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怀中轻颤》 第18章 我要说对你一见钟情,信吗? “如果我毁约了呢?” 毁约? 温如许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不会的。”她笑着说,“叶先生,你不会毁约。” 叶江眯了眯眼:“你怎知我不会?” 温如许没再跟他争辩,但她知道,叶江不会,因为他不会放不下。 两年的时间,对一场百十来年的人生来说或许太短。然而在一场男女感情里,两年的时间足够消磨那点因荷尔蒙迸发产生的喜欢。 更何况叶江对她连喜欢都谈不上,只是肾上腺素飙升激发的一时新鲜而已。 那股冲动过后,也就索然无味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她能感受出叶江对她是不是喜欢。 很明显不是。 叶江在她面前总是从容镇定,游刃有余,骨子里的冷傲劲儿毫不掩饰,将一个位高权重的上位者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淡定,他的从容,他的不慌不忙,他的潇洒自如,他清高冷傲的姿态,无一不在告诉她,他只是图新鲜玩玩而已。 就像一个嚣张狂妄的孩子看上了一件别人手中的玩具,非要抢走,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只图他自己高兴。 可是真给了他,到手后,他未必会珍惜,可能玩几下也就弃之如敝履。 这么一想,温如许突然就释然了。 两年而已,并没有那么难熬。 在这两年内,她完全可以利用叶江的权势和人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为自己开拓出更宽、更广阔的路。 比如现在,叶江目的不纯地教她游泳、骑马,要是不去计较叶江的意图,对她来说并非一件坏事,至少她掌握了两项技能。 游泳、骑马这种事,如果没有遇到叶江,以她一个穷学生的身份,根本学不起,别说骑马了,她连游泳都学不起。 这么一想,温如许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并且迅速想到了与叶江相处的好办法——演戏,也可以说是假意顺从,内心清醒。 道理很简单,像叶江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想要什么都能得到,钱、权、名,他想要便唾手可得。 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遇到过半点挫折,再加上他年少成名,这种人骨子里都很傲气、很霸道,占有欲和掌控欲也都很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会激发出他的征服欲。 如果说从一开始她就表现出一副巴结讨好的虚荣嘴脸,或许叶江对她也就没什么兴趣了,指不定还很嫌弃她。 正因为她对他表现出了抗拒,毫不掩饰地抗拒,这才让他不择手段地想把她禁锢在身边,折断她的棱角傲骨,让她屈服顺从。 不就是妥协吗?有什么难的呢? 人生总要经历这一遭,即便她现在不妥协,将来走出社会也要对生活妥协。 桃花眼一弯,眼眸里漾出清甜的笑,她主动挽住叶江的手臂,仰起小脸,神色娇柔地看着他:“能不能给我买一个最新款的iPhone?” 叶江原本正在气她说的“你不会毁约”这句话,冷不丁听到她柔媚娇软的声音,饶是他思维再敏捷,也愣了一瞬。 “好。”他慌乱地垂下眼。 温如许没注意到叶江无意识绷紧的背,更没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紧张和窘迫。 她笑着踮起脚,主动在他刚毅的下巴上吻了下,随后红着脸羞涩地退开。 叶江眼皮倏然一掀,眼底如墨翻涌。 短短几分钟内,温如许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叶江不是察觉不到,只是他难以抑制地沦陷在这一刻的温柔里。 “还想要什么?”叶江伸手勾住她腰把她拉入怀里,“包包,衣服,珠宝首饰,是想自己亲自去选,还是我直接买给你?” - 温如许以为叶江说的亲自去选,是带她去商场柜台买,没想到叶江直接将她带到了拍卖会现场,花两千万为她拍下一块无烧鸽血红,之后又请了国内顶级珠宝大师为她量身定做出一款专属项链。 收到红宝石项链时,温如许拿着质感高级的红色丝绒盒,手都在抖。 她突然不敢再演下去了,演出费太高,她演不了这么大的戏。 “这个,这个太贵重了。”她没敢戴,连拿都没敢拿出来,把装着宝石项链的红色丝绒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还是放着吧。” 叶江从盒子里取出红宝石项链,站在她身后,撩起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将项链为她戴上。 温如许作势要取下来,叶江按住她手:“戴着,戴腻了再换别的。” 除了这条量身定做的红宝石项链,叶江又为她买了十几条其他颜色的大品牌宝石项链,以及各种款式的钻石项链,手镯手链等名贵饰品。 毫不夸张地说,她就算一天戴一条,一个月三十天,每天都能不重复。 温如许没拒绝,照单全收,还笑盈盈地说了一堆感谢的话。 叶江很受用,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因为他完全不缺钱。 用钱买她一笑,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只要她笑了就行。 叶江看着小姑娘娇嫩柔顺的模样,心里一软,把她抱到腿上,爱怜地吻了吻她唇。 “晚上有个朋友组的局,跟我去不?” 温如许诧异地抬起头:“我去合适吗?” 她跟着叶江的这些时日,从没见过他朋友,即便去马场学骑马,也只有工作人员。 原本她以为他们这样的关系,叶江不会让她出现在他的朋友面前,她也乐得自在,毕竟她也不想搅进他的圈里,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只要你想去就合适。”叶江抚摸她脸,“除非你不想去。” 温如许伸手抱住他脖子:“我当然想去了,只是我不擅长交际,我怕自己木呆呆地坐在你旁边,会丢你的面子。” 叶江勾了勾唇:“你去了才能给我撑场面。” 温如许知道叶江说的是假话,却仍旧做出一副被撩到的娇羞模样,脸一红,低头埋进他怀里,娇嗔道:“讨厌,总是这么不正经。” 叶江看着怀里姑娘羞红的脸,柔媚娇嫩,仿若初夏时节的蔷薇,看得他失了神。 都说一个女孩的脸红,胜过世间一切情话。 叶江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震颤不止。 温如许抬起头,一眼撞进叶江深渊般的眸中,心尖一颤,慌忙垂下眼,摇他手臂:“你还出不出去了?” 叶江敛了情绪,喉结一滚,声音低沉道:“走吧。” 坐进车里,温如许轻快地哼着歌。 等红灯时,叶江偏过头唤她:“许许。” “嗯?”温如许迎上他的目光,“怎么了?” 叶江握住她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没有为任何人、任何事冲动过,你是例外。” 即便是青春期,他都是冷静理智的,没有做出过任何冲动的事。 温如许被他的目光烫到了,胆怯地垂下眼:“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可以确定的是她没见过叶江,但是不敢保证叶江见没见过她。 绿灯亮起,叶江松开了她的手,转脸看向挡风玻璃:“真想知道?” 温如许:“嗯。” 叶江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力收紧,舌尖重重地抵了抵腮,声音低沉:“第一次见你,是在京都饭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 末了又加一句:“后来又见了几次。” 只不过后来的那几次,有两次是偶遇,有四次都是他蓄意接近。 他不想、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看上了一个才十八岁的青涩女生,而那个女生还是他侄子的女朋友。 那一阵他觉得自己病了,且病得不轻。 后来他便强忍着欲念不去想她,也不再去偷偷看她。 可他越是忍,越是想,有天晚上梦到了她,梦里的她柔得像水一样裹缠着他,醒来后他疯了,想她想疯的,想不顾一切得到她。 叶江活了二十八年,从来没有因为“得不到”受过煎熬。 他想要的东西,不说唾手可得,但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能得到。 而温如许是唯一一个他想要,却必须克制欲念的人。 越克制,执念越深,身体和心里受到了双重煎熬。 后来他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分神追尾了,他跟被撞者都没事,人平安,只是对方的车被撞坏了,他赔了对方超出原有车辆价值的双倍钱,然后便借故腿受伤在唐园躲了半个多月。 他以为冷静半个月能放下执念,可在得知温如许要跟叶开礼回叶家时,他心底深处的那股邪念终于膨胀魔,咆哮着冲破禁地。 暴雨是“天时”,温如许出现在叶家老宅是“地利”,他抓走那三只小奶猫是“人和”。 一场涵盖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完美陷阱,不怕她不入局。 果然,她出现在了他的小院,从她踏入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放手。 叶江快三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已经成熟到了极致,早已过了少年怦然心动的青涩期。 他很清楚,他对温如许的执念,更多的是生理上的一种渴求。 无耻也好,卑鄙也好,他都认,只要能得到她。 又是红灯。 叶江偏头看她,唇边一抹痞笑:“我要说对你一见钟情,信吗?” 温如许抿了抿唇,岔开话题:“你说后来又见了我几次,可我怎么一次也没见过你?” 第19章 叶三公子要栽了! 温如许不信叶江会对她一见钟情,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像叶江这个年纪的人,不可能还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怦然心动,最主要的是,以叶江的身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基本上不可能发生。 所以她没接他的话,转移了话题。 当然,她本身也想知道,除了在京都饭店,叶江还在哪儿见过她。 因为自那次生日后,她再也没去过任何高档场所,按道理不可能会有跟叶江相遇的机会。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叶江,叶江却只是揉着她头说了句:“我想见你自然有办法。” 这话听在温如许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她没再问,柔顺地笑了笑,转脸看向窗外。 车子七拐八绕地开到一座大厦前,然后开进旁边的地库。 停好车,叶江牵着温如许的手坐电梯上到一楼,从大厦一楼出来,过马路,走到对面紧闭着的朱漆大门前。 门匾上没有名字,只挂着一个蓝牌,标着序号:1607。 叶江为她介绍:“这里是一家会所。” 温如许后来才知道,这是傅家二公子傅宗阳开的会所,叫望京,会员制。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平时能来这里玩的都是些权贵公子哥儿。 朱红色大门一关,无端的便生出一股威严,令人只敢远远地看上一眼,连靠近都不敢。 在这家会所的旁边是一家酒吧,现在天还早,酒吧门是关着的,而酒吧是叶江的另一个朋友顾景深开的。 叶江站在门口给傅宗阳打电话,只说了两个字:“开门。”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多一个字都不肯说。 温如许低垂着眼,强行把上扬的嘴角往下压了压。 叶江看着她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拉住她手腕把他往怀里一扯,大手扣住她软腰,声音低沉道:“想笑就笑。” 温如许嘴角抿了抿,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叶江摩挲着她腰窝,眯眼看她:“笑什么?” 温如许笑着说:“我一直觉得你话少,现在看来,你在我面前话挺多的。” 她跟叶江相处了一个多月,在她看来,叶江这个人冷漠寡言,话很少。 然而在看到他跟他的朋友相处时,她才知道,叶江在她面前说的话可能远超他原有的正常话量。 叶江扣住她腰窝的手猛然收紧:“嫌我话多了?” 温如许正要说话,朱红色大门开了,她两手推着他胸膛快速退开。 门里出现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傅宗阳笑容痞浪地说:“哟,三哥竟然还带了人,稀奇。” 话里带着调侃。 叶江没搭话,牵着温如许的手走了进去。 傅宗阳落后叶江半个身位,一边走一边说:“他妈的陈康楠昨天飙车撞了人,又进去了,那小子……” 叶江冷声打断:“闭嘴。” 傅宗阳瞥了眼温如许,没再说话。 温如许低垂着眼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把自己当隐形人。 - 望京坐落在繁华商业区,是闹中取静的一座四合院,平时大门关着,看着跟禁区似的。 庭院环境优雅,很有明清园林的风格。 温如许跟着叶江绕过影壁,走进中庭,来到正屋大厅。 大厅沙发上坐着三个人,见到叶江,三人全都站了起来,恭敬地打招呼。 顾景深看到被叶江牵着的温如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收敛情绪,笑着朝温如许点点头,以示敬意。 他们几个都知道温如许是叶江从自己侄子叶开礼手里抢来的,但看到温如许,谁也没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一是畏惧叶江,不敢在叶江面前乱说,二是在他们这样的圈子,“强取豪夺”这种事根本不算新鲜事。 这个圈子里的人,克制的很克制,放纵的也很放纵。 原本叶江一直属于很克制的人,是他们几个人当中最克制的,现在却被他们踢出局,成了放纵的那类。 叶江从不在乎这些外在的评价,他向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叶江牵着温如许走进包厢,里面的人像被处罚了机关似的,蹭一下站起身。 其中一个打扮很潮的女孩笑着喊道:“三哥。” 叶江淡淡点头。 女孩的目光在温如许身上打量了一圈,笑着说:“他们都说三哥在唐园藏了宝贝,怕被人觊觎,所以不准任何人去唐园,原来这就是三哥一直藏着不让我们看的宝贝。” 温如许被调侃得红了脸。 叶江面色一沉:“你听谁说的?” 傅宗阳进来,一把将女孩拉开,笑着解围:“三哥别听灵灵胡说,我们谁都没说过。” 女孩叫唐灵,是傅宗阳的表妹。 唐灵撇了下嘴,没敢再说笑。 傅宗阳支了一张麻将桌,看向叶江:“三哥玩不玩?” 叶江低头问温如许:“会打麻将吗?” 温如许轻轻点头:“会,但是打得不熟。” 叶江:“跟斗地主比呢?” 温如许:“……我斗地主更熟练。” 叶江笑了下:“我教你。” 唐灵率先坐到麻将桌前:“我也要玩。” 叶江拉着温如许坐到唐灵对面,低头贴到她耳边:“别怕,随便玩,你男人输得起。” 唐灵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对上叶江冷漠狠厉的脸,吓得赶紧低下头,看都不敢再看叶江。 傅宗阳自然也听到了,他没调侃,装作没听到,如果只有叶江,他也就调侃了,兄弟之间,怎么调侃都行,然而温如许在,他怕调侃了会惹怒叶江。 “老顾,叶四,你们俩玩不玩?” 顾景深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懒懒地摆了摆手:“我不玩,你们玩吧。” 被称作“叶四”的人,是叶江的堂弟,名字很霸气,叫叶封侯,是随着叶江的名字取的,叶江的原名叫叶封胥。 一个封狼居胥,一个封侯拜相。 小时候,兄弟俩没少被大院子弟调侃,不过他们都是明着调侃叶四,背地里才敢调侃叶江。 前几年叶四也想改名,被他爸几句话给骂了回去,到现在他也没敢改。 因为这个霸气又中二的名字,叶四读书时没少被人取外号,最大的外号便是“侯爷”,尤其圈里的那群公子哥儿,一口一个侯爷叫得叶四经常发狂。 也有人叫他“拜相”,衍生出来的称呼有相哥,白象等。 叶四走了过来,坐在了傅宗阳对面。 人齐了,傅宗阳,叶封侯,温如许和唐灵,两男两女,四个人刚好凑成一桌牌局。 傅宗阳提出了几种玩法,问大家想玩哪一种,其实是在问温如许。 因为除了温如许,他们三个都是老手了,哪种都能玩,而且玩得都很熟练。 叶江知道温如许不擅长打牌,无论麻将还是扑克,玩得都很生涩,所以他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的一种。 叶四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三哥钱带够了没有,牌桌上可不兴赊账,我们都要现钱。” 温如许听到这话,立马想要站起身,刚动了一下,被叶江按住了肩膀。 叶江双手握着温如许圆润的肩头,语气淡淡地对叶四说:“玩不起你就走开,哪来那么多废话。” 一局下来,在叶江的指导下,温如许非但没输,还赢了。 她仰头看着叶江,眼中像是闪着星星,眼眸亮晶晶、水盈盈的,温柔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崇拜。 叶江只觉得半边身体都酥了,几乎要醉死在她温柔的眼神里,喉结一滚,慌乱地把她脸扳过去:“看牌。” 傅宗阳察觉到了叶江的慌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心里就一个感受,完了,叶三公子要栽了! 第20章 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 温如许打了三局便提出来不想打了,一是她本身对打麻将这种事就没什么兴趣,二是她能感受得出,傅宗阳他们都在刻意配合她,这让她挺有压力,更加没心情玩。 听到她说不想玩了,傅宗阳几人都松了口气,以他们的水平,陪温如许玩这种低端牌局,纯粹是看在叶江的面子上,陪太子爷读书罢了。 叶封侯连忙推倒牌,附和道:“不打了,吃饭吃饭。” 温如许站起身退开两步,叶江顺势揽住她的腰,轻声问:“想吃什么?我让人单独给你做。” 他声音放得很低、很轻,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还带着一丝宠溺。 在场所有人全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叶封侯斜着眼悄悄看了眼叶江,看到他一副铁汉柔情的模样,身体一抖,像被电打了似的直哆嗦。 温如许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尴尬得不行,连忙回道:“我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她没有单独点自己喜欢的菜,然而叶江还是为她点了两份她平时爱吃的辣菜。 叶江知道温如许的口味,知道她喜欢吃辣,无辣不欢。 平时不管是在唐园还是在外面,他都会满足她的口味。他自己反倒无所属,她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吃饭是在西面的屋子,中式风格的餐厅,环境清幽雅致,屋里还播放着古筝曲。 叶江坐在主位,温如许坐在他旁边。 唐灵看了眼叶江,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急忙转过头。 傅宗阳笑着调侃:“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怕三哥,今天怎么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唐灵嘟嘟嘴:“三哥平时也没这么凶啊。” 叶封侯笑着接话:“他不一直是这样吗?又不是今天才变凶的。” 唐灵没再辩解,对傅宗阳说:“二哥,一会儿梦溪跟又菡她们要过来,我们等一下她们吧。” 傅宗阳在傅家同辈里排行第二,比他小的都叫他一声“二哥”。 唐灵跟他虽然是表兄妹关系,但也叫他二哥,表哥叫着见外不说,还显得很别扭,现代人叫表哥堂哥的都是直接叫哥,表姐堂姐也是一样。 傅宗阳点了点头:“可以。” 温如许不追星,男星女星都不追,没有特别喜欢谁,也没有讨厌谁。但是时下的热播剧,符合她口味的她也会看。 于是在看到走进来的两个女孩时,她直接愣住了,其中一个女孩,竟然是当下很红的女演员白梦溪。 而她这段时间正好在追白梦溪的一部仙侠剧,白梦溪是女主,饰演的是葵花精灵,人设很讨喜,聪明善良,活泼可爱,温柔坚韧,偶尔还有些呆萌,总是能量满满的,所以尽管葵花精法力低微,却依旧被上古大神喜欢。 这部剧的男女人设配置,是典型的温柔小太阳X高冷大神。 温如许受电视剧的影响,先入为主地认为白梦溪是活泼可爱的性格,结果不是。 白梦溪本人却是很高冷的性格,整个人清清冷冷的,脸上一点笑都没有。 吃完饭后,傅宗阳提议去隔壁酒吧玩一会儿,被叶江否决了。 温如许不爱喝酒,叶江也不让她喝。 不去酒吧,总不能干坐着,傅宗阳又提议玩斯诺克。 叶江陪着他们打了两局,又回到温如许身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傅宗阳笑着调侃:“今天把叶三叫来完全多余,人三公子的心思压根不在我们这儿,早飞回唐园了。” 温如许脸上一热,推叶江:“你去玩吧。” 叶江拉住她手捏了捏,尾指在她手心轻挠,暗示性十足,声音低哑地问:“还想玩么,不想玩我们就回去。” 温如许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脸更红了:“再玩一会儿吧。” 后来叶江、傅宗阳、叶封侯,三人坐在茶室玩牌。 温如许坐在叶江身边,趴在他腿上看着他玩,看了一会儿,她嫌无聊,去了园子里闲逛。 她走在曲径通幽的园林里,心情愉悦地欣赏着这片园子的优雅景色,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听见唐灵的声音:“饭桌上那女的,你们都见到了吧?” 郑又菡:“看到了,长得很一般嘛。” 唐灵:“你们可别小瞧她,别看她长得一副娇小柔弱的样子,心机重得很。我听二哥说,她一开始是叶开礼的女朋友,跟着叶开礼回了叶家,见到叶三哥有权有势又年轻帅气,就故意勾引叶三哥,背着叶开礼爬上了叶三哥的床。” 郑又菡惊讶:“可是叶三哥那样的人,不可能看得上她这种心机女吧?” 唐灵嗐了声:“这你就不了解男人,越是铁血硬汉男人,越是喜欢她这种外表清纯柔弱的绿茶婊,这样的女人会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郑又菡:“咱们梦溪不柔弱吗?梦溪不知道比那个女的漂亮多少倍,她在梦溪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唐灵:“梦溪性格太傲了,而且梦溪属于事业型的女孩,别说叶三哥,我二哥都不会喜欢。他们啊,就喜欢温如许那种娇小柔弱只知道攀附男人的娇妻型女人。” 郑又菡语气不屑:“不过是玩物罢了,叶家那样的家庭,叶三哥还能娶她不成?她现在还年轻,还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学生,叶三哥只是贪恋她年轻新鲜的身体而已,等玩够了玩腻了,肯定会一脚把她踹了。” 温如许一直都知道,他们这些人表面对她客气,背地里却不知道把她想得有多不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堪,把她想得要多脏有多脏。 一起打牌的时候,唐灵对她很好,总是笑着与她说话,叶江出去打电话,她自己一个人应对,出牌慢了,当时唐灵还安慰她,让她别着急,慢慢来。 原来私底下,人家压根瞧不起她,甚至对她充满了鄙夷与厌恶。 这一刻,温如许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阶层。 以前她不认同“阶层”这种说法,她一直所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诉她人人平等,不分三六九等。 然而现在看来,人人平等只是一个笑话。 这个世界,早已被划分好了阶级。 温如许心里并没有多愤怒,只是更加清醒,更加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 她没冲出去解释,没必要,那样只会显得她像个小丑。 只要她们不舞到她面前,不当着她的面说,背地里怎么说都无所谓,她只当不知道。 她悄悄返回前院,沿着长廊走进一间放着很多书的屋子。 屋里书架前站着一个人,是他们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个,叫钟晏,话很少,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儒雅的样子。 温如许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进错房间了。” 钟晏转头,笑着看她:“没事,这里是阅览室,不是什么机密重地,想看书可以进来。” 温如许走进去,站在书架随意翻看。 钟晏手里拿着本翻开的书,眼睛落在书页上,声音温润地问道:“看过《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吗?” 温如许偏头看向他:“看过。” 钟晏合了手里的书,封面上正是这个名字。 他笑着说:“都说是茨威格的意淫,我倒觉得是茨威格内心的渴望。” 温如许笑着回:“这是你自己的感悟吧?” 钟晏抬了下眉:“说实话,我很羡慕书里的R先生。” 温如许:“但是你不觉得恐怖吗?有一个人打着爱你的名义,却疯狂偏执地窥视你、觊觎你。” 钟晏:“所以有句话叫‘汝之砒霜,吾之蜜糖。’” 温如许脸上的笑容绽开,笑得很柔、很媚。 钟晏突然喊:“三哥。” 温如许转过身,却看到叶江阴沉冷厉的脸。 第21章 “宝贝,别招我。” 温如许先惊了一下,随后淡定地从阅览室走出 她走到叶江面前,仰起小脸笑盈盈地看着他:“还玩不玩?” 叶江揽住她腰:“不玩了。” 温如许顺势靠在他怀里,小鸟依人般依偎着他,低垂着眼在心里叹气。 唉,接下来的两年可真难熬啊! 回去的路上,叶江一句话都没说。 温如许安静地坐着,眼睛平视前方。 一到家,叶江便抱着她快速回了房间,将她压在床上吻。 他的吻又急又狠,带着滔天的怒意。 温如许只觉得莫名其妙,她也被气到了,用力打他手肩,又打又掐。 叶江红着眼从她口中退出,拇指压住她嫣红的唇狠狠揉搓,声音冷厉道:“在阅览室是怎么对别人笑的,再对我笑一遍。” 温如许愣了一瞬,回过神后,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抬起手对着他又推又打:“叶江,你这个疯子!” “我疯?”叶江周身戾气迸发,一把掐住她下颌,眼眸猩红地看着她,“温如许,你是我的,是我的!以后只能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只能把你的柔情给我!” 温如许掐着他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下,疯狗,这男人就是一条疯狗! 她不再打他、拧他,也不再看他,把脸扭向一边。 叶江扳过她脸:“看着我,温如许,看着我!” 他低下头,再次吻住她的唇。 温如许闭上了眼睛,就不看他,偏不让他如意。 叶江看着她冷心冷情的样子,突然感到了满腔的挫败感。 “温如许。”他声音低沉沙哑,“你就这么不情愿跟我在一起吗?” 温如许眼睫轻颤,紧抿着唇不说话。 叶江掐住她脸:“睁开眼,看着我说话!” 温如许不说话,仍旧紧紧地闭着眼。 叶江紧绷着脸,眸色暗了暗,突然长指狠狠一抵:“他到过你这儿没有?” 这个“他”自然是指叶开礼。 温如许叫出声,不得已睁开了眼,眼中含着泪。 叶江把她抱去了浴室,一个多小时后,又将她抱回卧室,放在了沙发上。 温如许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沙发上。 叶江怕她摔倒,急忙从后面抱住她,两臂紧紧地环抱住她娇小柔软的身体。 温如许正想转过身推开他,叶江迅速擒住她手腕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沙发上的手工刺绣抱枕,限量版公仔玩偶,以及温如许放在上面的两本书,全都被撞落到地上,就连沙发也从卧室中央被撞到了窗前。 又是一个小时后,叶江单膝弯曲跪在温如许面前,动作温柔地为她擦药,擦完还轻轻吹气。 - 温如许睡到半夜,叶江从后面抱住她又缠了一回,这一下直接到天亮。 最后温如许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事后工作也是叶江做的,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叶江上午没出门,一直在家,中午陪着她一起吃午饭。 温如许只当昨天的事没发生,叶江也没再提,两人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吃完午饭,叶江陪着她一起午睡。 温如许都怕了,怕他趁着睡午觉的时间又要。 叶江抱住她轻颤的身体,笑着吻了吻她唇角:“就只是睡午觉,不做。” 温如许睡醒时,叶江已经离开了,在床头给她留了纸条,说他晚上有个商务局,要晚点才回来,交代她要好好吃饭。 由于晚上没睡好,尽管白天补了觉,温如许还是觉得很累。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叶江要的实在太大了,导致她现在浑身酸软无力,睡了一下午都没能恢复。 晚饭她吃得不多,简单吃了点低热量食物,然后便在园子的专属跑道上跑步,跑完三公里,她压了压腿,休息一阵又去游泳池游泳,游完泡了会儿温泉,睡前做半个小时瑜伽,再冲澡睡觉。 当她躺在床上,准备看个睡前电影时,叶江回来了。 卧室门被推开,叶江走到床边,单手撑住床头俯身压下,贴近她脸,声音哑道:“今天用的什么沐浴露,好香。” 温如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酒味,嫌弃地把他往外推:“就用的平时那款玫瑰花香的。” “不对。”叶江低下头,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她白皙粉嫩的脸,“比玫瑰更香,更诱人。” 诱得他像是喝了最烈的酒,而那些烈酒在他体内烧了起来。 温如许感受着他喷出的滚烫气息,被激得一颤,双手用力推他:“你身上都是烟酒味,熏得我难受,赶紧去洗。” 叶江偏头在她唇上含了下,嗓音低哑地笑了声:“好。” 这一夜叶江很温柔,甚至还很有服务精神,但是要的次数却不少,一盒三只装的,用了两盒。 第二天早上,温如许起来例假了,没一会儿她就肚子痛,痛得早饭都不想吃,只想一动不动地躺着。 她侧躺在床上,弓着腰,双腿弯曲向上,整个人像虾米似的蜷缩着身体,疼得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原本白里透粉的一张脸,因为疼痛而面无血色。 柔弱,破碎,像一朵经受暴雨后的百合。 叶江没去公司,今天本来有早会,他打电话给助理推迟到了下午,并再次打电话把傅荷雅叫了过来。 傅荷雅过来给温如许检查了一番,问叶江昨天有没有同房。 叶江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老实回道:“有。” 傅荷雅是看着叶江长大的,连他穿开裆裤的模样都见过,压根没把眼前这个一米九二的铁血硬汉当男人,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你这狗熊一样的体格,又高又壮,人姑娘娇娇柔柔的,在你面前比小白兔还柔弱,你们俩体型差距这么大。就算你刻意温柔地对她,估计她都吃不消,更何况你还这么粗鲁野蛮。” 越说傅荷雅越嫌弃,对叶江的埋怨也就越重,抬手在他臂上拍了下:“以后她经期前后,你都克制些,尽量别碰她,否则早晚你要把她弄进医院。” 送走傅荷雅,叶江亲自给温如许冲了杯红糖水,坐在床边喂她喝,待她喝下半杯红糖水,又用手为她暖肚子,直到她不痛了才把她抱到楼下去吃饭。 吃完饭,叶江决定带她去看中医。 温如许瞪大眼:“看中……中医?” 叶江:“让中医为你调理下身子。” 温如许一脸抗拒:“中医就算了吧。” 她不想吃中药,喝黑乎乎的中药,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叶江决定了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他说要带温如许去看中医,就一定带,压根不是跟温如许商量,只是跟她说一声。 温如许看着他严肃的脸,主动坐到他腿上,勾着他脖子撒娇:“胥哥,可不可以不去看中医?” 这是温如许第一次叫叶江“哥”,平时她都是“您”或者“你”,有时候冒出一句叶先生,生气的时候大喊“叶江”,从没喊过他三哥或者胥哥。 叶江听着她柔软的小甜嗓,只觉她那声音化作了无形的细线,缠在了他心口上,将他的心寸寸缠紧,缠得他心尖奇痒无比。 他掐住腰,忍得额角青筋突起:“宝贝,别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