胧的点头,心中感动的同时还多了底气,让她不再惶恐。 安抚好何嫣后,闫思钰轻声道:“回去后,您记得和阿弟好好的聊一聊,让他别对父亲太过期待,一切以自己和您为主。” 永昌伯对闫闻明不是很差,所以他对永昌伯的期待更多。 闫思钰怕他期待过高,以后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想到这些,闫思钰的眼神暗了暗,然后语气平静的说:“苏氏不安分,您的手段还是得再强硬一些,抓紧把她解决了吧。” 闫思钰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 何嫣下意识的点点头,几息之后才反应过来闫思钰说的到底是什么。 她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闫思钰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闫思钰之前让何嫣拿出当家主母的,对付苏氏,是在暗示何嫣早点解决了苏氏,免得苏氏再继续作妖。 可何嫣也不知道是没懂她的暗示,还是不敢下狠手,亦或者是顾忌永昌伯,一直让苏氏活得好好的。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一次苏氏必须得解决掉。 看着闫思钰的眼神,何嫣明白了她的意思。 何嫣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在犹豫,但很快何嫣的眼里就闪过坚定。 “好!” 闫思钰满意的勾起嘴角,“不着痕迹的办法很多,府中恨苏氏的人也多,您别脏了自己的手。” 嘱咐了两句后,闫思钰就说起了闫闻安的婚事。 “回去后您好好为闫闻安准备婚宴,下个月,他必须娶杨四娘子,给杨四娘子的聘礼再添两成,从我这儿出,弥补她因为婚期延误而饱受非议的事情。” 有她这个太子良娣来给杨四娘子做脸,旁人便不敢再说杨四娘子什么,闫闻安就是再不满,也得对杨四娘子客客气气的。 “好,我这就回去安排。” 何嫣应了下来,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随后,闫思钰让金玲带何嫣去洗脸。 今日是中秋佳节,是好日子,要高高兴兴的才行,这哭红了脸的样子,让旁人看到了不好。 等何嫣离开后,闫思钰就长舒了一口浊气。 其实,她想解决的不只是苏氏。 只是那个念头太过大逆不道,不敢、也不能去想! 闫思钰原以为这件事解决了,可就在她在水榭里等着南世渊,准备和他一起回东宫时,她看到了弹幕,这才知道她错了。 【我去,闫氏的那庶弟,是什么品种的癞蛤蟆,竟然肖想永平公主,刚才竟想去堵永平公主,被抓到了还说这是闫氏的主意。】 闫思钰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心中怒火翻涌。 【就是,太子知道这事的时候,那表情阴得都能滴墨水了,这下子闫氏惨咯,也不知道一会儿太子会怎么收拾闫良娣,真期待啊!】 【太子对闫良娣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而且他也清楚永昌伯府的情况,闫良娣就算有这个主意,也只会帮自己的嫡亲弟弟,怎么可能去帮闫闻安……】 后面的弹幕,闫思钰已经没心情看下去了。 她死死的攥紧了拳头,心里恨不得弄死闫闻安。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事情! 闫思钰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并揉了一下眼睛,眼眶变得通红的瞬间,她的脸上也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我该怎么办?父亲和闫闻安竟这般痴心妄想,我没脸见殿下、没脸见公主了……” 她低声啜泣,眼泪从脸上滑落。 金玲和银铃虽不明白闫思钰为何如此,但相处多年的默契,让她俩在看到闫思钰的眼神后瞬间入戏。 金玲:“伯爷和大郎君真是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敢的?” 银铃义愤填膺的说:“伯爷和大郎君痴人说梦也就罢了,竟然还逼着郡君来找您,他们干得太不是人事了,他们也不知道照照镜子……” 听着前面的声音,南世渊的脚步一顿,示意李顺等人退远一点。 第一百二十四章 哭 【咦,闫氏怎么哭着和侍女控诉永昌伯和闫闻安?她知道闫闻安去堵永平公主的事情了?】 【太子都下令封口了,她哪有那样的人手能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哦,估计是因为永昌伯逼迫她阿娘才哭的。】 【不过她的运气可真好,太子就在外面,把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这下子不会误会闫良娣了。】 【啧~我咋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太子刚开就听到了她的控诉,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这时,金玲用手帕给闫思钰擦眼泪,余光瞥见外面似乎有个人影。 一瞬间,金玲的心就提了起来,随后,她就更加小心的说话了。 “良娣,您已经回绝郡君了,还嘱咐郡君回去后警告他们,还让郡君抓紧时间给大郎君办婚宴,想来他们应该不会再妄想了,您别哭了,一会儿殿下来了,看到了不好。” “是啊良娣,这样的事情最要是让殿下知道了就不好了,虽然这事是伯爷和大郎君痴心妄想,可若是殿下误以为是您的主意,生您的气了该怎么办?” 银铃顺着金玲的话说了下去,声音里满是着急和担忧, “可是,他们不会罢休的,若是他们背着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冒犯了公主,那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银铃顺着金玲的话说了下去,声音里满是着急和担忧。 “而且,父亲为了达到目的肯定会继续拿阿娘来逼我的,阿娘向来软弱,只怕……” 说着,闫思钰又哭了出来。 【闫良娣她娘确实太懦弱了,永昌伯如今的官职和地位都是靠着闫良娣才有的,她有闫良娣这个女儿当靠山,居然还会被永昌伯威胁逼迫,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狠狠收拾永昌伯和那小妾嘛。】 【你别用现在人的思维去想古代的人,这古代的女人都是以夫为天,她就是有靠山和底气也不敢对自己丈夫做什么,更别说她还是懦弱的人!】 听着闫思钰压抑的哭声,南世渊心中的怒气顿时散了不少。 在听了闫闻安的话后,他一开始是不信的,因为他了解闫思钰,知道闫思钰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但想着在萧沐歆身上栽的跟头,他又有些不敢相信闫思钰,然后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怀疑。 他怀疑闫思钰可能是生了野心,惦记起了太子妃的位置,所以才想让闫闻安求情永平公主,以此来增强自身势力。 毕竟,闫家只有闫闻安和永平公主年岁相当,都是十八岁。 而闫思钰的亲弟弟,闫闻明今年才十五,比永平公主足足小了三岁,年龄不合适。 可现在看来,闫思钰当真无辜, 闫闻安方才说是闫思钰吩咐的,多半是怕被他责罚,所以才把闫思钰拉出来背锅。 想明白这一点后,南世渊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怒火:惦记孤的妹妹,还冤枉孤的良娣,闫闻安,你真是好得很呐,孤记住你了! 接着,他又想起了之前为了萧沐歆调查闫思钰时,查到闫思钰在永昌伯府的一些经历。 一时间,他这心里对闫思生出了一些疼惜。 在那样的环境长大,遭遇了那么多不公的对待,也难怪闫思钰会活得小心翼翼。 正想着,里面传来了闫思钰坚定声音。 “不行,我得把这事告诉殿下,不管父亲和闫闻安有没有放弃这个想法,只要殿下知道了,他们就不敢再妄想什么。” 银铃有些迟疑,“万一殿下迁怒您了怎么办?” “没关系,本就是我的错,是我没约束好家人,让他们生了妄念,我该向殿下请罪的……” 闫思钰声音闷闷的,带着厚重的鼻音,听着怪让人心疼的。 “永平公主是殿下的亲妹妹,我不能让她有被闫闻安冒犯到的机会,虽然闫闻安没这个胆子,但被这样的人惦记着,也是对永平公主的一种亵渎。” 听到这里,南世渊便忍不住,直接走了进去。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双眼通红的闫思钰顿时面露惊慌,然后手忙脚乱的行礼,连眼泪都忘了擦。 “妾参见殿下……” 垂首的那一刻,她眼眶里蓄着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滴在了地上。 很轻的一声,甚至都听不到声音,但却像是砸在了南世渊的心里,让他心里一颤,接着就直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了,都成小花猫了!” 闫思钰咬了咬唇,纠结了一会儿后,便退后几步,直接跪在了南世渊面前,金玲也银铃也跟着跪了下来。 “殿下,妾有错,妾没有约束好家人……” 闫思钰抽抽噎噎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南世渊听完后,让金玲和银铃出去,然后将闫思钰扶了起来, “是闫闻安痴心妄想,与你何干?你无需这般自责,况且,你和永昌伯府向来联系很少,你也没什么机会知道闫闻安的打算,谈何约束?” 南世渊一边说,一边给她擦眼泪。 “如今你知道后他的打算后,立马就拒绝了,还永昌郡君回去敲打他们,此刻还向我坦白请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确实,这其他人若是遇到这事,多半会瞒得死死的,哪像闫良娣这么实诚。】 闫思钰顿时面露感激,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南世渊,“殿下不怪我就好,我保证,我以后会多多约束家人,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南世渊应了一声,擦干了她的眼泪后,又金玲和银铃伺候她洗脸,这才牵着她的手一起回东宫。 回去的马车上,闫思钰靠在南世渊的怀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接下来,就该找闫闻安算账了! 闫思钰眯了眯眼,眼里闪过一抹冷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弹劾 回东宫后,闫思钰就当着南世渊的面,给了何嫣写了一封信。 大致内容就是叮嘱何嫣,让其约束好闫闻安,尽早让闫闻安和杨四娘子晚婚,切莫再生出什么妄想之类的话。 南世渊看了之后,摇了摇头,“思钰,你这太温和了,况且只是和永昌郡君说不管用,您应该警告你父亲和苏氏、闫闻安。” 【没错,这闫氏就是抓不住重点,是他们三个打的主意,警告他们才对。】 【如果永昌郡君强势一点,那闫氏和她说能管用,可永昌郡君就是个废物。】 看着弹幕骂她阿娘,闫思钰忍不住捏紧了笔杆。 接着,她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低着头,小声的说:“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听我的,我父亲知道我最在意我阿娘和阿弟,我怕他会像以前那样……”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留给南世渊无尽的遐想空间。 南世渊拧着眉,眼里闪过怒意,“你是我的良娣,他们岂敢对你不敬!” “你父亲若胆敢威胁你,那就如同是在威胁我,我到要看看他有几个脑袋!” 说着,他抽出一张新的纸,递到闫思钰面前,“这信给你父亲,我来说,你来写。” 闫思钰慌忙应了一声,便提笔蘸了墨汁。 “觊觎公主乃重罪,若管教不好儿子,那闫闻安就不只是断条腿那么简单。” 写到这里,闫思钰的手就抖了一下,瞬间写好的字上就出现了一小团碍眼的墨点。 然后,她就像是意识到什么的样子,有些惶恐的问道:“殿下,闫闻安他……是不是还干了什么?所以您才……” 早在回来的马车上,闫思钰就通过弹幕得知,南世渊安排了人,让其在闫闻安骑马回家的途中,摔下马,然后被马儿踩断一条腿。 可这事是南世渊秘密安排人去做的,她不可能知道,所以就在心里演练好了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南世渊颔首,脸上没多少表情,“他冒犯永平公主,断他一条腿已经是从轻发落了。” 见闫思钰脸色惨白,他又出言安慰了两句,“他犯的错和你没关系,你不用太自责和愧疚,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永平公主,就多给她送些礼物,多去公主府陪她打几场马球。” 闫思钰点点头,继续按照南世渊说的写信。 之后,她又在给何嫣写的信里加了几句。 南世渊看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啊,你这妮子还真是蔫儿坏,不过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办!” …… 次日,永昌伯在朝堂上被徐御史以玩忽职守为由弹劾了。 永昌伯担任太常寺少卿这几年,办事虽然还算认真,但很多时候会因为自己女儿是太子良娣,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然后把所有的事情推给另一个太常寺少卿。 事情一经证实,他便被太和帝训斥一顿,然后罚俸禁足三个月。 下了朝后,便有人对此猜测议论。 “以前都没弹劾过,怎么今日却弹劾了?难道是闫良娣做了什么惹陛下不快了?” “要真是对闫良娣不快,哪里只是罚俸禁足这么简单,我记得徐御史家的女儿去年入了东宫,可能是女子间的争风吃醋,也有可能是……” 在一众议论声中,永昌伯脸色灰白、满心惶恐的回了永昌伯府。 他大概猜到自己被罚俸禁足的真正原因,这或许是太子给他的警告。 而回到家,何嫣递给他的信更是让他确定了心中猜测。 “良娣给你的信,里面是太子殿下要给你说的话。” 闻言,永昌伯的信登时咯噔一声,去接信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而将信拆开看完后,他更是吓得双腿发软,满头冷汗。 闻安的腿竟是太子派人断的! “完了、完了!真惹怒殿下了,这下该怎办……” 看着他这样,何嫣冷哼道:“早就让你们别痴心妄想了,现在好了,你们自食恶果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连累我的女儿。” 想着金玲来送信时,说昨晚闫思钰又是下跪又是请罪的,何嫣是既心疼又气愤,还很后悔没早一点断了他们的妄想。 若是在一开始知道闫闻安的想法后,用强硬的手段解决了这事,如今了也不会牵连她的女儿。 永昌伯听了何嫣的话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抓着何嫣的手说:“你去找思钰那丫头去殿下面前,给我和闻安求求情。” “她给殿下生了长子,小皇孙还很得陛下喜欢,只要她去求情,殿下看在小皇孙的面子上,肯定会消气的。” 见永昌伯这是个时候,只惦记保全自己和闫闻安,丝毫没有想过她女儿如今的处境,何嫣直接气得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少做白日梦了,但凡良娣能够求情能有用,殿下也不会借用良娣的手来写信警告你,现在要是真想让殿下消气,只有一个办法!” 看着何嫣眼里的怒火,永昌伯心中有个不详的预感,“什……什么办法?” 何嫣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你说呢?” 永昌伯浑身一震,踉跄的退后了几步。 何嫣道:“你自己好好考虑吧,我得去一趟杨家,商量他和杨四娘子的婚事。” 说罢,何嫣就让人准备马车。 杨四娘子的父亲是国子监丞,从六品官。 闫闻安去国子监读书的第二年,就与杨四娘子结识了。 接触过了一段时间后,闫闻安就对其暗生情愫,永昌伯得知后就让何嫣去杨家提亲。 杨家是疼女儿的,在询问了杨四娘子的想法后,这才和他们定下了亲事。 只不过,杨四娘子当时才十四,杨家舍不得女儿一及笄就嫁人,就想留女儿几年。 所以,两家商议后,便将婚期定在杨四娘子十七岁生辰后一个月,也就是今年的六月中旬。 可没想到,永昌伯和苏氏、闫闻安三人因为闫思钰生了太子的长子、又很得脸,这心一下子飘了,瞧不上杨家了。 好在,现在还有转圜的余地 到了杨家后,何嫣没怎么兜圈子,说了两句就直奔主题。 “我来主要是来说两件事,伯爷去年到贵府说将两个孩子的婚期延后,实在是事出有因,去年闫闻安受了点小伤,大夫来给他诊脉时,还发现他有点儿……隐疾,这需要治疗很长一段时间。” 这话一出,杨监丞和他的娘子郑氏都愣住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隐疾 其实,杨监丞和郑氏早就猜出来永昌伯要将两个孩子的婚期延后的真正原因。 大概率是瞧不上他们杨家的门第,想让闫闻安去攀高枝儿。 但又怕最后攀不上,又失了这门还算不错的亲事,为了以防万一,才只是将婚期延后。 而今日永昌伯被弹劾,何嫣就递帖子上门,他俩也大概猜到多半是闫闻安攀高枝儿的事情黄了。 所以,何嫣就来和他们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他俩本以为何嫣会随便找个理由来解释去年婚期延后的事情,没想到一上来就给他俩整不会了。 就是找借口也不可能找这样的! 好一会儿,杨监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隐疾?” 郑氏着急的问道:“治好了吗?” 要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隐疾,那这门婚事,还是算了! “就是……就是男子那方面的问题,不过你们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治好了。” 何嫣支支吾吾的,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看着可信度很高。 而何嫣随后又拿出了大夫的脉案,“这些都是大夫这一年多来的诊断证明,你们可以找大夫来查验,当然也可以安排个通房丫头来检验。” 这些东西,还是闫思钰弄来的,内容绝对真实有效,只不过得病的人不是闫闻安,而是一个和闫闻安年龄相仿的男子。 反正这个理由,比去年永昌伯随便胡扯的理由靠谱多了,而且合情又合理。 永昌伯当时扯的理由是原来的日子不好,在那日成婚会克亲人,要重新找人算日子,但拖了许久都没算到好的日子。 杨监丞和郑氏见何嫣把话都说得这般敞亮,也就不矫情了,直接请了个大夫来看这些脉案。 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慎重点儿比较好。 等他俩看完之后,确定没问题后,何嫣才继续开口。 “闫闻安很在意杨四娘子、他不想骗四娘子,也不想四娘子知道这样的事情,怕丢脸,就想着治好了再和杨四娘子完婚,所以才把婚期延后。” “这期间让杨四娘子饱受非议,实在是对不住,我也备了些薄礼来给杨四娘子道歉。” 让侍女把礼物奉上后,何嫣就说起了第二件事。 她长叹了一口气,道:“说来,闫闻安这孩子运道不好,他才刚治好了隐疾,可昨日从宫宴上回来就不小心摔下了马,被马踩断了腿,大夫说瘸腿的可能性很大。” 一听这话,杨监丞和郑氏的刚松的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然后,他俩就有些紧张和疑惑的看着何嫣,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何嫣:“闫闻安这种情况,也不好耽搁你们家四娘子,所以我就来问问这婚事还能成吗?” “若是你们不嫌弃,那我回去把聘礼多再加两倍,东宫的闫良娣也会再添几成,绝不会委屈杨四娘子,若是不成,我们两家便商量退婚事宜。” 说到这里,何嫣又叹了一口气,“当然,这退婚的缘由在我们,我们愿意承担一切骂名” “杨四娘子之前都饱受非议了,如今可不能再委屈她了,之前给的聘礼就当做给杨四娘子的补偿,我回头再添一些。” 何嫣把话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把主动权交给了他们,可以说是很有诚意了,这杨监丞和郑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俩对视一眼后,这才道:“永昌郡君,这事我们得商议一下,还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 何嫣脸色不变,笑着应了下来,“事关孩子的幸福,是该好好考虑一下的,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我们两家以后能和睦相处。” 又聊了两句,何嫣便起身告辞。 而她一走,两人就去后院找杨四娘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 郑氏问道:“女儿,这事你怎么想的?你还想嫁吗?” 她其实不建议女儿嫁的,但得先知道女儿是个什么想法。 杨四娘子死死抓着手中绣绷,咬着唇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婚事继续吧!” “如今这情况,若真的退婚了,即便原因不再我们身上,旁人也会说我们不厚道,继续与闫闻安成婚,我也能得一个不离不弃的贤名。” 而且,她对闫闻安还有感情,这几年的相处,让她割舍不下。 见杨四娘子这样,郑氏也不好再劝什么,只能嘱咐道:“永昌郡君是个厚道和善的婆母,你嫁进去以后可以多亲近她,至于苏氏,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郑氏之前打听过了,主要是苏氏想让自己儿子娶高门贵女,这才去给永昌伯吹耳旁风,而永昌郡君一直阻止这事。 而永昌郡君刚才的态度,都让他们很满意和舒心,一点儿都没有永昌伯那种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 杨四娘子红着眼睛点点,“我会的!” 郑氏陪杨四娘子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去给何嫣写信。 几日后,闫闻安和杨四娘子的婚期定了下来,定在十月的中旬。 于此同时,闫闻安曾患隐疾的事情也在京城里流传,被人议论纷纷。 尤其是他在国子监四学里的同窗们,那不只是议论了,还有嘲笑。 “难怪他会将原本的婚期延后,敢情是怕在新婚夜被新娘子发现呐!” “那真的治好了吗?我听说他摔断了腿,他不会是又伤到那里了吧,嘿嘿——” “应该不会,杨家前两日不是送了个通房丫头去验证了嘛,要是真有问题,早就退婚了,哪里还会重新定下婚期。” 话落,几人就发出哄笑声,眼神和表情都透着一股难以描述的猥琐。 茶楼包厢里,永平公主听着底下的议论声,忍不住和闫思钰幸灾乐祸。 “你那弟弟以后在国子监里可就没什么脸面了,会不断的被人议论嘲笑。” 知道闫闻安的下场后,永平公主心中的恶气就散了不少。 闫思钰低声道:“这都是他应得的!” 永平公主连连点头,“他可真是又坏又蠢,明明有未婚妻,却得陇望蜀,明明是自己心思不纯跑来堵我,却非冤枉说你让他干的,现在这样都便宜他了。” 想起闫闻安丑恶的嘴脸,永平公主心里就一阵恶心和愤怒。 很快,永平公主就将此事抛在脑后,和闫思钰说了另一件事。 “对了,我昨日听母后说,过几日她和父皇会给皇兄赐一个良娣,两个良媛!”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家世都比她好 “我打探过,会成为良娣的是崔氏,她是齐国公、如今的兵部尚书——崔远之女。” 永平公主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闫思钰。 “她虽是庶出,但也是知书达礼、秀外慧中,相貌也是十分的出色。” “良媛段氏,是安北都护段施望的侄女;良媛程氏,是武昌伯、大理寺卿程槐的小女儿,这两人的相貌气质皆是上乘,与你不分上下。” 听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心情有些凝重。 自从萧沐歆被废后,她就猜到太和帝和孙皇后会挑几个高门贵女入东宫,或是另选一个太子妃。 但她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么快! 而且这三人的家世都比她的好,尤其是崔氏,其家世和之前的萧沐歆一样显赫,若崔氏是嫡出,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 这一刻,闫思钰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害怕自己的地位不稳,害怕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是储君,他身边伺候的女子确实少了些。”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藏着几分极力压抑的低落和无助。 永平公主听出来了,心便出言安慰,“闫良娣,你也不用太担心,无论东宫有多少女人、家世和地位有多好,在皇兄的心里,永远都有你的一席之地,更何况,你还有阿圆呢!” 闫思钰有被这话安慰到,但只有一点儿。 男人的心瞬息万变,南世渊现在心里是有她的位置,但以后就说不一定了。 阿圆的确是她这辈子的依靠,可阿圆还小,还需要她护着。 思及,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情有些许复杂和沉重。 她以为斗倒了萧沐歆,自己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自己和阿圆也就安全了。 可事实却告诉她,斗倒了萧沐歆只是一个开始…… 随后,她收起思绪,笑着向永平公主道谢,“多谢公主开解,只要殿下心里有我和阿圆,我就知足了。” 对此,永平公主则摆摆手,道:“不用谢,我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做什么。” “我告诉你这事也只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免得你被打个措手不及,也算是感谢你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还有,她这也是在表达自己对闫思钰的歉意。 因为,中秋宫宴的那天晚上,她真的听信了闫闻安的话,气得不行。 要不是南世渊告诉她真相,她是真想出手教训闫思钰。 只是这事,闫思钰也不知道,她也不可能说出来。 所以,她就只能通过告诉闫思钰一些有用的消息来别扭的表示自己的歉意。 看着永平公主别扭的样子,闫思钰也大概的猜出来了一些。 闫思钰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情稍微轻松了些。 接着,她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顺着永平公主的话题说下去,“都是我应该做的,闫闻安冒犯你,我这个做长姐,理应好好的教训一下他。” 这话一出,永平公主就连连点头,“早该教训一下,有这样的弟弟拖你后腿,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早点解决吧。” 南世渊前两日和永平公主说过闫思钰在永昌伯府的一些遭遇,她有些心疼闫思钰,还有那么些怒其不争。 本来闫思钰的家世就不够好,还被这样的家人拖着后腿。 现在他们就敢仗着闫思钰的势做这样的事情,以后指不定还会做出更恶心、更下作的事情。 “要我说,你的性子也真是太软了些、跟面团似的,谁都能来捏一下,我要是你,在刚得势的时候就会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收拾了。” 闻言,闫思钰愣了一下,然后轻笑道:“其实公主是想说我懦弱吧!” 永平公主没有回答,但她那眼神已经证明了她就是这么想的。 在永平公主看来,闫思钰有很多机会收拾苏氏几人的。 比如,闫思钰和萧沐歆结识、成为好朋友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借助萧家的势力来铲除苏氏她们,可她没有,她就只是借着萧家的势来让自己和阿娘、阿弟的日子好过一些。 后来闫思钰因萧沐歆的缘故进了东宫,这个时候她即便不得宠,但收拾苏氏几人也是绰绰有余的,可闫思钰也没想着收拾苏氏等人,只是帮自己阿娘拿回了掌家权,再警告几句而已就没了。 向来恩爱分明,有仇必报的永平公主着实有些想不通! 难道真的如皇兄说的那般,闫良娣是太过心软良善?! 其实,闫思钰自己也想不明白、也不太能理解当时的自己。 有时候也忍不住问自己,她为什么当时没有彻底的除掉了苏氏几人呢? 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年纪小,思想不成熟,能想到的就是让在保全自己和阿娘、阿弟的前提下,让苏氏他们吃点苦头,报复一下,别的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做。 至于后来呢? 闫思钰仔细的想了想,似乎是因为她入东宫的旨意下来后,萧沐歆跑来找她,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说不仅会庇护她一辈安乐无忧,还会庇护她的阿娘和阿弟,不会让永昌伯和苏氏欺负他们。 而她信了! 回想起这些,闫思钰自嘲道:“不仅是懦弱,还有蠢……”蠢到竟然相信萧沐歆 说到这里,闫思钰便摇摇头,试图将这些思绪甩开。 过去蠢、懦弱不要紧,重要的是,如今和往后她都不能如此。 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无异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好坏全凭对方的良心。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可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永平公主见闫思钰脸色不好,以为自己的话扎到她的心了,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阿圆的事情。 “阿圆下个月就满周岁了,母后要给他办个抓周宴,你希望他到时候抓什么东西?” 闫思钰想了想,说了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的回答,“抓本书吧,希望他以后聪明好学,要是能和殿下一样有才学就好了。” 无论是书香门第还是仕官之家、亦或着平明百姓,大多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在抓周的时候抓本书。 毕竟抓到‘书’是一个很好的寓意,象征着读书致仕、科举成名、继承家业…… 听了这个回答后,永平公主就嘟起了嘴,“又是书,就没点儿新意吗?” 闫思钰笑了笑,“那除了书,你希望他抓到什么?” 这倒是把永平公主难倒了,她思索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似乎抓来抓取都是那几样。 看着她皱眉苦思的样子,闫思钰便劝道:“行啦,我们想太多也没用,阿圆去抓什么,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若是阿圆养在她膝下,她平时还能通过一些方式来训练阿圆、让其在抓周的时候去抓书。 也不知道孙皇后有没有训练?或许有的吧! 闫思钰和永平公主在外面逛了一会儿,便打道回府。 回到自己寝殿后,金玲就低声对闫思钰说,“您和公主在茶楼闲谈时,郡君差人带了口信来。” “大郎君的腿彻底废了,苏小娘今早也被送去了庄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喜事 “本来大夫说,大郎君的腿是可以治好的,但伯爷亲自下令,让大郎君身边的小厮给他下药,日后大郎君只能是个瘸子。” “苏小娘不愿意去庄子,是伯爷让几个粗使嬷嬷捆了她、并堵了嘴抬走的,任凭大郎君和二娘子怎么哭喊求饶都不理会。” 说起这些时,金玲的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而一旁的银铃则一脸震惊的说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伯爷竟然这般心狠,他不是一向最疼爱和看重大郎君的吗?大郎君成了瘸子后,以后可就入不了仕了,而且也不能继续在国子监读书了。” “还有苏小娘,伯爷不是最宠爱她的吗,怎么舍得将人送去庄子?” 闫思钰冷笑一声,道:“他再怎么宠爱和看重,那也比不过自己的前途重要,他这人一贯的自私凉薄,什么都比不过自己。” 闫思钰可太清楚永昌伯的秉性了,她不过是让何嫣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再稍微暗示两句,永昌伯就会为了保全自己,把除了他以外的另外两个罪魁祸首给处理了。 毕竟,肖想永平公主这事,是他们三个人的主意。 处置了其中两个,给南世渊一个交代了,那他自己自然也就安全了。 随后,闫思钰说:“得空给阿娘传话,让她把暂时把父亲给闫闻安下药的事情瞒下来,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了闫闻安和苏氏。” 等她的亲弟弟闫闻明在国子监完成学业要求、结业了,参加会试并取得名次了,就可以让闫闻安和苏氏知道这件事,皆时永昌伯就该功成身退了。 在本朝,国子监的监生无需参加州县乡试,只要在国子监内完成所有学业,结业考试合格后,就可以直接获得会试资格。 只不过多数学生都需要六到十年的时间才能学完,这有点儿漫长。 不过,她最不缺耐心,她可以慢慢等。 在这期间,她得让何嫣盯好永昌伯,不能让永昌伯干蠢事再拖她的后腿。 …… 三日后,册封崔氏为良娣、杜氏和程氏为良媛的诏书先后下达东宫。 南世渊接了诏书后,就派东宫属官正三品的太子詹事——裴越为提亲使者,携雁、帛等礼物去齐国公府纳采、问名。 东宫内的女人知道这些消息后,或议论纷纷、或扯坏手帕…… 周燕兰抱着阿福,叹道:“太子殿下真重视这位崔良娣啊,竟派了裴詹事去!” 一般情况,太子纳良娣,都是派东宫的属官、左春坊的官员。 基本上都是正四品的太子左庶子,或是正五品的太子中允。 当年闫思钰被册为良娣时,便是左春坊的太子中允携礼去永昌伯府提亲,后续的六礼也是对方主导。 闫思钰望着庭院中的木芙蓉花,语气不明的说:“崔六娘子的家世显赫,理应如此,况且她是陛下亲自为殿下选的,与我不同,怠慢不得!” 虽然闫思钰的语气平静,但是周燕兰感觉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佳,便安抚道:“崔六娘子的家世再显赫,那也越不过你去。” “你比她早几年入东宫,又生了殿下的长子,如今又主理东宫事务,她入东宫后,也得尊你一声姐姐。” 听着周燕兰的安慰,闫思钰忍不住笑了一下,但下一瞬,眼里就闪过愁绪。 “崔六娘子的家世显赫,想必是不愿屈居人下,只怕到时候主理职权得分出去。” 闻言,周燕兰顿了顿,然后问道:“我们需要做什么吗?” 闫思钰想了想,便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若是皇后娘娘和殿下有这个意思,那我便主动奉上,之后……” 她没说完,但言外至于周燕兰能明白。 她把权力给出去了,崔六娘子到时候能不能拿得稳,那就不好说了。 “崔六娘子至少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入东宫,段三娘子和程五娘子估计很快就能入东宫,咱们早些准备见面礼,给新来的姐妹留个好印象。” 段三娘子早在五月份就入京了,到时候会和程五娘子一起受册入东宫。 周良媛点点头,“好,你打探到她俩的喜好了吗……” 正说着,郭阿宁快步走了过来,匆匆朝闫思钰和周燕兰行了一礼后,就一脸严肃的说:“宜秋宫的魏良媛和柳承徽、金奉仪大概率都有喜了,魏良媛才有症状,柳承徽和金奉仪上个月就有症状,但一直隐瞒。” 闫思钰愣了一下,便高兴道:“加上云惠,那算是四喜临门了,这可是大好事啊!” 看她这高兴的样子,周燕兰和郭阿宁都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她是真高兴,还是在说反话呀? 周燕兰试探着问道:“你不怕她们生下的孩子会影响你儿子的地位?” 闫思钰摇摇头,“我的阿圆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备受陛下宠爱,又早早封了郡王,地位稳固,不是谁都可以撼动的。” “只是阿圆有此荣宠太过打眼,我总担心会有人对他下手,东宫有别的孩子降生,也能转移下别人的注意力。” 一枝独秀向来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百花齐放,安全方能大大的增加。 如今东宫一下子就有四个女人怀孕,这可大喜事了,想必传出去能有效的转移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的目光。 “而且,她们若是在我主理东宫内廷事务期间怀孕并成功生下孩子,我也有功劳,怎么不算是喜事呢!” 被她这么一说,周燕兰和郭阿宁觉得也有理,但她俩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生下孩子?” “自然!”闫思钰点点头,“咱俩也是有孩子的人,还是为孩子多积积德,非必要时,别对孩子下手。” 这话一出,周燕兰立即抱紧了怀中阿福,连连点头,“你说得对!” 接着,闫思钰便让人去请侍医给东宫的妾室请平安脉。 怀孕这么好的喜事,自然是要公布出来才行。 当晚,南世渊从闫思钰的口中知道这件大喜事后,顿时欢喜得不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不希望她们的孩子出什么意外 【我去,这么牛,一下子怀孕四个,难怪太子高兴成这个样子!】 【没有萧氏这个打胎大队长在,这些孩子大概率能成功生下来的。】 【我看未必,东宫的女人那么多,即便没有女主,也会有其他人下手,我就不信闫氏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和她的儿子争抢。】 【你当闫良娣是你们那心狠手辣的‘大女主’啊……】 在弹幕怀疑闫思钰会下手时,欢喜过后的南世渊也对闫思钰生出了些怀疑。 他捏着闫思钰的肩膀,像是试探又像是警告的说:“思钰,我膝下子嗣单薄,我不希望她们的孩子出什么意外,你明白吗?” 闫思钰像是没听他话里的意思,脸上依旧是一副为他高兴的样子,然后语气郑重的说:“殿下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她们,让她们平安的生下孩子。” “东宫只有阿圆和阿福两个孩子,太少了,多几个孩子东宫里也热闹些,日后阿圆回东宫了,有几个弟弟作伴,也不至于孤单。” 看着闫思钰真挚的眼神,南世渊心中的怀疑顿时消散了。 同时,他还忍不住自嘲:我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思钰和萧沐歆不一样! 【太子看样子是被萧氏伤透了心,都不敢相信身边的人了,对谁都保留几分怀疑。】 【不过这对太子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人心难测嘛,他作为太子,更要多多注意和防备。 】 “殿下……” 闫思钰咬了一下唇,欲言又止的拉着南世渊的衣袖,眼里蒙着一层水雾,似小鹿一般,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南世渊忍不住放软了声音,“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闫思钰垂眸,期期艾艾的问道:“殿下,崔……崔六娘子好看吗?” 南世渊愣了一下,随即便笑了出来,“我说怎么闻着有一股酸味呢,原来是有人吃醋了!” 闫思钰小声否认,“我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 看着她连忙否认的样子,南世渊忍不住又笑了两声。 接着,南世渊就揽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我还没见过崔氏,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你无需担心什么,崔氏虽然与你同为良娣,家世也很好,但你比她早几年入东宫,她得敬你。” “她是父皇和母后为我选的良娣,我肯定不能是冷落了她的,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忘了你,毕竟,你为我生了阿圆这么好的儿子,我怎么不会把你抛之脑后的。” 闻言,闫思钰当即露出感动的神情,扑进了南世渊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 下一瞬,她发闷、有些颤抖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有殿下这些话就足够了,我不求别的,只求殿下不要忘了我和阿圆。” 南世渊静静的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她的情绪,“不会的!” 【他作为太子,特意说这些来安闫氏的心,可见是真的把闫氏放在心中了。】 【太子再怎么把闫氏放在心中,也比不上当初太子对女主的情意,女主得到的才叫盛宠,闫氏现在被太子放在心上,不过是因为孩子罢了!】 【你也知道是当初了,现在还拿来说?看样子你也是真的找不到什么好说的了,太子当初的确是对你们的‘大女主’好,可你们‘大女主’不仅看不上,还反手送了太子一顶绿帽子并狠踹了几脚……】 闫思钰努力憋红了眼睛,这才南世渊的怀里退了出来。 然后,她用手帕擦拭眼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失态了,让殿下看笑话了。” 南世渊笑道:“人之常情,哪里是笑话了,你这样我很喜欢。” 要是闫思钰对此事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吃醋、也什么都不过问,那他会觉得不对劲。 若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在意这事? 但是,吃醋也不能太过火,像闫思钰这样小心翼翼的找他问一句,而不是恃宠而骄来质问他的样子就很好! 女子温顺贤淑最好,偶尔吃点小醋、有点小情绪是情趣,可是过了就不好了。 【呵!这就是男人!无论什么身份、什么朝代、身上总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很多想法也是惊人的一致。】 闫思钰装出羞怯的样子,嗔道:“殿下尽会取笑我。” “我说真的,没取笑你的意思。”南世渊笑着,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而闫思钰也环着南世渊的腰,头贴在南世渊的胸膛上,听着南世渊心脏跳动的声音,静静的感受这温情时刻。 过了一会儿,闫思钰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从南世渊的怀里推出来。 “殿下,您忘了赏了她们了,她们孕育子嗣有功。” 闻言,南世渊也才想起这事。 接着,他就让李顺去准备四份赏赐,并吩咐下去,东宫上下多发两个月的月俸。 【你们看嘛,闫良娣就是和萧氏不一样。】 【做戏而已,谁不会啊,当初女主演得更好,太子一直都没发现。】 【且看着吧,闫氏要真的不对孩子动手,那我给她磕一个!】 【我可记下来了,也截屏了,到时候别想狡辩不承认……】 闫思钰笑着向他福了一礼,“我代她们先谢谢殿下!” “殿下得空去多看看她们,怀孕的女子多思,有殿下相伴心情能好好多,对孩子也有好处。” 南世渊:“好,但某人可别再醋了。” 闫思钰似羞似恼的看了南世渊一眼,没有说话。 次日,很少出门的白承徽突然来了一趟宜春/宫。 “请闫良娣安!” “你今日日怎么舍得出来?”闫思钰有些诧异,随即便让人看座奉茶。 等金珠上了茶水后,闫思钰便关切的问道:“白承徽,你身子好些了吗?” 白承徽有些拘谨的点头,“多谢闫良娣关心,妾好多了,这些日子妾听了良娣的话,一直在都在好好的调养身子。” 听着这话,闫思钰忽然猜到了白承徽的来意。 不过,白承徽没有说,闫思钰自然也不会主动询问。 白承徽喝了茶后,又踌躇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开口,“闫良娣,妾……妾想抱养金奉仪的孩子,你能帮帮妾吗?” 第一百三十章 不太乐意见到白承徽 闫思钰顿了顿,这才无奈的开口,“白承徽,这事我做不了主,你得去求殿下才行。” 她倒是挺希望白承徽能抱养金奉仪的孩子,但东宫做主的人南世渊,她不能越过南世渊去,顶多在背后运作一下,促使南世渊答应。 但是,这事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她不想留下任何话柄。 闻言,白承徽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没了大半。 她原本是想请求闫思钰帮自己在南世渊面前说几句话,但现在她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后,她又鼓起勇气,就顺着闫思钰的话题说下去,“我……妾已经许久没见到殿下了。” 白就算是要去求殿下,那也得见到人了再说。 “不知……良娣能不能帮个忙,让妾能见见殿下。” 白承徽磕磕绊绊的说完自己的请求后,就一脸紧张的看着闫思钰,眼里满是期盼和怕被拒绝的忐忑不安。 见状,闫思钰朝她露出一个带着安抚性的笑容,“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晚上殿下回来,我就和他提一提你。” 这话一出,白承徽紧绷的心神顿时一松,接着,便扬起了感激的笑容,“谢谢良娣,谢谢……” 闫思钰摆手道:“我只是会在殿下面前提一提你,我不能保证殿下一定会去看你。” 白承徽连忙道:“要谢的,良娣肯帮妾在殿下面前提一提妾,已经是帮妾忙了。” 闻言,闫思钰一愣,这白承徽还真是个实诚的人。 “我会尽力让殿下去看望你!” 傍晚,南世渊回来后,闫思钰便提了这件事。 一听到白承徽,南世渊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厌恶,又似愧疚…… “她为何要见我?” 闫思钰捕敏锐的捉到了南世渊这一丝复杂的情绪,心里顿时升起了疑惑。 南世渊待白承徽一直平淡,就只是比陌生人好一些,何时有这样的复杂情绪了? 这时,闪过的弹幕告知了她真相。 【太子查到了自己当时会和白氏睡了,是因为萧氏给他喝了助兴的酒的缘故,也查到了萧氏是因为生气,故意为了膈应他。】 【最重要的是,太子知道了萧氏生气,是因为他当时把燕王办砸了差事的事情捅了出来,害得燕王差点被禁足,太子查到这些后简直要气炸了,也是真的被萧氏的操作膈应到了。】 【所以,太子是因为萧氏的缘故而迁怒白承徽,但想着白承徽同样是被算计,又被萧氏害死了孩子,心里就有些那么一点愧疚,这种复杂的情绪让他不太乐意见到白承徽,毕竟一见到白承徽就会想起这件事。】 原来如此! 闫思钰恍然大悟的同时心中还十分的震惊。 她去年知道白承徽承宠的是因为萧沐歆生气、故意膈应南世渊的这事后,就偷偷查过,想知道白承徽承宠前,萧沐歆遇到了什么事,也试探过萧沐歆,试图从弹幕上知道些,但最后都一无所获。 本来她都已经放弃查这件事了,没想到如今却偶然得知了这背后的原因。 这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重生前的萧沐歆为了燕王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正想着,耳边响起了南世渊疑惑的声音,“思钰?你怎么不说话?是白承徽还提了什么不好的要求吗?” 闫思钰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竟然在和南世渊说话的时候走神了,这可要不得! 她连忙收起情绪,装作迟疑为难的样子如实的告知南世渊,白承徽想抱养金奉仪孩子的意图。 “说来也怪我,白承徽自从没了那个孩子后就郁郁寡欢,去年还生了一场大病,险些熬不过去。” “我知道了她郁结的原因后,为了劝她振作起来,就和她说,以后若是有位份低下的妾室怀孕了,她可以来求殿下,然后抱养一个孩子。” “我本想给白承徽一个活下去的希望,没想到白承徽病号后,一直惦记这事,这一知道有人怀孕了,便跑来求我帮忙。” 【这才刚有人怀孕,白承徽就盯上人家孩子了?她想要不会自己生啊?闫氏也真是会慷他人之慨,我看闫氏就是因为自己孩子被皇后抱养了,心里不平衡,也见不得别人能把孩子养在膝下。】 【大哥,你的眼睛和耳朵是摆设吗,闫良娣明明是好心想救白承徽,而且白承徽肯定也想自己生,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都这把年纪了,太子是不可能会宠幸她的,她想要孩子就只能是抱养其他妾室的。】 【再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就是萧氏,你们怎么就不去怪萧氏,非要来怪好心的闫良娣呢?】 南世渊在知道缘由后,怔愣了一下。 犹豫了一会儿,他才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既然想要一个孩子,那就给她,我就不去见她了,你明日告知她就成。” 闫思钰笑了笑,道:“是,白承徽得偿所愿,一定很开心。” 【萧氏的操作真是太膈应人了,导致太子很抗拒去见白承徽,可怜的白承徽,本来就没什么恩宠,现在还被太子迁怒,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应该不会,太子虽然迁怒她,但也知道她没错,所以才答应把金奉仪的孩子抱养给她,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金氏是个爬床的下贱儿玩意儿,把她的孩子抱养给白承徽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孩子生下来都要被金氏带坏了。】 弹幕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金奉仪,不过也正常,而闫思钰现在也讨厌她。 因为金奉仪这次能怀孕,也是用了些下作的手段。 南世渊本就不喜爬床的金奉仪,如今又因为萧沐歆的事情,更加讨厌会模仿萧沐歆声音的金奉仪,根本不可能会去宠幸金奉仪。 但金奉仪一心想往上爬,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自从萧沐歆被废后,她就开始蠢蠢欲动,暗中等待时机。 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深夜,南世渊因心中苦闷去芳林园的一处凉亭中喝酒时,金奉仪就逮着了这个机会。 金奉仪故技重施,用面纱蒙着脸,然后模仿了闫思钰平时的装扮、又模仿了闫思钰的声音去勾/引南世渊。 最后,成功与南世渊在凉亭中成了好事,她那放/荡的声音,当晚附近当差的好几个宫人都听到了。 事后南世渊下令让那晚在芳林园当差的宮人封口,又罚了金奉仪月俸、将其禁足,但闫思钰还是通过弹幕知道了此事。 闫思钰膈应得不行,很是厌恶金奉仪,简直恨不得抽她一顿。 可因为南世渊已经下令封口,她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在背地里给金奉仪找不痛快。 所以,在帮白承徽夺走金奉仪的孩子的这事上,闫思钰心里没有任何负罪感。 第二日,送走南世渊后,闫思钰就差人告诉了白承徽这件喜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感激 一到宜春殿,白承徽就直接给闫思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咚’的一声。 “良娣的恩情,妾会一直谨记于心,日后无论您有什么事需要妾帮忙,妾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闫思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下跪举动给吓得差点就跳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闫思钰往旁边挪了一下,然后让金玲快把人扶起来。 白承徽红着眼眶坐回位置上,脸上满是对闫思钰的感激。 “妾今年已经三十有三了,这辈子是没机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若不是良娣给了妾活下去的希望,只怕妾去年就撑不住去了。” “如今您又帮妾达成所愿,妾心中感激不尽,但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所以只能如此,妾不是有意要吓您的,妾只是想表达自己对您的感激!” 闫思钰摆了摆手,道:“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而且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金奉仪成功生下孩子后你再来谢我吧!” 金奉仪这会儿才两个多月,离孩子落地至少还要七个月,现在高兴还太早。 白承徽不算太木愣,听懂了闫思钰话里的意思,当即便保证道:“妾一定会保护好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让孩子出什么意外。”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道:“你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殷勤,不然让她生疑了,你可能就没办法得偿所愿了。” 白承徽郑重的点点头,“嗯,多谢良娣提醒,妾知道该怎么做了。” 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她的孩子,她绝对不会让这事出什么差错! 白承徽在宜春殿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她一走,周燕兰和郭阿宁就跑来找闫思钰了。 “这下好了,宜秋宫中又多了一个咱们的眼线,以后做什么也方便些,探查到的消息也能更全面些。” 崔氏入东宫后,肯定是住在宜秋宫的主殿—宜秋殿,而那两个良媛,至少有一个会分到宜春/宫来。 毕竟,宜秋宫的两个侧殿已经住了人,只剩一个后殿可以给新来良媛住。 而宜春/宫如今还有一个侧殿是空着,后殿也没有人住。 所以,她们在宜秋宫的人多一点,对她们有好处。 郭阿宁也道:“我搬来宜春/宫后,也没有淡了和柳承徽、钱奉仪的来往,我会努力把她俩拉到咱们阵营中来,即便不能,也能保证她俩不会和咱们对着干。” 宜秋宫内,除了魏良媛和徐良媛外,郭阿宁和其余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也弄清楚了她们的喜好和她们在意的事和物,日后也有把握让她们不和闫思钰对着干。 听到这里,闫思钰笑了笑,道:“真是辛苦咱们的阿宁了,一会儿我让小厨房多给你做些你爱吃的东西。” 郭阿宁:“你就只给一些吃点就打发我了?” 闫思钰笑道:“我那儿新得了一些东西,你一会儿和燕兰去挑些自己喜欢的。” 闻言,郭阿宁当即满意的勾起了嘴角,“那妾就先谢过良娣了!” 周燕兰也弯起了嘴角,然后和郭阿宁一起向闫思钰道谢。 闫思钰吩咐金玲带她俩去挑东西后,就去后面的配殿看望赵云惠。 赵云惠是四人中怀孕的时间最长的,现在已经快满三个月了。 闫思钰是和赵云惠一起用午膳时,发现她怀孕的。 当时,赵云惠吃了一块清蒸鱼肉,突然就泛起了恶心,闫思钰生养过,猜到她可能怀孕了,就请翠羽来给她诊脉。 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她怀孕了! 闫思钰害怕会有人对她不利,为了保险起见,就把这事瞒了下来,想着等她的胎坐稳了再曝出去。 毕竟,东宫内还有燕王和宋王的人手,万事得小心。 不过,如今魏良媛和柳承徽、金奉仪都怀孕了,这种情况下,赵云惠能相对安全些。 “闫姐姐……” 一看到闫思钰来了,原本躺在榻上的赵云惠便准备起身行礼。 见状,闫思钰连忙制止,“你有孕在身,不要在乎这些礼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害喜的情况好些了吗?” 赵云惠靠着软枕,脸色有些苍白,“翠羽姑姑给我开了药,喝了之后感觉好多了。” 同当初的闫思钰一样,赵云惠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一段时间下来,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没办法,闫思钰只能让翠羽给她开点药来改善一下。 赵云惠有些委屈的摸着肚子,“闫姐姐,你当时的感觉我现在也体会到了,怀孕真的好辛苦、好难受!” 闫思钰拍了拍她头,叹道:“女子怀孕本就不易,咱们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忍耐,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说着,闫思钰就亲生哄道:“你再忍忍,基本上三四个月以后,害喜的反应就会减退和消失,到时候你想吃的东西都能吃,不会一吃就吐了。” 闻言,赵云惠恹恹的点了点头。 闫思钰陪她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去宜秋宫看望另外三个怀孕的人。 魏良媛仗着有孕,看着闫思钰来了也不带动一下的,一直躺在榻上。 “多谢闫良娣关心,只是妾有孕后,身子疲乏,不能起身行礼,还请闫良娣恕罪。” 说罢,她就侧头吃着宫女喂来的东西,一点儿也没把闫思钰放在眼里,脸上满是傲气,仿佛自己怀孕了,便是天大地大,她最大! 对此,闫思钰也不恼,只是对一旁的邱司则说:“魏良媛对上不敬,但念她有孕在身,现在就先不罚,等她生下孩子了再一并算。” 这话一出,魏良媛这才发现到闫思钰竟带了管礼仪的女官来! “闫良娣,你……” “魏良媛好好养着,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闫思钰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说完这话后,就带着宫人离开了,徒留魏良媛在自己殿中发火。 魏良媛和萧沐歆说的一样,就是个骄傲自大的蠢货,心思都写在脸上,用不着费什么力气去对付。 随后,闫思钰去看了柳承徽和金奉仪,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 后续差人给她们送东西时,也请了侍医当着她们的面检查,确保东西没有异常。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很快便到了段氏、程氏两位良媛入东宫的日子。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位良媛入东宫的日子竟是在阿圆抓周宴的前一日。 第一百三十二章 立威 两位良媛是在皇宫内受册后,乘坐青绿色绢纱幔帐的步辇,由宫廷仪仗护送,然后在内侍省宦官的引导下从侧门入东宫。 两人一入东宫,没有休息,便直接来了宜春/宫的主殿拜见闫思钰。 闫思钰代掌太子妃印信、统辖东宫内务,虽然没有太子妃之名,但有太子妃之权。 所以,新入东宫的两位良媛需得以近乎正妃的礼仪规格来拜见闫思钰。 闫思钰梳着高髻、戴着金嵌玉石七树钿钗,穿着青色深衣制大袖连裳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来到正厅中间的七宝屏风榻上端坐着,一众女官在一旁候着。 一切准备妥当后,新上任的司闺司女官刘司闺便来到殿门前,高声唱道:“良媛段氏、程氏进殿谒见。” 闻言,穿着四品钿钗礼衣着的两人,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细步入殿。 来到殿中间后,两人便跪下、恭恭敬敬的朝闫思钰行四拜礼。 “妾安北都护段施望之侄女,段氏明嫣,拜见闫良娣。” “妾武昌伯、大理寺卿程槐之女,程氏妙婉,拜见闫良娣!” 闫思钰打量了她俩几眼,便抬了抬手,“起!” 段良媛身材高挑、眉眼深邃,面部轮廓明显,整个人英姿飒爽的,看着和吴昭训是一个类型的女子。 但她比吴昭训生得美丽,而且她身上还多了东宫女子没有的异域风情。 而程良媛与段良媛相反,程良媛身材娇小纤细,体态轻盈,五官精致柔和,气质温柔婉约,完全随了她那出身江南世家的母亲。 闫思钰收起思绪,示意宫女把自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上来。 宫女端着托盘上来时,侯在一旁的邱司则便唱道:“赐段良媛西域舞马俑一对,战马纹双陆棋一具。” 安北都护府是大盛镇守和管理北方边疆的核心军政机构,安北都护段施望在那里镇守了将近二十年,段良媛作为其侄女,自小就在边疆长大,不爱红装爱武装,喜欢舞刀弄枪和骑马。 闫思钰没办法送她武器之类的礼物,就只能找一些与之相关。 邱司则:“赐程良媛白釉听讼镜一面,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一把。” 程良媛的父亲是大理寺卿,她很崇自己父亲,自己又喜欢琵琶,所以闫思钰就准备这两样礼物。 “妾多谢闫良娣赏赐!” 听着她俩语气中的欢喜,闫思钰勾了勾嘴角,看来自己准备的礼物都很合她俩的心意。 随后,闫思钰就恩威并施的训诫了几句,“入了东宫便都是姐妹,日后和睦相处,但东宫不比别处,你们既入了东宫便恪守东宫的规矩……” 说完后,两人立即恭敬的应下,“是,妾谨遵闫良娣教诲!” 紧接着,闫思钰就让邱司则给她俩介绍东宫的姐妹。 这流程和当初魏良媛、徐良媛两人入东宫是差不多。 对于这两个来分宠的新人,大部分人都是不满和警惕的,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 当然,除了脑子不太好的魏良媛。 她仗着自己有孕,当着众人的面就敢甩脸色,在两人向她行平礼时,也不回礼,就那么受着,甚至还低声骂了段良媛一句‘狐媚子’ 段良媛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怒视魏良媛,仿佛想冲上去和魏良媛理论,但碍于眼下的情况,只能忍了下来。 但闫思钰却忍不了,她将刚端上的茶杯重重的搁在一旁的宝钿几上,冷声问道:“魏良媛,你可知错?” 霎时间,殿内一片寂静,不少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而魏良媛在对上闫思钰冷漠的眸子后,心跳顿时漏了半拍,眼里闪过些害怕。 但她想着自己怀有身孕,闫思钰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一颗心顿时落了回去。 毕竟,前几日闫思钰被她冒犯,也只是让邱司则记下而已,现在多半也是如此,大不了等自己生了之后再挨罚,说不定到时候她向殿下哭一哭,殿下就免了她的责罚。 想到这里,魏良媛便扬起脑袋与闫思钰对视,态度敷衍道:“妾不是有意的,只是有孕后,情绪变化大,妾也控制不了自己。” 听着她这话,闫思钰在心中冷笑一声。 真是送上门来的靶子,不用她来为自己立威那可真是浪费了。 于是,闫思钰便沉声道:“有孕不是你当众冒犯段良媛的借口,快给段良媛赔礼道歉!” 魏良媛不满的撇了撇嘴,敷衍的行了一礼,“段妹妹,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孕期情绪大,有些口无遮拦,还请段妹妹可莫要和我这个孕妇计较。” 如此没有诚意的道歉,看得在场的人直皱眉,也让段良媛心中的火气越发的旺盛。 正当段良媛想说些什么回怼时,闫思钰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魏良媛,你如此不知礼数、当众失仪、还不知悔改,实在是有失/身份,即便你有孕,我也饶不得你。” “即日起,你禁足三个月,期间重新学一学规矩礼仪。” 闻言,魏良媛惊得瞪大了双眼,她怀着孩子呢,闫思钰怎么敢的? 她的两个陪嫁侍女着急的拽着她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请罪道歉。 可闫思钰不给她们这个机会,“芸儿、莲儿,你们主子有孕在身,还不快将她扶回去。” 被点到名的两人,顿时心里一紧,立即屈膝应下。 这时,闫思钰看向邱司则,“一会儿结束了,派个人去重新教一教魏良媛规矩礼仪,别让她再犯同样的错。” 邱司则恭敬应下,“是!” 随后,闫思钰看向金玲,“禁足期间,安排侍医随时候着,切莫让魏良媛的孩子出事,一会儿魏良媛回去时,第一时间让侍医给给她请脉。” 金玲:“是,闫良娣!” 魏良媛本来还想假装动胎气来躲过罪责,可闫思钰将她的路都堵死了。 所以,她只能暗暗的瞪了闫思钰一眼,然后行了一礼就在芸儿和莲儿的搀扶下气呼呼的离开。 而闫思钰看都不看她一眼,语气平淡的对邱司则说:“继续!” 邱司则应了一声,继续向段良媛和程良媛介绍东宫的其他妾室。 两人经此一事,心里对闫思钰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闫思钰如她们打探到的那般,是个温柔和善的人,对待东宫的妾室也公平公正。 一时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都对闫思钰生出了些好感。 但想着闫思钰刚才责罚魏良媛的场景,她俩的心也紧了紧。 闫思钰虽然和善,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容放肆和冒犯,以后得恪守宫规才行。 邱司则将东宫的妾室都给两人介绍完之后就退到一旁。 闫思钰见流程都走完了,就给两人安排住处和伺候的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 没脑子 闫思钰将段良媛安排在宜秋宫的后殿,将程良媛安排在宜春/宫的另一侧殿居住。 最后,她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她俩带着各自分配的宫人,回自己的住所休整安置,同时也让其他人都散了。 周燕兰得了闫思钰的吩咐,去程良媛那边帮衬一下。 宜秋宫的徐良媛也在闫思钰的吩咐下,去帮着段良媛收拾后殿。 郭阿宁陪着柳承徽回了宜秋宫后,也跑去帮忙。 对此,柳承徽有些不赞同,“你什时候能把你的好心肠收一收?闫良娣是让徐良媛去帮忙,又没叫你!” 郭阿宁:“我主要是想去探探段良媛,她住在后殿,日后与你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帮你了解对方的性情和需要避讳的地方,你也能轻松一些。” 这话一出,柳承徽顿时面露感动,嗔怒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搬去宜春/宫后,就把我忘在脑后了呢!” 郭阿宁道:“你当真是冤枉我了,我虽然搬去了宜春/宫,但我不也是隔三差五的就来找你嘛,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估计日日都得来,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说起孩子,柳承徽脸上便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怎么会嫌弃你呢,你可是孩子的干娘啊!” 闻言,郭阿宁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可说定了,明日我就把定礼送来,你可不能反悔。” 柳承徽:“不会的!” 郭阿宁笑了笑,道:“行了,我不和你说了,我先去看看,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完,郭阿宁就快步去了后殿。 她在宜秋宫待到傍晚,这才慢悠悠的回到宜春/宫。 “段良媛是直爽大方的性子,初步接触下来,感觉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脾气也有点像吴昭训,都有点火爆,但她比吴昭训理智冷静,也比吴昭训能藏得住情绪。” “许是因为性子相仿,也爱舞刀弄枪,她和吴昭训相处得很好,两人颇有一见如故的意思,刚约着过两日找个地方比划切磋一下。” 要不是她和徐良媛拦着,她俩当场就想比划。 听到这里,闫思钰不由的弯起了嘴角,“看来把她安排到宜秋宫是个正确的选择!” 闫思钰把段良媛安排到宜秋宫,也想着她和吴昭训性子相仿,能合得来。 接着,闫思钰问道:“对了,她对魏良媛的态度如何?” 郭阿宁回道:“本来她已经消气了的,但她去宜秋宫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魏良媛在屋里讥讽她和她的阿娘,她的脸上一下子就黑了,虽然没有当场发作,但瞧这是记恨上了魏良媛,以后她俩大概率会掐起来。” 闻言,闫思钰皱了皱眉头,“这魏良媛也太过分了,骂人也就罢了,竟然还骂别人阿娘,她的礼仪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一旁的周燕兰好奇的问道:“魏良媛说了些什么话?很难听吗?” 郭阿宁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魏良媛说段良媛和其母血统不纯,是蛮夷之后、还说当女儿的生得这般狐媚,可见是遗传了母亲之类的话。” 段良媛的阿娘身上有一半外族人的血统,因此段良媛的眉眼才会比大盛土生土长的人深邃,身上也才会有那股勾人的异域风情。 显然魏良媛是早知道段良媛会入东宫,提前查了段良媛底细,所以才会用这一点来贬低和讥讽段良媛。 听完这些后,周燕兰有着咂舌,“之前你们说魏良媛没脑子,我还抱有怀疑,现在看来你们说得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我就没见过哪个有脑子的人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失礼得罪人的话,我也不理解魏良媛哪来的底气,是仗着家世?还是仗着那还没出生的孩子?” 对此,郭阿宁调侃道:“你要是能想明白,那你大概率和她一样没脑子。” 闻言,周燕兰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而闫思钰则在一旁笑得开心。 笑闹了一会儿后,郭阿宁就继续道:“上一次,魏良媛就因为说话不过脑子被罚抄写宫规和女则、被禁足半年,才被放出来不到一个月,又犯了同样的错,她真是一点儿记性都不长。” 要不是因为萧沐歆的事情被南世渊查清楚了,导致南世渊大受刺激,在那段时间频繁宠幸东宫的女人,被禁足的魏良媛也不会被南世渊想起,如今更不会有怀孕的机会。 郭阿宁:“现在魏良媛才怀上孩子就开始仗着孩子扬武扬威,要是孩子真的生下来,她怕是要上天了。” 说完,郭阿宁就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真的要留下魏良媛的孩子吗? 闫思钰道瞥了她一眼,严肃道:“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孩子下手,魏良媛虽蠢,但蠢货总比那些心机深沉的人好对付。” 郭阿宁无奈且不满的应了一声,“那好吧!” 她讨厌魏良媛,因为魏良媛刚入东宫的时候就议论过周燕兰,说周燕兰住过的地方晦气、说周燕兰狠毒之类的。 几个月前,周燕兰回来后,被禁足的魏良媛知道后,嘴上也不闲着,总是在私底下讥讽周燕兰、骂闫思钰,说周燕兰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儿是为闫思钰生的,以后要巴着闫思钰过活,然后骂闫思钰拿着鸡毛当令箭,小人得志…… 如今魏良媛因怀孕这般得意、目中无人,郭阿宁心里就很不爽,很想收拾魏良媛。 但闫思钰要留着魏良媛,她就是再不喜欢魏良媛也只能忍耐。 随后,她问道:“那程良媛如何?需要防备警惕吗?” 周燕兰:“她性子温柔婉约,和她相处起来很舒服,我暂时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不过具体如何还得再观察观察。” 闫思钰想了想,道:“这两人是皇后娘娘千挑万选的,应该都不是心思恶毒之人。” 毕竟,孙皇后如今是最盼着东宫安定,东宫的女人能多为南世渊生几个孩子,想来是不会选不安分的人入东宫。 正说着,金珠疾步进来禀告:“良娣,殿下回来了,正往宜春/宫来。” 闻言,闫思钰连忙叫上程良媛和赵云惠,然后她们几个就在宜春/宫门口迎接, “妾恭迎殿下回宫,殿下万安!” “都起来吧!” 南世渊微微颔首,目光骤然被周燕兰旁边的程良媛吸引了注意力。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抬脚朝宜春殿去。 【我擦嘞,这不是女主弟弟的老婆嘛,怎么成太子小妾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程良媛侍寝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的脚步一顿。 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程良媛后,这才继续往前走。 老婆?! 应该是妻子的意思。 所以,程良媛在原来的剧情里是萧沐歆弟弟的妻子?! 她记得萧沐歆如今只有一个弟弟还没有成婚,那就是萧家六郎君——萧衡延,今年刚满十五,萧沐歆最小的弟弟。 如果萧沐歆没有出事,那他今年也该开始议亲相看人家,而程良媛今年刚及笄。 闫思钰记得清和郡夫人和武昌伯的娘子——武昌郡君,是闺中密友。 两家最小的孩子刚好是一男一女,年纪又相仿,结为亲家合情合理。 只可惜,剧情已经改变了! 太和帝和孙皇后应该也知道她俩是闺中密友的事情,也清楚他们两家的关系,所以太和帝和孙皇后选程氏为太子良媛,大抵是为了分/裂两家。 这时,眼前闪过的弹幕,证明了闫思钰的猜测。 【皇帝和皇后选程良媛为太子良媛,主要是政/治原因,虽然萧家的人被贬的贬、降职的降职,但萧家和宋王在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姻亲关系网大,所以皇帝和皇后是不可能让程家和萧家成为亲家的,最后的办法就是让程氏入东宫。】 到了宜春殿后,程良媛便正式拜见南世渊。 南世渊微微颔首,“免礼,你今日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孤用完膳食后再去看你。” 闻言,在场的人都看向了程良媛。 南世渊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今晚让程良媛侍寝。 程良媛小脸微红,含羞带怯的应了一声后,便行礼告退。 之后,周燕兰和赵云惠、郭阿宁也相继行礼告退。 南世渊:“今日,两位良媛入东宫,可发生什么事吗?” 闫思钰没有隐瞒将魏良媛恃宠而骄,仗着有孕当众失仪、冒犯段良媛,以及自己对魏良媛的处置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南世渊。 【我的天,这魏良媛是什么品种的蠢货,她只是怀了个孩子而已,又不是怀了丹书铁券、免死金牌,竟然这么嚣张。】 【还有,闫氏的手段也太温和了,对于这样的蠢货就该像女主之前那样,以雷霆手段来收拾,这样魏良媛才会消停。】 【我知道这个段良媛,我记得她在原剧情中嫁给了一个戍边的将军当正头娘子,还和自己丈夫一起上阵杀敌,后来燕王登基后,还下旨奖赏了她,她本该是天上鹰,可现在却成了笼中雀,被困在这深宫大院里,真是可惜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神情微怔,心里也生出了些惋惜来,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见状,南世渊以为闫思钰是因为魏良媛的失仪无状叹气,便道:“魏良媛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你不必为她烦心,她犯了错就罚,不必因为她怀孕就轻饶了她,像今日这般让侍医在一旁侯着就行。” 说着,南世渊想起魏良媛这些日子总是仗着怀孕身子不舒服差人来请他,哪怕他在别人房里歇下了,也一样差人来请。 于是,南世渊便皱着眉道,“魏良媛才刚怀孕就敢如此,要是生下孩子了只怕会更加的恃宠而骄,此等风气断不可涨。” “传令下去,魏良媛禁足期限再加几个月,等她生下孩子后再放出来,另外,你再给段良媛送些礼物去。” 虽然闫思钰已经给段良媛送了礼物,但闫思钰吩咐人给的和他吩咐给的,意义不一样。 闫思钰:“是!” 随后,闫思钰又向南世渊汇报了自己对程良媛和段良媛的一些安排。 南世渊点点头,“你安排得很好,以后这样的小事不必和我说,你自己决定就好了。” 说完这些事情后,南世渊就和闫思钰说起了明日给阿圆准备的抓周宴。 “你明日早些去宫里和母后一起准备,这是咱们儿子的重要日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闻言,闫思钰眼里顿时闪过惊喜。 她原以为自己就只能在旁边站着,没想到自己还能去帮忙。 她当即欢喜的点点头,“嗯,我会的,多谢殿下!” 南世渊眉眼柔和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谢什么,你是阿圆的阿娘,阿圆的抓周宴,你理应去帮忙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闫思钰便叫人传膳。 【现在这剧情真的是面目全非啊,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女主那边也没什么动静,除了养伤就是养伤,感觉剧情有点子无聊哦!】 【我们目前只能看到萧承徽和太子、燕王的视角,偶尔能看到一些重要角色的视角,但就是看不到闫良娣的视角,这很奇怪哎,闫良娣已经不是炮灰了,感觉应该是成了重要角色,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她视的角?】 这弹幕一出,顿时砸出了很多条弹幕。 【是啊,为什么看不到?我们之前只能通过太子和萧承徽现在的视角知道闫良娣做了什么,现如今萧承徽被禁足在那小院子里,我们只能通过太子的视角知道闫良娣做了什么,从头到尾根本没有闫良娣本人的视角,这很不对劲!】 【难道闫良娣身上有什么隐藏剧情吗?现在的剧情和原剧情天差地别,应该是作者改文了,既然改了,那我们应该也能看到闫良娣的视角才对!】 【莫非作者没有改文,只是闫良娣觉醒了自我意识,改变了所以剧情的走向,她是个变数,所以我们看不到她的视角?】 看到这条闪过的弹幕,闫思钰的心猛地提起,有些担心他们会发现真相。 即便他们发现了也不能怎么样,但闫思钰害怕作为‘女主’的萧沐歆还会有什么金手指。 若是萧沐歆也能看到弹幕,那她的情况就有些不太妙了。 毕竟,她都能看到,身为‘女主’的萧沐歆能看到也正常。 若不是担心弄死萧沐歆后,萧沐歆还会重生,让事情变得让她没办法掌控,她真想干脆利落的解决了萧沐歆。 正想着,弹幕又闪过。 【我觉得你们的脑洞有些大了,这怎么可能嘛,要真是你们说的那样,那我们还怎么能看到这些故事情节并留下评论?估计是作者改文的时候忽略了这个问题。】 【或许,和前面那个弹幕说的那样,闫良娣身上有隐藏剧情,所以作者才故布疑阵,勾起我们的好奇心。】 这两条弹幕一出,刚才怀疑闫思钰的弹幕纷纷被带偏。 一时间,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用完膳后,南世渊就去了程良媛的房里。 当晚,他俩叫了两次水。 而闫思钰睡得很香,次日天还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然后赶去宫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抓周宴 给阿圆举办抓周宴的地方,同举办满月宴的地方一样,都在瑶光殿。 这次,太和帝和孙皇后只邀请了一些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及其女眷。 瑶光殿已经提前三日布置好了,殿内铺设双层红毡,中央放置特制的长宽各二尺六寸的紫檀木晬盘。 抓周的几十种器物在一旁的几个大箱子里,并未摆上去 闫思钰今日来也没什么能做的,唯一能帮忙的就是再确认一下抓周宴的整体的流程和环节,以免出错。 最重要的就是查验抓周的器物中有没有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虽然礼部的官员核已经验过,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更别说,燕王就在礼部当差。 闫思钰和孙皇后身边大宫女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后,这才回去找孙皇后复命。 抓周宴开始前,南世渊在太和帝的特许下,抱着阿圆去了太庙搞祭祖先。 这一特许,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寓意,令人心中猜测不止。 随着南世渊抱着阿圆回来,闫思钰也看到了弹幕。 【好像只有太子的继承人才能在在抓周宴的当天被抱去太庙告祭祖先,难道皇帝是这个意思?】 【皇帝也太宠闫氏的儿子了,闫氏的儿子何德何能?】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跳得很快,心情有些激动。 【你们应该是想多了,皇帝只是单纯的宠喜欢阿圆,想给阿圆殊荣罢了。】 很快,所有人来齐了。 接着,礼官便开始诵读祝文,说完后,便是更衣纳吉。 南世渊亲为阿圆更换特制五色丝线的锦袍、戴缀玉虎头帽,闫思钰和孙皇后派来的女官在一旁协助。 阿圆看着自己爹娘都在身边,开心得不行,时不时的叫一声‘阿爹、阿娘’ 没当他俩应声,他就咧着嘴笑,露出自己的几粒小米牙,还会拍着手又蹦又跳的,让南世渊险些没抱稳。 【阿圆真乖啊~】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有劲儿了。” 南世渊无奈的笑了笑,声音里满是喜悦。 然后,他就把阿圆抱起来,低声哄着阿圆多叫自己两声。 阿圆如他所愿后,他又问,“是阿爹好,还是祖父好?” 阿圆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阿爹好、祖父好、祖母好、阿娘也好……” 听到前面一句时,南世渊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 后面的话一出,南世渊的笑容顿了顿,然后笑得更加开心了。 【小小年纪,就学会雨露均沾了,长大后肯定是个端水大师。】 “好小子,真是一个也不得罪。” 说着,他看向闫思钰,笑道:“我都没提你和母后,他却能想起你们,可见是个孝顺的,时刻都把你们放在心里。” 【没错,乖得很!】 闫思钰笑得眉眼弯弯,满是满是对阿圆的慈爱,“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功劳,她把阿圆教养得很好。” 南世渊赞同的点点头,“母后辛苦了,你得空也多进宫陪母后说话。” “是!” 两人聊了几句,见吉时快到了,南世渊这才让乳母抱着阿圆出去。 闫思钰帮南世渊整理了一下被阿圆弄乱的衣服,便落在南世渊身后,随着南世渊一同出去。 不多时,礼官唱赞:“吉时已至,抓周礼启!” 话音刚落,庄重的礼乐便响起。 接着,便有宫人将抓周的物品一一摆放在紫檀木晬盘。 每摆放一样东西,礼官便会高诵实该物品的象征,他每诵一样物品,内侍便会轻叩金磬一下。 抓周的器物主要有物种类型: 代表权势身份类的玉圭、玉印、小型金冠等; 代表文治韬略类的紫檀木简、笔砚、各种典籍等; 代表武备勋业类的雕弓、木质箭矢、玄甲模型等; 代表经济民生类的五谷锦囊、仓廪、象牙算盘等; 还有代表方外清雅类的青玉拂尘、鎏金木鱼、焦尾琴模型和水墨画卷等。 这五种类型中,自然是前两种最好。 闫思钰希望阿圆抓到前面几两种,第三种和第四种也行,但最好不要是最末等的方外清雅一类。 这时,一道弹幕在眼前闪过, 【哇哦,那些负责看管和摆放抓周器物的宫人中有燕王和邵贤妃的暗探,她们让暗探在那些抓周的器物中混入了女子的钗环和胭脂,那拆坏上面还特意撒了闫氏平时用熏香,那胭脂也是闫氏常用的。】 【要是闫氏的儿子要是抓到这两样东西了,那可就丢大脸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闫思钰心中大惊,手死死的掐着掌心,险些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千防万防,竟然还是没防住! 又气又怒之间,闫思钰忍不住埋怨孙皇后。 她不是都清算过了宫人好几遍了嘛,怎么还是没把燕王和邵贤妃安插的探子清除干净?! 【这负责看管和摆放器物的宫人,都是皇后安排的,到时候出事了可一点儿都怪不到旁人头上,而且还能栽赃到闫氏的头上,就说是闫氏去检查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这样一来他们母子俩可就惨咯!】 【要是阿圆真的抓到了,那丢脸的不仅是阿圆,还有太子,事后闫良娣大概率会失宠,甚至是被惩处,以后太子登基了,阿圆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也极低,会有人用这件事来攻讦阿圆,这招真是阴险呐!】 【阴不阴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负责看管这些器物的人惨了,轻则杖责,重则流放,这些上位者的搞算计的时候,压根儿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此时,礼官已经诵完抓周的所有器物了,而乳母将阿圆抱到紫檀木晬盘前,就退后三步侍立。 闫思钰又急又怒,想要做些什么阻止,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太和帝和孙皇后为阿圆举办的抓周宴,她要是无故阻止捣乱,那不等阿圆抓到女子的珠钗和胭脂,她就先玩完了。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阿圆别抓到那些东西。 她瞪大这双眼,着急的看着摆放在紫檀木晬盘中的器物,想看看弹幕说的那两样东西在哪里。 可奇怪的是,她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女子所用钗环和胭脂。 那紫檀木晬盘说大也不大多,说小也不小,上面摆放的东西一清二楚、整整齐齐,不存在她看不清或看漏的情况。 难道弹幕出错了? 正想着,弹幕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咦,那紫檀木晬盘中没有钗环和香囊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还是说你们在故意耍我们玩?】 【没有啊,我亲眼看到燕王和邵贤妃密谋的,那钗环和胭脂还是燕王提供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 【哎呦,他们没骗人,只是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子都知道燕王不怀好意,所以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暗探混进去的东西早被皇帝安排的人撤了下去。】 【皇帝和皇后他们知道邵贤妃和燕王在宫中安插了不少暗探,但一直查不到,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搜查,他们猜到邵贤妃和燕王今天可能会动手,一直盯着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可这口气还没舒完,眼前闪过的弹幕又让她皱起了眉头。 【我还有一个疑问,燕王怎么知道闫良娣喜欢什么熏香、常用什么胭脂?难道他暗恋闫良娣?】 【想什么呢?这些都是燕王让宋王安插在东宫的探子去问了萧氏后得知的。】 【萧承徽为什么还要害闫良娣?她重生后不是很后悔前世害了闫良娣,发誓要好好补偿闫良娣吗?还是说她并不知道宋王的意图,被骗的?】 这一点,闫思钰也想知道? 难道说,萧沐歆还在怀疑她? 怀疑是她这个变数,害得其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明确的告诉你,萧氏知道,她确实后悔、重生后也想补偿闫良娣,但是她从春月夏兰口中得知闫良娣和阿圆都备受太子宠爱后,这嫉妒之心就再也忍不住,她不想看到闫良娣和阿圆受宠。】 【萧氏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无论谁挡了她的路,都会被她除掉,就是对闫良娣再怎么愧疚也比不过自己的利益,更何况她还有些怀疑自己这辈子变成这样是闫良娣的缘故。】 还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一点儿也不让闫思钰意外。 随后,闫思钰便不在关注弹幕,专心的看着自己儿子。 而宾客中的燕王南世清也发现了那紫檀木晬盘中没有自己安排的东西,霎时间,他的心就高高提起。 他知道,自己做的手脚肯定是被发现了! 南世清脸上温文尔雅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满是对邵贤妃的埋怨:母妃的安插的暗探是怎么办事的,这都能被发现!?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把自己摘干净。 思索间,南世清的目光落到了一旁正在偷偷摸摸吃东西的五皇子身上。 此时,阿圆在一众器物中挑挑选选,最后抓了一个玉印。 见状,礼官立即唱词:“坤灵毓秀,玉印呈祥……” 礼官的唱词还没说完,阿圆便把玉印朝太和帝的方向递去,小嘴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什么,神情看着也很是着急。 太和帝当即抬手,示意礼官停下,并让殿内保持安静。 下一瞬,阿圆不太利索的声音响起,声音里满是着急,“祖父,给!印小、方便……” 说着,他就手脚并用,艰难的朝着太和帝的方向爬去。 【啥意思啊?他不会是想把这东西给皇帝吧?】 在场的众人都不明白阿圆的意图,但太和帝和孙皇后却很清楚。 太和帝曾抱着阿圆到紫宸殿去,他在旁边批阅皱着,阿圆就在一旁的地毯上爬来爬去,有时候还盯着太和帝用玉玺在圣旨上盖章。 太和帝见他一直盯着,就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去拿玉玺。 但他尝试了半天,都拿不动,一直在说‘重’。 后来,他还抱着太和帝的手呼呼,口齿不利索表达太和帝辛苦了,每次都要用这么重的东西。 想起这些,太和帝顿时抚掌大笑起来,并让乳母把阿圆抱到自己跟前来。 “朕的乖顺就是孝顺,知道玉玺太重了,朕用着辛苦,就想让朕换个小一点的印。” 说完,太和帝就接过了阿圆手中的玉印。 阿圆见他收下了,脸上便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一副帮到太和帝的高兴摸样。 【哇哦,阿圆好会啊,小小年纪怎么会这么会啊?太招人稀罕了!】 【皇帝本来就喜欢他,这下子可不得把皇帝哄成胎盘啊!】 【就是啊,孩子还这么小,别人就是教他,他也不一定学得会,而阿圆一直养在孙皇后膝下,也没人教他这些,所以阿圆此举一定是出自本心。】 这边,礼官在听了太和帝的话后,便换了夸赞阿圆孝顺的唱词,在场的皇室宗亲和朝中重臣也纷纷附和夸赞。 南世渊和闫思钰在惊讶过后,脸上都是欣慰愉悦的笑容,儿子可真争气啊! 太和帝摸阿圆的脑袋一会儿,便让乳母抱着他继续去抓周。 这一次,阿圆抓了一个莲瓣纹的木鱼。 瞬间,闫思钰的心沉了沉。 礼官正顿了顿,正准备唱词,就看到阿圆朝着孙皇后的方向爬去。 孙皇后顿时面露惊喜,“还有本宫的份呐,快把小皇孙抱到本宫面前,东西也拿过来,别累着他了。” 一到孙皇后面前,阿圆就指着木鱼,又指了指孙皇后,“祖母、给,这个、小巧、好看!” 孙皇后欢喜的拿着小木鱼,“祖母很喜欢,真是没白疼你一场。”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干,真是太招人喜欢了,皇帝和皇后喜欢他不是没道理,我都想把他抱回家。】 【我赌五毛钱,他接下来应该会继续抓东西送给太子和闫良娣,毕竟得一碗水端平嘛!】 【我猜也是,我觉得他应该是先给闫良娣,然后再给太子,因为他和太子接触的时间最短。】 事实证明,弹幕猜的没错。 阿圆第三次被抱到紫檀木晬盘前时,他选了个象牙算盘。 然后在南世渊和闫思钰期待的目光下,拿着小算盘果断的朝闫思钰的方向爬去。 一时间,南世渊的表情僵了僵。 他在阿圆心中的地位竟然靠这么后!? 但很快,他就整理好表情了,并在心中安慰自己:算盘这东西也不适合我,而且这算盘离阿圆比较近,阿圆应该是爬累,懒得去比较远的地方抓东西…… 【太子那表情笑死我了,要是一会儿阿圆累了,懒得抓东西送给太子了,那太子岂不是尴尬了!】 【应该不会,阿圆小小年纪就是端水大师,肯定会把抓东西给太子的。】 在第四次回到紫檀木晬盘前时,阿圆明显有些疲惫不想动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继续抓东西 看到这一幕,闫思钰的心提了起来,心中因阿圆抓东西送自己东西的喜悦瞬间散去,只剩担心。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是阿圆不抓东西送给南世渊,那南世渊在面子上肯定过不去,日后说不定会怪罪阿圆。 而且,肯定会有人拿这一点说事,说阿圆不孝顺南世渊这个父亲、心里没有他之类的话来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 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圆身上,有看好戏的,有着急的…… 无论是好意还是恶意,都是十分期待阿圆接下来的举动。 而这时,闫思钰注意到阿圆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不像是疲惫不想动,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真让人捉急啊,阿圆快点去抓东西送给太子吧,要不然太子心里会有芥蒂的。】 【我觉得阿圆不是累了,应该是觉得无聊了,要么就是因为太多人盯着他,他不自在。】 【对,小孩子的感官很敏感的,他应该是感知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所以不想去抓东西。】 看到这里,闫思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于是,闫思钰便对一旁的金玲耳语了几句。 金玲点点头,然后就去找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墨梅。 孙皇后从墨梅那儿知晓情况后,便低声吩咐了两句。 几息之后,乐工奏的乐变了,变得欢快有节奏,是阿圆平时喜欢听的。 同时,还有内侍和女官在紫檀木晬盘对面用颜色鲜艳的小玩具逗阿圆,有个内侍还做出了滑稽的动作和表情。 阿圆看了之后,当即拍着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注意力全部都被转移了,没有再去关注大殿内的其他人。 【果然还是亲娘了解自己儿子,这下子不用担心了,等阿圆缓过来了,就能去抓东西送给太子了。】 【这些大人真讨厌,对一个小孩子都抱着那么大的恶意。】 【这也正常,他们要争权夺利,阿圆很得皇帝的喜爱,连带着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越发的稳固,这也意味着很难将太子拉下马,这自然是让燕王一脉的人着急了。】 闫思钰掐着手心,竭力的压制心中的恨意。 她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燕王,心中暗暗下决定,这个事她记住了,她一定会还回去的! 这边,乳母见阿圆的状态恢复了,便低声哄着阿圆继续去抓东西。 阿圆点点头,就继续在那紫檀木晬盘中挑挑选选。 很快,他就挑中了一个玉圭和小金冠,目光在两者之间来回看了看,似乎在犹豫选哪一个。 几息之后,他丢下小金冠,然后又从那堆器物中,拿了一支玉石笔。 接着,他就朝乳母伸了手。 乳母会意,连忙上前将他抱了起来。 他指着南世渊的方向,大声道:“找,阿爹!” 乳母恭敬的应了一声,就立即抱着他来到南世渊面前。 而此时,南世渊的心情已经由阴云转晴,心中十分开心和激动,但脸上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 虽然在儿子心里,他的位置靠后,但儿子给他挑了两样东西,这说明在儿子心里,他还是很重要的。 【啧啧,太子还挺能装的,要不是现在人多,太子估计脸都笑烂了。】 南世渊收下阿圆的礼物后,笑着捏了捏阿圆肉嘟嘟的脸颊。 “阿圆真乖,真不亏是阿爹的好儿子,这礼物阿爹很喜欢。” 听着南世渊夸自己,阿圆又露出了笑容,还抓着南世渊的手指玩。 闫思钰长松了一口气,这一关过了,她不用担心南世渊对阿圆心生芥蒂了。 南世渊和阿圆玩了一会儿,就嘱咐道:“阿圆,再去抓一次东西,这次给你自己选,别送给别人了。” 今日是阿圆的抓周宴,总是给抓东西送别人说不过去,至少得给他自己抓一样。 阿圆歪着脑袋想了想,就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状,南世渊笑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就让乳母抱着阿圆回到紫檀木晬盘前。 这一次,阿圆坐在原地看着那些东西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往前移动。 他先是抓了金冠,然后又抓了雕弓和典籍,最后抓了五谷锦囊。 因为自己拿不下那么多东西,他就拢在自己怀里,朝乳母喊:“袋子、袋子!” 闻言,乳母连忙找出一个丝帛缝制的小袋子递给阿圆。 阿圆拿着带着后,就把小金冠、雕弓、典籍、五谷锦囊全部塞了进去,然后宝贝似的抱着那个袋子。 对此,南世渊有些疑惑。 而太和帝则抚着胡子笑了出来,“这是阿圆常用的,每次有人送东西给他,他就把东西装进这个小袋子里。” 孙皇后也补充道:“每当阿圆得了新鲜玩意儿后,就会拿着玩几日,等对东西失去兴趣后,他就让乳母帮他放进箱子里存放,而且他要亲眼看着才行。” 太和帝连连点点头,“没错,事后他还会定期去查看,要是没找到,他就会闹。” 这时,孙皇后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笑着看向太和帝,“阿圆记性很好,记得每一样东西存放的位置。” “记得有一次陛下逗他,偷偷把他小箱子里的一样东西拿走了,他查看的事后没找到,闹了好久,最后还是陛下给了双倍的东西,他才消停。” 说起这事,太和帝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而孙皇后和闫思钰都低头憋笑。 南世渊知道这些后,心里莫名的闪过一些失落和对阿圆的愧疚。 他对阿圆还是太疏忽了! 【哈哈哈,没想到皇帝还挺接地气。】 【啧啧,皇帝和皇后,还有闫良娣都知道阿圆的习惯,就太子这个当爹的不知道,难怪在阿圆心中他的位置靠后。】 等太和帝和孙皇后聊完了,礼官便根据阿圆抓的东西顺序来唱词。 根据小金冠夸赞阿圆有定藩屏之命,又根据雕弓和典籍颂阿圆是文武之才,再根据五谷锦囊夸赞阿圆有铸民本之德,最后再一次夸阿圆有孝心。 等礼官唱完词后,太和帝就赏了阿圆金锁和玉麒麟,还给阿圆加了五百户的食邑,如今阿圆食邑两千户。 孙皇后也赏了阿圆一些金银器物,还亲自给阿圆系上御赐的长命缕! 接着,帝后先后赏了闫思钰一些金银珠宝,又给闫思钰一块新的令牌,日后她想什么时候进宫就什么时候进宫,不需要像之前那般要每隔三日才能进宫。 听到这里,闫思钰又惊又喜,连忙出列向帝后行礼道谢。 比起那些金银珠宝,还是随时都进宫的令牌更让她欢喜。 殿内众人人见闫思钰和阿圆得此殊荣,脸上的表情各异。 他们猜测太和帝此举,是一种讯号。 比如:闫思钰或许会成为下一任太子妃。 即便不能成为,闫思钰在东宫的位置也十分稳固,不是谁都能动摇的。 不管太和帝是何种想法,他们都决定回去后让自家夫人以后多和闫思钰结交。 相比其余人的猜测,南世清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儿子安儿的不满。 安儿都进宫那么久了,为什么不能像阿圆这般得太和帝的喜爱? 真是无用! 第一百三十八章 若是安儿过得不好 抓周正礼走完后,南世渊和闫思钰一起抱着阿圆跪/谢太和帝和孙皇后。 接着,乳母就抱着阿圆去偏殿的佛堂由高僧、道士为其祈福。 最后,内侍省呈上《抓周实录》的金册,太和帝批阅后就摆架回宫,没有留下来和众人一起宴乐。 今日给阿圆的殊荣太多了,得克制一些。 不然,那些皇亲宗亲和朝臣又要开始揣测了。 孙皇后和南世渊一起住持宴会,而闫思钰则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她瞥了一眼脸色不好的燕王妃,然后便当做什么都看不见,主动与其闲聊。 “燕王妃,你今日见到安儿了吗?他还好吗?” 燕王妃勉强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道:“见到了,他……他很好!” 安儿一点儿都不好,他越来越沉默了,眼里似乎都没光了。 安儿今日看到她后,明明很委屈难过,想要扑进她的怀中,却因为乳母的一声咳嗽,安儿就一直死死的压制着,然后规规矩矩的向她行礼问安。 安儿那个样子,让她现在每每想起都心痛不已。 今日阿圆在抓周宴上这般出风头,让太和帝越发的喜爱,邵贤妃若是知道了,绝对会更加严厉的对待安儿,说不定还会对安儿不喜。 也不知道邵贤妃会不会在气急之下,对安儿动手?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燕王妃就坐立难安,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借口离席去瑶华宫。 闫思钰看出了燕王妃的逞强,便装出担忧的样子低声问道:“是不是安儿出什么事了?” 燕王妃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闫思钰接下来的话让她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你和我说说,若是安儿过得不好,那咱们趁着皇后娘娘今日高兴,去求求她,兴许能让安儿回到你身边。” 看着闫思钰面露担忧、神情真挚,不像是随便说说的样子,燕王妃心动了。 她紧紧的抓着闫思钰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能行吗?” 闫思钰:“去试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闻言,燕王妃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希冀。 是啊,不试试怎么知道! 可下一瞬,燕王妃的表情就僵住了。 邵贤妃惯会做面子功夫,明面上安儿的一切待遇都是最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她能以什么理由去求孙皇后,让邵贤妃把安儿还给她? 而且,贸然去求孙皇后的话,邵贤妃绝对会恼了她,燕王也会对她心生不满。 苦恼间,燕王妃突然想起了闫思钰刚才说的一句话——‘若是安儿过得不好’ 这话话不断的在燕王妃脑海中回荡,让她心里逐渐生出一个大胆且可怕的想法。 闫思钰一直在悄悄的观察燕王妃的表情,现在见她这样,嘴角顿时勾起一抹弧度,很快又恢复如常。 “燕王妃,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般不好?” 闫思钰关切的声音,打断了燕王妃的思绪。 她扯了扯嘴角,掩饰道:“没什么,只是身子有些不适。” 随后,她就以更衣为由离席了。 闫思钰给了一旁金玲一个眼神,金玲垂了垂眼,便悄悄的退了出去,然后跟上燕王妃。 不多时,金玲回来了。 她在闫思钰耳边低声说道:“燕王妃差人去瑶华宫打探小世子的情况,她担心贤妃娘娘会因为今日抓周宴的事情训斥或责罚小世子。” 闻言,闫思钰思索着一会儿便对金玲耳语了几句。 金玲点点头,就去找了孙皇后的大宫女墨梅。 墨梅听完后,只平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对此,金玲也不多逗留,朝墨梅福了一礼,就回到闫思钰身边。 而底下的闫思钰一直等着,直到燕王妃都回来了,也不见墨梅去回禀孙皇后。 一时间,闫思钰有些着急。 要是孙皇后不知道这事,不去插手,那这件事单靠燕王妃一人,怕是没那么容易闹大。 而且,她也不确定燕王妃能不能狠的下心来。 就在这时,孙皇后因不胜酒力要暂时离席一会儿。 见状,闫思钰连忙起身和其他人一起恭送孙皇后。 这边,孙皇后刚来到偏殿,墨梅便上前低声回禀。 “皇后娘娘,方才闫良娣让金玲来回禀了一些事情。” 孙皇后揉着眉心的手一顿,“什么事?” 墨梅:“闫良娣无意间发现燕王妃派人去瑶华宫打探燕王小世子的情况,在知道燕王妃担心小世子因为今日淮阳郡王抓周宴的事情被邵贤妃责罚后,心中不安。” “闫良娣想求娘娘庇护一下小世子,还希望娘娘能开恩,让小世子回到燕王妃身边。” 听完这里,孙皇后眉头一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她倒是好心!善良是好事,可也得用对地方。” 墨梅劝慰道:“闫良娣并不知道燕王和邵贤妃今日算计她和淮阳郡王,她若是知道定不会求情。” “闫良娣帮燕王妃,主要也是真怕小世子会因淮阳郡王受苦,这做了阿娘的人,心都软。” 孙皇后的表情缓和了些,“也是!回头让太子把今日的事情给她提一提,并让她以后对燕王府的人都保持警惕,别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 墨梅:“是!” 正说着,孙皇后倏地意识到这件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然后狠狠的让邵贤妃栽一跟头。 于是,她便低声对墨梅吩咐了几句。 墨梅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 看着墨梅离开的背影,孙皇后忽然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 闫思钰差人告诉她这事,不会是想让她出手吧? 可闫思钰并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去年是邵贤妃害她差点难产、伤了身子,更不知道萧沐歆和燕王之间的私情…… 想到这里,孙皇后顿了顿。 今日的事情,闫思钰不知道。 但之前的,闫思钰未必不知道。 闫思钰不蠢,对于去年害她的人,她心里大概是个猜测的。 而且闫思钰见过姚孺人的长相,她未必不会去多想。 思索了一会儿后,孙皇后便懒得去追究闫思钰的原因和目的。 反正这件事对她没什么坏处,阿圆在她膝下养着,闫思钰也不敢害她。 如果闫思钰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为了对付邵贤妃才告诉她这事,那她还会夸闫思钰一句:干得好! 宴席散了之后,孙皇后回到凤仪宫,才刚卸掉钗环,燕王妃就抱着满身是血的安儿跌跌撞撞的跑来求见。 第一百三十九章 自导自演 一到主殿,发髻松散、衣裙凌乱的燕王妃就抱着安儿狼狈跪在孙皇后面前,哭得撕心裂肺 “母后,求您救救安儿吧……” 看着安儿昏迷不醒、满身是血的样子,孙皇后被吓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让人给安儿弄点小伤,让人给燕王妃派去查探的人以为安儿被邵贤妃虐/待而已,怎么会搞成这个凄惨的样子? 来不及多想,孙皇后便着急的对周围的人吩咐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燕王妃扶起来。” “去,把青黛和王医女叫来给小世子诊治和包扎伤口,还有,去请个太医来!” 安儿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子,但这么小的孩子伤成这样,她也担心。 她们一行人才刚进殿里,兰香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启禀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求见。” 一听邵贤妃追来了,燕王妃顿时面露惊恐,脸色惨白如纸。 “母后!” 燕王妃不顾尊卑和身份礼节,紧紧的抓着孙皇后胳膊,声音里满是害怕,仿佛孙皇后是她唯一的依靠。 孙皇后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便问兰香,“邵贤妃这个时候求见所为何事?” 兰香:“贤妃娘娘说,她是来接燕王妃和小世子回去的,她说皇后娘娘您今日辛苦了,她已经请了太医来给燕王妃和小世子医治,不敢劳烦您为燕王妃和小世子费心。” 闻言,燕王妃更加惶恐了。 她再次跪在孙皇后面前,泪眼婆娑的祈求道:“母后、皇后娘娘,求您别让母妃把安儿带走,安儿会没命的。” 见燕王妃的惊恐和慌张不似作假,孙皇后心中惊疑不定。 莫非安儿的伤是邵贤妃干的? 可安插在瑶华宫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汇报邵贤妃和安儿的情况。 邵贤妃对安儿很好,从未苛待,衣食住行一应都是最好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安儿变得进退有度、大方得体,有些严厉罢了。 安儿受伤这事,绝对是有蹊跷! 孙皇后收起情绪,温声安抚道:“你别慌,安儿流了这么多血,急需治疗,本宫是不会让贤妃在这个时候把安儿带走的,但是本宫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孙皇后温和的声音下,燕王妃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然后就快速的把事情说了出去。 “安儿被母妃留在宫中后,就一直过得不开心,今日安儿想和儿媳亲近都得看乳母的脸色,儿媳心中甚是担忧,就斗胆派人去打探安儿在瑶华宫的情况,不曾想,却得知安儿一直被虐/待。” 说到这里,燕王妃的情绪就有些失控,忍不住捂脸哭泣,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缓了一会儿后,她才抽泣着继续说下去,“宴席结束后,儿媳就去瑶华宫求母妃,想让母妃同意儿媳把安儿带走,可没想到,到了瑶华宫后,就发现安儿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身边无一人伺候。” 听到这里,孙皇后有些意外和惊喜,这事可真是出乎她的预料! 燕王妃:“儿媳抱着安儿想找太医,可母妃却命人阻拦,若非儿媳的两个侍女拼命拉开了母妃的人,儿媳也没办法逃出来找您。” 说起自己的侍女,燕王妃刚缓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母后,儿媳的侍女还在瑶华宫,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求您救救她们。” 孙皇后出言安抚了燕王妃几句,“好,本宫这就差人去看看,你先进去陪着安儿。” 不管安儿受伤的事情有什么蹊跷,是邵贤妃所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今日邵贤妃虐/待皇孙的罪名都别想跑掉。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实这件事,让邵贤妃无法翻身。 思及,孙皇后就对墨梅和兰香、竹影吩咐道:“墨梅,去请陛下,将此事如实告知。” “兰香,你带着人去瑶华宫把燕王妃的侍女和伺候小世子的人全部带来。” “竹影,让贤妃去花厅等候,本宫收拾一下就过去。” 三人应了一声,就朝孙皇后福了一礼,然后躬身退后三步,这才转身离殿。 而邵贤妃得知孙皇后召见她了,也顾不得去思索墨梅和兰香去干什么,连忙跟着竹影来到正殿的花厅等候。 在邵贤妃等待期间,她身边的二等宫女月影就悄悄的找到孙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菊芳,将燕王妃在瑶华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告。 在知道安儿身边伺候的人是被燕王妃支走的时候,孙皇后一下子就明白了,安儿的伤多半是燕王妃自己弄的。 而王医女的诊断也证明了她的猜测。 “小世子只伤了胳膊上,伤口是尖锐的物品造成,只是皮外伤,不严重,小世子衣服上的血不是他从伤口上流出的,应当是旁人抹上去的。” 能给安儿的身上抹上血,除了当时在场、现在同样是一身血的燕王妃外,也没别人了。 想着燕王妃方才一瘸一拐、脸色惨白痛苦的样子,孙皇后也大概猜到抹在安儿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时,王医女顿了顿,犹豫一会儿,才继续回禀,“小世子昏迷不醒是因为中了药,但没什么危害。” 听到这里,事情的缘由已经完全明了了。 这事是燕王妃自导自演! 其目的,是为了让安儿回到她身边,并且让邵贤妃以后都没办法再打安儿的主意。 促使燕王妃这么做的,十有八/九是因为她以为安儿被邵贤妃虐/待。 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后,孙皇后轻笑了一声,“是个能办大事的人,心够狠!” 没人会去怀疑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邵贤妃这会栽定了! 孙皇后勾了勾嘴角,然后就对王医女吩咐道:“小世子的伤很严重,且身上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有多处新旧不一的掐痕和淤青,明白吗?” 既然燕王妃已经认为安儿被邵贤妃虐/待,那就让这件事更加的逼真,让燕王妃对邵贤妃的恨意加深。 王医女点点头,“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作为大夫,她多得是办法给小孩身上弄些假的掐痕和淤青。 而请来的太医是孙皇后的人,他们都长着一条嘴巴,不会有人说漏嘴的。 接着,孙皇后又派人去帮燕王妃处理后尾。 一切安排妥当时,太和帝的仪仗也到了凤仪宫。 第一百四十章 撇清 次日,宫中传来旨意。 正一品贤妃,邵氏清瑶因御下不严,没有发现刁奴虐/待皇孙,至其受伤的事情,被贬为正三品的婕妤。 且她还被罚俸三年,禁足在瑶华宫,需得日日抄写佛经为皇孙祈福。 早朝过后,太和帝就把燕王南世清叫来紫宸殿。 正道他跪下来,准备为邵氏求情时,太和帝就开口将他骂得狗血淋头。 “你母妃可真是好样,竟然虐/待自己的亲孙子,你作为儿子,竟也不知道制止,就这么放任不管?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南世清也是在太和帝的旨意下来后,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 现如今听了太和帝的话后,顿时惊疑不定,“不是乳母所为吗?母妃怎么可能伤害安儿?” 太和帝怒斥道:“朕那是给你和你母妃留脸面,这才说是乳母所为!” 邵氏昨日一直死不承认,直到证据都摆上来了,她的脸色就变了。 然后她就一边喊冤,一边把乳母推出来顶罪,从头到尾都说自己不知情。 太和帝对她失望不已,但为了皇室的颜面,便处置了乳母和安儿身边伺候的人。 听到这里,南世清心中大惊,连忙为邵氏求情。 “父皇,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母妃一向疼爱安儿,什么都给安儿最好的,她不可能伤害安儿的,恳请父皇彻查此事,还母妃一个清白。” 太和帝冷哼一声,“误会?!人证物证俱在,朕亲自派人去查的,能有什么误会?” “还是说,你怀疑朕的办事能力?” 闻言,南世清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他立即磕头请罪。 “父皇喜怒,儿臣并无此意,但母妃真的不可能伤害安儿,这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太和帝抄起案桌上的证据,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太医检查了,安儿除了胳膊上的外伤外,身上还有多处新旧不一的掐痕和淤青,在瑶华宫,谁有胆子对他下此毒手?” “他的一言一行都要看乳母的眼色,稍有错处就会被责骂,若非你母妃授意,谁家奴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安儿醒来后,也控诉了你母妃的恶行,对你母妃十分的恐惧,他下个月才满两岁,他能说谎?” “安儿昨日受伤时,屋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全都躲在角落喝酒,如此玩忽职守,这就是你说的,你母妃对安儿很好?” “燕王妃要带安儿去找太医,却被你母妃派人阻止,连燕王妃和她的两个侍女都因此受了伤,邵氏若不是心虚要掩埋真相,何至于此?!” 手中的证据和太和帝接二连三的反而问,让南世清瞪大了双眼,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母妃真的在伤害安儿?” 南世清的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拿着证据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太和帝不理会南世清的震惊和难过,接着训斥道:“作为儿子,你把自己儿子送到邵氏身边,确实是孝顺了,可你作为一个父亲,一点儿都不称职,不堪为人父。” “燕王妃与安儿母子分离,痛苦万分,而你却选择漠视,甚至都不愿意为她求一个能进宫的令牌,只知道流连后院,作为一个丈夫,你无情无义。” “你这样无情又无意的人,简直是难当大任,你太令朕失望了。” 这话一出,南世清顿时大惊失色。 这样的评价一旦传出去,他离那个位置也就越来越远。 日后想要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将比登天还难。 所以,他也顾不得别的,一心只想着自己摘干净,好让太和帝收回这些话。 “父皇,儿臣是安儿的阿爹,与他父子分离,儿臣心里也难受,可母妃一直羡慕母后因阿圆得您宠爱,便不顾让儿臣和王妃的意愿,强行把安儿留在瑶华宫,儿臣和王妃即便是着急,也没办法违背母妃的意思。” “儿臣和王妃都曾想去求母后要一个进宫的令牌,可母妃怕自己东施效颦的惹人笑话,就不准我们去,哪怕我们苦苦求情都不行。” “儿臣流连后院,并非是漠视王妃的痛苦,是因为母妃想要一个能从小就膝下的孙儿,而儿臣想着有了这样一个孙儿,安儿就能快些回来儿臣和王妃身边……” 南世清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是被逼无奈,他是碍于孝道,没有办法违背自己母妃的要求。 为自己辩解完了之后,南世清便开始请罪认错。 “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若是儿臣当时坚定拒绝了母妃,若是儿臣对安儿再多一些关注,而不是……” 南世清突然顿住,咽下了一些话,然后就跪伏在地上,请太和帝责罚他。 而他咽下的话,太和帝也大概能猜出是什么——‘而不是那么相信母妃’ 太和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南世清,眼神冷得很。 虽然太和帝相信,南世清真的不知道邵氏干的事情。 但南世清说的这些话,明显是为了撇清自己,减少自己的责任,然后把一切罪责都推到了邵氏身上。 甚至是不顾邵氏的脸面,一直出言贬低。 最后,他说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可请罪时,又语焉不详的指向邵氏,根本就不是真心认错。 这种行为,让太和帝感到有些寒心。 南世清连生养自己母亲都能如此对待,对其他人又会是如何的薄情!? 想起南世清和邵氏算计阿圆未果后,把这事栽赃到姜昭仪和五皇子身上的事情,太和帝心中的怒意越发旺盛。 “既然你都认错了,那朕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即日起,你罚俸三年,回燕王府闭门思过,礼部的差事朕会交给旁人。” 这话一出,南世清顿时觉得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 安儿被虐/待的这件事,他不知情,安儿被留在瑶华宫也是被母妃逼的,父皇不应该对他从轻发落吗? …… 东宫 在得知邵氏被贬、燕王被罚的消息后,闫思钰心中的恶气便吐了出来。 事情总归是按照她所想的进行了! 在一旁绣花的郭阿宁,见闫思钰听到这消息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笑容,便怀疑的问道:“他们得罪过你?你是不是在这件事的背后做了些什么?” 闫思钰笑着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做。” 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连撺掇和挑拨都算不上。 听着她这话,郭阿宁越发肯定他们得罪过她,正当郭阿宁想继续问时,闫思钰突然问道:“萧承徽那边如何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毁了萧沐歆的脸 郭阿宁:“已经安排好了,明早之前,她就会毁容,且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闫思钰:“那就好!” 萧沐歆想毁了她儿子的前程,那她便毁了萧沐歆在意的东西。 重生的萧沐歆对南世渊有很深的感情,还一直想和南世渊重归于好,好好在一起。 既如此,那她便毁了萧沐歆的脸。 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就不信南世渊在看到萧沐歆那张毁容的脸后还能动心。 这时,郭阿宁好奇的凑了过来,“昨日我忘了问了,萧承徽她又做了什么?” 自从萧沐歆被贬后,闫思钰就没再对付过她,只是派人盯着而已。 可昨日闫思钰从宫里回来后,就让金珠给她传话,让她想个办法让萧沐歆毁容。 这让郭阿宁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萧承徽又做了什么惹怒了闫思钰,这才逼得闫思钰再次出手。 闫思钰目光一厉,“她想毁了我和我儿子的前程!” 闻言,郭阿宁脸色一变,沉声问道:“昨日阿圆的抓周宴上,她动了手脚。” 闫思钰点头! 见真是这样,郭阿宁怒了。 在玉牒上,阿福的母亲是闫思钰。 要是闫思钰和阿圆出事了,阿福肯定会被牵连。 “那只是毁她容也太便宜她,要不要让她断个手或脚?” 其实,郭阿宁更倾向于弄死萧沐歆。 但闫思钰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对弄死萧沐歆一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忌惮。 就好像萧沐歆死了之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闫思钰这种忌惮的情绪,让她也跟着有些紧张和惶恐。 郭阿宁道:“既然不能让萧氏死了,那让她变成残疾,或是用别的办法折磨她应该都可以吧,反正最后给她留一口气,让她死不了不就行了嘛。” 听到郭阿宁这话,闫思钰的思绪瞬间开阔了。 对啊,只要保证萧沐歆死不了就行。 但很快,闫思钰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殿下派人严加看守她,我们下手的风险很大,如今已经冒险设计让她毁容了,其余的事情等风头过去了再继续。” 可不能为了算计萧沐歆,把她们都折进去。 郭阿宁想了想,觉得也对。 接着,她就建议道:“要不,等过些时日,你找个借口让殿下放宽对她的看管?” 东宫里恨萧沐歆的人不少,只要南世渊放松对她的看守,自会有人对她动手,而她们只需在背后浑水摸鱼。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此事的可行性,然后就摇了摇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我来提不太合适。” 毕竟,她已经知道了萧沐歆算计她和孩子的恶行。 而她估计南世渊会在这两日,把昨日萧沐歆帮助别人算计她和阿圆的事情告诉她。 “先这样吧,日子还长着呢,总能找到机会的。” 对此,郭阿宁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闫思钰说得对,便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日后再寻机会。 不多时,南世渊回来了。 闫思钰询问南世渊邵氏被贬、燕王被罚的事情。 南世渊把昨日发生的事情的全部经过告诉了闫思钰,但隐去燕王妃在背后算计的真相。 不过,他隐去的那些内容,闫思钰通过眼前闪过的弹幕中知晓了。 【燕王妃下手挺狠的,先是用药迷晕了小世子,然后用簪子给他胳膊弄了一个伤口,最后为了弄到更多的血,让小世子的情况看起来严重一些,就脱了衣裙,用发簪往自己腿上扎了几下。】 看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燕王妃不仅对安儿狠,对自己更狠。 【王医女发现了燕王妃的腿受伤了,但她说是逃出瑶华宫的时候摔伤的,还以小伤为由,拒绝王医女帮她包扎伤口,王医女早得了皇后的吩咐,没有多管闲事,留下伤药就离开了。】 【邵婕妤这次栽得不冤,她羡慕嫉妒皇后因阿圆得宠,就东施效颦,逼着燕王妃和小世子母子分离,但又抠抠搜搜的不愿意给孩子的生母好处,还那么严厉的对待一个小孩子,燕王妃这个当妈的能忍到现在才动手真是好性子。】 【虽然这件事背后是皇后在算计,但要不是燕王妃心狠,效果也不会这么好,而且燕王现在都相信邵婕妤虐/待小世子,对邵婕妤十分不满。】 这时,有弹幕表示敏锐的发现了些疑点。 【我总感觉在背后算计这件事的不是皇后,燕王妃怎么会想着派人悄悄去打探小世子的情况?皇后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然后给燕王妃假消息,并弄伤小世子?感觉这件事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 【我觉得你想多了,皇后在邵婕妤身边安插得有人,随时盯着的,燕王妃估计是担心邵婕妤会因为抓周宴阿圆做的事情,迁怒小世子,这才去打探。】 这么一说,那条怀疑的弹幕觉得也有道理,就没有在追究。 闫思钰在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后,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 被燕王妃这么算计,安儿这个受害者又亲口控诉,孙皇后还在背后收尾,邵婕妤虐/待自己亲孙子的罪名彻底洗不掉了。 而且,燕王妃、燕王都对邵婕妤生了嫌隙,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裂痕,日后很难修复。 随后,闫思钰收起所有情绪,装出一副震惊和不满的摸样来,“贤……邵婕妤不是性子最为温柔的嘛,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安儿可是她的亲孙子啊!” 南世渊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邵婕妤同燕王一样,都是最擅长伪装的人,日后离他们远一些,也别和燕王妃有太多的接触。” 【没错,邵婕妤和燕王就是这样,表面温柔良善,实际上心比谁都黑。】 说着,南世渊就把邵婕妤和燕王想在昨日抓周一宴上算计她和阿圆的事情说了出来。 闫思钰也适时的露出震惊和慌乱的表情,接着就担忧的问道:“那……阿圆有没有事?” 南世渊连忙道:“没事,父皇和母后早有防备,没让他们得逞。” 闻言,闫思钰长舒一口气,眼中含泪,声音有些发颤,“幸好、幸好……” 见她这样,南世渊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算计你和阿圆的事情,萧沐歆也有份。” 【太子怎么就告诉闫氏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闫氏,女主和邵婕妤、燕王有勾结吗?】 【而闫氏见过姚孺人的长相,本来就有些起疑了,如今通过这些,只怕是会怀疑女主和燕王有私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不要相信她 【这不是事实嘛,闫良娣知道了也没什么,你们着急什么?你们不会还指望着闫良娣会向从前那般全心全意的对萧承徽吧?】 那些为萧沐歆说话的弹幕沉默了,而这沉默的态度,也让别人一下子就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和萧氏哪来的脸啊?】 【闫良娣和萧氏的姐妹情早就破裂了,而萧氏昨天还想毁了阿圆的前程,她都干出这样个事情,你们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想法,你们的脸简直是堪比城墙啊!】 闫思钰连忙垂下眼眸不再去看那些弹幕,再看下去会影响她发挥。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眼时,眼中含泪,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身子因愤怒而颤抖着。 “她……怎么能这样?明明她之前还和我说,她后悔了,觉得对不起我和阿圆,现在竟然……” 听着她颤抖的声音,南世渊有些不忍。 南世渊叹了一口气,然后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她这人心狠手辣,又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 “她的话一个字儿都不能信,以后无论她对你说什么,说得再怎么真挚、再怎么天花乱坠,都不要相信她,明白吗?” 闫思钰点点头,泪眼从眼眶中落下,正好滴在了南世渊的手背上,滚烫的泪让南世渊心头一颤。 下一瞬,南世渊就将闫思钰揽入怀中,“思钰,我们已经栽过一次跟头了,不能再栽一次。” 南世渊不仅在提醒闫思钰,也是在警告自己。 这段时间,萧沐歆一直想见他,但他从未见搭理过。 而萧沐歆不肯放弃,等伤口稍微好一些后,就开始给他写信。 写他俩相识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写她的愧疚和后悔、写她对他的爱意…… 南世渊在看到萧沐歆把他俩过往的回忆记得那么清楚时,竟有些恍惚,心情也很是复杂。 在看到萧沐歆的愧疚和后悔时,也有那么一些心软。 但在那些表达对他爱意的信时,他再一次膈应到了,也瞬间清醒了。 而这些,闫思钰也通过弹幕知道了。 【笑死我了,萧氏真是精准踩雷,她说什么不好,非说自己对太子的情意,这和给太子喂屎有什么区别!】 【萧承徽没有从去年七月份之后到她重生前的记忆,她不知道自己的和燕王的私情已经被发现了,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她对太子的情意。】 【就是,太子在看到之前的那些信后,明明都有些动容了,要是能有人告诉女主这一点就好了。】 【别想了,不可能会人告诉她的……】 看着这些,闫思钰的心里顿时生出一些庆幸来。 幸好重生后萧沐歆没有这些记忆,不然靠着她的这些伎俩,南世渊说不定真的会对她心软。 他俩抱着说了一会儿话后,闫思钰就催着南世渊去后面的配殿看望赵云惠。 接着,她让周燕兰和郭阿宁把阿福抱来,又差人请来程良媛。 他们六个人加一个小孩,一起用了晚膳。 【闫良娣挺好,自己吃肉也不忘了让别人喝汤!】 【我才不信她有这么好心,我看她多半是因为知道自己现在生不了孩子,明白自己霸占太子不好,这才想引荐别人侍寝,正好也拉拢人心,她搞这一出,程良媛肯定对她心生好感。】 【周良媛和赵承徽、郭奉仪三人也就罢了,毕竟认识许久,可程良媛才入东宫几日,什么底细她都还没弄清楚,却还是邀请程良媛一起来用膳,可见她就是心思不纯,说不定除了拉拢外,还存了炫耀的心。】 【你们又开始恶意揣测了,这论迹不论心,不管闫良娣是的目的时身边么,但她的举动确实能给别人带来了好处,再说了,这深宫大院里,利益比情分靠谱多了。】 许是因为今日提到萧沐歆,所以这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十分活跃,一个个的都冒出来,如曾经那般批判和恶意揣测闫思钰。 只是如今脑子正常且清醒的弹幕很多,能和他们怼得有来有回,甚至是占上风。 看着十分热闹的弹幕,闫思钰很淡定的喝了一口汤,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这些弹幕今晚看到萧沐歆毁容后,会气成什么样子,真是有些期待呢! 用完晚膳后,南世渊就抱着阿福,耐心的教她叫自己‘阿爹’ 阿福如今快八个月了,嘴里偶尔能蹦出一两个词来。 这让南世渊起了兴致,阿圆在宫里,他不能好好的教阿圆,如今在阿福身上,也能弥补一些遗憾。 【这一幕还真温馨啊!】 看到这一幕的周燕兰和郭阿宁相视一笑,眼里都是开心。 只要南世渊多喜欢阿福一点,阿福以后的前程就会好。 南世渊逗了阿福一会儿后,一抬眼就看到了周燕兰。 他想起自己最近似乎有些忽略周燕兰了,于是便决定晚上歇在周燕兰的兰熏殿。 对此,程良媛有些失落,而周燕兰则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然后又感激的看了闫思钰一眼。 她洗刷冤屈回到了东宫的那一个月里,南世渊因为愧疚,时常来看望和宠幸她。 但很快,这愧疚散了,南世渊对她也淡了。 若不是因为阿福养在闫思钰膝下,闫思钰又时不时在南世渊面前提起阿福和她,只怕南世渊早把她给忘了。 在掖庭狱走了一遭后,周燕兰已经看透了南世渊的薄情,也不在意什么恩宠。 若只是她一个人,无论南世渊怎么对她,她都无所谓。 可她有阿福、还有郭阿宁,她不能就这么失宠了。 【闫氏的算计得逞了,用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周良媛的心。】 闫思钰不理会那些讽刺她的弹幕,朝着周燕兰笑了一下后,就以阿福要睡了为由,让乳母抱走阿福。 南世渊有些意犹未尽,但很快就收起情绪,然后跟着周燕兰去了兰熏殿。 郭阿宁和赵云惠没事干,就留在宜春殿陪闫思钰聊天。 让人意外的是,程良媛并未起身告辞,也留了下来陪闫思钰聊天,言语中带着亲近之意。 【程良媛这是见闫良娣大度好相处,还会考虑到别人,想和她亲近。】 【程良媛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和闫良娣凑在一起也挺好。】 闫思钰暂时放下戒心,笑着接纳了程良媛。 见状,郭阿宁和赵云惠也对她释放善意。 没多久,她们四人便相谈甚欢,关系拉近了不少。 另一边,萧沐歆用了些晚膳后,就支开春月和夏兰,独自在院子中散步。 没一会儿,她听到墙那边有动静。 她心中一喜,便快步走过去。 她想知道阿圆在抓周宴的情况! 可才走了几步,她就不知道是踩中了什么东西,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前扑。 下一瞬,她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脸颊上就传来剧痛,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到了。 顿时,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用手去摸。 看着手上鲜血,她惊恐得瞪大了双眼。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后面几卷的内容都是空白的 “受伤了?” 宫人来禀告萧沐歆受伤一事时,郭阿宁和程良媛正准备回去休息。 郭阿宁佯装惊讶,明知顾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受伤了呢?” 金玲摇摇头,“前来禀告的禁卫也不清楚情况,只说挺严重的。”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问道:“请侍医了吗?” 程良媛还在这里,她得做做表面功夫,不能让程良媛看出什么来。 金玲:“已经请了。” 闫思钰道:“我去看看,现在已经很晚了,就别去打扰殿下了。” 郭阿宁眼睛转了转,看了程良媛一眼,当即表示要和闫思钰一起去,并邀请程良媛一起。 “程良媛,妾听闻你母亲和清和郡夫人是闺中密友,想来你也是认识萧承徽的,一起去看看吧!” 郭阿宁想借此机会看看程良媛对萧承徽是什么态度,要是她怜惜和心疼萧承徽,那不管程良媛是善良也好,恶毒也罢,她和闫思钰几人都得提高防备,并让人盯着程良媛。 对此,程良媛有些犹豫,但很快她就应了下来。 离小院还有一点距离,弹幕就不断的在闫思钰的眼前闪过,有心疼萧沐歆的,也有吐槽和看热闹的。 【天呐,伤口那么深,这得毁容吧!女主的脖子上本来就条难看的疤,这要是再毁容了,那她以后还怎么翻身?】 【我一直忍到现在,就是想看她重生后大杀四方,不是看她被虐的,现在这情况真是气得我肝疼,真是服了!】 【莫气、莫气,你换个角度嘛,你把闫良娣当成女主角,那这就是一本炮灰逆袭、恶毒女配就是重生了也斗不过她的绝世大爽文。】 这条弹幕一出,闫思钰的眼前暂时安静了几息,接着便就开始讨论起来。 【嘶~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角度一换,确实挺爽的,但先入为主久了,很难换过去,总感觉不对劲。】 【你们少在这里胡扯,萧沐歆才是这本书的女主,她只是一时落魄,她肯定能翻身的。】 【得了吧,这剧情都大变样了,她还毁了容,怎么翻身呢?难不成她还能重生一次?】 【对了,本VIP告诉你们一件事,后面的几卷内容全部都是空白的了,这说明,这已经是一本新的书了,接下来的剧情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谁也不知道,而且我还私聊过作者,但作者是失联的状态,也不知道怎么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皱,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给闫良娣、程良媛、郭奉仪请安。” 春月和夏兰行礼的声音,打断了闫思钰的思绪。 闫思钰收起思绪,看向床榻上的方向。 只见白医女用纱布捂着萧沐歆的左脸,郑侍医则不断的往萧沐歆脸上撒药粉止血,但并不管用。 每当药粉撒上去,不过几息就会被鲜血浸湿,很快纱布也被鲜血浸湿。 而萧沐歆本人似乎因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了。 就在白医女换一个新的纱布时,闫思钰看到了萧沐歆血肉模糊的左脸,看着十分吓人。 “怎么伤成这样?” 郭阿宁假装惊呼了一声,然后看向程良媛。 只见程良媛也皱起了眉头,眼里似乎闪过不忍。 瞬间,郭阿宁的眸子暗了暗。 春月道:“萧承徽在院中散步时,不让奴婢和夏兰都不在身边伺候,我们听到萧承徽的惨叫声赶来时,才发现萧承徽捂着脸趴在地上,脸上都是血,她似乎是摔了一跤,被地上锋利的石头划到了脸。” 闫思钰问道:“所以,是意外?” 春月点点头,“奴婢问过萧承徽,她也说是自己踩到东西脚滑了一下这才摔倒的,奴婢检查了萧承徽摔倒的地方,只在地上发现了几颗鹅卵石和小石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我才不相信是意外,一定是有人算计?肯定是闫氏干的,她最有动机害女主,她绝对是知道了女主要害她儿子,所以故意报复。】 【她几个小时前才知道萧氏意图害阿圆,而这几个小时内,她身边都有别人,她哪来的机会吩咐别人去害萧氏?而且,这小院子里被太子安排的人严加看守,萧氏哪来的本事避开太子的人对萧氏下手?】 【就算闫良娣有这个本事,那闫良娣怎么知道萧氏会在吃完晚饭后到院子里散步?闫良娣确实是有动机,可她没机会,也没那个本事对萧氏下手。】 【其实,我挺希望这真是闫良娣下的手,这样剧情就可精彩了,嘿嘿……】 郭阿宁捂着嘴,忍着心中的喜色,惊讶又痛惜的说:“怎么会这么的不小心?她脖子的伤都还没好全乎,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在屋里养着,怎么却跑出来呢?” 春月和夏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萧沐歆是为了和宋王的安插在东宫的人联系,这才跑去散步吧! 【郭氏她氏什么意思,她是想说女主咎由自取吗?还有,她刚才是不是在笑,所以才捂着嘴?】 【这不是事实吗?萧氏是为了知道阿圆有没有被害到,自己跑去院子里散步,还不让春月和夏兰跟着,她变成这样,都是她活该。】 闫思钰询问白医女和郑侍医,“萧承徽的伤势如何?她为什么一直在流血?” 郑侍医:“回禀闫良娣,萧承徽脸上的伤深可见骨,寻常的法子无法止血,需得缝合,只是……” 说着,郑侍医就有顿了顿,接着白医女则替他说完了剩下的话。 “只是,萧承徽害怕留疤,说什么都不愿意缝合,奴婢和郑侍医没有办法,只能用别的办法止血。” 【从女主脖子的伤疤就可以看出来,白医女缝合伤口的技术很粗糙,这要是在脸上缝合,肯定会留下难看的疤痕,郑侍医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缝合。】 【就算不缝合,她的脸也会留下疤痕,现在不缝合她就死了,到时候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也不一定,说不定她死了还能再次重生,而这一次可能会回到正确的时间线上。】 看到这里,闫思钰当机立断道:“马上给她缝合伤口,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没命了。” 反正不能让萧沐歆死了! 郭阿宁也附和道:“先救命,至于脸上的疤,日后再慢慢的寻找祛疤良方,要是人死了,那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着,她看向程良媛,“你说是吧?” 程良媛一顿,然后点点头,“没错,先救命!” 她们三个都这么说了,郑侍医和白医女也就没了顾及,连忙给萧沐歆缝合伤口。 很快,萧沐歆脸上伤缝合好了,血也止住了。 看着萧沐歆的左脸被缝的歪歪扭扭的可怖模样,闫思钰和郭阿宁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 【嘶~有点儿不太对劲!】 第一百四十四章 崩溃了 【咋滴了,哪里不对劲?】 【刚刚闫良娣和郭奉仪对视了一眼,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们说她俩不会是合谋了?】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两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一起合谋算计别人,那不是嘎嘎乱杀嘛!】 不过因为闫思钰的人设塑造得很成功,除了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外,并没有太多人怀疑她。 虽然萧沐歆的命已经保住了,闫思钰便不打算多留,留下金玲在此处照看,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程良媛和郭阿宁回了宜春/宫。 次日一早,闫思钰就把这事告知了南世渊。 南世渊知晓后,只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然后就平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你昨晚也折腾了许久,你回去补补觉,晚一点儿再进宫看望阿圆。” 【真绝情呐,丝毫不关心女主的伤势,却只顾着关心闫氏没有睡好。】 【废话,一个和自己弟弟有私情、并和弟弟一起算计自己,如今还毁容的女人,与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有自己、面容姣好又为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闫思钰笑着点头,然后上前给南世渊整理衣襟,“如今天冷了,殿下要注意保暖。” “嗯,你也回去吧!” 南世渊摸了摸闫思钰的脸,这才离开,而闫思钰也听话的回去补了一个时辰的觉,这才去宫里。 孙皇后也知道了昨晚的事情,便问了闫思钰几句。 “萧承徽是怎么受伤的?” 孙皇后的语气不明,让闫思钰的心紧了紧。 接着,她就将昨晚的事情如实告知,“据春月和夏兰所说,她毁容一事多半是意外。” 闻言,孙皇后叹道:“意外?那还真是世事无常呐,你回去后多注意点儿,可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她现在可不能死。” 这话一出,闫思钰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莫非孙皇后发现了什么,所以在敲打她? 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闫思钰脸上却不露声色,“是,妾回去后会多注意的。” 见她应下了,孙皇后就不再关注这事,转而和闫思钰说起了阿圆的最近的情况。 孙皇后这明显不是很在意的态度,让闫思钰的心暂且放了下来。 就算孙皇后真的有所怀疑,可她也没什么证据。 这件事,闫思钰可没插过手,她的手上干干净净的。 所以,她可以不用太担心! 闫思钰在宫里待了一个时辰,便离开了。 刚到回到东宫,程良媛和郭阿宁就凑了上来,脸上带着些担忧。 程良媛皱着眉,脸上闪过些同情,“萧承徽午时醒来了,在知道郑侍医和白医女给她缝合了脸上的伤口后,直接崩溃了。” 郭阿宁面露担忧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会儿闹着要照镜子,春月和夏兰一直阻止,可越是这样,她也就闹得越凶,妾尝试着去安抚她,但没什么用,妾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心里就一个想法,郭阿宁的表面功夫做得越发好了! 至于程良媛,她以后得多派人盯着一些。 随后,闫思钰收起了思绪,皱着眉,叹道:“女子都在意自己的容貌,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正常,兴许过段时间她能想明白。” 说完,她就带着程良媛和郭阿宁去了小院子看望萧沐歆。 到地方时,却瞧见吴昭训和杨昭训、钱奉仪三人在不远处观望。 若不是因为小院子外面有禁卫守着,只怕她们三个是要进去看萧沐歆的笑话和热闹。 “她们知道了萧承徽毁容的事情了?” 闻言,郭阿宁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有些自责的说:“妾今日去看望柳姐姐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许是她们听到了,所以才过来凑热闹。” 【什么无意哦,郭氏就是故意的,现在整个东宫的女人都知道女主毁容的事情了,无论是女主害得流产的人,还是和女主无冤无仇的,这会儿都想过来看笑话。】 只不过,周燕兰忙着照顾阿福,没空过来,赵云惠怀孕后,越发惫懒惰,不爱动弹。 柳承徽和金奉仪怀着孩子,也很看重自己这一胎,不愿意为了去看萧沐歆的热闹而冒险。 而白承徽如今心里眼里都只有金奉仪的孩子,也不想来凑热闹。 魏良媛倒是想来,但她被禁足,只能派了她的陪嫁侍女来打探情况。 徐良媛性子清冷,除了书本外,对其他的都不甚在意,也不爱与人交流,自然也不会来凑热闹。 所以,现在就只有吴昭训她们三个过来! 闫思钰也大概猜到了情况,于是她说:“萧承徽如今这样,应该是不喜欢太多人知道她的事情,一会儿敲打一下宫人,别让他们乱说。” “你去和吴昭训、杨昭训、钱奉仪三人说一声,让她们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别在这里瞎晃悠。” 【你们个女主犯了众怒,现在就只有闫良娣一人肯不计前嫌的为她考虑。】 【面子功夫而已,傻子才相信。】 郭阿宁应了一声,小跑着去找她们三个,而闫思钰则带着程良媛走了进去。 一进屋,就听到萧沐歆愤怒的声音,“我说,把镜子给我,你们两个耳朵聋了吗?” 春月劝道:“承徽,您现在需要静养,切莫激动,这样不利于伤势的恢复。” 夏兰也道:“是啊承徽,现在祛疤的良方很多,宫中太医医术高明,民间也有厉害的大夫,一定能祛掉您脸上的疤的,您不用担心。” 这些话两人都说了好几遍了,但萧沐歆就是听不进去,一个劲儿的要照镜子。 【照镜子有什么用?无论她照多少次,脸上的疤痕依旧在,她也不怕照了镜子后会吓到。】 【虽然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但我觉得她最要紧的还是养伤,别折腾自己了。】 闫思钰:“既然她想照镜子,那就给她照。” 程良媛有些迟疑,“这样不好吧,她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后,会接受不了的。” 【闫氏真狠毒!】 郭阿宁:“可是她这样一直闹下去,对身体更不好,兴许在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后,她就会消停了。” 她很想看到萧沐歆在知道自己毁容后的奔溃表情。 而萧沐歆在听着她们的对话后,有些退缩了。 可这时,春月和夏兰在犹豫过后,直接将镜子拿到了萧沐歆面前。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发疯 铜镜里,萧沐歆看见那道伤从她左脸的颧骨一直蜿蜒到下巴,被桑皮线缝得歪歪扭扭,还一直在渗血,如同一条狰狞可怖的蜈蚣。 除了这条比较长的疤痕外,她的左脸上还有其它细小的伤口,血肉模糊、红肿不堪,整个左半张脸看着十分的骇人恐怖。 【嘶,她现在这样好吓人拿,半边脸是魔鬼,半边脸是天使,光是看着就要做噩梦了】 “不、这不是我……” 萧沐歆满是血丝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抗拒。 下一瞬,她就崩溃大叫,“把镜子拿开,拿开,这不是我,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现在这样好像个疯子啊!】 【谁家爽文女主像她这么惨,作者怕不是将这本书改成狗血虐文了吧!】 “啊——” 萧沐歆发了一会儿疯后,就因为情绪激动,晕了过去。 闫思钰示意春月和夏兰把铜镜拿开,然后对一旁等候的白医女说:“赶紧把她的脸包扎好,再这样下去,她脸上的伤只会越来越严重。” 本来萧沐歆的脸是包扎好的,是萧沐歆醒来后自己扯开的,还让缝好的伤口开裂。 本来就很严重,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这会,就是大罗神仙来了,萧沐歆的脸也好不了了。 接着,闫思钰就对春月和夏兰、白医女说,“为了避免萧承徽再次发疯,你们以后多看着她点,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一些到非常手段。” 【6哇,闫氏一句话就给女主打成疯子了,而且她后面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春月和夏兰她们把女主控制起来?】 【很明显就是,她估计是想让春月和夏兰她们把女主捆起来,或是给女主用药、让她保持冷静,只有这样女主才不会发疯。】 【闫良娣这么做也没什么问题,要知道萧氏当初可是差点害得她一尸两命,前日还在阿圆的抓周宴上搞事,要是闫良娣不报复她,那才有问题。】 屋里的人也不傻,都明白了闫思钰话里的意思。 春月和夏兰、白医女三人对此没有异议,当即就应了下来。 反正她们只要保证萧沐歆活着就行,至于萧沐歆是怎么活的,是疯了还是傻了了,都和她们没多大的关系。 而程良媛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却听闫思钰说:“萧承徽的脸已经很严重了,若是再二次受伤,那她的脸可就再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郭阿宁叹了一口气,也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是不想办法控制萧承徽,估计她会因为承受不住毁容的痛苦,然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听到这里,程良媛就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闫良娣今天干的这些事,虽然是在报复萧承徽,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这么做也是为了萧承徽考虑。】 【我感觉,她对萧承徽的感情很复杂,她应当是恨萧承徽的,但她们这十几年的情分,让她没办法对萧承徽下死手,说到底,她还是太温柔和善良了些。】 亲眼看着春月和夏兰将萧沐歆绑起来、白医女给她下药后,闫思钰这才带着程良媛和郭阿宁回去。 晚上,南世渊知道这一情况后,也没说什么,只问道:“她想毁了你和阿圆的前程,你就只是这样报复她?” 【哎,太子对女主好像已经没有感情,感觉她是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了,她真是重生了个寂寞。】 闫思钰低着头,低声道:“我倒是想用别的办法报复她,可她都这么惨了,都没有我发挥的机会。” 南世渊笑了笑,打趣道:“你就嘴硬吧,就算她没有这么惨,你也下不去狠手。” 南世渊和那些弹幕一样,以为闫思钰念着与萧沐歆十几年的情分,下不了死手,只能用这些小手段浅浅的报复一下萧沐歆。 闫思钰泄气道:“殿下,我做不到像她那般狠。” 南世渊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和她从来都是不是一样的人,不要和她比较,保持你的本心就好,但你的善良要带着锋芒。” 闻言,闫思钰一脸受教的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人可以善良,但不能一味的善良,不然别人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得寸进尺。】 【只是皇宫就是个大染缸,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就换了颜色,我估计闫良娣也保持不了多久的本心,等以后太子登上了皇位,闫良娣的心态就会变了,为了儿子,她不争也得去争。】 看到这里,闫思钰垂下了眼眸,她的心态早就变了。 弹幕说得也没错,为了儿子,她说什么都要去争的。 南世渊陪闫思钰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去宜秋宫。 “段良媛入东宫也有几日了,我该去看看她,你今日就早些休息。” 闫思钰脸上闪过一些失落,但很快就调整好。 “好,我一会儿命食官署的人给殿下和段良媛多准备些你们爱吃的吃食。” 南世渊:“明日我来陪你!” 闻言,闫思钰顿时面露欢喜,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南世渊。 【娇妻,没了男人就活不了。】 【你们的女主还恋爱脑呢,害死全家的哪种。】 看着闫思钰这样,南世渊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他很享受闫思钰这般在意自己、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被掌控、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变化的样子。 最后,他抱了闫思钰一下,便大步离开。 闫思钰目送他离开,直到看不到弹幕了,这才转身回到殿里,并揉了揉脸颊。 保持一个表情,脸都有些僵了。 …… 十月中旬,闫闻安与杨四娘子大婚。 闫思钰按照当初说的,给杨四娘子添了几成聘礼,又派金玲和银铃去给杨四娘子添妆,给足杨四娘子脸面。 对此,杨监丞一家感激不尽,杨四娘子更是红了眼。 这场婚宴,办得很热闹,所有人都很开心,除了新郎官闫闻安。 他本就不满这桩婚事,如今又被人怀疑那方面有问题,还瘸了腿,可谓是受尽了屈辱。 去接亲时,又听到了些冷嘲热讽。 因此,他全程都是阴着一张脸,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无人在意! 洞房时,永昌伯给他下了药,让其和杨四娘子成功圆房。 闫思钰在知道闫闻安成功和杨四娘子成婚后,便专心的准备崔良娣入东宫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奇怪的滋滋声 齐国公府 “六娘,明日一早,你入宫受册后,便是东宫的良娣了。” 齐国夫人表情淡漠的嘱咐崔六娘子,“切记,你的一举一动代表着齐国公府,入东宫后,你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不可有一丝行差踏错,免得连累了齐国公府,那萧氏便是前车之鉴,” 崔六娘子垂着眼眸,恭敬的应道:“是,女儿一定谨言慎行,断不会做出连累家族之事。” 齐国夫人很满意她的乖顺,继续道:“你要好好的伺候太子殿下,争取早日为殿下诞下子嗣。” “好好的学一学闫良娣,她既然能得陛下和皇后娘娘、殿下的喜爱,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你在私下怎么想她无所谓,但在人前必须敬重她,断不可像那魏氏一般得点儿宠就犯蠢。” 崔六娘子:“是!” 齐国夫人的态度缓和了些,继续道:“你不必担心七娘,我会给她遍寻名医,医治她的心疾,等她好了之后,我会为她寻一个好的郎君,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过去做正头娘子。” “若是治不好,我也会让大夫尽力让她多活几年,让她往后的日子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听到这里,崔六娘子脸上一成不变的恭敬神情里,多了些别的情绪。 她强忍着激动和感激,连忙跪下来对齐国夫人磕了一个头,“多谢母亲!” 八年前,她阿娘生产时,遭其她妾室下毒。 最后,阿娘生下妹妹后就撒手人寰,而妹妹也因此患上了心疾,身子骨十分虚弱,大夫曾断言,妹妹活不过十五岁。 这些年来,她殷勤的伺候齐国夫人,就是希望齐国夫人能请太医来给妹妹医治。 齐国夫人倒是找了很多太医和大夫来给她妹妹诊治,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于是,齐国夫人也就没有再寻太医和大夫,只是让他们开药给她妹妹续命。 崔六娘子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认命。 如今齐国夫人重新为她妹妹寻找名医,让她心里再度生起一丝希望。 齐国夫人让侍女将她扶起来,然后问道:“东宫所有女人的情况,你都背熟了吗?” 崔六娘子忙不迭的点头,“已经背熟了!” 齐国夫人:“那便好,虽然东宫那些女人的家世都不如你,但你不要小瞧了任何一个人,你入了东宫后,虽得小心谨慎,但也不能别人欺到你头上了也不还手。” “记住,只要你没犯错,那齐国公府永远都是你的依靠。” 齐国夫人嘱咐了几句后,就让崔六娘子回去好好休息。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瘦弱的妹妹就迎了上来。 “阿姐~” 崔六娘子一惊,连忙跑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月月,如今天冷了,你怎么跑出来了?也不多穿点,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崔六娘子一边说,一边抱着她跑回屋里,然后训斥了那几个伺候月月侍女还有乳母。 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月月抓住崔六娘子手,着急又自责的说:“阿姐,不关她们的事,是我着急想见阿姐,你别训她们了。” 闻言,崔六娘子便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接着,她蹲在月月面前,软着声音说:“月月,你答应阿姐,以后别随便跑出屋子,就算要出来,也得侍女或乳母抱着才行,而且得穿得厚厚的。” 月月有心疾,身子又十分虚弱,稍微吹一点儿风都能生病。 而每一次生病都十分凶险,有几次还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明明已经是八岁的孩子,如今看着却像是四五岁的孩子,身量小、体重也很轻。 看着妹妹小小的身子,崔六娘子心里一阵难过。 月月感知到了她低落的情绪,伸出搂着她的脖子,“阿姐,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跑出来了。” 随后,月月惶恐不安的问道:“阿姐,是不是从明天开始,我就见不到你了?” 崔六娘子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道:“不会见不到的,阿姐只是嫁人了,不是去了外地,阿姐以后有空会回来看你的,等你身子好些了,你也能来东宫看我。” 这话一出,月月难过的情绪瞬间好转了,“真的吗?” 崔六娘子:“自然是真的,不过你要乖乖听母亲的话,好好的吃药,大夫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这样你才能好得快!” 月月乖巧的点头,“好,月月会听话的,等养好了身子,月月就去找阿姐。” 崔六娘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内心期盼着齐国夫人能找到厉害的大夫,治好月月。 这时,一阵奇怪的‘滋滋’声响起,像是在耳边,又像是在脑子里。 崔六娘子以为是自己没睡好,有些耳鸣了,就忍不住拍了拍耳朵。 可那‘滋滋’的声音却越来越多,而这声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道辨不出男女的人声。 “滋滋……我能治好你妹妹滋滋……” “谁?” 崔六娘子被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紧张的环顾四周。 屋里只有她和月月两人,所有伺候的人都在外面,这声音是哪里传来的? 月月奇怪的看着她,“阿姐,你怎么了?谁来了?” 崔六娘子又仔细的聆听了一会儿,发现那声音已经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出现就过一般。 她皱着眉,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月月也没当回事,接着就缠着她给自己读书、讲故事。 …… 同段、程两位良媛一样,崔良娣在皇宫内受册后,乘坐青色翟车,在宫廷仪仗的护送下,从侧门入东宫。 不过,相比起良媛,良娣的仪仗队伍和规模都要大一些。 崔良娣入东宫后,没有像段、程两人一样第一时间去拜见闫思钰,而是先入住宜秋宫的主殿,稍微休整一下,这才去宜春/宫拜见闫思钰。 她毕竟是良娣,总归是和她俩有些不同。 “妾齐国公、兵部尚书崔远之女,崔氏蔓菁,拜见闫良娣。” 崔良娣恭恭敬敬的向闫思钰行了肃拜礼! 虽然她与闫思钰同为良娣,但闫思钰比她入东宫早,又代掌太子妃印信、统辖东宫内,在东宫地位最高,所以她得向闫思钰行礼。 “免礼!” 闫思钰又走了一遍流程,恩威并重的训诫后,就赐礼、赐座,接着由邱司则为其介绍东宫的妾室。 这期间,闫思钰不着痕迹的观察了一下崔良娣。 她肤如凝脂,冰肌玉骨,生得花容月貌,气质优雅端庄,是一等一的美人,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东宫的女人见她生得如此貌美,家世又高,这心里都有忐忑。 等所有的妾室都介绍完了之后,闫思钰便道:“除了她们外,东宫还有一个魏良媛,一个萧承徽。” “只不过,魏良媛有孕在身,又犯了错,如今被禁足了,而萧承徽受伤,又得了癔症,她俩都不便出来与你见礼,得日后有空再让你见见她俩。” 崔良娣:“是!” 这两人的情况,她都清楚。 魏良媛是个蠢而不自知的,得远着点儿,以免被蠢气传染了。 萧承徽手段狠毒,残害东宫子嗣,这样的人以后就算是有机会能见到,也最好离远一点。 正想着,那一阵奇怪的‘滋滋’声又响起。 “滋滋……帮她滋滋……我让你妹妹滋滋……变成正常人滋滋……”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重要角色 崔良娣表情一僵,不是幻觉,她又听到了! 她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想知道那声音从哪里来的,也想知道周围的人有没有听到。 可周围的人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莫非那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这个念头一出,崔良娣心里就有些惶恐。 闫思钰注意到了她的脸色不对,便问道:“崔良娣,你怎么了,可是累了?” 话落,闫思钰的瞳孔就猛地紧缩了一下。 【咦,怎么多了一个新视角?这是新入东宫的崔良娣?长得还挺好看的!】 【在原剧情中她是嫁给五皇子的,没什么戏份,现在我们能看到她的视角,岂不是说明她在新的剧情中是个重要的角色?】 【有可能哦,不过我们都能看到崔良娣的视角了,为什么还看不到闫良娣的?如今的闫良娣不像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 【不知道……】 崔良娣连忙收起神情,“妾昨夜没睡好,身子不济,让闫良娣担心了。” 闫思钰敛下眼眸,温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散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多谢闫良娣。” 崔良娣起身朝闫思钰福了一礼,便带着自己的陪嫁侍女回了宜秋宫。 而住在宜秋宫的其他人,也跟着告退,远远的跟在崔良娣身后,然后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小声的议论崔良娣。 柳承徽扶着肚子,被喜儿搀扶着,和吴昭训在后面慢慢的走着。 看着崔良娣娉娉袅袅的背影,吴昭训忍不住叹道:“崔良娣貌美,身段又好,还出身名门,估计会很得殿下的宠爱。” “这段时间,段良媛很得宠,我们这些旧人偶尔能喝口汤,如今崔良娣一来,只怕我们连汤都喝不成了。” 段良媛身上的异域风情,是东宫其他女人没有的,而段良媛又是个大胆奔放的,这让南世渊有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故而时常宠幸她。 即便不宠幸她,也会来找她和就比剑。 吴昭训虽然和她一见如故,关系不错,可见她这般受宠,心里还是有些低落。 加上,她这段时间在调养身子,也懒得去段良媛身边凑。 柳承徽不在意的说:“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反正总比萧氏在的时候好。” 她现在满心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希望能平安的生下孩子,对南世渊宠爱谁这事不是很在意。 吴昭训听了她的话,忍不住点头道:“也是,萧氏当初独得殿下宠爱,我们两三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殿下,如今一个月至少能得宠一两次。” 南世渊如今是雨露均沾,喜欢的女人她就多几日,其他的每个月都能保证有一两次。 就是白承徽那里,他也克制住自己抗拒和迁怒的情绪,去坐一坐,陪其用膳。 柳承徽看向吴昭训,问道:“你的身子调养得如何了?有没有效果?” 吴昭训无奈的笑了笑,“哪有那么快的,我才调养了两个月,侍医说了至少也要调养个四五年,之后再看情况。” 当初流产时,侍医诊断吴昭训伤了身子,以后再无怀孕的机会,这让吴昭训难过很久。 而这段时间,吴昭训见东宫有四个女人怀孕,情绪一直很低落。 柳承徽见她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就找了郑侍医来给吴昭训仔细的诊治检查,希望能有些希望。 郑侍医检查过后,告诉她们,吴昭训还是有做母亲的机会的,就是概率比较小,而且需要仔细调养好几年才行。 这一结果对吴昭训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让她惊喜万分,差点喜极而涕。 只要还有机会做母亲,无论调养几年、喝多少药汁儿她都甘愿。 为了调养身子,这段时间她都没有去练枪。 柳承徽尴尬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怀孕后记性越来越不好,都忘了这回事了,你好好调养身子,日后你的孩子出生了,我的孩子也能照顾他,不让他被别人欺负。” 闻言,吴昭训便扬起了笑容,“好!” 宜春殿里,闫思钰从崔良娣走了之后,就一直在深思,连身上的礼衣都没心情去换。 崔良娣这个重要的角色出现,到底代表着什么? 这本书的作者是不是真的如弹幕说的那般,改了原本的剧情,重新写了一本新的故事? 那她改变原来的命运是不是也是作者的安排? 若真是这样,岂不是说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掌握自己的命运,一切都被别人掌控着 。 这个念头一出,闫思钰顿时就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也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应该不是这样,弹幕都看不到她的视角…… 这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周燕兰走了进来。 看着闫思钰的样子,她有些担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去换衣服,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问道:“难道是因为崔良娣?” 闫思钰回了神,长舒了一口浊气,道:“是也不是,有些事情不太好说。” 周燕兰也多问,只是道:“那差人盯着她,若她有什么异常,咱们也好防范。” “嗯!”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让乳母把阿福抱来,然后自己去洗漱更衣。 出来时,郭阿宁和赵云惠也来了,两人正和周燕兰一起逗阿福玩。 阿福被她们几个逗得,一直咯咯的笑个不停。 看着这欢乐的一幕,闫思钰沉重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郭阿宁注意到闫思钰出来后,就连忙凑了过去,神神秘秘的对她说:“金奉仪怀的是双胎!” 闫思钰一愣,然后问道:“侍医诊断的?” 郭阿宁点点头,“已经诊断出来了,但她不愿意别人知道这事,花钱让侍医保密。” 得到确切的答案后,闫思钰轻笑一声,道:“她倒是好福气!” 说着,闫思钰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看向郭阿宁,意味深长的说:“双胎好啊!另一个孩子,你要不要?”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事情就这么定了 这话一出,郭阿宁便愣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周燕兰就着急的替她回答了,“要,她要那个孩子!” 在这深宫大院里,恩宠和孩子至少得有一个,恩宠会散去,唯有孩子才算是有自己的依靠。 郭阿宁不打算自己生养,那只能是抱养一个。 原本知道金奉仪怀孕时,她就让让郭阿宁抱养金奉仪的孩子,可被白承徽抢先了,她只能是等下一个机会,或是来日自己再生一个,让郭阿宁抚养。 如今,金奉仪怀了双胎,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不用等以后了。 郭阿宁有些抗拒,“我不想养别人的孩子……” 不等她说完,周燕兰就打断道:“那你自己生一个。” 郭阿宁瞬间不说话了,自己生和抱养别人的,她还是选后面的。 生孩子有风险,总不能真的让周燕兰帮她生一个。 周燕兰:“那事情就这么定了!” 一旁的赵云惠忍不住插了一嘴,“阿宁和金奉仪的位份一样,殿下应该不会把金奉仪的孩子抱给阿宁养的吧。” “吴昭训当初被害流产后,就伤了身子,不能有孕了,到时候若是她也向殿下开口了,只怕殿下会优先把孩子抱养给她。” 闻言,闫思钰道:“吴昭训还是能有机会怀孕的,她如今正在调养身子,连最爱的枪都不耍了,她应当是想自己生一个。” “至于阿宁的位份,到时候和殿下说一声,他应当不会吝啬给阿宁提一个的。” 听到这里,赵云惠顿时眼前一亮,为郭阿宁感到开心。 闫思钰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阿宁也就不再推辞,“既如此,那我得多安排两个人去照看金奉仪,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而赵云惠在高兴过后,突然感到有些愧疚,“金奉仪还没生,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她孩子的去留,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同样怀有身孕的缘故,赵云惠难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一想到自己怀胎十月,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会被别人抱着,她这心里就难受。 郭阿宁笑着看向赵云惠,“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好人,考虑这些做什么?” 周燕兰也笑着附和道:“对啊,我们都是自私的坏女人。” 她俩都知道赵云惠是坚定站在闫思钰这边的,只不过是因为怀孕了,有些多愁善感,所以她俩都没生气。 而赵云惠看着她俩如此坦荡和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噎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瞪大的双眸里,闪过震惊。 接着,她就看向闫思钰,用眼神询问:闫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闫思钰笑着点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这么做。” 随后,她就凑到赵云惠耳边,低声把金奉仪怎么怀上这一胎的事情告诉了赵云惠。 赵云惠听到后,双眼再次瞪大了,“她……她竟然这样,难怪她当时那么突然的就被殿下禁足责罚了。” “这要是让别人误会了,那闫姐姐你的名声可就坏了。” 郭阿宁问道:“所以,你还心疼愧疚吗?” 赵云惠沉着脸摇头,“她活该!” 往上爬没什么错,但金奉仪的手段也太恶心人了。 思及,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然后怒道:“你们都知道这事,就我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没把我当自己人。” 闫思钰安抚道:“这事殿下下令封口了,我也是无意中得知的,我谁也没说,她俩是自己发现的。” 周燕兰和郭阿宁点点头,那晚在芳林园里当差的几个宫人中,有一个是周燕兰的人,她知道了,也相当于是郭阿宁知道。 周燕兰知道那事后就第一时间告知了闫思钰,哪曾想闫思钰比她还早知道。 闫思钰又道:“你之前害喜那般严重,就算殿下没有下令封口,我也不敢把这恶心人的事告诉你。” 闻言,赵云惠瞬间就被顺毛了,“还是闫姐姐对我好!” 郭阿宁和周燕兰相视一笑,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的逗着阿福说话。 傍晚,南世渊回来后,在闫思钰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去宜秋宫找崔良娣。 闫思钰很贤良的吩咐食官署的人,为他和崔良娣准备了他俩爱吃的膳食和酒水,确保他俩能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当晚,宜秋殿叫了三次水。 次日一早,崔良娣忍着身子的不适,一脸娇羞的伺候南世渊穿衣。 南世渊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昨夜辛苦了,一会儿去补补觉,晚些时候再去宜春殿。” “是!” 目送南世渊离去后,崔良娣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就让自己的陪嫁侍女连珠和连玉给自己梳妆。 连珠:“良娣,殿下方才不是都说了,让您回去补觉?” 崔良娣:“虽然殿下这么说了,但我也不能真的这么做,我初入东宫,这礼数得周全,不能落人话柄。” 听她这么一说,连珠也不再说什么,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帮崔良娣梳妆打扮。 这时,那奇怪的‘滋滋’声又再度响起,“滋滋……帮萧沐歆复宠,我让你妹妹身体康健。” 这一次,这声音变得清晰、顺畅了很多,让崔良娣听清楚了对方在说什么。 萧沐歆? 那不就是原来的太子妃,如今的萧承徽吗? 这东西为什么要让她帮萧承徽? 崔良娣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惊恐的环顾四周,想寻找这声音的来出。 连珠和连玉疑惑又担忧的看着她,“良娣,您怎么了?您在找什么?” 崔良娣试探着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人在说话?” 连珠和连玉疑惑的对视一眼,然后摇摇头,“没有啊,这殿内就我们几个,没有别人了。” 崔良娣这下子彻底确定了,真的只有她能听到这个声音! 一时间,她有些害怕,她不会是撞鬼了吧? 难道是萧家的鬼? “滋滋……我不是鬼,你也不用管我是什么东西,你只要知道,我能治好你妹妹。” 这东西出现的三次,好像都说了能治好她妹妹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滋滋……自然是真的!” 崔良娣更慌了,这东西竟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念头一出,崔良娣就试探着在心里问道:你真的能救我妹妹?我凭什么相信你! “滋滋……你会相信的,你的脖子会被连珠用簪子划伤。” 话音刚落,崔良娣就感觉脖子传来一阵刺痛。 连珠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拿着簪子的手,接着便惶恐的跪下来请罪。 “良娣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连珠不明白、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明明是往良娣的发髻上插发簪,怎么会往良娣的脖子上插去呢? 就好像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控制她一般! 而一旁的连玉则惊呼一声,连忙用手帕给给她擦拭,然后就跑去拿药和纱布。 崔良娣没空理会她俩,只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铜镜里中流血的脖子。 还没等崔良娣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声音又响起,“滋滋……你的脖子会好。” 下一瞬,崔良娣脖子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看着这一幕,崔良娣惊恐的瞪大双眼,一股凉意从心里升起,蔓延至全身,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有这样厉害的力量? 如果她不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会不会被这东西一句话给弄死了? “滋滋……你不用害怕,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不会伤害你滋滋……” 说完这话后,那东西似乎是耗尽了力气,又像是出了问题,‘滋滋’了好一会儿后,就彻底没了动静。 崔良娣在心里试着呼唤了几次,但都得不到回应。 这时,连玉拿着药和纱布来了,“咦?伤口怎么不见了?” 而方才擦拭伤口的那块手帕,此时也干净如初。 闻言,崔良娣也暂且顾不得这东西,掩饰道:“我只是被簪子蹭了一下,有些发红而已,没什么事。” “连珠,你起来吧!” 连珠抬眸看向崔良娣的脖子,那地方光滑如初,一点儿受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的簪子,上面也是一点血迹都没有。 这情况,让她懵了。 “哎?奴婢刚刚……难道奴婢看花眼了?” 连珠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无意间的看了连玉一眼,只见连玉此刻也是满脸疑惑。 显然刚才不是她俩的幻觉! 她俩明明看到有伤口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难道是见鬼了?! 虽心有疑虑,但见崔良娣面色如常,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样子,两人也只得收起满腹疑惑,专心的为崔良娣梳妆。 很快,崔良娣就收拾好,出发去宜春/宫。 去的路上,崔良娣又试着在心里呼唤那东西,但那东西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和之前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神秘得很。 崔良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心里一阵烦躁和不安。 她怎么就被这样的东西缠上了呢? 要是不按照对方说的去做,只怕自己小命难保。 而且那东西知道她最在意妹妹了,若是她拒绝了,那东西怕是会用妹妹来威胁她。 可是那东西让她做的事情,根本完不成啊! 萧承徽不仅犯下那样的大错,被殿下厌弃,如今还毁了容、得了疯病,这种情况还怎么能复宠? 还不如直接回炉重造! 还有,那东西本事那么大,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直接找上萧承徽多好呀! 那东西一句话就能让她受伤,那让萧承徽毁容的脸恢复,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崔良娣脑子乱糟糟的,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想着,她瞧见了宜春/宫的大门,便暂时将此事放在脑后,并收起情绪,专心的应对眼前的事。 而此时,闫思钰看着眼前闪过的弹幕,心跳顿时漏了半拍,手中的茶盏险些端不稳。 【那和崔良娣说话的东西是系统吗?难道女主迟来的金手指?】 【我就知道,作者是不会放弃女主的,之前那些一定都是对女主的磨难,女主总算是熬过来了……】 从这些闪过的弹幕中,闫思钰知道了崔良娣早上经历的事情。 系统? 那是什么东西? 一句话就能让人受伤,一句话就能让人的伤口恢复如初…… 那东西为什么会那么的厉害? 世上怎会有如此不同寻常且诡异的东西? 萧沐歆有这样的一个金手指,岂不是很快就能再次翻身? 这个念头一出,闫思钰的心就一阵阵的下沉,不安和愤怒,以及对未知力量的恐惧等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 没一会儿,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萧沐歆这个‘女主’可真难对付啊! 弄死了能重生,弄毁容了、疯了,也能冒出一个叫‘系统’的奇怪东西和崔良娣这个助力来帮她。 此时此刻,闫思钰真想骂人。 这时,眼前闪过的几条弹幕吸引了闫思钰的注意力。 【我有一个疑问,既然那东西是作者给萧氏安排的金手指,那为什么不直接给萧氏?偏偏要给一个新入东宫的良娣?这很不对劲!】 【对啊,而且那东西好像能量不是很足、也像是有故障的样子,说句话都要滋滋作响,才说了几句话就下线了,谁家系统这么废物!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别那么早下决断,咱们再看看!】 看到这里,闫思钰焦虑烦躁的心情瞬间缓和了些。 是啊,为什么能不直接把这金手指给萧沐歆呢? 这显然不太符合常理! 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看到有人泼冷水后,顿时不干了,纷纷跳出来。 【我看你们就是看不惯女主有金手指,故意在这里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系统刚出现,肯定要加载一下的。】 【就是,作者这么安排,一定是有她的道理,没准儿这系统是在女主身上,而崔氏不过是系统喊来帮忙的工具人。】 【可萧氏那边的视角我一直在看,系统要是突然出现的话,她不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看着这些弹幕,闫思钰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种想法,脸色也变来变去的。 很快,她就稳了心神,眼里也闪过一丝厉色。 想知道萧沐歆有没有系统,或是有没有别的金手指,找个机会去看一看萧沐歆就能确定了。 她能让萧沐歆毁容一次,就能让萧沐歆毁容第二次。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闫思钰了! 这时,金珠进来禀告,“良娣,崔良娣到了。” 闫思钰连忙收起思绪,端出一副温良无害的表情来,“快请她进来!” 第一百五十章 疑似系统 崔良娣进来后,就恭敬的朝闫思钰福了一礼,“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上前亲自将她扶起,语气亲切的说:“你我同为良娣,无需如此见外。” 崔良娣神情谦和恭敬,“礼不可废。” 闫思钰笑了笑,便拉着她往一旁的屏风塌上坐着,并吩咐人奉茶。 “入了东宫都是姐妹,日后咱们就如同姐妹一般相处,我年长你几岁,你唤我一声姐姐便可。” 【虚伪!】 【是是是,只有你们的女主才是好的,无论杀人放火都是对的,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是,闫姐姐!” 闫思钰的温和让崔良娣心头一松,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但脸上的恭敬不改。 聊了两句后,金珠和银珠便端来茶水和一碗阿胶羹。 “你初次承宠,昨夜那般辛苦的伺候殿下,今日又来得这般早,想来是没吃什么东西,我就差人给你准备一碗止血补精的阿胶羹。” 崔良娣的脸上顿时染上绯红,如天边的晚霞,煞是好看。 “谢……谢谢闫姐姐。” 【闫良娣明明那么温柔体贴,可某些女主控就是眼瞎,看不到闫良娣的好。】 【就是,就是!】 【我这心里就有些担心,要是那疑似系统的东西让崔良娣对付闫良娣怎么办?】 看着这条弹幕闪过,闫思钰的眸子闪了闪。 崔良娣要真的对付她,那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试毒的宫人尝过了阿胶羹之后,闫思钰这才将阿胶羹递到崔良娣面前。 崔良娣又道了一声谢,这才端起来小口小口的用着。 等她用完了,闫思钰这才开口,“我虽然主理东宫内廷的事务,但我到底不是太子妃,所以,你们就没必要来我这里晨昏定省。” 【算她有自知之明,她哪怕是代掌太子妃印信,也始终不是太子妃。】 【反正现在又没有太子妃,闫良娣在东宫女人的地位就是最高,地位堪比正妃,按理说其她妾室是该到她的宜春殿晨昏定省,是她为人宽厚。】 【历史上有不少良娣是在太子登基后就被册封为皇后的,未来还长,一切皆有可能,我看好闫良娣。】 闫思钰:“若是遇到什么事就差人来找我,不过我早晨一般都在宫里,最好午膳过后过来,我平时若是有什么事找你们,会提前差人唤你们过来的。” “当然,你平时若是觉得无聊,我这宜春殿十分欢迎你过来,在宜春/宫住着的几个姐妹们都是很好相处的,到时候咱们必定能合得来。” 崔良娣扬起笑容,“好,若闫姐姐不嫌弃,我必定时时来叨扰。” 【好相处吗?郭氏那么狠毒,闫氏怕是眼睛有问题,她也不怕哪天被郭氏算计得连渣都不剩。】 【郭奉仪的狠毒都是有原因的,只要别人没有算计她和周良媛、阿福,她才懒得搭理别人,现在她和周良媛、阿福住在一个宫里,时常能见面,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好得很。】 【就是,闫良娣性子好,不仅好好的抚养阿福,还把周良媛接回了东宫,郭氏感激她还来不及,她们怎么会相处不好。】 闫思钰顾念着崔良娣的身体,通过闲聊的方式不着痕迹的打探了几句后,就让人把南世渊准备的赏赐给她,然后开口让崔良娣回去。 “你昨夜辛苦了,快回去好好休息,我命食官署的人给你准备温补的吃食,若是有不合口味的,记得说一声,我让人重新安排。” “还有,分去伺候你的宫人和你穿的、用的也是,若是不合心意,那就换。” 见闫思钰处处为自己考虑,崔良娣心里一暖。 闫思钰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温柔宽厚,是个很好的人。 崔良娣道了谢,便带着赏赐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周燕兰和郭阿宁后脚就来了。 因着有女官在,她俩便规矩的向闫思钰行礼。 等闫思钰让女官和其余伺候的人离开后,她俩才随意起来。 “那个崔良娣如何?” 闫思钰想了想,道:“她对我倒是谦和恭敬,各方面都挑不出错来,瞧着是个安分的。” “我打听到齐国公夫人曾经对她耳提面命,让她入东宫后以萧承徽为戒,不要做出牵连家族和令家族蒙羞的事情,而她那性子,应该不会是萧承徽那样的人。” 这一点,是闫思钰方才和崔良娣闲聊时,从弹幕那里得知的。 周燕兰和郭阿宁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闫思钰突然话锋一转,让她俩的心又提了起来。 “但是,有些事情不好说,还是得盯着。” 郭阿宁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闫思钰点点头,想了一下后,道:“她可能会和萧承徽有点关系,日后可能会站在咱们的对立面。” 弹幕说了,那疑似系统的东西,以治好崔良娣的妹妹为筹码,让崔良娣帮萧沐歆复宠。 虽然崔良娣还没答应,但闫思钰打探过,崔良娣的情况,知道崔良娣很在意自己的妹妹。 所以,崔良娣大概率会答应这件事。 想着那神秘的东西,拥有一开口就能伤人的可怕力量,闫思钰的脸色就十分沉重。 接着,闫思钰就嘱咐道:“以后咱们得小心她,她身上有些古怪,你们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赶紧远离!” 看着闫思钰这忌惮的摸样,顿时让周燕兰和郭阿宁心一沉。 相处这么久,她俩只见过闫思钰这么忌惮萧沐歆。 看来这个崔良娣不好对付! 她俩重重的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感觉殿内气氛过于沉重,闫思钰连忙让乳母把阿福抱来。 在阿福的笑声中,殿里压抑的气氛瞬间好转了不少。 另一边,崔良娣回到自己的宜秋殿后,就去休息了一会儿。 躺在榻上时,她还试图呼唤那东西,但依旧没得到回应。 她长叹了一口气,“算了,顺其自然吧!” 现在不清楚那东西的底细,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 消失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来,那东西都没有再冒出来,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崔良娣从一开始的紧张疑惑、身心紧绷,慢慢的放松下来。 但这东西就像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只要她一想起这事来就会变得煎熬无比。 而她白日里需要和东宫的妾室交际,有时候晚上还要伺候南世渊,这面上得时刻维持好表面,不能露出什么破绽来。 所以,没几日,她就变得有些憔悴。 她虽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以不变应万变,可这心里到底是难以安定。 她不想听那东西的话去帮萧沐歆复宠,但又怕那东西一气之下会对她和她的妹妹下手。 于是,她只能先去打探清楚萧沐歆的具体情况,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齐国夫人帮她打探过东宫所有女人的情况,但东宫内戒备森严,很多事情外人没办法打探得足够具体清楚。 这些日子,她通过与宜秋宫其余妾室的交谈,得知了萧沐歆的脸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也知道东宫大多妾室对萧沐歆都没有好感。 特别是那几个被害得流产的妾室,对萧沐歆是恨得咬牙切齿。 感觉要不是因为南世渊派人严加看守萧沐歆所住的小院子,那几个妾室会想尽办法去报复萧沐歆。 另外,崔良娣如今也更加清楚了南世渊对萧沐歆的态度。 南世渊对萧沐歆是无视和厌弃、愤怒,且听不得别人提起萧沐歆。 萧沐歆被废后,曾数次要求要见南世渊,还给南世渊写信,但南世渊一次都没去见过,后来还禁止萧沐歆再写信。 即便萧沐歆毁容、得疯病,南世渊也不曾过问过一句,都是让闫思钰去处理。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崔良娣愈发觉得那东西让她做的事情难如登天。 为此,她私下总是控制不住的叹气,心情也十分的烦躁,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很多。 …… 这天,崔良娣梳妆打扮好,来宜春殿串门,找闫思钰闲聊。 她才到宜春/宫门口,宜春殿里的闫思钰就看到了弹幕。 【感觉崔良娣有点惨,那疑似系统的东西虽然消失了,但她她还是吓惨了,这段时间她都吃不好,睡不安稳。】 【她活该,系统都说了,只要她去帮女主,她什么事都不会有,还会治好她妹妹,可她不愿意,活该被吓!】 【就你们女主那情况来看,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你们竟然指望崔良娣这么一个普通人,真是离谱……】 金珠走进殿内,对屋里的三人福了一礼:“良娣、周良媛、郭奉仪,崔良娣来了。” “快请她进来!”闫思钰扬起笑容,然后让银珠去准备茶水。 正抱着阿福出来的郭阿宁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她来得可真勤!” 崔良娣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宜春/宫,有时候还会差人送来一些小礼物,大多是给阿福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亲手做的小衣服、小鞋子、荷包,还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布娃娃。 而崔良娣的态度十分的随和友好,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阿福就很喜欢她,每晚都抱着她缝制的布娃娃睡觉,把郭阿宁缝制的丢在一边。 这让郭阿宁心里有些不爽! 一旁的周燕兰见人到门口了,就用胳膊肘撞了郭阿宁一下。 郭阿宁一顿,瞬间就调整好表情,一派柔柔弱弱的摸样把阿福递给周燕兰。 见她变脸如翻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周燕兰无奈的笑了笑。 等崔良娣进来后,她俩便起身朝其行礼。 各自落座后,崔良娣便让连珠把自己缝制的虎头帽递呈上来。 “如今天气越发的冷了,我闲来无事,就缝制了一个虎头帽,还希望闫姐姐和阿福莫要嫌弃。” 闫思钰笑了笑,“崔妹妹手艺好,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阿福很喜欢你缝制的娃娃,这段时间睡觉都抱着,谢谢你对阿福这么上心。” 周良媛也起身朝她福了一礼,“多谢崔良娣!” 崔良娣连忙道:“不是什么费心的事情,我在闺中时,经常给我妹妹做这些,都习惯了。” “阿福这般乖巧伶俐,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我这心里很是喜欢,这才忍不住给她做这些东西。” 【这倒是真的,她妹妹有心脏病,身体很虚弱,还容易过敏,很多东西都用不了,都是她亲力亲为的。】 周燕兰笑道:“是吗,我家里也有两个妹妹,以前我也总得给她们做东西,只可惜我入东宫许久了,也不知道她俩的情况。” 随后,她俩就以妹妹的话题聊了起来。 【周良媛像没有亲妹妹吧,只有两个堂妹。】 【那也是妹妹!】 【崔良娣是个好姐姐,我感觉为了她妹妹,她迟早是会答应系统的。】 【那也得系统上线才行,那系统都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一直都没出现。】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皱,心里有些疑惑,那东西竟然还没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东西不是作者给萧沐歆安排的金手指吗,怎么会这么的不靠谱? 这一个月来,崔良娣隔三差五的来宜春殿找她。 她通过崔良娣,从弹幕里知道了催良娣来找她,是因为齐国夫人让其向她学习、和她大好关系。 同时,也知道了那东西消失了的事情。 这有点奇怪! 那东西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 闫思钰一开始还以为那东西是去了萧沐歆那里,弹幕也曾经这么以为,但那东西没在萧沐歆那里。 她不放心,在半个月前还找了个借口去看望萧沐歆,确定了那东西没在萧沐歆那里。 她亲眼看着白医女给萧沐歆换药,确定了萧沐歆脸上的伤、脖子上的疤痕还在,没有消失的迹象。 要是那东西在萧沐歆那里,以那东西的本事,萧沐歆的伤肯定是能恢复的,就算不能恢复,那也能好个大半。 【你们说,那疑似系统的东西会不会根本不是什么系统,或者说它只是一个残次品?】 【有可能哦,就算系统需要加载,那这加载的时间也太长了些,难道是因为业务不熟悉?还是说它的力量耗尽了?】 【不可能,那是女主的金手指,不可能是残次品,可能是有别的原因的才会出这样的岔子,我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 闫思钰有些疑惑,难道真的像是弹幕说的那般是个残次品? 可如果是这样,那原作者为什么要安排这么一个残次品来当萧沐歆的金手指呢?而且还不是直接给萧沐歆的! 这真的令她想不通! 就在闫思钰从弹幕上收回注意力,准备和崔良娣闲聊时,几条弹幕的闪过,瞬间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最近很不安分 【我有个猜测,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闫良娣改变了原来的命运,也扰乱了剧情,让这本书的作者没办法改变现状,所以只能给萧承徽安排一个金手指来帮她?】 【因为剧情被扰乱了,很多事情都不是作者可以控制的,因此给萧承徽安排的金手指才会到崔良娣身上、也才会这么的不稳定?】 【哇哦,好新奇的角度,不过很有可能,我再去私聊一下作者,要是作者还不回消息,那我得想个办法找她。】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喜,沉重压抑的心情也稍微变得轻松了些。 她希望是如此! 如果事情真她一开始猜测的那般,她辛苦改变的命运、和所做的事情都是这本书的作者的安排,那就太让她绝望和不寒而栗了。 不管事情是不是弹幕所说的那般,如今的情况都还算不错,没到山穷水尽的事情,她也无需太过消极。 崔良娣和她们几个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她前脚刚走,郭阿宁就示意闫思钰让其余伺候的人退下,并让乳母把阿福抱回去。 等屋里只剩下她们三个后,郭阿宁这才开口道:“她这一个月来一直在打探萧承徽的情况,在知道萧氏的处境不好后,就很担忧,整个人瞧着都憔悴了不少,眼里都是血丝,脂粉也遮不住她眼下的青色。” 对此,周燕兰有些疑惑,“齐国公府和英勇侯府向来不对付,她和萧承徽之前也不认识,她这么会这么关心萧承徽?程良媛和萧承徽有旧识,也没有这样!” 闫思钰倒是知晓缘由,但这事没办法说出来,只能佯装不知。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派人查崔良娣的底细时,无意间得知她可能和萧承徽有关系的细微线索,为了以防万一,我这才提醒你们,没想到她俩还真有关系。” 郭阿宁想了想,便道:“现在弄不清楚就暂时别管了,以后说不定会知道,现在咱们该考虑的事情是,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周燕兰皱着眉,语气微沉,“她那么关心萧承徽,不会是想帮萧承徽做些什么吧?比如帮萧承徽挽回殿下的心,或者是发现了什么要报复?” 周燕兰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很低,毕竟萧沐歆背叛了南世渊,现在还成那个鬼样子,除非南世渊脑子坏了,才会再次对萧沐歆动心。 后者的可能性倒是很大,只是萧沐歆落到如今的下场,可以说是她咎由自取。 闫思钰和郭阿宁就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并算计一些事情让南世渊发现萧沐歆的真面目而已。 她俩都把尾巴收拾干净了,就是毁了萧沐歆的脸这事,南世渊也认为是萧沐歆自己自食其果。 南世渊都没查到她俩身上,一个刚入宫的崔良娣又是怎么会发现的? 郭阿宁道:“这个崔良娣果然古怪得很,看来以后得多盯着些,她若真是站在咱们的对立面,那可不好对付。” 闻言,周燕兰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齐国公府的权势和曾经的英勇侯府差不多,崔良娣背靠齐国公府,很难对付。 闫思钰:“在她没出手前,不要贸然行动,咱们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咱们能避则避。” 就像弹幕说的那样,前期苟一苟,猥琐发育! 周燕兰和郭阿宁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完崔良娣的事情后,郭阿宁就说了另一件事,“金奉仪最近很不安分!” “殿下前几日不是知道她怀了双胎,对她的肚子里的孩子很是看重嘛,这让她有些得意,所以,她想让自己和孩子更得殿下看重。” 金奉仪想瞒着自己怀了双胎的事情,但她的肚子比寻常孕妇的都大,加上她一知道南世渊去了宜秋宫,便找机会到南世渊面前晃悠,于是便引起了南世渊的注意。 南世渊找侍医一来查,便知晓了她怀了双胎。 闫思钰一下子就明白了金奉仪想干什么,她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道:“她想对魏良媛和柳承徽、云惠肚子里的孩子下手?” 郭阿宁点点,“没错,云惠在宜春/宫,她的手伸不过来,所以最近就盯上了魏良媛和柳承徽,搞了不少小动作,我估摸着很快就会下手了。” 她们四个人在同一时间段爆出有孕,金奉仪又不得南世渊喜欢,她和孩子自然不会得到南世渊太多喜欢。 所以一开始,金奉仪很低调,只想着平安生下孩子,可如今因为怀了双胎备受南世渊看重,她便生了贪念。 她想着,其余人的孩子出事了,就只有她的孩子还好好的,那南世渊就会更加的看重她和孩子。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道:“先不要管,仔细的盯着她,等她对魏良媛或柳承徽动手的时候,你去抓她一个现形,好好表现一下。” 一听这话,周燕兰就明白了闫思钰的打算。 然后,她便道:“到时候我和思钰在殿下面前夸夸你,把你位份提一提,若是可以,就把另一孩子抱养给你的事情敲定。” 闻言,郭阿宁看了闫思钰一眼,见闫思钰点了点头,也是这个意思,便应了下来。 郭阿宁思索道:“那我得把这事闹大一点儿,把利益最大化。” 为此,郭阿宁日日都去宜秋宫看望和陪伴柳承徽。 这让柳承徽有些好奇,“你最近怎么这么得空来陪我?你不去陪小郡主了?” 郭阿宁笑道:“你月份大了,如今天又冷了,我担心你和我的干儿子,所以就多来看看,也陪陪你,免得你无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得意 看着郭阿宁脸上的不自然,柳承徽娇艳的脸上瞬间露出一抹看穿一切的笑意。 “你哪里是因为担心我,你估计是因为小郡主喜欢上别人了,心里不舒坦,来我这里找安慰。” 她知道崔良娣时常给阿福送礼物的事情,也知道阿福很喜欢崔良娣。 前几日郭阿宁来看望她时,和她说起了阿福晚上只喜欢抱着崔良娣缝制的布娃娃睡觉的事情,郭阿宁说这些时,语气里都是酸意。 听着她的话,郭阿宁佯装不好意思,“哎呀,你别拆穿我嘛!” 柳承徽靠在软塌上,抚着隆起的腹部嗔怒道:“你把我当备选,还不准我说你几句?” 郭阿宁凑了上前,讨好的抱着柳承徽的胳膊,“柳姐姐,我的好姐姐,我错了,你看着我是你儿子的干娘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柳承徽矜持的抬了抬下巴,“看你表现,我渴了。” 郭阿宁笑着起身,朝她福了一礼,道:“是,妾这就服侍姐姐喝水。” 这话一出,柳承徽顿时绷不住笑了出来,“好了,别贫了,赶紧回来坐着,我又不缺人服侍,哪能让我孩子的干娘做下人的活儿的道理!”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严肃的说:“我如今才怀胎五个多月,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你别一口一个儿子的,让别人听到了不好。” 虽然她平时喜欢吃酸的,肚子也尖尖的,但是男是女也不能靠这些来判断。 侍医的诊断也不是十足的准确,总会有意外,如今还是小心一些好。 郭阿宁不在意的说,“这里殿内就咱俩,你不用太紧张。” 就是要让金奉仪认为柳承徽怀了男孩才好! 聊了几句后,郭阿宁就把话题转到金奉仪身上。 一说起她,柳承徽的脸上就闪过厌恶,“她如今怀了双胎,备受殿下看重,那可是相当的得意,都没把我们这些位份高的放在眼里。” “这些日子她见了我们,行礼都很敷衍,说的话也让人听着不舒坦。” 魏良媛在禁足,金奉仪也不能进去,就只能在外面,故意说一些气人的话。 徐良媛性子清冷的,不怎么在意这些,直接无视金奉仪。 柳承徽怀孕,要专心养胎,懒得搭理她。 白承徽是个老实的,即便被冒犯了也不会同她计较。 吴昭训忙着调理身子,也无视她。 杨昭训倒是会和她争执几句,但顾忌她怀孕,也诸多忍让。 受她气最多的就是和她同一位份的钱奉仪了,现如今钱奉仪都懒得出门,就怕遇见她,然后气着自己。 故而,金奉仪越发的嚣张。 不过,金奉仪也是个看人下菜碟的。 她不敢去招惹主殿的崔良娣和后殿的段良媛。 前者家世显赫,她得罪不起,后者武功高强,又很得南世渊宠爱,她不敢得罪。 想起这些,柳承徽就冷哼一声,“以前她还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得了点儿势就这般张狂,日后还得了?” “如今这孩子都还没落地,她就敢如此得罪人,也不怕哪日出事!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和胆子?” 若是哪一日金奉仪出事了,也是她活该。 郭阿宁勾了勾嘴角,道:“兴许是之前受尽白眼,所以一朝得势便忍不住了,小人得志都是这个摸样。” 而且,金奉仪此举也不全是因为小人得志,主要是想刺激魏良媛和柳承徽。 若是她俩被气出个好歹来,她下手也就容易了很多。 魏良媛前日就是被气得动了胎气,吵着闹着要闫思钰和南世渊来做主。 可因为金奉仪是在庭院中和宫女闲聊,说的话虽暗含嘲讽之意,但又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顶多就是声音大了些,加上她又巧言善辨,显得魏良媛在无理取闹。 所以,金奉仪就只是被训斥了几句,不准再来前面的庭院而已,算不上惩罚,而魏良媛也因此被南世渊说了几句。 最后,魏良媛被这一结果气得,真动了胎气,如今只能卧床休养。 想到这里,郭阿宁就嘱咐了柳承徽几句。 “金奉仪这般不知收敛,日后必定自食其果,你就别搭理她,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胎,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郭阿宁要利用柳承徽,但认识几年,她们的关系也不错,她也不想柳承徽的孩子出什么意外。 况且,她得给阿福积点儿德。 柳承徽在听了她的嘱咐后,顿时面露感动,“还是你对我好,不愧是我孩子的干娘。” “阿福有闫良娣和周良媛这两个阿娘,如今又有程良媛和崔良娣对阿福好,你争不过她们,但我的孩子就我一个,没人和你争。” 郭阿宁为了阿福搬去宜春/宫的时候,柳承徽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不是因为郭阿宁隔三差五的就来找她,她都要以为自己会失去郭阿宁这个朋友了。 在这东宫里,她信得过的且交好的人也就郭奉仪和吴昭训。 只是,她和吴昭训性格和喜好截然相反,若不是因为有萧沐歆这个共同的敌人,她俩很难聊得来。 所以,她是真不想失去郭阿宁这个朋友。 看着她这样,郭阿宁沉默了一会儿,便笑道:“好啊,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对你的孩子的,哪怕我有了孩子以后也不会忽视他的。” 一听这话,柳承徽娇艳的脸上便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 聊了几句后,郭阿宁这才起身离开。 离开宜秋宫后,她便在芳林园的角落里与小宫女秋菊碰了头。 秋菊是宜秋宫的普通宫女,主要负责给昭训和奉仪这两个位份的妾室送膳食、打扫屋子等。 昭训和奉仪身边伺候的宫女只有两、三个人,没有什么专属的大宫女和二等宫女、普通宫人、杂役。 所以,她们很多事情都顾不上,只能由宜秋宫里的那些公用的普通宫人和杂役宫人来承担。 因此,秋菊也能探查到很多的消息。 秋菊低声道:“金奉仪收买了芳林园几个杂役,估摸着是想趁着柳承徽去芳林园赏花的时候下手。” 柳承徽爱花,众所皆知,如今这冬日里,只有芳林园的梅花开始打花/苞了,到时候花开了,柳承徽大概率是要去赏花的。 秋菊:“她还找了之前和她交好的宫女,弄来了一些伤胎的药物,应该是想趁机在魏良媛的膳食中动手脚。” 魏良媛如今动了胎气,卧床养胎,这个是若是再不小心吃了点伤胎的东西,那肯定出事。 “奴婢还打探到,她想把事情栽赃到闫良娣和周良媛身上,动机都想好,到时候说她们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 闻言,郭阿宁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呵~所图不小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梅林赏景 郭阿宁没费什么脑子,就猜到了金奉仪的意图。 绝对是因为阿圆和阿福的受宠程度,让金奉仪觉得威胁很大。 尤其是阿圆,他不仅受南世渊喜爱,还备受太和帝和孙皇后的宠爱。 有阿圆和阿福在,金奉仪怀的双胎,就是再得南世渊看重,也无法越过他俩。 所以,金奉仪才要栽赃闫思钰和周燕兰。 只要闫思钰和周燕兰背上残害东宫子嗣的罪名,她俩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 届时,东宫内除了金奉仪外,就只剩下一个赵云惠这个孕妇。 而赵云惠没了闫思钰的庇护,金奉仪下手也方便。 金奉仪是宫女出身,与东宫的很多宫女内侍都相识,收买他们对赵云惠下手并不是很难。 想到这里,郭阿宁眼里就闪过一丝戾气。 她原本还在犹豫,金奉仪生了孩子后,要不要留金奉仪一命? 如今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随后,她对秋菊耳语了几句。 听完后,秋菊连连点头,“是,奴婢一定完成。” 几日后,芳林园中的梅林全部盛开了,而且还下雪了。 柳承徽得知此事后,心生向往,便邀请郭阿宁一起去芳林园赏花赏雪。 郭阿宁来了她的降雪轩后,一边将沾雪的斗篷解开,递给宫女后,一边朝着内殿说:“柳姐姐,如今下雪了,你这配殿的名字倒是真的应景了。” 柳承徽让喜儿递个手炉给郭阿宁,“这也是多亏了你,让我挑出这个名字来。” 当初为她所住的配殿取名字时,她想很多个名字,无论哪一个她都很喜欢,无法抉择。 最后郭阿宁建议她把所有的名字都写在纸条上,混在一起,然后抓阄,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我就是提了个建议而已!” 郭阿宁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这才走进内殿,坐到柳承徽的身侧。 “现在这雪下得有些大,咱们等会儿再出门,等雪小一些了,宫人们把雪扫干净了,这样出行才安全,你如今怀着孩子呢,得小心谨慎一些。” 一听这话,柳承徽便安耐住了想去赏花看雪的心情,再怎么爱花,也没有她的孩子重要。 一个半时辰后,雪停了,但也到了午膳的时间。 用过午膳后,郭阿宁又劝她睡了会儿午觉。 最后,她们差不多是到了申时才出去。 走到前院时,她们看到一个眼生的宫女鬼鬼祟祟的离开了宜秋宫。 郭阿宁疑惑的问道:“那是谁?新调来宜秋宫的吗?” 柳承徽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我没见过,宜秋宫最近也没调什么人来,看她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郭阿宁:“要管吗?” 柳承徽想了想,“如今崔良娣管着宜秋宫的事务,我差人给崔良娣说一声就行了,咱们就别管了。” 前些日子,闫思钰主动对南世渊提出,让崔良娣帮着管理宜秋宫的一些事务。 如今将那小宫女的异常汇报给崔良娣,日后那小宫女若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和她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了。 柳承徽差了一个小宫女去告知此事后,便带着郭阿宁朝芳林园去。 郭阿宁垂眸微微勾了勾嘴角,很快便恢复如常。 不多时,她们便来到了芳林园的梅林中。 柳承徽置身于梅林中,看着那苍劲嶙峋的枝干上俏丽吐艳的花朵,孕期烦闷的心情瞬间舒展了。 “真美,只是差了点儿意境,若是此刻下着雪,这个梅园会更有诗意。” 郭阿宁没空看什么梅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柳承徽身上,“你现在怀着身孕呢,就别想这些了,等来年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再陪你来梅林赏花看雪。” 说着,郭阿宁就伸手拂去从枝头落在她发髻上雪花,又把她斗篷系紧一些,最后又去摸了摸她手中的手炉,并且还提醒她小心脚下。 看着郭阿宁这紧张的样子,柳承徽有些无奈,“我们是来赏花的,你只顾着我可怎么行?” 郭阿宁不赞同的说:“那不行,天大地大,孕妇最大,我可不想我的干儿子出什么事。” 闻言,柳承徽心里顿时淌过一阵暖流,“好了,你别太紧张了,我身边那么多人伺候呢,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爱喝茶,我让人把煮茶的器具和殿下前几日赏给我的鸦山茶拿来了,一会儿我们到亭中围炉煮茶吧!” 郭阿宁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好呀!” 她们在梅林中走了一会儿,就准备溪对面的亭中。 可来到溪边时,柳承徽和身侧喜儿突然脚下一滑,纷纷摔倒在地。 见状,郭阿宁慌乱稳住柳承徽的身形,身后伺候的人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有的上前搀扶柳承徽,有的则以最快的速度垫在柳承徽的身下、 混乱中,一个身影突然蹿了出来。 郭阿宁注意到这一点,在对方假装滑到扑上来撞柳承徽时,将柳承徽往旁边拉下来,可她却因闪过不及,被对方用力的撞了一下,然后拉着对方一起摔进了溪中。 在溪对面的闫思钰看到这一幕,顿时瞪大双眼,惊恐的喊了一声,“阿宁!” “快来人呐,快去救人!” 【闫良娣的脸都白了,看来是真的当郭奉仪是朋友。】 【就是郭奉仪那狠辣的性子,我有些担心闫良娣。】 等宫人都赶去后,闫思钰就又气又急的跑了过去,都顾不得一旁南世渊。 不是说好了,抓个现形就成了,怎么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这大冬日的掉进有些结冰溪水里,那可是要命的,郭阿宁怎么拿自己的命去拼啊! 着急之下,闫思钰忘了这边的路上也被金奉仪收买的人做了手脚,她直接踩到了那块结冰的路面,脚一滑,身子就不受控制的往后摔去。 “良娣!” 千钧一发之际,南世渊及时赶到接住了她。 【哇哦,太子好帅,这一幕也好浪漫。】 【男帅女美,好磕!】 南世渊将闫思钰扶起后,就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你就是再着急也得看路啊,这大冷天的,要是真摔出个好歹来,你让阿圆怎么办?” 闫思钰惊魂未定的靠在南世渊的怀里,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着急,没想那么多,这地上怎么会这么滑?” 说着,她就下意识的看向刚才自己踩滑的地方。 南世渊本想再说她两句,但听了她的话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她刚才踩滑的地方结了冰,上面还撒了一些干草遮掩,而周围的地方都干干净净。 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着溪对面的情况,南世渊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来人,给孤查!” 【哦吼,金奉仪惨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诊治 【金奉仪在原剧情中,就是因为谋害太子子嗣被处死的,现在也大概率也是。】 【在原剧情,金奉仪虽是被萧承徽陷害的,当时好像也是柳承徽怀疑,她被萧承徽误导,以为自己当初流产是被柳承徽害的,所以就对柳承徽下手了。】 【柳承徽实惨,无论是原剧情,还是现在,都逃脱不了被金奉仪暗害的命运,以及被郭奉仪利用,原剧情中,柳承徽也是被郭奉仪利用到死,希望如今能有所改变。】 宫人很快就把郭阿宁和那个宫女捞了起来,闫思钰正要解开身上的斗篷裹在她身上,南世渊就拦住了她,解开了自己的斗篷。 “你身子弱,别着凉了。” 闫思钰强忍心中的着急,露出感动的神情看向南世渊,“多谢殿下!” 道完谢后,闫思钰就吩咐人将郭阿宁和柳承徽一起送到最近的水榭里。 而南世渊则亲自审问那个宫女和芳林园所有当差的宫人,事关他的子嗣,他不得不重视。 最重要的是,他怀疑这是燕王或是宋王下的手,担心旁人去查,会查不清楚和有遗漏。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感觉在燕王和宋王被拉下马前,以后东宫的妾室怀孕后出事,他都会怀疑到燕王和宋王的头上。】 【这也正常,有前科的人,嫌疑都大。】 【不过,太子对燕王的报复也是真的狠,在燕王禁足期间,无声无息的就把燕王弄绝育了,现在燕王那方面功能是正常的,但就是不能让女子怀孕。】 【什么?这是啥时候的事情?我都错过了什么?快告诉我……】 闫思钰也想知道,但南世渊已经走远了,弹幕也跟着消失了。 而闫思钰这会儿也只顾着郭阿宁的情况,没心情去探究 去往水榭的路上,闫思钰就着急的吩咐人去请侍医来。 还分别派人去自己的宜春殿、萧沐歆所在的小院,把翠羽和白医女请来。 同时,还不忘吩咐人去拿干净的衣物和炭火、被褥,并让人熬姜汤。 一切都吩咐下去后,闫思钰回到屋里,就见谷雨脱了自己的衣服就要裹在郭阿宁身上,便连忙阻止。 “她浑身都湿透了,给她裹衣服不管用,把湿透的衣服全部脱了。” 等谷雨和金玲阿宁身上的湿衣服给扒下来后,闫思钰就脱了自己锦袄和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并自己的手炉塞进她的怀中。 一旁的柳承徽见了,也把自己的斗篷脱了下来,递了过来。 接着,闫思钰就不断的用手搓她的身体,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暖和一点。 谷雨一直抱着郭阿宁,用身体给她取暖的同时,还用自己的刚脱下来的外衣给她擦拭脸上和发髻上的水。 但这都不管用,郭阿宁冻得脸色发青,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身上也是冷冰冰的。 若不是郭阿宁还有微弱的气息,闫思钰都要以为她没了。 在闫思钰着急的不行的时候,翠羽和白医女、还有去拿衣服被褥,炭火的宫人赶来了。 “翠羽,你快给郭奉仪看看。” “白医女,你给柳承徽诊脉。” 在她俩诊脉期间,闫思钰和金玲把被褥盖在了郭阿宁身上,并吩咐宫人把炭火摆得离郭阿宁和柳承徽近一些。 柳承徽也担心郭阿宁,便道:“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把炭火都放在郭奉仪那边。” 屋里暖和后,郭阿宁的身子也就没那么抖了,但脸色依旧惨白发青,让闫思钰的眉头紧紧的皱起,心中担忧的同时还有生气。 没一会儿,翠羽收回手,并拿出银针给郭阿宁施针,催吐积水。 小宫女及时端来唾盂,让郭阿宁吐在其中。 随后,翠羽又检查了郭阿宁的心跳和意识状态。 见一切还好,翠羽眉头松缓了不少, “郭奉仪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接下来奴婢会和侍医开几幅驱寒的汤药,给郭奉仪喝下,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就好。” 闫思钰送了一口气,着急问道:“女子身子娇弱,受不得寒,她落入那么冰冷溪水中,身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一听这话,翠羽就明白闫思钰想问什么了。 她皱着眉头,沉声道:“寒气入侵,对郭奉仪的身子多多少少是有些影响的,但现在还无法下定论,还得再观察几日,就算有影响日后也能慢慢调理。” 翠羽没把话说死,但闫思钰听出来了,郭阿宁此番落水受寒,身子绝对会有影响。 闻言,闫思钰的脸色顿时一沉,一旁的柳承徽直接红了眼,愧疚道:“这……要是她的身子真的受损,那她日后可怎么办?” 闫思钰吐出一口浊气,道:“若真有事,以后慢慢调理吧,只要人没事就好,翠羽姑姑,劳烦你去和郑侍医一起给郭奉仪开药。” 她现在有些怀疑这一点郭阿宁算计好的,因为郭阿宁一直不想生孩子,每一次侍寝后都会在私下偷偷用避孕的药,和按摩石门穴来避孕。 可是若真是这样,那对身体的伤害也太大了。 这时,白医女上前禀告柳承徽的情况,“柳承徽受惊,动了胎气,但并无大碍,喝几幅安胎药就行。” 闫思钰点点头,就让白医女出去开药。 白医女前脚刚出去,金珠和银珠等人后脚就端来几碗熬好的姜汤。 “每人都喝一碗……” “闫良娣——” 闫思钰的话还没说完,水榭外面就传来呼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奴婢是崔良娣身边的二等宫女连枝,有要紧事求见闫良娣。” 闻言,闫思钰连忙让她进来。 连枝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朝闫思钰行了一礼后,这才道:“回禀闫良娣,魏良娣突然见红了。” “什么?!” 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见红了?” 连枝:“据魏良媛的宫女说,她吃了一盏燕窝后这才出现不适,崔良娣已经差人去请侍医来诊脉了,便差奴婢来禀告您一声。” 闫思钰眉头紧皱,安排人金玲照看水榭这边,又吩咐人去禀告南世渊,这才带着白医女赶往宜秋宫。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询问正事 宜秋宫 锦屏殿 在白医女的侍医的施针诊治下,魏良媛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 “魏良媛腹中的孩子保住了,但在孩子出生前,魏良媛都只能卧床休养,不能再出一点儿差错。” 说到这里,白医女顿了顿,这才继续回禀。 “否者孩子不仅会保不住,魏良媛本人的身子也会受损,影响以后的生育。” 闻言,闫思钰眉头紧蹙,“可怜魏良媛,本就动了胎气,现在又遭此算计!”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后,就吩咐白医女和侍医给魏良媛开药。 接着,闫思钰就厉声对锦屏殿内伺候的宫人说:“接下来的几个月内,你们要更加仔细的伺候魏良媛,不能有半点儿差池,不然我唯你们试问。” 【这是怎么回事?这也是金奉仪干的?可她上次不是和自己的宫女小姐妹密谋,说是要过几日才下手嘛?】 【不清楚,可能是她改变主意了,但也有可能是郭奉仪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金奉仪就是个配角,对她的笔墨不多,就是搞事的时候出现一下,我们也没办法知道太多她做了什么,郭奉仪在原剧情中时恶毒女配,但现在不一定,如今关于她的笔墨也不多了,我们只知道她搞事,但她具体搞了什么事,还得看后续的剧情发展。】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后,就去找崔良娣询问正事了,“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 崔良娣道:“我让侍医检查了魏良媛喝的燕窝和今日的吃食,在里面发现了伤胎之物,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和审问负责魏良媛膳食的人,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 说完,崔良娣犹豫了一下,把柳承徽出门时差人来向她禀告的事情告诉了闫思钰。 闫思钰皱着眉头问道:“人呢?抓到了吗?” 【这个人我知道,她是金奉仪当宫女时的小姐妹,叫梨花,当初金奉仪躲着生孩子时,还是她帮的忙,只可惜萧承徽的耳目遍布东宫,金奉仪没能藏住,最后生了个死胎。】 【既然梨花出现在这里,那说明是金奉仪改变主意,今天对对魏良媛下手。】 崔良娣看了一眼,南世渊派来的内侍,声音有些低,“我差人去找那形迹可疑的宫女了,只是还没有找到人。” 南世渊忙着审问暗害柳承徽的宫女,暂时没空去宜秋宫,所以就派了个内侍过来盯着。 “宜秋宫内没人注意到那个宫女,不知道她的长相,当时只有柳承徽瞧见了那宫女,所以我刚才差人去问了柳承徽的宫女,希望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 【当然注意不到了,梨花很清楚宜秋宫的情况,每次都是避着人过来的,也是柳承徽运气好菜撞见她。】 【其实金奉仪这一招也挺聪明的,前脚柳承徽差点被推进溪里,后脚魏良媛就吃了伤胎药,这样的算计,一看就不像是她这个宫女出身的小妾室能办成的,毕竟她没钱、没权。】 【前提是,她收买的那些人能抗住刑罚,把脏水都泼到闫良娣身上,以及太子好糊弄!】 若只是这件事没有闫思钰和郭奉仪的插手,若是南世渊派其他人去调查,或许真的能被糊弄过去。 闫思钰收起思绪,点了点头后,对崔良娣说:“宜秋宫的宫人再审问一遍,询问这几日有没有行迹异常的人出现,以及宜秋宫的姐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陌生人?” “另外,差人去看看金奉仪,别出事了。” 一听这话,崔良娣神情一凛,连忙连珠去金奉仪哪里看看情况。 今日宜秋宫两个怀孕的妾室前后脚出事,显然是有人策划要落了她俩的胎,说不定对方也盯上了金奉仪。 如今她管着宜秋宫的事情,若是这三个人出什么意外,她难辞其咎。 【我怎么感觉这件事不太简单呢!有种崔良娣像是被算计了的感觉,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她被算计了什么。】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此时,金奉仪的住所内。 金奉仪正捧着肚子,着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没对魏良媛下手啊?难道是梨花擅作主张?” 伺候她的宫女青叶连忙安抚道:“梨花的性子,咱们都清楚,您没有吩咐,她肯定不会擅自做主的,这应该不是咱们下的手,不必太担心。” 金奉仪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有人发现了我的手脚,故意为之,然后陷害我啊?” 自从知道魏良媛吃了伤胎的东西后,她这心里就一直不安,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了她的话,青叶心里一跳,但还是安抚道:“奉仪,你一定是想多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咱们的小动作呢,咱们的举动那么隐蔽!” “您先别急,青禾已经去打探情况了,应该一会儿就有消息了,到时候咱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安抚了她几句后,青叶就劝她坐下来,“你怀着两个孩子呢,可不能忧思过重,这对孩子不好。” 在青叶的安抚下,金奉仪惶恐不安的心逐渐落了下来 屋内的两人丝毫不知,外面的连珠听到了她俩的对话。 连珠又听了一会儿,这才装作刚来的样子,故意弄出了些脚步声,然后上前敲门。 “金奉仪,奴婢连珠,奉崔良娣之命,前来看看您。” 听着外面的声音,金奉仪和青叶被吓了一大跳,一颗心直突突。 金奉仪面露慌乱,下意识的紧紧抓着青叶的手。 青叶忍着疼,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奉仪,没事的,您别慌,奴婢出去看看。” 青叶收拾好表情,脸色如常的走了出去,“连珠姐姐好,我家奉仪正在小憩,请问崔良娣找奉仪是有什么事吗?” 连珠将魏良媛的事情说了一遍,就道:“闫良娣和崔良娣担心金奉仪,这才差奴婢来看看。” 青叶瞪大双眼,装出害怕的样子说:“原来前边闹起来是这事啊!魏良媛和柳承徽没事吧?” 闻言,连珠便看向青叶,疑惑的问道:“我没说过柳承徽也出事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叶脸色一僵,眼里满是慌乱,但很快她就想到了说辞,“我方才出去给奉仪摘梅花时,听宫人说的。” 说着,青叶就指向屋内靠窗边的梅花。 柳承徽出门赏花后,金奉仪就让青叶以摘梅花为由跟出去看看。 只不过,青叶跟着去梅花林时,远远瞧见了南世渊和闫思钰两人,心里有些慌,摘了梅花后就回来了,所以不知道柳承徽的具体情况。 连珠盯着青叶看了一会儿,便道:“原来是这样啊!对了,金奉仪一切可还安好?” 见连珠似乎是信了,青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金奉仪一切都好,没什么事,多谢闫良娣和崔良娣的关心。” 青叶目送连珠,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就连忙关上房门。 几息之后,消失在转角的连珠再次出现,然后轻手轻脚的靠近。 屋内,金奉仪知道连珠来的意图后,一张脸顿时皱了起来。 “宜秋宫三个怀孕的人,现在有两个出事了,而我却什么事都没有,这怕是会引起怀疑,我要不要……” 听着她这话,青叶吓得连忙制止了她可怕的念头,“奉仪,这可使不得,您可是怀了两个孩子,这情况和魏良媛和柳承徽不一样,若是出什么事也比她们凶险几分,您可不能冒这个险。” “您也别太担心,咱们的举动一向隐蔽,收买那些人的人是梨花,而且她是以闫良娣和周良媛的名义去做这些事,扯不到咱们的头上来。” 青叶好说歹说的,这才劝下了金奉仪。 可金奉仪的心情才平静了一会儿,就再次变得着急慌乱,“这天都要黑了,青禾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被发现了?” 青叶继续安抚劝说:“青禾兴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您别担心,奴婢出去看看,您会先回榻上躺着,奴婢很快救回来。” 青叶刚踏出小院不久,身后就突然冒出两双手,钳制她双手的同时,并死死的捂着她的嘴。 两刻钟后,金奉仪的房门再度被敲响。 金奉仪以为是青叶和青禾回来了,连忙去开门。 下一瞬,她就顿住了,“连……连珠,你怎么来了?” 连珠笑道:“崔良娣有事找您,请您去前殿一趟!” 金奉仪心里有些慌,“敢问崔良娣找我有什么事?” 连珠:“一些小事,您去了就知道了,崔良娣念着您身怀六甲,出行不方便,就让奴婢安排了辇轿。” 见连珠态度恭敬谦和,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按理来说金奉仪是该放心的,可她心里却十分的不安。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崔良娣让她去前殿没什么好事。 她想拒绝,但辇轿已经到门口,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去前殿的路上,她不断的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的,我的计划很周全,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们会把一切都推到闫良娣和周良媛身上。 可当金奉仪在前殿看到青叶和青禾,还有满身是伤的梨花跪在地上时,她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尽,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金奉仪那脸色白得哦,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就算不厥过去,她为了蒙混过关,也会装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尘埃落定 这弹幕刚闪过,金奉仪就捂着头,身形摇摇欲坠。 见状,闫思钰立马道:“白医女,金奉仪的脸色不好,你去给她看看,别让她有个好歹。” 闻言,金奉仪的动作一僵,有白医女在,她是没办法装晕的。 【哈哈哈,闫良娣绝对是看出了她想装晕,故意打断她的施法。】 金奉仪扯了扯嘴角,勉强道:“多谢闫良娣关心,妾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缓一缓就好了。” 说着,金奉仪就恭敬的朝闫思钰和崔良娣,还有在上首坐着、脸色晦暗不明的南世渊行礼。 然后,她就强装镇定的问道:“殿下,不知妾的两个宫女犯了什么错?” 闫思钰让人给金奉仪搬了个凳子,全程都很温和,让金奉仪一时间摸不准她的态度。 若不是因为青叶和青禾,还有梨花在这里跪着,她都要以为闫思钰只是找她过来是闲聊的。 闫思钰等她坐稳了,又让白医女和宫女拿着药箱在一旁候着,这开始兴师问罪。 “不知?你怎会不知呢?若不是你吩咐,柳承徽和魏良媛今日又怎会出事呢?” 这话一出,金奉仪吓得差点跳起来,“闫良娣这话是什么意思,妾怎么听不明白,她俩出事与且何干?” 【好一个先礼后兵!】 【闫良娣这是怕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好歹,所以才这般小心。】 金奉仪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白承徽的,一个是郭阿宁的,可不能出事。 “殿下,妾冤枉啊!”金奉仪强忍惧意,直接眼含热泪的跪下来为自己狡辩。 “殿下,妾自从怀孕后,就一心养胎,前些日子妾虽然和魏良媛有龃龉,但妾出身卑微低下,是万万不敢做出什么不当之事。” “而且,妾也是要当阿娘的人了,又怎么会害别人的孩子,妾虽愚昧,但也知道要为孩子积德。” 【巧舌如簧,但演技和心态都太差了,已经暴露了。】 【就算演技再精湛也没用,太子都查清楚了,现在叫她过来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她要是现在认罪还能留一条命,否则就等死吧!】 南世渊冷哼一声,“梨花和你的两个宫女已经招供了,你让梨花去药铺买伤胎之药的凭证、收买人用的金银珠宝也从他们的住所搜了出来……人证物证聚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笑发财了,金奉仪收买的那几个人没受什么刑就火急火燎的栽赃陷害闫良娣,一点儿也不专业,所以太子一个字儿都没信,一番严刑拷打后,他们就把梨花给供出来了。】 【闫良娣和崔良娣这边,通过连珠的偷听,也查到了梨花的身上,于是她俩当即扣押了青禾和青叶,交由太子派来的内侍去审问。】 【很快,金奉仪干的那些事就全暴露了,可金奉仪还自信的认为自己的算计天衣无缝,真是蠢得可以。】 南世渊厌恶的看着金奉仪,眼里闪过怀疑和忌惮。 “你从知道自己怀了双胎后就开始谋划,不仅想落掉魏良媛和柳承徽的胎儿,还想算计闫良娣和周良媛,你的野心可真不小啊。” 南世渊怀疑金奉仪是别人安插到东宫的暗探,如今萧沐歆不能暗害他的子嗣了,所以背后之人就让金奉仪来做这些事?! 只是燕王和宋王的事情,不能被旁人所知,因此他不能直接审问,得等私下在好好审一审。 【果然,南世渊还是怀疑上了燕王和宋王,真是一点儿也不让我以外。】 【不过,金奉仪并没有对魏良媛下手啊!】 【这已经很明显了,这事是郭奉仪在背后推波助澜,梨花会提前下手,应该是郭奉仪做的些手脚,让梨花得到了假命令,我现在就是很好奇郭奉仪算计这事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了好一会儿,都想不通!】 南世渊冰冷得像是看死人的目光,让金奉仪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全身,让她浑身发抖,后脊发凉。 金奉仪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也无用了,她感觉南世渊会杀了她! 求生的欲/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她痛哭流涕的想南世渊求情认错。 “殿下恕罪,妾知错了,妾只是一时嫉妒。” “妾身份低微,害怕妾的孩子日后会同妾一样,妾想让妾的孩子成为殿下最看重的孩子,所以才鬼迷心窍的干了这样的蠢事……” 金奉仪一边磕头认错,一边求南世渊饶恕自己。 看到这一幕,闫思钰除了一口恶气的同时,心里还有些担忧,害怕金奉仪的孩子出事。 要是金奉仪的孩子出事了,那郭阿宁就白遭罪了。 于是,闫思钰便皱着眉,出言劝了两句,“殿下,金奉仪是该死,但她肚子的孩子是无辜了,那是您的骨肉的。” 闻言,南世渊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他厌恶金奉仪,连带着对金奉仪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些不满。 但到底是顾念着自己的骨肉,就让人把金奉仪扶起来。 “金奉仪谋害东宫子嗣,罪不容诛,即日起迁入偏院禁足,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行处置。” 这期间,他定要审清楚金奉仪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等宫人把金奉仪押下去后,南世渊就看向梨花和青叶等人,“杖责五十,打入掖庭狱!” 这些人也得再审一审,以免有什么遗漏的。 尘埃落定后,崔良娣就起身向南世渊请罪。 “妾管理不当,未能及时发现金奉仪的恶毒心思,差点酿成大祸,还请殿下责罚。” 【嘶~我好像明白崔良娣被算计什么了,闫良娣前段时间刚把宜秋宫的事务交给她处理,这才多久就出了这样的岔子,这样一来,太子肯定会对她不满,并怀疑的办事能力,以后她想接触东宫事务就难了。】 【那这一点是闫良娣的手笔?莫非闫良娣一早知道了金奉仪的算计,所以和郭奉仪一起合谋,给崔良娣挖坑?】 【真的吗?闫良娣真修炼成黑芝麻馅儿的汤圆了?!要真是这样,可就太好了!】 这时,闫思钰也起身来到崔良娣身边,向南世渊请罪。 “殿下,都是妾的错,是妾考虑不周,崔妹妹入东宫不久,很多情况都不是很了解,妾不该贸然让崔妹妹管理这些事。” 见闫思钰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崔良娣心里一阵感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本事能力不行 【崔良娣这一看就是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还很单纯。】 【我觉得闫良娣不是那种人,她温柔善良,让崔良娣管理宜秋宫的事务时,可以说是手把手的教崔良娣,后面也没有直接撒手不管,每日都会过问一遍。】 【就是,她要是真想崔良娣出错,何必这么尽心尽力,要是搞砸了,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闫思钰的人设塑造得很成功,不仅很多弹幕都相信她,就连南世渊也没有怀疑她。 南世渊亲自将闫思钰和崔良娣扶起来,“不是你们的错,谁也没想到金氏的心思会这般恶毒。” “蔓菁到底是年轻,入东宫的时间短,很多事情处理不周,思钰你以后就继续辛苦一些,别躲懒!” 说着,南世渊就拍了拍闫思钰的手。 闫思钰垂下眼眸,恭敬又有些担忧的应了下来。 而崔良娣眼神一黯,心里有些失落。 【不管闫良娣有没有算计她,她办事能力不行已经在太子心里留下印象了,太子对她心生不满,以后她大概率很难接触到宫权,只能在闫良娣的手下干活。】 【太子怀疑崔良娣管理事务的能力,毕竟闫思钰主理东宫内廷事务的这段时间里什么问题都没有,可刚交给崔良娣没多久就出这么大的事,很难让人不去怀疑崔良娣的办事能力。】 【如果闫良娣真的在背后算计了她,可她丝毫没有发现,还掉坑里了,这说明她不够谨慎警惕,若是闫良娣没有搞小动作,那就是她御下不严,管理不了那些妾室,无论从哪里来看,她的办事能力都有欠缺。】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南世渊就带着闫思钰去水榭看望郭奉仪和柳承徽。 离开之前,闫思钰示意银铃留下来安慰崔良娣几句,让崔良娣不要太过介怀。 去水榭的路上,闫思钰把郭阿宁的情况给南世渊说了。 “那样冰冷刺骨的溪水,一个体格健壮的人也受不了,郭奉仪为保柳承徽周全,遭了不少罪。” 南世渊也点头道:“她保护皇嗣有功,回头我多赏她一点东西,好好补偿和感谢她。”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有些不满,这就没了?! 郭阿宁差不多都丢了半条命,结果南世渊就只是赏她一些东西! 【郭奉仪好歹也是拼命救了太子的子嗣,还是东宫里老人,太子就只是给点儿赏赐就给人打发了?这也太小气了吧!】 【就是嘛,好歹提一提位份,太子真是越来越薄情了!】 闫思钰收起思绪,没有着急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要是现在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会显得过于刻意,也会容易引起南世渊的怀疑。 不能着急,慢慢来! 【我原以为闫良娣是和郭奉仪合谋,她现在说郭奉仪救人的行迹是有什么目的,结果这就没了!难道是我想错了?】 【我觉得就是那你想错了,闫良娣应该没做什么手脚,她要真做了,太子没道理查不出来。】 闫思钰垂下眼眸,藏住眼中的情绪。 她和郭奉仪又没做什么手脚,金氏想暗害魏良媛和柳承徽是真,她俩不过是顺势而为。 顶多是伪造了金氏的信,给了梨花假消息,让梨花在今日动手而已。 魏良媛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是梨花和金氏的朋友,她俩都招供了,是金氏吩咐她俩今日做的。 而金氏都已经认罪了,就算后面否认没有在今日暗害魏良媛,也不会有人相信,南世渊也只会认为金氏在打歪主意。 毕竟,南世渊怀疑金氏后面有人。 抵达水榭后,闫思钰上前询问金玲,“郭奉仪的情况如何?她醒了吗?” 金玲行了礼后,这才担忧的回道:“还没有,郭奉仪受了寒,这会儿发起了高热,情况有些严重。” 【虽然不知道郭奉仪算计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对自己下手挺狠的,大冬天里在结冰的水里泡一下,稍有不慎会要人命的。】 【就是!虽然她水性很好,可那溪水中石头那么多,水里还结着冰,最重要的事她穿得还厚,这掉进去很容易撞到石头,水冷脚容易抽筋,厚衣服沾了水跟身上绑了石头没什么区别,她真是拿命去赌!】 【郭奉仪一直都是个狠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很,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听着金玲的话,南世渊皱了皱眉头,而闫思钰则有些着急和担忧的问道:“翠羽姑姑和郑侍医怎么说?” 金玲:“翠羽姑姑和郑侍医开了退烧的药,已经给郭奉仪喝下了,要是今晚能退烧那就能脱离危险了。” 【要是一直不退烧,容易烧成傻子。】 【别担心,郭奉仪确实是有点发烧,但她是吃了点药才让自己的情况变得严重,而且她还用了些物理手段,谷雨用热毛巾敷了她的脸和身上,让她的体温变高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随后,闫思钰问起了柳承徽的情况。 金玲:“柳承徽喝了安胎药后,情况已经好转了,只是她担心郭奉仪,一直不愿意回去。” 一听这话,南世渊和闫思钰都皱起了眉头。 “这怎么行?” 闫思钰:“她还怀着孩子呢,怎么能这么不顾及自己?” 说着,她就对南世渊说:“殿下,我去劝劝柳承徽,您在外面稍坐片刻。” 南世渊:“我和你一起去!” 经过这事,柳承徽已经把郭奉仪当成交心的好姐妹,对她没有丝毫的戒心。】 【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只希望柳承徽的结局别和原来的一样,柳承徽虽然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和算计,但人也不坏。】 【应该不会和原剧情一样,原剧情里郭奉仪是因为周良媛的死才会变得那样心狠手辣、毫无底线,为达目的不择手,如今周良媛还活着,还有阿福在,剧情已经彻底改变了,她肯定不会再像原剧情那般。】 进了屋后,两人就看到了裹着厚厚的被子躺在榻上、烧得满脸通红的郭阿宁,而柳承徽坐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她,时不时的伸手摸一摸她的脸,试一试温度。 见状,闫思钰劝道:“柳承徽,这里有宫人伺候,你不要太担心,这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 柳承徽红着双眼,声音里带着哭腔,“阿宁为了救我才会如此,她如今昏迷不醒,情况危险,我如何能安心回去休息?” 【不管郭奉仪的目的是什么,但她确实是救了柳承徽和其孩子一命,要不然柳承徽会再次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郭奉仪救你,就是不希望你和孩子出事,你若是不顾自己身体,执意留在这里照顾她,只会让自己也过了病气,若你也病倒了,那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南世渊跟着说了几句,“孤会让侍医治好郭奉仪她的,若是她今晚不能退烧,孤明日就去请太医,等她醒来后,孤会好好的赏赐她。” 说着,南世渊想了想,道:“她保护皇嗣有功,孤会提一提她的位份。” 【太子这是知道郭奉仪情况严重,怕她挺不过来,就提一提她的位份给她冲喜呢!】 【能提一提也不错,奉仪是东宫位份最低的妾室,待遇也最差,提一提待遇也能稍微好一点。】 【你们说郭奉仪费那么大的功夫,难道就是为了提位份?】 【不可能,她肯定是有别的目的,若只是为了提位份,那代价也太大了,不划算。】 柳承徽听了南世渊的话后,放下心的同时也面露感激,“多谢殿下,妾先替阿宁谢谢殿下!” 而闫思钰眼里则闪过一丝惊喜,她还以为得过两日才能把郭阿宁的位份的事情搞定,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闫思钰就让宫人把柳承徽送回去后就对南世渊说,“殿下,郭奉仪这边有我,您回去休息吧,您明日还要上朝呢!” 南世渊:“嗯,今日辛苦你了。” 南世渊离开之后,郭奉仪就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怎么知道 看着郭阿宁这样,闫思钰便道:“人已经走远了,屋里也没别人,你可以睁眼了。” 闻言,郭阿宁这才睁开双眼,然后掀开裹在自己身上的几层被子,把里面放着的水袋、手炉全部拿出去。 接着,她长舒一口气,道:“真热啊,难为谷雨弄了那么多东西在我身上!” 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厚重的鼻音,“这一冷一热的差点让我升天了。”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将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并塞回几个水袋和手炉,“你虽然没有发高热,但这会儿也生着病,可不能马虎,裹严实一点、热一点,发发汗,病也能好得快一些。” 闻言,郭阿宁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真的发高热?” 闫思钰瞪了她一眼,“现在知道了!” 郭阿宁瞪大双眼,“你诈我?” 闫思钰没有说话,只是沉声问道:“为什么不按照原本的计划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一个闹不好,你就没命了!” 郭阿宁不以为意的说:“如果只是在金氏下手的时候,抓她个现行,殿下顶多赏赐我一点东西,根本不可能给我提位分,把金氏给孩子抱养给我的希望也不大。” “要是你和周姐姐贸然开口,大概率会引起他的怀疑,这划不来,虽然殿下现在信任你,不会怀疑你的动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情不好去赌,而且殿下是什么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 听到这里,闫思钰想起在刚才来水榭的路上,南世渊说的话,顿时沉默了。 南世渊凉薄,以前除了萧沐歆不在意其余妾室的死活,现在是平等的不在意任何一个人。 闫思钰是因为生了阿圆,且阿圆很的太和帝和孙皇后的喜欢,南世渊这才给她几分情面。 这时,郭阿宁又继续说道:“只有殿下亲眼看到我救了柳承徽,并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殿下才会在感激和愧疚之下,答应给我提位分,并把金氏的另一个孩子给我。” 因此,她才会挑在南世渊回东宫的时间和柳承徽去芳林园赏花。 她提前和闫思钰通过气,闫思钰会在南世渊一回来就以芳林园中的梅花开了为由,拉着南世渊去赏花。 “而且,经此一事,柳承徽就对彻底倒向我,日后咱们对付崔良娣也就容易了很多。” 闫思钰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叹道:“可是这样,你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你知不知道你此番掉入溪水中,身子可能会受损?” 虽然郭阿宁不愿意生孩子,但也不能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这不愿意生和不能生,是两个概念。 而且,身子受损都是小事了,最怕郭阿宁会为此丢掉性命。 对此,郭阿宁丝毫不在意,“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殿下若是知道我因此以后生育困难,那让他同意把把金氏的孩子抱给我养就容易很多了,而且我以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喝避孕的药了。” 萧沐歆喝避子药的事情还没被南世渊知晓前,去外面弄避子药回来还算容易,可那之后,就很难了。 南世渊下了命令,所有出入东宫的人都得仔细搜查一番,以免有人带出或是带进一些不该带的东西。 郭阿宁如今能弄到避子药,都是靠闫思钰帮忙。 闫思钰时常让人出去给她买外面的吃食,这是在南世渊那里过了明路的,东宫监门率府检查的人,不会太过仔细。 闫思钰会让外面的大夫把避子的药做成药丸的形状,然后藏在食盒的夹层中带进来东宫。 虽然这样能躲过搜查,但俗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郭阿宁担心以后会出事,然后连累闫思钰,一直想找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如今算是成功了。 思及,郭阿宁裹着被子,嬉皮笑脸的对闫思钰说:“至于身体上其余的损伤,以后慢慢调养就是了,反正你和周姐姐也不可能会不管我。” 闫思钰忍不住又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我确实是不会不管你,但是你周姐姐知道你干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郭阿宁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 一看她这表情,闫思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然后就幸灾乐祸的说:“你好好想想怎么和她解释吧,希望她也能像我一样明白你的苦心。” 周燕兰会明白她的苦心,但周燕兰会很生气。 隔日,周燕兰就怒气冲冲的杀过来了,一到水榭就冷着一张脸盯着郭阿宁。 郭阿宁心虚的不敢看她,一直缩在被子里。 周燕兰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郭阿宁,你现在的主意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错了,但我这样也是为了咱们好,我要是和你说了,你肯定不同意,所以我只能擅作主张。”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说完,郭阿宁被子一蒙,直接装死,躲避周燕兰的愤怒。 却不想,周燕兰没有再出言指责她,只是沉默的掉眼泪。 郭阿宁没听到什么声音,心里正疑惑,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抽泣。 她浑身一僵,连忙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看着周燕兰哭红的双眼,她心里一阵慌乱和愧疚。 “周姐姐,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哭了。” 周燕兰没有理她,只是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回去 然后就别过头去抹泪。 见状,郭阿宁正要说些什么,谷雨的咳嗽声响起,提醒她俩有人来了。 于是,郭阿宁只得忍耐住着急的心情,躺回去继续装昏迷,而周燕兰则擦干眼泪,绞了帕子来给她擦脸。 翠羽和郑侍医来给郭阿宁诊脉! 见她已经退烧了,便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给她换了药方。 晚上,闫思钰就找人把郭阿宁抬回了宜春/宫。 几日后,在两个侍医的诊治下,得出郭阿宁身子受损,以后有孕困难的结果。 于是,闫思钰装作纠结的样子,在外面走了几圈,这才跑去丽正殿找南世渊。 她把郭阿宁的情况告诉南世渊后,就小心翼翼的说:“殿下,我想为郭昭训求个恩典。” 南世渊大概猜到了一点,“你说!” “郭昭训为救柳承徽损了根本,入东宫多年也没有子嗣,妾斗胆请殿下把金氏的另一个孩子给她养。” 【我现在终于明白郭昭训搞这些是为了什么了,原来是盯上金氏的孩子了。】 【我估计她的身体早就不能孕育子嗣了,而金氏正好又在作死,所以她就起了心思。】 第一百六十章 有自己的私心 听了闫思钰的话,南世渊没有着急表达,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闫思钰看。 【你们说太子会答应吗?】 【我赌一毛钱,太子会答应的,只是我感觉太子这会儿好像还有些怀疑闫良娣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紧了紧,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做事不够精心,留下了什么马脚。 于是,她就开始回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 【太子不是都查了清楚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疑心病犯了呗,这皇室的人基本上都多疑,还有就是他被曾经那么信任萧氏背叛,现在看谁都多了两分怀疑,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 【哦,原来是这样啊!】 闫思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那么一些庆幸郭阿宁没有按照他们当初的计划来。 若真按照原计划来,南世渊指定怀疑她。 看来,她以后得再谨慎一些。 南世渊看了闫思钰一会儿后,便问道:“你为郭昭训求这个恩典,是真心觉得她身子受损,以后子嗣艰难可怜,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在?” 闫思钰斟酌了一下,便道:“不只是可怜她,我还是有自己的私心在,我讨厌金氏。” 南世渊皱了皱,眼里闪过疑惑。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一件事。 接着,他的神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思钰,你都知道了?” 【什么事?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我知道了,是金氏模仿闫良娣的声音在芳林园里勾/引太子的事情,而金氏怀孕也是因为这一次。】 【这对于闫良娣来说,简直是就是被喂了一口屎,恶心得不行,难怪闫良娣讨厌金氏。】 闫思钰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嗯,殿下虽下令封口,但这……” 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闫思钰眼里闪过怒意和难堪,她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忍不住私下议论,这一议论,难免会被旁人听了去,旁人不知真相,便以为是我……” 【没错,我们平时知道什么八卦,都会忍不住和好朋友分享,这为皇室打工的牛马,平时也没什么娱乐可消遣,这知道些什么八卦,很难不和好朋友分享。】 【太子虽然下令封口了,但他们只要在八卦的时候不指名道姓,言语暗示,彼此心知肚明,不对外宣传,别人怎么会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这个我可太有心得了,有时候我和我闺蜜都不用开口,只有眼神就能把对方议论个遍。】 闫思钰垂下眼眸,语气里带着厌恶和怒意:“金氏借我名义勾/引殿下,还因此怀了身孕,我心里不痛快,所以就想让她一个孩子都不能留在身边。” 闻言,南世渊这才反应过来,“你前几个月就知道了,所以才会帮白承徽求情。” 闫思钰垂首,低低的应了一声。 【闫良娣还是太温和了,这要是换做是我,我都不会让金氏的孩子有机会出生。】 【可不是嘛,金氏的操作太恶心人了。】 看着闫思钰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情,等他责罚的样子,南世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事是我办的不妥,让你受委屈了,明日我便让人澄清这事,还你清白名声。” 他将闫思钰揽在怀中,然后道:“金氏心思狠毒,若不是怀有身孕,她现在就该死了,又怎配抚养我的孩子。” “我原打算她生下孩子后,为另一个孩子找个养母,既然你开口为郭昭训求了恩典,那我便依你。” 闫思钰埋在南世渊的怀里,面无表情的说着感激又感动的话。 “多谢殿下,只要殿下心里有我,我就不觉得委屈,那件事也不是殿下的错,是金氏心机叵测,居心不良。” 【嘶~怎么感觉闫良娣也要变成恋爱脑了,这都不怪太子?而且怎么有股雌竞的味?】 【拜托,这样的封建社会,太子是君,闫良娣就是心里有怨,也不可能表现出来,她又不是活腻了!】 【就是啊,她不敢、也不能怪太子,只能怪金氏,况且在太子面前,那肯定是要把话说得好听些,让太子开心才行。】 隔日,东宫的人都知道了金氏的行迹,并对此议论纷纷。 “原来是她啊,我一开始听说这事的时候,还以为是闫良娣呢!” “金氏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正常,当初她就是模仿太……萧承徽的声音,这才得宠的。” “金氏的手段可真是上不得台面,怀了双胎后就恃宠而骄,前几日还想暗害魏良媛和柳承徽……” 宜春殿内 赵云惠挺着六个月的肚子,靠在闫思钰的屏风榻上,与闫思钰说着金氏的事情。 “我今日才知道有些宫人误以为那晚的人是闫姐姐,幸好如今金氏干的事情暴露了,不然闫姐姐可以要背上这样坏名声了。” 说着,赵云惠就的脸就皱了起来,“还要等几个月才能处置金氏,她可以多活几个月,真是太便宜她了。” 闫思钰:“她怀了殿下的孩子,她本人罪该万死,但孩子是无辜,咱们就忍耐一下。” 说完,闫思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然后就对赵云惠说:“今日天气不错,我扶你去院中走走。” 闻言,赵云惠就有些抗拒,“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出去。” 赵云惠怕冷,怀孕后就更加不愿意出门,成日里只愿缩在自己的清风堂内,只是偶尔来闫思钰这里坐一会儿。 闫思钰不赞同的看着她,语气也有些严肃,“你最近吃得有些多了,胎儿有些大,翠羽姑姑和侍医都说了胎儿大了,你生产时就会特别遭罪,稍有不慎就会难产。” 赵云惠不愿意出门,又吃得多,还不愿意动弹,不仅自己长胖了,胎儿也养大了。 看着闫思钰的严肃的表情后,赵云惠便收起了心中不情愿,听话跟着闫思钰在庭院中走了几圈。 正准备回去时,碰到了从后面院子回来的周燕兰。 于是,闫思钰便问了一句,“阿宁的情况怎么样了?” 周燕兰神情有些低沉,道:“她的病已经快好了,只是病去如抽丝,还得再养养。” 闫思钰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烦忧,便道:“我请翠羽姑姑以阿宁的身体情况,开了一些药膳方子,以后慢慢的调养,别的不说,至少能让身体康健。” 闻言,周燕兰来了精神,然后就笑着向闫思钰道谢。 两人正聊着,闫思钰的眼前突然闪过弹幕。 【哇哦,那消失一个多月的,疑是系统的东西又出现了。】 【那东西一直威逼利诱崔良娣,让其去帮萧承徽,而且在通过崔良娣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后,就一直在诋毁闫良娣。】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东西的目的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目光一凛。 那东西又出现了! 那崔良娣来找她做什么? 是听了那东西的话,来找她对峙? 还是打算通过她去帮萧沐歆? 弹幕也她有一样的疑惑,一直在猜测崔良娣的来意。 【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想多了,崔良娣之前隔三差五的就来找闫良娣,这次估计也和之前一样。】 【若是那东西没出现之前,崔良娣应该就是和之前一样来找闫良娣,但那东西出现了,那崔良娣来找闫良娣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难道是信了那东西的话,来找闫良娣算账?】 这时,崔良娣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闫思钰的眼前。 闫思钰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而周良媛和赵云惠也笑着给崔良娣行礼请安。 崔良娣连忙上前扶住赵云惠,“你有孕在身,就别多礼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齐国夫人让崔良娣好好和闫良娣学一学,现在看来崔良娣学的不错,这待人和善的模样几乎和闫良娣一样。】 【她这是想和闫良娣走一个路线吗?】 赵云惠恭敬客气的回道:“多谢崔良娣挂念,妾最近还好,孩子也不闹妾。”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后,闫思钰就热情的招呼崔良娣进殿坐着,周燕兰和赵云惠给也跟着走了进去。 周燕兰是担心崔良娣来者不善,想在一旁盯着,而赵云惠是单纯的懒得再动,只想就近找地方歇一歇。 宫人奉了茶后,闫思钰就和崔良娣闲话家常,看崔良娣什么时候说出她的来意! 崔良娣也忍得住,一直没说自己的目的,而是像之前那般和闫思钰闲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但实际上,崔良娣脑海中的那道滋滋的声音一直在催促她。 ‘滋滋……快点说,让她同意你去见萧承徽。’ 崔良娣表情不变,心里却很为难,‘我和萧承徽无亲无故,你让我怎么开口?我要是要是贸然开口了,不仅闫良娣会怀疑,连殿下也会!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崔良娣和那东西的对话,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也弄清楚了崔良娣的来意。 【原来是要去见萧承徽啊!难道它是萧承徽的金手指,但是业务不熟悉,找错了宿主,这才到了崔良娣身上,现在需要与萧承徽接触,才能够重新回到萧承徽的身上?】 【也不知没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它让崔良娣去看萧承徽,是为了治好萧承徽的脸,可能要近距离接触萧承徽,这才能够施展它的能力。】 【我还是想不通,它为什么不直接绑定萧承徽呢?难道真的和之前那个姐妹说的一样,是因为剧情改变了,很多事情不是作者可以控制的,这才导致原本是萧承徽的金手指,变成了崔良娣的?】 这边,崔良娣和闫思钰闲聊了好一会儿后,就叹了一口气,道:“金氏的事情是我监管不利,没能及时发现她的恶毒心思,这才导致魏良媛和柳承徽遭此劫难,还连累郭昭训伤了身子。” “这几日,我这心里一直很不安,总想做点什么弥补。” 闫思钰宽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如此介怀,这几日,你也给魏良媛和柳承徽、郭昭训三人送了很多东西,你的歉意她们都收到了。” 【感觉闫良娣这话有问题,前脚刚说不是崔良娣的错,后脚又说出崔良娣赔礼表示歉意的事情,像是在把崔良娣的错处给落实了。】 【你想多了吧,闫良娣是顺着崔良娣的话说的,崔良娣本人都觉得自己错,就算闫良娣有小心思,那也是崔良娣自己留下来话柄。】 崔良娣摇摇头,“我还是有些不安,我先回去佛堂待几日,为魏良媛和柳承徽、郭昭训三人祈福。” 这话一出,一旁的周良媛就皱了皱眉头。 崔良娣说完这些话后,就在心里对那东西解释:‘我找不到可以去看萧承徽的正当理由,只能迂回一些,萧承徽被囚禁的地方就在佛堂旁边,我去佛堂待几日,离她那么近,你应该能去找她,然后治好她的脸。’ 那东西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声音才响起,‘滋滋……我试试!要是不行,你得想办法进去。’ 【这下子确定了,那东西要靠近萧承徽才能够在萧承徽身上施展自己能力,让萧承徽身上的伤恢复如初。】 恢复如初? 闫思钰顿了顿,下意识的开口婉拒,“崔良娣,佛堂偏僻,禅房的环境与宜秋殿天差地别,你身子娇贵,如何能在那么住?” “你若是真想为她俩祈福,就请一尊佛像在自己殿里供奉,只要是诚心诚意的祈福,效果也是一样的,而且你是良娣,去佛堂待几日也不合规矩。” 闻言,崔良娣有些着急,而那东西也在她脑子里滋滋作响,催促她想办法达成此事。 崔良娣扯了扯嘴角,道:“祈福一事,最主要的就是心诚,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还算什么陈诚心诚意。” “闫良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吃苦受累,但你不必担心,我在闺中时,就时常去佛寺小住几日为我妹妹祈福。” 说到这里,崔良娣的心情就变得很低落,眼眶有些泛红,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哭腔。 “我会想去佛堂待几日她们三人祈福,也是有我的一点私心,我也想为我妹妹祈福,闫良娣,你就答应我吧。” 说完,崔良娣就起身朝闫思钰行了一礼 【崔良娣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闫良娣很难开口拒绝。】 【看周良媛那个样子,似乎是有些怀疑崔良娣的目的。】 闫思钰看了崔良娣几眼,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便叹了一口气,语气为难的同意了崔良娣的请求。 “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我会去和殿下说这事,希望他能同意。” 闻言,崔良娣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就感激道:“多谢闫良娣!” 她们又聊了几句后,崔良娣就起身告辞了。 她一走,周良媛就不解的问道:“她去佛堂祈福明显有别的目的,你为什么还要同意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自有道理 “崔良娣应该是想去帮萧承徽……” 不等闫思钰说完,赵云惠就着急的打断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同意?” 闫思钰道:“我这么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安胎养身,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闻言,周燕兰这才意识到这些事赵云惠知道了不好,便附和闫思钰的话,并劝着赵云惠回去休息。 赵云惠知道她们不想告诉她,便收起了好奇心,反正她相信闫思钰会处理好的。 等赵云惠在宫人的搀扶下离开后,周燕兰这才压低声音说,“你和阿宁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下来,要是崔良娣帮萧承徽翻身了,那你和阿宁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日后咱们也要担惊受怕的活着!” 虽然萧沐歆已经毁容了,周燕兰也隐约知道萧沐歆被废的真正原因。 但南世渊有多爱萧沐歆、对萧沐歆的感情有多深,她这几年来都是看在眼里的,这让她难掩担忧。 她隐隐有种,只要萧沐歆不死,就有可能翻身的感觉。 哪怕这种概率很小,她们也都赌不起。 “你先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闫思钰安抚了一句,便解释道:“崔良娣当时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而我同意她去,还有另一个原因。” “就萧沐歆做的那些事情,短时间内殿下对她的恨是不会消散的,而且这个时候任何想要帮她的人或势力,都会被殿下视为敌人。” 听到这里,周燕兰松了一口气,同时明白了闫思钰的意图。 “殿下若是知道崔良娣和萧承徽有勾结,那崔良娣的恩宠也就到头了!” 如此一来,崔良娣这个家世显赫、容貌出色的强劲敌人便能便击倒。 闫思钰点点头,“没错,而且若按照我预想中的去进行,那崔良娣情况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 那东西若是让萧沐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一夜间恢复如初了,那萧沐歆是怪物的事情就会再次被坐实。 萧沐歆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注定是要留疤的,就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没有办法让其恢复。 萧沐歆之前死而复生就已经让南世渊认为她是妖怪了,如今伤势再一夜之间恢复,南世渊不会认为是什么神迹,只会认为是妖术。 那么作为帮了萧沐歆的崔良娣,就会被南世渊打上妖怪同盟的标签,同时她还可能会被南世渊认定是和燕王、宋王是一伙的。 届时,崔良娣就不仅仅是失宠那么简单了。 除了这一点外,闫思钰还有一个目的。 她有个猜想,想验证一个! 据弹幕所说,那东西在给崔良娣弄出一个伤口,再让其恢复后,就消失了,直到现在才再次出现。 闫思钰有些怀疑那东西是能量耗尽了才会消失,消失的这一个多月里要么是休眠,要么就是找地方补充能量了。 她想知道那东西给萧沐歆治好伤后,会不会再次能量耗尽? 要是耗尽的话,会休眠多久? 等这两个问题确定了之后,那她就再让萧沐歆毁容一次,或是断手断脚,让萧沐歆的伤势变得更严重一点。 等让那东西再次给萧沐歆治,再休眠! 那东西能凭空伤人,力量超乎她的想象,若是那东西对她下手了,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除掉那东西,也没有任何头绪,弹幕也不确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所以,若是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东西暂时消停也是好的。 这样,她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对付那东西的线索。 旁晚,南世渊回来了,闫思钰就把崔良娣的请求避重就轻的和南世渊说了。 她着重的提了崔良娣要去佛堂小住,并提了一嘴萧沐歆,至于原因就一概而过。 “萧承徽自从犯了癔症后,就整日里吵闹,佛堂的禅房简陋,又离萧承徽的院子那么近,只怕她晚上都不得安眠。” 【我觉得闫良娣说话的方式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有哪里不对?这不是很正常嘛,闫良娣是在关心崔良娣啊,她都是如实说的呀,也没添油加醋或是说谎。】 南世渊听了闫思钰的话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一丝怀疑。 【太子本就多疑,崔良娣去离萧承徽那么近的佛堂待几日祈福,听着就很可疑。】 【现在只要是有一点关于萧承徽的事情,太子都很敏感,估计太子已经怀疑崔良娣去佛堂祈福的目的不纯。】 【崔良娣的目的本就不纯!】 南世渊的思绪转了一圈,就对闫思钰说:“既然她想去,就让她去吧,你命人把禅房好好收拾一下,让她也住的舒坦一些。” 闫思钰:“是!” 南世渊裴闫思钰吃了晚膳后,就去宜秋宫找段良媛。 在去的路上,他吩咐人多派几个人盯着佛堂和小院。 闫思钰的速度很快,当晚就安排人去收拾佛堂的禅房,让崔良娣第二日就能住进去。 崔良娣见闫思钰这么贴心,心里一阵感动,“多谢闫良娣这般为我费心!” ‘滋滋……她不安好心,你别上当。’ 崔良娣很疑惑,便在心里询问:‘你一直说闫良娣不是好人,那你倒是说说她都做了什么恶事?’ 这话似乎把那东西给问倒了,它滋滋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这东西为什么对闫良娣的恶意那么大呢?又一心只想帮萧氏,难道这东西是萧氏的某个脑残粉穿进去的?】 这条弹幕一出,闫思钰就满脑子疑惑。 穿进来? 什么意思? 难道说看这本小说的人还能来到这个小说的世界里? 【你这脑洞属实有点大哦!不过大点也好,有时候往往是最不可能的猜测才是真相,而且在小说里,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发现了一个盲点,这东西好像和我们一样,没有办法直接看到闫良娣做了什么,它好像只能通过崔良娣的视角,和崔良娣的告知才能知道。】 【而且我们也看不到那东西的视角,按理来说,这东西能出现在崔良娣身上,那应该也算是重要的角色,我们应该能看到它的视角才对啊,难道它就是崔良娣的一个配件?】 为了能知道更多的讯息,闫思钰亲自送崔良娣去佛堂。 路上和崔良娣闲聊的时候,还分出一些注意力去看弹幕。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作者昏迷了 【你们说,这东西会不会就不是什么系统?一般作者给角色安排系统,应该都会给系统设定一些厉害的功能,比如:能看到别人的好感度,能监视别人都干了些什么之类的。】 闫思钰心一惊,系统竟然还能有这么厉害的功能。 那崔良娣身上的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系统? 如果是,那这东西除了能凭空伤人、能快速治疗人的能力外,还有别的什么能力? 如果有,那岂不是不好对付? 这个年头一出,闫思钰的心就一阵阵的往下沉。 【还有,这东西要是系统的话,那它是什么类型的系统?是攻略系统?任务系统?签到系统……】 闫思钰震惊了,系统竟然还有这么多类型的! 真神奇! 那弹幕说的这些系统都能做什么? 弹幕没有说这方面的事情,闫思钰也无从得知。 【这个东西一没有能看到别人好感度的能力,也不能监视别人,除了能凭空伤人和治好人外,没看出有别的什么能力。】 【而且这东西好像还是个残次品,一直滋滋的响,像是主板进水,电线度短路了一样,之前才冒出来一会儿就消失了,太不靠谱了。】 【比起相信这东西是系统,我更愿意相信这东西是萧氏的脑残粉穿进来了。】 这时,沉寂一段时间的‘萧沐歆控’们,冒了出来。 【它肯定就是系统了,作者不会无缘无故的安排这一东西出现,它就是作者安排来治好女主的。】 【就是,女主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这系统再不来,那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是不是系统,不是你们说的算,这得问作者,之前不是有个姐妹说要去找作者问一问嘛,她人呢?】 在弹幕的催促下,那个VIP终于出现了。 【来了来了,你们一定想不到,作者她昏迷了!我动了些钞能力,查到她在几个月前,因不知名的原因,突然陷入昏迷,医生查了很久都查不出原因,还说她再不醒来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脚步一顿,昏迷了? 随后,闫思钰长松了一口气。 她一直担心,自己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因为作者改了原本的剧情,重新写了一本新的故事,她改变原来的命运也是作者的安排。 可现在,写这本书的作者都昏迷好几个月了,那便说明作者没有再写这本书,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作者创作的,她的命运也不是被作者掌控着。 闫思钰是放心了,可弹幕却炸了锅。 而有些弹幕的话,也让她刚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作者昏迷了?!那我们现在看到的剧情是谁写的?】 【难道是作者昏迷前找的抢手或是请亲朋好友代劳的?】 【不对不对,这本书本来已经完结了的,现在剧情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后面的几卷的内容也全都没了,这显然是某个和作者不对付的人黑了作者的电脑,故意捣乱。】 闫思钰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难道她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别人设定好的吗? 思索间,她和崔良娣也来到了佛堂。 于是,她也暂时顾不得其他,连忙收起了思绪。 进了佛堂后,闫思钰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拉着崔良娣在佛堂里四处逛了逛,给崔良娣身上的那个东西制造机会。 ‘滋滋……到左边的那面墙去。’ 崔良娣了听了那东西的话,看向左边的墙,然后装作去看竹子,往前走了几步。 ‘滋滋……不行,再靠近一点儿!’ 【加油,再靠近一点,这东西就能接触到女主,给女主治伤了。】 下一瞬,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贱婢,放开我,我没有疯!” 崔良娣被惊得连连后退,而那东西也像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一般,突然发出尖锐急促的滋滋声,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让崔良娣脑子疼得嗡嗡的作响。 “滋滋……有东西滋滋……挡着滋滋……你想办法弄走滋滋……” 【什么情况?是什么东西挡住了它?】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到?这里是佛堂,不会是佛祖把那东西当成什么孤魂野鬼了,然后出手阻拦吧?】 闫思钰上前搀扶崔良娣,语气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是被吓到了吗?” 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周围观察了一圈,但什么都没看到,没发现什么异常。 崔良娣强撑着脑子的不适,点头道:“有一点被吓到了,那边住着是?”” 闫思钰:“隔壁院子住着的便是之前同你说过的萧承徽,她……生病了,你在佛堂的这几日,估计都要被她的声音所扰。” 听了她的话后,那些拥护萧沐歆的弹幕就开始指责咒骂她。 【可怜的女主,这段时间来被当成疯子被绑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闫氏真是太恶毒了,女主可是高门贵女,最是端庄优雅的,现在却被闫氏害成这毫无尊严的摸样,真希望崔良娣身上那东西治好女主后,也让闫氏也毁容受伤,最好把闫氏的孩子也弄死。】 看着这条弹幕,闫思钰的心里就蹿出一股火来,眼里也闪过一丝狠戾。 以后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把这些弹幕揪出来杀了。 【我去,你们连阿圆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都不放过,竟然还有脸说闫良娣恶毒,我看最恶毒的是你们,萧氏恶毒,你们也不遑多让,难怪是萧氏的脑残粉!】 【你们期待的那东西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们竟然还指望它治好萧氏后对闫良娣下手,我看它怕是要报废了。】 【你放屁,你@#¥……】 一时间,这些弹幕又开始破防骂人了。 闫思钰看着满屏的特殊字符,便收回了视线,然后思索是什么东西挡住这个疑似系统的东西。 突然间,她想到了一样东西。 符纸! 慧合大师给的符纸! 萧沐歆刚重生那会儿,南世渊当萧沐歆是恶鬼妖怪,就去大慈恩寺找了慧合大师。 而慧合大师给了南世渊一张符纸,让南世渊把符纸和萧沐歆的生辰八字放在一起,并放在了萧沐歆的枕头里面。 会不会是那个符纸挡住了那疑似系统的东西? 此时,有些弹幕也想起了这事,在那些争吵辱骂的弹幕中自顾自的议论起来。 【慧合大师是有点本事的,说不定真是那符纸挡住了这个东西。】 【我觉得也是,而且除了符纸外,我暂时想不到能有什么东西。】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靠谱 【当初慧合大师给太子那个符纸的时候,我还以为那符纸的作用是驱散魂体,把重生的萧氏给赶走,但那么久都没动静,我还以为是那符纸不行。】 【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萧氏虽然重生了,但她还是她,本质上没有用变化,不是外来的魂体或物品,那符纸驱散不了她,可崔良娣身上的东西,不管是穿进来的人还是系统,那都是实打实的外来物。】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 她得找个机会看看那符纸长什么样子,然后也去求一个来保护自己。 只是,慧合大师好像闭关了,她去找别的大师求一张一样的,会不会有效果? 崔良娣这边,艰难的忍耐了一会儿,那尖锐急促的滋滋声才逐渐减弱,恢复往常。 ‘滋滋……记得弄走……’ 崔良娣满心疑惑,着急的在心里问道:‘你是告诉我什么东西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弄走?’ 可那东西滋滋了几声后,又再次消失了,任凭崔良娣在心里怎么呼唤都没有动静。 那些等着萧沐歆被那东西治好的‘萧沐歆控’顿时破口大骂! 【这破东西真特么的不靠谱,作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给女主安排这么一个破烂当金手指!】 【真是服了,就没见过这样的作者,我要去花点钱弄到那作者的地址,然后线下去真实她!】 【我的天,你们是鱼的记忆吗,没看到之前那姐妹说的嘛,作者已经昏迷了,现在这些剧情不是她写的、还线下真实她,不懂得遵纪守法吗?】 【果然不愧是萧氏的粉,真是目无法纪!】 闫思钰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 失望那东西消失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的猜测可能验证不了了。 庆幸的是那东西消失了,她暂时安全了,不用时刻担心那东西会用那凭空伤人的能力来伤害她。 这时,一道冷风袭来,闫思钰感觉到一股冷意,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崔良娣,外面冷,咱们进屋说话。” 听到这话,催良娣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冷,她当即应了下来,和闫思钰一起回了禅房。 回到禅房后,崔良娣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这里是佛堂,有佛祖庇佑的缘故,所以那东西才会被挡住? 但很快,崔良娣就否认了这个念头:若真是因为佛祖庇佑的缘故,那么那东西应该在她踏进佛堂的那瞬间就被挡住。 所以,问题还是出现在萧沐歆或是其居住的小院身上。 想到这里,崔良娣就开始向闫思钰打探萧沐歆的情况。 “闫良娣,萧承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闫思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入东宫前你家里人应该也帮你打听过,萧承徽是因为毁容了,一时间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会犯了癔症。” 崔良娣眉头微蹙,她还以为能从闫思钰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版本呢! 闫思钰应该没必要骗她! 看来,萧沐歆得疯病这事应该没别的问题,就是外人所知的那般。 这时,崔良娣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佯装好奇的问道:“按理来说,萧承徽应该也是住在宜春/宫或是宜秋宫中,为什么殿下会让她住在佛堂隔壁的院子?” 萧沐歆一被贬,就被迁到这院子里来禁足的,并不是犯了疯病后才来的。 这一点让崔良娣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 她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能查到些什么线索! 【崔良娣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能想到这里。】 【想到了又有什么用,闫良娣又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崔良娣。】 【就是,萧承徽死而复生的事情已经被太子封口了,除了闫良娣和郭昭训等人外,其余知情者都死了,崔良娣刚入东宫没多久,怎能去查?】 明白了崔良娣的怀疑后,闫思钰就一脸为难的说:“这……殿下应该是不想见到她,所以才会有如此安排。” 闫思钰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崔良娣心中的怀疑加深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崔良娣确定这一想法后,就没有再多问什么,她知道闫思钰不会告诉她,她得自己去查。 她俩又闲聊了一会儿,闫思钰就离开了。 等闫思钰一走,崔良娣就让连珠和连玉去打探一下萧承徽为什么会被禁足在隔壁的院子的这事。 而刻意在佛堂门口等了一会儿闫思钰,也从弹幕知道催良娣是举动。 她勾了勾嘴角,然后大步离开。 回到自己的寝殿,闫思钰就对金珠吩咐道:“想个办法让连珠或连玉无意间知道冬无的存在!” 当初保下的冬无,如今也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此事过后,冬无差不多就能功成身退了。 这次,连珠和连玉在去给崔良娣送吃的时候,连珠突然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连玉连忙搀扶,“没事吧?” 连珠紧紧护住食盒,艰难的稳住身形后,就好奇的低头看去。 只见一个宫女晕倒在地上,身上盖上了一层的雪,几乎与雪地融为一起了。 连玉也发现了她,顿时惊呼一声,“哎呀,竟然是个人!” 连玉小心翼翼的用脚踢了踢,见她没反应,顿时有些害怕,“连珠,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会是被冻死了吧?” 连珠放下食盒,蹲在她身边,用手去探对方的脉搏和呼吸。 “她还有气儿,咱们得救她,不然她就死了。” 说着,连珠就对连玉说:“连玉,你去附近找两个人来帮忙。” 连玉应了一声,很快就从附近找了两个内侍来。 有人帮忙后,连珠让连玉去给崔良娣送吃食。 连珠让那两个内侍把人抬到自己的住所后,就拿出一些银两给他俩。 “多谢你们,劳烦你们再帮我一个忙,去药藏局署找个药童来看看。” 普通宫人生病大多都是找典药和药童,除非主子开恩,否者是不可能请到侍医来看病的。 两个小内侍刚走,连珠就在地上发现一个荷包。 她认出是其中一个内侍所佩戴的了,就捡起来,追上去准备归还。 可连珠刚要开口叫住对方,就听到两人的议论声,“你有没有看到,刚才那宫女长得有些前太子妃的陪嫁侍女冬无!” 听着这话,连珠道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她放轻步伐,悄悄的跟着,想听到更多。 “不可能吧,伺候前太子妃的宫人全都死了。” “我记得那个叫冬无的好像被殿下贬为浣衣婢了,没有被处置……”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似乎有些太巧了 听到那两个内侍的对话后,连珠就悄悄的去打探冬无的信息。 在得知冬无真的只是被贬为浣衣婢,没有被处置后,连珠眼里就闪过一丝喜色。 “总算是有点线索了!” 这几日,她和连玉找了些宫人和内侍、还有禁卫打探了消息,但都一无所获。 那些人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或猜到些什么却对此忌讳莫深,不愿意多说,甚至还在她俩打探时起了疑心,怀疑她俩打听此事居心不良。 她俩费了不少口舌,这才打消了那些人的怀疑。 如今,本以为崔良娣的吩咐,她俩完不成了,没想到现在却峰回路转,让连珠看到了希望。 等药童给那宫女诊治并开了药后,连珠就找了个小宫女照看她。 然后,她就去佛堂给崔良娣汇报这个消息。 崔良娣听完后,先是一喜,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这似乎有些太巧了,会不会是别人设下的陷阱?” 说着,崔良娣就问道:“那个疑似冬无的宫女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你查过了吗?” 她记得,萧沐歆的陪嫁侍女冬无是被贬为最低等的浣衣婢。 这最低等的浣衣婢都是集中在一起,负责清晰床单和帷幕、低等宫人的衣物等。 她们几乎每日都在浣衣,就算有休息的时间,基本上也只会待在低等浣衣婢的住所里,不会到处乱跑,也不被允许乱跑。 在这么一个情况下,那个宫女又是怎么晕倒在那个地方,还正好被连珠和连玉碰到? 这看起来有些可疑! 她要做的事情非同小可,她承受不起出岔子后造成的后果。 所以,她得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 看着崔良娣难看的脸色,连珠这才意识到自己翻了个错误。 她懊恼的摇摇头,“还没有,奴婢有些激动,忘了这事了,良娣,您稍微等两日,奴婢这就去查!” 崔良娣点点头,然后嘱咐道:“小心些,可别让人发现什么异常。” “是!” 连珠应了一声,就匆匆离去。 崔良娣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祈求佛祖保佑。 她不愿意掺和萧沐歆的事情,奈何被受制于那东西,加上她真想月月好起来,便只能听那东西的吩咐去帮萧沐歆。 她现在只希望她做的这些事能够隐蔽,别让南世渊或其他人察觉。 要是被人察觉她和萧沐歆有牵扯,那她的结局不会好。 届时,齐国公府是不会帮她的,甚至她妹妹都会被她连累。 想到这里,崔良娣忍不住看着眼前的佛像,低声问道:“佛祖,那东西为什么会找上我?它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威严庄重的佛像俯视她,脸上满是悲天悯人,但似乎什么都帮不了她。 袅袅檀香中,一声声似有若无的叹息消散在空气中。 宜春殿内 郭阿宁的病大好之后,便到闫思钰这儿转转。 “崔良娣查那事做什么?” 郭阿宁虽然在病中,但对外界发生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而闫思钰和周燕兰有也会告诉她最近发生的事情,给她打发时间。 闫思钰:“可能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想要查清楚,这样才好帮萧承徽。” 听到这里,郭阿宁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瞬间就明白了闫思钰让崔良娣知道冬无的存在的的意图。 郭阿宁笑了笑,眼里闪过期待。 “挺好,崔良娣要是通过冬无知道了萧承徽先是自裁,后死而复生这两件事后,那崔良娣可就惨了。” 南世渊要留着萧沐歆的命,闫思钰也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不敢对萧沐歆下死手,所以她们不能对付萧沐歆。 但是对付一个帮萧沐歆,且对她们威胁比较大的崔良娣,那还是可以的。 要是崔良娣被打上是萧沐歆同伙的标签了,那崔良娣便不足为惧,将不再是她们的威胁。 随后,郭阿宁问道:“殿下是不是已经派人盯着崔良娣的一举一动了?” 闫思钰点点头,“嗯,崔良娣的举动,殿下这会儿应该都知道了。” 郭阿宁笑道:“有点期待呢!” 闫思钰和周燕兰看着她这柔弱的面容下暗藏的恶意笑容,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崇教殿内 南世渊得知了崔良娣最近的所作所为后,一张脸顿时阴沉无比,心里充满对崔良娣的怀疑和猜忌。 “齐国公和英勇侯不是向来不对付吗?为什么崔氏会这么在意萧沐歆的事情?她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齐国公和英勇侯不睦之事是假的,都是是障眼法……” 南世渊的心里闪过诸多怀疑,每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良久,他对李顺吩咐道:“继续盯着她,随时来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他到要看看崔氏到底想做什么? …… 佛堂里 连珠向崔良娣汇报查到的事情,“奴婢确认了她的身份,她就是前太子妃的陪嫁侍女。” “她两日前会晕倒出现在那里,是因为她被掌事的宫女临时派去送东西的,但她劳累过度,加上没吃东西,这才晕倒。” “她晕倒期间,有人发现了她,但因为认出了她是冬无,他们怕惹火上身,所以都没有去管。” 一说起这个,连珠心里就有点后怕,“当时要是奴婢和连玉再晚一点发现她,那她可就没命了。” 冬无几个月前挨打时,没能得到很好的医治,就被拉去洗衣服,因此落下了残疾和病根儿,这几个月来又劳累过度,吃不饱穿不暖,身体已经垮了。 要是冬无真得的死了,那她们就很难查到萧沐歆被囚禁在隔壁的真正原因了。 听完这些后,崔良娣的眉头松了松,但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连珠重重的点头,“奴婢仔细的查了几遍,确定冬无晕倒在哪里是意外,不是也有人故意设计。” “那便好!” 崔良娣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问起了正事,“她醒了吗?你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了吗?” 连珠叹了一口气,道:“她醒了,但是她戒心很强,奴婢才刚提起话头,她就冷冷的看着奴婢,让奴婢不好再开口。” “感觉奴婢就是开口问了,她也不会说实话。” 第一百六十六章 这不是她该知道的 听着这话,崔良娣的疑心又消了一些。 “她要是直接就告诉你了,那才有问题。” 随后,崔良娣想了想,就对连珠说:“接下来,你不用和她兜圈子了,直接告诉她,我们能帮萧承徽,要是她不愿意说,你就用点别的手段,让她抓紧把事情吐出来。” 崔良娣在佛堂待不了几日,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是!” 连珠应下后,便要离去,但这时,她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良娣,入东宫前,夫人不是交代咱们,别和萧承徽有什么牵扯吗?您为何还要……” 崔良娣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但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去吧,谨慎一些,别让人发现。” 连珠点点头,朝她福了一礼,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住所后,连珠就按照崔良娣说的去做。 冬无一听连珠说是来帮萧沐歆的,根本不信。 “齐国公和英勇侯一向不对付,你家良娣怎么可能会真心帮我家太……承徽!” 若连珠是以闫思钰的名义来,那她还能信几分。 冬无严重怀疑,一旦她把萧沐歆被贬、被囚禁在那院子的真正原因说出来,那明日这些事便会传遍京城。 届时,萧沐歆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连珠皱了皱眉头:“我没有必要骗你,萧承徽如今不仅毁容还得了疯了,根本不值得我们算计她什么。” 无论连珠怎么说,冬无就是不信。 连珠当即冷了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也懒得和你什么废话,你若是不说。” 说着,连珠就用了一些非常手段,逼冬无说了出来。 她以冬无家人的性命要挟,接着又给冬无灌了毒药。 冬无也不知道是因为担忧家人,还是因为受不了毒药的折磨,很快就把连珠想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听着听着,连珠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些……不该是她知道的! 连珠硬着头皮全部听完后,脸色的血色一下子褪尽,一股恐惧和懊悔裹挟而来,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她竟是因为这些……” 无论是萧沐歆心里有别的男人、不仅为对方喝了三年避子药、为对方残害东宫子嗣,还是因此自裁,亦或者是死而复生、被恶鬼附身…… 这些秘密,没有一个是她该知道的! 难怪那些可能知道一点的人都闭口不言…… 思及,她就一脸惊恐的去门口和窗外检查,生怕外面会有人偷听。 连珠有种预感,若是她知道这些秘密的事情透露出去了,那她可能就活不长了。 仔细的检查完后,连珠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和后背汗津津的,鬓角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良娣……” 慌乱无措间,连珠的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已经晕厥过去的冬无身上,“在那之前,先把冬无处置了!” …… 宜春殿 “可惜了,冬无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谁,不然也能一起说告诉连珠了。” 郭阿宁叹了一声,就将碗中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闫思钰很自然的递上一些蜜饯橘子,让她压压苦味。 “知道这些已经够了,知不知道这事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沐歆把自己喜欢燕王的事情瞒得死死的,她的八个陪嫁侍女,知道这事的只有春芽和夏叶,其余人都不知道。 除了这件事,冬无其余的都知道。 郭阿宁一连吃了几颗蜜饯橘子,这才问道:“你把尾巴处理干净了吗?” 闫思钰点点头,“放心吧,都处理干净了!” 管理低等浣衣婢的掌事宫女时常使唤浣衣婢把洗好的衣物送回去,尤其是爱使唤冬无这个前太子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所以,会冬无出现在连珠和连玉的必经之路上没什么问题,而且以她那身体会晕倒在那里,也很正常。 至于冬无说出那些秘密,闫思钰和周燕兰可是一点儿都没插手,完全是连珠靠着威逼和下毒,逼迫冬无说出来的。 而且,连珠一定会想办法弄死冬无的。 所以,是查不到她俩的头上的。 郭阿宁眉头一松,然后又问道:“那你想好怎么应对殿下的质问了吗?” 南肯定也派人盯着冬无和连珠的,她和闫思钰知道的事情,南世渊今日肯定也会知道。 而冬无之所以还活着,没被处置,都是因为闫思钰。 南世渊当时以为闫思钰是因为心软,毕竟闫思钰当初还留下了只剩一口气秋果,将其送回家安葬。 所以南世渊对闫思钰没有把冬无一起送去掖庭狱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怪罪,但现在就不一定了。 闫思钰:“已经想好了!” 她这两日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南世渊的会出现的反应,她要怎么应对等问题,她都考虑好了。 就算有所忽略,她也能通过弹幕来临场发挥。 晚上,南世渊果然来质问闫思钰了。 只不过,他是在和闫思钰闲聊了一些别的,这才以一种寻常的语气问道:“思钰,萧沐歆身边的冬无你忘了处置吗?” 南世渊的语气平淡,就像是突然想到,然后随口问出的一个问题,没有一点儿质问的意思。 【太子这是怀疑闫良娣当初留冬无一命是另有目的?】 【很明显就是!不过,太子现在是越来越喜怒不喜形于色了,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闫良娣当初是因为心软,太子虽然没有过问,但他也知道啊,为什么现在要来质问?】 【当然是因为男人的心善变了,还有就是他现在变得很多疑,以前不怀疑的事情,现在一想起来都会带上几分怀疑和审视。】 闫思钰顿了顿,露出一种‘当初做错的事情现在被发现了’的慌乱和懊悔表情来。 接着,她就小心翼翼看向南世渊,“我没有忘记,我当时有些心软了,不忍看着与自小与她一起长大的侍女全部丧命。” 说完,闫思钰就跪在了南世渊面前,“对不起殿下,我辜负了你的信任,请殿下责罚!” 南世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问问而已。” 应当是他想差了,闫思钰又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会算到今时今日会有人去逼问冬无。 闫思钰一向温柔善良,又很容易心软。 当时闫思钰对萧沐歆又还有很深的感情,会心软保下其侍女的命也正常。 第一百六十七章 殿下不怪我就好 【这太子真是一天疑东疑西的,闫良娣又不是萧承徽,她就算是有些小心思,也干不出萧承徽的那些事来。】 【哎,我说你有病吧,突然扯到女主身上做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有被说中的人才会跳脚和恼羞成怒。】 弹幕又吵起来了! 闫思钰快速的扫了一眼,就露出感激的表情,然后从地上起来,“殿下不怪我就好。” 看着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南世渊心里一软。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口问问而已,没想到你吓到你了。” 说着,南世渊还笑着调侃了一句,“你胆子这样的小,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干出这样的胆大的事情?” 【太子还挺会给自己找补的,明明一开始就是疑心和责怪,现在知道自己怀疑错了,还高高在上的说一句‘我没有怪你’,然后等着闫良娣感激涕零,真的是难评!】 【在现代,这样男人都很多,更别说这皇权大于天的封建社会了。】 闫思钰垂着眼眸,低声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那么想就那么做了。” “殿下,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保证!” 看着闫思钰郑重其事的样子,南世渊笑了笑,“好。” 随后,闫思钰就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殿下怎么会突然想起冬无呢?” 南世渊看着她,语气随意,“没什么,只是今日偶然间听说她死了。” 【咦,太子看起来疑心未消,心里还有一点点怀疑。】 【牛掰,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冬无现在还没死啊,太子回来时,收到了消息,连珠准备在深夜把冬无扔在在雪地里,这会儿天才黑,时间还早呢!】 “什么?!”闫思钰满脸震惊,“她怎么突然就死了?” 南世渊:“你不知道吗?” 闫思钰摇摇头,“除了一开始让人给她送伤药外,我就没管过她,当时殿下那么生气,我也不敢多做什么。” “前段时间倒是听到一些她被掌事宫女压榨欺负的消息,但也不伤及性命,我就没在意,她怎么会死呢?” 南世渊:“内侍在芳林园的角落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全身被雪盖住了,整个身子蜷缩着,应该是冻死的。” 【连珠把冬无扔雪地里的事,太子肯定是不会管的,毕竟他都一口咬定冬无被冻死了,所以冬无最终的结果就是被活活冻死。】 【连珠都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怎么就不直接给她给痛快呢,让她活活被冻死也太惨了吧!】 【连珠要是用毒或者是制造别的什么意外杀了冬无,那大概率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让冬无被活活冻死算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不会有血迹,也不会有中毒的迹象,为了以防万一,连珠还给冬无服了解药。】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眼里都是对一条生命逝去的惋惜,对方还是她认识的,这种惋惜也就多了几分。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收回了目光,道,“这大概就是冬无的命,她本该在几个月前就死的,是你让她多活了几个月。” “所以,你不必觉得惋惜,我会让人去处理她的身后事的。” 闫思钰点点头,但兴致不怎么高。 南世渊许是因为疑心她,心里有些愧疚,当晚没有去别处,就在宜春殿陪着她。 深夜,连珠和连玉避着人,抬着奄奄一息的冬无来到芳林园的角落里丢下。 然后连珠让连玉先回去,自己藏在隐蔽处守着,看着纷纷杨的雪花将冬无的身子一点点覆盖,直到冬无和白雪融为一体都毫无动静,连珠这才起身离开。 …… 次日,佛堂 面对崔良娣询问,连珠直接跪下来请罪,“良娣,奴婢无用,没控制好力度,让冬无死了。” 那些事情绝对不能告诉崔良娣,她一个人死就行了,不能让崔良娣也出事。 崔良娣盯着她,语气中带着些疑惑和审视,“所以,你什么都没问出来?” 连珠跪伏下去,“是,奴婢无用,请良娣责罚。” 崔良娣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问道::“连珠,你为什么要骗我?” 闻言,连珠身子一僵,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下一瞬,崔良娣的声音又响起。 “连玉都告诉我了,你明明都问出来了,然后才把冬无弄死的。” 崔良娣满脸的疑惑,“冬无和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讳莫如深,不仅杀人灭口,还欺瞒我?” 连珠附在低声,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慌乱,“良娣,您别问了,冬无说的那些事很严重,您不能知道,奴婢不能害了您。” 崔良娣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你是我的陪嫁侍女,我们是一体的,在别人眼里,你知道了,也就相当于是我知道了,你不告诉我,才是在害我。” “若是以后,有人用此事来算计我,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如何防备和反击。” 听到这里,连珠坚定的心顿时动摇了。 崔良娣再接再厉,继续劝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我之间的谈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在崔良娣的劝说下,连珠犹豫了一会儿,便跪着挪到她身边,低声把冬无吐露出来的秘密告诉了她。 她听完后,心中大骇,脸色也瞬间惨白一片。 “竟是这样……” 难怪连珠不愿意告诉她! 要是她俩知道这些事的消息传到了南世渊的耳朵里,那她俩的命怕是到头了。 此时此刻,后悔的情绪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我就不该掺和这件事,这下该怎么办?都怪那鬼东西…… ‘滋滋……’ 惊恐万分和怨恨之下,那道将她拉入这不归路的滋滋声突然响了起来。 ‘滋滋……竟然是这么回事滋滋……我就说哪里滋滋……不对……’ 这东西似乎是受伤了,声音很微弱,崔良娣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它在说什么。 可崔良娣没心情去管它是不是真的受伤了,她现在满心绝望,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这东西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个东西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崔良娣得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现在她彻底没了回头路! ‘滋滋……你弄走那东西了吗?’ 崔良娣心情很差,没好气的说:“我还没弄清楚那东西是什么,怎么弄走?!” 闻言,连珠惊愕的看着她,“良娣,什么东西?您要弄走什么东西?” 崔良娣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直接说出来,她掩饰道:“没什么,你说的这些事情太吓人,我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先下去吧!” 连珠以为崔良娣是被她说的那些事情给吓到了才胡言乱语的,所以就没有在意,应了一声后,就退了下去。 连珠刚走,那滋滋声又在崔良娣的脑海中响起。 “滋滋……是符纸一类的东西滋滋……’ 崔良娣一听,觉得也有理。 在认为一个人是被恶鬼或妖邪附身后,一般人会做的就是请厉害的高僧和道士来镇压或驱除。 而高僧或道士所用的工具中,符纸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这东西小巧易藏,不会让人发现。 ‘滋滋……你想办法和隔壁院子的人接触,最好是能近距离接触萧承徽的……我会让她把东西弄走……” 闻言,崔良娣略微松了一口气,不是她去弄就好。 她才入东宫两个月,人手不够,可没办法去隔壁那被严加看守的院子里搜查、找到那可能是符纸的东西。 ‘滋滋……此事成了之后滋滋……我让你妹妹身体好转……’ 这话一出,崔良娣顿时眼前一亮,‘你最好说到做到,否者我就是死也会拖着你……’ 崔良娣顿了顿,这才继续在心里说:‘拖着你在意的萧承徽下水!’ ‘滋滋……说话算话!’ 得到了对方的保证后,闫思钰立即有了动力。 就在崔良娣琢磨着,怎么能和隔壁院子里伺候的人接触时,闫思钰来了。 “崔良娣,天越发的冷了,你这里可还有什么缺的?” 闫思钰知道崔良娣今日就会知道萧沐歆被囚禁的原因,所以过来探探情况,顺道来引导崔良娣发现那符纸的事情。 可没想到,一来就通过弹幕得知,崔良娣身上的那东西已经猜到了是符纸的缘故。 闫思钰没想到那符纸对这东西的伤害这么小,竟然只让这东西消失了几日! 看来,在看到那符纸的样子后,她得派人去多求几张。 这质量不行,就把数量搞上去! 【驱除和镇压妖邪鬼怪的东西那么多,这个疑似系统的东西是怎么就觉得是符纸呢?】 【是啊,这东西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是现在通过崔良娣才知道。】 【有点儿不对劲,咱再观察观察…… 】 崔良娣见闫思钰来了,本能的感觉有些慌乱。 但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感激的回道:“我这里一切都好,没什么缺的,多谢闫姐姐特地来看望我。” 崔良娣来礼佛的这几日,闫思钰隔两日就来看她,询问她缺少什么,能不能适应之类的。 ‘滋滋……都说了她这人有问题……’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这东西是某个女主控穿进去的。】 【我觉得不是,如果是女主控,那它应该是看过这本书的,知道萧承徽自裁、被废的这些事情才对,可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对。】 【对吼!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东西不会是作者吧?】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一皱。 写这个话本的作者? 不会吧! 闫思钰收起思绪,叹了一口气,道:“我今日过来,还有些别的事情。” 她一边说正事,一边分出一缕心神看弹幕。 【前面的,你的脑洞确实够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作者如今因不明原因昏迷了好几个月,说不定真穿书了。】 【如果是,那这剧情还挺刺激精彩的,比作者自己写的都好哈哈哈哈】 崔良娣好奇的问:“什么事?”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有点事要去隔壁看看。” 【萧承徽最后一个陪嫁侍女死了,闫良娣要去告诉她,闫良娣真的是有情有义了。】 【放屁的有情有义,我看她明明就是想去落井下石,去刺激女主的,她哪里是你们说的那样温柔纯良,明显就是一个恶毒的人。】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和你掰扯一下了,就算闫良娣真的是去落井下石的,那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你们的女主做了孽。】 崔良娣一听闫思钰要去隔壁,眼里顿时闪过喜色,这简直是瞌睡来了递枕头,太巧了。 那滋滋声,也在催促崔良娣想办法跟着闫思钰一起去隔壁。 随即,崔良娣就请求道:“闫姐姐,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这几日我一直听着萧承徽的哀嚎惨叫声,心里有些不落忍的,就想去看看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嘶~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啊,她是不是忘了她爹和英勇侯不对付的事情!】 闻言,闫思钰就皱起了眉头,脸色为难,“这……殿下不允许别人进去。” “抱歉,我不等你带你进去。” 她去隔壁告诉萧沐歆,冬无死了的事情,是征得南世渊的同意的,她可不能私自崔良娣过去。 她要是直接就带崔良娣进去,以南世渊现在那多疑的性子,指定会怀疑她和崔良娣有勾结。 崔良娣想跟着她去,得自己去征求南世渊的同意。 崔良娣面露失望,一时间没了主意。 她就是不想让南世渊知道,才来求闫思钰的,要是去求南世渊了,会显得有些可疑。 日后那符纸不见了的事情暴露了,那她肯定会被怀疑上。 纠结之下,那滋滋声响起。 ‘滋滋……不会发现那符纸不见的滋滋……我会弄个一模一样的符纸滋滋……’ 【哎呦,这东西还有作假的本事啊,它会怎么弄出来?直接变吗?】 【这东西还算是有点用处,看来它应该是还没加载完全,等彻底加载完全了,女主就有救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心顿时一紧,有些紧张的同时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接下来这几日,她应该就可以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在滋滋声的催促下,崔良娣就向闫思钰说了自己的请求。 【太子绝对会怀疑的。】 闫思钰眼里闪过怀疑,表情也有些为难,但在架不住她的求情,就让金玲去找南世渊。 正好,南世渊今日休沐,他嫌天冷,也没出去,就在宜春/宫陪阿福说话。 南世渊听了金玲的话后,眼睛眯了眯,接着脸色不变的说:“既然,她想去那便让她去。” “是!” 金玲福了一礼,躬身后退三步,这才转身离开。 她一走,南世渊就看了一旁的李顺一眼。 李顺微微颔首,也跟着离开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亲妈作者 得到同意后,崔良娣就跟着闫思钰去了隔壁院子。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她身上的那东西是要和能近距离接触萧沐歆的人解除后,就直接上前,来到春月身边。 “萧承徽最近怎么样了?” 春月朝闫思钰福了一礼,看了一眼崔良娣后,这才回道:“承徽还是老样子,就是这几日不知道是怎么了,情绪尤为暴躁,不过在换药、喝药的时候,比之前配合了很多。” 【好像是那疑似系统的东西试图来找萧承徽之后,萧承徽才会变得十分暴躁,莫非是受到那东西的影响?】 【可是那东西不是都还没接触到萧承徽就被挡住,然后受伤了嘛,还怎么能影响到萧承徽?】 【萧承徽这几天好像梦到了原来的剧情,就是重生之后大杀四方,与太子和和美美在一起的一些剧情,我昨天晚上来看她的时候,听到她说了几句梦话,醒来后又在说‘不该是这样’的话。】 梦到了原剧情? 为什么会梦到? 难道真的是被那东西影响的吗? 可是,那东西不是没接触到萧沐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思钰满心疑问,但现在有正事要做,就暂时将这些疑问放下。 她叹息道:“萧承徽能配合也算是一点好事,脾气暴躁或是因为长期被绑着的缘故吧。” 【你也知道,就是你这个毒妇建议春月和夏兰她们把女主绑起来了!】 【你们的女主才是真的毒妇,萧氏落到如今的下场,完全是活该,我要是闫良娣,我比她还狠。】 催良娣身上的滋滋声见春月是能贴身伺候萧沐歆的,就催促崔良娣靠近春月一些。 ‘滋滋……你靠近一点滋滋滋……’ 或许是受到那符纸的影响,那东西的滋滋声越来越频繁和尖锐了,让崔良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缓了一会儿后,崔良娣就在心里说:‘我现在就站在闫思钰身边,要是贸然上前靠近春月,看起来很可疑啊!’ ‘滋滋……靠近滋滋滋……’ 在这滋滋声尖锐急促的催促下,崔良娣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可这会儿,闫思钰和春月已经聊好了,然后在春月的带领下进了屋内。 闫思钰侧头对催良娣道:“走吧!” 崔良娣扯了扯嘴角,立马收起小动作,和闫思钰一起走了进去。 越是往屋里走进一点,那滋滋声就越发的刺耳急促,感觉要炸了。 【看来那符纸对这疑似系统的东西影响很大嘛,那为什么之前被挡了一下就只是消失了几天?一开始的时候,它只不过是对催良娣施展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就消失了快一个多月。】 【不知道,刚才不是有个人说它还在加载中,或许就是她说的那样。】 这是,那位VIP上线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一个多月前,作者的家人找了个老中医,在对方的针灸下,作者恢复了一点点意识,作者的情况也一天天好转,但这几天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变得比之前还要糟糕。】 【嘶!你这么一说,那这东西可能真的是作者哦,只有作者有一句话就能让人受伤、身体的本事,毕竟这个小说是她创作的,她就相当于这个小说世界的神。】 瞬间,闫思钰的心一沉,有种不详的预感。 【哇哦,那这剧情老刺激了,觉醒的炮灰vs重生的女主+亲妈作者(可能很多金手指),不管现在的剧情是谁写的,我都追定了,期待!】 【可闫良娣没有任何金手指啊,她绝对打不过的,萧承徽怕是要真的翻身逆袭了,毕竟,亲妈作者都来了!】 【女主肯定能翻身,闫氏本就是炮灰的命,就该回到她原来的命运轨迹上,还有她的那小崽子也是,他本就不该出生……】 看到这里,闫思钰不由的捏紧了拳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迷茫将她整个人笼罩了。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即便觉醒了弹幕,能先一步知晓剧情,提前防备,可面对这么一个情况,她要怎么做? 她和能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神的作者对抗吗? 恐慌迷茫间,她和崔良娣已经来到内室。 此刻,白医女正在给萧沐歆换药。 崔良娣看着萧沐歆脸上和脖子上的疤痕,顿时倒吸一口气,吓得后退了几步,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下一瞬,她就撞到了正好来送纱布的夏兰。 同一时间,那滋滋声响起。 ‘滋滋……好了滋滋……’ 说完这话,那滋滋声就彻底消失了。 【这就好了?那东西干了什么?】 【不知道啊!】 【嘶,那东西不会是控制了夏兰吧,我刚刚看到她的眼神有瞬间的呆滞。】 【是不是,咱们耐心看下去补救知道了嘛,别着急!】 闫思钰艰难的从恐慌迷茫的情绪中抽离了出来,然后看向崔良娣和夏兰,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崔良娣摇摇头,“我没事!” 随后,崔良娣转头看向夏兰,也一连的关切,“我刚刚被吓了一跳,不是有意撞你的,你没事吧!” 听着她这话,那些女主控不满了,【这崔良娣怎么回事,这都能被吓到。】 【就是,她的胆子是老鼠做的吗?就这个心态和素质,以后还怎么帮女主?】 【有就不错了,你们还挑三拣四的,再说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萧承徽那个样子真的不可怕吗?你看到了不会被吓到吗?】 夏兰:“良娣言重了,奴婢没事。” 夏兰的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闫思钰此时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了一些,还没到最难的时候,结局也未定,她还有机会。 那东西现在还很虚弱,那符纸能抵抗它…… 思及,闫思钰就看向在塌上躺着的萧沐歆,一脸惋惜的将冬无的死说了出来。 “我当时一时心软,不忍你的陪嫁侍女全部丧命,这才救了她,只可惜她没这个福气。” 闻言,萧沐歆眼里闪过一丝悲痛,看着闫思钰的神情也复杂无比。 闫思钰说完这事后,没有多留,就带着崔良娣回到了佛堂,然后找话题和崔良娣闲聊。 崔良娣想知道更多关于萧沐歆的事情,一直拐弯抹角的打探消息。 一刻钟后,眼前闪过的弹幕里出现了闫思钰想知道的事情。 【我去,夏兰真的被控制,她把符纸偷出来藏在身上,然后带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章 记下符纸的图案 【看来那东西本事还是挺大的,她不会真的是作者吧?】 【耶,太好了,女主被打压了这么久,终于能崛起了,希望她伤能快些好,这样才能够早日复宠,然后收拾那些小贱人。】 闫思钰的心又沉了沉,可下一瞬,她的心情就稍微好了一些。 【不要高兴得太早,太子加派人手盯着的,夏兰拿走符纸的时候,太子安排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且,我不觉得以那像是次货的东西对夏兰的控制是永久的,我估摸着也就几日,可能会更短。】 【对此,太子可能会有两个猜测,一,夏兰被萧承徽或崔良娣策反了;二,夏兰被妖邪恶鬼蛊惑了,但无论哪一种,太子只会更加忌惮萧承徽,而且她的脸突然就恢复了,你们不觉得可疑吗?】 是了! 闫思钰被那东西可能是创作这个话本的作者的消息给吓到了,都忘了这件事了。 她之前的筹划还是有用,通过弹幕提起知道一点剧情也是很有用的。 她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闫思钰沉重的心情顿时好了大半,人也振作了起来。 随后,她和崔良娣闲聊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闫思钰对身边的银铃玲问道:“如何?” 刚才离开萧沐歆的院子时,闫思钰就让银铃留下来,并示意她盯着夏兰。 她向南世渊请示,来告诉萧沐歆,冬无去世的消息时,还以天冷了为由,要去给院子里的人送一些物资。 毕竟,萧沐歆毁容又无宠,底下的人很喜欢看人下菜碟,然后克扣她们的份例。 萧沐歆吃苦受累没关系,可不能让伺候她的人也跟着一起受罪。 闫思钰的理由很充分,南世渊也没有怀疑,便直接同意。 因此,闫思钰才能够让银铃光明正大的留下来。 银铃道:“奴婢一直盯着夏兰,她在帮萧承徽换了纱布后就把春月和白医女支走。” “奴婢找了借口,让春月和奴婢一起回去,然后亲眼看到夏兰偷偷从萧承徽的枕头里拿走了一个荷包,还把荷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 “还有,那符纸的图案,奴婢记下来了,等回去后奴婢就画出来。” 说起这时,银铃脸上都是得意,看向闫思钰时,满脸都是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闫思钰笑了笑,道:“咱们的银铃真离开,这个月我从私库里多给你发两个月的月例,晚上再让小厨房做你爱吃的甑糕和大鸡腿。” 闻言,银铃顿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多谢良娣!” 回到宜春殿后,银铃就去画那符纸的图案,而闫思钰的则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纠结,让南世渊能够看得出来。 “思钰,你这是怎么了?是萧承徽还是崔良娣惹你不开心了?” 【她刚才去看萧承徽、和崔良娣聊天时,表情也没什么不对啊!】 【难道她对萧承徽又心软了,想求太子宽容萧承徽?】 【你想多了,萧承徽暗害她和她的家人、孩子,她怎么可能还会心软,她又不是圣母。】 闫思钰摇摇头,“没有,只是……” 犹豫了一下后,闫思钰这才开口,“殿下,夏兰好像手脚不太干净。” “回来的路上,银铃告诉我,她看到夏兰从萧承徽的枕头里拿走了一个荷包,那荷包里的东西……” 闻言,南世渊看她的目光越发柔和了。 【原来是为这事纠结啊!刚才李顺来汇报的时候,提到过银铃也在,闫良娣还真是事事以太子为主,发现什么不对都第一时间告诉太子,我感觉太子现在是越来越满意闫良娣了。】 【这闫氏怎么回事啊,这么什么事都要告诉太子,就连这么一件小事也不放过,真是显着她了。】 【又开始找茬了,就算闫良娣不汇报,太子也都知道了,你怎么不怪太子安排的人,反而怪罪闫良娣呢?我发现你们这些女主控可真够双标的。】 南世渊眉头微蹙,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现在管着东宫内廷的事情,夏兰手脚不干净,你可以自行责罚她,为何要告诉我?” 闫思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可夏兰是您的人啊,我怎么能私自责罚?” 【唉?她咋知道的?】 南世渊一愣,接着目光就落在了闫思钰身上,“我的人?你怎么会这么以为?” 闫思钰:“我猜的!当时所有伺候萧承徽的人,您亲自下令让春月和夏兰这两个新来的去伺候萧承徽,其余人都让我处置了,我一开始没往这方面去想,后来才慢慢回过味来。” 【哦~原来如此,闫良娣还挺聪明的!】 【毕竟和太子相处了那么久,多少是了解太子的。】 南世渊听了她的话后,就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看着南世渊这个样子,闫思钰面露忐忑,然后小心翼翼的拉着南世渊的衣袖。 “殿下,我是胡乱猜的,不是有意揣测的,您别生气。” 南世渊一把抓着她的手,笑道:“我没生气,只是想想我的思钰真贴心,冒着我可能会生气的风险,都要告诉我这事。” 【确实挺贴心的,不过感觉她不是很有眼力见儿,春月和夏兰是太子暗中安插的人,明显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是猜到了也应该装不知道才对,有些事情看破不戳破。】 【我觉得她这样也正常,夏兰是太子安插的人,夏兰却手脚不干净,传出去损的是太子的威严,而且我还觉得,她可能是怀疑夏兰被别人收买了才会去偷荷包,所以想通过这个方法提醒太子。】 【有理,萧承徽枕头里的荷包,除了符纸外还有萧承徽的生辰八字,闫良娣可能是猜到这荷包是太子放的,现在夏兰偷偷摸摸的拿走了,闫良娣肯定觉得有问题。】 南世渊也想到了这些,当即打消了对闫思钰的怀疑。 “不用担心,我会去处置这事。” 南世渊陪闫思钰说了一会儿后,就以处理公务为由,去了崇教殿。 “把夏兰给孤押上来!” 话落,两个内侍就把五花大绑的夏兰押了上来,然后一脚揣在夏兰的膝盖窝。 咚的一声,夏兰就结结实实的跪了下来。 “说,萧沐歆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孤?” 夏兰的头顿时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声音里也满是着急,“殿下,奴婢对您衷心耿耿,绝无二心!” 第一百七十一章 很不对劲 “忠心耿耿?” 南世渊冷笑一声,“你的忠心耿耿就是偷走萧氏枕头底下的荷包?你忠是萧沐歆,还是崔蔓菁?” 听了这话后,夏兰一脸茫然,“奴婢没有!奴婢的主子只有殿下一个。” 见她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南世渊看着她的目光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接着,南世渊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一个眼神。 对方点头,立即从夏兰的衣服里搜出那个装着萧沐歆生辰八字和符纸的荷包。 看到这东西,夏兰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能,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没做过,奴婢没有偷这荷包……” “殿下,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做过。” 南世渊懒得再听,冷冷道:“拖下去用刑,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停。” 两个内侍应了一声,便用帕子堵住夏兰的嘴,将其拖下去。 一旁的李顺连忙将荷包拿出来检查,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后,便松了一口气。 “殿下,里面的东西都还是好的,您过目。” 南世渊看了一眼,就吩咐道:“这次,你亲自放进去。” “是!” 李顺应了一声,就准备离开,这才转身,南世渊就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李顺立马转过身来,恭敬的候着,“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 南世渊想了想,道:“等几日再放回去,先看看情况,崔氏和萧氏那边再加派人手盯着。” 一时间,南世渊突然很想知道,那符纸拿走后,萧沐歆会有什么变化! 是显露真身? 还是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此,南世渊是好奇大过畏惧。 反正,清玄道长和他说过,留下萧沐歆也不会对他和他的家人造成什么伤害。 而且,他身边还有贵人相助。 兴许,他还能通过这事找到自己的贵人是谁。 正想着,南世渊余光一瞥,瞧见李顺在在一旁候着,就挥手让他下去。 等李顺离开后,南世渊就再次陷入了沉思,思索起了正事。 崔氏今日才得知萧沐歆被废、被囚禁的全部真相,正好闫思钰就来看望她,她也提出要去隔壁看萧沐歆,接着出了夏兰偷荷包这事。 这若是和崔氏没关系,南世渊是怎么不会相信的。 南世渊怀疑,崔氏是弄清楚了真相后,猜到了他用符纸镇压萧沐歆,这才让夏兰去偷那荷包。 甚至,这事是崔氏在知道冬无还活着的那一刻,就策划好了。 南世渊一边思索,一边自言自语。 “崔氏应该是猜到思钰在知道冬无的死讯后,会去告知萧沐歆此时,就让连珠将其弄死,等思钰来了,就趁机提出去隔壁看望,然后与夏兰接触。” 盯着的人来报,崔氏在看到萧沐歆的脸时,被吓得后退撞上了夏兰。 南世渊不觉得这是个意外,崔氏肯定是在撞到夏兰的时候,偷偷传递了消息。 “只是,崔氏入东宫后,和萧沐歆没有任何接触,就是在佛堂小住的这些日子也一样,春月和夏兰也不出院子,她到底是怎么和萧沐歆联系上并收买夏兰的?” 除了夏兰和春月外,他安排了那么多人盯着萧沐歆。 在这个情况下,崔氏竟然能收买夏兰,而这期间没有一人发现,这太不太对劲了。 南世渊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古怪,让他想不通。 他不由得想起慧合大师和清玄道长说过萧沐歆命格奇怪的事情,又想起了萧沐歆曾死而复生,一时间,他的思绪就控制不住的往一些玄而又玄的方向去想。 “莫非萧沐歆有凡人无法察觉的手段?妖术……”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的眼神顿时变得狠戾起来。 无论萧沐歆是妖邪还是鬼怪,都别想再在他的东宫里为非作歹! 次日,下了朝后,南世渊就直奔玄都观。 不能杀萧沐歆,那他就想办法镇压。 …… 夏兰被严刑拷打了两日,什么刑法都受了,但始终坚持自己没有背叛。 李顺皱着眉道:“殿下,夏兰不是训练有素的禁卫或死士,挨了这么多刑法后却始终没有改口,怕是真的有冤情。” “春月和银铃亲眼看到的!” 南世渊只用一句话就让李顺闭嘴了,一个人可能会看错,但两个人就不一样了。 而且,那荷包从夏兰身上搜出来了。 李顺想了想,又道:“夏兰好像不记得自己偷荷包的事情,她对此没有记忆。” 听到这里,南世渊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萧沐歆必定是用了什么凡人无法察觉的手段! 南世渊捏着荷包里,青玄道长两日前给的符纸,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把夏兰放了,找人给她医治,然后时刻盯着。” “是!” 另一边,宜春殿 银铃提着一个食盒,欢喜的走进宜春殿。 见状,闫思钰就殿内其余伺候的人退下。 银铃把食盒放在闫思钰面前,然后从夹层里拿出几张符纸。 “良娣,主母去京城外的寺庙和道观问过了,这符纸是驱除邪祟的,只是他们的修为浅,画出来的符纸可能效果不好,主母求了两张一样符纸后,又求了六张别的同样可以驱除邪祟的符纸。” “主母说了,她已经差人去别的地方,找厉害的大师求符纸了。” 大盛的国土那么大,厉害的高僧和道士也不少,肯定能求到效果很好的驱除邪祟的符纸。 听到这里,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慧合大师给的符纸的作用是驱除邪祟,而那疑似作者的东西,能被这符纸所伤,那便意味着那东西在这个世界里就是邪祟。 既如此,那她能用驱除邪祟的方法对付那东西。 找到对方那东西的办法后,闫思钰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随即,闫思钰将那两张一样符纸留下,一张她自己留着,另一张明日去宫里时,放在阿圆身上。 然后,闫思钰就把那六张同样可以驱除邪祟的符纸,分别给了金玲和银铃一张。 “剩下的这四张,给周良媛和赵承徽、郭昭训、还有阿福送去,嘱咐她们贴身带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摘下来。” 那东西有控制人的能力,若是她身边的人被控制了,然后来对付她,那她大概率会中招。 虽然她能通过弹幕提前知道剧情,可是她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弹幕 目前为止,她只有在与南世渊和萧沐歆、燕王、崔良娣这四个人接触,或是相距不是很远的时候,才能看到弹幕。 这时,闫思钰看了一眼外面不断飘落的雪花,叹道:“还有几日就除夕了!” 也不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上线,然后修复萧沐歆的伤? 正想着,郭阿宁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脸好了大半 看着郭阿宁的脸色,闫思钰心里咯噔了一声: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 下一瞬,郭阿宁就凑到她身边,神情奇怪,就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就过一个晚上而已,萧沐歆脸上的伤竟然好了一半,真是见鬼了,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白医女和春月竟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好像这事很这正常!” 闻言,闫思钰愣了一下,接着就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是什么严重是事情呢,原来是这事啊! 挺好,那东西终于上线,也终于动手了。 她也终于能验证自己的猜想了! 不过郭阿宁都能收到消息,那这会儿,南世渊应该也收到消息了。 见闫思钰脸上没有一点惊讶,像是早知道一般,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期待的样子,郭阿宁顿时眯了眯眼睛,怀疑的盯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还是说你知道其中的内情?” 闫思钰:“大概知道一点儿,不过还有待查证,你也不用太担心,正好你来了,我用东西要给你。” 说着,闫思钰就让金玲把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符纸拿出来。 “这符,你和燕兰、阿福一人一张,贴身带着。” 郭阿宁疑惑的目光在符纸和闫思钰之间来回打量,“好端端的,给我们符做什么?这符有什么用?” 闫思钰:“驱除邪祟用的,希望有用。” 这话一出,郭阿宁顿了顿,忽然想起了萧沐歆死而复生的事情,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接着,她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萧承徽的脸一晚上恢复了一半、负责伺候和医治她的人并不觉得异常,是因为……这个?” 闫思钰点点头! 郭阿宁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 接着,她又再次问道:“她被恶鬼附身的事情是真的?真的有邪祟?” 而闫思钰也再一次点头,萧沐歆是前世惨死后才重生的,怎么不算是恶鬼附身呢? 那个来帮萧沐歆的东西,能被那驱除邪祟的符纸所伤,又怎么不算是邪祟呢? 随后,闫思钰告诉了郭阿宁另外两件事。 “萧承徽死而复生后,殿下就去大慈恩寺求了一张符,然后与她的生辰八字一起放进了她的枕头底下。” “崔良娣这几日在佛堂祈福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收买了夏兰,让其把那符纸偷了出来。” 说到这里,闫思钰就皱起了眉头,“崔良娣和夏兰从未有过接触,她是怎么收买夏兰的?要知道夏兰可是殿下的人!” “而且殿下还安排了别的人盯着那院子,在这种情况下,竟无一人发现崔良娣和夏兰之间的举动,你不觉得很不对劲吗?” 听到这里,郭阿宁顿时倒吸一口气,眼里闪过一丝惊惧。 “你是说那符纸是镇压她的,符纸被拿走后,她没了限制,就能使出……非人的能力?” 闫思钰没说话,但那严肃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郭阿宁再一次倒吸了一口气,一颗心也不断的往下沉。 她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信鬼神之说,而她当时也没亲眼看到萧沐歆断气和复活。 所以,她一直认为萧沐歆是运气好,没死成而已,只不过是陷入了假死状态。 那时,她把萧沐歆被恶鬼附身的事情坐实,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她从没这样想过。 现在得知萧沐歆真是恶鬼邪祟,她震惊不已,心里闪过万般情绪的同时也升起了浓浓的忌惮。 消化了一会儿这个事情后,郭阿宁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忌惮和顾忌这一点,才不敢弄死她?” 闫思钰点点头,斟酌了一下说辞,这才道:“我怕弄死她后,她还会再次复活,届时情况可能就不是我们能掌控的,现在这样就很好,她的脸好了,我们也能在场毁容。” 闫思钰是真担心会像弹幕说的那样,萧沐歆死后,会再次重生,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若真是那样,那可能一切都完了。 郭阿宁有些不满的问道:“这么严重的情况,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 闫思钰收起思绪,解释道:“之前不和你说,是我不知道怎么说这事,我怕你会觉得我有病,毕竟这听起来真的很匪夷所思。” 闻言,郭阿宁觉得也是,便道:“确实很匪夷所思,你要是之前和我说,我估计真的会觉得你有病。” 随后,郭阿宁皱着眉头,沉声道:“这种情况有些难搞哦!” 杀人她有经验,但杀鬼驱邪,她完全就是个门外汉。 不仅是她,她们几个都是。 她们平时顶多就是去佛堂烧香祈福而已,对这方面完全是一窍不通。 而且,她们只是普通人,如何能与这样的恶鬼妖邪对抗? 这时,郭阿宁余光一瞥,看到了那符纸,顿时眼前一亮。 “这符纸也是去大慈恩寺求的?和殿下求的那张一样?” “我让我阿娘去京城外的寺庙和道观求的!” 闫思钰摇摇头,然后解释道:“这样的事情我不敢让别人去做,但我阿娘如今在京城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命妇,认识她的人不少。” “若是去大慈恩寺求同样的符纸,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所以我就让她避开了京城的寺庙和道观。” “这符纸也和殿下求到的那张不一样,他们修行不够,画不出铜同样厉害的符纸,所以就给了同样能驱除妖邪的符纸。” 听到这里,郭阿宁的表情一沉,眉宇间满是担忧:“若是这符纸不管用怎么办?” 闫思钰叹道:“有总比没有的好,我阿娘已经暗中差人去外地找离开的高僧和道士了。” 听到这里,郭阿宁的表情稍微好一些。 她想了想,就道:“一会儿回去后,我就让周姐姐寄一封家书回去,让周姐姐的家人也一起帮忙。” 在外地的话,周家人方便运作一些,不易被人察觉。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就让金玲把符纸的图案画一份给郭阿宁。 另一边 南世渊得知萧沐歆的脸一晚上好了一半,白医女和春月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时,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一旁的李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畏惧南世渊的盛怒,还是惧怕这件事的异常。 接着,李顺就建议道:“殿下,要不要请大师来做法?” 第一百七十三章 真是作者 南世渊沉着脸思索,眉头紧拧着,仿佛能夹死苍蝇。 过了好一会儿,南世渊才开口道:“再等等看!” 他要看看萧沐歆有多厉害,本事有多大? 他身上除了清玄道长之前给的护身符和慧合大师给的那种符纸外,还有一张驱除邪祟的,是前几日去找清玄道长时,清玄道长给他的,和慧合大师给的那张作用差不多。 护身符能保护他,而那两张驱除邪祟的符纸能压制萧沐歆。 现在事情还在他的掌控中,他并不担心。 而且,他前几日去找清玄道长时,和清玄道长说好了,若真有什么事,清玄道长会出手的。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对李顺说:“暗中再派些人盯着,别让萧氏发现了,崔氏那边也是。” 显然是萧沐歆对春月和白医女做了什么,她俩才会对萧沐歆的异常视而不见。 而那些暗中盯着萧沐歆的人没有这样,多半是因为萧沐歆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这才没对他们做什么。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派些人去盯着更为保险。 深夜,小院里 束缚着萧沐歆的绳子正在被解开,黑暗中就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给她解开绳子。 藏在房梁上盯着的人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很快,萧沐歆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的朝着梳妆台去。 她在铜镜面前坐下的那一刻,旁边的蜡烛突然燃起。 借着昏暗的烛光,萧沐歆慢慢拆掉脸上的纱布。 在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时,她那双满是晦暗阴郁的双眸中逐渐有了光亮。 萧沐歆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又满含惊喜:“我的脸真的在恢复……” 接着,萧沐歆感激的声音响起,“我会暴富,谢谢你……” 藏在房梁上的人见萧沐歆似乎是在和谁说话,还喊了对方的名字,顿时警戒起来,有些紧张和谨慎的打量四周。 可四周空无一人,萧沐歆就像是在和一个他们看不见的人在说话,而且对方的名字很奇怪,一点儿也不像是正常人会取的名字。 在寂静寒冷的深夜里,未知的恐惧在房里蔓延,让他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真是邪门了! 次日,闫思钰去佛堂看望崔良娣的时候,弹幕正在议论昨晚的事情。 【‘我会暴富’就是作者的笔名啊,实锤了,那东西真是作者!】 【我的天,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看到作者直接穿进书里帮女主的,真是活久见,这剧情真的是越来越精彩了,期待!】 【期待女主逆袭反杀的那天,我看闫氏不爽很久了,希望她逆袭后第一个收拾闫氏……】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还真是作者啊! 这位作者也是真的爱她笔下的女主,为了女主,竟奋不顾身的穿进书里。 正想着,弹幕就讨论起了相关的话题。 【你们说作者是自愿穿进来的,还是被迫的?】 【根据我看书多年的经验来看,大概率是被迫的,作者就是再爱自己笔下的角色,也不可能抛下自己现实的生活和家人。】 【我估计是因为闫良娣这个炮灰觉醒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导致剧情改变,导致作者也穿了进来,她大概率还是带着任务来的,比如让剧情回到正规,她才能够回去。】 闫思钰看得正起劲呢,人已经来到禅房了。 她当即收起思绪,正要笑着和崔良娣打招呼时,却瞧见崔良娣的眉宇间都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于是,闫思钰便好奇的问道:“崔妹妹,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崔良娣一惊,连忙收敛了笑容,“没什么事,就是收到家书了,知道了家里的一些近况。” 【作者是真的说话算话,让崔良娣妹妹的身子好了很多。】 【作者分不清主次,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女主,崔良娣的妹妹什么时候都能好,她竟然浪费能量去治崔良娣的妹妹!】 【就是,要是作者全心全力的治女主,女主现在的脸都好了……】 这些弹幕依旧是这么的无脑、不讲理,竟然连作者都喷! 他们也不怕作者知道后,一气之下让萧沐歆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当然,闫思钰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都是亲妈作者了,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女主吃苦呢! 接着,闫思钰收起思绪,对崔良娣说:“还有两日就是除夕了,你还要继续在这里礼佛祈福吗?” 崔良娣低下头,“嗯,我还要再祈福几日,给魏良媛祈福的佛经还有些没抄写完。” 闻言,闫思钰就明白了,萧沐歆还要几日的时间脸上的伤才能够恢复。 【说实话,这速度有些慢哎,她之前一句话就让崔良娣受伤,一句话就让崔良娣的伤恢复,怎么现在需要这么能久?】 【大概率是因为剧情改变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所以她没办法一句话就让萧承徽恢复,就像她现在都没办法直接来到萧承徽身边,只能通过崔良娣。】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作者能量不足,她之前不是被那符纸打了一下嘛,肯定是受伤了,所以,现在治好萧承徽需要多花些时间。】 这条弹幕一出,那些女主控制就开始抨击作者,说她不该浪费能量去治崔良娣的妹妹。 因此,弹幕又开始吵起来了。 【这求人办事怎么都得把态度拿出来,什么都不想付出就让别人帮忙办事,你们想得挺美!】 【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作者握着崔良娣和其妹妹的生死,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俩的命运,为了自己和妹妹的小命,崔良娣不敢不听话的。】 【……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都无语了,最讨厌这种不把他人性命当回事的人了。】 【他们又不是真的人,他们都是纸片人,只活在小说里的纸片你,你无语个什么deer,我来看小说就是为了爽的,不是受气的……】 见弹幕都在吵架,也没说什么有用的讯息,闫思钰也就没有多待,和崔良娣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回到宜春殿后,闫思钰就去小厨房亲自下厨为南世渊准备吃食。 等会儿南世渊回来了,再通过南世渊去看看弹幕,了解更多的消息。 把吃食都准备好后,闫思钰就去宫门口迎接。 只有这样,她才能确保南世渊歇在她的宜春殿,然后方便她看弹幕。 等了一会儿后,闫思钰就看到了南世渊的马车。 于是,她便打着伞迎了上去,“殿下!” 一脸疲惫的南世下了马车后,就看到了闫思钰担忧的面容。 瞬间,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这几日,闫思钰每日都会在宫门口迎接他,每每看到闫思钰的身影,他都感觉身上的疲惫少了些。 “不是都和你说了嘛,如今天越发的冷了,你身子还没养好,就别总出来了。” 闫思钰一边拂去南世渊身上的雪花,一边说:“殿下,我没事的,我想等着您回来,我亲自下厨给您做了些温补身子的药膳,您最近忙着祭祀、忙着处理政务,很忙很辛苦,得好好补一补。” 南世渊笑着应下,“好!” 【据说男人回家的时候,都希望家里有人做好饭等着他,这会让他感到幸福,看太子这个样子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闫良娣是懂得拿捏太子的心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进一步知道作者的能力 【哼,闫良娣明明就是为了争宠,她这几天每天都来迎接太子,目的就是让太子歇在她的寝殿里,真是好心机。】 【废话,身处后宫不争宠争什么?难道要像‘人淡如菊’的大如那样?还是说,要像你们的女主一样去避宠、去喝避子药,然后给太子带绿帽子?】 【骂得真脏啊哈哈哈哈……】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心里满是疑惑。 大如? 谁啊? 难道是原剧情里,后面会出现的人物? 如果是,那如今还会再出现吗? 不过,她怎么感觉弹幕的态度怪怪的,像是在嘲笑。 莫非这个大如不是什么正面人物,或是做了什么令人嘲讽的事? 闫思钰想不通,便暂时将其放在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打探消息。 她没有着急的提及相关的话题,而是等南世渊梳洗换了衣服出来,吃上她亲自下厨做的吃食后,这才以闲话家常的语气,和南世渊说起了今日东宫内发生的大小事情。 南世渊一边吃一边听,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别说,这场面还挺温馨幸福的,有种普通夫妻的既视感。】 【什么夫妻,她就是个妾?太子怎么回事啊,竟然让闫氏这样没规矩。】 【怎么?这是见闫良娣得到了,你们女主曾经在太子面前得到的特权,所以破防了?】 说得差不多了,闫思钰就给南世渊盛上一碗鸡汤,并叹道:“我今日去佛堂找了崔妹妹,想让她负责除夕那晚东宫宴会的事情,只是她一心祈福,所以我只能把宴席的事情交由周良媛和徐良媛。” 往年除夕时,东宫内都会办个宴会,让东宫的妾室们也能热闹一番,然后聚在一起守岁。 之前都是闫思钰负责的,但如今东宫没了太子妃,闫思钰代掌太子妃金印,她得去参加除夕那晚的宫宴,所以这事就得交给别人。 东宫里,除了闫思钰外,位份最高的就是崔良娣,按理来说这事本该是崔良娣来负责,奈何崔良娣一心在佛堂‘祈福’ 听到这里,南世渊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闫氏故意的吧,非得在这个时候说这事?】 【就是啊,太子今早在去宫里的路上就知道昨晚女主和作者接触的事情,太子那脸色老吓人了,感觉下一秒就要吩咐人把女主烧了,太子这好不容易被忙碌的公务转移了注意力,暂时忘了这事,可现在全想起来。】 【你们没事吧,闫良娣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和太子闲聊家常而已,怎么到你们的嘴里,她干啥都是故意……】 看到这里,闫思钰顿时放心了,他知道就好。 通过弹幕,闫思钰知道了更多昨晚的情况,也进一步了解了作者的能力。 南世渊派去暗中监视萧沐歆的人,没被作者影响,也没有觉得那些事情是正常的,那说明作者是没有发觉有人在监视的特殊能力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 正想着,她又看了一眼弹幕,而此时弹幕又吵起来了,那些女主控在骂她,但也有很多人在为她说话。 【本来就是,作者都说了闫氏不是好人,那她肯定就不是啥好人,也就你们蠢,被她的表象给迷惑了,我看她和郭氏就是一类人。】 【我倒宁愿闫良娣真的像你们说的这样般,那样你们的女主萧氏就别想翻身了。】 【现在剧情都改变了,剧情也不是作者写的,她怎么知道闫良娣是好还是坏,别总是恶意揣测闫良娣好吗?】 “崔良娣要祈福,那就如她所愿。”南世渊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面色如常的对闫思钰说。 “她做事有待欠缺,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让周良媛和徐良媛她们帮你,不用找她。” 争吵个不停的弹幕中,闪过几条议论崔良娣的。 【哦吼,崔良娣这是彻底被太子踢出权利的中心了。】 【何止哦,我听太子这话里,似乎有让崔良娣以后都在佛堂待着的意思。】 【如今在太子的眼里,萧承徽是恶鬼邪祟,会使用妖术,而崔良娣是和萧承徽是一伙的,估计也同样被视为妖物,所以崔良娣以后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佯装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应道:“好!” 见状,南世渊倒是有些好奇,“你想说什么?” 闫思钰如实道:“我原本想说,崔良娣出生高贵,若是这么忽视她,会不会不好?” 南世渊:“那你为什么不问?”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不希望这么强有力的对手和自己争抢,崔良娣被踢出去,闫氏高兴还来不及呢!】 闫思钰:“殿下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所以我也就不多问了,其实我不多问也是有那么一点的小私心在的,崔良娣身份高贵,相貌气质都很出色,我这心里一直都有些不安。”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闫思钰有些扭捏和忐忑,仿佛是担心南世渊会因此讨厌她。 见她这样,南世渊不由得勾起嘴角,“你倒是坦诚,可你这样不遮不掩的就不怕我因此厌了你?” 【确实,闫良娣这样不好,这些小心思最好还是藏起来,太诚实了会吃亏的。】 闫思钰低着头,声音虽小,但却无比认真的回道:“可是殿下英明神武,我的小心思能瞒得了殿下一时,瞒不了殿下一辈子,与其到时候让殿下失望了,我还不如现在就坦白了。” 当然,她只会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对南世渊坦白,其余的事情,她咬死都不会说。 而她在小事上坦白,也是进一步加深南世渊对她的形象,让南世渊知道她不会对他说谎话,她在他面前永远坦诚,他可以一直相信她。 这样,也能降低南世渊对她的戒心,日后她做事也就方便了很多。 果然,南世在渊听了她的话后,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的柔软了。 【不是吧,太子竟然吃这一套,闫氏这么绿茶,他看不出来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脖子上的伤还在 【什么绿茶,闫良娣这明明是真诚,古往今来,这真诚都是必杀技!】 【就是,就是!】 【不过,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有种闫良娣是故意为之的感觉……】 南世渊笑着对闫思钰说:“你这样很好,如实相告有时候的确会让人生气,但比欺骗和隐瞒好。” 说着,南世渊就动手给她盛了一碗鸡汤,“你说了那么多话,来喝点鸡汤润润嗓子。” 闫思钰嗔笑道:“殿下是嫌我话多?” 南世渊:“怎么会,我是担心你嗓子难受。” 【咦!腻歪】 【不乐意看,就去你们女主那里,别来找不痛快。】 用完膳后,南世渊去看了一眼阿福和赵承徽,就在闫思钰的宜春殿歇下。 忙碌的除夕宴和元日大朝会结束后,萧沐歆的脸就彻底的恢复如初了,甚至比之前还要貌美,只是她脖子上的伤还在。 闫思钰刚到佛堂,就从弹幕知晓了这件事。 【为什么作者只恢复了女主的脸?女主脖子上的伤那么吓人,她怎么不顺道一起恢复了?】 对此,闫思钰也很有些疑惑,作者怎么只治好了萧沐歆的脸? 很快,她就从弹幕里知晓了原因。 【还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能量耗尽了!昨晚弄好萧氏的脸后,作者就消失了,消失前她还对崔良娣说,自己会消失一段时间,让崔良娣多多照顾萧氏,以及对闫良娣多些防备。】 闫思钰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能量耗尽了好啊! 接下来,就是看看作者这次要花多长时间才会回来,希望比之前的时间长一点。 【这作者真的好废物啊,她就这么消失了?就不给女主留下点什么金手指或防身的东西?】 【就是啊,太子可是一直派人盯着的,要是知道了作者消失了,那他可就没了顾忌,会直接对女主下手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既期待又担忧。 她希望南世渊对萧沐歆动手,这样她就不用冒险出手,就能验证自己的猜测。 毕竟,南世渊安排了很多人在暗处盯着萧沐歆,她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但她有些怕南世渊会直接弄死萧沐歆! 虽然在燕王和宋王北收拾之前,太和帝和南世渊都会让萧沐歆活着。 可是萧沐歆拥有这样非人的能力,对南世渊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威胁,南世渊可能不会任由萧沐歆继续活着。 太和帝若是知道这事,估计也会第一时间将这种威胁掐断。 正想着,闫思钰已经到了禅房。 崔良娣一见到她,就笑着和她打招呼,把作者对她的嘱咐抛之脑后。 “闫姐姐,你来了!” 闫思钰依旧是一副温柔关切的摸样,“这几日我都在为了除夕和元日忙碌,都没时间来看你,今日得空了,便来看看。” 想着这几日,闫思钰在忙碌中也不忘派人来照拂她,崔良娣心里就涌出一副暖流,“劳烦你挂念了!” 【哎呦,我的天,崔良娣怎么就不听作者的话呢?她真是太蠢了,看不下去了!】 【你要是遇到一个一句话就能让你受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你也不会相信,比起这种未知的可怕东西,还是闫良娣这样温柔又真诚的人更值得让人相信。】 【没错,代入到自己身上,真的很吓人。】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的笑容更深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这几日过得如何,还想继续祈福吗?” 崔良娣想了想道:“差不过该结束了,一会儿我就收拾东西回去,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闫思钰:“你是为了魏良媛和赵承徽、柳承徽她们和孩子才屈尊来佛堂祈福的,我理应帮你安排好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的去祈福。” …… 旁晚,南世渊回来时,知道了崔良娣从佛堂回去的消息。 他顿时皱起了眉头,眼里闪过不解,“回去了?可是萧氏只是好了脸,难道……” 难道那东西日后接触萧沐歆,不需要通过崔良娣了? 通过这些日子的监视和观察,南世渊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是多半是需要通过崔良娣才能与萧沐歆接触。 可现在萧沐歆还没有完全的被治好,崔良娣就离开了佛堂。 南世渊思来想去,觉得这个猜测最有可能,总不能那东西只治好萧沐歆的脸就不管了! 这做事只做一半,是什么道理? 想了想后,南世渊便对李顺吩咐道:“继续盯着萧氏,若有异常随时来报,尤其是关于那东西的。” 一提起那东西,李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随后,他便严肃的点了点头,“是!” 而南世渊的思绪转了一圈后,便劲直去了宜秋殿。 既然崔良娣回来了,那他就去探探底细。 没想到,一到到了宜秋殿,就瞧见闫思钰和崔良娣聊得正开心。 “我说你今日怎么不去门口迎接我,原来是要接蔓菁回来啊。” “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闫思钰和崔良娣一起行了礼后,就快步上前去,“殿下,您回来了,今日累不累啊?” 南世渊揽着她的肩,“还行,比前几日轻松了些。” 接着,南世渊就看向崔良娣,语气有些温和,“都别站着了,进去吧!” 南世渊的态度,让崔良娣心里一松,“是,殿下!” 【哎呀,崔良娣又被表象给迷惑了,她要着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原来是有人吃味了 这些日子,那东西曾和崔良娣提过,说南世渊可能会怀疑她,让她小心些。 她本来是有些忐忑的,可现在南世渊这和往常一般的态度,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过,那东西的判断应该不是很准确,或是带着偏见。 自从那东西去和萧沐歆接触后,不仅对闫思钰的偏见大,对南世渊也是。 那东西似乎是怨恨南世渊这么对萧沐歆,可是萧沐歆落到如今的结局,不是萧沐歆自找的吗? 【我真的忍不了这个崔氏了,她真讨厌,作者怎么就选了她当宿主呢?】 【哟,女主粉又破防了,崔良娣又没说错,就是你们的女主自找的。】 【放屁,女主是被骗的,要不是宋王和燕王精心设计,女主怎么可能爱上燕王。】 闫思钰很想知道当初宋王和燕王是怎么算计萧沐歆的,但这些弹幕总是不细说,让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南世渊派去调查萧沐歆和燕王的往事的人,有没有查清楚? 思索间,南世渊突然提到了她,“思钰,你今日怎么这么安静?平日里,你可是说个不停的。” 闫思钰笑道:“殿下和崔妹妹好些日子未见,想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妾怎好打扰你们?” 南世渊笑了笑,道:“我说怎么闻到一股酸味,原来是有人吃味了?” 闻言,闫思钰顿时有些羞恼,“妾没有,殿下不要乱说。” 难得看到她娇俏鲜活的表情,南世渊忍不住笑了出来,暂时将那些烦恼都抛下了。 他俩这轻松自然的相处氛围,让一旁拘谨的崔良娣不由的心生羡慕。 以前她总听说殿下和前太子妃之间是何等的恩爱情深,现在看来殿下和闫良娣之间的情分也不遑多让,殿下对闫良娣也很是看重。 【闫氏永远也比不过女主,当初太子对女主的宠爱程度,无人能比,即便女主现在失势,也没有人能取代她曾经在太子心里的地位。】 【闫氏现在得宠,一是因为运气好,生下了太子的长子,得皇帝和皇后喜欢,二是因为她踩着女主往上爬,靠着一个和太子同病相怜的buff,才让太子对她上心,要不然太子根本不可能注意到她。】 【你说的这两个,的确是重要的原因,但是光这些可不够,重要的还是闫思钰本人很好,若是闫良娣的性子和魏良媛一样愚蠢又自大,和你们的女主一样心狠手辣,太子根本不会对她这般好,而且闫良娣可不算踩萧承徽,她本来就和太子同病相怜,都一样被萧承徽伤害辜负。】 见弹幕一直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提及南世渊知道萧沐歆的事情之后的心情和想法,闫思钰这心里就有些着急。 想着估计是因为她在,所以弹幕才跑偏,迟迟不说正事。 于是,她就很有眼力见的起身向南世渊和告辞,“殿下,崔妹妹好些日子不见您,想来是特别的思念你,今日您就好好的陪陪崔妹妹,妾就不打扰了,妾去看看魏良媛和柳承徽。” 南世渊点点头,“嗯,外面下着雪,你小心些。” 闻言,闫思钰便露出一丝欢喜和娇羞,“嗯!” 她这一走,那些女主控的弹幕就有些慌了。 【别走啊!闫氏现在走了,太子肯定会开始试探崔良娣的,要是崔良娣心态不好或是没有防备,很容易露出马脚的,届时太子对女主的误会肯定会更深的,那么女主就惨了!】 【是,闫氏的眼力见这是太不合时宜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知道自己离开是正确的选择。 而且,无论是魏良媛的锦屏殿,还是柳承徽的降雪轩,与宜秋殿的直线距离都是三十仗左右,她都能够看到弹幕。 闫思钰刚离开,南世渊就语气关切的问崔良娣,“去佛堂祈福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崔良娣有些受宠若惊,但一颗心还是因为心虚而本能的提了起来。 “这都是妾应该做的,是妾没有管理好宜秋宫的事情,这才导致魏良媛和柳承徽出事。” “妾能做的事情不多,唯有去佛堂为她们和孩子祈福,祈祷她们早日恢复,日后不再受什么波折。” 南世渊勾了勾嘴角,“你有心了!” 接着,南世渊又问:“你前几日去佛堂隔壁的院子看了萧承徽,有什么感想?” 【开始了,太子开始试探了!】 这话一出 ,崔良娣的心顿时一紧,有些怀疑南世渊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现在才怀疑是不是晚了点儿?】 崔良娣斟酌了一下,道:“萧承徽的情况有些严重,女子的相貌重要,她也曾是京城中最为明艳动人的女子,如今变成这样,着实令人有些唏嘘。” 她特意避开萧沐歆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只以女子的相貌为话题,表明她只是因为萧沐歆毁容,而感到唏嘘而已,接着就是开始表忠心。 “不过,她如今落到这般下场,也是她罪有应得,妾会以她为戒,日后必定恪守本分,与东宫众姐妹和睦相处,一起好好伺候殿下。” 【她作为女主的金手指暂存器,竟然敢拉踩女主!】 【大姐,你就是要发癫也得看看崔良娣的处境吧,现在这情况,她肯定是要先保全自己,她要是敢说萧氏一句好,分分钟落得和萧氏一样的下场,到时候没了她,作者上线了都不知道怎么帮萧氏!】 【随便她怎么发癫吧,反正现在无论催良娣怎么说都是徒劳,若是是太子不知道她干的那些事,说不定真的被她这话给糊弄过去了,可惜太子什么都知道。】 南世渊瞥了她一眼,想起她已经知道的那些真相,眼中冷眼一闪而过:还真是巧言令色,装的真像,和当初的萧沐歆一样令人厌恶。 很快,南世渊就收回情绪,表情和语气依旧温和,“你清楚就好!” 【太子在心里已经给崔良娣下死刑了,都懒得在打探什么了。】 【估计等太子弄清楚了萧氏的能力后,就会处置了崔良娣。】 【崔良娣的家世在那里摆着,应该死不了。】 而崔良娣听了这话后,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慌。 但南世渊的态度并没什么异常,依旧温和。 于是,崔良娣便没有在意,继续和南世渊闲聊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会是现在 锦屏殿内,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南世渊和崔良娣之间的大概对话。 同时,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消息。 南世渊虽然想除掉萧沐歆,但不会是现在。 因为,南世渊还有很多疑惑还没有解决的。 另外南世渊还得利用萧沐歆引出背后的宋王和燕王,以及查清楚他俩谋逆的证据。 所以,萧沐歆得活着。 确定这一点后,闫思钰便松了一口气,不会弄死萧沐歆就行。 那接下来,她得想个法子引导南世渊去弄伤萧沐歆,然后验证自己的猜测。 正想着,魏良媛愤怒的声音响起,“金氏那个贱人呢?死了没有?” 自从知道是金氏害得她差点落胎,现在只能躺在塌上后,魏良媛就恨不得活剐了金氏。 闫思钰将注意力从弹幕上收回,然后安抚道:“金氏肯定会得到惩罚的,但你现在最要紧的是静心安胎养身子,别被这些事情影响了情绪。” 闻言,魏良媛的怒气这才顺了一些,丝毫没反应过来闫思钰说‘金氏肯定会得到惩罚’,也就是在说金氏现在没事,还活得好好的。 本来脑子不够聪明,现在怀孕了,反应变得更迟钝了。 “也就是我现在身子不适,不然我肯定会亲自上教训她,让她也体验一下我承受的痛苦。” 闫思钰笑了笑,没接话。 魏良媛自顾自的骂了金氏几句,这才反应过来闫思钰还在叛变,便尴尬的咳了两声。 “闫良娣莫怪,妾的孩子差点被害死,妾也差点死了,现在还变成这个样子,妾这心里着实的不顺,妾是把你当姐姐才会如此随意,你可别说出去。” 魏良媛如今的宠爱平平,南世渊也不喜欢她这性子,若是闫思钰把自己这样子告诉南世渊,只怕南世渊会更加的不喜她。 闫思钰明白她的心思,立即笑道:“我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姐妹私话罢了,哪有说给别人听的道理。” 随后,闫思钰安抚了她几句,便去后面的降雪轩看望柳承徽。 柳承徽一看到闫思钰,便立即问起了郭阿宁的情况,脸上都是担忧,“闫良娣,敢问阿宁最近的身体如何了?” 郭阿宁的身体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对外宣称还没好,一直在养病。 柳承徽想去看郭阿宁,郭阿宁也以她怀孕了,自己怕过了病气给她为由头而不见她。 虽然她时常派宫女去看望,但自己没有亲眼见到郭阿宁,这心里一直不放心。 闫思钰安抚道:“阿宁的身体已经有好转了,估摸着再养一段时日就好了,你也别太担心,有侍医和翠羽姑姑在,肯定能把她调养好的。” 闻言,柳承徽的心暂时放下了一点。 然后,她就问起了金氏的事情,“金氏的两个孩子出生后,殿下会怎么安排他们。” 柳承徽知道南世渊要等金氏生下孩子后才处置金氏,但那两个孩子的去处还没有安排。 郭阿宁伤了身子,以后有孕艰难,她像让郭阿宁抱养一个金氏的孩子。 闫思钰听出了她的意思,心里有些欣慰,柳承徽知恩图报,也不枉费郭阿宁拿命去赌。 不过,金氏那两个孩子的去处,为了以防万一,闫思钰暂时不能透露,所以只能和柳承徽打哈哈。 “殿下心里有数,等孩子出生就知道了,最多三月份她就生了,而且她是双胎,可能还会早些生产。” 柳承徽没得到明确的答案,心里有些失望。 不过,她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想着等哪日南世渊来看她了,她就向南世渊提一提这事。 又聊了两句后,闫思钰注意到眼前的弹幕消失了。 她皱了皱眉头,南世渊离开了? 南世渊今日不歇在崔良娣这里? 就那么厌恶崔良娣,连演都不乐意演一下的吗? 闫思钰收起思绪,嘱咐了柳承徽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刚离开宜秋宫,闫思钰又再次看到弹幕。 【太子现在宁愿在这大冷天里站着等闫良娣,也不乐意和崔良娣待在一起。】 闫思钰顿了顿,在等她? 随后,她就加快了步伐。 很快,她就在转角出看到了南世渊。 在和南世渊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闫思钰脸上便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喜。 随即,她就快步跑向南世渊身边。 见状,南世渊便上前几步接住她,“这雪天地滑,小心些,莽莽撞撞的,要是摔了有你苦头吃的。” “我要是真摔了,殿下不会眼睁睁看着,是会来接住我的!” 闫思钰笑了笑,满眼都是对南世渊的信任和依赖,南世渊的嘴角不由得勾起。 “殿下,您怎么出来了?你今日不陪崔妹妹了?” 南世渊拂去她发髻上的雪,“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改日再来。” 【什么公务,不过是随便找的借口。】 【也不算是借口,他一会儿要去吩咐人监视崔良娣,然后暗中安排人去调查齐国公府和英勇侯府、燕王、宋王有没有勾结。】 【这疑心一生,那要是不仔细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是不会罢休的。】 闫思钰没有多问,挽着南世渊的胳膊就离开了。 路上,闫思钰说起了柳承徽的心思,“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通过她的话也猜出来了,郭昭训为救她伤了身子,她心里很愧疚,便想通过这样的法子来弥补。” 南世渊:“你没告诉她,你已经提前帮郭昭训向我求情,早已经把这事敲定了?” 闫思钰摇摇头,“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金氏那性子,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怕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最重要的是,南世渊也没允许她往外说,所以最好还是别往外泄露消息为好。 【金氏现在把孩子当成救命稻草,觉得自己只要生下孩子,就能活命,要是知道孩子都被预定了,她的希望没了,说不定会破罐子破摔。】 南世渊:“你也太紧张了些,我已经安排人在偏远严加看守金氏,她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可以随心一些 闫思钰笑了笑,然后道:“我之前小心惯了,改不过来了。” 【以闫良娣的成长经历,这么小心谨慎也正常。】 南世渊听了闫思钰这话后,也想起了她在永昌伯府那么多年的遭遇,以及她入东宫后因着萧沐歆,一直刻意压制本性,活得小心翼翼,妾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样子。 一时间,南世渊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闫氏好心机,一句话就勾起了太子的心疼。】 南世渊:“在东宫里,除了我以外,你就是最大的,你可以随心一些。” 一些? 那也就是不能太过随心,要合理守规矩的随心,要进退有度,让南世渊满意才行。 说不定南世渊还给她挖了什么坑! 毕竟崔良娣已被厌弃,如今在东宫里,只有她一人位份最高,有子、有宠,还有权。 南世渊现在这般多疑,虽然对她有愧疚,宠爱她,想对她好,但也会有对她几分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南世渊会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来试探她也很正常。 所以,闫思钰最好还是继续小心谨慎,免得以后栽跟头。 不过,面上肯定是还得演一演的。 思及,闫思钰露出感动的神情,笑着说:“殿下真好,那我以后要是太随心了,会不会惹殿下生气?” 她不是在试探南世渊的底线,而是给出一个很正常的反应。 在得到的答案不明确时,很多人都会忍不住去追问,更何况是闫思钰这种一直活得小心翼翼的人,更会忍不住去询问。 但是那些女主控却却觉得她在得寸进尺。 【闫氏的脸真大,她不知道见好就收吗,还追着问?】 【我看她就是想求证自己在太子心中地位,以及是试探太子对她有多宠爱?】 【咦!女主控又在发疯了。】 南世渊想了想,道:“那要看你随心成什么样子?你那么聪慧,应该能把握好其中的界限。” 听着这话,闫思钰心里就一个想法,她就知道这里面有坑。 这一点,那些脑子和三观都正常的弹幕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这说得也太含糊了些,标准都是他说得算,闫良娣要是真信了,以后会错了意,那绝对会到倒大霉。】 【说什么闫良娣心机深,我看太子的心机才深,想给闫良娣好处,但又不明说,还给闫良娣挖坑。】 闫思钰面露苦恼,嗔道:“殿下一点也诚心,不给我说个明确的界限,还故意捧着我,说我聪慧,让我猜,我要是猜错怎么办?” 见她点破了自己的心思,南世渊愣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还说不聪慧,这不是都看出来了嘛!” 随后,南世渊也就不和她绕圈子了,直接说了界限。 而那界限和闫思钰刚才猜得差不多,要合理有规矩,不能越矩。 真是一点儿也不让闫思钰意外! 不过,闫思钰还是面露感动和满足,嘴里一直说着南世渊对她真好之类的话。 【闫良娣也太容易满足了吧!太子也是抠搜,说什么要让人随心一些,结果一堆规矩。】 【你以为谁都是女主,能得到太子那样全心全意的爱,和毫无原则的偏爱?】 【那都是老黄历,翻来覆去的说有什么意思,现在你们的女主也不可能回到曾经。】 【作者都来帮女主了,作者肯定能让太子再次全心全意的爱女主,这本小书里的所有角色都是作者创作的,作者肯定是有能掌控他们的一切的能力。】 看到这里,闫思钰眯了眯眼睛,危机感再次袭来。 只可惜,她现在没想到什么有用的办法来对付作者,唯一有用的大概就是让萧沐歆来消耗作者的能力。 想着想着,闫思钰和南世渊就到了宜春/宫门口。 南世渊摸了摸她的头,嘱咐了她两句,就回崇教殿。 闫思钰目送他离去,直到弹幕从自己眼前消失,她这才转身进去。 刚到自己的宜春殿,抱着阿福的周燕兰和程良媛、赵承徽、郭阿宁四人就来给她请安了。 因程良媛在,闫思钰便只说了些场面话,关切了几句,就让她们各自退下。 而闫思钰因着周燕兰是阿福的生母,照常让她留在自己寝殿里陪着阿福。 两人陪着阿福闲聊了一会儿,直到阿福困了,闫思钰让乳母把阿福抱下去喂奶和辅食,顺道让其余伺候的人都下去,只留了金玲和银铃在。 周燕兰语气有些着急和惊骇,“萧氏的脸彻底恢复了,她真的是邪祟!” 原本郭阿宁和她说,萧沐歆是恶鬼妖邪,会使邪术时,她是抱有怀疑的,但因为相信郭阿宁,也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她才给家里人写信,让他们去寻厉害的高僧或道士。 现如今,她得知萧沐歆那根本好不了的脸,在不超过十日的时间里就彻底恢复了,且伺候萧沐歆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时,她这才真正的信了。 周燕兰有些怀疑和好奇的问道:“你说,她是不是换了别人的皮?” 闫思钰有些诧异的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周燕兰:“之前在掖庭时,殿下安排来照顾我的宫人,给我寻了一些话本子来打发时间,其中就有一本是写灵异怪志的,里面提到到一个狐妖为了美貌,去换了旁人的皮。” 周燕兰知道了萧沐歆毁容的脸恢复了的事情,便联想到那个话本里的故事,所以才有此猜想。 闫思钰听了这话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那个话本子叫什么名字?你可有一起带回来?” 周燕兰:“带回来了,你想看? 那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闫思钰点点头,“除了那一本,其他的挑几本送来。” 周燕兰有些摸不准她想干什么,但还是应了下来。 随后,闫思钰便一脸严肃的说起了正事。 “我们只要知道她很难对付就行,暂时不用管她是怎么恢复的,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的行事才行。” “另外,你和阿宁在外可什么异常都不能表现出来,当做什么不知道,以免让殿下和旁人怀疑。” 周燕兰忙不迭的点头,“我们知道事情的轻重的!” “她这么厉害,我们能对付得了她吗?那些符纸管用吗?” 面对这样的邪祟,周燕兰本能的有些害怕。 闫思钰脸色沉了沉:“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也不能退缩,回头我找个机会试试那些符纸。”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话本子 昨日,闫思钰的阿娘和周燕兰的家人送来了几张符纸。 加上之前弄到的,现在她们都是每人身上都是两张符纸。 但符纸的效果如何,闫思钰一直都没机会去验证。 周燕兰听了闫思钰的话后,有些担忧,“要不等我们再求到更多的符纸和驱除邪祟的物品后,再去验证吧,我怕到时候不管用,还打草惊蛇了。” 闫思钰顿了一下,便应了下来,“好!” 现如今,那作者已经消失了,她现在也验证不了,只能等作者回来后才行。 聊完这件事后,闫思钰问道:“程良媛这几日有什么异常吗?” 周燕兰摇摇头,“暂时没有,她和往常一样。” 程良媛虽然因着母亲与清和郡夫人是闺中密友,自己与萧沐歆相识的缘故,比较关心萧沐歆,但她从来没为萧沐歆做过什么,就连差人给萧沐歆送东西都没有。 “想来应该是她家里人嘱咐过,也知道殿下派人严加看守萧承徽,所以她哪怕关心萧承徽也不敢去做什么,只能干着急。” “当然,她也有可能是在刻意避嫌,想淡化她与萧承徽之间的关联,这样一来,也方便她日后暗中帮衬萧承徽。” 反正,不管怎么样子,程良媛都在她们的眼皮子底下盯着的,一旦有什么异常,她们都能及时知晓。 又聊了两句,闫思钰就让周燕兰回去了。 而周燕兰回去后没多久,就差人把话本子给送来了。 闫思钰将那本有关灵异志怪的话本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中的想法越发清晰。 最后,她招来金玲,低声吩咐了几句。 …… 自从萧沐歆的脸好了之后,在暗处监视的人就发现,那个叫‘我会暴富’的东西好像消失了。 接连监视了几日,确定这一消息后,他们便立即来禀告。 南世渊知晓此事后,心里满是疑惑。 那东西就只给萧沐歆治脸? 脖子上那么深的一道疤痕就不管了? 那东西只真有意思,做事只做一半。 难道是因为那东西是邪祟,想法和人不一样,所以觉得脸才是最重要的,其余都是小事? 还是说,那东西发现了有人在监视? 可若是真的发现了,那以那东西的本事,完全可以让监视的人觉得那些异常都是正常的事情。 南世渊百思不得其解,着实有些想不通。 于是,他只能吩咐人继续盯着,不要松懈。 “是!” 南世渊在崇教殿处理了一些政务后,见时间也晚了,便打算去宜秋宫找段良媛。 但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这几日去的都是宜秋宫。 大多时候,他都是在崔良娣那里吃个晚膳,然后去后殿找段良媛。 于是,南世渊就转道去了宜春/宫。 闫思钰见他来了,便露出惊喜的摸样,朝他行了礼。 “殿下今日怎么舍得来看我了?” 南世渊笑了笑,打趣道:“我想着我要是再不来,你又该吃味儿了,所以就来看看,免得你被醋坛子给演了。” 闻言,闫思钰就有些羞恼,“殿下,我哪有那么爱吃醋!” 南世渊现在喜欢逗她,然后看她炸毛的样子,“是、是、是,孤的闫良娣最是温柔大度,贤良淑德了。” “殿下~” 【太子真是恶趣味,不过抛开其他的不说,看他俩打情骂俏的也挺有意思的,有点想磕。】 【磕你个头,你们也不嫌辣眼睛,闫氏都当妈了,还像小姑娘一样和太子撒娇,真是令人恶寒,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说这话的时候看过自己身份证吗,闫良娣上个月才过十九岁生日,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小姑娘,在我们这里都才是读大学的年纪,再说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你们的女主比闫良娣还大两岁呢!】 这话一出,那些女主控们就消停了一会儿。 南世渊逗了闫思钰一会儿后,就心满意足的牵着闫思钰的手到塌上坐着。 “你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 闫思钰:“和往日一样,我早上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公务后,就去宫里看阿圆,午膳前回来。” “吃了东西后,就开始处理内廷的事务,忙完了就去看看怀孕的几个姐妹,回来后,不是和周良媛、程良媛她们闲聊,就是绣绣花、看看话本子打发时间。” 闫思钰说的事无巨细,像是什么都想让南世渊知道的样子。 有时候生怕漏下了些什么,还停下来想一想。 南世渊听得认真,没有打断她,只是会适时的给她地上一杯温热的茶水让她润润嗓子。 【也不知道这样琐碎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闫氏好歹也是良娣,怎么就像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一样,总是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真是一点儿也不风雅,上档次。】 【你那俩眼珠子捐了得了,都看不到闫良娣的好,闫良娣和太子相处的时候也不只是说这些,只是太子爱听这些闫良娣才说,太子要是吟诗作对,抚琴作画,闫良娣也能行。】 【就是,闫良娣虽然家世没落,但世家贵女该学的东西也没少学,就是在苏小娘和闫思玥的打压,一直藏拙而已,还有,她在出嫁前光研究怎么让自己和母亲、弟弟活下去,也没多余的心思去管别的事情。】 等闫思钰说完后,南世渊这才开口,“你这日子过得也挺充实辛苦的。” 闫思钰摇摇头,“和殿下比起来,我一点儿也不辛苦。” 闻言,南世渊勾起了嘴角,“你这嘴,是越来越会说好话了。” “对了,你看得是什么话本子,拿出来给我看看,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看话本子的。” “闲暇时候打发时间而已,这话本子都是周良媛给我的,她说好看。” 说着,闫思钰就把那几本话本子递给南世渊,最上面就是那本灵异志怪。 南世渊顺手翻了几页,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 【他看到什么了?】 第一百八十章 换皮 【狐妖,换皮!嘶,这剧情有点眼熟哦,太子不会是联想到什么了吧。】 【肯定是联想到了,太子应该是怀疑萧承徽的脸彻底恢复是因为换皮了。】 闫思钰一心两用,一边盯着南世渊的表情变化,一边看弹幕。 在确定南世渊已经怀疑之后,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一丝喜意。 南世渊合上书,然后面色如常的对闫思钰说:“这本话本子挺有意思的,我看看。” 闫思钰有些犹豫了,“那殿下看完了记得还我,这本我昨日才刚开始看,都还没看完。” 南世渊:“你喜欢看着这种类型的?你们女子不是应该都喜欢那种才子佳人,情情爱爱的故事吗?” 【刻板印象了啊,我就不乐意看情情爱爱的,我喜欢看宫斗宅斗、灵异悬疑、无cp大女主……】 【只要是好看的文,我都看,不限制。】 闫思钰:“我以前不怎么看,现在看这这些只是打发时间而已,这本虽然有点吓人,但里面的内容还挺吸引人的,不过,我只敢白日看,晚上看会有些害怕。” 说着,她似乎是想起了里面的内容,身子不由的发颤。 南世渊看着她这害怕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这么害怕了还看,你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闫思钰:“因为好看嘛!” 【这就是人菜瘾还大,我看恐怖小说的时候也这样,不过这种类型的就得晚上看才刺激。】 【没错,最好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这样一来,但凡房间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刺激到我紧张的心弦,让我的心跳加速,贼拉刺激。】 南世渊:“行,那晚上咱们一起看,这样就不怕了。” 闫思钰有些害怕,但很快就有些跃跃欲试,“好。” 晚上,两人洗漱完毕,就在塌上看起了那本灵异怪志。 前面一部分的内容,闫思钰看过,就安静的靠在南世渊的肩膀上。 等南世渊翻到后面的她没看过的内容时,她身体就有些紧绷,看着很是紧张。 南世渊抽空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别害怕,这都是假的。” 闫思钰点点头,但手却紧紧的抓着南世渊的衣袖,等一看到吓人的内容就佯装害怕的缩进南世渊的怀里。 南世渊虽然有些迫切的想看关于狐妖换皮的内容,但美人投怀送抱,他也乐意分出一些心神来安抚。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些男的和女孩子去看电影的时候,都喜欢去看恐怖灵异类型的,因为女孩子一害怕就会缩到男的怀里。】 【没错,一起看恐怖小说或恐怖电影的时候,感情升温得就很快,而且男的很喜欢被人依赖和需要的感觉。】 南世渊把狐妖换皮的那部分看完后,就没了兴致。 他合上书本,放在一旁,然后对闫思钰说:“今晚就先看这里,剩下的以后再看。” 闫思钰忙不迭的点头,声音里带着些害怕,“晚上看还是太吓人了,剩下的还是白日看。” 南世渊抱着闫思钰,语气随意的问道:“你之前说这本书是周良媛给你的,她从哪里得来的?” 【呦吼,这话本子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合,太子起疑心了。】 【我严重怀疑,闫氏可能是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拿出这个话本子去引导太子怀疑女主的脸恢复了,是因为换了别人的皮。】 【你的疑心病也很重,闫良娣这段时间都没去看过你们女主,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而且你们女主住的那院子被太子安排的人层层盯着,闫良娣怎么可能打探到她的情况,而且这个话本子是周良媛给闫良娣的。】 闫思钰:“周良媛说是她在掖庭的时候,您派去伺候她的那些宫人给她寻的。” 这话一出,南世渊就有些沉默了,而那些女主控也没话说了。 【刚才说是闫良娣的那人,你怎么不叫唤了,继续说啊,按照你们的逻辑,这应该是太子故意害你们个女主。】 【不对,追根究底,原因还是萧氏,毕竟是因为萧氏的栽赃陷害,周良媛才会被打入掖庭,太子在得知她的冤屈,以及她为自己生了一个女儿后,心生愧疚,这才安排人去伺候她。】 【这么说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到头来是萧氏活该。】 这话,闫思钰很赞同,要不是那话本子,她也想不到会以此来引导南世渊怀疑萧沐歆的脸是因为换了皮。 接下来,南世渊会在怀疑之下,会去调查这段时间有没有人的脸皮没了。 …… 几日后,管辖京城东部的长兴县衙和京城西部的江元县衙,先后接到一起特殊报案。 报案的这两户人家,一家刚死了女儿,一家刚死了媳妇,都是过年前死的,才刚埋上山不到半个月。 二者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死后也都遭人掘坟,然后剥去半边脸皮,而且坟边都放着一颗品质很好的珍珠。 南世渊收到这消息后,脸色都变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两颗珍珠的样子时,一张脸都沉了下去。 这种品质的珍珠,是皇室贡品。 “她们是什么时候别人掘坟的?” 李顺摇摇头:“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的雪太大了,什么痕迹都掩埋了。” “她俩过年前死的,家里人都认为不吉利,匆匆的就将她俩被安葬,之后也没来祭拜过,是她们的娘突然梦到了她们被掘坟的事情,她们的娘上山祭拜,这才发现异常。” 说完这些后,李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萧沐歆的脸刚恢复,就爆出这两人的脸皮被剥去的事情,这其中估计有些关联。 南世渊惊疑不定的想了一会儿后,就道:“这事传出去了没有?” 李顺连忙道:“没有,奴才一收到消息就让人压下来了。” 南世渊:“做得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可能让人细查的 晚上,南世渊来宜春/宫的时候,闫思钰从弹幕里知晓了事情的进度。 【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真TM的缺德啊,连死人都不放过,太子也是,他为什么不仔细查呢,他要是仔细调查的话,肯定能发现问题的,他竟然把这事推给了盗墓贼!】 在南世渊的安排下,这件事被当成是盗墓贼所为,两人的脸皮没了不过是盗墓贼掘坟时弄没的,珍珠也是盗墓贼遗落的。 最后,抓了几个盗墓贼结案。 而那两家人也得到盗墓贼给的一些银钱补偿,然后找人为两个女子修补面容。 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就是啊,太子只是查了女主这些年所获的珍珠和去处,别的都不查,女主这几年得到的珍珠那么多,查这个有个屁用?】 【太子不可能让人细查的,因为这一旦传出去,可能会影响他的太子之位,燕王和宋王要是知道萧承徽是恶鬼邪祟,绝对会利用她来攻讦太子,毕竟太子曾经那么爱她,她还曾是太子妃!】 【虽然太子把萧氏的事情瞒得很好,外面的人不知道萧氏是个什么情况,也不会将其和这掘坟剥皮事件联系在一起,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太子可担不起风险,所以太子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其摁下去。】 这个结果在闫思钰的意料之中,但直到这会儿她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她做的事情,确实有些冒险了,这几日她的心一直提着的。 好在,一切都按照她心中所想的那般顺利进行了。 只要南世渊不去细查,这个怀疑就会永远在南世渊的心里,萧沐歆在南世渊心里就是个恶鬼邪祟。 无论日后作者为了帮萧沐歆复宠做了什么,给了什么金手指,南世渊这心里都会有疙瘩。 除非,作者有办法让南世渊忘记一切关于萧沐歆不好的事情! 这一点不是没有可能,但从目前的观察来看,作者是无法接近南世渊,并对他做什么的。 而且,南世渊身上还有清玄道长给的符纸。 就寝时,南世渊拉着闫思钰的手问道:“你说这世上有妖邪吗?就像是那话本子里那样,有换皮的妖?” 明明萧沐歆身上的怪事都是真的,那么多人盯着,做不得假,但不知道怎么的,南世渊这心里就是感觉有些异样。 【很好,保持你的多疑,然后去调查。】 【别做梦了,不可能的,】 闫思钰知晓他心中有疑惑,便道:“殿下,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人编出来的,不是真的,咱们看看就行。” “不过,这世上确实是有很多事情无法用常理来解释,所以,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闻言,南世渊便将心中的那点儿异样抛之脑后,转而和闫思钰聊了别的话题。 【闫氏真是太会花言巧语了,三言两语就打消了太子的怀疑。】 【你没事吧,这不是很正常的回话嘛,哪里有问题了?】 闲聊了一会儿后,南世渊突然想起了什么,便侧头看向闫思钰,问道:“我这两日没来陪你,你还做噩梦吗?” 那晚和南世渊看了那话本子后,闫思钰为求逼真,就假装做噩梦,在半夜吵醒南世渊。 【矫情!】 【不就是看个灵异小说嘛,至于被吓成这样?】 闫思钰摇摇头,“没做了!” 南世渊不信:“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你这两日去佛堂了?” 一听这话,闫思钰就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直接埋进他的怀里,瓮声瓮气的反驳,“我那是去祈福,去祈福……” 见她明明胆小,却嘴硬的样子,南世渊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然后问道:“那你明日还去吗?” 闫思钰顿了顿,然后咬牙道:“去!” 闻言,南世渊顿时笑了出来,胸腔因笑意而震动,清晰的让闫思钰感知到。 于是,闫思钰就装作羞恼的样子撑起身子,“殿下,你不许笑话我,我都说了不要晚上看了。” 南世渊笑容未减,语气敷衍,“好,不笑话你。” “已经很晚了,咱们安置了。” 说着,他一个翻身将闫思钰压在了身下。 【行了,都散了吧,拉灯了!】 …… 次日,闫思钰处理好内廷事务后,就去了佛堂。 她上了一炷香后,就开始在心中诵读往生咒,并对那两个女子道了歉。 是她让金玲找人去调查,在萧沐歆脸恢复期间死去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然后找人掘坟剥脸皮的。 那两个女子的母亲会梦到她俩被掘坟,也是被下了一些致幻的药。 而那两颗珍珠,是萧沐歆的。 南世渊曾经送了很多珍珠给萧沐歆,萧沐歆被废、被囚时,南世渊只是收回了那些逾制的赏赐,但没有收回珍珠。 萧沐歆其名下的嫁妆和曾经所得的赏赐一同放在了那小院的库房里。 闫思钰想从其中弄到两颗不难。 萧沐歆有那么多珍珠,即便是不见了两颗,旁人也很难察觉。 想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如今,也成了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了。 那些弹幕没说错,这深宫大院就是个大染缸,好好的一个人进去就换了颜色。 无论她是因为什么,她终究也是变成了她曾经讨厌的摸样。 不过,她不会后悔。 她若是不这么做,她和她在意的人都会处于危险之中。 日后,她也会继续如此,直到有朝一日,她能彻底除掉萧沐歆,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除了这一目的外,她还要权、要势,要往上爬…… 佛堂中,香袅袅升起的烟雾,逐渐模糊了闫思钰一向温柔的容颜,隐约间,她的双眸中似乎透着一些些刺骨的冰冷。 诵读完二十一遍往生咒后,闫思钰就离开了佛堂。 出来后,闫思钰看了一眼隔壁的院子,便收回视线,带着金玲和银铃回了宜春/宫。 挥退其余伺候的人后,闫思钰才低声询问对金玲,“如何?” 金玲点点头,“那两人这些年盗了很多墓,其中便有当官的,按照本朝律法,他们会被判斩首。” 所以,用不着她们出手。 闻言,闫思钰松了一口气。 金玲找去掘坟剥皮的人,就在几个被抓的盗墓贼中。 在金玲的安排下,那两人听到一个似是而非假消息。 “有个贵妇毁了容,需要年轻貌美女子的左脸皮,最好是死去没几日的那种,只要有人办成并送到郊外的一处破庙中,便能得到丰厚赏赐。” 那两个盗墓贼一听到这消息,也不管真假,直接开干,毕竟他俩是盗墓的,这事很顺手。 事后,他俩把脸皮送到指定的破庙中后,果然在神龛地下发现一袋子金银,高兴得不行。 而那袋金银,自然也是从萧沐歆的资产中拿的。 在得知南世渊要把事情推给盗墓贼时,闫思钰就让金玲把两个盗墓贼的消息透露出去,让县衙的人去抓他俩。 其实,这件事闫思钰都计划好了。 哪怕南世渊细查下去,也只会查到萧沐歆身上,查到最后,南世渊也只会以为是萧沐歆身上那邪祟所为。 不过,最好就是别细查! 另一边 南世渊正在崇教殿里来回踱步,脸色的情绪变来变去。 最终,他下了决心把李顺召了进来。 “李顺,让白医女剥了她左脸的脸皮看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眼见为实 入夜 白医女给萧沐歆端来汤药,“萧承徽,该喝药了。” “好!” 萧沐歆应了一声,就从床榻上坐起来喝药。 自从‘我会暴富’出现,并治好了她的脸后,春月和白医女,还有新来伺候的夏夕就没有再把她当成疯子,然后绑着她,而是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 萧沐歆此刻无比期待‘我会暴富’能早些回来,只有‘我会暴富’回来了,她脖子上的这道丑陋疤痕才会消失。 正想着,她就舀了一勺汤药,吹凉后喝了一口。 随即,她皱起了眉头,“今晚这药怎么喝着和白日的有些不一样?” 白医女:“您的伤势有所好转,奴婢便换了药方,减少了药量。” 萧沐歆不疑有他,将汤药一饮而尽后,便把汤药碗还给白医女。 白医女下去后没多久,萧沐歆就突然就觉得有些困,整个人也很晕。 她站起身子,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下一瞬,她直接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时,南世渊从外面走了进来,而白医女和夏夕则恭敬的跟在后面。 南世渊本来想等着白医女做完了来复命,但他是在是有些坐不住,他想亲自过来看着。 之前萧沐歆的异常,他基本上都是通过别人得知的,比如萧沐歆死而复生、晚上和一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他知道看到萧沐歆异常的人不可能会骗他,但是眼见为实。 所以这一次,他要亲眼看看萧沐歆的异常! 在南世渊的一个眼神下,白医女和夏夕立即上前,将昏死过去的萧沐歆抬到一旁的空地上,为了以防万一还用绳子将其绑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白医女就拿出工具,从其中挑选了一把小刀在萧沐歆的左脸上比划。 确定好位置后,白医女就从萧沐歆颧骨的位置开始下刀。 白医女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紧张,才刚开始,她的额头上就冒出了很多冷汗。 下一瞬,白医女就瞪大了双眼,倒吸一口气,手也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不小心在萧沐歆的鼻尖上划了一刀。 只见,她刚刚划开的一点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冒出的血也消失不见了。 随后,鼻尖上的伤口也恢复了。 看到这一幕,南世渊心中大骇,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这一刻,南世渊心中最后一丝怀疑消失了,彻彻底底的相信了萧沐歆就是个恶鬼邪祟。 同一时间,宜秋殿的崔良娣,脑子里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她的脑子给炸了。 见她捂着脑袋,脸色惨白,十分痛苦的样子,连珠和连玉连忙上前,“良娣,您怎么了?” “头,难受……” 崔良娣难受得不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见状,连珠便对外面吼道:“快去请侍医!” 小院这边,白医女平复心情后,就回头看了一眼南世渊,问道:“殿下,还要继续吗?” 自从‘我会暴富’消失后,对于萧沐歆身上异常的情况,白医女就不再会觉得是正常的。 南世渊眯了眯眼,眸中一片冰冷,“继续,剥完脸皮后,给孤废了她的一只手。” 他到要看看,萧沐歆毁容断手后,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会不会再次出现? “是!” 白医女应了一声,继续在颧骨的位置下刀。 这一次,萧沐歆的脸没有再愈合。 南世渊有些诧异,怎么没愈合呢? 难道那东西就在旁边,知道了他的意图,所以不敢再使用妖术帮萧沐歆恢复? 思及,南世渊就让白医女不要停。 白医女点点头,然后加快了些速度。 但由于刚才被吓到了,白医女的手有些抖,导致下刀的时候,深一刀浅一刀的。 这让因药物而昏死过去的萧沐歆,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她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身体也本能的动了动。 一旁夏夕见了,立即用浸湿了药物的帕子放在她的口鼻。 几息之后,萧沐歆就再次安静了下来。 白医女深吸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两刻钟后,白医女才将萧沐歆左脸从颧骨到下巴的位置的皮给剥下来。 接着,白医女又挑断了萧沐歆的左手。 做完这一切,白医女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退到一旁。 南世渊盯着萧沐歆的脸仔细的观察,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 可让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真的如他刚才想的那般,那东西就在旁边?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就戒备的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个叫‘我会暴富’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见萧沐歆的脸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tt于是,南世渊便吩咐白医女给萧沐歆包扎。 “这段时间,继续盯着,不要错过任何的异常。” 说罢,南世渊就离开了小院。 回到崇教殿后,南世渊就对李顺说:“让萧氏院里的那些人这几日都盯紧了!” “是!” 李顺应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时,门口传来他徒弟李诚的声音。 “启禀殿下,闫良娣身边的金珠求见。” 南世渊收起情绪,抬手让人进来。 金珠进去后,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回禀道:“殿下,崔良娣突发急症,几位侍医都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闫良娣想给崔良娣寻一个太医来瞧瞧,所以便命奴婢来询问殿下的意思。” “突发急症?”南世渊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问道:“崔良娣具体是时候发的急症?” 金珠想了想,便道:“崔良娣一得急症,她身边的连枝就第一时间跑来宜春/宫禀告,那时好像是亥时二刻,崔良娣应当在亥时一刻左右发的急症。” 从宜秋宫走到宜春/宫,差不多要一刻钟,跑着来估计只要半刻钟。 但是现在天黑路滑,跑起来不方便,这耽搁下来,估计也要一刻钟。 听到这里,南世渊的眼眸一沉。 亥时一刻的那个时间段,刚好是白医女下了第一刀,然后萧沐歆脸上的愈合的时候。 所以,崔良娣的头疾,多半是和此事有关系。 “既如此,孤去看看。” “李诚,去太医署请一个太医过来。” 说罢,南世渊起身,大步朝宜秋宫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消耗自身为代价 宜秋殿内 闫思钰一边担忧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崔良娣,一边好心情的看着那些弹幕。 【太子可真狠呐,不仅让白医女剥了女主的左脸皮,还让白医女废了女主的左手。】 【你们还纠结这一点呢,还是仔细相信后面该怎么办吧?你们的女主在太子的眼皮子底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现在太子已经彻彻底底的认为你们的女主是妖孽了。】 闫思钰只是想引导南世渊去对萧沐歆动手,然后来验证自己的猜想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感谢作者对萧沐歆的偏爱,即便是能量耗尽离开了,也留下了保护萧沐歆的东西。 不然,南世渊也没办法眼见为实。 【话说,崔良娣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萧承徽受伤了,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估计是,我猜作者离开前,应该是在在萧承徽身上放了什么保护罩之类的东西,若是女主受伤,就会自动修复,但只有用一次。】 【这个可能是保护罩的东西应是作者以消耗自身为代价放的,所以,现在萧沐歆受伤了,这个类似保护罩的东西破了,作者也就受到了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被太子身上的护身符所伤。】 闫思钰觉得,两则皆有。 作者消耗自身留了什么东西保护萧沐歆,然后被南世渊身上的符纸所伤。 因此,崔良娣的受到的影响才会这么大。 【作者本就已经耗尽了能量,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而崔良娣作为作者的承载体,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闫思钰看得正起劲儿,弹幕里有人说南世渊来了。 于是,闫思钰连忙收起别的情绪,全然一副担忧崔良娣的摸样。 等翠羽检查完了,闫思钰便上前问道:“翠羽姑姑,可查出什么问题来了吗?” 翠羽瑶瑶头,脸上都是疑惑,“崔良娣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很是康健。” 若不是因为崔良娣脸色惨白,难受得满头大汗的样子,翠羽都要以为她是装的。 【当然查不出来了,要是查出来了那还得了!】 【我有些好奇,你们说作者穿进小说里后有没有实体?】 【应该没有吧,她要是有实体,又何必找崔良娣当宿主……】 这时,南世渊走了进来。 闫思钰和殿内其余人连忙向南世渊行礼问安。 南世渊坐下后,微微抬手,便看向闫思钰,“什么情况?”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世渊。 “从未头疼过?脑部也从未受过伤?如今也没生病?脉象还一切如常,身体也很康健?”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让翠羽和在场的几个侍医都低下头,有两个都冒出了冷汗。 毕竟,崔良娣的情况实在是过于奇怪。 他们有些担心,南世渊会觉得他们是因为医术不精,查不出病症而瞎编。 一时间,谁都不敢回话,最后还是翠羽主动上前。 “启禀殿下,崔良娣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奇怪,奴婢和几位侍医多次诊断后,结果都是一样,查不出问题来。” 郑侍医几人连连点头和附和,“没错,臣等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几遍,都没发现病症所在。” 翠羽顿了顿,又补了几句,“看崔良娣痛苦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如今崔良娣陷入了昏迷中,奴婢用了针刺和药物,都无法将其唤醒。” 南世渊相信翠羽的话,大夫用针刺验证一个人是不是装晕,肯定是往人身上最疼的穴位扎,用的药物也是最直接有效的那种。 崔良娣如此不同寻常的情况,让南世渊不得不相信,崔良娣会变成这样是因为萧沐歆受伤的缘故。 或许,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没在萧沐歆身边…… 突然间,南世渊想起了荷包里装着的护身符。 那东西可能在出手帮萧沐歆修复的时候,被他的护身符所伤,所以后面才没能继续给萧沐歆修复。 那么,崔良娣会突发急症,是不是说明那东西是俯身在崔良娣身上? 毕竟,崔良娣是在佛堂小住,用邪术让夏兰偷走符纸后,萧沐歆才能和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搭上线,脸才能恢复。 【哇哦,太子脑瓜子真聪明,这都想到了。】 【真厉害,他只要不恋爱脑,智商都是在线的。】 【那么这么一来,萧承徽估计永远都没办法宠幸获得太子的爱了,除非作者消除太子脑子里的这些对萧承徽不利的记忆,不过看现在这情况,作者还能不能再次上线都未可知。】 随着南世渊的沉默,殿里的气氛也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在场的人,除了闫思钰外,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这让他们忐忑不安,连呼吸刻意的放轻了很多。 不多时,南世渊收起了思绪,道:“孤已经让人去请了太医来,等太医来看过之后再说。” 说着,南世渊就将这里的事情交给闫思钰,然后回了崇教殿。 回去的路上,李顺从小院赶了过来。 南世渊低声对他吩咐道:“把那装着萧氏生辰八字和符纸的荷包放回去,我这儿还有一张符,你也一道儿放去。” 说着,南世渊就把清玄道长给他的那张能驱除邪祟的符纸递给李顺。 若他猜得没错,那‘我叫暴富’的东西在崔良娣身上。 那么,萧沐歆被这两张符纸的镇压,‘我会暴富’就没办法靠近萧沐歆,只能让崔良娣帮忙。 想到这里,南世渊又对李顺吩咐道:“你再安排几个人暗中盯着崔氏的一举一动,不要放过她身上的任何一点儿异常。” 李顺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郑重的点头,“是!” 等李顺下去办事后,南世渊就开始深思。 他得空还得去找清玄道长,问问清玄道长有没有办法抓到这个‘我会暴富’的邪祟? 至于为什么是抓,而不是除掉,是因为南世渊突然意识到,‘我会暴富’的能力还挺好的。 能控制人,能修复伤口,兴许还有别的能力。 要是这东西能为他所用,那不仅能绕过他的生命安全多一层保障,还能帮他去做一些不能做的事情。 但,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 思及,南世渊的眼眸中就闪过戾气。 那就直接驱除销毁,不必客气! 然后,他再请清玄道长多给他几张护身符,给太和帝和孙皇后、阿圆、永平公主、闫思钰他们防身…… 一切都想好了之后,南世渊心中石头也就落地了。 随后,他就洗洗睡了,把其他的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会一直有这个声音 宜秋殿 南世渊的情况和想法,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 在看到南世渊还想着要给她也求一个护身符时,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并不是因为南世渊心里有她而感到高兴和感动,而是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以来的得到结果感到欣慰。 要是努力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在南世渊的心里占据一点儿地位,那她未免也太无用了些。 等拿到那符纸后,她就立马安排人去外地的寺庙或道观求一沓一样的回来。 这时,太医诊断完出来了。 闫思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情绪,上前一步询问加情况。 “回闫良娣,崔良娣的身体康健,没有问题,臣学医多年,还从未遇到过崔良娣的这种奇怪的情况,为今之计,只能是先开点儿止疼的汤药。” 闫思钰笑着应下,等太医开了方子,封了赏银,就安排人将太医送回去。 这大冷天的晚上跑一趟也不容易! 而闫思钰等崔良娣喝下熬好的止疼汤药后,叮嘱了几句,又安排金珠在这里守着,就回去休息了。 她每日都是一堆事要处理,再不去休息明日可就要起晚了。 两日后,崔良娣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可她头疼的症状却没有好装。 她的脑子里时不时的都有那种刺耳尖锐的‘滋滋’声,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停歇。 每当她以为自己好了,能喘一口气时,那‘滋滋’声就毫无预兆,十分突然响起,让她的心脏突突个不停。 而这滋滋声响起,她的头部就会疼痛不已。 无论是汤药或针灸,还是按摩,都没办法缓解。 一连几日,崔良娣的情况都没有好转。 这期间,她夜不能寐、食不下咽,被折磨得瘦了一大圈,整个憔悴不堪,曾经明亮的双眸里满是红血丝,看着有些吓人。 闫思钰来宜秋殿看望她的时候,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有那么一些同情她。 而那些三观和脑子都正常的弹幕也同情她! 【崔良娣也挺惨的,莫名其妙的被作者绑定,然后被威逼利诱着去帮萧承徽,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照做,可最后被太子厌弃,自己也被牵连成这样,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她的妹妹身体恢复了不少。】 【确实是实惨,她听无辜的,但却被无良的作者拉来给萧承徽当踏脚石,不得不说这萧承徽真是个扫把星!】 一听有人指责萧沐歆,那些女主控又冒了出来。 【明明是崔氏太过无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不是她一早就被太子发现异常了,现在又怎么会闹成这样。】 【就是,作者好不容易才让女主的连恢复,可就是因为崔氏的无用,导致女主现在被太子剥了脸皮,废了一只手,还害得作者受伤,也不知道作者什么时候能好!】 【那天,女主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左脸皮被剥了,左手也废了,直接崩溃了,差点就疯了,明明都得到希望了,却这么被毁了,这太对女主太残忍了……】 闫思钰懒得再看这些为萧沐歆鸣不平的弹幕,便收回视线,然后一脸担忧的看着崔良娣,“崔妹妹,你今日好些了吗?” 崔良娣头戴兔毛的抹额,一脸憔悴的靠在软枕上,“还是老样子!”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其中还夹着些怒意和烦躁。 她知道自己为何会成这样,自从醒来后就一直在心里呼唤那东西,想让那东西别再发出这样的声音了。 可那东西一直没回应,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可她知道,那东西要是真的消失了,她的脑子里就不会一直有这样的尖锐刺耳的滋滋声。 也在这时,她明白了一件事,那东西一直都在她身上,从未离去。 之前消失的那一个多月里,应该也只是因为某些原因陷入了沉睡。 现在这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怀疑这东西要么是出故障了,要么就是故意折腾她。 因此,崔良娣这几日一直烦躁,心里也压着怒火。 【崔良娣这会儿还不知道萧承徽的情况,要是知道了,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脑子里会一直有这个声音了。】 【我给你们说,作者伤得很严重,我昨天去医院看她了,得知医院给她下一次病危通知,我估计接下来的一两年里,甚至更久,崔良娣的脑子里都会有这个声音,直到作者好了之后。】 【哇,崔良娣好惨哦!】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 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希望时间能够长一些。 而且,这样的话,她还能通过崔良娣的情况来确定作者什么时候上线! 不错,挺好! 接着,闫思钰就一脸关切的说:“崔妹妹,你别担心,我前日去宫里求皇后娘娘赐了个专门治疗头疾的女医来照顾你,估计一会儿就能来东宫,有她照顾,你一定能好起来的。” 这事,她知会过南世渊的,而南世渊也正有此意,就同意了。 南世渊猜到了崔良娣会突然头疼的原因,也想找个信得过的女医来时刻检查崔良娣头疼的情况。 现如今,崔良娣身边,除了她带来的四个陪嫁侍女外,其余伺候的人全是南世渊的人手。 崔良娣艰难的对闫思钰扯出一抹笑脸来,“闫姐姐,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这几日真是太麻烦你照顾了。” 闫思钰笑了笑,“你既唤我一声姐姐,我自然是照顾你的,你也别多想,好好休养才是。” 闫思钰陪崔良娣说了一会话,就准备离开。 这时,那位VIP又说了一件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于是她便不着急离开,而是在宜秋殿继续陪着崔良娣。 【我还发现一件事,作者把萧承徽的脸修复好之后,现实世界的她有了苏醒的迹象,但在太子让白医女给萧承徽剥皮的那天晚上,她突然就病危了,所以我有个猜测。】 【我猜,作者在书里过度消耗自己能量时,能有一定的几率回到现实世界,但若是在书里受到重伤了,甚至是死亡了,那现实世界的她也会跟着受伤和死亡。】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想办法将其除掉 【嘶~你这么一说,感觉作者也有点惨哦,她应该是像是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被迫穿进书里,她的任务就是帮助萧承徽,并把被改变的剧情修正,只要任务完成,她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难度很大,从剧情已经改变,作者无法掌控的那一刻起,作者就已经从创造他们的上帝,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顶多就是比他们多一些能力。】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眼前又一亮。 趁你病,要你命! 她要趁着作者病危的这个时候,想办法将其除掉。 只是,用什么办法才能除掉呢? 下一瞬,闫思钰就想到了法子。 驱除邪祟的符纸! 回去后,闫思钰就命人去做了个对缓解头疼有用的药枕。 然后把两张符纸折好,缝制在包着药材的布袋子的夹层中,并固定好的,最后套上枕套。 日后枕头脏了,直接拆了枕套去洗就成,装药材的布袋可以不用更换。 她用的符纸,是周燕兰的家人从外地求来的符纸,她没舍得用南世渊给她的护身符。 毕竟,那是南世渊请清玄道长画的,效果比一般的符纸好,这样的好东西自然是要留着自己防身用。 万一这护身符只能用一次,到时候还不能除掉那作者,那岂不是浪费了! 清玄道长不是谁都能见得到的,她没办法去找清玄道长再给自己弄一张护身符。 所以,只能用从别处弄来的符纸。 药枕一做好,闫思钰就给崔良娣送去。 “听闻枕着药枕睡,能对头疼有所环境,我就命人做了一个给你,这里面的药材都是让侍医根据你的身体情况配置的,你让人检查看看。” 崔良娣连忙道:“闫姐姐一片好心,我信得过姐姐,没必要检查。” 闫思钰不赞同的说:“要的,你现在情况特殊,这些得细致一些,况且你我又不懂药理,让人检查一下也多一分安心。” 说着,闫思钰就让金玲把药枕递给一旁的孙医女。 她可不能落下话柄,得让崔良娣和在场的人都知道和证明,她把东西送来时,是好好的,后续如果有什么问题,那可和她没什么关系。 孙医女检查后,便道:“这里面的药材都是能有效缓解头疼的,也对崔良娣的身体有益处。” 【闫氏既然亲自送来了,那肯定已经做好安排不会让人检查出问题来的,崔氏也真是够蠢的,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闫氏。】 崔良娣心里一暖,“闫姐姐为人敞亮又温柔体贴,遇到你是我的福气。” 随后,她把药枕放在自己床榻上。 【还福气,没准儿崔氏现在变成这样就是闫氏害的,闫氏看着崔氏变成这样,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你没事吧,崔良娣头疼是作者的受伤的缘故,而作者受伤是太子干的,这和闫良娣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么女主控别太荒谬了!】 闫思钰笑了笑,对崔良娣说:“说什么傻话呢,入了东宫都是姐妹,你无需和我客气。” 虽然这些女主控对闫思钰的恶意和偏见很大,但很多事情他们都猜得挺准的, 闫思钰没直接做什么,只不过是在背后推波助澜。 崔良娣会变成这样,和闫思钰是有关系的。 闫思钰收起思绪,对一旁的孙医女嘱咐道:“药枕里的药材,要是没药效了或是效果不好了,记得更换。” 孙医女:“是!” 闫思钰陪了崔良娣一会儿,就去看望魏良媛和柳承徽。 她不想那么早离开,想看看那符纸对崔良娣有没有效果。 这边,崔良娣等闫思钰一走,就试着把那药枕枕上。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闻着那药枕上时不时散发出来的药香时,她竟觉得那‘滋滋’声没那么刺耳了。 闫思钰从弹幕那儿知道崔良娣枕了药枕,神情看起来似乎好了些后,一时间摸不准那符纸是有用还是没用? 算了,过几日再送两张符纸来试试看。 两张不行,就再来几张,反正她现在符纸很多。 南世渊给她的那护身符,她也找人去求了一沓一样的,过几日就会陆陆续续的送来。 不过,一直往宜秋殿放符纸这事有些不妥当,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不太好解释。 得找个正当的理由往宜秋殿放,最好是崔良娣自己开口。 思索了一会儿,闫思钰心里有了主意。 于是,在接下来几日,闫思钰去看崔良娣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崔良娣的身体情况,说她的情况很奇怪,宜秋宫的宫人,也私下议论她的病症。 “这些天来,东宫的侍医、太医、还有民间的大夫都找来给你诊脉了,但他们都说你身体很康健,没什么问题,查不出病症来,真是奇了!” 崔良娣扯了扯嘴角,“我也觉得奇了,怎么偏偏是我……得了这样的病?” 【崔良娣想说是,作者怎么偏偏选中了她!】 【很多得了绝症的人,都是这个想法。】 闫思钰皱着眉头,嘀咕道:“莫不是撞邪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足够崔良娣听到。 而崔良娣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眼里就闪过自嘲、 她这样和撞邪有什么区别? 【我擦嘞,崔氏把作者要邪祟了?闫氏要不是故意的,我把键盘吃了!】 【不是吗?作者突然出现在她脑子里,那机械声那么渗人,作者凭空弄伤她,还威逼利诱她去做不好的事情,在她眼里可不就是邪祟嘛。】 在崔良娣思索时,闫思钰佯装口误,连忙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随口个屁,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崔良娣:“闫姐姐,我这情况很奇怪,你会这么想也正常,我也这么怀疑,这宜秋宫里很多人都怀疑。” 说着,崔良娣就自嘲一笑,“这几日,连珠和连玉她们听到不少宫人在私下议论她的病症,都在说我要么是撞邪了,要么是为了争宠装的。” “连珠和连玉和她们争论了不少次,最近还都想出去给我请个大师看看,或是求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看着崔良娣这样,闫思钰面露着急和担忧,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状,崔良娣就扯着嘴角说:“闫姐姐,你不必介怀,我大抵真的是撞邪了。” 闻言,闫思钰犹豫了一下,就顺势提道:“那你要不去寺庙或道观拜拜?或是去求道符?哪怕最后没有用,至少也能安心。” 【我砸感觉闫良娣有点像是不安好心的样子,是我的错觉吗?】 这话一出,一旁的连珠和连玉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就壮着胆子开口劝说崔良娣。 崔良娣面露犹豫,她虽然被这‘滋滋’声折磨得痛苦万分,很想立即驱除掉这个声音,还自己一个安宁。 但这东西能治好她妹妹! 她妹妹的身体才好了一半,还没彻底恢复。 要是除掉这东西后,她妹妹怎么办? 这时,那刚刚消停一点儿的滋滋声又再次响起,让她头难受不已,心脏也砰砰的挑个不停。 一时间,她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心里也涌出一股怒火。 【啧啧,头疼不是病,但疼起来是真要命,哪怕是再温柔好性子的人,也会被这折磨疯的。】 最后,她同意了闫思钰的建议,让连珠和连玉去寺庙和道观替自己求平安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用功 宜春殿 南世渊喝着闫思钰亲自炖的补身汤,状若随意的问道:“你建议崔良娣差人去外面的寺庙或道观求平安符?” 【太子这是怀疑闫良娣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来试探了?】 【闫良娣能知道什么哦,太子做的事情都瞒得很好,作者的声音也只有崔良娣和萧承徽能听到,闫良娣什么都不知道,她顶多就是在管东宫事务的时候,从一些稀碎的消息中隐隐猜到一些事情,但无法触及真相。】 闫思钰点点头,脸上都是疑惑,“崔妹妹的情况着实有些奇怪,我给她请了很多大夫都查不出病症,说什么法子都试了,也不能缓解她的头疼,所以就想着试试别的法子,即便没有用也能让崔妹妹有个心里安慰。” 随后,闫思钰就看着南世渊,有些好奇和害怕的问道:“殿下,崔妹妹会不会真的是撞邪了?”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心里的那点怀疑便消了,但他还是问道:“为何会这么问!” 闫思钰犹豫了一下,道:“我今日去小院里给春月她们送东西时,去看了萧承徽,我去的时候,白医女正好在给她换药,她脸上的伤……” 一听这话,南世渊瞬间明白了。 从萧沐歆脸上的伤愈合后,又被他剥皮的这期间,闫思钰都没去看过萧沐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今骤然见到了萧沐歆脸上被剥皮的伤口,自然会觉得有异常。 而白医女和春月多半是在解释的时候又有些遮遮掩掩的,所以才让她误会了什么。 【对咯,今天闫良娣看到萧承徽的脸时,被吓了一跳,而白医女解释说是萧承徽脸上的伤口因为结痂时,萧承徽忍不住搔痒去抓挠,导致感染了,为了保住萧承徽的命,不得已才剥皮。】 【这个理由也太扯了,难怪闫思钰会怀疑,萧承徽的脸是被尖锐的石头划伤的,伤口深可见骨且凹凸不平,现在萧承徽剥皮的脸很平整,只是被剥了皮而已,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问题来。】 闫思钰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南世渊多疑,她做事,自然是要做好,不落下话柄才行。 接着,闫思钰又继续说:“我问了白医女,萧承徽的脸变成那样的那晚,正好是崔妹妹突发急症的时候,这其中有点诡异。” “殿下,您说崔妹妹会不会是在佛堂祈福的时候,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说到这里时,她的面露恐惧,声音里也带着些颤抖。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确实挺吓人的,况且闫良娣还有些胆小。】 看着她这样,南世渊彻底没了疑心,随后,他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安抚。 “别怕,无论什么脏东西,都别想害我们分毫,我前几日不是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吗,那能保护你,你要随身带着。” 闫思钰当即露出感动的摸样来,“嗯嗯,多谢殿下,我一定会随身带着的。” 南世渊又道:“至于崔良娣,让她身边伺候的人去寺里求个平安符回来就成,她身子不好,不便外出。” 【什么不便外出,是不能外出,太子已经打定主意将崔良娣囚禁了,宜秋殿就是她的囚牢。】 【太子不是想抓作者,让作者为自己所用嘛,要是崔良娣派去的侍女求到了厉害的驱邪符纸,把作者给弄死了,那他岂不是抓不到了?】 【因为清玄道长之前说过,作者很难对付,一般的符纸只能防身,伤不了作者,而且清玄道长画的符纸好像只有作者主动出现并做了什么时,符纸才能伤得了她,现在作者都消失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心里一沉,合着她这几日都是在做无用功咯! 真是让她有些不爽…… 不过,她一开始就知道作者没那么好对付,虽然失望不满,但也能快速的调整好情绪。 不管怎么样,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作者都不会出现,她都是安全的。 但,她还是有点不死心,想亲自去验证一下。 连珠和连玉求来的符纸后,闫思钰偷摸把很多符纸送到了宜秋殿,甚至还带着南世渊给她的护身符去看望崔良娣。 然而,事实真的如弹幕说的那样,那些符纸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也不算是没作用,就只是让崔良娣头疼的情况稍稍好转了一点点。 …… 两个月后,赵云惠生产。 闫思钰着急的守在扶云阁的产房门口,脸上的担忧怎么都止不住。 看着她这样,程良媛就忍不住出言安抚道:“闫姐姐,赵承徽这一胎养得很好,也是足月生产。” “而且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翠羽姑姑和白医女都在里面,侍医也在外面候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安心吧!” 闫思钰皱了皱眉头,“这女子生产就是一脚踏入鬼门关,其中的艰辛和痛苦我经历过,你让我如何能安心!” 闻言,程良媛脸上就闪过一丝尴尬,她没生产过,也没见过妇人生产,所以着实不知道有多 这时,里面就传来赵云惠的压抑不住的痛呼声,撕心裂肺的,听着有些渗人。 刚赶来郭阿宁听到这声音,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她不能体验生子之苦,就能白得一个孩子。 随后,她的眉宇间就染上担忧,痛成这样,真的没事吧? 周姐姐当初在掖庭生产时,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想到这里,郭阿宁就来到闫思钰身边,默默的陪伴。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便道:“你身子还没养好,怎么出来了?” 郭阿宁:“养得差不多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阿福哭闹不止,周良媛忙着安抚她,让我同您说一声。” “产房血腥味重,她不来是好的。” 话落,两人就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里面的血水端出来几盆,直到天亮之时,产房里面才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闫思钰和郭阿宁顿时面露喜色,提着的心也落了一半回去。 不多时,稳婆抱着孩子出来贺喜,“回禀闫良娣,赵承徽平安诞下一位小郎君,母子平安。” 听到‘母子平安’这四个字时,闫思钰的一颗心这才安稳的落会肚子里去。 闫思钰欢喜道:“赏,扶云阁所有人多发两个月的月例。” 接着,闫思钰就安排人去给南世渊、宫里的太和帝和孙皇后、还有赵云惠的娘家人报喜。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以后不想再生了 宜春/宫,扶云阁 赵云惠一睁眼,就瞧见了守在一旁的闫思钰。 “闫姐姐……” 闻言,闫思钰便惊喜凑上前去,语气中带着担忧,“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身子还难受吗?” 身体撕裂般难受的赵云惠听着她关切的话,顿时委屈的瘪了瘪嘴,“闫姐姐,生孩子好疼啊,我以……” 不等赵云惠说完,闫思钰就连忙打断道:“我知道,云惠受苦了,你要不要看看孩子?” 这会儿白医女和翠羽都在,赵云惠要是把‘我以后不想再生了’的话说出来了,那指定会传到南世渊的耳朵里去。 届时,以南世渊那性子,只怕会对赵云惠心生不满。 赵云惠虽然不知道闫思钰为什么会打断她,但想着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她的注意力立即就被转移了。 “孩子在哪儿?长什么样子?” 生完孩子后,赵云惠就力竭晕过去了,直到现在才醒,都还没看过孩子长什么样子。 闫思钰:“侍医在给孩子检查,一会儿就抱来了。” 很快,乳母就把孩子抱过来了。 孩子刚出生,小脸有些皱巴巴的,皮肤还有泛红。 赵云惠看了之后,眼里闪过嫌弃,“好丑,像个小老头,一点儿也不好看。” 闫思钰忍不住笑了出来,“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过几日长开就好了。” 赵云惠:“真的?” 闫思钰:“当然是真的了,你相貌和殿下又不丑,都是好样貌的人,生出的孩子怎么会丑,放心吧,他以后会是个很俊俏的小郎君” 闻言,赵云惠顿时露出了笑容。 “你昏睡了一天了,想必也饿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闫思钰说着,就让乳母把孩子报到一旁去,然后让人把吃食都端上来,一点点的喂赵云惠吃。 都吃完后,赵云惠就一脸感动的说:“闫姐姐,有你真好!” 她很清楚,要不是闫思钰护着她,她从怀孕到生产是不会这么顺利的。 魏良媛和柳承徽都中招了,只有她从头到尾都顺顺利利的。 闫思钰用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你叫我姐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聊了几句后,闫思钰就让白医女来给她检查身子。 确定她没有产后出血后,就让宫女用药汤蒸汽熏蒸布巾擦拭身子,最后又让宫女帮她换了以艾草、苍术煮过的衣物。 做完这一切后,赵云惠又睡了过去。 闫思钰叮嘱宫女好生伺候,便抱着孩子来到外面的花厅。 此时,南世渊正在花厅站着。 闫思钰将孩子递过去,“殿下,这是赵妹妹为您生下来的孩子。” 【太子又有儿子了,那以后女主的孩子怎么办?】 【没影子的事情你酸什么呢,要不是你们的女主,太子这会儿都不知道多少个孩子了。】 【就是,你们的女主喝了那么多避子药伤了身子,又被太子下了那么重的药打胎,早就不能怀孕了,还以后女主的孩子怎么办,凉拌!】 南世渊动作娴熟的抱着孩子,然后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孩子的脸颊。 “这孩子没咱们的阿圆好看,阿圆出生时白白嫩嫩的,他看起来皱巴巴的,不过他是个大胖小子,比阿圆重。” 闫思钰:“刚出生的孩子大多都是如此,等养几日就会同阿圆一样白白嫩嫩的。” 见南世渊高兴,闫思钰就准备为赵云惠要点儿好处。 “这大胖小子让赵妹妹在生产时遭不少罪呢,殿下可得送些好东西安抚赵妹妹。” 南世渊点点头,“赵承徽生育有功,该赏!” 南世渊赏了很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给赵承徽,伺候的人也添了几个。 闫思钰笑着对南世渊说:“那妾就代赵妹妹谢过殿下了!” 【赏那么多做什么,非嫡非长的,一个庶子而已。】 【太子有钱,太子乐意,你管得着吗你!红眼病犯了就去看医生,别来这里乱叫。】 南世渊:“思钰,你也有功,也赏,去年我得了一些玉石,我回头找师傅给你打一对玉镯。” “多谢殿下,殿下真好。” 闫思钰很给面子的露出惊喜和感动的模样,给足南世渊情绪价值。 孩子洗三这日,东宫内办了个小宴会。 因赵云惠只是承徽,所以就请了几个宗亲女眷和赵云惠的娘家人。 永平公主和燕王妃是一起来了,脸上都带着笑意。 闫思钰向她们行了礼,然后便看向燕王妃,“许久不见,燕王妃气色不错。” 燕王妃笑了笑,道:“烦心事没了,日子过顺心了,我这气色自然也就好了。” 自从安儿回到她身边后,她的心就安稳了。 虽然燕王有些迁怒她,但她和安儿是受害者,燕王再怎么不满也不能废了她。 而且相比之下,燕王心里对邵婕妤的怨恨更多。 这几个月过去了,燕王对她的迁怒也淡了去,最近对她和安儿都很好。 闫思钰虽不清楚燕王府的情况,但弹幕偶尔会提及,所以也是知道一点的。 而且从燕王妃现在的气色和状态,也能看得出来她在燕王府的日子过得不错。 聊了两句后,闫思钰就引着两人去看孩子。 永平公主抱了一下,就笑道:“果然和皇兄说的一样,是个大胖小子,比阿圆刚出生时重多了。” 闫思钰:“八斤重呢,可不是大胖小子嘛。” 闻言,燕王妃就面露担忧,“赵承徽生这个孩子时,遭不少罪吧!” 闫思钰点头,简单的把赵承徽生产的情况说了出来,“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好在最后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听到这里,永平公主就皱起了眉头,“生孩子这么凶险的吗?” “我成婚后,是不是也要生孩子?父皇和母后都在给我选驸马了,估计今年我得出嫁了!” 这话一出,闫思钰和燕王妃就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永平公主和她们不一样,她是太和帝和孙皇后的掌上明珠,有太和帝和孙皇后、南世渊这三个盛朝最尊贵的人撑腰,她能比这世上很多女子过得肆意。 即便,她成婚后不愿意生孩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甚至是她不愿意成婚,相信太和帝和孙皇后、太子都能想办法帮她摆平。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永平公主说:“这事看公主的意愿,您是公主,无人能强迫您。” 永平公主一听,觉得也有理,便放下心来了。 聊了几句后,闫思钰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她们去前厅准备洗三礼。 可就在这时,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偏院的金氏摔了一下,要生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成心的吧 听着这话,闫思钰的脸色一沉。 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赵云惠孩子洗三礼这日生,成心的吧! 闫思钰快速的收拾好表情,吩咐金珠把早就安排好的稳婆和负责生产的宫人带过去。 东宫怀孕的这四个女人,除了赵云惠外,其余三人产期都接近。 所以稳婆是一早就安排好的,生产时需要的准备也都一应俱全,需要时,一声令下即可。 随后,她又对金玲和银铃说:“我要忙着二郎君的洗三礼,暂时抽不开身,你们去请周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去偏院照看。” “对了,让白医女也过去候着,免得出什么岔子。” 金氏的两个孩子,一个是白承徽的,一个是郭阿宁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是不是金氏在作妖,这两个孩子都一定得平安无事。 让周燕兰和白承徽亲自去看着,能放心一些。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闫思钰就继续给孩子住持洗三礼。 在场的人大多都知道金氏是个什么情况,所以都默契的没有提及她,就像是从未听到过这事一样,专心的为孩子添盆。 添盆祈福时,按按长幼尊卑的顺序来。 太和帝和孙皇后虽然没有亲临,但都派了人过来观礼。 等他们派来的人来添盆后,这才轮到其余人。 每个人添盆时,都会说一些吉祥话…… 很快,整个洗三礼就结束了,闫思钰赏了宫人后,让女官把孩子抱回赵云惠身边。 接着,闫思钰就是安排宴席,款待所以来参加洗三礼的人。 闫思钰作为主人家,没有中途立场的道理,自然得陪到底。 而且,妇人生产,一时半会儿也生不下来,有过生产经验的,至少也要三四个时辰。 所以,她不着急过去! 永平公主低声询问道:“那个金氏,是不是仗着自己怀了双胎就对魏良媛、柳承徽下手的那个?” 闫思钰点点头,“是的,殿下念她怀有身孕,这才留她的性命到如今。” 永平公主附和道:“那孩子归属安排好了吗?皇兄的孩子可不能有这样恶毒的母亲?” 闫思钰:“已经安排好了,方才我让人去请的白承徽和郭昭训就是两个孩子以后的母亲。” “她俩是东宫的老人,性子最是和顺不过的,膝下也一直没有子嗣,孩子交由她俩抚养,殿下也放心。” 听到这里,永平公主就放心了。 她时常来东宫,和南世渊这些妾室或多或少都有过接触,对白承徽和郭昭训的印象还可以,都是老实本分的。 这时,一旁的燕王妃注意到了一件事,“我记得那郭昭训之前不是奉仪吗?怎么提位份了?” “这也是因为金氏!”闫思钰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郭阿宁救了柳承徽的这件事。 燕王妃听完后,这才恍然大悟。 但一想到郭昭训伤了身子,日后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后,燕王妃忍不住感叹和同情她。 “郭昭训年纪轻轻的,真是可惜了!” 闫思钰也顺着燕王妃的话叹息了几句,“是啊,郭昭训当时可难过了,但她却说自己不后悔救了柳承徽,她最是良善不过了。” “幸而殿下仁慈,把金氏的另一个孩子给她抚养,让她往后余生都有了盼头和慰籍。” 闫思钰巩固一下郭阿宁的人设,让在场的都知道她的善良,顺道再夸了一下南世渊。 闲聊了几句后,她们就说起了永平公主的婚事。 永平公主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成婚,但我再有两个多月就满十九了,不成婚不行。” 在盛朝,女子到这个年岁才准备嫁入有点晚了。 不过,她是太和帝和孙皇后最宠爱的公主,无论她什么年岁嫁人,都有人乐意娶。 永平公主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她真等到二十或二十以后再嫁入,肯定会被人非议的。 燕王妃宽慰道:“陛下和皇后娘娘那么疼爱公主,为您选的驸马肯定是京城里最出色的郎君,公主不必太过忧心。” 太和帝和孙皇后虽说舍不得永平公主那么早就嫁人,但自从她及笄之后,他们就一直给她留意驸马的人选。 同时,也让她在南世渊的安排下,有机会和那几个人接触,了解他们的品性。 她喜欢谁就选谁当驸马,若是那几个都不喜欢,那再重新选! 虽然孙皇后从来没有明说,但那几个人选心里都隐隐有猜测,所以一直都没有成婚,都在等永平公主抉择。 就算最后永平公主不选他们,孙皇后也会给他们安排一门好婚事。 而他们还能因此在太和帝和孙皇后、太子面前留下好印象,所以他们也不亏! 知道这些时,闫思钰心里有点羡慕永平公主能有选择的机会,而不是被被人挑选, 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闫思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便收起心中情绪,然后和燕王妃一起安抚心烦的永平公主。 “在本朝,公主成婚后都是住在公主府的,您不用面对寻常人家要面对的婆媳妯娌,也不需要和驸马的家人接触,您的日子和从前没太大的差别,所以您就放宽心吧。” 太和帝和孙皇后疼爱永平公主,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给她修建了公主府。 而她从十二岁开始,隔三差五的就住在公主府。 她成婚后,也就是公主府多了一个驸马而已,其余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如果她不乐意驸马住在公主府,那完全可以在公主府旁边的置办一个宅邸,等她有需要了再传召驸马进公主府。 在闫思钰和燕王妃的安抚下,永平公主的心情逐渐好转。 接着,永平公主就和她俩说起了她的那几个驸马人选的情况,让她俩给给建议。 闫思钰哪敢妄议这种事情,如果永平公主听了她的建议,选了谁,日后日子过得不顺心,那她可能会被记恨。 所以,她只能以自己久居深宫,不了解这些人为由,敷衍几句,并让永平公主去找南世渊参谋。 燕王妃也不想揽这事,也敷衍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宴席散去,闫思钰将所有来赴宴的人都送走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去看看金氏!” 去偏院的路上,金玲就主动和闫思钰交代了情况。 “金氏摔跤是魏良媛所为,魏良媛为了报复金氏对她的暗害,收买了偏院伺候的人在金氏的鞋底抹了蜡。” “魏良媛还收买了一个负责生产的宫人,对方在金氏生产时告诉她,她一生下孩子就会被处死,两孩子也会被报给其他人抚养,金氏听了这话后,惊惧之下难产了。”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眼里就闪过怒意,“魏良媛不仅想要金氏的命,还要那两个孩子的命!” “去,派人把这事一五一十的禀告殿下,她既做了这事,就别想逃脱责任。” 第一百八十九章 胎位不正 刚抵达偏院,闫思钰就听到了金氏凄厉痛苦的惨叫,期间夹杂着稳婆着急的声音。 “娘子,你别叫了……省点了力气啊,不然等会儿你就没力气生了……你忍一忍……” 接着,就是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情凝重且着急。 而在前厅里的白承徽和郭阿宁,脸色是最难看的。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院子里,让闫思钰的心不由得提起。 她上前一步,询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郭阿宁忍着情绪,和其余几人一起给闫思钰行礼。 除了徐良媛和周燕兰、白承徽、郭阿宁外,程良媛也在。 随后,为首的徐良媛才缓缓开口道:“回闫良娣,金氏的情况有些不好,她难产了,而且胎位不正,稳婆正在想发设法的给她回正胎位,侍医也开了药辅助。” 徐良媛虽然性子清冷,但遇到这样的事情时,还是会忍不住担忧着急。 接着,程良媛就面露担忧的说:“但是,稳婆都回了快半个时辰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再这么下去,只怕最后会落得一个母子具亡的下场。” 听到这话,郭阿宁的脸色又阴沉了两分。 明明再等一个月,她就能摘到果子了,现在却被魏良媛搞成这样。 她真想弄死魏良媛! 要是孩子出事,她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她绝对不会放过魏良媛。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孩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金氏生下孩子后就会被处死,只有这两个孩子是重要的。 里面的稳婆和医女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在关键时候,她们只会保小,并且会用尽手段,让孩子平安降生。 郭阿宁明白闫思钰话里的意思,烦躁愤怒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一旁白承徽一颗心都飘在产房里,没听到她俩的对话,此刻着急得不行。 “我的孩子啊,你可一定要平安出生……” 要是这个孩子没了,她以后恐怕就没机会再抱养别人的孩子了! 现在东宫里,位份比她低的,就只有郭昭训、吴昭训、杨昭训、钱奉仪四人。 但她们再不济,也是官家出生,家世也比她好。 她们若是有了孩子,她是没机会抱养的,除非以后再来一个身份如金氏一般低微的妾室,并怀孕。 如今,她唯一的希望都在金氏身上。 白承徽不停的在心中祈祷,希望孩子能平安出生。 【魏良媛太能作妖了,本来还能靠着自己被金氏所害,而得到太子的一点怜惜,现在好了,全没了,太子对她只剩厌恶。】 看着出现的弹幕,闫思钰知道南世渊来了。 于是,闫思钰扯了扯郭阿宁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收一收那难看神情。 郭阿宁以为是她的愤怒和杀意显露了出来,闫思钰才提醒,便连忙收起表情。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所有情绪,脸上再度挂上以往那样柔弱无害的神情,脸上还带着担忧。 【要不是魏良媛现在还怀着孩子,太子指定收拾她,为她和她的孩子默哀吧,生母遭厌弃,孩子肯定也不得喜欢。】 这条弹幕刚闪过,南世渊就来到了偏院。 闫思钰连忙带着众人给他行礼,“妾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都起来吧!” 南世渊摆了摆手,就看着闫思钰询问,“金氏的情况如何?” 闫思钰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皱着眉说:“再这么下去,只怕……” 南世渊眉头微蹙,声音有些冷,“我不是交代过,保孩子吗?” 闫思钰:“殿下,金氏胎位不正,难以生产。” 都没办法生下来,怎么保? 孩子一直在里面生出不来,大概率会被憋死。 【胎位不正,难产,以古代的医疗条件,这两个加起来那妥妥的要一尸两命。】 【这个时代又不像现代那样能剖腹产,这会儿只能等稳婆把孩子的胎位弄正了,然后生下来,现在稳婆什么法子都使用了,就差把手伸进去回正了!】 【话说,古代好像有剖腹取子的案例,我记得东宫好像有个侍医研究过,原剧情里也有过剖腹取子的剧情,只可惜最后晚了一步,孩子被活活憋死,要是他们能想到,那这对双胞胎应该能活。】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前一亮。 随即,她便建议道:“殿下,把东宫的那几个侍医都请来想个法子吧!” 闻言,南世渊点头应允。 闫思钰当即让金玲去给侍医传话,“一定要让孩子平安生下来,想不到办法也要想。” 金玲应了一声,就去跑去请另外几个侍医。 很快,东宫的几个侍医都聚在一起商议。 不多时,就有人提出了剖腹取子的建议。 对此,南世渊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随后,他见天色不早了,就回去休息,让闫思钰守着,有信儿了就派人来向他回禀。 “是,恭送殿下!” 送走南世渊后,闫思钰就催促侍医快点动手,要是晚了一点,把孩子憋死了或是憋出什么问题来就不好了。 这时,程良媛皱着眉道:“剖腹取子,会不会太残忍了?” 闫思钰眉头微蹙,然后叹道:“确实是残忍了点,但这是殿下的意思,我们不能违背。” 白承徽生怕出现什么变故,让她没了孩子,就连忙道:“金氏生了孩子后,也是要被处死的,与其让她带着孩子一起死,还不如用她的命换两个孩子的命,这样也能弥补她犯下的错。” 闻言,程良媛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闫思钰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程良媛确实是个善良的人,但有时候分不清场合,不太合时宜。 深夜,产房里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 第一百九十章 给孩子找个养母 闫思钰让宫人把两个孩子抱给金氏看了一眼后,就让白承徽和郭阿宁带走了。 早就安排好的乳母和伺候孩子的人,还有侍医也跟着她俩一起离开! 她们刚走,金氏便断了气。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就对白医女说:“把她的肚子缝上,好好的为她整理遗容,她好歹也是为殿下生了两个儿子,死后的体面是要有的,不能就这样肚子破了一个大洞的样子下葬。” “是!” 白医女应了一声,就着手帮金氏把肚子缝上。 事后,闫思钰让人把金氏的遗体收拾干净,又差人给她买了一副棺材,然后在城外找了个稍微好一点儿的地儿把她安葬了,并安排人逢年过节去烧烧纸,上上香。 对闫思钰的处理,南世渊很满意,“你做得很好!” 闫思钰:“虽说金氏该死,但她好歹也为殿下生了两个儿子,也算是有功,我不能给她死后殊荣,但至少不能她死无葬身之地,日后无人祭拜。” 【也算是可以了,金氏要不是因为有这两个孩子,早就处死然后直接丢乱葬岗,任野兽啃食。】 【死后有人祭拜,也好过当孤魂野鬼。】 【我看闫氏就是在做戏……】 南世渊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两个孩子如何?” 闫思钰:“郑侍医说了,他俩是早产,身子骨弱,日后需要好好养着才行,孩子才刚出生,目前没诊出什么大问题来,需得继续观察。” 一听两个孩子体弱不健康,南世渊心里的那一点点喜意也散得干净,“既如此,那就好好养着!” 【哎,古代小孩夭折概率高,太子本就厌恶金氏,对这俩孩子也没多少期待,现在这俩孩子又体弱,估计太子觉得这俩孩子夭折的可能性大,直接没期待了,现在大概率就是活着可以,死了也无所谓的态度。】 【也正常,与其分心思在这俩孩子身上,还不如去看看别的孩子,现在太子不缺孩子。】 【没错,太子现在有闫良娣的阿圆、周良媛的阿福,还有赵承徽的孩子,他们三个都很健康,而柳承徽和魏良媛的肚子里还有,魏良媛的孩子可能不健康,但柳承徽的那一胎养得挺好的。】 南世渊似乎也想起了魏良媛和柳承徽,向闫思钰问起了她俩的情况。 闫思钰如实的交代了她俩的情况,“柳承徽和腹中胎儿一起都好,很是康健。” “魏良媛这几个月一直在卧床休养,每日安胎药不断,现在情况好了不少,只是侍医说她心思过重,不利于胎儿。” 【魏良媛怨恨金氏,这几个月一直想弄死金氏和她的孩子,但又不表现出来,这心思能不重嘛!】 南世渊就皱起了眉头,心里对魏良媛的不满又多了几分。 随后,南世渊便道:“等魏良媛生下孩子后,你给孩子找个养母。” 魏良媛要杀金氏,他可以理解,但魏良媛也是要做母亲的人,竟然连那两个孩子都想一起弄死,实在是太过狠毒了,他无法容忍。 而魏良媛为了报仇,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更是让他愤怒。 他不能让这样的人抚养他的孩子! 闫思钰面露犹豫,然后问道:“殿下心中有属意的人选吗?” “那几个良媛中选,以后也别让魏良媛和孩子接触!” 魏良媛再不济也是良媛,孩子的养母的位份不能低于良媛。 闫思钰点点头,“是!” 【那只能在周良媛和程良媛中选了,程良媛入东宫的时间很短,年轻又没生养过,孩子大概率不会交给她养,而是交给周良媛,】 【我也这么认为,程良媛这么年轻,又不是不能生,肯定是想自己生一个,不会乐意养别人的孩子,更何况魏良媛还活着,养这个孩子风险大,容易养不熟。】 【也不一定,太子不是都说了以后不让魏良媛和孩子接触嘛!】 次日一早,闫思钰就将这事告诉了周良媛。 周良媛对于抚养这个孩子也没意见,反正平时都有乳母照顾,她也费不了什么心。 “行,回头我让人安排一下,正好阿福一直哭着闹着要一个妹妹,也算是合了她的心。” 阿福上个月才满周岁,虽然什么都不懂,但听到宫人说她很快就有弟弟妹妹陪着她后,就记在了心里。 可是如今东宫的这三个新生儿都是男孩,没有女孩后,她知道后就不乐意了,最近这两日一直吵着要妹妹。 郭阿宁很快就知道了这事,就跑来夸闫思钰,“你出手倒是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 “魏良媛可是很在意她那孩子的,一直想着等孩子出生后,能靠着孩子复宠,现在你直接把她的筹码给拿走了,真期待她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闫思钰笑了笑,“我可什么都没干,只是如实的对殿下说了魏良媛的情况,殿下本就对她想害那两个孩子而愤怒,在知道她又不顾自己的孩子后,担心她不会好好待孩子,这位才让给孩子找个养母。” 郭阿宁:“你要是不趁热打铁,殿下又怎么会想到这事!” 闫思钰笑而不语,转而问起了孩子的情况,“四郎的身子如何?” 郭阿宁抱走的双胞胎中的弟弟,在东宫行四。 郭阿宁勾起嘴角,心情不错的说:“四郎虽然身子弱,但仔细养一养还是可以的。” “我也不求他以后能做出什么功绩来,能好好活着就行,最好以后能封王,然后接我出宫养老。” 最好是和周姐姐一起! 虽然这可能至少要等个二十年,但没关系,总比没有希望得好,她不想死了都留在这深宫大院里。 她要好好调养身子,争取能活过南世渊。 对于郭阿宁这想法,闫思钰其实也挺向往,但是她有点不甘心只是这样…… 随后,闫思钰收起情绪,笑着说:“你这想法挺好的,往后这日子也有了盼头。” 这时,郭阿宁又凑了过来,低声道:“要是周姐姐以后不生了,或是生不了儿子,还得你帮帮忙。” 本朝,只有儿子才能在父亲死后,接自己母亲出去养老。 周燕兰还差一个儿子! 闫思钰点点头,“我会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柳承徽发动 四月初四的晚上,柳承徽发动了。 折腾了一夜又一上午,在四月初五的下午成功诞下一个健康的男孩。 看着怀中的孩子,柳承徽直接喜极而涕,“我的孩子,我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见状,闫思钰便用帕子为她擦去眼泪,“嗯,这是高兴的事,别哭了,产后气血本虚,你哭两声就行了,再继续这样哭对身子不好。” “你要是身子不好了,以后照顾自己的孩子可就没精力了。” 这话一出,柳承徽立即止住了哭泣,然后就向闫思钰道谢。 “多谢闫良娣一直照拂妾,让妾能平安生下孩子!” 在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后,柳承徽就有些担心闫思钰会为了阿圆对她的孩子下手,为此过得小心翼翼,还因思虑太多,导致夜不能寐。 郭阿宁知道她的顾虑后,一直说她想太多了。 而事实也证明,是她小人之心了。 闫思钰和萧沐歆那个毒妇不同,不会那么丧心病狂的对别人的孩子下手,甚至闫思钰还一直帮衬照拂,尽力给她最好的。 闫思钰:“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坐月子,好好养身子,别想太多。” 闫思钰安抚了她几句,就抱着孩子出去给南世渊报喜。 【哇,现在太子有五个儿子了,以后燕王可再也不能那子嗣这事来攻讦太子了。】 【这多亏了闫良娣,要不是闫良娣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让剧情发生变化,那太子绝对还会和原剧情那样,一个孩子都不会有。】 【感觉闫良娣就是太子的贵人、福星,闫良娣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顺道让太子改变了原本的命运。】 【什么贵人、福星,闫氏原本就是个炮灰,以为改变了命运就能翻身?做梦!】 事到如今,这些女主控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认为闫思钰还是炮灰。 闫思钰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然后收起情绪。 来到南世渊所在的花厅后,闫思钰就把孩子递给南世渊。 “殿下,五郎虽然不如二郎那般重,但有七斤多,是个很健康的孩子。” 南世渊抱着孩子,感受到孩子的重量后,顿时面露喜色,“赏,降雪轩所有人多发一个月的月俸,柳承徽生育有功,重重有赏。” 南世渊让人比照上个月赏赐赵云惠的礼物来赏赐柳承徽,同时,也不忘赏了闫思钰一支嵌宝石的金钗。 【太子真是懒得动脑子想了,直接照搬。】 【也没有照搬,给闫良娣的赏赐就不痛,上次是玉镯子,这次金簪。】 【闫氏啥也没干,太子赏她做什么?】 【怎么哪哪儿都有你们这些女主控呢?真是看着你们就火大,滚去看你们的女主去!】 闫思钰扫了一眼弹幕,就收回视线,等南世渊抱够了孩子,便让乳母把孩子抱回去。 随后,闫思钰便问道:“殿下,还有几日二郎就满月了,您给他取了个什么样的名字?” 南世渊:“我想了几个名字,但具体的还没决定。” 对于阿圆,南世渊不能亲自为其取名字,只能取小名,这心里到底是有些遗憾的。 现在给二郎取名字时,他就有点像是在弥补心中的遗憾那般,一心想给二郎取个好名字,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总觉得能想到更好的名字。 【给小孩取名字这事最难了,当初我老公给我儿子取名字时,把字典、诗经这些书都翻烂了,还去网上花钱找人算一算名字的吉凶。】 【嗯嗯,没错!】 南世渊:“对了,赵承徽给二郎取了什么小名?” 闻言,闫思钰便勾起了嘴角,“叫阿满,和阿圆凑成圆满!” 【圆圆满满,真好的寓意!】 南世渊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小名不错,挺好!” 说起二郎满月,南世渊就想到了那对双胞胎,这眉头就皱了皱。 “三郎和四郎身子弱,我先不给他俩取名字,他俩满月时,也别大张旗鼓,你们私下办一下就成,别影响他俩养身子。” 【传统文化里,不给体弱的小孩取大名,主要是想瞒过鬼神,假装家里没有这个孩子,以求孩子平安。】 【这么看来,太子还是希望那两个孩子好好活着。】 【这不是废话嘛,那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两个,他再怎么不喜欢孩子的生母,对孩子也是会有点在意的。】 闫思钰点点头,“是,殿下,我会安排好的!” 白承徽和郭阿宁都希望孩子能活着,给俩孩子取的小名都是贱名。 白承徽给三郎取的小名叫石头,希望孩子像石头一样结实。 郭阿宁给四郎取的小名是龟儿,乌龟有长寿之意,希望四郎能长寿。 闫思钰一开始觉得龟儿这小名也不错,但自从弹幕知道四郎的这个小名后,就一直叫四郎‘龟儿子’,直接把闫思钰给带偏了,让她也想这么叫,好几次差点就叫出来了。 这几日,她试图劝郭阿宁给四郎换一个小名,但郭阿宁觉得小名而已,不用在意细节,叫龟儿还是龟儿子都可以。 南世渊和闫思钰聊了两句后,就注意到了在一旁守着的段良媛。 “明嫣什么时候来的?” 段良媛:“回殿下,妾一直都在,柳承徽艰难生产,妾帮不了她什么,就只能在外面守着,帮闫良娣打打下手。” 闫思钰也道:“徐良媛和段良媛今日帮了不少忙,殿下可得好好的赏一赏她们。” 徐良媛有些意外,没想到闫思钰会提起她。 【太子只注意到段良媛,都看不到其他人。】 【那些都是旧人了,哪有新人新鲜,况且段良媛的长相确实是东宫里的独一份,没有谁有她这样的异域风情。】 南世渊点点头,“你们都辛苦了,确实该赏。” 给了赏赐后,南世渊直接和段良媛去了她的寝殿。 见状,徐良媛眼闪过些失落,而吴昭训和杨昭训的脸上直接闪过不满。 只要有段良媛在,殿下就看不到她们的存在! 对此,闫思钰只能随便说几句,就让她们散了。 等安排好柳承徽和五郎的一切事宜后,闫思钰这才回去休息。 次日,她从宫里回来后,就去看望坐月子的赵云惠。 “闫姐姐,你离我远一点吧,我都快一个月没洗澡了,都馊了,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虽然每天都会有宫女用药汤蒸汽熏蒸布巾给她擦拭身子,但现在天气热,仅仅只是擦拭不管用,而且她还不能洗头。 闫思钰不在意的坐在一旁,“我也做过月子,我知道是什么情况,捱过去就好了,再有五日,你就可以出月子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好好的洗一洗。”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二郎满月 闻言,赵云惠的心情顿时上扬了几分,“终于要出月子了,这日子可算是到头了。” 这月子真不是人坐的! 看着她这样,闫思钰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这段时间把你给憋坏了吧,很快你就解脱了。” 赵云惠连连点头,然后就好奇的问道:“闫姐姐,柳承徽的孩子长什么样子?也是皱巴巴、红红的、像个小老头吗?” 闫思钰回想了一下,道:“有点红,但不怎么皱,也不太像。” 赵云惠瘪了瘪嘴,那双胞胎不像,柳承徽的孩子也不像,怎么就她的孩子刚出生时像小老头。 闫思钰看出了她的怨念,便出言去劝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生出来的孩子的情况也会不同,现在二郎也变得白白嫩嫩的了,所以你就别纠结这事了。” “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二郎满月那日穿什么?” 这话一出,赵云惠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然后就兴致勃勃的和闫思钰讨论起衣裙。 闫思钰陪了赵云惠一会儿后,就去忙二郎的满月的事情。 虽然二郎满月的大小事情是交给东宫属官——太子詹事和太子家令寺等来负责。 宴席的筹备、宾客的邀请、礼仪安排都是他们去做。 但闫思钰也不能当甩手掌柜,宴会的规模、流程、菜品、布置等情况最后都要她过目和批准。 东宫还没有为孩子举办过满月宴,这是第一次,没有旧例可遵循。 因此,闫思钰只能比照阿圆当初满月宴时的规模往下降,很多事宜都得仔细商定,不能越矩和破坏礼制。 四月十二日,阿满满月。 举办满月宴的地方是东宫的光天殿,这是专门用于宴饮的宫殿。 东宫有什么重要的宴会,都会在此处举办。 一早,天还没亮,南世渊就在东宫的家庙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祭拜仪式,告知先祖孩子满月,祈求先祖赐福,保佑孩子无灾无疾…… 而闫思钰则忙着进一步确定和检查满月宴的大小事宜,以免出现什么差错。 然后在南世渊祭拜完之前,带着赵云惠来到光天殿等候。 此时,殿内有太和帝和孙皇后派来观礼和赐物的内侍、一位至亲的宗室亲王——晋王殿下,也就是南世渊的叔叔、东宫的属官——太子詹事、太子庶子等,还有一众伺候的宫女内侍等。 南世渊来了之后,在东宫属官的住持下,进行命名仪式,正式宣布了二郎的名字。 “蒙陛下洪恩,特裁定二郎名为——南绪阳!” 二郎是天亮时出生的,那时太阳也出来了,所以便南世渊便用了‘阳’字。 正好和阿圆的‘朝’字组成,朝阳! 【太子选了好多个字,比如:旭、晨、曦、初、明、阳……但因为迟迟下不定决心,干脆抓阄,然后抓到了‘阳’】 【本来这个‘阳’字,太子是不打算要的,他想重新抓一次,但后来一想,阿圆和阿满的小名都组成了圆满,这个‘阳’字能和阿圆的大名南绪朝的‘朝’字,组成朝阳一词,这是缘分,所以就干脆定这个字了。】 【真是严谨又随意,和我老公一样。】 孩子的名字已宣布后,东宫的礼官就将名字记录下来,正式行文送至宗正寺,录籍入谱。 名字一上玉牒,便正式宣告,这个孩子是皇室的成员,身份得到正式的确认。 对此,闫思钰有些遗憾,阿圆的命名仪式,她都没能参加。 不过,想着阿圆得太和帝和孙皇后喜爱,这点遗憾也就不是事,她很快就抛之脑后。 命名仪式结束后,受邀的皇室宗亲、东宫属官以及他们的女眷便陆陆续续的抵达光天殿。 之后的流程和阿圆满月时差不多,添盆投礼、宴席以及歌舞庆祝…… 闫思钰跟着南世渊一起住持整个满月宴,感受着旁人落在她身上或震惊、或打量、或不屑等目光时,她已经能淡然处之了。 【闫良娣也是好起来了,她代掌太子妃金印,虽无太子妃之名,但有太子妃之实权,加上她还有个很得皇帝和皇后宠爱的儿子,很多人都猜测她会不会成为太子妃?】 【崔良娣入东宫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闫良娣手中个宫权会被分出去,都等着看闫良娣的热闹,可没想到崔良娣没用,无法撼动闫思钰的地位,还有人以为崔良娣的头疾是闫良娣干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就是啊,要不是我知道崔良娣是因为作者才会头疼,我都要信了他们的话了。】 闫思钰扫了几眼弹幕,就继续和女宾席位的内外命妇们交际。 聊了几句后,晋王妃卢氏就笑着问道:“闫良娣,怎么没看到萧承徽呢?” 【这个卢氏真讨厌,她今日就是想来看女主的笑话。】 这话一出,周围命妇的目光就移了过来,都是想看热闹的。 自从萧沐歆被贬后,英勇侯府的人就很低调,除了宫宴躲不去,其他的宴会一概不参加。 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看热闹的人都没机会,如今来了东宫,自然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因着萧沐歆的事情瞒得十分好,外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情况,卢氏等人还以为能在今日见到萧沐歆呢! 闫思钰脸色不变,“萧承徽病了,如今在修养身子。” 闻言,卢氏等人就有些失望。 随后,卢氏收起情绪,轻笑了一声,道:“也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又怎么还有脸面出现在人前,自当是躲得远远的。” 她以为萧沐歆是装病,要么就是被南世渊禁足了。 闫思钰笑了笑,没有接话。 【真是的,她和清和郡夫人有恩怨,就去找清和郡夫人呀,怎么拉屎盯着女主呢!】 【她又见不到清和郡夫人,这来了东宫,自然是要盯着萧承徽了。】 聊了几句后,齐国公夫人问道:“今日怎么不见崔良娣?” 第一百九十三章 自作自受 齐国夫人的语气虽然温和,但看着闫思钰的目光隐隐带着些冷意。 一时间,周围热闹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周围命妇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闫思钰的身上,怀疑、探究、看好戏…… 而赵云惠和同样前来赴宴的何嫣看到这一幕,则一脸的担忧的看着她,怕她被针对。 【齐国夫人和别人一样,也怀疑崔良娣突发头疾是闫良娣干的,毕竟崔良娣从来就没有头疼这类的毛病。】 【虽然崔良娣不是齐国夫人生的,但崔良娣代表崔氏,只要崔良娣没有犯事,那齐国夫人便会为她撑腰。】 对此,闫思钰依旧从容,“崔妹妹前些日子突然犯了头疾,至今未能治好,一直在养病,她一直念叨着夫人,一会儿散了席,我差人领夫人去看看她。” 闫思钰的神情和语气都很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紧张。 这种坦然的态度,让周围的人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要是真是闫思钰干的,她怎么敢让齐国夫人去看崔良娣? 难道她自信自己做的手脚不会被发现? 齐国夫人盯着闫思钰看了几眼,便收起所有的情绪,然后笑着道:“如此,便谢过闫良娣了。” 不管什么情况,等见了崔良娣后之后再下定论。 【崔良娣的头疾和闫良娣没有一毛钱关系,齐国夫人注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不一定,说不定会发觉崔良娣干的那些事,别忘了崔良娣的那四个陪嫁侍女中,有一个是齐国夫人的眼线。】 【我知道,是连叶,不过崔良娣也知道这事,很多事情都避着连叶的。】 【避开有什么用,她去佛堂祈福的事情东宫的人都知道,萧沐歆在佛堂旁边的院子‘养病’这事,东宫的人也知道,齐国夫人知道这事后,再套一套话,没准儿会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 想多了! 南世渊是不会让与萧沐歆相关的消息透露出去一分一毫的,齐国夫人一会儿是见不到连叶的。 崔良娣知道事情的轻重,一个字儿都不会说出去,连珠和连玉、连枝三人,也被她敲打过,什么都不会说。 齐国夫人偃旗息鼓后,闫思钰就和永平公主、燕王妃聊了起来。 永平公主的驸马定下来了,但不是太和帝和孙皇后选的那几个人选之一,而是南世渊一个伴读的堂弟,忠毅侯府二房的小郎君,叫秦牧之。 他这人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想混吃等死,但是他生得俊美,比南世渊还好看,嘴还甜,而且比永平公主还要小个三岁,那一声声的姐姐,生生把永平公主的心给叫化了。 太和帝和孙皇后本来还不乐意,但见永平公主实在喜欢,就又仔细调查了秦牧之的底细,确定秦牧之品性没问题过后,就随了永平公主的心意。 【哇,姐弟恋,忠犬小奶狗X御姐,这组合不错,好磕!】 【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别总想着磕cp,皇家的婚姻很少有真情实意,大多都是利益的选择。】 闫思钰三人正聊着,晋王妃插了进来。 她疑惑的对燕王妃说:“太子如今都有六个孩子了,第七个孩子也马上要生了,怎么你们燕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燕王如今还在禁足,没什么事可做。 如此,他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宠幸府中府妻妾,按理来说这几个月来,应该会有人传出喜讯才对。 燕王妃有些尴尬,“这……兴许是缘分未到!”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府中妾室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也没人下毒,她还让府医根据每个人的体质熬了坐胎药,但就是没有人怀孕。 【当然不会有人怀孕了,太子都让人给燕王下了绝嗣药,现在燕王就只有安儿这一个儿子了。】 【燕王也是自作自受,他为了做戏,让萧承徽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然后心甘情愿为他暗害太子的子嗣,因此这几年就只让燕王妃一人怀孕,其余妾室都偷偷喂了避子药,燕王妃生下孩子后也被为了避子药。】 闫思钰恍然大悟,原来燕王只有安儿一个孩子是这么回事啊! 燕王为了算计南世渊,也是够不择手段的,但害人终害己! 【直到邵婕妤催促燕王抓紧再生一个孩子时,燕王才断了她们的避子药,可是她们喝了那么多避子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遇喜,而他又没这个意识,所以现在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要是燕王安排人给她们调养身子,那说不定在太子命人下绝嗣药之前,燕王府里会有人怀孕,可惜啊,他自己玩砸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就一个想法,燕王活该! 不过,燕王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异常呢? 燕王府中有府医按时为燕王请平安脉,太医署的太医也会为亲王等皇室成员定期诊脉,燕王不应该发现不了! 有弹幕提出了这个疑问,然后有人回答了。 【古代的医术受限,对男人不育不孕基本上都是靠肾精亏虚、肾气不足、肾阴虚等情况来判断,而这些情况燕王都没有,府医和太医自然诊不出来。】 【燕王那方面又没有问题,他只是不能让女人怀孕而已,太子让人下的药就相当于是给燕王做了个结扎而已,这种情况中医一般难以诊断出来。】 【而且在古代,不能怀孕一般都默认是女人的问题,燕王和其他人是不会往他身上想的,再说了,燕王之前和燕王妃生了一个孩子,就更不会有人怀疑是他的问题了。】 【等以后发现了,那也晚了,太子干这事的事后,皇帝是知道的,但皇帝默许了,也就是说皇帝也会给太子收尾。】 看到这里,闫思钰放心了。 太和帝默许南世渊这么做,也就是说燕王已经被彻底剔出局了,再无可能。 即便燕王想造反,也会因为绝嗣的问题得不到支持。 挺好,没南世渊成功继位的可能性又大大的增高了。 这日子是越来越盼头了! 一个时辰后,宴席散了。 闫思钰让金玲领着齐国夫人去宜秋殿,而她则和南世渊一起送那些宾客离开,顺道和何嫣说几句话。 宴席上,何嫣的席位有些远,闫思钰和她说不了几句话,只能趁着离开的时候说几句。 闫思钰:“府中情况如何?” 何嫣:“一切都好,你弟弟学业有成,闫闻安现在成日里躲在屋里不出来,他的娘子刚查出怀孕了,现在也懒得搭理他。” “还有,我听了你的建议,给你爹纳了几个年轻貌美,又会来事的妾,他现在被勾的,都想不起苏氏来了……” 简单的说完永昌伯府的情况后,何嫣突然想一件事,“对了,闫思玥的婚事定下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闫思钰问道:“定的是哪户人家?” 何嫣:“是上一届的一个进士,姓江,是扬州人士,今年二十,刚铨选分配官职,去一个偏远的小县城当县令,过几个月就要去外地任职县令,他们的婚期定在七月,成婚后就一起去上任。” 闻言,闫思钰皱了皱眉头。 “江郎君今年二十,也就是说他十七岁时就成了进士,显然是个有才的,他又年轻,还怎么会到现在才娶妻和分配官职?” 在本朝,每年放榜后,那些年轻的新科进士常成为世家贵族的择婿目标。 这人十七岁就成了进士,在仕途上一看就有潜力,怎么会没有世家贵族看上他? “他是长得不好,还是有什么隐疾?” 何嫣摇了摇头:“他生得挺俊俏的,身体也很好,他的名次不太好,三甲靠后,性子又太过耿直,得罪了人,而且家世也一般,自然也就不在京城那些世家的选择范围内。” 京城是天子脚下,高/官云集的地方,一个年轻的进士而已,不会有多少人放在眼里的。 “倒是有些小官想与他结亲,但他大抵是因为年轻,有傲气,不愿意走捷径,想靠自己去拼,所以到现在都没成婚。” “而这期间,他没有人举荐,就只能按照规矩,老老实实等着吏部分配官职!” “原来如此!”闫思钰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他怎么会愿意和闫思玥定下婚事呢?是在这三年经历了社会的毒打,认清了现实?” 听着她这奇怪的词汇,何嫣不由的看了她两眼。 但何嫣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他分配官职和你爹没关系,就是刚好轮到他而已,他和闫思玥的婚事……” 说到这里,何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里闪过恼怒和羞愤,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闫思钰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她又作妖了?” 何嫣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她一心想胜你一筹,在知道自己入东宫无望后,就想和你一样嫁入皇室。” 于是,闫思玥就趁着何嫣带她去赴宴时,故意接近去那些同样来赴宴的皇室宗亲。 “不过,我及时发现并制止了,事后也教训了她一顿,这才没闹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影响你。” 何嫣知道闫思钰有如今的地位不容易,很多人都盯着她和永昌伯府,所以对府中的人都严格要求,尤其是闫思玥。 所以,闫思玥有什么异常,何嫣都能第一时间发现并制止。 但这只能防止,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闫思玥又学精了。 “她偷偷派人去打探那些皇室宗亲的行踪,然后借着出门买胭脂收拾的由头去偶遇他们,并设计了一出落水的戏码。” “她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对方一起落水,借着肌肤之亲让对方娶她,对她负责,可惜天不遂人愿,她拉错了人,把路过的江郎君拉下了水,所以……” 闫思钰:“……” 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闫思钰一阵无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良久,她才说了一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何嫣是个厚道人,即便再厌恶闫思玥,也不会给闫思玥选个歪瓜裂枣的夫婿,毕竟传出去何嫣的脸面也不好看。 所以,何嫣给闫思玥挑选的人,都是和永昌伯府门当户对的郎君,虽然有小缺点,但也无伤大雅,配闫思玥绰绰有余,别人也挑不出错来。 可惜,闫思玥自己作死,现在好了,只能跟着江郎君一起离开京城,去那偏远的小县城。 这一去,没个十年八年的是回不来的。 闫思钰摇了摇头,然后对何嫣嘱咐道:“阿娘,这段时间把闫思玥盯牢了,你也知道她那性子,肯定是不会就这么认命的,可不能让她闹出笑话来。” 何嫣点点头,“嗯,我明白,我安排十几个人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出嫁前她别想踏出院门半步,苏氏和闫闻安,我都安排人盯着的,不会让她有机会寻求他俩的帮助。” 听到这里,闫思钰放心了。 这时,她俩到了垂花门。 何嫣停了下来,有些不舍的看着闫思钰,“好了,就送到这里了,你快回去吧。” 闫思钰忍着心中的情绪,应了一声后,就目送何嫣离开。 等何嫣的身影消失后,闫思钰这才回去。 此时,宜秋殿内,齐国夫人正在追问崔良娣。 崔良娣捂着头,强撑着精神对齐国夫人说:“母亲,我的头疾真的和闫良娣无关,她和殿下都请了很多大夫给我看诊了,殿下还从宫里给我找了个医女为我。” “若真的是闫良娣下手,太医和医女又怎么会查不出来呢?还有,我发病当晚,殿下就请太医给我诊脉了,闫良娣哪有本事去收买殿下请来的太医?” 听到这里,齐国夫人这才放下疑心。 “那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之前可没有这个毛病!” 崔良娣眸光闪了闪,然后闭着眼难受的摇头,“我也不知道,许是我命不好,才会得这样的怪病!” 看着她这样,齐国夫人眉头微皱,眼里闪过无奈和不满、还有一丝后悔。 崔蔓菁的身子真是不中用,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选别人。 齐国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会给你找大夫,争取治好你这毛病。” 聊了几句后,齐国夫人便起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询问身边的侍女:“连叶怎么说?” “夫人,连叶去给良娣拿吃食了,奴婢没见到她,不过奴婢私下找了连枝和宜秋殿伺候的人打探消息,他们说的都和良娣一样。” 闻言,齐国夫人的眉头再次皱起,她倒宁愿是有人算计崔良娣。 至少,这能有机会翻盘。 像现在这样,是崔良娣自身的问题,就很不妙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只想好好的养大孩子 崇教殿 李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殿下安!” “齐国夫人走了?” 南世渊批着奏疏,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李顺:“回殿下,已经离开了。” 南世渊又问:“崔良娣和其身边的人可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李顺摇头,把崔良娣和齐国夫人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 听完后,南世渊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来。 “下去吧!” 南世渊处理了一些奏疏后,便去宜春/宫看望赵云惠和二郎。 今日二郎满月,于情于理他都得去一趟。 当晚,南世渊歇在了扶云阁。 闫思钰有些担心,直到扶云阁熄灯了,也没有差人叫水,她才安心的睡下。 赵云惠才出月子,不适合承宠。 要是南世渊宠幸了赵云惠,那赵云惠怕是会引发一些妇科疾病。 好在,南世渊有分寸,不是什么急色的人。 次日,为着三郎和四郎满月的事情,闫思钰带着赏赐分别去安抚郭阿宁和白承徽。 二郎与三郎、四郎之间只相差三日,二郎的满月宴办得隆重,而三郎和四郎却十分简单,这对比过于强烈,闫思钰担心郭阿宁和白承徽心里会有想法,所以就只能再次去安抚。 郭阿宁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她只想好好的养大孩子。 什么满月宴、什么风光都是虚的,只有孩子好好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倒是白承徽有些不满,她把三郎当成自己的心肝,自然希望给三郎最好的。 对此,闫思钰劝道:“我知道你想给三郎最好的,可三郎身子弱,经不得劳累,总不能为了一个满月宴害了他吧!” 这话一出,白承徽心中的不满就散了大半,但她还是有些纠结,“可是……殿下都不给三郎取名字?” 取了名字,去宗正寺录籍入谱,上了玉牒后,四郎才算是真的皇室成员,身份也才能够确认。 闫思钰:“殿下也是为了三郎和四郎好,他们身子弱,不适合那么早取名字,殿下此举也是希望他俩能好好的活着,以后健康长寿。” “你别担心,殿下不会忘了三郎和四郎的,等他俩养好了身子,殿下就会给他俩取名字。” “比起孩子的身子,其余的都是虚的,不是吗?” 闻言,白承徽这才转过弯来。 是啊,只有孩子活得好好的才能说其他的,不然都是枉然。 思及,白承徽就一脸不好意思的对闫思钰道歉,“闫良娣,是妾着相了。” 闫思钰笑了笑,语气温和道:“我也有孩子,我理解你,你只是太过在意四郎而已,孩子都是娘的心头肉。” 白承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一副看知音的样子看着闫思钰。 在她热切的目光下,闫思钰和她聊了好一会儿养孩子的事宜后,这才回去。 双胞胎的满月宴顺利的完成后,东宫内要紧的事情就剩魏良媛临产的事情。 …… 半个月后,魏良媛历经千辛万苦,生下了一个堪堪满四斤、十分瘦弱的女儿。 听着孩子微弱的哭声,南世渊的眉头紧紧皱起。 虽然早知道这个孩子不会很健康,但他没想到竟如此瘦弱,感觉比那双胞胎都还难养活! 【这孩子太瘦弱了,以古代的医疗环境,怕是很快就夭折了。】 闫思钰看了一眼南世渊的表情,便低声道:“孩子虽瘦弱,但东宫内什么都不缺,伺候的人也多,日后精心养着,未必不能养大。” 【我看,悬!】 【普通人家九成九会夭折,但在东宫不一定,孩子在东宫有他们这个时代最顶级的医疗,身边还有无数人伺候,只要没有人搞事,孩子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南世渊应了一声,淡淡道:“让周良媛把孩子抱走,好好养着。” 能不能养活,看天意吧! “是!” 周燕兰前脚刚带走孩子,后脚产房里的魏良媛就知道了这事。 下一瞬,她悲切着急的声音就响起。 “我的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南世渊面露不满,对闫思钰吩咐道:“你去处理,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闫思钰应了一声,便朝产房去。 【魏良媛虽然又蠢又坏,但是现在看起来也挺可怜的,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一眼都没看到就被抱走。】 【也怪不了别人,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作的,明知自己怀孕,还不以自己的身体和孩子为重,最后生了个病恹恹的女儿,遭太子嫌弃。】 【也不能全怪她,她的孩子会这样瘦弱,都是金氏下的毒手,她想为自己和孩子报仇也情有可原。】 产房内,魏良媛不顾身体的疼痛挣扎着想起身下床,莲儿和芸儿一直阻止。 “良媛,您刚生产完,身体虚弱,需要好好休养。” “是啊,有什么事等身子养好了再说……” 这时,闫思钰走了进来。 魏良媛一看到她,脸上就露出愤怒和恨意,“闫思钰,我承认我之前冒犯你是我不对,可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 魏良媛强忍着虚弱的身体,咬牙切齿的吵闫思钰怒吼道:“你不能因为和自己儿子分离,就要让我也感受这样的痛苦。” 闫思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是殿下的决定!” 魏良媛不信,“你胡说,一定是你蒙蔽了殿下……” “你不顾自己怀孕也要害金氏一尸三命,导致自己身子虚弱,影响孩子,惹怒了殿下,殿下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魏良媛的话还没完,就被闫思钰打断了。 “魏良媛,殿下只是抱走孩子,将你禁足,没给你别的惩罚,已经够开恩了,你要是再吵吵嚷嚷的,那谁也救不了你。” 这话一出,魏良媛的怒意戛然而止,转而被恐惧和慌乱取代。 “殿下竟然知道了……” 见魏良媛消停了,闫思钰吩咐宫人照顾好她就离开了。 在恐慌之下,魏良媛安分了下来,一直老老实实的坐月子和禁足,就是时不时让芸儿和莲儿看自己女儿,打探情况并送东西。 周燕兰不让她们见孩子,也不要她们送来的东西,但会让宫人告诉她们孩子的情况。 魏良媛一开始很难过,满心都是对孩子的思念。 但慢慢的,她的心态就变了,对孩子思念逐渐转变成了怨恨和嫌弃。 “一个养不大的丫头片子而已,我就当没生过,等我养好了身子,解了禁足,再给殿下生个儿子!”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和二十五年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太和二十五年 “子曰,学而时习之……” 宜春殿内,四岁半的阿圆和刚满三岁的阿满,一左一右的端坐在闫思钰身边,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着她的肚子念书。 阿圆念一句,阿满就跟着念一句。 赵云惠在一旁,专注的盯着他俩,越看越满意:我干儿子就是优秀! 闫思钰看着阿圆认真的小脸,目光越发的柔软。 自从阿圆满四岁后,孙皇后就松口让阿圆每个月回东宫住小几日。 这几年,她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作者一直没有回来,萧沐歆翻不了身。 崔良娣依旧被头疾折磨,什么事都做不成。 东宫内虽有争斗,但那些女人也还算安分,没闹出什么事情来。 永昌伯府也没有人呢拖她后腿…… 如今阿圆还能与她团聚,这日子真好! 昨日,阿圆刚来东宫,她就被查出怀孕了。 于是,阿圆便很自觉担起兄长的责任,要教她肚子的孩读书认字。 顺道把过来找阿圆玩的阿满也抓来一起读书。 而阿满自从去年见到阿圆这个大哥后,就喜欢粘着阿圆,阿圆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思及,闫思钰就拿着帕子温柔的给阿圆和阿满擦脸,“念了这么久,都累了吧,快喝杯牛乳歇一歇。” 话落,一旁伺候的人就把早就备好的牛乳端了上来。 阿圆紧绷的小脸上浮现红晕,“阿娘,孩儿不累,孩儿还想给弟弟妹妹念书。” 阿满喝了一大口牛乳后,顶着一圈奶胡子认真的说,“闫姨母,阿满也不累,阿满也要继续念,阿娘说,要跟着大哥多念书,多和大哥学习。”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阿满就埋头继续喝牛乳。 赵云惠点点头,认真的说:“没错!” 看着母子二人如出一辙的表情,闫思钰笑了笑。 随后,她摸着平坦的腹部,笑容温和慈爱的对阿圆说:“阿圆,他还小,才一个多月,不用着急的,等他四个月以后就能听到你说话了,而且还会给你回应。” 这话一出,阿圆顿时眼前一亮,期盼又欢喜的说:“真的吗?” “自然是真!” 喝完牛乳的阿满也附和道:“大哥,是真的,昨日阿宁带我去给周姨母请安时,我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了,他回应我了。” 说完这话,阿满就盯上了阿圆的牛乳。 阿圆受不了他那眼巴巴的目光,便将自己的牛乳递来过去,顺道给他擦了擦嘴。 闫思钰点点头,“你周姨母如今怀胎六个月,一会儿她过来的时候,你可以问问她,得到她的同意后去试一试。” 阿圆连连点头,“好!” 这时,金珠就进来通报,“良娣,周良媛和郭昭训带着孩子来了。” “快请!” 很快,郭阿宁就扶着周燕兰缓缓走了进来,而阿福则牵着龟儿走在后面。 几人向闫思钰行了礼之后,便各自落座。 等宫人奉上茶水饮子后,闫思钰便笑道:“燕兰,我刚和阿圆说起你呢,你就来了,你说这巧不巧?” 周燕兰抚着隆起的肚子,由着郭阿宁在她后面垫了一个软枕,“说我什么呢?” 不等闫思钰开口,阿圆便上前一步,恭敬有礼的对周燕兰说:“周姨母,我想和你肚子弟弟妹妹说话。” 周燕兰一愣,随即便笑道:“我当什么事呢,你这严肃的摸样真是让我有些紧张。” 说罢,周燕兰就慈爱的招手让阿圆过来。 阿圆坐在周燕兰对面的小凳子上,紧张又小心的看着她的肚子,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状,周燕兰一脸温和的对他说:“你可愿意试着摸一摸,和他说说话,一会儿他就会回应你了。” 闻言,阿圆这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手贴上去,“你好,我是你大哥。” 听这话,闫思钰的脸上就忍不住扬起了笑容,一旁的郭阿宁和赵云惠也用手帕捂着嘴偷笑。 阿圆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好玩了! 阿圆一心只想和周燕兰肚子里的孩子聊天,没多余的心神注意别的。 没一会儿,阿圆就瞪大了双眼,惊讶的说:“他……他动了。” 周燕兰点点头,“他听到你的声音里,所以在和你打招呼呢!” 这话一出,阿圆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接着,他又和周燕兰肚子里的孩子说了几句话,对周燕兰道了谢后,就回到闫思钰身边。 “好了,你们几个小孩子出去玩吧,我们要聊些正事。” 说着,闫思钰看向阿圆,嘱咐了两句,“阿圆,你是兄长,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阿圆点点头,挺着小胸膛保证道:“阿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说完,阿圆就带着阿福他们出去,他们的乳母和伺候的人也乌泱泱的在后面跟着。 “时间过得真快!” 闫思钰叹了一句,就和周燕兰、郭阿宁说起正事,“如今我怀孕了,东宫内廷的事务估计是没有精力去打理,得分出去。” 宫权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 把宫权分给信得过的人,等生了孩子后,再要回来。 “阿宁这几年帮着我处理了不少事务,有些事就交给你,有你看着,我和燕兰才能安心的养胎。” 郭阿宁点点头,“我会看着的,除了我之外,你还打算让你来帮着打理?” 郭阿宁的位份有些低,不足以服众,所以内廷事务不能全部交给她,只能给一部分。 “程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两宫各出两人,这样公平,旁人也挑不出错来。” 程良媛虽然有些拎不清,但也是个善良负责的,没什么坏心思。 而徐良媛性子清冷、孤傲,心里只有书,不爱和东宫的女人有过多的接触,也不屑做去害人。 让她俩帮忙处理,闫思钰也放心。 郭阿宁和白承徽又都是她的人,会盯着程良媛和徐良媛,即便她俩有想做些什么,她也不担心。 这时,周燕兰有些犹豫,“殿下这几年很宠段良媛,你将她排除在外,只怕会引起她的不满。”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变了 闻言,闫思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南世渊很喜欢段良媛身上那股别人没有的异域风情,对她一宠就是几年。 虽然南世渊很有分寸,没有独宠,对段良媛的宠爱没有达到盛宠的地步,就是恩宠比东宫其他女人多一些而已。 但就凭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段良媛沉溺、沦陷、骄傲自得…… 然后,她膨胀了、飘了! 她爱慕南世渊成痴,以为自己在南世渊心中是特殊,南世渊是爱她的。 所以,她嫉妒南世渊身边的女人,尤其是闫思钰这个生了南世渊的长子、备受南世渊看重、又代掌太子妃金印的女人。 为此,段良媛这几年没少在言语上暗戳戳的冒犯闫思钰。 她一开始就只想为南世渊孕育子嗣,生一个比阿圆聪明可爱的孩子,挤下闫思钰在据南世渊心中的地位。 奈何,她喝了很多汤药都迟迟不见喜。 于是,她就转移目光,盯上其他的了,比如宫权! 她觉得闫思钰被南世渊看重原因之一,就是宫务管得好,所以就想证明自己也能比闫思钰做得好。 想起这些,闫思钰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第一日对我不满了,随她去吧,就算她找上门来,我也能有理有据的反驳。” “没错!”郭阿宁附和着点点头,然后给周燕兰解释。 “我和徐良媛、白承徽都是东宫的老人,资历都比段良媛高,我和徐良媛这几年帮着处理过一些东宫的事务,而白承徽入东宫的时间最长,比谁都了解东宫的运作,上手也快。” “程良媛是世家贵女,在闺中就跟着她母亲学着掌家,这几年也接触过过东宫的一些事务,如今接手也不难。” 一旁的赵云惠也接着说道:“反观段良媛,自幼爱武装不爱红装,一直喜欢舞刀弄枪和骑马,从未接触过管家之事,殿下就是再宠她,也不会乱了分寸,松口让她管理东宫的事务。” 听她俩的话里,周燕兰觉得有理,便放下心来。 但很快,她就叹息道:“犹记得段良媛刚入东宫的时候,英姿飒爽,说话做事都很直爽,让人心生好感,可短短几年,她就变得和京城里很多内宅妇人一般无二了。” 郭阿宁安抚道:“人都会变的!” 闫思钰想起当初弹幕说过,在原剧情中,段明嫣嫁给了戍边的将士,和其一起上阵杀敌,成了女将军,是天上鹰。 可现在,段明燕却被困在这深宫大院中成了笼中雀,和一堆女人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 这样的情况,着实令人惋惜和唏嘘。 周燕兰再一次叹道:“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 她们这些个入东宫好几年的女人,见识过南世渊有多爱萧沐歆,经历过过很多冷遇,也体验过南世渊的冷漠和薄情,所以她们基本上都不会爱上南世渊。 有几个可能会有些幻想和期待,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已归于平淡,最后所求不过是后半生有个依靠。 而太和二十年及之后入东宫的女人,没经历过这些,所以在面对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南世渊,很轻易就会爱上。 周燕兰很庆幸自己早已看清,不然她会活得很痛苦,会为南世渊的喜怒哀乐、所作所为牵动心神,然后患得患失,最后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闫思钰收起思绪,淡淡的说了一句,“入了这深宫,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算了,不说这些惹人心烦的事情了……” 话还没说完,银珠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不好了,小郡主和二娘子受伤了,这会儿在芳林园中是归云轩中。” 这话一出,周燕兰和闫思钰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满是着急。 “什么!” 郭阿宁和赵云惠连忙扶着她俩坐下,“你们怀着孩子呢,别那么激动。” 闫思钰和周燕兰冷静不下来,抬脚就朝芳林园去,连步辇都顾不得传唤。 见状,郭阿宁和赵云惠,还有她们身边伺候的人连忙跟上去,每个人都是既着急又担心,生怕这两个孕妇出事。 路上,闫思钰厉声问道:“银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在庭院中玩吗,怎么跑到芳林园去了?” 周燕兰也着急的问道:“雀儿一直都在屋里,怎么也跟着他们芳林园了?” 银珠疾步跟在闫思钰身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了。 “小殿下和小郡主他们原是在庭院中玩,后来听说芳林园中的花开得好,就想着去摘一些花来给您们做香包,离开时,小殿下见二娘子在殿内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于心不忍就带着她一起去了。” “他们到芳林园后分散去摘花,小郡主和二娘子不幸碰上了同样去赏花的魏良媛。” 这话一出,闫思钰的脚步就是一顿,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银珠则继续道:“魏良媛见到二娘子就冷嘲热讽,表情凶狠,把二娘子吓得大哭不止,小郡主生气了就和魏良媛理论。” “魏良媛说不过小郡主,想打动手打小郡主但又不敢,所以就一把扯开小郡主,对二娘子出手,而小郡主为保护二娘子,也受伤了。” 一听真是如此,闫思钰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周燕兰直接怒骂道:“魏氏脑子有病吧,雀儿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怎么狠心对雀儿动手?!” 赵云惠也气得不行,“魏良媛一个大人,竟然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她还要不要脸?” 雀儿的身子娇弱,需得精心呵护,这一点魏良媛不是不知道,可她却还是对雀儿动手,显然是没把雀儿的命当回事,只怕是恨不得让雀儿死! 这个念头一出,周燕兰就恨不得杀了魏良媛。 闫思钰怒斥道:“伺候小郡主和二娘子的人呢,都死了吗?主子遇险,也不知道护主?” 银珠低着头:“她们和小郡主、二娘子走散了,她俩身边只有一个人跟着,而她也被魏良媛的宫女打伤致昏迷,伤势好像有些严重。” 因为不好挪动,所以才选择在归云轩中等到侍医和女医去诊治。 闻言,闫思钰眼神骤然冰冷,“魏氏找死!” 说话间,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归云轩。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绝对不会放过她 归云轩内,白医女正在给阿福上药和包扎伤口,前年从太医署的少校科中调入东宫的曹侍医正在为雀儿诊治。 那个受伤昏迷的宫女则躺在一旁的榻上,由郑侍医医治。 而阿圆和阿满、龟儿三个小孩子则着急的守在阿福和雀儿身边。 阿圆虽然着急,但比较镇定,阿满和龟儿则泪眼汪汪的。 由此可见,一直都是阿圆在稳住这里的场面。 不远处,跪着的都是伺候阿福和雀儿的宫人,一共十一人,四个乳母、四个嬷嬷、三个宫女。 这时,阿圆他们三人看到了闫思钰和周燕兰几人人,便立即跑了过来。 “阿娘~” 阿满抓着赵云惠的衣裙,哭得抽抽噎噎,“大姐的手手痛……流血了,二妹妹的头流了好多血,她醒不来呜呜……” 龟儿害怕的缩在郭阿宁的怀里,眼泪不停的流,“阿娘,魏良媛好可怕……” 从阿满和龟儿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闫思钰和周燕兰她们得知,阿福的胳膊被拽肿了,手心也被擦破,血肉模糊的。 而雀儿被扇了一巴掌,跌倒时头磕到了石头受伤了,同时还因受了惊吓,引发气疾(哮喘),现在不仅晕厥过去了,还发起了高热。 龟儿是第一个发现阿福和雀儿被魏良媛欺负的,他不敢上前,就只能跑去找阿圆。 魏良媛看到阿圆后,惊慌害怕之下就跑了。 接着,阿圆就第一时间让宫人把阿福和雀儿抱到离他们最近的归云轩,并差人去请侍医。 在了解具体的情况后,阿圆就差人来将事情回禀给闫思钰几人。 最后,就是找到伺候阿满和雀儿的宫人并处置。 知晓这些后,闫思钰和周燕兰几人顿时又气又怒,还有对阿福和雀儿的担忧。 周燕兰和赵云惠忍不住再次骂了魏良媛,脸上满是怒意。 “真是没心肝的东西,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要是阿福和雀儿出了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等她俩骂完之后,阿圆就红低着头来到闫思钰身边,红着眼眶自责的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我不该让她们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的。” 他就不该同意阿福的建议,分开去摘花,他作为大哥,应该看着她们才是。 闻言,阿福连忙道:“闫阿娘,不关大哥的事,是我想和大哥比赛,然后又贪玩甩开伺候的人拉着雀儿去别处的,您别怪大哥,都是我的错。” 闫思钰摸着阿圆的小脑袋,“阿圆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太过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闫思钰安抚了阿圆几句,就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跪着的宫人身上。 她们感受到了闫思钰冰冷的目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头也埋得很低。 “擅离职守,护主不利,杖责五十!” 这话一出,他们顿时满脸惊恐的求饶,“闫良娣饶命啊,奴婢们不是有意离开小郡主和二娘子,是小郡主和二娘子跑得太快,奴婢们一时没跟……” “笑话!” 不等她们说完,郭阿宁就怒斥道:“你们一群大人,追不上两个小孩?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的!” 她们还要狡辩,闫思钰却懒得再听,直接厉声呵道:“拉下去!” 话音一落,一群内侍便冲进来将她们十一人全部押下去。 她们被拉走时,还在哭喊求饶,“奴婢们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们第一时间就去找小郡主和二娘子了,是宋嬷嬷给了我们错误的方向……” 听到这里,闫思钰看了金玲一眼。 金玲点点头,立即走了出去。 见状,周燕兰也让自己身边的丹青也跟着过去。 随后,闫思钰就向曹侍医和白医女询问阿福和雀儿的情况。 白医女:“小郡主只是皮外伤,上了药休养几日就好。” 曹侍医:“二娘子的气疾已经稳定下来,但高热需要喝几贴药才能退下去,而且经此一遭,二娘子的身子只怕得再更加精心的调养才是。” 闫思钰听明白了曹侍医话里话外的意思,雀儿好不容易养得有些气色的身子,功亏一篑了。 一时间,闫思钰心中的怒火便翻涌着。 她深呼吸几口气,压下所有情绪,“把小郡主好二娘子抱回去,好生照顾,这个忠心护主的宫人也抬回去好好养着。” 吩咐下去后,闫思钰看向旁银铃和金珠、银珠。 “银铃,你带着人,去把魏良媛给我押来!” “金珠、银珠,你们拿着我的令牌入宫去,把魏良媛谋害小郡主和二娘子的事情告知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 “是!” …… 宜秋宫,锦屏殿 “银铃姐姐,我家良媛生病了,现在正卧床休养……” 莲儿和芸儿拦着银铃,不让她进去。 “闫良娣有什么要紧的事?就不能等我家良媛身子好了再说吗,非要现在去?” 银铃看向语气有些尖锐芸儿,银珠虽然没说是打伤那宫女,导对方重伤昏迷的,但现在看来无意识芸儿。 于是,银铃便冷哼一声,“忘了你们俩了,来人把她俩一起押下去。” 等她俩被内侍控制起来后,银铃就一脚踹开了殿门,带着人大步走了进去。 躲在里面的魏良媛听着动静,立即跑了出来,色厉内荏的吼道:“银铃,你要干什么?以下犯上吗?” “别以为你是闫思钰身边的大宫女,就能在我的锦屏殿里放肆!” 银铃朝她行了一礼,冷声道:“魏良媛,你谋害小郡主和二娘子,罪无可赦,奴婢奉闫良娣之命,特来请您过去。” “您装病违命,如今又尊卑不分的直呼闫良娣的名字,更是罪加一等,您若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奴婢过去,还能少受点罪,否则您就别怪奴婢冒犯您。” “你……” 魏良媛面露心虚,不敢与银铃对视,只能用愤怒和陡然拔高的音量来掩盖。 “胡说八道,我今日一直都在锦屏殿内,从未出去过,你不要污蔑我。” 银铃:“魏良媛的清白,奴婢不敢妄议,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还请魏良媛跟奴婢走一趟。” 魏良媛梗着脖子,道:“我要是不呢?” 银铃看着她,面色不变的说:“那您就别怪奴婢了,来人,押走!” 话音一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就冲上来把魏良媛押走。 “放开我,你们以下犯上,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滥用私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不断的在宜春殿内响起,没一会儿,魏良媛的脸就红肿不堪,嘴角也带血。 见状,闫思钰便抬手,“停!” 闻言,掌掴魏良媛的珍珠立即退到一旁,而被翡翠则继续摁着魏良媛。 翡翠和珍珠是太和二十一年琥珀和琉璃被赶出东宫之后,新调到她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 其中,翡翠是南世渊的人。 不过,她靠着弹幕,早就让翡翠已倒向她了。 跪在地上的魏良媛凶狠的盯着闫思钰,“你滥用私刑!” “就是太子妃也无权私自处罚我,闫思钰你不过是代掌太子妃金印而已,你怎么敢的?” 闫思钰冷声道:“我以前就是太过仁慈,才让你生出这般歹毒的心肠,竟连殿下的子嗣都敢谋害!” 对于谋害东宫子嗣的人,无论是太和帝和孙皇后、还是太子,都不会轻饶。 她不过是因为女儿受伤,气愤之下以命人掌掴魏良媛几巴掌而已,合情合理,他们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有身孕,而魏良媛早就没了恩宠。 想起阿福和雀儿的伤,闫思钰的表情更加冷了。 “魏氏,你最好祈祷雀儿没事,祈祷她和阿福不会留疤,不然你这条烂命就是死几次也不够。” 说罢,闫思钰就看向翡翠和珍珠,“把她押到兰馨殿门口跪着,直到雀儿醒了为止。” 不多时,金玲和丹青回来了。 “宋嬷嬷有异,在小郡主和二娘子甩开她们之前,宋嬷嬷就以小郡主和二娘子饿了、渴了、冷了为由口支开几人去拿东西。” “而小郡主带着二娘子甩开剩下的几人时,宋嬷嬷第一个去追,然后带着后面的人去了另一个方向。” 这话一出,周燕兰脸就黑了下去。 无他,皆因宋嬷嬷是她精心挑选来伺候雀儿的,她把宋嬷嬷的底细都查清楚了,也拿捏住了宋嬷嬷的软肋,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闫思钰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查出来她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背后之人搞这一出,难道就是为了对付雀儿这个先天不足,又不怎么得南世渊喜欢的孩子? 显然不是! 背后之人的目的只怕是她的阿圆和阿福,甚至是她。 金玲摇摇头,“还没有,宋嬷嬷一直咬死不认,一直喊冤。” 闫思钰:“去查,让太子詹事和禁卫一起,背后之人想谋害的不只是阿福和雀儿,一定要把人揪出来。” “是!” 金玲和丹青应了一声,退后三步转身出去。 接着,银铃走了进来,“回禀良娣,奴婢奉命杖责莲儿和芸儿时,询问了她们几句,得知魏良媛今日是和段良媛聊过之后,才突然跑去芳林园的,而这些日子段良媛和魏良媛私下总有来往。” 闻言,闫思钰脸色一沉。 当初段良媛入东宫时,魏良媛几句‘其母血统不纯,是蛮夷之后,段氏生得狐媚,是遗传了其母’等贬低嘲讽的话,彻底惹怒了段良媛了。 两人结了仇,这几年一见面就互掐,平时见面都做不到心平气和,怎么可能会有私下来往。 周燕兰也想到了这一点,追问道:“段良媛和魏良媛说了什么? ” 银铃:“当时段良媛和魏良媛在内殿说话,身边无人伺候,所以她俩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闫思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便对银铃说:“去告诉金玲和丹青,让她俩查一查宋嬷嬷和段良媛之间有没有来往?” 话音刚落,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 【魏氏脑子秀逗了,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虎毒还不食子呢,她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就没见过这么蠢是蠢货,她就是再不喜这个女儿,也不能表现出来,正常人都知道做面子功夫,她可倒好,丝毫不遮掩自己对雀儿的讨厌,甚至还去伤害雀儿。】 【活该她失宠到现在,本来她解除禁足后,闫良娣就曾劝太子去看过她,结果她可到好,一点儿也没把握机会,在太子提起雀儿时,面露嫌恶,直接让太子对她彻底冷了心肠,这几年一次都没去宠幸过她。】 南世渊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出,外面就传来通报声和魏良媛的哭喊声。 “殿下,闫良娣她滥用私刑……” 南世渊嫌恶看了她一眼,就快步走进宜春殿。 闫思钰带着周燕兰起身行礼,“参见殿下……” 南世渊快步扶起闫思钰和周燕兰,“你俩怀有身孕,不必多礼,快坐下。” “孩子们怎么样了?” 闫思钰红着眼睛,语气担忧的说:“阿满他们受了惊吓,这会儿喝了侍医开的汤药,已经睡下了,妾让程良媛和赵承徽、郭昭训去守着他们。” 接着,闫思钰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就是阿福和雀儿遭了不少罪,雀儿是魏良媛十月怀胎生下来了的,她怎么就那么狠心打伤雀儿?” 周燕兰也跟着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哽咽的说:“雀儿体弱,先天不足得了气疾,妾和闫良娣精心调养到现在才让她有点气色,可如今却被魏良媛害得功亏一篑,现在雀儿的头被磕破,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闫思钰哭红了眼,“殿下,雀儿还不满三岁,她那么小……” 【我去,这么严重!】 【好惨一小孩,好狠一亲妈,古代先天不足得哮喘的小孩,养活和养好可是很不容易的,现在重头再来,怕是情况会更加严重。】 在闫思钰和周燕兰的二重哭诉下,南世渊心里对魏良媛的怒意节节攀升。 尤其是在看过阿福和雀儿的伤势后,南世渊心中的这种怒意便达到了顶峰。 南世渊大步来到魏良媛面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随后,南世渊就对一旁的翡翠吩咐道:“继续掌嘴!” 翡翠才扇了几巴掌,孙皇后就派青黛来传懿旨。 “魏氏谋害皇嗣,杖责二十,即日起贬为庶人……” 青黛的话还没说完,魏良媛就大声道:“殿下,不能杖责妾,妾怀孕了!” 【???】 【等会儿,这几年,太子都没宠幸过她,她怎么怀的孕?她不会偷人了吧?】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二百章 不记得宠幸过你 周遭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平静。 闫思钰和周燕兰下意识的看向南世渊,只见南世渊的脸阴沉得仿佛可以滴出墨汁了。 “魏氏,孤可不记得这几年有宠幸过你!” 南世渊的声音极为平静,但却无端的让人心里生出一股恐惧来。 魏良媛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但她知道自己解释不清楚就是死路一条,便迫切的说道:“殿下……上个月初九的那天晚上,在段良媛的霄云殿的左夹室。” 霄云殿是宜秋宫的后殿,殿宇规格模式仅次主殿,所以霄云殿的两侧也配着夹室,亦是民间所称的耳房。 多用于存放文书或礼器、宫人值守、临时办公、储藏等。 【二月初九那晚,太子确实是去了段良媛的霄云殿,不过后面的场景都需要拉灯,所以我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 【段良媛和魏良媛不对付,段良媛怎么可能让她到自己的霄云殿?】 【前段时间不是有两次看到段良媛的视角吗,她好像和魏良媛在合谋做什么,兴许设计让魏良媛承宠就是她给魏良媛的好处。】 【这些配角的视角太少了,都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 闫思钰在心里止不住的赞同,虽然她在段良媛身边安插得有人手,但只是对方只是普通宫人,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段良媛,总会有疏漏。 而且,南世渊东宫各处都有眼线,很多时候她都处处受限。 正想着,南世渊的声音响起,“来人,把魏氏押下去,找侍医给她好好看看。” 随后,南世渊又差人去调查此事。 他上个月的十三号的确是去过夹室,但他记得他是和段良媛一起的。 不过,他当时和段良媛拼酒,有些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太清楚了。 若魏良媛说的事真的,那这便是段良媛故意设计的,她和魏良媛有勾结。 这个念头一出,南世渊的眼中便闪过冷意和怒火。 来传懿旨的青黛见此情形,便留下来等待。 闫思钰让宫人领着青黛去宜春殿的花厅,并奉上茶水和吃食点心。 安排好一切后,她和周燕兰就劝着南世渊回殿内休息。 趁着这个功夫,闫思钰向南世渊汇报了宋嬷嬷,以及魏良媛是和段良媛聊过之后才去芳林园的事情。 南世渊一听,浑身气势瞬间变得凌厉骇人,端着茶杯的手也突然收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茶杯捏碎了。 闫思钰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妾已经让太子詹事和禁卫去查这事,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真相,只希望和段良媛没有关系。” 【这一看就是妥妥的有关系,没准儿段良媛就是想害闫良娣的孩子,可能是冲着阿圆去的,闫良娣的地位会如此稳固,阿圆占很大的原因。】 【我觉得也是,阿圆前天才到东宫来,今天就出了这事,那个宋嬷嬷多半就是段良媛的人,而段良媛一直想抢占闫良娣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把闫良娣挤下去,她可能会是想接魏良媛的手除掉阿圆。】 【兴许当时在芳林园还出了别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阻碍了或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看到这里,闫思钰的后背顿时一凉,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接着,她忍下情绪,对南世渊说:“殿下,事发突然,妾只是审问了伺候阿福和阿满的宫人,还没有差人去问过阿圆和阿满、龟儿身边伺候的人、还有芳林园当差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遗漏。” 闻言,南世渊当即吩咐李顺去做。 【咦?闫良娣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应该不是,她可能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忘了要例行检查这一点了。】 【阿福和雀儿遭了这样的大罪,闫良娣气得都快失去理智了,忘了这一点也正常。】 这时,给魏氏诊脉的曹侍医走了出来。 “启禀殿下,魏良……魏娘子的脉象确实是喜脉,只是时日尚浅,微臣不敢妄断,需得再几日再次诊断后才能完全的确定。” 孙皇后的废魏氏的旨意,曹侍医可是听到的,虽然被打断了,但魏氏伤害阿福和雀儿的事情是真,所以曹侍医可不敢喊魏氏良媛。 “嗯,下去吧!” 南世渊抬手,让曹侍医回几个孩子身边候着。 很快,去查上个月他有没有宠幸魏氏的人回来了。 “启禀殿下,段良媛说了,她和魏娘子不睦许久,从未邀请魏娘子来过霄云殿。” “奴婢也审问了锦屏殿和霄云殿所有伺候的宫人,无一人看见魏娘子去过霄云殿,贴身伺候魏娘子的人也并未发现那晚她曾离开过锦屏殿。” “下去吧!” 说完这话,南世渊就陷入了沉默。 【我明白了,段良媛是假意和魏氏接触,她在算计魏氏,魏氏身边的人绝对是被段良媛收买了,段良媛估计是像一箭双雕,利用魏氏去害闫良娣的孩子,在除掉魏氏。】 【魏氏要是真怀孕了,但又没有有人能证明魏氏被太子宠幸过,那这孩子妥妥的孽种,是魏氏偷人的结果。】 【也是魏氏自己不做人,这几年可没少拿段良媛母亲有外族血脉一事来讽刺段良媛,那话老难听了,换谁都忍不了。】 过了一会儿,南世渊找来白医女。 “魏氏的脑子可能出问题了,记错了很多事情,你去给她好好的检查一下。” 【太子想干啥?】 【好端端,干嘛说魏氏脑子有问题?】 弹幕还没反应过来,闫思钰就猜到了南世渊的想法。 南世渊不相信段良媛说的,没邀请过魏氏的话,也怀疑那些宫人被收买了。 毕竟,魏氏的蠢,东宫人人皆知。 但是南世渊懒得去细查,又或是知道查不到证据,索性给魏氏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毛病。 这样一来,魏氏刚才说怀孕、和南世渊在霄云殿的夹室宠幸她的事情,就成了魏氏记错了,或是幻想出来的。 如此,魏氏偷人和孽种一事,也就不存在了。 那么,魏氏腹中的孩子,难逃一死! 【呀,我想明白了。】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二百零一章 贬为庶人没跑了 【太子猜到是段良媛算计魏氏了,但是他可能是太过厌恶魏氏,所以懒得去细查,直接给魏氏按了个脑子有问题的毛病。】 【也是,段良媛正受宠,魏氏又伤了太子宠爱的阿福,作为亲生母亲还伤了自己的女儿,太子厌恶她至极,肯定会把所有怒火都发在魏氏身上。】 【只可怜她魏氏肚子里的孩子了!】 【怀没怀孕都未可知呢,就宠幸了一次而已,中奖的概率很低,兴许这也是段良媛算计的,假孕的药又不是没有。】 也是! 闫思钰觉得弹幕说得很有道理,也倾向于魏氏怀孕一事是段良媛算计的。 段良媛那么讨厌魏氏,不可能真的让魏氏怀孕。 青黛知晓了南世渊对魏氏的处置结果后,就回去复命了。 魏氏杖责二十的责罚免了,但贬为庶人没跑了。 于是,闫思钰让人把魏氏挪到之前金氏待的偏院。 “殿下,时间不早了,妾差人传膳吧。” 南世渊看她和周燕兰两个孕妇,冷冽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不少。 “嗯,传膳吧,你们怀孕不易,不能饿着,今日/你们辛苦了。” 随后,南世渊就赏了她俩一些东西。 闫思钰眉眼含笑,语气感动,“多谢殿下!” 周燕兰也紧随其后,同样露出感激的摸样来向南世渊道谢。 这时,阿圆来了。 “孩儿给父王请安!” 见状,南世渊立即招手让他过来,“阿圆来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阿圆:“父王,孩儿没什么事,用不着休息。” 南世渊摸了摸他的头,“被今日的事情吓到你?” 阿圆摇摇头,语气有些低落,“孩儿没事,有事的是阿福和雀儿他们。” 阿福和雀儿不仅受伤,还受到了惊吓,阿满和龟儿也被吓到了。 一想到他们的情况,阿圆就忍不住自责。 【阿圆虽然是大哥,但他也只是个四岁半的小孩子啊,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 【小小年纪,责任心太强不是啥好事,小孩子最重要的还是要开心。】 【皇室的小孩和普通人家的小孩不一样,更别说阿圆是被皇帝亲自教导的,你们别指望他能像普通人家的小孩那样可以活得开心自在。】 南世渊看出了阿圆因何低落,便出声道:“阿圆,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再怎么纠结自责也改变不了结局,你要做的不是自责,而是在这事上吸取教训和经验,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南世渊知道阿圆在太和帝教导下,责任心过强,就像太和帝那般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所以,南世渊知道一味的和阿圆说不是他的问题,是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便直接从另一方面去劝阿圆。 阿圆听完南世渊的话后,很快就从自责的情绪在走出来,然后就开始和南世渊分析自己在今日这事上处理得不足的地方,并铭记于心。 闫思钰和周燕兰都没有去打扰这对父子的相处,只是默默坐在一旁。 不多时,宫人把晚膳端来了。 南世渊拍了拍阿圆的肩膀,道:“好了,等会儿再去想,先用膳。” “嗯!” …… 次日一早,南世渊和闫思钰、阿圆刚用完早上没多久,金玲和丹青、李顺、还有太子詹事一起过来了。 闫思钰知道他们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就想让阿圆回去休息,但被南世渊拦住了。 “阿圆有权知道这些,不需要避着。” 【没错,太和帝有时候处理政务都带着阿圆,阿圆见过的大场面很多,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是,殿下!” 闫思钰应了一声,就让人把阿圆的专属小凳子搬来,让他坐在南世渊的旁边。 李顺:“奴才昨日审问了在芳林园当差的所有宫人,其中,有一小宫女说小殿下和二郎君在溪边摘花的时候,有一个行迹鬼祟的内侍一直躲在他们身后。” 【看吧,我就猜是这样,就是想对阿圆动手。】 李顺继续说道:“奴才根据小宫女的指认,将其抓到并严刑审问,严刑之下他招供,说魏娘子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找机会推小殿下落水。” 【魏氏绝对是个背锅的,她没那胆子对阿圆动手,她昨天可是一看到阿圆就被吓跑了的。】 【魏氏敢对雀儿动手,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雀儿的亲生母亲,天然的觉得理所应当,而且她重男轻女,阿圆可是皇帝和皇后抚养的,她要是敢对阿圆动手,她和她家人只有死路一条。】 李顺:“只是小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多,他们一直都紧紧跟着小殿下,他无法将人引走,也没找到机会,这才作罢。” 听到这样,闫思钰顿攥紧了拳头,怒火翻涌的同时还很庆幸,幸好阿圆身边伺候的人多。 一旁的南世渊也和闫思钰是同样心情,这东宫里的女人越来越不安分了! 李顺没有停,尽职尽业的回报:“奴才搜了对方的住所,发现了很多金银珠宝,其中有一些珠宝是殿下您在魏娘子刚入东宫的时候赏赐给她的。” 【给魏氏管理库房的是芸儿,所以魏氏身边被收买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是芸儿了。】 【可芸儿不是魏氏的陪嫁侍女吗,怎么会背叛魏氏呢?】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顺身上,闫思钰看了一眼扶着自己的银珠,然后借着宽大的衣袖在银珠的手上写了‘芸儿活着’四个字。 绝对不能让芸儿死了! 李顺汇报完情况后,太子詹事便上前汇报。 “启禀殿下,宋嬷嬷在昨日兽审时突然毒发身亡了!” 【哎呦,下手够利索的啊,直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了。】 【不过,段良媛怎么办到的?闫良娣怕有人杀人灭口,可是让禁卫严加看守宋嬷嬷等人的!】 大灰狼书源温馨提示: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二百零二章 毒在刑具上 这一点,闫思钰也很想知道。 段良媛哪来那么大的本事能越过那些禁卫去给宋嬷嬷下毒? 她不仅让禁卫严加看守宋嬷嬷等人,还让人给宋嬷嬷等人搜身。 一是为了搜可疑物品,比如利器毒药之类的,二是防止她们有自尽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宋嬷嬷是怎么中毒的? 难道是一早就中了毒,还是说看守的禁卫被收买了? 那芸儿呢? 会不会也会被毒死? 闫思钰正想着,耳边响起南世渊冰冷的声音,“宋嬷嬷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昨日闫思钰和南世渊汇报过她对宋嬷嬷等人的安排,所以南世渊也和闫思钰有一样的怀疑。 太子詹事低着头:“经侍医检查,宋嬷嬷是受审时期间中的毒,而毒在刑具上。” 闻言,南世渊的脸顿时一沉。 【哦,原来如此,刑具这东西一般没人检查的,在这上面下手也容易,段氏自小在边疆长大,看过自己大伯和父亲审问那些俘虏和探子,很清楚这一点。】 【那这么一说,段良媛应该是收买了保管或是能接触刑具的人。】 太子詹事继续道:“臣彻查了保管刑具和所有接触了刑具的人,发现了一个异常人的,已经审问出一些线索来了。” 闻言,南世渊的脸色稍缓。 【不愧是太子詹事,效率杠杠的。】 【这么快!?感觉他审问出来的线索多半直指魏氏,段氏既然选了魏氏当替罪羊,肯定是把所有的疑点都往魏氏身上按。】 闫思钰也有这种预感! 太子詹事:“魏娘子身边的芸儿与负责保管刑具的刘三最近几日来往密切,前两日芸儿与刘三曾在刑具室内度单独相处了半个时辰。” 【哇哦,他俩搞对食哦,作者的设定内,宫里对搞对食的态度比较宽泛,好多小宫女和俊俏的小内侍都搭伙过日子。】 【那刘三应该长得很俊俏!】 这时,太子詹事命人把刘三押了上来。 在看到刘三的长相后,闫思钰和弹幕很不理解。 【咦,难怪他会待在刑具室,他要是长得稍微好看一点,都不会在这个血腥的地方。】 【这刘三年纪大,还有点丑,尖嘴猴腮的,脸颊还有一个瘤子,满嘴黄牙,牙齿上还有黑点,咦好恶心,这……芸儿怎么下得去嘴呢?】 【段良媛是给了芸儿什么的好处,才能打动芸儿,让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在太子詹事的催促下,刘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答:“是芸儿主动接近奴才的,她说奴才很有男人气质,倾慕奴才……” 在芸儿的甜言蜜语下,刘三直接沦陷,然后就带着芸儿去刑具室厮混。 但是芸儿在刑具上做了什么,沉迷美色的刘三并不知道。 【嘶~芸儿牺牲真大!】 南世渊闭了闭眼,“刘三玩忽职守,拉下去杖责二十。” 话落,便有禁卫进来,将刘三堵着嘴押了下去。 随后,南世渊又道:“把芸儿押上来,孤亲自审问。” “詹事,你去彻查此事,不要有任何遗漏,要着重调查一下段良媛。” 南世渊不太相信这件事是魏氏所为,魏氏没那个胆子对阿圆下手,这件事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把魏氏当背锅的。 “是!” 太子詹事恭敬的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太子虽然这几年比较宠段氏,但他脑子还是清醒的,不会像面对萧氏那样失了智。】 【太子宠段氏可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有东宫其他女人没有的异域风情,还因为她的大伯安北都护和宋王关系匪浅,这几年暗中有书信来往,太子主要是迷惑宋王。】 【宋王这几年低调谨慎得很,和燕王也不怎么来往,太子和皇帝都抓不到他的把柄,好不容易查到他和安北都护的关系,肯定是要密切调查的。】 宋王战功赫赫,军中势力和威望都很大,当年又是帮太和帝登上帝位的功臣。 所以,在没什么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太和帝和太子是不能随意处置,不然可是会被人口诛笔伐,寒了忠臣良将的心。 太和帝自诩是个明君,为了百年之后能在史书上留下好名声,暂时还做不到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给宋王定罪。 最重要的是,如今盛朝的几个边境都不算太安稳。 北方的几个游牧部落联合起来一直在侵扰北方的边境,南方的南诏国也一直侵扰盛朝边境…… 而前面的十年里,盛朝无论是境内还是境外都比较安稳,只有一些小战事小摩擦,没有大的战事。 以至于太和帝培养的新武将,经验都不是特别够,还不能完全替代宋王麾下的那些人。 所以,太和帝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岔子,导致边境失收。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这几年边境不安稳在原剧情里是没有的,要到后面才会有。 闫思钰不知道这是因为作者在背后做了什么,还是因为剧情的改变才导致这些事情也发生了变化? 想起这些,闫思钰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不多时,禁卫就像是拖死狗那般,将芸儿拖了上来。 芸儿昨日被闫思钰杖责了,这会儿跪不起来,只能趴着回话。 闫思钰见她还活着,顿时松了一口气。 南世渊:“芸儿,刘三已经招供了,谁指使你在刑具上下毒?” 脸色惨白,疼得满头大汗的芸儿惶恐的摇头,“殿下,奴婢冤枉啊,奴婢没有在刑具上下毒,奴婢对此事并不知情。” 见她还在狡辩,南世渊直接道:“谋害皇嗣,视同谋反!你若是不如实交代,你父母和兄弟、以及几个侄子都会因你而死。” 南世渊毫无温度的语气,让芸儿浑身一僵。 犹豫了一会儿后,芸儿就道“奴婢……是魏娘子指使奴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世渊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要试图说谎蒙蔽孤,孤的耐心有限!” 话音一落,芸儿的心就止不住的往下沉。 接着,冷汗就细细密密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不断的从脸颊上滑落。 “是……” 【嘶~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闭上你的乌鸦嘴!】 闫思钰心头一紧,下一瞬芸儿突然就吐了一口黑血,浑身抽搐…… 第二百零三章 作者回来了 看到这一幕,殿内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闫思钰立即喊道:“去把翠羽姑姑和兰熏殿的曹侍医喊来!” 这两人离得最近,能以最快的时间赶来。 珍珠应了一声,连忙跑出去。 接着,闫思钰就快步来到阿圆身边,用手蒙住阿圆的眼睛,不让阿圆看到这吓人的一幕。 几息之后,躺在地上抽搐不停的芸儿发出一声长长的哀鸣,接着就彻底没了动静。 【我擦,之前说有不详预感的那位,你简直是乌鸦嘴,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一说坏的就灵?】 南世渊冷声道:“上去看看!” 话落,李诚就上前探鼻息和脉搏,还有看瞳孔。 没一会儿,李城就上前回话,“殿下,人已经断气了,看样子应该是中毒。” 闻言,南世渊和闫思钰的脸色都很难看。 尤其南世渊,此刻心中的怒火不断翻涌:东宫内才安分了几年,就有人按耐不住开始搞事了,还是当着他的面,真当他是死的吗?! 【我擦,她咋中的毒啊?】 【芸儿虽然被杖责了,但看起来还好好的呀,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古代的高浓度毒药,如砒霜、断肠草之类的,致人死亡的时间最少也要二十分钟,中毒者在死亡之前都会出现相对应的反应,比如砒霜会让人剧烈腹痛、呕吐七孔流血等,而断肠草会让人肠腹绞痛、肌肉麻痹等,可这些芸儿都没有啊!】 【哎,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本书是架空的,毒药之类的都是作者设定的,估计芸儿是中了作者之前设定的毒药,在原剧情中,作者可是设定了很多见血封喉的毒药,一到三分钟就能让人死亡。】 看到这些,闫思钰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难道作者回来了? 可是,不对啊! 作者要是回来了,这些弹幕不可能没有发现。 那些女主控肯定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宣扬此事,狠狠打脸其他人。 一定是她想多了…… 不行,一会儿找个时间或是明日去催良娣和萧沐歆那里看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正想着,曹侍医和翠羽姑姑先后赶来。 两人一起给芸儿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才上前禀告。 “启禀殿下,此人似乎是中了见血封喉的毒药,可在几息之内夺人性命,臣段时间内还无法查明此人中的是何种毒素!” 【也就是说刚才是有人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给芸儿下的毒?可是,刚才可没有人碰到她啊!】 【这不可能有人做到,这殿内都是人,不可能有人能避开他们,然后悄无声息的给芸儿下毒!】 【不,有一个人可以……】 南世渊的脸色冷得可怕,怀疑和冰冷的目光在周围不断的扫视着。 而闫思钰的心则直接沉入了谷底,她刚才只是猜测怀疑,可现在她大概确定了。 作者大概率是回来了,而且藏起来了,没让弹幕发现。 莫非作者发现了什么? 比如:发现了弹幕的存在? 亦或者说是,发现了有人能看到弹幕? 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让闫思钰感到恐慌。 只要一想到作者藏在暗处,像一只毒蛇那般伺机而动,只要抓到机会就会在她和阿圆身上狠狠咬上一口,她就头皮发麻,坐立难安,心里也涌上一股恐惧来。 靠在闫思钰怀里的阿圆,感知到了她的害怕慌乱的,就用自己的小手拉着她蒙在自己眼睛上的手安抚道:“阿娘,没事的,孩儿会保护您的。” 【阿圆真是个乖巧可爱的好孩子,还那么小就要保护自己的阿娘了。】 闫思钰顿时如梦惊醒,慌乱的压下那些不好的情绪。 “阿娘没事,阿娘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你……” 【哎,这都几年过去了,闫良娣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她这个样子以后可怎么办?】 【闫良娣应该不是因为亲眼目睹芸儿被毒死了而害怕,而是害怕悄无声息毒死芸儿的人对她的孩子下手。】 【你这么一说就对味了,闫良娣这几年代掌太子妃金印,可是下令处死了不少犯错的宫人,她不害怕死人,只害怕有人对她的孩子下手。】 惊疑震怒的南世渊注意到了他俩的情况,便忍住情绪,对宫人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快不快把人拉下去。” “思钰、阿圆,你们先回去,这里有孤。” 闫思钰胡乱的点头,然后带着阿圆会内殿是去。 他俩一离开,南世渊的目光就在殿内其余人身上扫视。 接着,他就吩咐太子詹事和禁卫去彻查此事,“芸儿的尸体要再三的检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等太子暂时和禁卫离开后,南世渊就看了李顺一眼。 李顺点点头,躬身退了出去。 【哟,太子这是要出动暗卫去暗中去调查这件事,看来太子不相信东宫里的人了,而且太子对这件事高度重视。】 【我记得太子上次出动暗卫,还是为了监视和调查萧氏,现在萧氏身边还有四个暗卫,两人一班,日夜交替的监视着。】 南世渊安排好一切事宜后,就回内殿安抚受到惊吓的闫思钰。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阿圆受到伤害的。” 闫思钰语气有些惶恐,“殿下,幕后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能给芸儿下毒,我们那么多人都没发现异常,真的会有……” 她的话没说完,但这样的却能给南世渊留下无限遐想。 南世渊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点点的沉了下去,看着十分的严肃,他身上的气势也变得越来越迫人。 【太子也觉得这事不是人能办到的,怕是开始怀疑上萧承徽和崔良娣身上的作者了。】 【会怀疑也正常,太子是见识过作者的能力的,在太子的心里,作者就是妖孽邪祟!】 闫思钰垂下眼眸,怀疑了才好! 第二百零四章 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发现了 【作者真的回来了吗?我在萧承徽和崔良娣那儿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崔良娣的头疼一直没好,按理说作者应该也还没好才对。】 【不知道,可能作者吸取了上次失败的经验,知道自己的存在被太子发现了,所以这次回来就开始躲躲藏藏,说不定还升级了,解锁了别的功能。 】 【哇哦,要真是你说得这样,那我感觉闫良娣惨了。】 看到这里,闫思钰浑身一僵,心中的戒备和恐慌在这瞬间达到了顶峰 南世渊发现她身子僵硬,脸色难看,以为她害怕极了,就将她揽入怀中温声安抚。 “别怕,一切有我呢,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伤害我们。” 闫思钰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软着身子靠在南世渊的怀里,手紧紧抓着南世渊的衣领,一副全心全意依赖南世渊、只有南世渊能给她安全感的样子。 南世渊最吃这一套了! 无论她在外多么端庄优雅,在南世渊面前永远都是最‘真实’的样子。 南世渊安抚了闫思钰一会儿,便回崇教殿办正事。 他招来盯着萧沐歆和崔良娣的暗卫,询问道:“萧氏和崔氏最近可有异常?” 暗一/暗五:“并无!” 萧沐歆的脸皮刚被剥下来的那段时间,她疯了似的在寻找那叫‘我会暴富’的东西,想让那东西治好自己的脸。 在发现那东西迟迟不出现后,就开始怨怼咒骂,认为那东西一直在骗她。 因为白医女和春月一直装作什么不知道,还在萧沐歆询问时说她的脸没什么异常,以至于萧沐歆到现在都认为是那东西害自己一夜之间被剥脸皮。 萧沐歆折腾了几个月就消停了,这几年似乎是认命了,活得像个幽魂一样。 而崔良娣一直饱受头疾的折磨,这几年看了很多太医和大夫,也吃了很多止疼的药,但一直没什么效果。 现如今,崔家都放弃她了,准备再从族中选个适龄的女子入东宫。 南世渊皱起了眉头,心里很是疑惑。 难道那东西没有出现? 不,应该是藏起来了! 又或许是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 思及,南世渊就去了宜秋宫。 霄云殿内,段良媛的陪嫁侍女贞儿喜滋滋的进殿内报喜,“良娣,殿下来了。” 闻言,段良媛那张明艳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但下一瞬,她这心里不由的生出一丝心虚来。 殿下此番前来不会是因为查到了什么吧? 应该不会,除了她和魏氏有过接触外,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所有的证据都是针对魏氏。 想到这里,段良媛就丢下手里正在擦拭的木弓,一脸欢喜的出去迎接南世渊。 “妾请殿下安!” 南世渊面色如常的让她起来,然后牵着她的手进了内殿。 见状,段良媛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殿下怎么来找妾了,您不陪着闫良娣吗?” 南世渊:“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良媛垂眸,“小郡主和二娘子被魏娘子打伤的事情在东宫里都传开了,妾在霄云殿也有所耳闻。” 说着,段良媛就一脸关切的问道:“妾原想去看望小郡主和二娘子,但眼里” 南世渊又问:“你上个月真没邀请魏氏来霄云殿?” 段良媛一顿,随即委屈又无辜的说:“殿下,妾和魏娘子素来有恩怨,怎么可能会邀请她呢?她肯定故意攀扯妾!” 南世渊瞥了她一眼,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心里还有那么一些膈应。 段良媛之前要是被误解,可不会露出这样做作的表情,只会很正常的解释。 段良媛现在和后宅那些争风吃醋,矫揉造作的女人一般无二,完全没了一开始的利落豪爽。 即便她身上有东宫女人没有异域风情,在此刻也让南世渊觉得腻味得很。 不过,南世渊面上并未表现出什么来,依旧随意的和段良媛闲聊着。 “对了,我许久没去看望崔良娣了,她最近如何了?” 段良媛想了想,道:“妾也好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不过听伺候她的宫人说,她还是老样子。” 南世渊一直观察段良媛,见她脸色没有异常,眉头顿时皱了皱。 若那东西从崔良娣身上转移到了段良媛身上,那段良媛在听到他提起崔良娣时,表情不可能如此平静。 难道他猜错了? 或许没有转移,而是那东西控制或是迷惑了段良媛,就像当初控制夏兰去偷符纸,迷惑白医女和春月,让她们认为萧沐歆身上的异常都是正常的。 可是那东西若真的还在了崔良娣身上,并出来为非作歹了,那么崔良娣的头疾怎么会没好? 莫非崔良娣是装的? 可这也不对啊,崔良娣要装,那也只是在人前装一装,私下大概率不会装。 盯着崔良娣的人,可是日夜换班,时时刻刻不间断的盯着,不会错过崔良娣的任何异常。 随后,南世渊又试探了段良媛几句,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于是,南世渊就找借口离开了。 回到崇教殿后,南世渊就找来两个暗卫,吩咐他们盯着段良媛。 另一边,宜春殿 银珠一脸严肃的来到闫思钰身边,“良娣,奴婢刚才换荷包的时候,发现奴婢的符纸好像被什么东西烧了,只剩一半了。” 说着,银珠就将那符纸递到闫思钰面前。 看着那符纸,闫思钰彻底确定了,作者是真的回来了。 同时,她也大概猜到了什么。 她让银珠去盯着芸儿,别让芸儿被人害死的时候,作者应该是发现了,所以也想除掉芸儿,以免芸儿供出自己被段良媛收买的真相,或是被他们发现芸儿被作者控制的蛛丝马迹。 但被银珠身上的符纸挡了一下,所以作者没能成功,而符纸也因此被烧了。 之后,芸儿就被南世渊命人押了上来。 作者应该是在芸儿被押进宜春殿的那瞬间再度下了手,然后又快速的销声匿迹。 这是闫思钰目前能想到的,比较合理的一个猜测。 如果真是这样,那便意味着,作者能脱离崔良娣单独行动,不需要由崔良娣作为媒介。 想到这里,闫思钰脸色一沉,然后对银珠说:“去匣子里拿新的符纸,多拿几张。” 接着,闫思钰就对一旁的金玲和银铃纷纷怒道:“找个借口去检查一下伺候的人阿圆的那些宫人,看看他们的符纸是什么情况?” “是!” 第二百零五章 作者可能升级了 银珠的符纸被烧毁,和作者可能升级的事情,让闫思钰很是不安,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感觉作者会对她的阿圆动手! 晚上,金玲和银铃前来汇报消息。 “良娣,伺候小殿下的小安子和小李子身上有一张符纸被烧毁了。” “乳母和孔嬷嬷的也是!” 闻言,闫思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的怒火也在不断的翻涌着。 她的担心成真了! 该死的作者,竟真的对她的阿圆下手! 弹幕不是说作者虽然是普通人,但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生长在红旗之下,是个有道德有底限的好人,和她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嘛,为什么作者要对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下手? 这是一个有道德有底限的好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如果不是她一早就把符纸给了那些伺候阿圆的人,那么伺候阿圆的那些人绝对会被作者控制,然后对阿圆下毒手。 阿圆身上有清玄道长给的符纸,作者是没办法直接对阿圆下手的,只能通过控制别人来…… 想到这里,闫思钰深吸几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然后吩咐道:“再多给他们拿个十几、二十张符纸,那个驱邪的朱砂手串也给他们每人拿几串,这一次明确的告诉他们,要一直贴身戴着,不能拿下来。” “你们和咱们殿内伺候的人也是,多拿几张符纸,殿内的各个角落和摆设的符纸和东西也都检查一下,然后再多放几张符纸。” 金玲/银铃:“是!” 现在这情况,作者大概率是升级了,几张符纸估计防不住,得多拿点儿。 幸好,这几年她和周燕兰、郭阿宁派人找遍全盛朝离开的高僧和道士,弄来了很多驱除邪祟的符纸和东西。 除了本朝的高僧和道士外,她们还差人去了别国寻找,驱邪的东西很多。 如今,她们身上驱除邪祟的符纸和东西几大箱。 若是几张不够,她就甩一沓。 质量上可能有参差,但数量上绝对是管够的。 正想着,郭阿宁来了。 等宫人上了热茶后,闫思钰挥退其余伺候的人。 郭阿宁问道:“什么情况?” 闫思钰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和那东西回来的事简单的给郭阿宁说了一遍,她听完后,脸色就变了。 “那消失了三年的脏东西回来了?” 闫思钰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那东西要对阿圆下手,若非阿圆和伺候他的宫人的身上都有驱邪的符纸,只怕……” 其中的后果,闫思钰不敢去想。 她顿了顿,便对郭阿宁嘱咐道:“那东西比以前厉害了,我们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要提高警惕,你一会儿和燕兰说一声,你们和孩子,以及身边伺候的人都要多带几张符纸和驱邪的东西。” 她们现在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除掉作者,只能防备。 三年前,南世渊和清玄道长似乎能有办法抓到作者,如今作者升级,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抓到?! 如果真的能抓到的话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用一直提心吊胆了。 郭阿宁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就让谷雨去办这事。 等谷雨一走,郭阿宁就不解的问道:“那东西为什么要对阿圆下手?如果是为了报复你,为什么不直接对你下手呢?” “还有,那东西既然回来了,不应该是第一时间治疗萧承徽吗?” 对于郭阿宁的这些疑问,闫思钰同样有些想不通,但她隐隐有了猜想。 闫思钰琢磨了一下,便道:“那东西邪的很,应该是通过一些办法知道了,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在算计萧沐歆,所以才要报复,她对阿圆下手,兴许是为了让我痛苦。” “她不第一时间去治疗萧沐歆,或许是怕我们做手脚,所以要先除掉我们,当然最有可能的是,那东西已经在悄悄给萧沐歆治疗了,只不过她用了别的办法遮掩,让我们发现不了。” 闻言,郭阿宁的心顿时一沉,“你是说那东西很可能在治疗萧沐歆的同时,也在暗搓搓的对我们下手?” 闫思钰点头。 若是之前,闫思钰不会这么觉得,但现在作者可能升级了,那这一切皆有可能。 而且,闫思钰现在还怀疑一点,也是她比较担心的一点。 那就是作者多半是意识到了,是从她这个炮灰没有按照作者设定的那般一尸两命,而是带着孩子活下来之后,才导致后面的剧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所以,作者要除掉她和孩子这两个变数,把剧情拨回正轨迹…… 这时,郭阿宁的声音响起,“若真是你猜的这样,那你打算怎么做?” 闫思钰思索了一下,道:“至少先找到那东西在哪里?” 郭阿宁有些意外:“那东西不在崔良娣身上?” 闫思钰:“不确定,之前那东西需要崔良娣作为媒介,要崔良娣靠近别人才能使妖法控制或迷惑别人,可是如今没有,所以我也不敢保证那东西还在崔良娣身上。” “嘶~”郭阿宁倒吸一口气,语气很是沉重,“难搞哦!” 郭阿宁思索了一下,道:“要不,我让我的人找个机会去小院里探查一下。” “别,千万别!”闫思钰立即阻止道:“殿下派了……彻查,咱们别轻举妄动,不然会暴露咱们的人。” 闫思钰没说的那两个字,郭阿宁猜到了。 之前南世渊派暗卫盯着萧沐歆的时候,她们的人差点就暴露了。 她们培养人手不容易,要是暴露了,不仅人手会折损,她们也会被扯出来。 郭阿宁皱起眉头,“那怎么办?” 闫思钰:“我找个时机,亲自去一趟。” 郭阿宁有些不赞同,“这有些太冒险了,万一那东西就在她那里等着你自投罗网呢?” 闫思钰:“我有符纸,到时候多拿一些在身上,我明日先去崔良娣那里看看,之后再找机会去小院。” 郭阿宁:“那你小心些!” 另一边,霄云殿 段良媛在确实南世渊今晚不会来了之后,就早早的洗漱躺在床榻上。 闭上眼后,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今晚能够梦到天机! 很快,睡意就如潮水那般席卷了段良媛,没一会儿,她就沉沉的睡去。 彻底陷入沉睡那一刻,她的意识来到一个漆黑的空间,接着一个声音起…… 第二百零六章 不在 宜秋殿 连珠端着熬好的药来到崔良娣是榻前,“良娣,该喝药了!” 脸色苍白憔悴的崔良娣端起汤药,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然后呆呆的望着窗外的盛开的梨花。 “今年的梨花开得真好……” 被头疾折磨的这几年,崔良娣一直都待在宜秋殿内,不曾出去过。 一开始是头痛难忍,只能卧床休养,后来靠汤药、靠平安符稍微缓解了头疼,她也习惯了这种头疼,能起身了,可她却不敢出去。 她被头疼折磨得吃不下睡不好,头发也大把大把的掉,眼下一片青色,皮肤也变得粗糙,曾经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红血丝,整个人也瘦成了皮包骨,像是没了水分的花,干瘪难看,容貌早不复以往…… 想起这些,崔良娣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这时,连玉快步走了进来,“良娣,闫良娣来了。” 闻言,崔良娣的眼里多了一丝莫名的光彩,“快请!” 随后,崔良娣就挣扎着要起来。 刚进内殿的闫思钰瞧见这一幕,连忙道:“你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我今日来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缺的。” 崔良娣面露感动,“闫姐姐,你有孕在身,应当以自身为重,不比亲自走一趟。” 闫思钰:“让别人来我也不太放心,” 【闫良娣也确实尽职尽业,崔良娣这几年因为头疾,变得人不认鬼不鬼的,早没了恩宠,东宫其他的妾室和下人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要不是闫良娣盯着,崔良娣现在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什么尽职尽业,我看她是另有目的,她才怀孕一个多月,以她的性子在这个时候要安心养胎才是,这种小事差一个宫女过来就行了,何必亲自过来!】 【我承认你说的有一两分道理,可是你看看崔良娣如今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值得闫良娣去算计的?】 【……】 闫思钰和崔良娣闲聊了几句,然后问道:“最近新开的药如何,有没有效果?” 一听这话,崔良娣的神情再度低落了下来,“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 【再一次觉得崔良娣惨呐,都怪作者不做人呐。】 【崔良娣帮作者做事,被害成这样,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她妹妹的身子好了一些,也幸好齐国夫人有良心,在崔良娣废了之后,没有放弃给她妹妹找大夫,不然她妹妹现在也不能好好的。】 【这代价挺大的!】 闫思钰没看到想要的弹幕,眉头微微蹙起。 看样子,作者现在不在崔良娣身上? “崔妹妹,你别放弃,这世上厉害的大夫那么多,总会找到能治好你的大夫。” 【没用的,换再多大夫,换再多的药,也不管用的。】 【根本原因是作者!】 闫思钰安慰了崔良娣几句后,就准备离开。 见状,崔良娣连忙让连珠把东西拿上来。 “闫姐姐,这是我这段时间给你和小殿下、小郡主绣的荷包和手帕。” “我还给你做了一把团扇,如今天快热了,你也用得上。” 【崔良娣是真的感激闫良娣!】 闫思钰嗔怪道:“又让你费神了!” 这几年,崔良娣为了感谢闫思钰的照拂,时不时的就会给她和孩子绣和做一些东西。 闫思钰几次推辞劝说,都不能让崔良娣改变想法,就只能随崔良娣去了。 崔良娣笑了笑,“绣几个荷包和手帕而已,费不了什么心神,而且有时候做这些东西,还能让我转移注意力,忘记头疼这回事。” 不过,这个法子也不太好。 她之前发现了这一点后,就一直绣花、缝制东西,但用脑过度后,头疼得就更厉害了。 闫思钰也知道这一点,就叮嘱道:“你现在以休养为主,少费点神,我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嗯!” 崔良娣应了一声,就让连珠去送送闫思钰。 闫思钰离开宜秋殿后也没着急离开,而是去了徐良媛的墨韵殿。 徐良媛此刻正身亲专注的在作画,听着宫人禀报,她眉头微蹙,然后就不舍的放下笔,快步来到闫思钰面前行礼问安。 “妾见过闫良娣,请闫良娣安!” 闫思钰抬了抬手,“不必多礼,你这是在画什么?” “庭院中的梨花!” 徐良媛神情淡淡,眉宇间似乎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满,“闫良娣今日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闫思钰被金玲搀扶着坐下后,这才开口道:“倒是有一件事。” “我现在怀孕了,精神不济,东宫内廷的庶务我也没太多精力去处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麻烦你和程良媛、白承徽,还有郭昭训了。” 徐良媛一愣,然后没有任何推辞的就应了下来,“好,妾会认真处理的。” 闫思钰知道一向就是这个性子,所以也没在意。 弹幕曾评价过徐良媛,说她像是个得过且过的打工人,安排事情给她做,她就做,不给她安排,那她也乐得自在,平日里就缩在自己殿内看书作画,过自己的小日子。 “等过两日,我差人让你们过来一趟,到时候当众宣布这事。” 徐良媛兴致不高,很随意的应了一声,“是,一切听您的。” 事情说完了,闫思钰也不留下来打扰她作画了。 离开墨韵殿后,闫思钰又去后面的配殿看望白承徽和柳承徽,以及她们的孩子,顺道和白承徽说了让她帮忙处理东宫庶务的事情。 白承徽有些惶恐,“闫良娣,妾没接触过,只怕不行。” 闫思钰:“你入东宫的时间最长,很多事情你比别人都清楚,我相信你可以的,更何况还有程良媛和徐良媛在呢!” 听到她俩才是主导,自己是辅助协理的,白承徽顿时感觉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 随后,闫思钰问道:“石头最近怎么样了,他的病好了吗?” 开春后,石头就生了一场病,然后就一直养病到现在。 说起自己儿子,白承徽的眼里就闪过担忧,“已经有所好转了,但他的身子很弱,不如龟儿那般好。” 石头和龟儿是双胞胎,明明龟儿出生时比石头还弱小,可现在龟儿却比石头要健康一些,这让白承徽心里有那么一些不平衡。 她这些日子总是忍不住去怀疑,会不会是龟儿抢了石头的福气? 第二百零七章 身子不适 宜春殿 从宜秋宫回来后,闫思钰就觉得身上乏力得很。 金玲和银铃上前替她按摩,“良娣,您如今有了身子,不该如此劳累的。” 闫思钰抚着额头:“有些事情总要亲自去确定才行!” 她才宜秋宫待了那么久,都没从弹幕里发现作者的踪迹。 等过几日去萧沐歆那里看看! “行了,你们下去了,我去睡一会儿,崔良娣的这些荷包和绣帕先找地方放着。” 金玲和银铃点点头,给闫思钰铺好床后,这才退下去。 这一觉,闫思钰睡得不是很安稳,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醒了,身上的不适感也越发明显。 闫思钰有些疑惑,难道真的是因为怀孕了,受不得一点儿累了? 可前两日都没有这样…… 向来谨慎的闫思钰立即让人把翠羽请来,又让金玲去请郑侍医。 “良娣滑脉涩滞,许是近日劳累这才致胎气不稳固。” 翠羽和郑侍医的诊断皆是如此,最后两人给闫思钰开了安胎药,又叮嘱闫思钰好生静养这才退下。 闫思钰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太紧张了!” 下午,南世渊从宫里回来后,就第一时间来看望闫思钰。 “听宫人说,你身子不适请了侍医?” 闫思钰点点头,有些羞赧的如实交代了,“我身子不争气,让殿下担心了。” 【不就怀个孕嘛,矫情什么!】 南世渊皱着眉,道:“你现在要以身子为重,既然侍医说了你要静养,那很多事情你就别亲力亲为了,东宫里那么多人呢!” 【就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养胎,而不是扒着宫权不放,她好不容易才调养好身子再度怀孕,要是就这么累没了,哭都没地方哭。】 【她才刚查出怀孕没几天,中间又出了魏氏伤害阿福和雀儿、有人在背后搞鬼等事情,她根本没时间去安排别的。】 在弹幕议论纷纷时,闫思钰对南世渊说:“殿下,我正要和您说这事呢,我准备让程良媛和郭昭训、徐良媛和白承徽四人来处理东宫内廷的庶务。” “前日我就和程良媛、郭昭训说了这事,今日去宜秋宫看望崔妹妹的时候,也顺道和徐良媛、白承徽提了一嘴,等过两日就当众宣布。” 【来来来,那个说闫良娣扒着宫权不放的人出来,你看看打脸不?】 【闫良娣还是很看重这一胎的,对宫权一事早就安排妥当了,一点儿也不恋权。】 南世渊盯着闫思钰看了几眼,见她真的没有丝毫的舍不得,看着她的目光也就越发的柔和了。 “这些事你看着安排就行,别累着自己。” 南世渊对闫思钰的安排很满意,虽然白承徽和郭昭训是她的人,但程良媛和徐良媛不是。 她有一点自己的私心,但不会太过贪心霸道。 【太子是看不得闫良娣一家独大了,太子这几年这么宠段良媛,除了是因为她大伯和宋王有关系外,还因为太子有想扶段良媛起来牵制闫良娣。】 【奈何段良媛恋爱脑,一开始只想要太子的宠爱,一心想为太子生儿子,半点儿没有要染指宫权的意思,最近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想法,还没折腾几下就闹出了这事,段良媛现在是彻底没戏了。】 【毕竟,现在孩子是太子的底线,特别是阿圆这个备受皇帝看重和喜爱的孩子。】 【闫良娣代掌太子妃金印的这几年,东宫添了很多孩子,现在都十个孩子了,太子对她很满意,不过到底还是疑心作祟,怕她生出野心来,所以不愿意让她一家独大。】 南世渊的心思,闫思钰猜到了,也通过弹幕知道了。 所以,把权分给这四个人,是她再三思索下的结果,对她有利,也会让南世渊满意。 聊了几句后,阿圆就迈着小短腿快步走进来了。 他给南世渊和闫思钰行了礼后,这才一脸孺慕的上前。 “阿爹,您回来了!” 在私下,阿圆喜欢称南世渊为阿爹,南世渊也喜欢他这么叫自己。 南世渊笑着摸他的脑袋,“嗯,阿爹想你和你阿娘,一回来就来第一时间来看你们。” 闻言,闫思钰适时的露出羞涩和感动,而阿圆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随后,阿圆关切的看向闫思钰,“阿娘,你身子怎么样了?” 闫思钰睡着的时候,阿圆来看过她,之后就回去温书,后来知道闫思钰请了侍医,他担心闫思钰出事,就一直来陪着她。 直到阿满跑来找他,要他教自己读书认字,他才在闫思钰温柔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阿圆被皇帝和皇后教得挺好的,有责任、有孝心、懂得爱护弟妹,还聪明,小小年纪就有储君的风范。】 【你眼瞎了,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个鬼的储君风范,而且太子还没有登基呢,你说这些太早了。】 闫思钰没理会弹幕,而是温柔的对阿圆说:“你别担心,阿娘没事,阿娘就是有些累着而已,稍微休息几日就好了。” 一家三口温情的相处了一会儿,南世渊就对宫人说:“传膳吧!” 闫思钰现在怀着孩子呢,不能饿着。 很快,宫人就将膳食端了上来。 膳食里有三分之一是翠羽为了闫思钰安胎而让小厨房做的药膳,另外的三分之二是南世渊和阿圆喜欢吃的。 南世渊给闫思钰盛了一碗汤,“翠羽说这乌雌鸡汤有助于安胎,你多喝点。” 闫思钰面露感动,“多谢殿下!” 【太子还挺关心闫良娣的,只不过这乌雌鸡汤闫良娣似乎都喝好几天了,太子这几日晚上总是来陪她用膳,就没发现吗?】 【他是太子,用得着发现这些小事吗?】 【我现在有点好奇,闫良娣是真感动还是给面子的装一装。】 【太子亲手给她盛的汤,她无论心里怎么想到,脸上肯定是要装出感动样子,给太子提供情绪价值。】 闫思钰将汤吹了几下,这才喝了一口。 可下一瞬,她的脸色顿时一变。 这汤味道不对! 接着,她就装出孕反的样子将身子歪到一旁去。 一旁伺候的宫人见状,立马将唾盂递上去。 第二百零八章 汤里放了当归 阿圆放下筷子,快步来到闫思钰身边,着急又担心的问道:“阿娘,您怎么了?” 南世渊也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子不适?” “来人,快传侍医!” 闫思钰将汤吐掉,连忙伸手制止,等喝了茶水漱口后,这才开口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害喜,让你们担心了。” 【我记得闫良娣的味觉很灵敏,是不是这汤有问题?】 【可是她几年前味觉就受损,现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估计就是害喜而已,这汤她喝了好几日了,可能腻了!” 【怀孕的人,胃口总是多变,上一秒喜欢吃的东西,下一秒就不喜欢了,正常现象。】 南世渊确定她没什么事后,就让宫人把这乌雌鸡汤撤了。 警觉的金玲立即上前,在对上闫思钰的眼神后,瞬间明白自己的猜测没错。 于是,将鸡汤拿下去后,金玲悄悄留了一碗,然后拿去找李侍医检查,其余的分给其他宫人,还特地给翠羽留了一碗。 这乌雌鸡汤是翠羽让人做的,现在出问题了,所以金玲有些信不过她,留一碗给她,正好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这几年,她和李侍医时常接触,虽然还没能将其完全拉拢来为闫思钰所用,但是私下帮些小忙是没问题的。 闫思钰这边,弹幕发现了她和金玲的眼神交汇,对此展开了讨论。 【那个眼神你们都看到了吧,那汤绝对有问题,闫良娣的味觉也绝对是恢复了!】 【我没看出那眼神有什么问题啊,她俩不就是简单的对视一眼嘛,有什么问题?】 【是啊,你们会不会是过度解读了,亦或者太敏感了?】 【瞎子,一群眼瞎的玩意儿,干什么都不认真……】 闫思钰心里一阵感慨,当初装作味觉没有恢复,主要是为了迷惑萧沐歆,打消萧沐歆对她的怀疑 之后也没有人在吃食上给她下药,她也就忘了找机会对别人说自己味觉恢复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别人不知道这一点,也是好事。 毕竟,在背后算计她的人要是知道这一点,肯定不会在吃食上做手脚,那她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到。 用完膳后,南世渊和阿圆享受了一会儿父子亲情,就去后面扶云阁找赵云惠。 他一走,金玲就进来了。 于是,闫思钰找了个借口,让阿圆回自己房间。 金玲沉着脸道:“良娣,那汤里放了当归!” 乌雌鸡汤里会放的药材,主要是茯苓、阿胶,吴茱/萸,麦门冬,人参,芍药、白术,甘草、生姜。 主治妊娠一月左右引发的腰痛、腹痛及胎动不安等症状。 当归一般是在炖一般的乌鸡汤时放,当归有活血化瘀的作用,同时也能补血。 这几年,翠羽为她调养身子的时候,经常给她做四物汤,以当归、川芎、白芍、熟地黄这四种药材来,主要用于调经止痛。 总得来说,当归是个好东西,但是孕妇慎用! 特别是闫思钰这种孕初期胎动不安的孕妇,可能会让她流产。 想到这里,闫思钰目光冷了冷,“下药的人对我的身体情况倒是很了解,也略懂药材,知道当归是个好东西。” 她下午才请了翠羽和侍医给她诊脉,很快就有人知道这一点,然后在小厨房给她炖的乌雌鸡汤里放当归。 这说明,她这宜春殿伺候的宫人中,有人被收买了! 随后,她问道:“查到是谁做的吗?” 金玲:“奴婢和银铃暗中打探了一番,暂时没发现可疑的人。” 接着,金玲就有些怀疑的问道:“良娣,您说会不会是翠羽姑姑?” 翠羽很清楚闫思钰的身体情况,也一直负责闫思钰的药膳。 虽然不是她亲手做,但药膳里的药材都是她亲手准备的,而且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在厨娘旁边盯着,若是药膳出了什么问题,她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金玲让人给翠羽留的那碗乌雌鸡汤,翠羽到现在都还没喝,感觉有点不对劲。 闫思钰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翠羽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人,不是谁都能收买得了的?” 她一开始也有那么一点怀疑翠羽,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 翠羽背后的人是孙皇后,翠羽可能会背叛她,但绝不可能会背叛孙皇后。 翠羽的命是孙皇后救的,她对孙皇后忠心耿耿。 而且,等闫思钰生下这个孩子后,翠羽就能回到孙皇后身边。 要是她的身子出现任何问题了,翠羽回去的时间就会往后延。 因此,翠羽是不可能会这么做的。 正想着,金珠快步走了进来,“良娣,翠羽姑姑求见,她说有很要紧的事情要禀告。” 闫思钰收起思绪,道:“让她进来。” 翠羽进来后,连礼都来不及行,就神情着急的问道:“良娣,那乌雌鸡汤您用了吗?” “没有!”闫思钰摇摇头,一脸不知情的迷茫样子,“我刚喝了一口就因为害喜吐了,怎么了?” 闻言,翠羽松了一口气,“没用就好,没用就好!” “奴婢方才喝了那乌雌鸡汤,发现味道不太对,仔细检查了炖乌雌鸡汤的食材和药材时,发现了当归,这东西虽能补血,但也能活血化瘀,孕妇慎用。” 听到这里,金玲忍不住问道:“翠羽姑姑,这乌雌鸡汤不是你盯着人做的吗,怎么会有人把当归放进去?” 翠羽皱着眉,面露自责,“此事是奴婢的疏忽,奴婢把药材准备好后,就盯着厨娘炖了,可没一会儿就有个小内侍过来找奴婢,说奴婢的晾晒的药材被狸奴打翻了,奴婢这才走开了一小会儿。” 翠羽回去一看,发现药材的确是被打翻了,于是她连忙找了两个小宫女去帮忙收拾后,然后才匆忙的赶回到小厨房。 本以为只是个小插曲,可现在看来,显然是有人故意引开她。 第二百零九章 浸了药 “等做完吃食后,奴婢又回去了一趟,发现小宫女把药材收拾得很粗糙,很多东西都混在了一起,奴婢没办法,只能重新收拾了一番。” 等收拾完回房间了,翠羽这才有时间去喝金玲让人给她留的鸡汤,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听到这里,闫思钰就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来,“幸好我当时害喜了,看来是孩子在保护我。” “良娣和小主子都是有福气的人,一定会平安无事。” 说完,翠羽就一脸郑重的向闫思钰保证,“良娣,您放心,奴婢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这明显是有人要害闫思钰的孩子,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她回到孙皇后身边的事情就得延后了。 再则,她和闫思钰相处了几年了,都有感情了,她也不希望闫思钰出事。 闫思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信任和感激,“翠羽姑姑,谢谢你。” “这事只怕不简单,让金玲和银铃她们和你一起查吧,先暗中从那个小内侍查起。” “对方这一次没有成功,下一次一定还会再动手,若是打草惊蛇了,下次对方就会换别的法子,到时候就不好防备了。” 翠羽赞同的点头,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道:“良娣,奴婢觉得您所用的东西得再重新检查一遍。” 自从闫思钰查出怀孕后,翠羽就把宜春殿里里外外的检查了几遍,尤其是闫思钰日常接触最多的东西和吃食,那更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在今日之前,翠羽觉得万无一失,但现在翠羽觉得闫思钰的孩子一日不落地,她就一日不能放松警惕。 闫思钰这才刚怀孕一个多月,就有人忍不住动手了,那接下来的几个月绝对不会安生。 这也是闫思钰担心的,于是,她变道:“好,劳烦翠羽姑姑了。” 话音刚落,翠羽就着手开始检查。 半个时辰后,翠羽将崔良娣绣的那些荷包和手帕,以及给闫思钰做的团扇拿了过来。 见状,闫思钰的心顿时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翠羽就说:“良娣,这团扇和这两个荷包、手帕都浸了对胎儿不利的药,而这几个则浸了对孩子身体健康不利的药。” 那荷包和手帕上不是绣了芙蓉花就是牡丹,是给闫思钰的。 而另外几个荷包和手帕上的纹样,不是是狮子滚绣球,就是‘长命百岁’‘福禄寿’等吉祥文字,则是给阿圆的和另外几个孩子的。 崔良娣这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呐! 闫思钰沉默了一会儿,就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眼里闪过嘲讽和冷意。 崔良娣真是好演技啊,竟将她骗了过去! 崔良娣刚开始给她和孩子绣荷包手帕的时候,她心有怀疑和戒备,不会给孩子,而自己也只会是在去看望崔良娣的时候再用。 后来,连续检查了许久都没发现问题,而且崔良娣那里,她安插得有人手,再加上她还能靠弹幕知道崔良娣的举动,因此她才慢慢放下戒心和怀疑,把东西给孩子用。 但给孩子用之前,还是会让翠羽检查,直到最近这几个月才没有如此! 现在看来,这几年崔良娣一直在用这种办法打消她的怀疑,并获取她的信任。 虽然崔良娣在她和太子的监视下,没有办法悄无声息的弄到那些药,但是有作者在,那这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闫思钰忍不住感叹一声。 “真是没想到……”崔良娣这么那耐得住性子,也真是能坚持的。 那这么说来,作者多半还是在崔良娣的身上,只不过为了自己不被发现藏起来,为此,甚至连崔良娣的头疾都没治好…… 不过,闫思钰心里还有些疑惑,崔良娣给她这些东西时,弹幕为什么没有说相关的事情呢? 崔良娣的做的事情,没道理能瞒过弹幕啊! 满心疑惑间,闫思钰又想起一件事,便问道:“我今日胎动不安,是不是因为接触这些东西?” 她今日身子不适,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累着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些东西。 翠羽思索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的,不过,因您没佩戴,接触的时间应该也不长,所以这不会对您腹中的小主子造成太大的影响,您不用太担心。” 闻言,闫思钰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问道:“翠羽姑姑,你能把这些东西上面浸的药去掉吗?” 这件事看着十有八/九时崔良娣所为,但疑点颇多,没准儿是有人故意所为,她留这些东西,也能迷惑幕后之人。 翠羽:“可以!” 闫思钰:“那麻烦你了,你一会儿抽个空去检查一下阿圆的房间和物品。” 虽然太和帝和孙皇后都各自在阿圆身边安排了一个会医术的人,能最大程度的保证阿圆的安全,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 翠羽应了一声,就拿着东西下去了,金玲也跟着出去。 随后,闫思钰就陷入沉思。 团扇和荷包、手帕先是让她胎动不安,之后又是加了当归的汤,一环扣一环的,若不是她味觉灵敏,只怕是流产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闫思钰就对一旁的银铃吩咐道:“这几日好好的查一查咱们殿里的人。” 先把内奸揪出来才是要紧的! “是!” …… 两日后,闫思钰让银铃给自己化一个虚弱的妆容,又把崔良娣绣的荷包和手帕拿出来用。 然后,就让人去通知各个妾室,让她们巳时一刻来宜春殿一趟。 郭阿宁和赵云惠是最先来的,她俩看着闫思钰虚弱的样子,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都闪过担忧。 郭阿宁:“昨日好好好的,怎么就今日就这样了?” 赵云惠:“侍医不是说你只是累着吗,怎么感觉你的情况有些严重?” 闫思钰扯了扯嘴角,“我没休息好而已,你们不用太担心,等一会儿我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我就可以歇下了。” 很快,东宫内的妾室便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除了怀孕的周燕兰、在禁足的萧沐歆、刚生完孩子正在坐月子的杨昭训、身患头疾的崔良娣、以及刚入东宫没多久就因染上风寒病得无法起身的罗昭训外,其余人都到齐全了。 闫思钰又整理了一下妆容,这才在金玲和银铃的搀扶下来到正厅。 一落座,厅内十几个各有千秋,容貌也是各有各的美的女子,就在邱司则的指引下,按照身份等级分别向闫思钰行礼问安。 第二百一十章 请安风波 “妾恭请闫良娣安!” 几个段良媛行礼问安之后,便退至左侧等候。 趁着这个功夫,段良媛就悄悄观察闫思钰。 在看到闫思钰腰间挂着是荷包,和手上拿的手帕样子后,段良媛眼里闪过一道暗芒。 接着,她又稍稍抬眼打量闫思钰的脸色。 她发现,闫思钰此刻即便是化了妆,也难掩疲惫和憔悴,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像是生了什么病的样子。 一时间,她的嘴角就微微勾起,随后就满意的收回视线。 而此刻,闫思钰和金玲、银铃她们也在不着痕迹的观察这些妾室。 这三年,东宫总共进了四人。 承徽两人,林氏和安氏。 昭训和奉仪各一人,罗氏和向氏。 林承徽和向奉仪是太和二十三年的十一月份入的东宫,住在宜春/宫。 安承徽和罗昭训是今年一月份入的东宫,住宜秋宫。 孙皇后和太和帝担心东宫子嗣出问题,也怕性子张扬不安分的女子扰乱东宫的安定,所以这几年选进东宫的女子性子都是一水的老实安分,温柔善良。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不是真的温柔安分还未可知。 就好比郭阿宁,外表柔弱善良,看似无害小白花,实则心狠手辣。 而东宫里的老人,这几年也有些蠢蠢欲动了,特别是有孩子的那几个。 东宫里的孩子,如今只有阿圆和阿福被册封。 她们眼看着自己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都有些着急了。 而这几年,东宫新添了三个孩子。 杨昭训在太和二十三年的年底生了个儿子,林承徽在去年十二月生了女儿,钱奉仪这个月初生了个病殃殃的女儿。 而再过三个多月,周燕兰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这东宫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若是不抓紧让自己是孩子被册封,只怕会被南世渊忘了。 思索间,所有人都行完礼了。 闫思钰收起思绪,和她们随便寒暄了两句后就直奔正题。 “今日叫你们来,只要为了一件事,我有孕在身,东宫内廷的事务没太多的精力去打理,所以就选了几个姐妹来帮我打理。” 这话一出,东宫里的那几个老人顿时就面露期待,特别是段良媛,期待又激动。 这几年她最得宠,她的位分也高,而且她也是东宫的老人了,这次协理的机会她肯定是有的。 崔良娣患病,周燕兰怀孕,魏氏被废,现在也就她和徐良媛,程良媛三人位分高。 闫思钰不可能越过她们三人去选别人! 她终于能摸到宫权了! 在段良媛激动又欢喜的时候,闫思钰的声音响起。 “程良媛、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接下来的几个月就辛苦你们四人了。” 闻言,段良媛顿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闫思钰竟然独独越过了她! 而被点到名的四人立即出列,行了一礼后,就齐声道:“承蒙闫良娣看重,妾一定尽力而为,不让您失望。” 闫思钰点点头,“我和殿下都相信你们……” “凭什么?” 闫思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不善的段良媛打断了。 “闫良娣,你选徐良媛和程良媛,妾没有意见 ,但你为什么越过妾选了白承徽和郭昭训,你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惊讶不已,接着,她们的目光就在闫思钰和段良媛之间来回扫视,神情各异,有的人担忧,有的人不满,而有的人则是一脸看热闹的兴奋和辛灾乐祸。 一旁的邱司则皱了皱眉,“段良媛,注意你的态度和言辞!” 闫思钰抬手制止了邱司则,然后一脸平静的问道:“段良媛,你在闺中时可曾同你母亲学过掌家之事?” 就这么一句话,段良媛的怒意顿时戛然而止,一时间,她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她想说谎,想说自己会,可她前两年就和东宫的女人们透露过,她在闺中只喜欢舞刀弄枪,女儿家会的琴棋书画、刺绣缝衣等的事情她一窍不通,唯一的才艺应该就是会耍个剑舞。 可段良媛有些不甘心,正想说她可以学时,闫思钰突然叹了一声,道:“段良媛,前两年我有心让你跟着学一学,可你说你不感兴趣,一心只想着殿下。” “但凡你接触过一点掌家之事,我今日都不会越过你,东宫庶物不比寻常人家的中馈,若无半点儿经验,我着实不敢让你来协理。” 这话一出,众人看段良媛的目光里都闪过幸灾乐祸和嘲讽。 段良媛这几年很得宠,但对应的也碍了很多人的眼。 东宫里的女人都指着南世渊的恩宠过活,可段良媛一个人就占了南世渊那么多的宠爱,其他人心里自然是不平。 即便是一直和段良媛交好的吴昭训,有时候心里也会不舒服。 她们乐得看段良媛吃瘪! 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段良媛觉得有些难堪。 但她还是不依不饶的问:“既如此,那为何选白承徽?她不过是宫中女官出身,也不曾接触过东宫庶物,还有,郭昭训位分低下,又怎配协理?” 她怀疑闫思钰就是在针对她! 而她这一下子就直接得罪了白承徽和郭阿宁两人! 白承徽脸上闪过怒意,但碍于段良媛的位分和家世,她不敢说什么,只能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窝囊忍下去。 而郭阿宁瞥了段良媛一眼,温温柔柔的开口道:“回段良媛,正因为白承徽是宫中女官出身,所以她比咱们都清楚东宫内廷庶物是事情和运作方式,而且您别忘了,她入东宫的时间最长,资历最老。” 见郭阿宁为自己说话,白承徽顿时一脸感激的看着她。 郭阿宁不理会她,继续说道:“至于妾,虽然位分不高,但妾这几年帮着闫良娣打理过东宫的一些事物,而且殿下还夸过妾一声好的,若是这样都不配协理,那妾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听着这话,段良媛的脸色就是一僵,心中暗道:不好,这话里有坑! 这时,赵云惠就一脸真诚的问道:“段良媛觉得殿下夸过一声好的人都不配,莫非是对殿下有意见?” 柳承徽悠悠道:“郭昭训被殿下夸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段良媛不可能不知道,兴许是真有此意?” 段良媛慌了,当即厉声反驳道:“胡说八道,我没这个意思,你们不要往我头上乱扣帽子!” 赵云惠和柳承徽被她的大音量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而闫思钰则脸色难看的抚着腹部。 程良媛见状,顿时不满的开口道,“段良媛,赵承徽不过是顺着你的话猜测而已,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柳承徽也跟着控诉道;“闫良娣有孕在身,受不得惊扰,注意你的声音,若是闫良娣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甘愿领罚 闻言,段良媛脸色一白,心里也有些慌乱。 她是想除掉闫思钰的孩子,也做出实际的行动了。 但是,在外人眼里,闫思钰的孩子不能因为她出事,特别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的情况下。 不然,她难辞其咎! 于是,段良媛就立即屈身向闫思钰行礼道歉:“妾知错了,妾不该这般大声的喧哗,妾只是一时气愤,妾不是有意的,还请闫良娣见谅。” 闫思钰深吸一口气,道:“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无从得知,也懒得去计较,只是你今日当众失仪,很是没规矩,若不罚难以服众。” “段良媛,即日起,你禁足半个月,回去后把宫规抄写二十遍,三日之内交上来。” 段良媛有些不满,禁足半个月,也就意味着这半个月内她别想见到殿下了,她严重怀疑闫思钰是在公报私仇。 而且闫思钰这话里话外的,都在暗指她想害她,以后闫思钰的孩子出事了,只怕她会是头号嫌疑人。 这时,闫思钰隐含怒意的声音响起,“怎么?段良媛你这样子,是不服吗?” 闻言,段良媛顿时回过神来,她连忙道:“妾没有,妾甘愿领罚,只是妾……”真的没有要故意惊扰你的意思 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闫思钰打断了,“甘愿领罚就行,你下去吧!” 段良媛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着急,错过了解释的机会,以后闫思钰出事了,她就麻烦了。 但闫思钰的宫人已经请她出去了,她没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宜春殿。 见状,殿内大部分人的脸上就不由得露出笑容。 这半个月内,她们见到殿下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然后,她们便对闫思钰奉承道:“闫良娣英明,赏罚分明,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闫思钰,“好了,事情已经说完了,大家散了吧,程良媛和徐良媛,白承徽,郭昭训,你们四人留一下。” “是!” 其他人离开后,闫思钰就快速的把事情吩咐下去。 她把东宫的事物分成四份,程良媛四人每人负责一份,并让她们没隔三日来向她汇报一次,重要的事情、下不定决心的事情随时来问。 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闫思钰就佯装虚弱,让她们下去了。 离开前,郭阿宁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然后嘱咐道:“你好好休息,多找侍医来看看。” 郭阿宁有些怀疑她这么虚弱有蹊跷,但当着徐良媛她们的面,她不好直说,只能隐晦的提醒。 闫思钰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等她们四个一离开,闫思钰就一改方才虚弱的样子,直起了身子,神情也变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很多。 “怎么样了?” 金玲和银铃,金珠和银珠依次上前禀告。 金玲:“程良媛和徐良媛没什么异常,唯独段良媛盯着您的绣帕和荷包看了几眼,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银铃:“白承徽看了几眼您的绣帕和荷包,不过表情正常” 金珠:“吴昭训也看了,但紧接着就看了段良媛一眼,神情有些奇怪,似怀疑,似担忧的。” 听到这里,闫思钰心里已经差不多确定了,荷包和手帕的事情和段良媛脱不了干系,吴昭训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至于崔良娣,应该是背锅的。 毕竟,弹幕可以看到崔良娣的视角,要是崔良娣真的做了什么,是瞒不过弹幕的。 银珠:“向奉仪时不时的看,看着像是被绣帕和荷包上的样式吸引了。” 向奉仪不善女红,可以说是非常的手残,但她又很喜欢做。 每次看到好看的绣花样式图案,她就就喜欢盯着看,之后没多久就会忍不住来要。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翡翠的声音。 “良娣,向奉仪差人来询问您今日所佩戴的荷包样式图案。” 闫思钰对银玲说:“给她!” 银铃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接着,闫思钰对金玲吩咐道:“去查一查段良媛和吴昭训,查到线索之前,别泄露任何消息,周良媛和郭昭训几人来打探消息时,也别透露半个字。” 虽说她们是盟友,在除掉萧沐歆和其背后的作者前,她们之间都是可以相互信任的,但是周燕兰和郭阿宁如今都有孩子了,有些事情必须得防备。 金玲:“是!” …… 崇教殿 李顺上前向南世渊汇报这几日查到的消息,“殿下,意图伤害小殿下的这件事,所有线索都指向魏娘子,没查到与段良媛有关的线索,不过,奴才审问了所有伺候魏娘子的宫人后,发现一点足丝马迹。” “莲儿说她之前曾撞见芸儿和段良媛的宫女贞儿私下来往,芸儿的母亲前段时间生了重病,看了很多大夫,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没治好。” “芸儿请求魏娘子帮忙,但魏娘子心情不好,没有搭理她,那段时间芸儿每日都愁眉苦脸的,可自从和贞儿接触后,芸儿就没有愁苦过。” “奴才顺着查了一下芸儿的家人,发现芸儿的母亲已经被一个四处云游的大夫治好的,对方刚好路过芸儿家,在芸儿家讨了一碗水喝,知晓了芸儿母亲的情况后就出手救治。” 听到这里,南世渊顿时冷笑一声,语气嘲讽,“那还真是巧了!” 随后,他对李顺说:“你继续!” 李顺点点头,继续道:“这两个月来,在魏娘子提起二娘子时,芸儿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话里话外都在说二娘子不好,说二娘子白眼狼,明知魏娘子是生母却避而不见,只亲近周良媛这个养母之类的话,表面上是在为魏娘子打抱不平,但实则是有挑拨的意图。” 魏氏之前对雀儿只是恼怒和厌弃,但不会想着对雀儿动手,但自从听了芸儿的那些为魏氏打抱不平的话后,对雀儿的不满也就越发的强烈,一直想教训雀儿。 若不是南世渊让人细查段良媛和魏氏,只怕这些还查不出来。 听完这些后,南世渊冷哼一声,“段氏倒是好本事!” 表面上一副豪爽没有心机的样子,实则心眼子不少。 随后,南世渊问道:“盯着她的暗卫这几日可有发现什么?” 李顺看了南世渊一眼,有些疑惑的回道:“暗卫发现段良媛的库房里藏了对伤胎和对孩子不利的药,而这些药她在前不久交给了宜秋殿中负责浣洗的小宫女,并给了对方一笔钱。” 听着这话,南世渊也有些不明白,崔良娣没有怀孕,也没有孩子,段良媛拿着这些药也害不了崔良娣啊! 突然,南世渊意识到了什么,便着急的朝宜春殿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 有点儿运道在 宜春殿 阿圆正在对着闫思钰肚子念书,阿满乖乖的坐在一旁,阿圆念一句,阿满寄跟着念一句。 场面温馨有爱,让闫思钰一下子就把那些烦心事抛之脑后。 可这时,闫思钰的眼前突然闪过弹幕。 【太子的脑子还是好使,一下子就猜到了段良媛是要利用崔良娣暗害闫良娣和阿圆。】 【崔良娣这几年给闫良娣和孩子们绣荷包和手帕的事情,太子是知道的,他自己也收到过,还是闫良娣提醒,崔良娣才想着给太子绣。】 南世渊来了! 他这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想到这里? 【你们说,这些法子是段良媛自己想的,还是作者?】 【我觉得是作者!】 作者? 这和作者有什么关系? 难道作者找上段良媛了? 思索间,南世渊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闫思钰当即收起情绪,然后露出惊讶疑惑,还有担忧的样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出什么事了吗?” 阿圆和阿满连忙站起里,规规矩矩的向南世渊行礼。 南世渊没心情管他俩,只是着急的问道:“思钰,崔良娣这几日是不是给你和阿圆、阿福她们绣了荷包和手帕?” 一听这话,闫思钰的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下,就对阿圆和阿满说:“你们先下去,我和你们父王有事要说。” 【闫良娣这表情,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让阿圆和阿满下去。】 等他俩下去后,南世渊就问道:“你知道那些手帕和荷包有问题?”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把前两日,乌雌鸡汤里被加了当归的事情告诉了南世渊。 当然,她隐去了自己发觉并暗中去调查的事情,一切都推给了翠羽,而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翠羽提醒。 “翠羽姑姑发现这事后,担心有人在我的其它用品上动手脚,就重新替我排查了一遍,然后就发现那些荷包和手帕被浸了药。” 南世渊在知道闫思钰和孩子们都没有用那些荷包和手帕时,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闫思钰说的事情,让他心中的怒火不断的往上蹿。 【哎呦我去,这一环扣一环的,要不是闫良娣运气好,这孩子都没了。】 【感觉闫良娣身上有点儿运道在,她当时害喜,没喝那鸡汤,然后把鸡汤撤下去,分给宫人喝,刚好给翠羽留了一碗,让她发现,之后就给闫良娣排查身边的用品。】 【而那些荷包和手帕,闫良娣拿回来后也没有立即用,而是放在了一旁,但凡闫良娣喝了鸡汤,或是用了荷包或手帕,那这情况就不好说了。】 【小说里,炮灰逆袭后,一般都成了主角,作为主角,自然是有点运道和光环在的。】 闫思钰皱了皱眉,什么运道光环? 这明明是她小心谨慎,以及她味觉灵敏才避免了这算计! 她若真有什么运道和光环在,何至于过得这般辛苦?! 她要是有萧沐歆那样的死了都能复活,还有亲妈作者穿进来帮忙的女主光环在,现在早成太子妃了! 思索间,南世渊已经收拾好情绪,问道:“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闫思钰:“殿下近日政务繁忙,我不好拿这些事情去打扰你,便想自己去查。” 【哎,闫良娣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心为太子着想。】 【我觉得吧,闫良娣应该不是这个想法,这绣帕和荷包的事情看着像是崔良娣所为,但仔细想想就觉得不可能是她,闫良娣应该是心中有了怀疑的对象,怕太子会包庇,所以就想查清楚之后,把事情闹大,再把证据都摆在太子面前,让太子没办法包庇。】 【你的意思是说闫良娣一早就怀疑段良媛了?】 【段良媛这段时间飘得厉害,还总是上蹿下跳的,很难不怀疑她。】 南世渊问道:“那你这几日查到了什么?” 闫思钰:“我让翠羽姑姑把荷包和手帕的药性去除了,然后在昨日东宫所有姐妹都到宜春殿时,将其佩戴在身上,接着让金玲和银铃她们观察……” 说到这里,闫思钰就怯怯的看了南世渊一眼。 只一眼,南世渊就明白了,“段良媛有异常。” 【不得不说,闫良娣还挺聪明的,如果换做是我,一开始就认定是崔良娣干的了,根本不会去查。】 【这就是小心谨慎的好处!】 闫思钰点头:“嗯,不仅段良媛有异常,吴昭训也像是知道什么的样子,我差人去查了她俩,不过现在还没有线索。” 【如果作者真的在这件事上掺和了,那闫良娣估计很难查到什么线索。】 【太子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是佐证,另外就是安排暗卫去盯着段良媛的时候,发现了她库房里藏的药。】 原来如此! 南世渊应该是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或是安排暗卫盯着段良媛时,发现什么线索,因此怀疑作者和段良媛有联系。 既如此,那她接下来就好好的和段良媛玩一玩! 想到这里,闫思钰垂下眼眸,藏住眼中的寒意。 这时,南世渊又问道:“在你吃食上做手脚的人查到线索了吗?” 闫思钰收起思绪,沉道:“没有!” “那个小内侍是负责庭院洒扫的,狸奴将他刚收拾好的地面弄脏,他驱赶几次都无用,气愤之下就想把狸奴抓起来关进笼子里,可狸奴却逃到翠羽姑姑的房里,然后弄翻了翠羽姑姑的药材,这事很多人都瞧见了 小内侍没撒谎。” 【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狸奴肯定是故意为之,而有这个能力控制狸奴的,也只有作者了。】 【作者这次好像学聪明了,很多事情都不直接插手,而是利用东宫里的人。】 今日之前,闫思钰就猜测那狸奴是作者安排的,现在这个怀疑更深了。 而南世渊也是如此怀疑! 南世渊心中惊怒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把段良媛处置了,但想着段良媛大伯和宋王的关系,以及要抓到那东西的念头,他就暂时将处置段良媛的想法搁置了。 弹幕见南世渊沉默,顿时议论纷纷。 【闫良娣要伤心了,太子现在不会收拾段良媛的。】 【不伤心才怪呢,她和孩子被这样算计,作为夫君和父亲的太子,却不立即处置凶手。】 【屁的夫君,闫氏就是妾,没资格称太子夫君,只有太子妃才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依仗再多一些就好了 在南世渊沉默期间,弹幕开始刷屏。 【就算闫良娣不是正妻,但太子是她男人,所以他怎么都是闫良娣的夫君。】 【而且孙皇后有意把闫思钰扶为太子妃,只不过她家世和族中的子弟都不太给力,除了一个阿圆外,支持她成为太子妃的依仗太少了,孙皇后就打消了念头,但凡闫良娣的家世再好一点,这事也就成了。】 看到这个弹幕,闫思钰又惊又喜,但很快心里就一阵惋惜和无奈。 原来她是有望成为太子妃的,只是因为家世,她与太子妃之位失之交臂了。 哎…… 要是她手里的依仗再多一些就好了! 【闫氏凭什么抢女主的太子妃之位,她有什么资格?】 【你们这些女主控又来了,你们莫不是到现在还认不清现实,还以为太子会像从前那样对萧氏吧?】 【你们别做梦了,就凭萧氏干的那些事,太子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能留萧氏一条命都是太子顾念旧情了,萧氏想再次成为太子妃,那还是早点睡梦里什么都有。】 【萧沐歆是女主,这个世界是围着她转的,太子要是不爱她,那太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弹幕争吵期间,闫思钰被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南世渊不会还有危险吧? 阿圆还小,南世渊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只有南世渊成功的继位了,阿圆才有机会。 南世渊要是出事了,不能顺利继位,那阿圆这辈子就完了,到时候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自古以来,争储失败的人,连同其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南世渊是嫡长子,正统嫡出的储君,他要是不能成功继位,最后他和他的孩子只有死路一条,继位的那个人不会手下留情的。 正想着,南世渊一脸歉意的看着闫思钰,“思钰,段氏暂时还不能动,得留着。” 【看吧,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闫良娣该难过了!】 【太子是君,无论做什么她都得受着,无论她怎么难过都得憋着,封建都是这样,太子还考虑了她的情绪,已经够好了。】 闫思钰收起情绪,先是露出震惊不解,还有点委屈的样子看着南世渊。 犹豫了片刻后,她就低下头,情绪低沉的应道:“我知道了!” 3看着她这不吵不闹的样子,南世渊感觉心里有些闷,然后便问道:“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闫思钰:“殿下这么做自然是有殿下的道理,我相信殿下会还我和孩子们一个公道的。” 【自古以来都是乖巧懂事的孩子受的委屈最多。】 【没错,因为知道她最乖,最懂事,最听话,所以无论什么事都先委屈她。】 【太子是个明事理的,他心里也有闫良娣,他不会让闫良娣受太多委屈的。】 南世渊摸了摸她的脸,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期间你也不用太顾及,她犯了错你就罚,私下你也可以教训,只要表面上看不出来就行。” 【太子还是可以的,虽然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处置段良媛,但是能让闫良娣偷偷的教训。】 【有时候,私下收拾人的手段才最厉害。】 【闫良娣这样性子的人,也想不出什么手段来私下收拾段良媛,太子就是清楚她的性子才这样说,要是闫良娣稍微过火一点,只怕太子又要借题发挥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有本事让太子直接给闫良娣出个主意。】 闫思钰扫了弹幕一眼,便抬眸看向南世渊,“殿下,我也想不到什么法子私下教训她,不如殿下给我出个主意。” 南世渊愣了一下,便笑了笑,“行,我帮你想一想。” 【嘶,闫良娣还挺聪明。】 【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太巧了,前面那位刚说完这个建议她就说,你们说她会不会看到咱们了?】 闫思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这些弹幕不会发现了吧! 【某乎上很多这种觉醒弹幕的文!】 【我觉得你们想多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不可能混为一谈。】 【也是……】 见弹幕没有在纠结这事,闫思钰就松了一口气。 这些弹幕里好多萧沐歆的粉丝,他们要是知道了她能看见弹幕,肯定会故意说一些假的消息来坑她。 这时,南世渊开口了,“抄写佛经、罚跪、禁足、克扣分例、给她下点儿不伤及性命的药……” 【说起下药,太子一直命人给段良媛开避子药,因为段良媛身上有外族血脉这一点,太子也嫌弃,不希望拥有一个有外族血脉的孩子。】 【原来段良媛一直怀不上孩子是因为这一点啊,那闫良娣可以直接给段良媛下绝嗣药,彻底断了段良媛的念想。】 【这有风险,万一太子不做人,到时候把闫良娣推出了顶包就不好了。】 【不用担心,太子对段良媛也没多少感情,迟早会收拾她的,现在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所以才不动她,只要闫良娣不弄死她,不让外人看出来,那怎么对她都可以。】 弹幕的话和南世渊的态度,让闫思钰心里有了底。 于是,当晚她就当着南世渊的面,让人在段良媛的吃食里下了点巴豆。 对此,南世渊笑道:“你可以再大胆一点。” 闫思钰有些不好意思,“拉肚子也很折磨人的,我下次再改进一下。” 【哎,让段良媛拉肚子也太小儿科了点儿,而且段良媛现在正在起禁足中,她拉肚子的丑态也没有人看到。】 【要我说,她应该等段良媛解除禁足了,挑个所有人都在的时候,让她当众拉肚子、放屁,让她社死。】 【还有,现在是百花齐开的时候,下点药让引来蝴蝶,先给她点甜头,之后就是蜜蜂,蛰她满头包,让她满地打滚。】 【给她的住所放死老鼠、蛇、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弄点吓人的动静,只有她能听到的那种,让她睡不好,活在惊吓之中,没几日她就奔溃了……】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如获至宝,在心里一直默默的记。 【哈哈哈,要损还是你们损,我也去网上搜一搜,然后再来和你们讨论……】 闫思钰很期待! 等段良媛的禁足解了,她在东宫内部搞个小宴会,就让段良媛当场拉肚子放屁…… 第二百一丝四章 晕过去了 霄云殿 贞儿端着热乎的汤药来到更衣处,“良媛,您再喝点儿药吧!” 屋里的段良媛神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坐在恭桶上,虚弱又恼怒的说:“喝什么喝,这药有什么用?我今日都喝三碗了,症状一点儿都没有缓解!” 话落,段良媛的腹部又开始抽痛。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一股难以言说的臭味就在屋里满眼。 屋里虽然点着熏香和其它除味儿的东西,但依旧抵挡不住,外面几个伺候的宫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贞儿皱着眉劝道:“良媛,侍医开的药是排毒的,您吃错了东西,得全部排出来才行,排完毒后得喝点健脾止泻,以防您下利不止,津/液耗脱,力乏神疲……” “行了!”段良媛懒得听贞儿啰哩巴嗦的话,直接朝帘子外面伸手,妥协道:“把药拿来吧,希望能有点儿用。” 从昨晚到现在,整整十个时辰了,她就一直待在更衣处,腿都麻了,要是这药再不管用,她怕自己会死在恭桶上。 接过药后,段良媛就一饮而尽。 但不知道是喝得太急,还是闻到了房里的味道,下一瞬她直接干呕不停,然后把药全部吐了出来。 最后她也不知是虚脱了,还是啥的,直接晕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 一时间,场面瞬间变得有些不可收拾。 此时,庭院里,柳承徽带着五郎和吴昭训正在散步消食,在看到霄云殿里的宫人神色匆匆,来来往往的样子,眼里都闪过好奇和疑惑。 “这段良媛又怎么了?” “谁知道呢?估计又吃错了!” 接着,吴昭训就示意自己的宫女去打探消息。 很快,她俩就知道段良媛发生了什么。 知道段良媛吐在身上后,柳承徽嫌弃的‘咦’了一声,“上吐下泻,还沾衣服上,那得多恶心啊!” 吴昭训眼里闪过一些担心,但更多的还是嫌弃。 “她也不是小孩子了,吃坏肚子而已,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有那么严重嘛,都晕过去了?”不会是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 后面这话,吴昭训没有说出来。 她虽然和段良媛的关系交好,但最近因无意间知道了段良媛干的那些事后,她就对段良媛冷了下来。 虽然她顾着情分没有去拆穿段良媛,但她也不愿意再和段良媛走近了。 正想着,被柳承徽牵着的五郎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就着急的说:“吴姨母,志儿现在已经很爱干净,不会弄到衣服上的。” 看着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柳承徽和吴昭训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昭训:“是是是,咱们的志儿已经长大了,不像之前,吃个东西都糊了满脸和一身,弄得脏兮兮的,现在志儿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弄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南世渊有一次来看志儿时,见志儿吃东西时把自己弄得很脏,就忍不住训了两句,志儿委屈是哭了一通后,就慢慢改了这个不好的行为。 柳承徽也笑着附和道:“没错,志儿现在都会自己吃东西了,都不需要宫人帮忙了。” 说着,吴昭训就建议道:“咱们去方林园吧,在这里逛,我怕霄云殿里的味道会飘出来,熏着咱们的五郎。” 柳承徽赞同的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去了芳林园。 路上,吴昭训和柳承徽议论了几句段良媛后,就突然问道:“志儿快三岁了,殿下有说什么时候给他请封郡王吗?” 一说起这个,柳承徽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也都是愁绪。 “我之前委婉的问过两句,但殿下只说不急,我也不敢多问,殿下一个月也就来我这里两次,我怕多问了,会让殿下不喜。” 她不怕殿下不喜欢她,只怕殿下连带着不喜欢她的孩子。 见状,吴昭训便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你看殿下都没给二郎和三郎、四郎、二娘请封,兴许是想等孩子们再大一点儿了才请封。” 安慰了几句后,吴昭训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就建议道:“不如,你让郭昭训去找闫良娣探探口风?郭昭训好歹是咱们五郎的干娘,这点小事她应该会帮的,或是你多去闫良娣那儿转转,然后请闫良娣去请示一下殿下,得到个答案也是好的。” 柳承徽又叹了一口气,“我上个月问过阿宁了,她说闫良娣为着阿满,在过年的那几日就去问过殿下关于东宫内几个孩子请封的事情,也请示过,但殿下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听到这里,吴昭训问道:“你可以找闫良娣说说,让她去找皇后娘娘说这事啊!” 这几年,闫思钰因为阿圆,和孙皇后很亲近。 而孙皇后因闫思钰将东宫内廷事务打理得很好,南世渊的子嗣也越来越多,没出过什么以为,再加上闫思钰又时常去宫里侍奉她而对闫思钰很满意。 闫思钰去找孙皇后说这事,孙皇后看在她的面子上,多少都会记在心里,然后会去询问太和帝,到时候这事就成了! 听到这里,柳承徽皱了皱眉,道:“闫良娣事事以殿下为主,让她越过殿下去找皇后娘娘,你觉得可能吗?” 吴昭训脸色一僵,有些尴尬的说:“可能性确实很小,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即便闫思钰不是事事以南世渊为主,她也不会越过南世渊去找孙皇后,这太没规矩了,会让南世渊和孙皇后心生不满的。 吴昭训此刻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柳承徽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事影响了。 吴昭训:“那什么,殿下应该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咱们也别太着急,慢慢等着就是了,反正孩子还小。” “嗯!”柳承徽点点头,“现在除了等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接着,吴昭训就绕开了这个话题,再次说起了段良媛的事情。 很快,柳承徽的心情就再度好转了。 而到了晚上,整个东宫的人就都知道了段良媛上吐下泻,最后弄到衣服上的事情。 只是传到最后,别人都以为段良媛是拉肚子的时候弄到了衣服上,还有人说段良媛是没憋住。 一时间,东宫内的人都对此议论纷纷,看不惯段良媛得宠的那些人,更是幸灾乐祸个不停。 杨昭训正笑得开心呢,宫人就来禀告,说南世渊来了。 她当即整理好表情和自身形象,然后就让宫人抱着六郎和自己出去迎接南世渊。 “妾参见殿下,恭请殿下安!” 看到宫人抱着六郎在外面,南世渊眉头微皱,心里有些不满,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六郎还这么小,抱他出来做什么?” 杨昭训含羞带怯的看了南世渊一眼,笑道:“殿下好些日子没来了,妾和六郎都想您了,想第一时间看到您。” “嗯!”南世渊冷淡的应了一声,然后道:“进去吧,外面风大。” 杨昭训以为南世渊是关心她,当即笑得很甜蜜,“是,殿下。” 第二百一十五章 资质一般 “殿下,您累不累?您用膳了吗……” 一进屋,杨昭训就围着南世渊说话,对南世渊嘘寒问暖的。 叽叽喳喳的,让南世渊觉得有些聒噪。 “孤用过了,你坐着吧,不用管孤。” 南世渊淡淡的回了一句,就对乳母说:“把阿俊抱来!” 六郎看着南世渊朝自己伸手,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喊道:“父……” 六郎如今都一岁多了,还不怎么会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不如阿圆聪明,体质也不如和阿满,但比三郎和四郎好多了,感觉和五郎差不多,资质都一般。 不过孩子们都还小,现在下决断还早。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收起情绪,然后就颠了颠六郎的重量。 感觉六郎比之前重了些后,南世渊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笑容。 而六郎以为南世渊在和他玩,笑得很开心,不仅拍手鼓掌,双脚还不停的蹬着,让南世渊感觉大腿有点儿不适。 南世渊当即笑了一声,“还挺有劲儿!” 六郎笑过后,就抓着南世渊的手,兴奋又激动的说:“再……再……” 虽然六郎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南世渊还是明白了他想再来一次,于是就如他所愿,再颠了两次。 得到满足的六郎笑得更开心了,整个屋里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一旁的杨昭训看着父子俩的互动,脸上笑容也越发的大了。 她的阿俊很得殿下喜欢! 她不指望殿下对六郎的喜爱能超过阿圆,但至少不能比另外几个孩子差。 特别是三郎和四郎这俩病秧子! 要是能赶在二郎他们几个之前给六郎请封郡王,那就更好了。 趁着现在南世渊开心,杨昭训就试探着说:“殿下,闫良娣的阿圆还没满周岁就被册封为郡王了,咱们的阿俊如今都一岁多了,您看什么时候……” 话还没说完,杨昭训就感觉南世渊身上的气势骤然变冷了,这让她不敢再开口。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南世渊一眼,却见南世渊正冷冷的看着她。 顿时,杨昭训心里就咯噔一声。 随即,她立即跪下请罪,“殿下恕罪,是妾失言了。” 南世渊淡淡的收回目光,“起来吧!” “是!” 随后,南世渊就向乳母问起了六郎的一些情况,“阿俊最近的饭量如何?” 乳母一板一眼的回答,“启禀殿下,六郎君如今每餐能喝一小半碗的米粥,切碎的鸡肉、鱼肉能吃一点,鸡蛋羹能吃半碗……” 听完后,南世渊的表情这才有所缓解,饭量比之前涨了些。 但下一瞬,南世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三郎和四郎如今都快三岁了,饭量和六郎差不多,着实让人焦心。 雀儿也是,还有这个月刚出的四娘也是病恹恹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成。 东宫内现在总共就十个孩子,可不健康的孩子就有四个。 希望闫思钰和周燕兰腹中的孩子能够健康! 杨昭训见南世渊似乎已经消气了,心中的畏惧和惶恐便消了大半。 随即,她就壮着胆子和南世渊聊天。 “殿下,时辰不早了,阿俊该休息了。” 南世渊被打断了思绪,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但在看到六郎打哈欠的样子,心里的不满就消失了。 接着,他就把阿俊递给乳母,让其抱着孩子下去休息。 不多时,屋里就只剩南世渊和杨昭训,伺候的宫人都在外间候着。 杨昭训主动找话题和南世渊闲聊,说着说着她就提起了今日段良媛的事情。 “殿下,段良媛今日晕倒了?” 闻言,南世渊有些惊讶,“晕倒了?发生了什么事?” 他今日从宫里回来后,就去宜春/宫陪闫思钰用了晚膳,又去看了周燕兰和几个孩子,想着许久没来看六郎了,便直接过来了,对东宫里发生的事情还不怎么清楚。 杨昭训装出欲言又止的为难摸样,让南世渊有些不耐烦。 就在他忍不住要催促时,杨昭训终于说了,“段良媛今日上吐下泻,很是狼狈。” 杨昭训把流传到后面的版本说给了南世渊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仿佛亲眼看到了一样。 而南世渊听完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的嫌弃怎么都遮不住。 杨昭训看着南世渊的表情,心里止不住的乐。 她估计,在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殿下都不会再去找段良媛了。 一想到这里,杨昭训心里就很开心。 但下一瞬,她就笑不出来。 因为南世渊站了起来,“你好好歇着,孤去看看志儿。 南世渊大步离开了杨昭训的房间,丝毫不给杨昭训开口挽留的机会。 “殿下……” 杨昭训连忙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南世渊的背影。 瞬间,她恼怒的跺了一下脚,心里在反省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惹南世渊生气的话,同时也有些怨恨柳承徽。 “殿下都到我房里了,却还是被柳承徽劫走了。” 闻言,她身边的宫女碧月忍不住小声的说:“可,殿下是主动去找了柳承徽的,柳承徽也没派人来……” 碧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昭训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就闭了嘴,并把头埋得低低的。 这边,南世渊刚抵达降雪轩的门口,李顺就急匆匆从前面走了过来,“殿下,奴才有要事要禀!” 南世渊停下脚步,问道:“什么事?” 李顺上前两步,低声回道:“回禀殿下,是萧承徽……”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一瞬间的恍惚 小院 时隔三年,南世渊再次踏足这里。 此刻明明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时节,可这院里却很是萧条死寂,仿佛被一股死气弥漫着,让人感到压抑不舒服。 南世渊眉头紧皱的停下脚步,不想再继续前进。 但想着李顺方才说的话,他最后还是继续往里面走。 春月和夏夕帮他推开了房门,等他走进内室后,便在门口候着。 一进去,南世渊就看到蒙着面纱的萧沐歆端坐在窗前,身着月白色襦裙,不梳发髻,长发就那么披散着。 窗外清风徐过,吹动她的面纱和长发,柔和的越过落在了她的身上,为她渡上一层柔光,仿佛她是月下仙子。 与此同时,她抬眸看向南世渊,眼中的情意无限。 “源长,你来了!” 听着萧沐歆喊自己的表字,南世渊有一瞬间的恍惚。 自从他及冠取了字后,他私下与萧沐歆亲密时,就喜欢让萧沐歆这么称呼自己。 可萧沐歆极少这么喊他! 想到这里,南世渊就清醒了过来,然后怒斥道:“放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喊孤的字?” 萧沐歆浑身一僵,随即便从善如流的起身向南世渊跪下并请罪。 “殿下恕罪,是妾冒犯了。” 看着萧沐歆这恭顺谦卑的样子,南世渊的心里没由来的蹿出一股火来。 他别过头去,冷冷的问道:“你让人传话,说有燕王和宋王暗中勾结的事情可是真的?” 若非知道这一点,南世渊才不愿意过来见萧沐歆。 南世渊没让萧沐歆起来,她就一直跪在地上,语气认真的说:“自然是真,妾不敢有半句虚言。” 南世渊居高临下的看着萧沐歆,眼里闪过怀疑和戒备。 这几年,萧沐歆无论过得有多么艰难痛苦,都不曾透露过对燕王半儿不利的消息,当初被发现时还宁愿自裁,怎么现在却突然说了? 而且,他和太和帝调查燕王和宋王勾结的事情,是暗中进行的,朝中之人都不曾知晓,燕王也不知道,宋王可能有点察觉。 但是萧沐歆一直被囚禁在这小院里,与英勇侯和宋王安插在东宫的人接触时,都在他严密的监控中,萧沐歆是如何知道他在查这两人? 萧沐歆现在要告诉他这些,到底是有什么用意? 他到要看看萧沐歆耍什么花招? 随后,他淡淡的说:“说来听听!” “是!” 萧沐歆垂着头,长发散落至两侧,隐隐约约的露出纤细的脖颈,同时也巧妙的遮住有难看疤痕的部位。 “燕王府的书房里有个密道,可通往兴宁坊的一处宅院,他和宋王的人有时候会在此处密会,有时候燕王会通过密道来到兴宁坊的宅院,然后离开去往别处。” 萧沐歆重生后,从未怀疑过外祖父,满腔的怨恨只针对燕王。 她以为外祖父一家是被她连累的,可‘我会暴富’再次出现,在梦中告诉她的真相,却狠狠撕开了所有的,让她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在被外祖父利用。 她会爱上燕王,都是外祖父策划的。 她一直信任和敬重外祖父,为了燕王算计她和她的家人,最终让他们所有人都成了燕王登上皇位的踏脚石。 她恨、她不甘心、她要报复。 所以在从‘我会暴富’那儿得知南世渊在查燕王和宋王勾结的事情后,她就打定注意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南世渊,顺道改变被囚禁的现状。 她要挽回南世渊的心,保护家人,再次当上皇后! 南世渊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在思索她说的这话的真假。 萧沐歆偷偷瞥了他一眼,当即赌咒保证:“殿下,妾不敢欺瞒,妾以全族的性命起誓,妾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没一会儿,南世渊道:“孤会派人去查证,你最好保证你说的事真的,你若是胆敢骗孤,孤会让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萧沐歆都不在意她的族人,用他们起誓,那南世渊自然也不会留情。 要是萧沐歆胆敢骗他,那他就让萧沐歆家人的一条命来抵。 “除了这事外,还有别的要交代吗?” 萧沐歆:“等殿下去查证后,妾自会告诉殿下其他的事情。” 她很清楚,燕王和宋王勾结的这些秘密,是她目前能改变现状,以及翻身的唯一有利的筹码,她要好好的利用,慢慢的告诉南士渊。 她若是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那她便没了价值和作用,到时候就会被南世渊一脚踢开。 南世渊盯着她看了几眼,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萧沐歆突然叫住了他,“源长!” 南世渊脚步一顿,但没有转身。 接着,萧沐歆满含愧疚和难过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年少不知事,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在这几年里,我来来回回的想了很多,才知我错得离谱,,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我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说完了吗?”萧沐歆的话还没说完,就南世渊冷漠的语气打断来了。 萧沐歆的酝酿好的情绪就这么戛然而止,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 “是我对不住你,你怎么对我,我都无怨言。” 说完这话,萧沐歆就朝南世渊的背影磕了一个头,“妾恭送殿下,夜里黑,还往殿下小心。” 南世渊没有理会,大步朝外走去。 回到自己的崇教殿后,南世渊就命人去查证萧沐歆所说的事情。 一连三日,南世渊从宫里回来后,都歇在崇教殿,没有去任何一个妾室的房里。 对此,周燕兰便和闫思钰讨论此事。 “你说殿下这是怎么了?以前他就是再忙也会抽空来看一眼阿圆的!” 这几个月来,只要阿圆回东宫小住,南世渊无论多忙,都会来宜春/宫。 可这几日,南世渊都没来,这着实有些异常。 闫思钰也有些疑惑,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我也不清楚,今日我让阿圆和阿福去给殿下请安,但殿下也只是匆匆和他俩说了几句话,就把他俩打发回来了。” 说完,闫思钰就问道:“我打探清楚那晚殿下从杨昭训那里出来后,去了谁的房里吗?” 她觉得多半是那晚的问题!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能因小失大 周燕兰摇摇头,“没有!” “杨昭训那边的人说,殿下离开前说了要去看柳承徽和孩子,但柳承徽那边的人说了殿下没有去过。” 东宫里各处都有南世渊的人,周燕兰和郭阿宁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打探,毕竟窥探储君的行踪是大不敬之罪。 而她俩也没能收买南世渊身边伺候的人,所以目前为止还没弄清楚南世渊那晚的行踪。 听到这里,闫思钰沉默了。 南世渊身边,她倒是收买了一个,但她也不好贸然联系。 所以,这才让周燕兰和郭阿宁去查! 思索了一会儿后,她便道:“一会儿殿下回来了,我带着阿圆去崇教殿看看。” 只要见到了南世渊,她就能通过试探从弹幕里知晓情况。 闻言,周燕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赞同的说:“你身子不适,翠羽姑姑都交代了你要静养,怎好出去奔波?” 闫思钰有些尴尬了,她身子没有任何不适,不过是为了揪出是谁在那荷包和手帕上浸了药,故意让翠羽放出去的假消息。 “经过这几日的休养,我已经好多了,出去走一走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周燕兰还是不赞同,“不行,你调养了几年的身子才怀上这一胎,你当下要以养胎为重,不能因小失大。” 说着,周燕兰就安抚了几句,“殿下这几日或许太忙了而已,你也别太担心,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 在她的劝说下,闫思钰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随后,周燕兰便说起了段良媛的事情。 “段良媛昨日身子才好转了些,今早就又受伤了,她早上起床的时候因腿软无力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一跤然后磕到了头,如今一直躺在床榻上哼哼唧唧的。” 听到这里,闫思钰的注意力暂时被转移了一些,随口评论了一句,“那她最近也够倒霉的,只是过犹不及,你让阿宁悠着点,当心被殿下的人发现。” 周燕兰:“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的。” 闫思钰只是给段良媛下了巴豆,又在她喝的药里下了别的东西,让她上吐下泻而已。 把段良媛的丑态添油加醋传遍整个东宫的,是郭阿宁。 今早让段良媛的摔跤的事情,显然也是郭阿宁做的。 而郭阿宁会这么做,是因为闫思钰告诉了她,那日魏氏会去芳林园找雀儿和阿福,是段良媛的手笔。 阿福是周燕兰的亲生女儿,雀儿是周燕兰的养女,郭阿宁看着她俩长大,早就把她俩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她俩受伤,郭阿宁自然是不能忍。 更何况,郭阿宁的养子龟儿在那日也收到了惊吓,生了一场小病,到现在都还没养好。 魏氏被贬为废人,囚于偏院后,郭阿宁就把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 现在知道了段良媛才是幕后黑手,郭阿宁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段良媛的。 等郭阿宁折腾够了,闫思钰再去折腾段良媛。 现在不能弄死段良媛,但她能让段良媛活得比死都痛苦! 聊了几句后,周燕兰就有些困了。 见状,闫思钰就道:“你也快回去休息吧,你现在身子重了,以后就别总是出门了。” 周燕兰:“我在殿里也没什么事做,出来走走,活动一下也好,翠羽姑姑和侍医也说了这样也方便我生产。” 说完,周燕兰就在丹青的搀扶下起身,闫思钰连忙让金玲和银铃一起把周燕兰送回去。 虽然兰熏殿离宜春殿不远,可周燕兰身子重了,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侍医说了,周燕兰这一胎还是个女儿,她没必要忌惮。 如今,南世渊的孩子也差不过够了,而南世渊今年也二十七了…… 正想着,金珠珠提着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 “良娣,奴婢从宣阳坊的点心铺子买了您想吃的透花糍和酪樱桃。” 金珠把吃食摆在桌上,而银珠则让宫人去请翠羽来检查,又让人去专门试毒的宫人过来。 趁着这个功夫,金珠把一封信从暗格里拿出来递给闫思钰。 闫思钰没有第一时间拆开看,而是先收了起来。 不多时,翠羽就来一一检查了点心,“并无问题!” 试毒的宫人也尝过了,确定无误了,金珠这才把点心递到闫思钰面前。 闫思钰尝了两口就扬起了笑脸,“他家的点心的味道又精进了,越来越好吃了。” 又吃了两口后,闫思钰就让金珠和银珠撤了下去,把没动过那些分给底下的宫人。 接着,她就以累了要休息为由,让其他宫人都出去,只留金珠在殿内伺候。 直到这时,闫思钰才拆开信件,一目十行的看完。 看完后,她脸上的笑容就深了几分,“真好!” 这几年,闫思钰让何嫣从族中挑几个聪明的、家庭比较贫苦族人,把他们送进京城中比较厉害的学院里,资助他们读书。 如今,他们当中已有两人在去年的乡试中成功考上举人,前几日参加了会试。 除了这两个族人外,她还让何嫣安排人去资助了一些读书人,她让何嫣选的人都是那种有才学,但家里十分贫苦的情况。 这些人中,也有三人也参加了今年的会试。 现在只需要等放榜了! 只要他们能通过会试,再参加殿试得了名次,那她就能稍微运作一下,让他们早些被授予官职。 等他们得了一官半职,再努力一把,有了功绩,那她也能想办法提拔他们。 日后,这些人便是她和阿圆的助力了。 到了晚上,闫思钰又收到了一件更让她高兴的事情。 金玲开心的说:“良娣,刚刚永昌伯府差人送来消息,说文安县主有孕了,三郎君要当阿爹了。” 闻言,闫思钰顿时惊喜不已,“真的吗,闻明他要当阿爹了!” 金玲欢喜的点点头:“真的,千真万确,已经满三个月了。” 闫思钰:“真是太好了!” 随后,她就吩咐道:“快!你去我的库房收拾一些好东西出来,明日一早给文安县主送去。” “是!” 金玲应了一声,就连忙去库房。 闫闻明在太和二十三的六月中旬,娶了晋王的小女儿文安县主。 他俩的婚事,还是文安县主主动的。 文安县主是在太和二十二年的中秋宫宴上,就注意到了闫闻明,之后就找永平公主打听。 文安县主一直很喜欢永平公主这个堂姐,时常粘着她。 而永平公主对这个堂妹也挺好的,什么事都会想着对方,在知道她对闫闻明感兴趣后,就帮她打探和调查。 同时,还使了一些手段去考察和试探闫闻明。 这事,他们全程都瞒着闫思钰的,就怕闫思钰知道了会给闫闻明通风报信,导致考察不准确。 不过,闫思钰通过弹幕知道了。 但她相信自己弟弟的秉性,也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是暗中提醒他那段时间要小心谨慎些。 闫闻明误以为是有人要算计他,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他对出现在他面前的美人和一些考验定力的诱/惑,都保持着很大的戒心,丝毫不放松警惕。 有一次被纠缠得急了,就直接把人送去官府了,差点让永平公主的考察和试探暴露。 于是,闫闻明就这么通过考察。 永平公主确定闫闻明是个值得托付的,就找来南世渊替他俩保了媒。 婚后,两人恩爱有加,从未红过脸。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为什么突然去找她 次日,金玲拿着一堆礼品准备前往永昌伯府时,阿圆跑来过来,要求一起去。 “阿娘,我很久没看到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了,我想看看他们!” 阿圆一直养在皇宫里,能见到何嫣和闫闻明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着永平公主时常和文安县主来宫里看他,他倒是能时不时的看到文安县主。 可自从文县主成婚后,他见到文安县主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现在知道文安县主有小宝宝了,他就想去看看。 看着阿圆期盼的眼神,闫思钰说不出拒绝的话,“好,不过你稍微等一等,让我安排人保护你去。” 说罢,闫思钰就派人去安排禁卫护送,又嘱咐伺候阿圆的宫人,仔细护着阿圆。 一切安排妥当了,闫思钰这才送阿圆和金玲等人才出门。 随后,闫思钰这才在银铃和金珠的搀扶下,缓缓走回宜春殿。 刚走到半路,银珠就来到她身边。 看到银珠,闫思钰就知道银珠探查到了消息。 因为她里一直不安,所以最后她还是让银珠联系了她收买的那个人,探查南世渊那晚去了哪里。 随后,闫思钰就给了金珠一个眼神。 金珠当即退后一步,让银珠接替自己的位置来搀扶她。 又走了了两步后,银珠才压低声音说:“良娣,殿下那晚去了佛堂旁边的小院。” 闻言,闫思钰脚步一顿,瞳孔猛地紧缩着,脸上满是惊疑不定,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接着,她压低声音问道:“知道殿下为什么突然去找她吗?” 银珠摇摇头,“不知道,当时殿下只带了李顺进去,其余人都在小院里外面候着,而且似乎小院里的人递了什么消息出来,殿下才突然过去的。” 闫思钰皱起了眉头,萧沐歆递了什么消息? 当初,无论萧沐歆无数次想见南世渊,信都写了很多封,但南世渊没有一次搭理过她。 如今却因为萧沐歆递来的消息就过去了,这消息肯定很重要,才会引起南山医院的注意。 会是什么呢? 闫思钰思索了一会儿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当即转道朝宜秋宫去。 南世渊这会儿不在东宫,她也没有合适的借口去小院,所以没法看到弹幕,然后从弹幕里知道那晚的事情。 不过,她可以去找崔良娣。 希望崔良娣这边的弹幕能稍微议论一下那晚的事情! 宜秋殿内,崔良娣看到闫思钰出现,顿时面露惊讶,“闫姐姐,你怎么来了?” 很快,崔良娣就一脸担忧,“我听说宫人说,你这自己身子不适,这个时候你应该好好休养才是,怎么跑来看我这里了?” 闫思钰:“我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今日就是出来逛逛,顺道来看看你。” 【就是啊,感觉她一点儿都不重视这一胎,她可是差一点就是要被害得落胎的,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敢四处溜达。】 【她一向谨慎,对自己身体情况肯定是心里有数的,我估计她过来,是想亲眼看看段良媛的下场。】 【你这个猜测合理,段良媛设计害她,现在段良媛被她搞得这么惨,她肯定是想看一看的。】 闫思钰和段良媛随便闲聊了几句,就状若无意的问道:“我听闻杨昭训和这两日和柳承徽有些争执,所为何事啊?” 崔良娣扶着额头,“这一点,我倒是听宫人说了,似乎是因为柳承徽截了杨昭训的宠。” “听说那晚本该是杨昭训伺候殿下的,但柳承徽差人以五郎身子不适为由把殿下请走了。” 【这流言可真离谱的,什么截宠,明明是太子不可以听样昭训叭叭,随便找了个去看望五郎借口离开了。】 【而且殿下最后也没去看柳承徽,这一点杨昭训也知道,可她还是放任这样的谣言在东宫里流传,让别人误会柳承徽。】 见弹幕快说到点子上了,闫思钰就装出疑惑的样子,继续问道:“我怎么听说殿下那晚没去柳承徽那儿啊?难道我听错了?” 对此,崔良娣也有些疑惑,“是嘛?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听宫人说的,一会儿我让人去打探一下。” 闫思钰连连摆手,道:“用不着,我就是突然想起这事,和你聊一聊而已。” 因为,弹幕此时已经闪出了闫思钰想要知道答案。 【确实没去,太子去找萧承徽了。】 【啊!我错过了什么,太子去找萧承徽做什么?太子不是很恨、很厌恶萧承徽嘛,怎么还会会去找萧承徽?】 【不是太子主动去找萧承徽的,是萧承徽以自己知道燕王和宋王勾结的证据唯由求见太子,太子这才过去的。】 看到这里,闫思钰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 萧沐歆不是不知道宋王和燕王勾结的事情吗? 有弹幕问出了闫思钰的疑惑,接着,便有弹幕解答。 【肯定是那作者告诉她的呗,别忘了作者是创作这本书的人,她很清楚宋王的干的事,虽然我也不知道作者是怎么告诉她的,但是作者时隔几年再次出现,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拉胯。】 【说不定作者已经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太子知道了萧承徽和燕王的事情,然后告诉了萧承徽,所以萧承徽才会在见到太子时磕头道歉,把姿态放得那么低。】 【我给你们说萧承徽当时的妆造和氛围感拉满了,月白色的纱织襦裙,脸上蒙着面纱,长发全部放了下来,风吹来后,飘逸得很,那氛围感绝了,太子都有些恍惚了。】 【我也有些恍惚了,那分钟都忘了萧承徽毁容了……】 闫思钰的心顿时一阵阵的下沉,若是萧沐歆以此为由,让南世渊放她出来,那南世渊多半会答应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难不成还要再经历一次 【哈哈哈,女主终于雄起了,也不枉费我等了那么久。】 【女主就是女主,即便炮灰改变命运,也改变了剧情,但女主始终是女主,这个世界是围着她转的,最后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路线上,所有人的也会回到既定的命运上。】 ‘既定的命运’几字,像针一般扎在了闫思钰的心头,让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她摸着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难不成她还要再经历一次? 这时,一旁的崔良娣见闫思钰摸着肚子,脸色难看样子,顿时担忧的问道:“闫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孩子不舒服?” 闫思钰收起思绪,摇着头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闫思钰就不再过多的逗留,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 【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出来瞎晃悠,养胎才是最要紧的。】 【随便她怎么养吧,估计这一次怀孕就是她回到既定命运的征兆,我等着几个月后她一尸两命,还有阿圆那个小崽子。】 闫思钰目光一厉,想让她和孩子的命,做梦! 【真不愧是萧氏的粉丝,真是恶毒,闫良娣虽然一开始设定是炮灰,可她从没主动害过人,她善良温柔,阿圆也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凭什么你们要这么恨他们?】 【有些人就是烂透了,所以见不到好的人,一见到就想把他们拉下泥潭,他们越痛苦,这些人也就越开心,萧氏和她的粉丝都是这样的人!】 你骂谁呢?你#&%……】 弹幕又开始对骂,维护萧沐歆的那些人依旧没有道德,各种难听的脏话都飙了出来。 但站在闫思钰这边的人也没有输,他们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很快就把那些女主控骂破防了。 闫思钰看到有那么多人站在她这边,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随后,她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坚韧起来。 她能改变一次命运,就能改变第二次,她不会认输的! 她不是几年前那个,无权无势,能被萧沐歆轻易的碾死的小炮灰。 而萧沐歆也和从前不一样,萧家的权势被削弱了,萧沐歆知道宋王一直在利用自己,那便不会再和宋王联合,最重要的是,如今的萧沐歆如没了南世渊的偏爱。 所以,萧沐歆是不能像从前那般肆无忌惮对闫思钰下手。 即便萧沐歆现在有作者在背后帮忙,也未必能打败她。 下午,永平公主带着阿圆回了东宫。 “阿娘,姑姑来了!” 看着永平公主,闫思钰有些意外,“公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永平公主坐在闫思钰对面,笑道:“我昨日知道了文安怀孕的消息,所以今日也带着东西去看望她了。” “我想着阿圆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所以就送他回来了,正好来看看你,你最近怎么样了?” 闻言,闫思钰便笑容温婉的向永平公主道谢,“多谢公主挂念,我一切都好。” 阿圆也跟着道谢:“谢谢姑姑!” 永平公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好了,你也劳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一会儿。” 阿圆乖巧的应了一声,就向闫思钰和永平公主行礼告退。 随后,永平公主就看着闫思钰的肚子,叹道:“还是你好,刚怀孕就诊出来了,倒是能避免了不少意外,文安倒好,直到前几日才发现。” 文安县主怀孕时,没有任何反应,葵水也照常来,只不过来得少,所以文安县主和伺候她的人都没能及时发现她怀孕的事情。 还是何嫣发现她最近的口味儿变了,人也圆/润了很多,心中有了猜测,然后找府医去诊脉,这才发现她怀孕了。 “她这期间,还跑来和我打两场马球,和我赛马,幸好她的孩子强健,不然早被折腾没了。” 一想到打马球和赛马的场景,永平公主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里很是后怕。 而闫思钰听到这些,也不由得感到庆幸。 “文安县主福泽深厚,得上苍庇佑,她和孩子不会有事的。” 永平公主笑了笑,道:“也是,文安一向运气都不错,你和文安也一样,当初遭了那么多算计,最后还是平安的生下阿圆。” 闫思钰笑笑不说话,她的确是运气好。 这时,永平公主想起一件事,“对了,我今日和文安聊天时,从她那儿得知,你弟弟在国子监已经完成学业要求,马上要结业了。” “不得不说,你弟弟真厉害,平常人在国子监没个七八年是无法完成学业要求,可他短短五年就办到了,皇兄和我那几个表兄弟对他是赞不绝口。” 说着,永平公主突然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只可惜,他没赶上这次的会试,他要是他早一年,不,早半年入国子监,这次便能赶上了。” 听到这里,闫思钰也觉得可惜和失落。 但更多的是,为闫闻明的出色而感到骄傲和欣慰。 于是,闫思钰一脸温和的说:“错过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他正好沉下心来,慢慢的去巩固,这样等到下次会试时,他才能不出错,然后考上一个好的名次,若是急急忙忙的去参加会试,兴许得到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性。” 闻言,永平公主点点头,赞同道:“你说的也对,一会儿我写信去安慰一下文安,她为这事一直唉声叹气的。” 永平公主陪闫思钰聊了几句后,就准备起身离开了。 但刚走两步,她又想起一件事,“阿圆这个月在东宫待的时间有些点久了,父皇和母后很想他,你早点送他回宫里去,毕竟在宫里比较安全。” 太和帝和孙皇后知道阿圆差点被暗害的事情,心里担忧得很,第一时间就派了人来准备把阿圆接回去。 但因为几个弟弟妹妹受了惊吓,闫思钰身子也不适,阿圆放心不下,就不愿意回去。 太和帝和孙皇后拗不过他,只得同意他在东宫多待几日。 如今闫思钰和阿福他们的身子都好转了,阿圆也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了。 闫思钰有些不舍,但她也知道永平公主的话是对的,便点头应了下来,“嗯,明日我就让人送阿圆回去。” 送走永平公主没多久,闫思钰的眼前就闪过弹幕,她知道,南世渊就从宫里回来了。 【太子真是好速度,不过几天就查证了女主说的都是真的,还顺势查到了一些燕王和宋王勾结的证据。】 【相信要不了多久,女主就能出来了。】 闫思钰心里一惊,这么快?! 第二百二十章 一向用心 坐下后,南世渊就问道:“永平今日来了?” 闫思钰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文安县主怀孕了,阿圆去看她,正巧永平公主也去了,事后就送阿圆回来。” 听到文安县主怀孕了,南世渊有些惊喜,“文安有孕了呀,这真是大喜事,你给她送东西了吗?” 【太子不是和文安县主这个堂妹的关系不错嘛,怎么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 【永昌伯府昨日才派人来东宫禀告文安县主怀孕的事情,太子忙着国家大事,没能及时知道也很正常。】 【就是,太子这几天忙得很,哪有空去关注别的事情,再说了文安县主不过是一个他的一个堂妹而已,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 闫思钰:“我让金玲去送了,阿圆就知道金玲过去,才会要求要一起去看望。” 南世渊点点头,“你办事一向用心,我放心。” 【文安县主可是闫良娣的弟妹,她当然很用心了。】 随后,南世渊又说了闫闻明的情况,“你弟弟很努力也很用功,以后必定前途无量,虽然这次错过了会试,但沉淀下来,多多巩固一下,下一次会试肯定会大放异彩。” 闫思钰笑着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他能静下心来。” 【闫良娣的弟弟确实很出色,别人要七八年才能学完的东西,他五年就学完了,而且在国子监里的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和他那靠父辈荫庇,靠女儿升官的渣爹不一样,幸好他和闫良娣没有遗传到渣爹的垃圾基因。】 【说起永昌伯这个渣男,我是真想冲进去撕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渣的,宠妾灭妻,纵容小妾和庶女,暗害主母和嫡女,除了小妾和其生的子女,别人的命都不当回事。】 【就是,当年闫思玥捂死了他的二儿子时,他心里都清楚,但他就是装不知道,还任由闫思玥把事情推到闫良娣身上……】 一说起这事,那些女主控就突然冒出来了很多,都在借着此事怒斥闫思钰。 【当初是女主救了闫氏,要不是女主,闫氏早被打死了,可闫氏如今却忘恩负义,踩着女主的上位。】 【就是,女主当初就不该救闫氏,就该让闫氏被打死。】 【嘶,我说你们这些女主控就只记得这点儿事吗?要是这样,那我再和你们掰扯一下闫良娣救了萧氏多少次,以及萧氏怎么害得闫良娣……】 看到这些弹幕,闫思钰就懒得再看下去,转而和南世渊说起了明日送阿圆回宫的事情。 南世渊拉着她的手,道:“是该回去了,明日我送他回去,你身子才有所好转,就别操劳了。” “好!” 闫思钰乖巧的应下,随后问道:“殿下要留下来用膳吗?” 南世渊:“这是自然,阿圆明日就回宫了,我得好好陪陪他。” 说着,南世渊就去看望阿圆。 此时,阿圆已经休息好,正端坐在案桌前练字。 【阿圆好乖啊,好自律!】 【毕竟是从小就待在紫宸殿的,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就学得和皇帝一样自律。】 南世渊没有打扰,等阿圆写完了、放下笔了这才上前,“阿圆的字是越来越好了。” 【哪里好了,歪歪扭扭的,力度也不均匀,勉强能说工整。】 【楼上的,你是不是忘了阿圆才四岁半,这个年纪能把毛笔字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别太苛刻】 【就是,而且阿圆的字明明结构端正,比划清晰,远超普通的小孩,他写满了一整张大字,手都不带抖的,一看就是没少练字。】 阿圆转过头来,惊喜又孺慕的看着南世渊,“阿爹,您回来了!” 南世渊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应道:“嗯,回来了!” 接着,南世渊就解释来了几句,“我这几日比较忙,没能来看你和你阿娘,所以今日得空了,就来看你们了,有没有想我?” 阿圆重重的点头,“想!” 【太子果然很看重和在意阿圆这个孩子,还特地和阿圆解释。】 【怎么可能不看重,阿圆可是被皇帝和皇后亲自抚养的,他俩都很喜欢他,就皇帝对阿圆的喜爱程度,太子就是不怎么喜欢阿圆,也会装出来。】 闫思钰通过弹幕知晓了南世渊和阿圆这父子俩的互动,心里正欣慰呢,一条碍眼的弹幕就跳了出来。 【闫氏可真是生了个好儿子,估计等阿圆死了,闫氏最大的仪仗也就没了。】 这些维护萧沐歆的弹幕真讨厌,一心念着她和阿圆死。 每次看到,都会让她心里涌起怒火。 随即,她就看了金玲一眼。 金玲了然的上前,将耳朵凑来了过去,等了闫思钰的吩咐后,就点点头,朝外走去。 当晚,萧沐歆的吃食里就被加了一些料。 不会伤及性命,但会让她身上的疤奇痒无比。 这几年,闫思钰每次看到弹幕咒骂她和阿圆,她就会用这样的办法去折磨萧沐歆。 而周燕兰和郭阿宁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去折腾萧沐歆,相比之下,闫思钰的都是小儿科。 她俩碍于萧沐歆身上那邪性的东西,不敢弄死萧沐歆,但多得是办法让萧沐歆不好过。 南世渊陪闫思钰和阿圆用了晚膳后,闫思钰就劝南世渊去后面看望赵云惠和阿满。 南世渊应允了,也去了,但最后却歇在了林承徽哪里。 次日,送走南世渊和阿圆后,闫思钰就找来赵云惠询问情况。 “殿下昨日怎么去了林承徽那儿?” 闫思钰昨晚睡得早,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赵云惠扯着手中的绣帕,不满道:“本来我和殿下都要歇下了,可林承徽的宫女却以她女儿生病了为由,把殿下喊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小心思 听到这里,闫思钰皱起了眉头。 随即,她就看向一旁的郭阿宁,问道:“三娘真的生病了?” 郭阿宁点头,“真的,昨晚曹侍医去诊治,三娘半夜吐奶了,还有些发烧。” 闫思钰又问:“怎么会吐奶呢?查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可别是林承徽为了争宠,故意让孩子生病? 郭阿宁:“乳母是蜀州人士,昨日嘴馋了吃了辛辣的吃食,这才导致三娘吐奶了,殿下已经处置了那个乳母,今早命程良媛重新找个乳母。” 从整件事来看,林承徽大概率不是有意截郭阿宁的恩宠,而是顺势而为。 孩子吐奶生病了,无论是换做是谁都会去请孩子的父亲过来看看。 更别说,南世渊昨晚就在林承徽的对面扶云阁。 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引起南世渊的疼惜,就太傻了些。 女人之间争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赵云惠也知道这一点,但被抢了恩宠的是她,她这心里还是有些怨言。 “早不吐奶,晚不吐奶,偏偏在那个时候吐奶,我看她就是成心的!” 闫思钰正要开口安慰,银珠就走了进来。 “良娣,林承徽求见!” 一听这话,赵云惠就皱起了眉头,不满的问:“她来做什么?” 闫思钰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她是来找云惠的?” 闻言,郭阿宁也明白了,唯有赵云惠没想明白为什么,“她找我做什么?” 银珠点点头,回道:“是的,她想为昨晚的事情向赵承徽道歉,还带了很多礼物,很多人都看见了。” 这话一出,闫思钰就心道:果然如此! 随即,她和郭阿宁对视一眼,心里对林承徽此人又多了一分了解。 林承徽做事是个妥善,不会让人抓住话柄的,同样的,林承徽的心思也不简单。 林承徽上门道歉,是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有意截宠,要是赵云惠不依不饶,那最后反而是赵云惠落不着好。 若真是成心道歉,肯定是私下去找赵云惠。 在闫思钰和郭阿宁都在场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过来,肯定是心不纯。 于是,闫思钰提醒赵云惠,“无论一会儿,她说什么,你都要表现得比她大度,就像昨晚的事情不是什么大事,明白吗?” 郭阿宁也道:“不能让她抓住话柄,不然若是传出你连一个生病的孩子都容不下的话来,殿下对你和阿满都会心生不满来。” 赵云惠虽然不满,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明白林承徽在对她耍小心思,于是就保证道:“放心,我明白的,不论是她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我都会善良大度的原谅她。” 闫思钰点点头,然后就对银珠说:“传林承徽进来!” “是!” 没一会儿,银珠就领着林承徽走了进来。 各自行了礼后,林承徽便一脸歉意的说明来意。 “昨晚三娘突然吐奶,妾一时慌了神这才差人去找殿下,并非有意抢赵姐姐的恩宠。” 说着,林承徽就起身朝赵云惠行了一礼,并示意宫人把东西奉上。 “赵姐姐,是妾对不住您!这些东西是妾的歉意,还望您莫要嫌弃。” 林承徽把姿态做足了,赵云惠自然也不落后。 她嗔怪道:“林妹妹,你这话就生分了。” “我也是做阿娘的,孩子身子不适,我也焦心,而殿下作为父亲,自然是要去看一眼的,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这不是显得我太过小气,容不下一个生病的小孩嘛!” 这话一出,林承徽的表情就有一瞬间的僵硬,闫思钰和郭阿宁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若林承徽有意借此事开暗贬赵云惠容不下小孩,那现在她的小心思就落空了。 “妾没……” 林承徽想要解释,但不等她说完,赵云惠就一脸担忧的说:“我昨晚怕打扰三娘就没进清风堂,三娘没事吧?” 话题已经变了,林承徽也不好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得顺着赵云惠的话题回道:“多谢赵姐姐关心,在曹侍医的诊断下,三娘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赵云惠顿时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就嘱咐道:“不过,小儿体弱,这有个头疼脑热的,咱们都不能马虎大意,你让曹侍医多盯着些。” 林承徽露出感激的表情,低眉顺眼的应道:“是,妾会的。” 见赵云惠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不需要自己出面打圆场了,闫思钰就随便说了几句场面话,关心了三娘几句,就让林承徽回去照顾孩子了。 至于她送来的礼物,赵云惠一直推辞下,最后推辞不下这才一脸为难的收了下来。 确定林承徽已经走远了,赵云惠这才暴露本性,笑个不停的说:“刚才林承徽那憋屈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 “截了我的宠,还想在我面前耍小心思,活该被打脸!” 闫思钰道:“行了,这话在我们面前说一说就行,在殿下和旁人面前要想刚才那样。” 说完,闫思钰又嘱咐道:“殿下回来时,估计会去看望她和三娘,你要先她一步和殿下说这事,或是在殿下面前表达对三娘的关心。” 郭阿宁也附和道:“没错,越是关系她和三娘约好,以免她在背后说些什么事实而非的话。” 她和闫思钰都敢保证,林承徽肯定会这么做,而且昨晚估计也和南世渊说了些什么话。 比如‘妾大半夜把殿下喊过来,赵姐姐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之类的话。 这些,她和闫思钰都是玩过,一猜一个准儿。 赵云惠连忙点头,“放心,我肯定不会。” 跟着闫思钰这几年,她深知表面功夫要做到位,即便别人不信,那也得保证要让南世渊相信。 闫思钰放心了,随后便道:“等过几日,我再向殿下提一提孩子们册封的事情。” 一听这话,赵云惠和郭阿宁的眼睛都亮了亮。 这几年,她们都明里暗里的向南世渊提过,但都没得到明确的答复。 她们心里也着急! 郭阿宁想着,龟儿被册封后,她以后出宫养老的事情就能多一分保障。 赵云惠和郭阿宁也是差不过的想法,她不求她的阿满能大富大贵,只希望能一辈子健康平安,最后要是能被阿满接出出宫去就最好不过了。 看着她俩的样子,闫思钰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只是抬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水。 …… 另一边,靠着密室掌握了部分证据的南世渊,再次来到小院。 萧沐歆早知会回来,一早就强忍身上的难受,装扮好自己在屋里等着。 “妾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南世渊没有进内室,只是站在内室门口,直接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听着这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语气,萧沐歆顿时心里一疼。 在这一刻,她无比怀念曾经对她温柔情深、把一切偏爱都给她的南世渊。 终究是她亲手丢掉了那样的南世渊,如今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重生,也恨改变了这一切、抢走南世渊偏爱的闫思钰! 萧沐歆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的情绪,缓缓抬起头。 蒙着面纱的脸上,只露出那双满含情意和难过的双眸,能让人不由的生出疼惜。 “殿下,您放心,妾会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自由出入 晚上,银珠步履匆匆的踏进宜春殿。 然后,她凑到闫思钰耳边,低声道:“殿下又去她那儿了!” 闻言,闫思钰正在翻书的动作一顿,“我知道了,你让人继续盯着,小心一点儿。” “是!” 等银珠退下去后,闫思钰便陷入了沉思。 南世渊应该还想从萧沐歆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所以才再次去找萧沐歆。 上一次,萧沐歆没有提出什么要求,那这一次呢? 这个时候,萧沐歆应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因为萧沐歆也了解南世渊,她知道过分的要求南世渊是不会同意的。 以闫思钰对萧沐歆的了解,她觉得萧沐歆应该会趁机要求自由,或是自如的出入那小院,而且还是用示弱、以退为进的方式。 而南世渊曾经深爱萧沐歆,他现在对萧沐歆是恨,但也不仅仅是恨,还包含其他很多复杂的情绪。 所以,南世渊大概率是会同意萧沐歆的要求,然后派人在暗处盯着萧沐歆。 事实证明,闫思钰的猜测是对的。 因为这会儿,她看到弹幕了。 那些女主控正在控诉和训斥南世渊! 【服了,女主给了那么多线索,只是让太子允许她自由出入,看看外面的天空和风景而已,太子竟然连这儿都要犹豫,真是太过分了。】 【作者不是回来了吗,她怎么不发挥她的能力,给咱们女主换一个宠妻如命的男主呢?】 看到这里,闫思钰眼里闪过嘲讽,作者现在要是有更换男主的能力,也不会一直想把剧情拨回正规。 事到如今,这些女主控们依旧看不清事实,还在做梦! 【你们够了,太子已经够仁慈了,都答应了萧氏的要求,你们还要怎么样?这要是换做另一人,萧氏只会被严刑拷打,不吐出线索不罢休。】 【你们应该庆幸太子仁慈,或是顾念以前和萧氏在一起的那么多年的情分,不然萧氏哪里还能好好的在那小院里待着,你们知足吧!】 【等到哪一天,萧氏被严刑拷打了,他们就老实了。】 这条弹幕刚闪过,南世渊的身影就出现在宜春殿的殿门口。 闫思钰立即扬起笑容,起身相迎。 “参见殿下……” 不等闫思钰说完,南世渊就扶她起来了,“你身子才好,不用多礼。” 说着,南世渊就扶着她回到塌上坐着。 而这一幕,又刺激到了那些女主控们。 【对女主就那么吝啬,不舍的给一点好,对闫氏倒是处处爱护。】 【就是,太子当初那么爱女主,可这才几年,太子对女主的爱就转移到了闫氏的身上,闫氏就是一个小偷,白莲花绿茶婊炮灰,抢走了太子的宠爱,也抢走了女主的权势和地位。】 闫思钰见南世渊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就抽出一些心神去看弹幕,希望能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嘶,你们这些女主控是伪人吧,怎么逻辑这么离谱,你们是选择性忽视事实真相吗,太子对萧氏的爱会消失,那还不是因为萧氏背叛了太子。】 【而闫良娣一开始都是处处以萧氏为先,可最后却被萧氏处处迫害,差一点就被害得一尸两命了,萧氏还对闫良娣的阿娘和弟弟动手!】 【放屁,就是太子和闫氏的错,他们就是一对狗男女……】 无论别人说得有多清楚,这些女主控就像是眼瞎了一样看不到,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论点。 闫思钰没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反倒是被这些女主控气着了,而那些正常的人也是被气得够呛。 【不行了,这些伪人,要脑子没有脑子,要眼睛没有眼睛,我们不能搭理,不然会被气死的。】 【他们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愿意听到外界的声音,也不愿看不到外界的事情。】 【估计这些人都是试管、打保胎针生下来的,都听不懂人话,和他们说话很费劲儿,咱还是别搭理了……】 这时,南世渊也酝酿好了情绪,“思钰……” 听着他喊自己,闫思钰立即回过神来,温柔的回应:“殿下,我在!” 看着闫思钰干净澄澈的双眸,南世渊一时间说不出口,心里有些迟疑。 【太子这是在犹豫,不知道怎么和闫良娣说要把萧氏放出来。】 【咦,这太子真是有够废的,他是太子啊,这么点儿小事都要顾及闫氏的感受!】 【当然是因为太子在意闫良娣啊,就像是当初在意你们女主那样在意,你们之前不是觉得太子这样很苏、很好吗?怎么太子换了个偏爱的对象,你们就跳脚了?】 这弹幕一出,那些女主控又破防了。 在知道南世渊心中的想法后,闫思钰就体贴的问道:“殿下,您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要和我说吗?” 闻言,南世渊拉着她的手,叹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说出来可能会让你心里不痛快。” 闫思钰脸上的笑容一顿,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是什么事?” 她声音里的不安,让南世渊心里生出了些愧疚感。 【愧疚个毛线,有什么可愧疚的,闫氏又不是朝中的重臣,若是连一个女人的感受都要顾及,那他干脆别当这个太子了,回家种地去吧。】 【嗯,希望在太子丝毫不顾及你们女主的感受时,你们也能说出同样话来。】 【放心吧,不会的,这些女主控老双标了。】 南世渊斟酌了片刻,就放缓了声音对闫思钰说:“从明日起,萧氏就解除禁足,以后出入不受限制。” 闫思钰身子一震,脸上闪过不可置信。 沉默了一会儿后,闫思钰才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殿下,您原谅她了吗?” 虽然早知道原因,但该演的时候就得演,不然怎么勾起南世渊对她的愧疚。 南世渊心疼的摸着她的脸,柔声道:“没有!至于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日后有机会,我再和你说。” 【还日后呢,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而且以闫良娣的小心谨慎,肯定在那之前就自己发现了真相。】 【不说才是正常的,太子当初在最恋爱脑的时候,也没向萧氏透露过与政务有关的事情。】 闫思钰垂着眼眸,消化了一会儿情绪,这才低声道:“我知道了,我听殿下的,那殿下要我以后怎么对待她?” 【闫良娣还是太懂事了点儿!】 南世渊:“把她当成普通的妾室就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要是对你不敬,你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不必顾及。” 【擦,我才意识到女主出来后,见到闫氏是要行礼的。】 【多好啊,风水轮流转,这是你们女主应得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放出来 次日,萧沐歆解除禁足的消息,就在东宫传开了。 郭阿宁和周燕兰听到这消息后,就急匆匆的跑来找闫思钰。 一看到她俩,闫思钰让宫人上了茶水和饮子,还有点心后,就让多余的人都退下去。 接着,郭阿宁就忍不住,压着怒意问道:“殿下为什么要把那女人放出来?” 闫思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昨日殿下和我说这事的事后,我就问了他,可他不愿意告诉我,也不准我多问。” 接着,闫思钰就装作思索的样子,猜测道:“我查到殿下这段时日去找过她两次,我猜她是拿出了什么筹码,或是设计勾起了殿下对她的感情,这才让殿下放她出来,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闫思钰不能直接告诉她们真相,但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引导她们发现。 郭阿宁和周燕兰听了她的话后,也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大。 不过,郭阿宁想到了萧沐歆身上那邪乎的东西,便怀疑道:“会不会是她身上的脏东西在作祟?” “若她真有什么筹码,为什么前几年不说出来,非得等到现在?” 自从萧沐歆被废之后,南世渊就没去看过她,怎么这段时间会突然过去? 而且,那脏东西也好几年没出现。 郭阿宁很怀疑,是不是萧沐歆身上的那脏东西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这才让南世渊做出这样的决定? 闫思钰:“有这个可能,可是殿下身上有符纸,那东西也近不了殿下的身啊。” 闻言,郭阿宁这才想起来这事,“也对!” 一旁的周燕兰想了想,就猜测道:“或许是那脏东西给萧氏提供了什么筹码,她就靠着那东西和殿下做交易,然后重获自由。” 听到这话,闫思钰不由得看了周燕兰一眼。 周燕兰还挺敏锐的,已经差不多猜出来了! 闫思:“不管是因为什么,咱们最近谨慎一些,等捱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等南世渊利用萧沐歆扳倒了燕王和宋王,继位之路没有阻碍了,那萧沐歆也就没有用了。 周燕兰和郭阿宁点点头,“好,我们会让自己和孩子。以及身边伺候的人都多带点驱邪的符纸,房间各处也会多放一些。” 说着,郭阿宁就嘱咐了闫思钰几句,“她出来后,兴许会对你和阿圆不利,你要更加小心些。” 虽然当年把萧沐歆拉下马的事情,闫思钰从没主动对萧沐歆做什么,人一直都是在幕后,手上干干净净的,萧沐歆未必会知道。 可萧沐歆身上有那脏东西,那这就很难说了。 总之,郭阿宁感觉萧沐歆此番出来,大概率会把东宫闹得天翻地覆。 闫思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她当然知道萧沐歆出来后,肯定会对自己和阿圆下手。 但是为了阿圆的前途,有些险还是可以冒一下的。 只有南世渊成功继位了,她的阿圆以后才有机会去争那个位置。 而阿圆在宫里,有太和帝和孙皇后保护着,比在东宫里安全。 还有就是,她和阿圆如今还是太过热眼了。 即便她把权分出去,东宫里也有好几个男孩,可被册封的只有阿圆,太和帝和孙皇后喜欢、看重的只有阿圆,那几个男孩的子嗣也一般。 因此,她和阿圆还是被人盯着,而南世渊也不希望她一家独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闫思钰急需一个人来吸引火力。 可闫思钰在东宫里瞅了一圈,也没发现合适的人选。 直到如今,南世渊把萧沐歆放出来了,闫思钰才意识到,萧沐歆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南世渊曾经对萧沐歆的情深,全京城的人都是有所耳闻的,东宫里的那些老人更是一清二楚。 而整个东宫内,除了闫思钰和周燕兰、郭阿宁知道萧沐歆被废的真正原因外,其余人都不知道,她们只以为萧沐歆是因为残害子嗣。 如今萧沐歆一出来,那么东宫里的妾室就会产生很大的危机感,大多就会将目光转移到萧沐歆的身上 这件事有风险,但长远的收益很大,还是可行! 此时,宜秋宫中,降雪轩内 柳承徽和吴昭训两人正沉着一张脸,议论萧沐歆接触禁足的事情。 “殿下为什么要把她放出来?难不成殿下还念着与她的旧情?” 柳承徽扯着绣帕,娇艳的脸上满是恨意和不甘。 一旁的吴昭训也是满脸愤恨,气得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拿刀砍了萧沐歆。 “她作恶多端,害了殿下那么多孩子,也害了我俩的孩子胎死腹中,凭什么她现在能出来?” 柳承徽越想越气,最后气得拍桌而起,声音里满是怒火。 “她这样的人就该被处死,然后下地狱的,殿下只是将她囚禁,也不过是因为她家族给力,可这才几年啊,她就被放出来了,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在发泄一通后,两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中。 因为她俩都清楚,事情已经成定局,她俩就是再不满,再不甘,也无济于事。 一旁伺候的喜儿和晓敏看着自家主子这样难过和痛苦,心里也很不好受。 喜儿绞尽脑汁想了想后,就开口道:“承徽、吴昭训,萧氏她现在毁容了呀!” “她不是从前那个明艳动人的太子妃,她现在也就是个承徽,即便是出来,太子也不会对她有多宠爱,无宠又无子嗣,承徽您完全可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话一出,颓丧不甘的柳承徽瞬间来了精神,双眼也多了些光亮。 “是啊,萧沐歆毁容了,她的位份虽然和我一样,但是她没有孩子,她想要翻身,先问过我再说!” 说着,柳承徽的眼里就闪过厉色。 那些被萧沐歆害过孩子的人,在怨恨和不甘之后,都暗暗下决心,要对付她。 而那些新入东宫的人,则很是担忧。 宜春/宫,清风堂内 林承徽看着在小床上熟睡的女儿,一脸愁容的和身边的宫女巧心说:“萧承徽曾经被殿下深爱,如今殿下解了她的禁足,只怕东宫内要掀起风浪了。” 巧心皱着脸,不赞同的说:“可是奴婢听说萧承徽已经毁了容貌,男人都爱美色,即便殿下之前再爱她,可看着她丑陋的面容,也提不起兴趣。” 林承徽依旧放心不下,“可她和殿下到底是十几年的感情,这一点没有人能比。” 巧心劝道:“承徽,奴婢觉得您不用太担心,萧承徽之前害了殿下那么多孩子,自会有苦主找她算账的,咱们别搀和,在后面看着就行。” 闻言,林承徽深思了片刻,便扬起笑容,“你说得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在后面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