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江山情》 第1章 齐皇天家之娇子 冬日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懒洋洋的洒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躺椅轻轻的摇晃,发出细微的声音,一切静的,仿佛连身后的落叶声,都是极重的。 许是被阳光沐浴的久了,让少年苍白的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多了一丝健康之色。 少年眯着眼,抬头看着天空,阳光很明亮,甚至有些晃眼,让少年有些不适应的,又眯了眯眼. 不过那七彩的光晕,还真是极好看的。 少年心想。 又望了望这湖对面,九曲回廊上忙绿的宫人,是啊,只有,在临近年关的时候,这个荒废已久的庭院中,才有一些人气。才被人记起。 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不会允许,任何一个角落里,有荒败之意的。 在他的字典里,庞大的帝国,一切都是欣欣向荣,充满生机的。 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那些忙绿的宫人们。少年又随即望向了天空,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甚至连身后的脚步声,都忽略了. 直到一位,青色宫娥装,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近,只见她,替少年轻轻盖上一张柔软毯子。 少年回神,看清的来人。温和的笑笑着掖好毯子“柔絮,你怎么过来了?” 只见那名,唤柔絮的女子,微微皱眉,轻轻假装怒意。 称到“我若不来,殿下,是不是,就准备这样冻下去了?身子本就不适,还要这样折腾自己吗?” 少年痴痴地笑笑,摇摇头,从躺椅上起来,脸上带微微的笑意,拉着那女子的手,语气温和的说到 “柔絮,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了,有你在,我能有什么事呢?” 少年对眼前的,少女亲昵的样子,没有用本宫的自称,对女子刚刚的怒意,也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也可见此,两人关系的亲密。 女子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前这人,真是半点,都不让自己省心。 “殿下,还是随我,早些回去准备吧,今日宫宴,去晚了可是不好了。” 少年点点头,抬头,又看看蔚蓝的天空,那样的明净清澈,真是可惜了。 以后还不知,是否还能,寻到这样一方天空呢? 少年的心里,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踏步离开! 这个在东宫,最北边的一处荒废的庭院,湖边的柔絮,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她的确,是个俊朗的人儿,的确是遗传了太子妃的出众面貌,只是他非他,而是她。 若真的是他,那这样俊朗出众的人,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只是造化弄人。 但一想,这个足以让天下人,震惊的秘密,柔絮背后竟然有些凉意,仿佛心事被窥探一般,谨慎的看看,四周确定无人时,才急忙的追了上去。 话说,当今天下三分,其中以吴国势力最大,国土最广博,东面的姜国,西有晋国,不过其他两国,只是偏安一方,并且每年向吴国朝贡,而刚刚的,那位少年,则是吴国皇太子唯一的“儿子”---齐庭佑!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少年,是这庞大帝国的继承人,只是她,非他而已。而知晓这秘密的人,又是极少数。 从湖心亭,回寝殿,才一会儿的时间,刚到寝殿,齐庭佑便看到六位宫人,低头恭敬的样子,手中紫檀托盘里,捧着一些精致色彩艳丽的衣物。 齐庭佑,微微皱眉,但也无奈的看着柔絮。 柔絮,读懂庭佑的心思,示意宫人放下离去,等宫人们,掩上那厚重的朱红宫门,柔絮便,上前。准备替齐庭佑,换下衣服。 “我已经遣了宫人,殿下还是,及早沐浴更衣吧”庭佑点点头。 话说这柔絮,是太子,妃柳若惜,陪嫁丫鬟秋兰的女儿。 齐庭佑,看着柔絮,心中知晓,她是替自己把好关了。也知,她是让自己安心。庭佑心中泛起感动 “这些年,的确是让柔絮受累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柔絮,替齐庭佑,解下腰带,褪去衣衫。抬头看了看齐庭佑 “殿下,莫要这样说,我和母亲,多亏有太子妃和您的照顾,才能在这里有个家,柔絮,是真心的想服侍您的,殿下以后莫要说这样的话了,让旁人听去了,又惹些无非的事端了,柔絮,只真心希望殿下。一家能平安幸福,那样才是最好的,其它柔絮不求” 说着,已经帮齐庭佑褪去衣物。只留了一套黄色里衣,庭佑点头,微微一笑径直来到浴池边,踏入池中。 等柔絮,帮庭佑换上了青黄长衫,柔絮又转身过去,拿了外裳急忙替齐庭佑换上。 齐庭佑知道,这细微的动作。是柔絮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关心。 庭佑心里轻叹,都说,宫廷皇家,最缺失的是真实的情怀,如今自己一家能有兰姨,有柔絮的真心付出,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庭佑心里,也是泛起涟漪感动的很,只是真心的希望,自己的这个,滔天秘密能长久下去,不去连累你那些爱自己,自己爱的人才好。 又想起,第一次,兰姨带柔絮和自己见面的场景。 弹指间,两人相处,都过去十三年了,比自己,小三月的柔絮,但是一直,都更像个姐姐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 齐庭佑,任由柔絮引自己,来到铜镜前坐下,青丝乍泄,庭佑看着镜中的自己,如果自己也是女儿装,虽然比起倾国倾城皇姐的差一些,但也应该,是个样貌不错的女子吧? 只是,怕自己一生,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长期药物控制下,自己更像个瘦弱男子了。 从出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了,全天下,都知道。吴国太子,齐昌标喜得贵子,而不是,本是名义上的太子四郡主。 柔絮看着宫人,刚才送过来的黄金冠,柔絮拿起,放置到,庭佑刚刚束起的发上,又拿过,一只上好和田白玉簪,穿插过冠中的一个小孔,固定束起发,金冠两旁,两只三爪小金龙,以及冠前,一颗夺目的夜明珠,两侧有组,玄黄色缨下垂,系于颌下,本想替齐庭佑系上。 齐庭佑,轻轻拿下柔絮的手 “不要系了吧,系上了,难受的很,反正也不会,掉下冠来,等会过去时,我自己系上就可以,好吗?” 柔絮点头“嗯,那殿下,到时候,别忘记才好,毕竟等会的宴会。容不得,半点出差的”齐庭佑,点头算是回答。 一切穿戴,整齐之后,柔絮又不放心,让齐庭佑起身左三圈,右三圈的看了好几遍,确定无误之后,才放下心来。转身出门又去忙了其他。 只留齐庭佑一人,在偌大的寝殿里。 不知不觉间,已经临近黄昏了,夕阳的余晖,透过门窗的间隙,倾斜下来,照到殿里,将那个庭佑最喜欢的青白釉子的瓷器,影子拉的好长,好扭曲。 在这深宫里,有多少不是扭曲了,自身本来的面目呢? 原本的清白干净,都因这皇家的金碧辉煌而失了本性了吧! 齐庭佑,面带嘴角苦涩的笑笑,门外已经,有宫人在等候了,是时候了。 打开门,夕阳金色的余晖,让齐庭佑觉得有些刺眼。 余晖映衬下,整个宫殿,显更加神秘庄严,但也更加金碧辉煌。 倾身弯腰的宫人们,早已经恭敬,低头在殿门口等候了。 此时宫人们若是,能抬头,一定看到的是,高高在上的主子,一脸无可奈何的哀伤。 齐庭佑,深呼吸,调整好情绪,然后示意宫人免礼。由着宫人带她前往庆丰殿。 那是真正帝国的权利中心,那高高在上的金色满龙的大椅子,那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但是她不屑,或则,也许有一天,她也将,坐上那把先祖们,拼尽一生,换来的那把椅子,接受朝臣们的膜拜,以及听着震彻整个宫廷的三呼万岁之声。 但为什么,想到时,竟然没有任何的欣喜?反是一种莫名的慌乱与不安。 坐上步撵,由宫人,抬起前往。 一路上,齐庭佑看着宫人们对自己的下跪恭敬行礼,庭佑只觉得,自己的表情一定是冷峻严肃的可拍。才会让人如此敬怕吧。 但,那也许,就是皇爷爷说的,皇家的风范气魄吧? 庭佑觉得,自己可能,更多是,继承了父亲和母亲的柔软性子,似乎天生就少了一种王者之魄,无论平日,多么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但就是,还是缺少了一种霸气。 只是庭佑,很好奇。 自己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父亲。是不是也和很多人一样,痴恋那个殿中央,宽宽的冰冷的金色椅子。 他是痴迷吗,还是不屑的? 若不是痴迷,那金灿灿的椅子,他又何苦,瞒所有人。说自己是皇孙,才保的他坐拥东宫? 可是依父王的性子,真能坐稳,这位子吗? 那人的一己之私,才让自己,有这样多的无奈与哀伤,让自己受这样多的算计,几次三番的性命不保。 庭佑觉得,自己应该是恨极了父亲的。 他如果,像七皇叔一样,闲云野鹤,那么,自己也不用,用男子身份一直生活到今。和皇姐,也不需要分开,一家人,也可以很平静的,在宫外生活的很幸福。每天也不需要,步步为营了。 但是庭佑似乎忘记了,她的父亲,是嫡长子,是祖父眼里的继承人。 不知不觉间,已经绕过又一个朱红宫门,齐庭佑示意停下,打发了宫人离去。 过了这个宫廊,前面就到了,就几步而已,庭佑实在不喜欢,被别人投来的目光注视着。 虽然说,自己身子骨孱弱些,皇爷爷亲自赐了,步撵给自己,但庭佑,还是不想成为特例,尽管自己有那资本。 到了庆丰殿前,深吸一口气,示意宫人打开宫门。 宴席是在庆丰殿,东边的一个殿里,等齐庭佑进去后,发现其他人早已就坐。 高高在上的是,一身玄黄龙袍的皇爷爷,年过六十有五,还有坐旁边,一直疼爱自己的皇奶奶,正慈祥的对自己微笑。 左手边第一个位置,是父亲母亲,第二个位置空着,庭佑正纳闷,还有谁没到吗? 看了看,殿里众人:右手边是威武英气,自己认为最有王者气质的二皇叔,接着就是几位皇叔,依次坐着,齐庭佑向皇帝行了礼接着就是父亲以及几位皇叔,等行了礼。 齐庭佑,看到母亲的炽热,慈祥的目光,以为是像以为一样又可以坐在父亲母亲身边,过去正准备坐下,一个威严的声音在整个殿堂响起 “庭佑,已经不小了,怎的,还和你父亲一起坐,朕在那旁边留了位子,你且坐下吧。” 齐庭佑,向皇帝行了一下礼,皇帝这一出声,整个殿里,所有人都看向庭佑了,庭佑一下子,便觉得有些不自然,又无奈准备过去,单独一个人坐在那位子上。 只有一向疼爱她的皇后,也是她的奶奶,笑笑着 “皇上,您吓到佑儿了,佑儿来,快来皇奶奶这,让皇奶奶,好好看看你。身子好些没?现下天气还凉些,要特别留心啊” 闻声,齐庭佑,看看自己的皇奶奶,旁边的皇爷爷一脸灰色,似有不悦之色。 明知皇奶奶,是替自己解围,又知好多人,在看自己窘迫之样,又看到皇爷爷的样子。 齐庭佑,便向皇后行个礼 “佑儿很好呢,皇奶奶放心,明日,孙儿再过来,给您请安呢,现下还是,不要因为孙儿的迟来,耽误时辰才是呢?” 说着,看得到皇帝的示意,才一人,坐到了位置上,然后打量起殿里位置上的众人。 右边的二,四,五,七皇叔还是老样子,他们后一排,还有几位皇叔。 然后,就是和自己的那些堂兄弟姐妹们,不过他们,其中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样的复杂,说不清的复杂。甚至有些人,庭佑连名也叫不上。但是庭佑心里明白,坐在左边上首旁,是他们羡慕嫉妒的位置。 还有那些,出嫁了的姑姑们,也是悉数回来参加着宴会了。 这小年夜的宴会,还是像往常一样,精致的菜肴,宫廷奏乐舞姬们的歌舞,在齐庭佑看来,也是毫无新意。 只是大家,都一副兴趣岸然的样子,时不时的拍手叫好,齐庭佑心里苦笑着。 不知是,众人看舞姬们的表演呢,还是舞姬们,看着殿里的众人,一张张虚伪面具下的表演呢。 只是两个时辰下来,宴会总算结束了。 父亲齐昌标,还是和几位皇叔们,亲切友爱的交谈着。 一边的庭佑,还要时不时的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皇叔们说的问题,对上还有那些堂兄弟们的目光。 齐庭佑知道,若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见皇爷爷奶奶,早已经不在殿里的,便大胆的,向父亲和几位皇叔,提出了先回宫的事。 太子齐昌标,投来担忧的目光,庭佑却假装,视而不见。 不等得到太子的回复,齐庭佑,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了。 走过宫廊的时候,齐庭佑,惊奇的发现宫人们,抬着步撵,在等候着自己。 询问了后,才发现,是太子下令,让宫人在此等候的。 一想到,刚刚父亲,看自己担忧的眼神,齐庭佑心里还是有些感动,但也只是淡淡的感动,好像微风拂过湖面一样,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话说,吴国当今的皇帝,是第五代君主,也算是,很有魄力的一位皇帝。 在他手里,吴国的领土,扩张好几倍。这位当初算是武将出生的皇帝,已经在位四十四年了,与当今皇后的感情伉俪情深。 如今的二,四,五,七及当今的太子---大皇子齐昌标。都是皇后所出,加上两位公主,在男子,三妻四妾的观念里,皇帝能与皇后,携手这样多年,生育这样多皇子,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当今的几位皇子中,能文能武,果断勇敢的二皇子。 早年,也曾是争夺太子之位,有力竞争者,相比大皇子文弱,犹豫不决的性格,而且在没成为太子前,又那样多的侍妾,在皇帝算是专一的感情世界里,的确齐昌标,没有什么,让皇帝有特别的好感。无非是嫡长子的身份。 特别是太子正妃,柳若惜,连生了三个儿女,二皇子连生两个男丁相比。 皇帝好几次,想立储二皇子。 只是朝臣们,一直坚持着,立长意见,才没有立二皇子。 但是皇帝,对二皇子的宠爱,还是不一般。最早的封亲王,王府,也是所有王府里最大最奢华的。 终于,太子正妃,柳氏的第四胎,看着二,四皇子都有了男丁,第四胎的到来,让太子欣喜若狂,只盼得一皇子。 只是,这一胎,不遂人愿,翩翩又是个女儿,一想朝中的局势,加上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大皇子,才不得不对外称,得了嫡长子 于是,在齐庭佑满月的时候,大皇子,立为储君的旨意也下来了。 不过那是十九年前的事了。 只是那以后,太子便没有,得到任何的子嗣了,所以,在外人看来。 皇孙,齐庭佑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了 第2章 宫宴无奈被赐婚 回到太子东宫。 自己的寝殿里,齐庭佑,急忙唤来柔絮更换了衣服。 庭佑,实在不喜欢,这样沉重的宫廷正装,若非是要参加,这盛大的晚宴,庭佑才不屑穿的。 盛大的晚宴,自己还是,没能寻到那日思夜想的人,心里的失落哀伤,加上宴会上的事情,让庭佑,实在没什么好心情. 就连坐下,也都没和柔絮,说些什么话,只是两人都静静的。 直到想入寝的时候,有宫人过来回禀:说太子殿下让皇孙去书房一趟。 齐庭佑又才急忙的过去了。 到了书房,齐庭佑,看着眼前的父亲,今年也该是四十有六了吧。 鬓角,已经染上了白霜了,再怎么养尊处优,他,终是抵不过岁月的无情。 然后一想今日,回来时的步撵。不知为什么,看到齐昌标的时候,庭佑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哀伤。 齐昌标,见庭佑到来,很是开心,本以为庭佑不会过来。 于是示意齐庭佑坐下,然后亲自端过一碗参汤。 “我看你,晚上也没有进什么食,佑儿还是吃一些吧,快趁热喝才是,不要饿着自己”语气也是异常的慈爱温和。 齐庭佑茫然的,接过参汤后,才发现接过后,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庭佑想放下,不喝,但是明明那人,期盼的眼神,心里是很期待自己喝下。 “谢谢父王” 于是也只得端起,轻轻的喝了几口。 齐昌标,看庭佑没有,拒绝自己的好意,还喝了几口。 心里更是欢喜的很,心想着,父女间的隔阂,时间久了,总是可以化解的,毕竟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他的佑儿,现在,都已经是个,俊朗少年了,不是那个,小时候,见人就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小孩了。 庭佑放下碗,见齐昌标,还在思索着什么,也不急于打断。 也并不急于,回殿安寝。 因为庭佑知道,父亲齐昌标,此刻叫自己来,一定是和晚上,宴席上的事有关。 齐昌标,看齐庭佑喝了,已经放下小银碗。 便开口说到“佑儿,今日,宴上,你皇爷爷的话,你也是明白的,还有,他提起你成亲的事情,已经,是和我说了好几遍,我虽然拒绝,打马虎眼好几次了,但是今日,你也是看到了,阖宫家宴的时候,又重提这事怕是....哎,我也知,是苦了你这孩子,当年,因为我的一己之私,如今倒害了你。” 齐庭佑知道,父亲齐昌标的眼神里,哀伤与懊悔是真的。他的担忧也是真的。 于是庭佑,轻轻的,握上父亲的手,投以一个让父亲宽心的微笑。 是啊,再怎么的,养尊处优,终是岁月不饶人,父亲的手,已经不像,自己小时候握着的,那样宽大细腻了。 还有,那小时候,常常扎自己小脸,逗得自己哈哈笑的胡子,现在也有些花白了。自己还曾拔过。 齐庭佑,心里突然,难受了起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凉。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此刻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而只是个,为孩子烦恼的慈父,庭佑知道,为什么会一向对父亲冷漠的自己,今天会有所改变。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软肋和担忧。 此刻庭佑,心里对父亲有这样的感情在,难道真的是,应了那句血浓于水吗? 但是庭佑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原谅,眼前的这个人。 “这事,如今,怕是躲不过去了,这亲,怕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成了,只是不知您有何打算?” 庭佑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长大了,明白自己,该去做什么了,承担起什么了。而且当初敢瞒下这个秘密,必定也是料到,会有今日的难解的题。想必,父亲也安排好了吧。 齐昌标,看着眼前的孩子。是这么优秀是这么俊秀,风度。虽然身子显瘦,脸色会苍白些。但是文采斐然,心思细腻。 若不是,造化弄人,她,若真是他,怕这事,真的是极好的. 齐昌标,深深叹了口气。 “人选,你皇爷爷,帮你选了几个,等着明日,你自己去看看,哎,一切就看天意吧。”当然齐昌标不会告诉庭佑,那人选,自己也甄选过。但是自己甄选过又如何,毕竟自己不能做决策。 齐庭佑心知,父亲真的,实是,为这事伤了不少脑筋,又看父亲憔悴的样子,怕这事,也是,让他好生烦恼吧。 他真实的担忧,与无奈,在脸上展露无遗。 于是庭佑故作轻松,但又,很自然的转了话题,陪齐昌标聊了一会。 看到父亲逐渐的又神采的脸色,齐庭佑才敢离去。 踏出门的那刻。 庭佑不知为何,今日的自己,会这样去担忧自己的父亲,明明一向,自己对他,是冷若冰霜的。 庭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刚好由宫人带到母亲那,太子正妃柳若惜那里。 母妃,虽然过了四十,但是由于保养很好,本来就精致的脸庞,岁月似乎,没有半点伤害的意思,只是眼角,还是抵不住岁月,有了几丝细纹。 太子妃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太子虽然长相一般。 但是几个孩子长相上,倒是继承了柳若惜,特别是齐庭佑,若是女儿装,怕是几个姐妹中,最有姿色的,只是,这男儿的打扮,加上一张精致的脸,也多了几分俊朗。连帝后也曾称赞,庭佑是子孙里长的最好的。 母妃的话,和父王的差不多,是对自己成亲的担忧,只是齐庭佑,给安慰了过去,只说了,已经安排好了人,不会出差的。太子妃才放下心来。 出了寝宫,齐庭佑,看着漆黑的夜空里,没有闪烁一颗星,突然觉得有种,十九年来从未有过的压抑。 已经过的三更,齐庭佑,披上披风,来到窗前,推开窗,因为喜欢眺望远方的感觉,齐昌标便命人,把齐庭佑的卧房,安排在了东宫,西边一处二楼,连着书房一起。 喜静的齐庭佑,倒是很欢喜,平日也不让人,随意进入,这里是秘密,这里让庭佑觉得安全,尽管依制,旁边一楼正殿,才是自己的寝殿。 但是庭佑,总觉得,接触到这样的地气,连人都是不精神的,虽然有些排斥厌恶。 但庭佑,也只是很少的时间,在这二楼过夜。除非是,像此刻满满的心事时。毕竟就曾有礼部官员上奏,说自己怎么能将寝殿,设置在二楼,帝后与太子都不曾设置在二楼高处。自己如此,于礼法章度不合。 虽然皇祖父驳回奏章,亦言,皇孙虽居二楼,但乃是东宫,又是偏殿,且规格面积小多,也不算是违制。加之皇孙母胎所带,自幼体弱,居二楼高处,更适宜静心调养。 也正是,众人眼中,皇孙庭佑,母胎所带,身体羸弱,常与药罐为伍,所以才至十九的年岁,帝后才有选良娣的,不然依皇家祖制,皇子皇孙们,十五六的年岁,便应婚配了。像庭佑这身份的贵重程度,又是太子唯一嫡长子,怎会拖到十九年将冠之年,才纳良娣?即使帝后,太子不急,不少朝臣也上书,推介良人了。 庭佑推开窗,看不远处,提灯巡夜的侍卫,整个宫殿里,都已经,高悬红色喜庆的灯笼。 因此显的特别的明亮,不若,这漆黑的天空,猛的抬头,突然发现,好像又什么飘落,幕地才发现,原来是下雪了。 许是有心事,竟没有赏雪的好雅兴,只是不住的叹气。 还有多久,天会亮,还能逃避多久,仅仅只是,几个时辰而已啊? 庭佑现在,好想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大皇姐呢? 如果有她在,那么她,一定是会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 她一定会摸着自己的头,温柔的对自己说:有皇姐在,不怕! 可是现在的皇姐呢? 宫外的她一切都安好吗? 漆黑夜里的疼痛与思念,总是来的格外的刻骨。 一夜无眠。 第二日,庭佑整好衣物,便去给皇帝,皇后请安了,美其名曰是请安,但齐庭佑知道那该是,择亲才对。 只是出人意料,没看到一排排秀女在殿里。 皇奶奶一如既往的疼爱自己,早早的命人,准备了自己喜欢的糕点。 皇爷爷一味的不苟言笑,看着皇爷爷身边的李公公,回禀说准备好了,齐庭佑也放下糕点,接过宫女递上的帕子。擦了嘴,整理了一番过去了。 皇帝早已命人将画轴,一一的打开。 每两个宫人,展开一幅画轴,共三排,每一排五副画轴,画里的是各类女子的样貌。 齐庭佑只看了第一排,其他的,没有要看的意思。 皇帝面带威严,缓缓开口 “佑儿,是找的合适的女子了?”皇帝捋了捋胡子难得的笑了一下。 虽然是慈爱的笑意,但庭佑,还是觉得,这个笑,让自己害怕,无法舒心。 “回禀皇祖父,听皇祖母说,这些都是皇爷爷亲自看过,国事繁忙里还抽空,辛苦为孙儿挑选。” “想必,个个是样貌出众,贤良淑德,既有皇爷爷,亲自把关,何人,敢蒙了圣意呢? 皇爷爷,为父亲,还有几位皇叔,皇兄们挑的都是极好的。 孙儿,相信皇爷爷的眼光,而且孙儿也希望,能沾沾皇爷爷和皇奶奶的好福气,找个,能和皇爷爷奶奶一样,伉俪情深,厮守终身的人呢。” 庭佑的一番话。倒是,说的让人心里愉悦,皇帝不住的点头微笑。 “嗯,那佑儿,既然相信皇爷爷,那皇爷爷就帮你选一个吧,依皇爷爷看啊,这翰林院,宋大人的小女儿,宋语晴,倒是不错呢,年岁也只差你一岁,而且才情并茂,以后啊,可以和佑儿写诗谈词说的上几句,嗯,真是不错呢。” 齐庭佑看着,皇爷爷指着第一排的当中的某画轴。 庭佑笑笑行礼“孙儿,多谢皇爷爷择婚良人,孙儿也曾听闻,那宋姑娘名满京城,是有名的才女,孙儿欢喜的很,多谢皇爷爷赐婚”说着笑笑对着皇帝。 皇帝见此事,已经尘埃落定。按自己所想的走,便笑呵呵的说,要去忙了,便走了。 齐庭佑,心里知道,其实这个高高在上的皇爷爷,只有,在真正开心的时候,才叫自己佑儿。 其他的时候,若是叫自己庭佑,一定是有别的意思了,虽然是个极小的习惯,但庭佑,还是细心的发现了,因为庭佑知道,只有他,才能真正的定,自己一家的生死荣辱。虽然他是爷爷。 这个看似慈祥的爷爷,终究是帝国的领袖,终究是天下的主宰人,其次才是自己的爷爷。 就连自己,莫名其妙的要娶一个女子,也是这个**的老人所决定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庭佑见皇帝走了,才敢放下,那些小心翼翼。陪皇奶奶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回到东宫寝殿里,柔絮看齐庭佑,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见庭佑神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思索很久,才敢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到 “柔絮,听说,听说殿下要娶宋大人的的女儿了,婚礼安排在正月二十八,可有这样的事情?” 齐庭佑缓缓放下茶盏,不慌不忙的回答 “柔絮,连日期都说的正确无误,看来这事,传的还真快啊,不过确有此事。” 柔絮看齐庭佑说完,又拿起茶盏,悠然喝茶的样子。 便知道,在问下去,也是没有意思的,也就不开口了,只是不知,心里为什么有些酸酸的,有些难受。她的殿下,真的要娶亲了,殿下…… 等柔絮走了,齐庭佑,才敢正视自己要成亲的事情。放下茶杯的手,竟然有些不自然的颤一下。 皇爷爷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只不过是让自己走个过场而已,朝中大臣的女儿,适婚年纪的那样多,而且女子十五便可笄礼,许嫁,笄而醴之,称字。怎么,这宋大人的女儿,会至十八年华?还怎么巧,指给自己呢?偏偏选了个小小文官,翰林院大人的女儿,这真的是一步好棋。 二皇叔娶了丞相之女,大皇兄齐庭璋,娶了将军之女,只是父亲和自己一样娶个小小文官之女。莫非皇祖父,真有移储的想法? 现下朝里,支持二皇叔的,也是大有人在。 特别是丞相的党羽,就不在少数。皇爷爷做的这样明显,是真的要,要让二皇叔,取父亲而代之?可是为何又时常表现出,对父王,这个太子之位不会动摇的举动来? 而这边,齐昌标夫妇,在得到赐婚的旨意,就马上带些东西。 亲自摆驾,去了趟宋翰林的府上。 夫妇俩,是在宋府用晚宴才回来的。 刚送走太子,齐昌标,宋谷便叫了宋语晴,到书房谈话 “晴儿,如今,圣旨已下,太子也亲自屈尊,莅临登门。这门亲事,怕也是由不得了你我了。 晴儿为父明白,你自小就懂事,你也会明白,这事,是关系,我宋家荣辱的,甚至我宋氏一门生死的。爹这样说你可明白” 宋谷一脸的正色,语气中,也是谨慎之意。 宋语晴点头示意 宋谷见宋语晴明白自己所说。便又开口了 “眼下朝局,复杂多变,皇上对太子任然是有些想法,但碍于,皇后和朝臣们,这太子之位,还是无虞的,虽然说皇太孙,在众皇孙排序中,也只是居间,而且资质平庸些,但好歹,太子就他一个儿子,将来能继大统,也只有他而已,爹,不求你将来母仪天下,但是希望你,保我,宋氏一族平安,爹拜托你了。” 说完之后,宋谷,眼角泛起些些许泪花,似有下跪之意。 宋语晴急忙,扶过宋谷坐好,又奉上一杯茶 “爹爹,这是要,折煞女儿吗?娘去的早,爹爹为女儿和哥哥付出这样多,如今也该是,女儿为爹爹分忧的时候了,爹放心,女儿会拼尽全力,护我宋氏一族的。不为个人荣辱,只为宋氏一族” 宋语晴,虽然心里不喜,百般不愿入宫,与那皇家占惹半分,但如今怕,也无济于事了,还有父亲,在自己行笄礼后,从未提过关于自己的婚事的事。 想必,想必,皇家,宫中,早就有眼睛盯上自己,盯上宋家了。 宋语晴心里,还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嗯,晴儿这样说,就好,那距离婚期,也就一个月时间了,晴儿,这段时间就在家,好好待着,准备着,莫要出门,让有心人说了什么去。可明白” 宋语晴点点头回答了,便要回房去了。 宋谷在宋语晴要出门前,又对她说了句 “那皇太孙,爹见过的,样貌,很是俊朗,性子也温和。定不会,让晴儿受委屈的。” 宋语晴也只是回头,投以安心的微笑:若那人真的,不待见自己,自己又能,又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一个小小翰林之女,一入宫门深似海,哪还有半点,自己能做的主呢?爹,那样说,无非只会安慰自己罢了。 椅子上,宋谷,见女儿走远,忍不住叹口气 心里想着:虽说,齐庭佑是皇太孙,太子唯一的儿子,可是太子,现在的位子都还不稳,几位皇子,早有取而代之的意思,皇帝也有想法,二皇子,似乎更得民心,还有皇孙辈中,齐庭佑也只是居中,最长的还是二皇子生的齐庭璋。 甚至他都已经生了儿子,比起做爷爷的二皇子,重视子嗣的皇上眼里,太子真的没有什么优势,只盼,晴儿嫁去了早日,生个小小皇孙,那样才能,更加巩固太子之位,晴儿,也能母凭子贵,过的更好些啊。 哎,这看似,平静祥和的宫位中,又有多少的明争暗斗啊? 宋谷只觉得自己,现在连想,都不敢想,要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生存是何其的难。但是自己和晴儿又有什么办法呢? 齐昌标夫妇回宫后。二人马上叫来了齐庭佑。 “佑儿,今日,我随你母妃,去看过那宋家小姐,长相倒是,很是标致,也通些诗书,性格也算温婉,不像你,庭璋哥哥的良娣一般性情。佑儿长大了,也该是明白:有些事,总不由人的,好在今日,我去宋大人那。和他隐晦的说了一些事情,与你也是有些益处的,只是以后,要看你自己了。” 齐庭佑听完齐昌标的叙说。只是嗯的一声算是回答了,然后见好像也没有事了,便告退了。 只是踏出房门那一刻,庭佑听到自己那万人之上的太子父亲。重重的叹息之声。 还有母亲的安慰之声,心里竟然,说不出的悲怆。庭佑并不急于回寝宫。只是习惯性的去了宫中某一处。 第3章 幸而有你不孤单 半空中的雪,似乎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反而纷纷扬扬的坠下更多。 这两日,雪,似乎和庭佑的心事一样,起起落落的,但不变的是,一样的身处寒冷之中。 此刻的庭佑,提上一盏橘红小灯,独自踏步,前往宫中的御梅园。 此时梅花正艳,或是洁白如雪,或是艳红如朱,让人分不清,是雪落梅上,还是梅与雪一起风中狂舞,那美艳如涂的红梅,其中点缀,倒是多添几分生意。 齐庭佑只痴痴的看着,走着。不由的吟出“朱红门户深深锁,春色如何入得来” 这高高宫墙,厚厚朱门里,还能真正的领略四季变化吗,特别是春季的美好,和温暖,温暖,这是这个冰冷的地方,最缺失的东西了。 这样象征高洁纯白的雪梅,栽种在此,是否能让这里的人儿,内心也变的,是这般的纯白无暇呢? 如果忽略,地上凌乱的脚步,那眼前这个挑灯赏梅的少年,与这美景,倒是和谐的很,只是凌乱的脚步,还是出卖了,这赏梅少年的杂乱苍白的心事。 正在齐庭佑,停留某一颗梅前,庭佑仿佛听到有人叫着“七哥”。 仔细听了几次,才模糊的看到,有个人影,往自己这里走来。虽然样貌模糊些。但齐庭佑听声,便知道了来人是谁。 因为宫中,比自己小的皇孙中。只有他不叫自己皇兄,而且亲切的叫七哥。 那人脚步,踩在积雪中,静的可怕的声音,让庭佑恍惚。 皇孙辈中,自己排第七,这声音是熟悉的声音。不是那人,又是谁呢?齐庭佑闻声回望,见到的是,七皇叔的庭逸。 齐庭逸,这个只差自己两岁的弟弟,不过多年来,好像都是那个,做弟弟的一直照顾自己吧。 明明柔絮和庭逸,都比自己小,但为什么自己,总是让他们保护着,不被半点伤害。 不过生命中有他们。的确是上苍的优待了自己。幸好有你们在身边。 果真,庭逸走近,看到的是庭佑 “这样冷的天,园中且更清冷,七哥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也不多带些人,更是要小心惹了风寒” 说着便急急的,把自己身上的裘皮披风,给庭佑披上了,齐庭佑笑着自己系好带子。 看着庭逸。七尺过半的身高,一张刚毅的脸庞,剑眉紧蹙。倒是好一副阳刚身躯。 庭逸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是像个孩子一样的,会挠头害羞微笑。 齐庭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亲切,像回到小时候,那时,自己总是跟着庭逸捣蛋调皮,每次自己闯祸了,总是他替自己背一个又一个黑锅。 特别是一想起,庭逸膝盖的,那个长长的伤疤,那是自己爬上御花园假山,不小心要摔落,他拼命的把自己往回一拉,他自己倒摔了下去。当场就摔的见到腕骨了,锋利的山石割破了他的膝盖。 等自己慌忙跑到他身边。他倒好,不哭不闹,只是急急的看,自己受伤没。所幸的是庭逸修养的四个月便没事了,只是那疤是去不了了。 还记得去看他的那一天,庭逸兴奋的告诉自己,说等他脚好了。要好好学武,将来要好好,保护自己。 庭佑问他,为什么要保护自己,而不是他自己庭逸时。 他却认真的回答“因为,父王说,你是皇太孙,你是将来的皇上,我当然。要不顾一切保护你,更重要的是,七哥是真正对我好,真正疼爱我的人啊。” 那一年,庭佑十三岁,庭逸才十一岁,但是庭佑一辈子也忘不了。 当时庭逸坚定的神情,那一刻庭佑,多想告诉这个傻弟弟,自己是女子,将来成不了君主,不需,他这样多的付出与保护,但是到嘴边的话,还是硬生生的给逼了回去。 只是回首遥望,世事沉浮,终其一生,怕再也回不到那些美好了。 庭佑看灯火下,被雪梅印着的庭逸的脸庞,无论多少年,他对自己始终保留着那憨憨的笑意。 或者是小孩子,对自己的心愿,与誓言,总是特别的珍重,腿好之后,庭逸竟然像变个人似的,不捣蛋调皮了,开始好好的学文习武了。 庭佑每每见到庭逸,他总是满满的疲惫之意,无论寒冬酷暑,他始终守着那个对自己的诺言。 从回忆里跳出,看着眼前的庭逸,庭佑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庭佑只想好好抱抱这个傻弟弟。 庭佑真的很心疼他,终于还是没有付出行动,脚步灌铅一样。 因为庭佑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不能随便的表达出来的,庭佑已经没有真实表达自我的能力了。那份感动只能深埋心底。 “七哥怎么了,刚刚叫你半天,都没回我,莫不是,我刚刚说到宋小姐时,七哥想歪了去?” 啊…齐庭佑,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声。 “刚刚庭逸说什么,我真的没听清,更不是想,什么宋小姐,只是想起,那年冬天,你我在这园子里烤火的事情呢,才一时走神。” 庭逸听庭佑这样一说,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完全没有责怪,刚刚庭佑走神的事情,也不察觉,齐庭佑是转了话题。 “是啊,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偷偷去御膳房,偷了一只鸡来烤呢,七哥还说好吃呢,为这事,我还被父王说了。说我这个败家子,差点要烧了整个梅园” 齐庭佑看他,哈哈大笑的样子。也知这个傻弟弟,是被自己的话题绕了过去,心里忍不住的想,这个傻弟弟,被人卖了去,还乐呵呵的。 不过在这个,帝国权力的旋涡里,庭逸是身在其中,但又是最无恙的,这也是庭佑所希望的,在无情的帝王家,总归是有这样的赤子之心,真的是很好的。每天开开心心,什么烦心事,也没有,突然的就羡慕起庭逸来了。 “庭逸,陪七哥好好走走,看看这梅花可好” “嗯,听七哥的,只是七哥身子弱些,不得吹太久的风,我们只待一会,可行?” 齐庭佑点点头答应。 “对了今日,庭逸,怎么进宫了,还寻到这里了”庭佑问到。 庭逸憨憨的笑着,并回答到“不知为什么,就想七哥了,才进宫看看,寻不到,才胡乱的来,此寻找,不过七哥,还真的是在这呢。” 庭佑也笑笑“我的傻弟弟啊,不去想某个官家小姐,想我这个病殃殃的男子做甚啊?” 庭逸笑笑“才不是呢,只是二皇婶和父王说要指本家侄女给我,我听了烦,才过来想和七哥说说话的。” “哦,是吗?你看吧,现在庭逸说实话了吧,七哥就知道,你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不过是二皇婶本家侄女,那也不错啊。庭逸不喜欢吗” “我才不喜欢呢,她朱家,我没一个人看的上的,七哥还记得,我们那年见到的……” 庭佑怕庭逸是说了那件事,急忙转了话题 “庭逸今日,你可是失言了,我闻你,满身酒味。以后少喝些,免的说些,不正经的胡话” 那边庭逸,被庭佑打断叙说,正不爽的,又听庭佑说,自己饮酒说胡话,就想和庭佑好好解释的时候,却见庭佑挠了挠耳朵,当即明白了,这是他们的暗号,表示遇到不好的事情时的暗号。 庭逸也只是笑“嗯,以后少饮些,罢了,对了,那七哥,可否还想,吃烤鸡?我再去御膳房,偷只过来。” 庭佑也只是笑笑 “莫非今日,庭逸,真打算烧了这梅园,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吗?” 庭佑的话,让庭逸,摸不着头脑,但看庭佑,也没有说什么,只往前走去。庭逸急忙跟了上去。 庭佑轻声嘀咕,刚刚,那株梅下的一抹身影,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而那株梅下的人,反复念叨那句。明知不可为还为之,齐庭佑,你是故意说给我听吗?哼... 由于那天,在御梅园和庭逸待的久了些,加之连日的风雪,庭佑,竟然着了风寒,本就柔弱的身子,又是雪上加霜,有些吃不消了,还好柔絮的几幅药下去,烧是退了,可是整个人,还是绵软无力的躺着。 于是年初一的那天,祭天大典去不了,初二的百官群宴也去不了,只是今年不同往年,那些大臣都是带家眷们,来赴宴的。 听着庭逸和自己说着,宴会上一些有趣的事情,倒也很是解闷。 无非是谁谁谁的夫人,妆化的和鬼一样,谁谁谁的女儿长的更像谁谁谁之类的绯闻。 倒是离去前,庭逸才,别有深意的对自己说:七哥好福气,那宋小姐,长的很不错,都看的庭冠皇兄,眼睛都直了。 齐庭冠是二皇子的第二个儿子,大皇孙齐庭璋的亲弟弟,皇孙辈中排行第三。 庭佑当然知道,那个堂兄的好色程度。 当然只是在皇爷爷面前,他不敢太暴露,不过连一向,不谙世事的庭逸,都看的出来。 还这样的说,想来,那个宋小姐该是怎样的一副样貌呢? 想到这,齐庭佑竟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刻意的病,竟然不是时候了。 而回府的宋语晴却有些小小失落,百官宴,自己本是没有资格参加,也不愿去,只是听闻皇太孙,亦在,便忍不住想去看看,自己那未来的夫婿,再者,皇后都亲自指明,让自己前去,只是好不容易目光所及在场,竟没有发现那人。 听说是惹风寒,病倒了,太子妃倒想让自己去东宫赏梅,但自己还是拒绝了。 年后,天气暖和一些了,至少在,庭佑看来是这样的,才让自己的病好了很多。 离自己迎亲的日子,也不远了吧,问问身边的宫人,才知道,还有七天,就是自己成亲的日子了。 又看了看,特别忙绿奔走的宫人,是啊,吴国皇太孙殿下的大婚,这个宫廷里该又是一波,异常的忙碌了吧。 看着远处高高的宫墙,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是不是比这更精彩,是不是,柔絮说的那样呢? 对了柔絮呢,怎么没看到,于是遣了宫女去找,等柔絮来到后。 庭佑遣了宫人,表达了,希望柔絮能带自己出宫一趟的想法,柔絮百般的不愿。 好在庭逸过来后,也帮忙死磨后,柔絮还是答应了,只是柔絮一再要求,必须太子同意,而且身有武艺庭逸也去,还要带更多护卫。 毕竟她知道庭逸,是真心对庭佑好的,而且武功也高。也能保护庭佑的。 等庭逸带着几个侍卫,大摇大摆的出了宫门,庭佑看着身后气势宏伟的宫廷,再怎么金碧辉煌,也只能是让人心,变的和金子一样坚硬一样冰凉吧。 十九年,才真正看到,这个帝国都城的面容,庭佑只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陌生人,慌张的面对着,市井呈予自己的极大热情。庭佑变的慌乱不安。 到了七皇叔的府邸,庭佑换好衣衫,迫不及待要溜出去时,却被七皇子抓个正着。 于是七皇子,好好的批了庭逸一顿,甚至拿了一条藤条要对庭逸,动手。 并且准备,马上送庭佑回宫。 谁知庭佑,却突然的跪在,七皇子面前“皇叔,佑儿在宫里,实在是压抑的慌,今日,是佑儿任性。让庭逸,带我出来,希望皇叔不要责罚庭逸,也希望,皇叔能纵容佑儿一回,从小到大,佑儿知道皇叔,最疼爱佑儿,只当佑儿,求皇叔一回行不行。” 七皇子齐昌威一看庭佑,朝自己跪下。 吓的急忙扶起庭佑“佑儿是,皇太孙,怎么能跪我。” “侄儿跪叔叔理是应当,皇叔莫要这样说。” 齐昌威看着眼前的佑儿:是啊,他长大了,那个压抑的地方,自己都不喜欢。何况是心气高的佑儿呢,哎,罢了,罢了随他任性一会吧。 年少不轻狂,要等何时?罢了随他吧。想到这,便也没有责罚庭逸的意思。 向庭佑掬了掬手,行礼后,便转身离去了,只是让庭逸,多带些武功高,且忠心可信的人随行。 庭逸闻此,急忙的站了,起来。朝庭佑开心笑笑的说,是准备去了。 等庭逸离开,确定四下无人的时候,庭佑才开口“柔絮,你今日,见到七皇叔的微小谨慎了吧,若不是,这样,他又怎么能,宫外当个逍遥王爷呢?” 柔絮是看到,刚刚七皇子的言行举止的,那分明是慈爱里,带着处处的尊敬之意,甚至掬手行礼,也是不露痕迹的恭敬吧,毕竟庭佑是太孙,皇位第二继承人。想着,才是有这样的恭敬吧 “哎,若我齐家,只是普通人家,我的七皇叔,一定是除父母姐姐外,对我最好的人了吧,和奶奶一样。” 柔絮听庭佑,幽幽的说道,知庭佑又想到感伤了,于是马上安抚庭佑。 温柔的说“殿下,说笑了,即使是生在皇家,七王爷对殿下,也是很好啊,起码没有算计,过殿下啊,若殿下有七王爷这样的对手,那才是可怕的,韬光养晦,只等一朝蓄势待发,幸好七王爷不是呢。” 庭佑苦涩笑笑“那些算计,我的人之中,多的是心狠手辣之辈,的伪君子,这真小人比起伪君子来,可是可爱百倍呢。我倒不喜,那些的伪君子呢,幸好七皇叔,和庭逸,还有你,都是真心待我的”柔絮也只是笑笑不答话。 柔絮听庭佑讲完这话,心中欢喜,殿下觉得有自己是幸福,殿下一定不知,其实能在殿下的身边,自己才是最幸福和满足的。 而太子东宫 太子妃埋怨了太子几句:现下朝里局势紧张,佑儿身子骨,刚好些,又近大婚,殿下,怎么就同意让佑儿出宫,万一…… 太子齐昌标,知道太子妃未说完的话语里,是无尽的担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但是佑儿长大了,总要去经历属于她自己的人生。无关身份。 太子不言,起身欲离开,只是到门口时,缓缓回首,对太子妃说道 “孤,不想佑儿,有遗憾,就如当初孤一样,这个宫殿,不是她所喜,亦不是我所爱。” 这是很久以来,太子妃柳若惜,第一次听到,太子,亦“孤”这个自称来对自己说话。 又看到太子的背景逐渐的消失。 其实,太子心里何尝不是担忧,不然怎么连自己最重要的护卫都派过去呢,想来佑儿无事。 第4章 首计出宫险遇刺 庭逸很快的,就带了四个护卫过来,只是看着打扮成一般的家仆的侍卫。 庭佑才放心,心想着,还有庭逸这傻小子,不傻,知道乔装一下。 一行人,从七皇子的府邸踏出,庭佑才敢真正的放下心来,好好游玩。 眼前的,不是自己站在高高宫墙,所看着的世界,而是自己,可以真实感觉的到,可以听到,商贩们的叫卖吆喝声。 庭佑只觉得,这个看似嘈杂的闹市。其实才是真正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可以清贫,但是自由,没有束缚的生活。 一路上,走走停停?庭佑深怕,错过每一个角落。 自己是这样的生怕,错过每一处的景致,捏泥人的老伯,身边围着一群天真无邪笑靥如花的孩子们。 琳琅满目的货物,自己能叫上名的寥寥无几,满街的跳跃色彩中,唯独没有象征皇家,庄严的玄黄明黄色,但却是这样,活生生的,那样让人安心。 光线成为风景的主角,上前细细观看,这街上每个人,步态轻盈的,来回奔走,各自拥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阳光。 他们的身体,被阳光赋予的明快线条包围着,朝着某种快乐与阳光奔走着,他们悦人的笑声,仿佛是雨后盛行的季风,遥远真确又干爽明朗。 相互问好的友人,卖力吆喝的商贩,还有嬉笑说笑的闺友。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美。 直到,被角落一个书生,悬挂的一副字画所吸引过去。那是一副用淡墨画的一副农忙之景,淡墨铺开的山水里,留白的田野间,一个身穿蓑衣的农人,连拿着的农具也刻画的极仔细,远处还有坐着一位渔翁在江边垂钓。 这一切的一切,让庭佑觉得,是这样的真实美好。直到走向街角,不起眼那处小铺子。 “好一副,雨中农忙之景,画的是栩栩如生,不知先生,此画中是何处啊?” 说完庭佑,才从画里恋恋不舍的把目光,收回。看着眼前的这个摊主身上。 只见摊主,年约二十多岁左右,一副书生青色长衫,衣衫上还有几块,细看下才看的认真的补丁,看书生一张清秀的脸庞,消瘦的身段。加之如此打扮,便知这是个,寒门苦读的学子了。 汤朝宗,见有人和自己说话,又转身看的庭佑一身华贵衣裳,及身后跟从之人。 只见为首的年轻人,轻快微笑的询问自己的样子。 虽然京中权贵,自己见的不在少数,跋扈纨绔之辈甚多,但是汤朝宗,却觉得自己对,这个眼前温文尔雅的公子,充满了好感。 于是连语气里,也带了,几份欣赏和恭敬之意。 “公子谬赞了,这画里,只是小生,城郊乡下,老家的景色,去年春雨中,小生看了,才作画了。仅此这样一副而已,惹公子笑话了。” 见那摊主,不卑不亢的回答。倒是让庭佑赞许,不似商人,满身铜锈,也不似一般文人腐酸。 庭佑也笑笑 “我看的出,先生自己,也是很喜欢这画,只是今日,既然挂出寄卖,在下,要夺人所好了,实在惭愧了”庭佑说着。 汤朝宗,又看眼前这位衣着不凡的年轻人,四个家丁,还有一男一女,两人相陪出游,但却是,也没有一丝纨绔嘲讽之意,心里顿时,也升起一丝好感之意。 “公子,说笑了,即是,挂出寄售,岂有不售之理?” 庭佑心里明白。 这人,是真的很喜欢这副画,不然也不会,一直在摊前,看着这副画,还时不时的摇头轻叹,但是,自己心里的确,也是很喜欢的,庭佑明白,有时候一副好的画作,不在画工用墨,而是当时的心境。 这样的闹市中,他摊前,无人问津,又看他的打扮,还带寒意的天,竟然穿了,没有加棉絮的薄薄长衫,便动了恻隐之心,回身,让柔絮拿过一大锭金元宝,递给那摊主。 “公子可有零碎银子,这,这……这小生实在找不开。” 汤朝宗说着,将元宝递了回去。 庭佑忙拒绝 “先生莫要推辞,今日,是我先夺人所爱,这是应当的,再者,我想,当先生面上,在上面提首诗,怕会污了,先生大作,这钱,也算是我赔的,一点笔墨费用。” 说着又将元宝,递给了摊主。 汤朝宗一想,家中生病的母亲,又知这公子,并无嘲讽施舍之意,便也收下了元宝。 庭佑,径直走到砚台前,然后示意侍卫取下画。等画铺在面前时,便提笔写了 这样一首诗 西塞山前白鹭飞, 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汤朝宗看了庭佑的诗,忍不住不住的赞叹。“好诗,好诗,好诗,我正愁没有诗文配画意,不想公子短短的时间。就写了这样的佳作,朝宗佩服佩服。” 庭佑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呵呵,过奖了,只是偶然间。看到过这诗,又想起才,续了上去的。望先生莫怪啊” 一边的庭逸,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看了看,似乎时间不早了就开口 “七哥,时间不早了,墨迹一会,干不了,不如我们先去前面,等会过去取画。可好?” 庭佑听到后,也觉得,庭逸说的在理,便和汤朝宗,相互介绍一番,算是认识了。便离去了。 当然庭佑,不会告知他,自己的真实姓名。 庭逸无非是带庭佑,去了京中文人喜欢的春风楼里,喝喝茶,看才子佳人们风庸附雅。 他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是他知道,七哥应该是喜欢的,毕竟皇爷爷说过,皇室中,七哥的文采,是最最出彩的。 庭逸的表情,总会出卖他自己,庭佑知道庭逸,肯定是因为自己喜欢,才带自己来的,心里一阵感动。 庭逸想着,虽然自己,不喜欢这样的场所。不过看庭佑的样子,是喜欢的很。 他的七哥,自小就因为身体柔弱,不像自己练过武,更多的时候,他总是,手执一卷,慢慢的细读。 庭逸有时候,真好奇,不知道书里有什么好,每每七哥,像被摄了魂一样。 只是庭逸不知道,庭佑从小,就明白了,如果不醉心诗书,这样多年,怕给自己的磨难,是会更多更多。 所以,所有人眼里的庭佑,是个身体羸弱的书呆子,连太傅讲的治国之策,他总是听不进去,每每就是,看一些文人雅士的风花雪月。为此还被皇帝说过几次。 此时庭佑的心思,早已飞到,刚刚的画上,那样一副景致:是不是,就是大皇姐,几年前,书信中所说的景致呢? 想到大皇姐,庭佑心里莫名的疼痛。 庭佑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庭逸,起码他对自己,也是真的好的。 也就将那恼人的愁绪,暂时抛到了脑后。 只安静的坐着,看着这里的才子佳人们。自己要,不辜负庭逸这美意才好啊。 在春风楼,待了一个时辰,众人便离开了,庭佑还是想,自己亲自去取画了。便一起去了。 所以脚步更快些的庭逸,先到了摊子那,后面慢慢走着的庭佑。 突然看到庭逸,好像和两个女子,似乎有些争论。 庭佑便就加快了脚步,跑了上去。 庭佑可是很了解庭逸的,那可是,不会服软的主。 旁边的汤朝宗,还不断的着急,比画着什么。 庭佑上前一看,只见,是一个带面纱的女子,带着一个侍女。指着自己刚买下的画说希望购买。 庭佑,看汤朝宗,额上密密的吸汗,在看庭逸,似乎也是招架不住的样子,又看那侍女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那一旁的小姐打扮之人,到没有发话,看这衣着打扮,必定是某家大小姐。 庭逸看到庭佑过来,仿佛看到救星一般 “七哥,这小女子,好生无礼,摊主说了这画,我们已经购的,只是他挂上等墨干,这小姐却说,喜欢想买,这侍女倒是热情极大的,和我们争论着呢。” 说着还不忘,怒视一下两人。 直到庭佑,瞪了庭逸一眼,庭逸才默不作声的转了过去。 宋语晴正在,和汤朝宗说什么的时候,突然看到宫中宴会上,看到过的庭逸过来,吓一跳,但还是立马觉得庆幸。还好今日,带了面纱,也一直没说过什么话,不会被认出来,才放下心来。 又听那人喊着,朝自己这边快步而来,却气喘吁吁的人喊了一声:七哥。 她知,这便是,自己要嫁的皇太孙--皇孙中排第七的——齐庭佑了,便忍不住的微微侧过,一些看着那人。 身高七尺左右,比齐庭佑矮上一些。 不过,不同齐庭逸阳刚气质,那人明显多了几分书券气,脸色虽然苍白些,但是还是遮不住的俊逸,长的也是,很清秀,五官也精致。不由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宋语晴怕再纠缠下去,脱不了身,也怕被爹知道,偷偷溜出来的事情,于是朱唇轻启 “既然,公子已经购得了,那打扰了,宝珠我们先走吧。” 名叫宝珠的侍女,看自家小姐,已经做了让步,虽然不甘,还是跺了跺脚,撇嘴,瞪了庭佑,庭逸一眼。便急忙跟上宋语晴了。 宋语晴,刚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的剧烈的咳嗽声,浑身怔了一下,早就知道皇太孙,身子柔弱,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 的确是那人,而且咳的,似乎严重了一些,整个背,都弯曲了起来,随着剧烈的咳嗽,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着。 倒是一旁的女子,直直的轻拍顺他的背,动作是,那样温柔,眼神那样深情关切。 “七哥,都是我不好,刚刚不应该,让你喝酒的,明知你....”庭佑罢罢手,回答庭逸 “不关,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贪杯,而且刚刚走的急些,呛了风,没事的,就咳几句而已别担心。”说着,站直示意庭逸,自己很好。 这时汤朝宗也已经取下画卷,递到家丁手里。柔絮安抚顺了之后,庭佑似乎真的觉得自己好些了。 庭佑只侧目看着柔絮,如往常一样,将柔絮的手如往常一样很自然,握在自己手中里。 “没有刚刚,那样难受了,柔絮放心吧”说着对着柔絮,温柔微微一笑。 那初春的阳光下,那笑容和那阳光一样,使人温暖,融化开心中的寒冷。 宋语晴此时,轻揭面纱,看着庭佑,他的笑很温暖,仿佛都融化了,自己内心的冰雪,只是那温柔的笑意,却是对着身边的女子。 而不是自己,心里竟然有些小小失落。不过又想,几日而已,自己就是那人的妻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拥有,这样的笑容呢?不过如爹所说,这七皇孙,的确长的很好看! 庭佑走到,汤朝宗身边“汤兄文采出众,今年春试,希望先生能去。莫要辜负了,这样的才华,才是啊” “哎,朝宗,何尝不想呢,只是现下,家母病重,需要人照顾,我实在,抽不开身啊。” 庭佑满意,笑笑点点头,的确是个良善孝顺之人。 “只是若错过,今年春试,便无法秋试,及殿试,怕是又等三年,不如这样可好,我这还有些银子,汤兄,先拿去应急,找人替伯母看病,再请人,帮忙照看几日,你且去应试,这银子当我先挪你用,日后,等你宽裕了,再还也可。” 庭佑知道,直接给银子,那人肯定是不要的。 自己去春风楼那会,已经让人,悄悄查了他的底,的确身家青白,为人也算忠厚老实,最重要的是。 这种性格的人,今日受自己一点恩惠,他日,一定会涌泉相报的,只要他去应试,自己一定会让他中第的。现在,自己该培养自己的势力了。毕竟要大婚了,皇祖父也说,大婚后必不能诗词歌赋,风花雪月里了,需要到政事民生的历练了。 从那日,自己要成婚的消息散出后,宫中已经,不似往日平静了,那日御梅园中的声影,就是最好的例子。 怕往后,还有多的是,诡计阴谋,毕竟皇祖父年纪大了,父亲虽居东宫太子位,近二十年。但几位皇叔势力不容小看。 不如现在,自己先笼络些人。培养些自己的势力,虽然些事,自己一直在做,但必须加紧才是。 汤朝宗,左说右说,还是说不过庭佑等人。 一想今年的春试,便答应了,也接受了庭佑的馈赠。 等庭佑等人走后,便收了摊子,回家安排去了,毕竟离春试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了。 他要抓紧时间才好,看着庭佑等人的离去,汤朝宗放下手中的东西,深深的朝他深深的鞠个躬。 “公子恩惠,朝宗此生不忘。” 忽然才发现自己,忘了问他姓名,急忙追上去,询问时,却早已找不到人了。 此时四王爷府邸里,四皇子齐昌礿{yue}狠狠的摔了茶盏,对着跪下的人 “一群废物,今日,这样好的机会,你们竟然不知道珍惜,白白让齐庭佑,这小子安全的回宫了,废物,全是废物,滚,全给我滚滚啊” 说着,又是狠狠的踹了,为首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那几人,仿佛如囚中犯人遇大赦,急忙的逃离了出来。 他们可是了解,自己的主子的,在待下去,怕真没好果子吃。 齐昌礿身边一个样貌出色的年轻女子,急忙的上去,顺顺他的背 “王爷,您别为了,这几个废物,气坏了身子,今日,我听闻,那齐庭佑身边,有齐庭逸和老七府上的四大高手,怕就凭,刚刚那几个废物,是得不了手的,只是庆幸的是,今日,咱们的人,也没露出什么马脚,下次还有机会,王爷还忧心什么啊?再者这皇孙大婚在即,皇帝异常重视,此时若出手,伤了皇孙,怕上头那位,不会轻易饶过。” 那女子停顿后又言:听闻,此次皇孙纳良娣,连他国都遣使者,来贺。想必已经陆续进京,虽然动手可以嫁祸他国,但是依皇帝的心思,又好面的性格,必定不轻饶。所幸,今日,我们不曾动手。 说罢,那女子心中便默默想着:这齐庭佑,哪真,如传说中,身子羸弱不堪,文人气浓,今日,他无非是,以身试险,做诱饵,看看背后有没有什么势力跳出。 便对这位皇孙,另眼相看。自然如此女子所想,今日庭佑确有其意。 齐昌礿,一听。也觉得女子说的在理,而且今日,自己也没想过,会得手成功的。 四皇子闻言,轻佻眉宇,看了看那女子 “你啊,这个小妖精,真是,本王的小妖精,有你在,本王就会开心点,只是刚刚你,顺顺本王的背,气是顺了些,只是这火,本王可是很难下去啊” 说着色眯眯的打量着那女子,手还不自觉的,往到那女子臀上,狠捏一把。 那女子看到四皇子这样,眼中只短暂的浮现一丝厌恶,也没有拒绝,甚至是极度风情的搂上,四皇子的脖颈,整个人贴了上去。 今日遇刺的事情,庭佑没有让庭逸说出去,只说了,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便急急回了宫,庭佑觉得,自己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去做,可不想,就这样丢了小命,有时候,毫无反应,并不是默认被欺,也有可能是,后发制人。 夜深了,庭佑并,没有入眠,倚在窗前: 那些人,是迫不及待了,父亲的性格,又是我不害人,人不害我,单纯的认为,兄友就会弟恭。 七皇叔,即使有意,帮父亲和自己,但他,也是闲云野鹤,无兵无权,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皇叔,表面看似沉稳友善,对自己也是一口一口一个佑儿,一个佑儿的叫,真是这样吗? 他对自己,真的无算计? 还有那个二皇婶,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初自己与庭逸,是撞破,她与宫中侍卫的私情的。 她的娘家,势力也是极大的,连庭璋哥哥的夫人,也是她朱氏一族的,两个儿子取了,她朱氏两个女子为正室,还有丞相朱嘉可是,很想国丈的人。 皇孙中,大皇兄,对自己也算是客气,没什么心计,这二皇兄庭冠,对自己的态度,就看出了,不是友善,还有四皇叔,摆明了觊觎太子之位,早就是蓄谋已久。 还有五皇叔,真的是表面那样吗? 可是他的世子庭亮,那是一点,都不简单啊,忠厚老实的外表,可是,骗过了所有的人啊,包括当初的自己。 更有那,出嫁离宫的六公主,自己的姑姑,她可是一直想着,怎么攀个大树,好乘凉的,她生的表弟,虽然是外姓,但皇爷爷也是喜爱的很,若不是外姓,怕自己的位置早就不在了。 还有六姑姑,私交深的大臣,可不是那一两个啊,若只是一心攀高枝,那又为何结交朝臣? 还有那些,其他嫔妃,所出的几个皇叔,难道他们,就这样甘心被遗忘。 坐拥天下,那是多少人,想拥有的。 万里江山的确,很诱人。 二皇叔,可是生了长孙和曾长孙的人,子嗣观念,极重的皇爷爷,难道对能文能武的二皇叔,就没动过,立储的心思吗? 不管怎么样,但庭佑知道,将来无论是谁,坐了天下,自己这一家,怕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从来,没有哪位废太子,有好下场的。从古至今,一直如此!毫无例外。 一想自己一出生,就夭折的哥哥,就知道了。 那真的只是,体弱夭折,可是为什么,兰姨以前和自己提过,她看,那个孩子全身是乌紫。似乎有中毒之兆? 庭佑,越想越理不清思绪。又看到齐昌标的寝宫里,早已熄灯就寝。 哎,父亲这般的不谙心计,真的,能否换来一家老小的平安? 母亲温柔善良,更不会去思考什么。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这样,安于现状下去,怕真的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虽然早已看淡生死,可是那些与自己有关的人呢? 自己能置他们不顾,还有那个,与自己有婚姻的陌生女子。 也是因为自己,而无辜卷入,这血风腥雨中的。 七王府里。 庭逸还是忍不住,将今天庭佑遇刺的事情,和七皇子说了。 在得知庭佑,安全回宫后,齐昌威长舒一口气 “哎,不让你们出去吧,现在倒好,不过佑儿,没事就好,依我看啊,那些人,怕已经是迫不及待了,哎,你大伯父,性格又是仁慈良善的人,怕也帮不了,你佑哥哥什么忙的,可伶,太子妃,娘家家世,也不如其他人那般显赫,只是一个朝中闲职。 哎,可伶了,佑儿啊 七皇子转念一想又说道:哦,对了逸儿啊,从今日起啊,你好好培养些,可靠的人,你自己没事,也常常进宫,陪陪佑儿,他若成婚,特别是能生个儿子,那么他的危险会更大的,你记住,不管如何,都要第一时间,保护好佑儿。” “嗯,父王放心,逸儿,记下了,逸儿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七哥的。” 七皇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庭逸先离去了。 自己却抬头往着漆黑的夜:究竟是哪方势力,近日行刺呢? 而宫中,龙椅上之人,听下跪之人所秉之事。淡淡回复:嗯,朕知晓了,是哪方人马,你可曾有眉目? 下跪之人,双手行礼,恭敬回复:有些眉目,却未彻了清晰,只能确定,非他国势力,朝中势力! 皇帝没说话,摆手示意那人可离去。 看着眼前朱砂御批,若有所思。 第5章 讨封兄弟针封对 还有三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庭佑忙的不可开交。 又是宗庙祭祖,跪半天,听,读一大堆的祭文,本就体弱的庭佑,在起身后,有些不适应。差点晕倒,但所幸咬牙,坚持了下来,那苍白的脸色,倒是让柔絮异常担忧。 那长长的锦绢上,复杂的祭文,让人听着迷茫无措,又看着墙上先祖们威武庄重的画卷,这个繁华强盛,令人骄傲的帝国,每一寸的疆土,是有多少的鲜血换来? 自古从来,胜者受万人敬仰,败者埋骨荒野。 庭佑有些愣神,突然就想着,若有一天自己的画像,也高高悬挂在,这庄严气派的殿堂里,那又是怎么一番的场景呢? 后来之人,也会不会,读祭文读的不可耐烦,又或则是如何评价自己? 等从太庙祭祖,回东宫的时候,又是听宫中尚司局的司仪嬷嬷,说了一大堆的什么婚前礼仪。 不过更让庭佑,感觉到可笑的,却是,今天晚上,皇帝安排了教习女眷,教导自己一些房中事宜。 想着自己,身上所谓的高贵血统,其实不过,是残害更多人的一生的毒汁罢了。 那些侍寝前的的宫女们,运气好些的,或者,将来能成个小小官女子,宫中遗老,运命不济的,却赔上自己一生,度过这宫廷凄凉的每一个夜晚。 但是,尽管如此,又有多少宫娥,费尽心机的,只为,这个渺茫的一丝曙光。权利与地位,总是让很多很多人,心甘情愿,前赴后继。 当宫人们,只卷了一席红锦被褥,的柔絮,到自己的床榻上时,虽然下午时,就知道今日,父亲等是安排了,柔絮来侍寝。 可是空无一人的殿堂里,处处暧昧的气息中,还是让庭佑,好一阵尴尬,床榻上明显处,张贴的春宫图。 庭佑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知道,这是皇子皇孙们,首次大婚前。宫里的规矩,又一想。今日司仪嬷嬷和自己说得房中事宜,庭佑也是颇为尴尬。 由于柔絮,本来就是庭佑,贴身的女官,在宫中庭佑与她的所谓暧昧关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齐昌标夫妇,便和兰姨柔絮商量了,回绝了,皇帝送过来的宫女,让司仪验了柔絮的处子身,就桃僵李代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柔絮自己愿意。 庭佑看着,身边的柔絮,轻声的对着她说对不起:若不是,自己女子的身份,柔絮怎么会,小小年纪,去太医院学医,每天贴身照顾自己,今天还要这样的牺牲自己,只为圆,一个关于自己的滔天谎言。 “柔絮,对不起,此时,我真的除了,这三个字,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听庭佑,越说越小的声音。 柔絮也只是微微侧脸,看着玄黄薄幔中的寝宫,烛台上,精致的花烛,似是自己心中的血泪的滴诉。 少女情怀,暗生了七年的情愫,明明所爱之人,离自己仅在咫尺,但却为何,感觉是那样的遥远,触不可及? 今夜的自己,也只是这个皇权下,一个牺牲品。 这个最忌讳情愫的地方,自己却对最不该的人,有了最不该的心思。 柔絮倒没有庭佑的尴尬,只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对上庭佑深邃的眼眸,但又急忙慌乱的躲开了。 她是这样,怕让庭佑发现,自己眼中的羞涩与期待。 从小,娘就说。今生,自己只能是庭佑的人,要一辈子,照顾保护她。 只是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个不该的情意。 柔絮只是把身子,往锦被中往里钻了钻。然后轻声细语的说道“殿下还不拿些衣物给柔絮吗?” 闻言。 庭佑才慌乱的起身,去寻了柔絮的衣裳。只是宫人,并没有给柔絮送来衣物,而且绣被中的她,也是无法动弹的,最后还是庭佑,去找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将柔絮的锦被解开,转过身,去让柔絮换上自己的衣物,免的柔絮着凉。 或者是,得知身边是柔絮,又或者是真的累了,庭佑竟然在躺下时,也没有和柔絮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侧过身去时,很快的入睡了。 只有柔絮,闻着这衣上淡淡的龙涎香,又看身边的熟睡的人,今日的殿下,一定是很累了吧,才和自己没能说些什么吧? 对的,殿下一定是很累的, 柔絮这样安慰自己。 柔絮怎么,也睡不着,明明知道今日,只是一个形式,不会发生什么,但为什么总是期待,又会发生点什么?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直到天色,有些微亮的时候,柔絮才抵不过深深的困意。也睡了过去。 这一睡,睡的很沉,很香,甚至连庭佑起来,都不曾察觉。 只是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已是午时了,一看时辰这般的晚了,又想着宫中司仪嬷嬷那里还未交代,就急急的起身了。 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宫女,端来洗漱用水用品,静静的等待着自己。 然后朝柔絮开口“小主,可算起来了,殿下吩咐了,说司仪嬷嬷那里,殿下已经打理好了,希望小主安心,让奴婢来这,伺候小主梳洗” 听宫女这样说,柔絮也不再说什么了,只任由宫女帮自己梳洗了。 太子正殿里 “佑儿给父王,母妃请安” 齐昌标,示意庭佑,坐到自己身边时, 庭佑放佛,极其自然的忽视了,直直的坐到了柳若惜的身边。 惹的齐昌标好一阵尴尬,也只得无奈的笑笑着“佑儿长大了,别老是粘着,你母妃呢,对了,佑儿过来,可有何事啊?” 庭佑并没有,看向齐昌标,只是朝柳若惜笑笑开口 “母妃,是这样的,昨日柔絮之事,怕是宫中,人尽皆知了,柔絮在孩儿身边,也是多年了,这流言蜚语的也多,孩儿今日,想请母妃做主,给柔絮一个名分,孩儿想给她良人的名份,高些的名份,也不会,让那些烂嚼舌根的人,说了什么去了。” 一旁的兰姨,听到这话,差点,将准备递给庭佑的茶盏摔了出去。兰姨,自是知道自家女儿,对太孙殿下的心意,莫非…… 柳若惜看了看齐昌标,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秋兰 “嗯,是啊,这些年,苦了,柔絮这孩子了,是该有个名分,只是,不知这事,你兰姨有什么想法,又怎么说呢” 秋兰,急忙的跪了下去,语气诚恳的说道“我与柔絮,多年来,承蒙太子与太子妃的照顾,名份我与柔絮,不敢奢求,只要太子与殿下,安好即可,其他,奴婢不奢求的。” 齐昌标,亲自扶起秋兰 “秋兰,你是,看着佑儿长大的,这样多年的付出,与照顾,我齐昌标,是看在眼里的,我们的一家,欠你们实在是太多了,今日让我们补偿一点吧,我等会,就去父皇那里请旨,名份高些也是可以的。” 说着就回头,看着太子妃“爱妃,先去看看柔絮吧,我和佑儿,去趟父皇那里。” 这时的柳若惜,也开了口 “哎,秋兰,你就随他们父子,二人的意思吧,这些年,我们欠你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兰姨听着,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庭佑,像是明白齐昌标的意思,急忙的起身开口,对着齐昌标说着 “刚好,佑儿等会去向皇奶奶请安,此事就不劳烦父王了,再说了,这后宫之事。一直是皇奶奶做主的,何须劳烦皇爷爷圣驾。那,母妃,孩儿先去皇奶奶那了。” 说完也就,径直的离去了。 柳若惜看了看,庭佑的背影,又看看齐昌标。只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父子二人的间隙心结,怕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 庭佑到了,皇后的重华宫时,正听里面传来阵阵的笑声。 进了殿里,才发现,是五皇叔的庭亮,堂兄也在。 庭佑向皇后请了安,一边的齐庭亮也起身 “韩王世子,庭亮,见过皇太孙殿下,殿下万安。” 庭佑看了一眼,此时,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礼敬的庭亮。 只假意的笑了笑 “庭亮皇兄,无需多礼。你我,兄弟间,哪有这些生疏呢?皇奶奶,您说是吧,庭亮皇兄,也太见外了” 皇后慈祥的笑笑,看着庭佑,又看了看一边的庭亮 “来,佑儿,快来皇奶奶这,让皇奶奶好好看着你呢。” 说着,便招呼庭佑坐下。 等庭佑坐下后,皇后才,开口说道 “你庭亮皇兄,就是谨慎礼敬呢,虽说他长你几岁,但毕竟,身份有别,他向你问安,也是常理,佑儿,也不须想太多。只是你们,都是皇奶奶的好孙儿,看到你们这样的友爱,皇奶奶,也是开心的很呢。” 一旁的齐庭亮,听到皇后这样的话语。也知皇后,是向着庭佑的。 只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刚刚,还好向庭佑行了礼,不然自己往日的形象,以及今日。花在皇奶奶身上的心血,就白费了。 庭亮只笑笑的,来到皇后身边。 “不知七弟,今日过来皇奶奶这,是否有什么事情呢。” 庭佑听了也放下,刚刚皇后,给自己递上的桂花糕。笑笑的回答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忙着大婚的事,已经好几日,不曾给,皇奶奶请安了,心里记挂着,皇奶奶,今日得空,才急急赶来了呢。” “哦,如此啊,想不到,七弟成亲,这样的大事。还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今日特意的来看皇奶奶。果真是,贴心孝顺的很。” 齐庭亮故意的,将特意两字咬的很重。 庭佑知,庭亮是故意,将这样的话说给自己听:那人,分明是说成亲,这样的小事,自己竟然拖到今日,才来请安,是自己不孝。 想我吴国,以先秦诸侯国或重要地名为号(尊贵程度递减)而封王,韩字封号,已属于三等王位,虽然也是一字王。庭亮又只是世子,但比起自己这个,太子嫡长子,亲封皇太孙,刚刚尚以“七弟”称呼自己,这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自己这个皇太孙,还是皇帝亲自册立的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太子之子),相当于"预备储君"。 自然比一个藩王世子不知尊贵多少。 知他针对自己,但庭佑脸上,也并无懊恼的神情,依旧的笑着,不急不躁的答着 “成亲,本是小事,只是皇爷爷,特意的关心,又是宗庙祭祖,又是,听从宫中嬷嬷的教导,这才脱不了身,哪像啊,庭亮皇兄,当日大婚那般的潇洒。倒是,让庭佑好生羡慕呢。” 齐庭亮一听。知道,庭佑是在嘲笑,自己一个藩王之子,比不得,他皇太孙金贵,心里也是一阵怒火,正要发作。 皇后看了看,庭亮脸上,细微变化的脸色。 只笑笑的拉过庭佑的手,轻轻拍了拍“怎么?佑儿觉得,你皇爷爷是不是啰嗦了?” 庭佑呵呵的笑着“皇奶奶,又开佑儿玩笑了?皇爷爷这般慎重,也只是,疼爱佑儿的表现,再者皇爷爷,也说,佑儿的大婚,更是不得,让天下人,笑话了去,还说,将有别国的使者,朝贺,更要显示,我齐家男儿风采,是一点,都容不得出差,才让佑儿一定要谨慎的,这才耽误,给皇奶奶请安的时辰了呢。” 皇后也笑笑,对着庭亮说着 “你看吧,你这个傻弟弟,这样,就嫌繁琐了,那日后,登基大典,封后大典,佑儿又怎么办呢?亮儿你说是吗?” 齐庭亮,也只得假意的笑笑“皇奶奶,说得极是呢,呵呵,既然七弟过来,陪着皇奶奶了,那亮儿,先回去温书了,改日进宫陪陪皇奶奶。” 皇后也只是,看着庭亮“你从王府,进宫一趟不易,宫中又有佑儿,陪着皇奶奶,亮儿学业要紧,以后,只得抽空过来就可,的也无需,天天进宫请安,只要皇奶奶知道庭亮的心意就可了。” 齐庭亮也只得尴尬的笑笑,点头允诺后离去了。 看庭亮已经离开,皇后才轻轻的摸着庭佑的头,满满慈爱的对着庭佑,语气宠溺的说 “佑儿好好的,和庭亮置什么气呢,若气着自己,又该如何呢。” 庭佑笑着,吐吐舌头“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奶奶呢,只是佑儿,一见他的样子,就是来气呢,皇奶奶还记得以前.....” 皇后示意,庭佑不要说下去 “都已经过去了,佑儿长大了,只需明白什么该做就可,佑儿记住了,当你无法面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的时候,要嘛选择说真,要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皇奶奶还是希望,佑儿是后者,只要心不曾被蒙蔽了,眼前的一些污秽,又算的了什么呢?佑儿可曾明白。” 庭佑看着,皇后的眼神,慈祥中找不到其他一丝的神情,又知晓,皇奶奶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也只深深的,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皇后看着庭佑,吃了糕点,没有离去的意思 “说吧,傻小子,有什么事,要我这个老婆子去做的啊。” 庭佑见心事,被皇奶奶一语道破,也憨憨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皇奶奶呢,其实,是昨儿个,给孙儿侍寝的柔絮,孙儿喜爱的很,想从皇奶奶这,求得一个较好的名份给她,毕竟她,陪着孙儿也好些年了。孙儿,不想她被旁人说了什么去” 皇后听了后,哈哈大笑 “怎么才一夜,就知道疼人了,哈哈,不错是个好孩子呢,真的长大了,只是不知,你想给她什么名份呢。” “皇奶奶看良人,如何?” 皇后沉思了一会 “良人的位份高些,不合祖宗规矩,但是只有佑儿喜欢,皇奶奶,就随了你呢,良人就良人吧。这下佑儿可是高兴了。” 庭佑开心的笑笑,接着,又陪皇后聊了好一会才回了东宫。 宋谷回家。 将今日,文书的内容,告知了宋语晴。 看宋语晴,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多了,就安慰了几句 “晴儿啊,这也是宫中的规矩,无可厚非的,只是给的名份高了些,你以后入宫了,可得好好和这良人相处。” 宋语晴对这位份一事,倒不是,很在意。她只是好奇,爹说的那人,会不会就是那日街上看到的女子,她似乎对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皇太孙殿下,有着很不一样的情愫呢 只是不知为何,直达今日,才被封了名位,难道是,皇太孙,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吗?明明是有情愫的两人。为何会在与自己成婚前几天,出这样前的一出戏码? 第6章 匆匆一见更相思 三日后,庭佑正式纳了,宋语晴为良娣。 从皇宫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行走至,在京中人潮涌动的街道。 宋府,早已经是张灯结彩,从宋府迎了宋语晴出府,庭佑急忙的回了宫中。 因为今日,的确,有很多事情要做,当然更重要的是,能见到,几年不曾见过面的大皇姐,这是,比迎亲,比所有的都重要的。 当年,皇爷爷,因为朝局,将皇姐许给礼部侍郎的儿子,但是成婚一年后,大皇姐做出了,让全天下人都震惊的事情。 她提出了,合离,并且在当年秋天,不顾一切,下嫁给了现在的姐夫。 一个家庭落败,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书生。怒不可遏的皇爷爷,一气之下,从宗碟里,除了皇姐的名,废了庶人。 这个骄傲的男人,做为天下至尊。 却因为自己的家事,被臣服自己的万千子民,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那是,他所不允的。此事,也使的东宫太子一家,好一阵不得皇帝青睐。若非,皇后出面,怕此事,都能成为,移换诸君的前提因素。 大皇姐废了庶人后,庭佑一次,都没有见过。 而大皇姐,齐云菡,也成了皇室中,绝口不提的禁字。 今日自己,还是在出宫迎亲前,母妃偷偷的告诉自己。找了大皇姐回来了。这才让两人能见上一面。 所以京中的百姓,一定以为是,皇太孙殿下,娶了一个这样美娇娘,才展露,难得的笑容,不似坊间传闻冷峻高傲。不过倒真是长了,一张俊美不凡的脸孔。 到了东宫,马上就是,拜堂行礼的时候了,皇帝皇后高坐主位。 宋语晴,只透过上等的丝质红绸,看到那正坐的两个人影。模糊不清,只正襟危坐着。但已经是,说不出的威严所在。 随着司礼官的一声礼成,便由宫女和宝珠,扶了宋语晴回寝宫里。 左右没有看到,大皇姐齐云菡的庭佑,还在焦急的寻找着。 太子妃,知道庭佑所想,便到庭佑身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 庭佑也顾不得,其他,只急忙的跑了过去。 推开朱门,庭佑看到,一个消瘦的声影,那不是自己,小时候捉迷藏,推开宫门所见的皇姐了。 没有温和的笑容。背对着自己的,只是眼前的一身普通农家妇人打扮的女子。背对着自己。 但是庭佑知道,那个背影,就是属于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只是不似记忆中的端庄优雅。微微前斜的躯体,瘦弱的肩膀。仿佛是被无情生活,折磨的更加的柔弱不堪。 庭佑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急忙的奔了上去。 庭佑深深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她一如既往的,如遇春风的笑意里,却不似往日的神采与光辉。 紧紧的抓着,姐姐的手,庭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手心的老茧,触碰到的时候还有些咯手,清贫无情的生活,正在吞噬着她,高贵血统里的,最后一丝骄傲与矜持。 妇人发髻上,只有简单的一个银质,带一个劣质小珠的簪子,皇姐的脸上,已经没有当初的白皙细腻。 庭佑知道,皇姐一定过的不好,不知怎么的,泪就忽然的滑落,在手背,和她的心一样是碎的。 齐云菡看着眼前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只是嘴角挤出艰难的微笑“佑儿,长大了,也长高了,都娶媳妇了。” 说着笑笑,抚上庭佑的脸,头戴纯金红宝冠,一身上等苏绣喜服,一条镶宝金黄七星腰带,系与腰间。 果真是个俊秀的男子。 齐云菡看着这个,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弟弟,以前曾,无数次的幻想着,他长大成人的模样,现在这个,高贵的皇孙殿下,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早已,长大成人了,只是明明有很多的话要说,怎么看到他的时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呢? 伸手,想帮庭佑整理下,一路奔跑而有些散乱的发髻服饰,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无助停留在空中。 迟迟没有,伸过去的勇气,时过境迁,自己,已经不是高贵公主了,对面着自己高贵的皇孙弟弟了,齐云菡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为了,将要夺眶出来的泪忍了回去,笑笑着说 “你看,姐姐,现在这般的粗笨,脏乱弄脏了,佑儿的喜服可不好。” 说着,便伸回了手去,是啊,她已经不是帝国最至上的皇族,一员了,她已经不是当日的那个,深宫里的高贵的公主了。 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京郊,一个乡下粗人了,那手指甲里,还残留着的是,那拼命洗不掉的污色。 庭佑呆呆看着齐云菡的举动。心里说不出的悲凉与哀伤。 只轻轻,拉过姐姐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庞“皇姐,永远是皇姐,永远是佑儿心里,最独一无二的皇姐。现在,佑儿长大了,佑儿可以保护皇姐了。将来总有一天,佑儿会用最隆重的典礼,接皇姐回来的,皇姐相信我,我会做到的。” 看着庭佑坚定的目光,和紧紧抓着自己不放的手。 齐云涵只心酸的笑着 “佑儿长大了,不能胡闹了。皇姐,很喜欢现在的生活,皇姐只希望,佑儿,能成为一个高贵骄傲的皇子,典雅而隆重的活着。那样就够了” 庭佑,是那样的害怕,一个松手。那个梦中见了千百次的姐姐,又会像梦醒消失一样。 “皇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让皇爷爷把你接到宫里,皇姐别走了,留下陪佑儿。” 听庭佑苦苦哀求之声,对上热烈而急切的目光,齐云涵的心,仿佛被刀割一样。 明明这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即使是,没有希望的挣扎,庭佑都想去努力,为了疼爱自己的人,去努力。 齐云涵深深叹口气 “哎,佑儿,越大,越说孩子话了,能看到佑儿,平安长大,还娶了亲。姐姐就满足了。佑儿不要因为我,而莽撞了,留人把柄,这可不好。还有今日,是佑儿的大喜之日。佑儿赶紧回去,莫待久了,姐姐会在这里住上几日,等佑儿得空些,再过来可好。” 庭佑有些怀疑的,对上齐云涵的眼神 “皇姐,真的不会走,会在这,陪佑儿几天?” 一听到齐云菡,会留下来,庭佑半天才破涕而笑。 “嗯,佑儿,放心回去吧。皇姐哪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可好。” 得到这样肯定的回答。庭佑才放心回去,走之前,还不忘一再嘱咐,齐云菡等着自己。 看着庭佑开心的离去,齐云菡知道,他还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弟弟,还是那样的善良,会毫不犹豫的,相信自己。 只是这次,自己真的是,要让他失望了,确定了庭佑离去了。 齐云菡才来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 得知姐姐会留下。 对于庭佑而言,是一件异常开心的事,比娶了,这个号称,京都第一美人的宋语晴,还让自己开心快乐。 回到席间的时候,更是神采奕奕的,红光满面,笑容灿烂。 不知者,还以为是。太孙殿下对纳良娣的事,异常欢喜所致。起码皇帝如此想。 太子妃一看庭佑这样,就知道。一定是两姐妹见了面了,只是苦了,云菡这孩子。 庭佑难得的笑容,还是让在场的人。在压抑庄重的典礼上,感觉到,一丝轻松与自然,毕竟他们这个尊贵的太孙殿下,似乎从未像,今日这般的开心,笑的这样的无邪。 席上,庭佑刻意的喝了几杯酒,然后假装的咳了几句,就借口离去一会,去吹下风。 便又急急的,跑回齐云菡那里。 只是这次,庭佑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姐姐,偌大的宫殿寻了遍,饶是不见那人踪影,只依稀的瞥见书桌上的一封信笺,急忙拆阅: 今日,看到佑儿,长姐心里,已是十分的开心,只是深宫高墙内,眼睛太多了,我一个废罢庶人,着实不适合,在这里,为佑儿带来不便,原谅姐姐,这里有长姐的一份小小心意,权当是给佑儿的礼物,佑儿,长姐先离去了,不要想着去找我,只要佑儿好好的,那我也是好好的,佑儿珍重,勿念。 庭佑看完信,看着信笺旁,一个小老虎的玩偶,本是鲜红的布料上,已经出现一些陈旧的暗红旧旧的感觉。 庭佑知道,那一定,是姐姐几年前,信中所说,给自己的礼物,只是那信后,竟然再也,联系不到皇姐了。 庭佑久久的抚摸着,这个布头老虎。 脑海里,突然两个记忆重叠,最后停留在某一幕。 小小的人,倚在一个少女的怀里 “大皇姐,你说宫外的小孩子,都玩什么呢,是不是和佑儿一样,每天要读书练字,没有什么玩偶,没有朋友,还是说,这些只是佑儿没有呢?” 记忆不断的涌现,庭佑只觉得,一种说不出的锥心疼痛,忍不住的放声痛哭出来,仿佛是要,无尽的释放压抑了,那样久的情绪。 等庭佑迈着步子,回到正殿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宴席早已散了,她只呆呆的瘫坐在地上,脸上还是依稀可见的泪痕。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司仪嬷嬷,将自己引到一个满满红色喜庆的房间,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庭佑才确定,今日的一切,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的。她的皇姐,回来了,带着自己深深的思念,但又短暂的停留,然后带给自己的心痛与不安。 宋语晴知道是那人来了,可是宫人早已退下,那人却丝毫没有,要揭自己喜帕的意思。 庭佑只直直的,看着这个殿里的一切, 烛火难掩,这里的金碧辉煌,那硕大的龙凤烛里的火苗,不知人心事,的还在欢快雀跃的舞动着。 庭佑看着,烛火出了神,直到眼睛看的刺痛的时候,转身发现了。安静坐在床榻上的人。 是啊,今日,是自己成亲的日子,整个宫廷里外,无不张扬着,令人愉悦的喜庆。但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却是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疼痛与哀愁。 上前,揭去宋语晴的喜帕,眼光,没有做多余的停留,便转了身去 “听嬷嬷说起,今日,你,还不曾进食,你且等会,我让人准备去。” 说着也不理会,床榻上的人。 径直的往门口走去。开了门。见门口随时伺候着的四位宫女和侍卫,就开口,对其中一位说 “你去膳房,准备些吃食过来。本宫出去走走,醒醒酒,你等,且好生伺候着。” 被指到的宫娥,惶恐的点头,急忙的离去。 到了东宫,原来皇姐居住的阁楼上,寒风吹的有些凉意,但是庭佑毫不在意。 今夜的皇宫很美,特别是这个,自己生活了十九年的东宫,喜庆之色,连随处可见的宫人面上,也是难掩的喜庆之色。 庭佑却望向,根本望不到的,城郊的方向。 比自己大七岁的皇姐,为何看上去,比年过四十的母妃还沧桑? 依她的性子,离宫,是肯定,什么都没带走。她的倔强,她的高傲,怎么这样让人心疼? 也许,这就是她说得,典雅而隆重的活着,只是为什么,自己的人生,确是一个无法逆转的悲剧。 并且在,不断重复上演着,难道这一切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悲哀,还是这个至高无上皇族的悲哀,它的冷傲残酷里,却流失了人世间,最可贵的真情。 强盛帝国的悲哀,或者是,因为它将来的继承者身上,有着太多,不该有的情感,比如亲情,比如友情。 转身回望,这个宫城。 庭佑第一次,觉得:权利,其实有多么的诱人,甚至觉得,有些亲切与迷人。 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些担惊受怕小心翼翼,都没有了,虽然至高权利,所换来的只是,短暂虚无安全感,但起码,那些自己在意的人,可以因此结束,那些颠沛流离与不安惶恐。 两个时辰后,庭佑才回到了寝宫里,桌上那精致糕点,似乎那人,没有动过,那还是大皇姐最喜欢的。 只是如今,连着小小的糕点,她都吃不上了,庭佑心里,顿时泛起酸意。 又一看,那个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只是安静,略带无措惶恐的,坐在床榻上。 这个皇权制度下的女子,只是最无助无辜的弱者,饶是她,有再高贵的出身,终究只是一个,霸权的牺牲品,一个辉煌王朝里,最卑微的尘埃。 不知不觉间,由想到皇姐,发展成竟然对宋语晴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她,也是无辜的一个。没有那些政治背景下,她也是不会,嫁给和自己这个,同样的皇权牺牲品,和自己这个,同是女子的人过一生。 想到这,庭佑来到,宋语晴身边。 不知怎么的,牵过宋语晴的手,语气温和说道 “过来,吃些糕点吧。饿了一天,会饿坏的”语气温柔。 宋语晴一惊,虽然,不喜欢被人触碰,但一想,这是自己今后的夫君了,又听他这样温柔的语气。 竟然任由,庭佑牵着自己坐下,甚至接过,他递过的糕点,细细品尝了起来,只是那人的手真的好凉,凉的,让自己心里不寒而栗。 “好吃吗?以前,大皇姐,就最喜欢吃这个了,不过每次,我都要和她抢,我总觉得,从她手里拿过来的,才是最好吃的。只是现在所有的,都留给我了,她却吃不到了” 说着,也不看宋语晴一眼,只是自己拿过一块,放到了嘴里,许久,才缓缓的说了一句 “没有以前的,好吃了,今日的,竟然有些许苦涩了。” 宋语晴看庭佑,满眼悲哀之色,与周围喜庆成极大的对比,又联想起,以前听闻过的关于齐云菡的事情,也知道,齐庭佑是心里难受了,不知怎么的,到嘴边很香甜可口的糕点,也缓缓的放下了。 “殿下,不要难受了,殿下还有我,殿下觉得不好吃,语晴下次,做了给殿下吃。” 闻声,庭佑才抬头,看着自己的新娘子,只是很凄然的一笑 “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有些苦痛,再深刻终,不是因为不喜而饶过去,而是成为独木之桥,必须要走过去。良娣想的多了,本宫无事”说着才正式的看着宋语晴。 她的确,是长的很标志,精致的五官,她的美,很自然。脂粉完全掩盖不住,她的气质。 难怪会让庭冠入迷。 庭佑突然觉得宋语晴,起码在这一霎那。是让自己心动的,但仅仅是一霎那而已。 庭佑站了起来,调整好情绪。 自己怎么会和,一个刚见面的人说这些呢? 只是又转身,马上恢复成,往日的冷峻 对宋语晴说“本宫,刚刚酒饮多了,你莫多心,好了,本宫先去休息,你自便吧” 说着脱下,大红喜袍,只着了一套淡黄色里衣躺了进去。 好在这床榻很大,宋语晴,虽然百般不适,但还是默默退了喜服,也躺了进去。 她明白,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但是她没有,反抗的权利,因为她有,她的家族,眼前这个人的喜怒,是关乎家族命运的。 只是那人,表现的丝毫,没有动自己的意思,也只是躺到,最里侧,和自己的中间刻意留了一个很大的位置。 “宋小姐,还是放心睡去吧,本宫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放心就是。” 听他这样一说,就好像突然七上八下的心中,得到了一种平静与安宁。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殿下与语晴,既已成亲,殿下唤我名即可,臣妾宋语晴,想必,殿下在合婚庚帖里,也知道了臣妾的名。” “哦,本宫知道了,那,那,那语晴,休息吧。明日,还要去请安呢” 宋语晴轻轻答应了一声,便也不语了。 第二日,宋语晴醒来时。 早已经发现,那人已经不知所踪,听了宫女回禀,才知道那人,去沐浴更衣了,一想今日,还要向太子太子妃,还有皇上皇后请安,宋语晴也不敢马虎,急忙起身。 只是起身时,发现身边,有个明黄帕子上的早已干了的一抹鲜红,便知了什么。 看着宫女,拿了那帕子出去,脸上泛起红晕。 宋语晴沐浴更衣后,穿上,绣金丝淡紫长裙,打扮完之后。 回头却见那人,也是一身紫金宫装。头戴蓝宝束冠。安静的矗立在自己身后。 一想那人,可能早已是来了,甚至在宫人,为自己打扮时就应该在了吧? 十几年来,第一次,被这样一个陌生男子打量着,竟然感觉到几分羞涩,一想那人与自己的着装。两人早已是夫妇了,便也没有去羞涩什么了。 “早听闻,晴儿,美貌倾城,不想今日,细细打量一番,果真所言非虚,得此佳人,本宫,可是要羡煞旁人啊。” 宋语晴一时羞愧,竟也不知怎么回答了,只是偶尔的瞥见,有些个宫女掩嘴在笑,宋语晴真不知道,那人怎么能**裸的将这话说了出来。 也不知,他是否是有意,故意为之。 庭佑来到宋语晴身边,拿起一个金色海棠步摇,替宋语晴别在发髻上。 “嗯,这样,就好看多了。” 说着又去牵起宋语晴的手 “走吧,去跟父王母妃请安吧。”说着便携了宋语晴出去,也不顾后面宫人的眼神与笑意。 庭佑遣了宫人,直说自己和语晴好好走走,等宫人散去,庭佑马上,放开宋语晴的手 “人言可畏,宋小姐你,是明白人,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是吗?” 看着庭佑,皱眉语气冰冷的样子,那与之前温柔替自己插步摇的人,判若两人。 宋语晴只觉得,聪明如雪的自己,似乎也很看不透眼前的人,人前温弱的皇太孙,真的是温文儒雅,胆小怕事的吗? 向齐昌标等人行了礼,两人便去,给皇帝皇后行礼了,刚好那时,皇帝下了朝,一身朝堂上庄严的龙袍,还未来的急更换。 本就是威严的神情,这样的朝服,宋语晴更觉的压抑,只是好在那人,会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自己也仿佛,能从他手心的温度里,得到想要的安心。 那人给自己,投来安心的目光,好似告诉自己“别怕,你有我。” 皇帝喝了庭佑语晴敬的茶,便又回了御书房,只有皇后,还拉着宋语晴,在那里聊着什么。 庭佑在一旁无趣的,不知做些什么,直到一个宫女,捧着一个紫檀小盒来到皇后面前。 皇后才叫了自己过去 “今日,皇奶奶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东西,今日就送晴儿一个钗头,算是一份心意,皇奶奶在这里,要祝我的庭佑和语晴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说着,就把语晴的手,放到庭佑手上。宫女打开小箱子,只见是一直五彩风钗,精致之极,连凤尾刻画的也是栩栩如生,怕是要张翅飞走一样。 皇后亲自取了,为宋语晴戴上。慈祥的笑笑说“这钗,还是当年皇奶奶,被你皇爷爷封后,那日所戴,今日语晴戴上,煞是好看呢。” 皇后遣了,所有宫人,包括故意让庭佑去拿些东西后,才和宋语晴说 “哀家是真的,喜欢庭佑这孩子,只是这孩子性子太柔,太过善良仁慈,根本不明白皇家斗争,如今有你,这样的一个可人,在他身边,哀家也很是放心的,语晴,要替奶奶照顾好他,知道吗?将来有一天,他总是会登上皇位的,总是会,经历残酷的斗争的,将来你要,好好的辅佐他,陪伴他,知道吗,这钗,也算奶奶,提前送你的封后礼物。你总是要明白,一个皇后,是要给皇帝最清明的生活,远离倾乱的家庭纷争,一个好的皇后,所做的不仅是,一个家族的昌盛,更是一个伟大帝国的事业,你明白吗?” 宋语晴吃惊不小,皇后这一番话,说的这样透澈。自己还不明白,可就是真的傻了,难怪皇后,会送自己这样贵重的礼物,原来这只是一个长期“卖身契”的预定。 只是自己没有退路,用一枚小小的钗子来,束缚自己一生的使命与责任。也更是想不到眼前这位,花甲老奶奶,竟然是这样的疼爱她的孙子。 “语晴啊,庭佑这孩子,如今就只有你和柔絮两人,只是这,以后人会很多了,奶奶也希望你能明白,多个人,替你照顾他,也是好的,奶奶希望你能明白。” 语晴点点头答应着。 说着皇后示意宋语晴先行了。宋语晴示意便先告退了,只是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庭佑回来。 庭佑准备推开门,进去。 宋语晴便拦下他“皇奶奶身子乏了,先休息了,殿下可先将东西,交与宫人便可了。”庭佑没说什么,只是东西给了门前宫人。便和宋语晴回去了。 刚回到寝宫,便看到柔絮和庭逸在说着什么,走进的时候,宋语晴才仔细的看清两人。 柔絮一张标志的脸庞,胭粉略施,一看到庭佑和自己回来,便向二人行了礼。 然后从身后,端过一辈茶盏 “殿下定是渴了,刚冲泡上的茶,殿下先喝吧,我下去,重新泡杯给良娣娘娘。” 宋语晴急忙拉住柔絮“都是自家姐妹,柔絮妹妹,别客气,莫和语晴见外才好。” 柔絮笑笑的点头,便也不语。 一旁的庭逸,倒是开了口 “哈哈,七哥好福气呢,一下子,就娶了两个如花美眷,一下子,就给我多了两个嫂子呢。” 看庭逸戏虐的样子,庭佑只轻轻泛着笑意,拿起一块糕点。 “我宫里,这样多的糕点,怎么还,堵不上你的嘴,吃你的东西呢。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去” 庭逸也只腼腆的笑笑。 第7章 御院受辱难掩怒 庭佑正准备拉着庭逸,正往外走,去书房时。 庭逸突然的回头,往回跑。 又去拿了一块糕点。 对着宋语晴和柔絮笑笑 “两位嫂子,以后要好好,照顾七哥呢,最好啊,多做些,好吃的糕点呢,七哥他,可是喜欢吃的很呢,特别是甜些的哦” 说完,便又往嘴里,塞块糕点,又贪心的拿了一块,抓在手里,嘻嘻笑着说跑了出去,急忙的跟上庭佑的脚步。 柔絮只笑笑,眼神丝毫,没有看向宋语晴。放佛是对空气说话一样 “庭逸,就是这样呢,良娣别见怪啊。” 宋语晴也只得笑笑。 那人直呼十皇孙名讳,而且这般的自然。 是故意的,要告诉自己,她与他关系很亲密吗,是在挑衅自己吗? 宋语晴说道“能有这样的单纯心思,的确很好呢。简单真诚的人,总是格外的,惹人疼爱呢,还有,我虽位份比你高些,但你毕竟先入宫,若你不介意,语晴长你一些,你可以叫一声姐姐,都是自家姐妹呢。何须见外?” “良娣说笑了,这岂是年纪,所决定的。自古,尊卑有别,这礼,柔絮还是明白的。该如何,就如何,我还是唤你,良娣娘娘” 宋语晴知道,柔絮这样说,是故意的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但一想那日,自己所见,她与庭佑的样子。 知柔絮,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有了一些不是很友善的醋意,但也是明白,仅此而已。 别无他想,也就不说什么了,两人又客套了一会,便各自散去了。 书房里,庭佑重重的拍着桌子,对庭逸发火怒吼到 “谁允许,你这样做的,这样莽撞,赶紧和我去和皇爷爷说了,求他收回承命。” 说着拉着,庭逸要出门,庭逸挣脱庭佑的手。 这是长这样大。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个温文尔雅的七哥,发这样大的火。还是对自己这样凶 “七哥,你别了,这样做,是庭逸自己决定的,而且父王,也向皇爷爷说了,已经得到旨意了。圣旨已下,更改不了的”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庭佑提高声音 “七皇叔,怎么这样糊涂,让你当个逍遥的世子不好吗。非要这样。非要参和进来,什么事,七哥都依你,唯此,你必须听七哥的话”说着又去伸手,拉庭佑准备出门。 庭逸再次,挣脱庭佑的手,看着庭佑怒火中烧的样子。知道他是急了,也担心了,更是气到了,心里一种感动。 他的傻哥哥,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从不在意自己。 庭逸突然收起,与往日玩世不恭腔调,难得的,一本正经对庭佑说 “七哥,父王与我都决定了,再者我只是入宫当了,侍卫协领,七哥干嘛,说得那样渗人呢。” 说着又恢复,往日的样子傻傻的笑笑对着庭佑,投给庭佑一个安心的目光。 “哎,庭逸,你怎么这样糊涂,和你父王一样啊,这宫里,哪一处,不曾有争斗计谋,何况你,要去做御林军协领,好好的锦衣玉食,放着不要,你非要去,取火中栗子又干嘛啊?” 哎,庭佑只觉得,无助与心痛,她这个傻弟弟,怎么会这样傻呢。 皇姐的离去,庭逸的入宫。 都是为了保护,看似脆弱的自己,可是自己多想告诉他们,自己也可以,保护身边的人,自己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脆弱。 “好了,七哥,你不要担心我了,本以为和你说了,你会开心了,毕竟那样,可以天天陪七哥了,谁知七哥你,却这样。” 庭佑闻言,知道是单纯的傻弟弟,想歪了去,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庭逸啊,你这个傻孩子。”语气里深深的无奈,庭逸只假装不曾发现。 庭逸扬起大大的微笑 “其实傻一点,也不是不好啊。再说了,只要把睿智,赋予七哥就可以了,庭逸笨些,也是不紧要的” 庭佑看着,庭逸灿烂的微笑,只觉得这个傻弟弟真的很傻,傻的让她心疼。 傻到可以为了自己,去付出一切,甚至是自身的安危,只是看着庭逸这个样子,庭佑更坚定心中的那个想法。 庭逸看庭佑,半天不曾说话,还以为是在为自己坚决入宫的事情担心。便开口转了话题去 “哦,对了七哥,柔絮姐姐,做的桂花糕真是好吃,等会七哥,让我带走些,可好啊?” 庭佑也只能,笑笑着,宠爱的摸摸庭逸的头 “嗯,好,庭逸若喜欢,以后常来吃呢。以后,常来七哥这里呢” 庭逸开心的笑笑,说是,要去打包些了,便先离开了。 庭佑转身,看着书桌上,七皇叔以前送的一件双连体,通体雪白刻画缠枝莲叶纹,胎质细腻,把玩小瓷器。 哎,七皇叔,你这又是何必呢,这样多年过去了,干嘛,还释怀不了呢? 既然有心,送我这双连莲心小瓶,莫非是想告诉我,庭逸与我是连手连心,绝无二心,但你既知,我无心权谋高位,又为何这样的逼我呢? 五岁那年,佑儿落水,父王与佑儿都知道,那是七皇叔所为,但是自己现在好好的,也从未怪过他。 七皇叔,干嘛还,这样难以释怀,非要让庭逸也搭了进来。 当初的七皇叔,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也是被人设计的棋子而已,既然知道宫廷险恶又为何..... 不过既然,七皇叔现在有意,让庭逸进宫保护自己,那自己也只能让庭逸,好好锻炼锻炼了。 毕竟他的性格,的确仁善了些,不知世事险恶,这是一个君主,最不应该有,也是最大的弱点,总有天,他必须要成为一个王者的。 那就让,自己好好保护着,这个傻憨憨的弟弟吧。 起码在自己的身边,那些人的眼里,只会有自己这个眼中钉,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只是不管如何,自己一定是,会好好保护庭逸的。 四皇子府内,齐昌礿,搂过那妖娆的女子坐在自己怀里 “美人,你说七弟,这是什么意思啊,好好的逍遥王爷不当,非要搅进这浑水中。” 那女子咯咯的笑着 “七王爷,无心皇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今日,找皇上替庭逸,,谋这样一个协领的位置,怕只是,想让他的宝贝儿子,好好保护齐庭佑那小子,不过我看那齐庭佑那小子,半死不活的身子,子嗣怕是无望的,即使成婚,皇上怕也是担心的。毕竟这吴国将来,可不能没有嫡子的,王爷您啊,就随他们闹腾呗,反正啊,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只是王爷现在,可得抓紧和六公主,拉好关系呢,听说她,最近和大理寺的张大人,走的很近呢,刚好您的宝贝侄女,还待嫁闺中,王爷何故,不替你那侄女,好好找个夫婿呢。” 齐昌礿,听那女子这样一说,开心的大笑 你这个小妖精,真的是,本王的可心人,哈哈,放心。本王,会好好替,侄女好好谋划的。不过本王现在,倒是有个很好的主意呢,你要不要听听啊。 成亲后的第七日,柳若惜想着,这是民间回娘家的日子,只是宫内,规矩很多,不像宫外。 想着宋语晴,也是因为这样,心绪才有些被影响的,所以这些天,看她,总是闷闷不乐。 想当初,自己刚入宫的那会,就是想家想的紧,又看到,独自坐在湖边喂食锦鲤的宋语晴,仿佛一个人更显寂寞和孤单,又觉得她嫁与庭佑,自己一家,对她也是愧疚的很,于是上前走进。 宋语晴知道背后来人,原以为,是去拿鱼食的宝珠。 才懒懒的转过身去,却发现是太子妃柳若惜,正对着自己微笑着,宋语晴急忙的行礼问安。 柳若惜也只是笑笑,扶了宋语晴,退了宫人“晴儿,是不是想家了?” 宋语晴不知柳若惜是何意,急忙的掩饰,自己刚刚脸色流露的神色 “回禀母妃,晴儿没有,没有想家,只是,只是....” 宋语晴,却发现自己的确,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 柳若惜并不着急,去说什么。 这个连谎话,敷衍都不会的女子,温婉娴静,在这样的深宫里,怕也是不多见的了,心里更是多了一份疼爱。 柳若惜只笑笑,慈爱的拉过宋语晴坐下 “想家就想家呗,晴儿当着母妃的面,也不需刻意什么。母妃当年,刚入宫的那会,新婚第一夜,还因为想家,想的落泪了,比起晴儿来更害臊,不是吗?” 说完也不顾,宋语晴吃惊的表情。就直接先笑了起来。 柳若惜有意拉近,和宋语晴的关系距离,宋语晴也知道这是何意,也笑笑。 婆媳两人间,也很快的没了拘谨,热聊了起来。气氛倒是不错。让宋语晴的想家思绪也没那样的浓郁了。 刚好柳若惜,看到庭佑,从对面回廊过来的身影,急忙的叫住了庭佑。 庭佑过来时,柳若惜,将庭佑走的急,而有些微乱的鬓发,用手轻梳理 “都这样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急躁啊。” 庭佑也只是,笑笑不语。 宋语晴看到柳若惜,对庭佑满满的慈爱,心里想起母亲的早逝。 脸上闪过一丝哀伤,恰好被庭佑所见 “母妃,今日,天色晴朗,想必御花园中一定是别有风味,母妃要不,让我和晴儿陪您过去走走。 等一行人,到了御花园中,虽是初春之际,但御花园中,也没有一丝的衰败颓废之意。 恰恰相反,那些名贵的花草,被细心的宫人们,打理的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到处开的正艳。 前两日的春雨过后,仿佛洗涤着,这个精致的皇家花园。也越发的精致美丽,就连偶尔落下的落叶,以及被风吹落的花朵。都有宫娥们徒手拾了去。 宫娥们得令,急忙的退下了。柳若惜听了庭佑的话 “佑儿,都已经是成亲的大人了,怎么嘴里的话,还是这般的无趣呢。” 庭佑一听,自己是多愁的,是将这随风而散的落叶比了自己去,也知自己说的急了些,说了不该说的。 这个天下,谁都有自嘲自己的权利,但是她齐庭佑,却没有,她是帝国未来的君主,万千子民未来的希望。 她不该有一丝,哪怕一丝,哀愁与失落,她该是热烈而光明的。 是该给,帝国带去,一种向上积极的力量,将是自豪的告诉子民们,自己会为他们打造,更美好昌盛的家园的。 为什么自己,又去想,那些不该想的呢?不是说过,那些伤痛,不是可以回避,而是必须要勇敢面对的吗? 宋语晴正想,开口替庭佑,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在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背后传来,回头未见来人,但是,那阵极大的笑声。 自己还是听的真切。 宋语晴还在心中思量,是何人,敢在这皇家花园,如此放肆喧哗时。 却见来人,为首的是个衣着华丽,装扮浓艳的女子,年纪与母妃差不多。 只是那妆,是明显的厚重了些,老远就闻见了那股让自己作呕的浓郁香气,不似母妃的淡雅,不似庭佑的馥郁。 又一看,身边还有一位,同样衣着华丽的女子,只是身边的女子,身材更丰腴些,同样的艳丽,华丽衣着。 但宋语晴,总觉得,自己从那个身边的女子,那里看到的是,一种无语人说得风情。 又看她,双颊间一些细微横肉,一双勾人的丹凤眼里的杀机,果真不是好惹的主,果真是好大的阵仗, 宋语晴目测了一下,光是服侍宫娥,都有十个八个了,何况还有宫人。以为是宫中哪位,位份高的妃子。 柳若惜和庭佑等人转过身去,看到青石小径过来的人。“见过皇嫂。见过皇嫂” 柳若惜一看,来人,是二皇子齐昌礼的正妃,朱嘉朱丞相的女儿朱怡然,和六公主。 庭佑见到来人是谁后,便开口请安 “庭佑见过儿皇婶,见过六姑姑。” 这边的宋语晴,听庭佑的说道后,也知来人是谁了。也急忙欠身问安。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二皇子楚王王妃,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又一想,身边的柳若惜,暗暗庆幸自己,是遇见柳若惜这样的婆婆,还好所嫁的是文雅的他。 这是宋语晴,第二次感觉到,上天对自己的眷顾。 只是对上六公主的眼眸,自己竟然会背后发冷。 “哎呦,几日不见,庭佑,庭佑,倒是越发的俊朗了,来,刚好,你姑姑家的殷儿表妹,在后头等会就过来了,你们。兄妹好好聊聊呢。几日不见,你表妹,可是甚是想念你呢,你与她也最是亲密的拉” 说着朱怡然,看着庭佑,笑笑,好似忘了,还有宋语晴,欠身问安半蹲着未起。 庭佑也只是笑笑着,并没有回答,朱怡然的话,只将宋语晴,不着痕迹的扶了起来。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紧握自己手里,似乎是一种宽心的告白。 庭佑温柔的看着,宋语晴,语气柔和的开口 “晴儿礼行的这般的重,二皇婶,是自家人,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你刚刚老远便听到笑声你就该知了,以后莫要见外,行这样重的礼了。”说完投以宋语晴安心的微笑。 “是吗,皇婶?皇婶从小,就舍不得让我和庭逸这些小辈对她行礼的。想必对你,也是一样的疼爱呢,你说是吗,皇婶?” 听似平常的话语,但庭佑还是,特别咬重了几个敏感字眼。 朱怡然也知,庭佑是什么意思,刚刚无非,自己只是想当着太子妃,柳若惜的面,让齐庭佑夫妇难堪。 却不想那人,今日不同往日,有了唇舌之辩,还被人轻易化解去了,心中已是不悦,但还是不着痕迹 “哎呦,我都忘了,侄媳妇还在呢。总以为是,庭佑还未娶亲了。瞧我这老婆子,人老了,记性也不似以前了。” 宋语晴知道,庭佑娶自己的事情。恐怕整个天下,都知道,何况是眼前这个人。 明知那人,不待见自己,倒也是,不急不躁,不亢不卑的回答 “语晴久居深闺,当然不若皇婶,当年的名动京城,皇婶不知语晴也是常事,倒是语晴,常听闺中姐妹所言,说起的二皇婶风华绝代,而且与二皇叔,当年的动人爱情故事也是感人肺腑,成为不少女子羡慕的楷模,今日能,一见二皇婶风采,倒真真是,让语晴惭愧的很。” 任何的女人,对自己赞赏的话语,始终是,没有任何的防备的,何况是这个自我感觉,很好的朱怡然呢? 听罢宋语晴的话语,又一看宋语晴一张倾城之脸,上的恭敬之意,当即咯咯的笑起。 “哎呦,庭佑的小媳妇,倒是会说话的很呢。难怪是,京中第一才女啊” 只是朱怡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话已是露了马脚,柳若惜和庭佑也只是笑笑不语。 只有,庭佑轻轻的伸手,拉进自己与宋语晴的距离。 见没人与自己搭话,又一想自己,刚刚所说的,朱怡然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时间,众人的气氛倒好不尴尬。 此时的六公主,对这一场好戏,也是看的很是过瘾。 正想和庭佑说什么的时候,刚好自己的女儿也过来了。 “殷儿,见过大伯母,见过佑表哥,” 然后一见,庭佑旁边的,与庭佑很是亲密的宋语晴。 急忙的补上“见过七表嫂。” 柳若惜急忙的,扶过段殷儿,笑笑着看着段殷儿 “许久不见,殷儿现在是,越发的标志了。真真是,倾城之姿,现下可指了,什么人家啊,你佑哥哥都成婚了,大伯母,倒是很想喝上殷儿的喜酒呢。” 段殷儿有些羞涩的笑笑,轻声的答到“大伯母说笑了。” 一旁的六公主,突然的开腔 “哎呦,我们家的殷儿,哪比的你家的云菡生的漂亮啊,我家殷儿,只是粗枝粗长的,哪比的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来的金贵美丽动人呢。要说指婚啊,我们家殷儿最多,也只能是指个,比乡野村夫,好一些的小小官宦人家而已,若将来成亲,也左不过是随便的指了,个阿猫阿狗的,哪里比的上父皇,亲自为庭佑,选秀指婚来的尊贵呢” 当年齐云菡的事情,已经是皇族的禁忌,更是庭佑,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 一听六公主,有意无意的提起,又想起刚刚那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机。 宋语晴暗道不好,急忙的侧过头,去小心翼翼的捕捉,庭佑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成婚那日,他落魄哀怨的样子,自己可是一直记得深深的。 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悲伤与无助,宋语晴只觉得,自己手一阵刺痛,底头看去, 却是那个,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撰的更紧,让自己生生的吃痛,虽然宽大的袖口遮住那人的手,但宋语晴一定知道,这一刻那人的手,一定是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 宋语晴心中,也是暗暗生怕,庭佑会做些什么事情来,只是,看他一脸的不悦与冰冷,还没有,自己所想的糟糕。 心里更是,不得不由衷的暗道,眼前好厉害的角色,三言两语,便能这样的重伤他人。 庭佑的眼里,似要喷出一股强烈火势,想要活生生的人将眼前的那人,吞噬的不留一点残渣。 一番话,让母妃难堪,让皇姐名誉受损,让父亲蒙羞,让自己伤痛,更让宋语晴无地自容。 庭佑只觉得,自己是愤怒的,隐藏再好的脾气,都被触碰到了底线。 第8章 锋显晴儿表心迹 庭佑虽然满眼怒意,但也知,眼下不是自己发作的时候。虽然位置比她们贵重,可奈何,无实权在手。 如果只图,口舌之快,这样只是,会让母妃语晴更受委屈难堪。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自己,只是徒有一个空位,并无半点实权,也只能是,在心里不断的调整自己。 又注意到了,宋语晴,握着自己的手心里的细汗,以为她是,因为六姑姑的话,受到伤害。 又看到宋语晴,这样的脸色,心里对这个六姑姑懊恼的很。 明明知道,大皇姐的事情,但却这般不饶人的说着,这些风凉话,饶是庭佑再好的涵养,也是怒不可遏的。 于是庭佑,对上六公主的眼神,凄厉的笑着,那笑声中的冰寒之意,放佛是从最深处取出的寒冰一样。 “呵呵,六姑姑的话,不是降了,自己的身份,庭佑听闻,女子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六姑姑,金枝玉叶谁人不知,现下嫁六驸马,又将驸马,比作阿猫阿狗之辈,那姑姑岂也不是.....”说着摇摇头,又言 “哎,如此粗俗的话语,出自我等,受皇爷爷,细心栽培的人之口,怕是惹人笑话,再者,庭佑,虽然不才。但也好歹,是我吴国尊贵的皇太孙殿下,岂容,小小鼠辈,平白污我,齐皇家族的名声,今日,若不是姑姑的心直口快,庭佑必定要告之了,皇爷爷不可,佑儿还希望,以后姑姑,莫要人前开这样的玩笑了,免得降了,姑姑高贵公主殿下的身份不是吗?” 六公主,从庭佑眼里看出,愤怒之意,也是低下头来。 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霸气,就算是性子再温和的庭佑,怕自己再挑衅下去,也只能是自己吃亏,毕竟自己这个出嫁了的公主。当然,比不得,嫡子皇孙来的金贵。 庭佑说完。也不管六公主和二王妃在怎么看,便想拉了,宋语晴想和柳若惜等先走,只有柳若惜,不动声色的拉起宋语晴,到自己身边。 然后见她,字正腔圆的一本正经的说 “哎,可惜了,只是佑儿,早就钟情,晴儿,所以才求的父皇,亲自赐婚,娶了晴儿这样的好媳妇,不然啊,佑儿和殷儿自小青梅竹马的,若能共结连理,也是极好的了。” 说着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宋语晴的手背。满满的慈爱疼惜之色,尽收眼底。 宋语晴心里知道,庭佑及柳若惜,是为自己圆场。也是细心的保护这自己。心里也是感动的很。 谁人不知,自己是通过,皇帝亲选才入宫,但自古选秀,只有皇帝看不上的。才赐婚皇子皇孙的。 柳若惜的一番话,明显是告诉众人,自己是清白身世,进宫的。又拿了齐庭佑替自己做了挡箭牌。 一边的朱怡然,看这架势,一向温顺的柳若惜,今日也是拿出了,一些太子妃的威严了,又见六公主是落了下风。 急忙的出来,打了圆场 “哎,谁说不是啊,佑儿与殷儿自小感情就好呢,不过这侄媳妇,才满京城,现下一见,如此这般的标志动人,别说是庭佑呢,连我这个老婆子,也是欢喜的很,难怪宫中,人人说皇太孙殿下,与宋良娣恩爱长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呢,看呢,这小手到现在,都还牵的紧呢。”说玩咯咯的笑着。 这边得到柳若惜,安抚宽慰的宋语晴,情绪也慢慢的了恢复,又听了朱怡然的话,急忙,有些不自然的,想抽出,被庭佑一直握着的手 “二皇婶,说笑了,明明看您样貌打扮,也只是长了语晴一二岁,怎的将自己说了这样老去。”朱怡然听完,笑的更是灿烂得意。 “长晴儿一两岁,那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咯。不过人人都道,你母妃,才是真正的岁月不老。青春常驻。只是不知,我与你母妃相比如何啊?” 宋语晴暗道不好,原是准备假意的称赞几句,圆了过去的。 却不想那人,竟然是设了圈套,让自己钻了进去,又一想刚刚,柳若惜和庭佑帮解围,给自己的疼惜。 又看看柳若惜,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是失望了,只是柳若惜,借着宽大的宫装掩护,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宋语晴一下。 宋语晴当下明白了,才敢开口,但又是极其小心轻轻的说 “二皇婶与母妃相比。与母妃相比.....” “晴儿你说,相比是如何啊。倒是说啊?”朱怡然得意的,想看宋语晴如何回答 “只是与母妃相比,母妃的年岁,看上去痴长一些。”宋语晴如释重负的说完。 又偷偷瞄了一下,柳若惜的脸色,这次她捕抓到了,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她敢确定,那是一种释然的快意,难道母妃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吗? 哈哈,说着朱怡然,轻描淡写,笑笑但还是掩盖不住,得意之色。看了看柳若惜心想: 哼,柳若惜,人人说你貌美年轻,今日被你自己的媳妇,说你不如我,你心里会是何种滋味啊? 六公主正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朱怡然,使了个眼神 “哎呀,今日见,侄媳妇,如此乖巧懂事,特别是能明是非,真的是,为庭佑感到开心。” 说着又,看了看柳若惜,一脸得意的拉走了六公主。 等朱怡然刚走,宋语晴就急忙的跪在了柳若惜,面前 “刚刚晴儿,语中不敬之意,望母妃恕罪。” 柳若惜只是慈爱的笑笑,急忙的扶起宋语晴 “晴儿快快起来,这地上凉的很,若冻着了,母妃和佑儿可是要担心的,再者母妃,并无半点怪罪之意,倒是晴儿,母妃一点就明白,是个聪慧的人儿。又能审时度势,有你这样的人,在佑儿身边,母妃放心的很,也为了佑儿感到开心。” 说着将宋语晴,拉至庭佑身边 “佑儿,你可要,好好对晴儿,莫要慢待了她。” 从柳若惜的眼里,宋语晴只觉得我除了真诚真挚,已无其他。 庭佑见柳若惜,都已经这样说了,急忙的点头答应。 毕竟从小到大,母妃,是极少要求自己,去做些什么的。 本是闲情雅致的,出来赏玩一番的,被朱怡然和六公主这样一闹,大家也就没有游园的兴趣,倒是让庭佑懊恼的很,白白辜负这样美的一个日子。 众人早早的,回了东宫。 庭佑只送柳若惜去休息,自己就去了书房说是温书。 当然宋语晴,也知现在的他,是看不进什么书的,宋语晴也只得回殿休息了。退下所有的宫人,包挂宝珠。独自一人静静坐着。 才敢细细的回味一下,今日的事情: 那朱怡然,只是一个藩王正妃,但却敢这样的跋扈骄横,今日,不仅处处语出逼人,句句伤人自尊,连母妃也被戏谑。 都说宫廷险恶,却不想一个小小藩王妃,就敢如此兴风作浪。 还有那六公主,也不是善辈。 三言两语的,就是杀人不见血。 今日柳若惜,虽无责怪自己之意,对自己也是处处关怀慈爱,但是如今这般下去,以后自己,要面对的还有多少,波涛汹涌? 还有那个六公主的女儿,那看着自己夫君的样子,难道真没有一点情愫,若六公主如坊间传闻,想让女儿攀高枝,那为何没有指给太孙,那才是高枝啊。 一想到此,就没有什么心情了,只是愈发的想念爹和哥哥。 还有自己小小的府邸在那里,自己才是安心的,心里的委,屈变成泪水尽情的洒泄。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会从齐庭佑的眼里,读出对自由的向往渴望,那不是自己看错了。而是真实存在的。 又想他,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安然成长,已属不易了 也难怪,人前温雅冷峻,人后才是无助于落寞。 这个帝国继承人,的骄傲与风采,还是敌不过对自由的向往。 对于今日,御花园的一切,庭佑也是看在心里,于自己已经是习惯了,这样不见波浪的杀机敌意暗涌,可是宋语晴呢? 想前去,安慰一番,又发现自己,无法去开口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只得作罢了。 晚膳宋语晴,并未和大家一起用膳,大家也仿若,心造不宣一样,决口不去提什么。 只是晚饭后,柳若惜让庭佑今日书早些读完。早点过去,陪陪宋语晴。 晚膳后,柳若惜亲自去了小厨房,熬制了粥,又亲自的送了过去。 宋语晴打开门的那刻,她惊呆了,只见柳若惜一人,端了碗粥过来。 柳若惜看到,宋语晴脸上可见的泪痕,心中也是不忍,这样一个女子,若不是嫁了佑儿怎么会受委屈? 又一想,庭佑的身份,心里更是,多添几分,对宋语晴的关爱之意。 如今膝下,除了庭佑,已经没有孩子了,长女又.... 于是太子妃,心中更是笃定了,将来把语晴,当女儿般的好好疼爱,这才亲自熬粥送了过来。 宋语晴急忙的迎了,柳若惜进殿。 “母妃怎么过来了?还带了东西,是晴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又一想自己没去用膳,这本就不妥,甚至已犯不敬!自己怎么会因心情不佳,而如此鲁莽行事呢?当下对柳若惜的到来,多了几分忏愧与不安。 只见柳若惜笑笑,一如既往,云淡风轻,也是不在意,宋语晴未曾前来同用膳。柳若惜,进门后放下粥 “今日晴儿,都不曾出来一起用膳,母妃怕你饿着,特意端了粥给你,你先趁热吃了,其他话等会再说。” 说着拉了,宋语晴坐下,又端起粥碗,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放置宋语晴前面。 然后笑笑的对,宋语晴说 “以往佑儿,胡闹不吃饭,只要我端起,喂了,她总是会吃的很香呢,晴儿呢,也能否吃完这一碗啊?也还是像佑儿一样,要母妃去喂呢” 刚刚柳若惜的举动,宋语晴是一直落在眼里。 心中感动的很“母妃,晴儿,晴儿,是今日身子不适,才没能,出来用膳的,对不起母妃” 宋语晴心里,也是更加对自己懊恼,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小脾气,惹的柳若惜担忧了。 “没事呢,晴儿先吃吧,不烫了,吃完再说。” 宋语晴甜甜一笑,接过柳若惜的粥,吃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这粥很香,还是因为柳若惜的举动。 她完完整整的吃完一碗了。 “晴儿吃饱了,谢谢母妃。”柳若惜笑笑, “恩,饱了就好。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晴儿都要,好好吃饭呢,别像佑儿那性子” 一听提到庭佑,宋语晴心一惊 语气中带着担忧 “母妃,殿下还未用膳吗?” 柳若惜点点头 “没事的,佑儿这般,母妃都已经习惯了。不过看你,乖巧懂事,母妃心里,也是欣喜的很,只是有时,若佑儿,慢待你一些,希望晴儿不要去介意,他的性子,是随她父王的,外冷内热,其实心里,最是关心的紧。但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晴儿多担待些。” “母妃严重了,殿下待我很好,我知他要处理的事情,多些,有时顾不上,也有的,晴儿,即是他的妻子,本就该。体谅夫君的。” 宋语晴知道,柳若絮是指,见自己受委屈,庭佑没有来安慰,过问自己的事。 不过一想,堂堂太子妃,又是长辈,亲自给自己送了粥,过来。又说了这样一番话。 自己怎么还能耍小性子的,去计较什么了。 柳若絮知宋语晴,明白自己所指,便也没说什么了,只聊了一会就离开了。 粥里的桂花清香,的确让宋语晴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随即唤来了宝珠,正准备沐浴后,去看看庭佑。毕竟他是自己夫君,更是太孙殿下。于公于私,自己都不能,不敬,不在意啊 却不想,刚脱了衣,刚准备开始沐浴时候。 却听到门外宫人的声音“殿下金安。” 宋语晴早已,褪去衣物,怕是来不及穿上了,一时慌神,竟然让宝珠,去阻了那人进殿。 丝毫没有想起,那人,是自己的名义上的夫君,至上地位的皇太孙殿下。 门外的庭佑,被宝珠拦下,叫了一会宋语晴,也听不到回复。 以为宋语晴还在,为自己没有,及时过来安慰她的事情,生气着,也并无恼怒。 只嘱咐了,宝珠几句离去了。 只留了,掩嘴偷笑的宫人,怕是好脾气的太孙殿下,被良娣娘娘,惩罚给关在门外。 等宋语晴沐浴好了,却一直,迟迟不见那人的踪影。才问了宝珠,宝珠也是。没能回答自己一些什么。 正准备就寝时,宝珠才幽幽的说了几句“小姐,你说奇怪吗?明明是个,高高在上的殿下,却真的,被我几句话,给说的木讷的站了门外,一点都,没有殿下的样子,看那样子,可是好笑的很呢。你说奇怪吗?还有那太子妃也一样。” 宋语晴,打断宝珠的话 “宫中不似家里,以后你莫要,议论主子,免得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人后你称我为小姐,倒也无碍,人前,你必是称我为,良娣,你要记住了。”宝珠,点点头,回答。 宋语晴反应后又问 “还有,你刚才说,什么太子妃也一样,怎么回事?” 宝珠知道,宋语晴没有责备的意思,她最是知道,自己家小姐心软了。 就吐吐舌头,带些小调皮的语气说道。 “小姐今日,不是喝了,太子妃送过来的粥吗?那可是,她自己亲自熬制的呢,还不让,我和小姐说呢,你说怪不怪,这一家,明明都是,身份最是尊贵的人了。但又感觉是最平易近人的。一点架子,也没有” 宝珠的话语,宋语晴在听到,是她亲自熬制的时候,就听不进去了,她是万万没料到是,柳若惜亲自,为自己熬粥的,她可是太子妃啊。 刚悬下的心有被提调了起来。 宝珠离去后,躺在床榻上,宋语晴怎么也无法入眠,心中酸酸的感觉,鼻尖也是泛酸的很,喉咙更是些许哽咽。 似乎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除了家人外,给自己的,最温暖,最温暖的感觉。而这种感觉的起因,是因为自己嫁给了,这个帝国的太孙殿下。 竟然在心里。感谢上苍的安排了,嫁了他,遇见一个,这样好的婆婆。 纵使以后,将有更多的风雨,那又如何呢? 她宋语晴,也不是傻子,相信自己总能,为这个帝国顶端,风雨飘摇中的小小家庭,付出一些自己的。 只是那人,他又是什么心情呢?刚刚宫人已经告知,今日殿下要务处理,宿在偏殿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失落呢?是因为他不曾给自己安慰宽心的话语,还是因为他,不曾留宿? 过了一日,庭佑正在书房里看书。 太子齐昌标,就闯了进来,怒不可遏的样子,满脸涨的通红。 庭佑知道,那是父亲,激动极了的样子,但也是,没有好语气的开口 “进来也不先敲门,太子殿下,就这样的吗” 本是心绪不平的齐昌标,闻言对着庭佑的说道 “怎么啦,难道做父亲的,还要向子女通报是吗?难道太子殿下,在东宫,还有禁区不可?” 庭佑也没有说什么,只顾自己的,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只是齐昌标,夺下庭佑的书本,提高语调,有些气愤的问 “我问你,昨日,你和晴儿,是不是在御花园,碰到你二皇婶和你六姑姑了。” 庭佑看也没有看,齐昌标一眼。只懒懒的回答“是啊,怎么了” 齐昌标看庭佑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来火,啪的一声,重重的一掌,打在书桌上。 “哼,你说,你都对她们说了什么,不适的话语,惹的她们,去父皇面前,告你一状,害的我,也被你连累。被父皇狠狠的责骂一顿,还得亲自,替你向她们道歉。” 庭佑本就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心情难受着,又听齐昌标,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质问自己。 昨日自己,与她们争论,无非也是为了自己一家人,不再受人轻视,谁知自己的父亲倒好,活脱脱的,将这个帝国太子的风采骄傲,踩在了脚底。 甚至为了外人,出言责备自己。 齐昌标见庭佑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也知自己惹着这个,清高的孩子,心里难受。 也知,这个清高极有主见的孩子,终究是看不上,懦弱怕事的自己,也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语气缓和些,开口说道 “哎,佑儿,昨日你和晴儿,人前恩爱的样子,让你那姑姑瞧见了,今日,她当着我和你皇爷爷的面,说什么,看你对晴儿这般的疼爱,想让你那,殷儿表妹嫁了你,说什么这样亲上加亲,哼,真是荒唐,亏她倒是想到出。我一口就回绝了。” 说完齐昌标,看着庭佑。 庭佑听到后,也只是,淡淡然的开口“肯定是被你,当场严词拒绝了吧” 听庭佑淡淡的语气,齐昌标也是恼怒了起来 “是啊,莫非你,还想着,让你亲表妹也嫁了过来不可?好好伺候,你这金贵的太孙殿下吗” 齐昌标不知,庭佑所想,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庭佑知道,父亲是,误会了自己,但也没有去辩解什么,毕竟自己的身份,他又不是不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太子殿下,不觉得奇怪吗?” 齐昌标听到奇怪二字,不由对上庭佑的脸“奇怪,奇怪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六姑姑想替表妹,找个好亲事的心思,谁人不知?” 庭佑看了父亲一眼,又继续说道 “因为,有这样的心思,才让表妹,耽搁至今,若说,真想亲上加亲,那又怎么拖到今日,可以,早就进言,让我娶殷儿表妹就行。再说,这天下想散高枝,哪有比你这太子殿下的这个枝,更高的?” 庭佑,特地的加重“太子殿下”四个字,让齐昌标,心里咯噔一下 庭佑继续说到 “她们还说,什么莫名的话语,现在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早知道,你这个太子哥哥,会拒绝的,好让皇爷爷,更加肯定,你我,是存心欺她的。还有你,这般狠狠拒绝,然后让那些,一直想扳倒你的人,自动的去,靠近拉拢了她,也助长了,那边的势力,更重要的是,一开始,她根本就是与我们对立的,不然那么多时机,怎么就不开口向皇爷爷赐婚,让殷儿表妹嫁我?再说殷儿表妹,可已经是适婚年龄了,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想过,你,这个亲哥哥,这个太子,能成为皇帝” 有些话,庭佑本不想讲,怕让父王心中不快,但一思,残忍的真相,总好过,虚妄的欺骗。 说完这话,庭佑也不去,看齐昌标一眼,之后又拿起了书本。仿佛没有任何事情一样。 只是连庭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书本是拿反了。 齐昌标,听庭佑一分析,心中也是惊疑,也是懊恼。 “佑儿的意思是,父王,今日错了” 庭佑也不答话,许久才说 “怕除了我的这个,解释合理些,也找不到其他了,哎,好狠的计谋啊。” 听完庭佑的话,齐昌标心里,也是难受的很,不仅仅是对刚刚对庭佑的误会,为什么,自己会听信,其他人言呢,而不肯相信自己的孩子呢? 还有,齐昌标,对这个家族,感觉到的悲哀。 庭佑心里,也是难过的很,若是那些人,知道自己女儿之身,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 权利这个吃人的漩涡,是不是要卷的人血肉无存才肯罢了? 通报后,进门的宋语晴,看到这不住叹气的父子俩。 手中端着参汤,杵在门边时,一时间,竟也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进。 倒是齐昌标,看到了宋语晴,这般样子 “晴儿过来吧,我与佑儿,只说些话,不碍事” 宋语晴走进,父子俩身边,放下参汤,向齐昌标行个礼。 “父王安好,适才是,语晴鲁莽,打扰您和殿下了。父王和殿下先聊,语晴,等会将父王的参汤,也一并送过来给您” 齐昌标罢了罢手说 “无事,你等会,让宫人送到我寝宫就可,我这就回去的,这些事,以后让宫人做就可以了,你好好陪陪佑儿吧”这最后一句,是齐昌标,最发自内心的话了。 说完看着庭佑,只是如旧的冷漠表情。 “嗯,晴儿知道了,只是想自个,准备的食物,想来父王和夫君,也可以放心食用些。” 说着便向齐昌标,行了个礼,便先离开了。父子二人,也未强留。 齐昌标看着书桌上的参汤 “我知佑儿,是要故意,让人觉得,你和晴儿,感情好,沉迷女色,但是佑儿,有些事,自己也要,留心些。” 说着,又看了一眼,那参茶 慈爱说道“莫等凉了,佑儿,趁热喝了吧。”便离开了。 宋语晴和父亲一番话,庭佑算是明白了,宋语晴对自己的心,那话,已摆明了,是要告诉自己,讲明了她的立场,表了决心。 她是不会,加害自己与自己家人,父亲的话,则是提醒自己,不要太感情用事了。 庭佑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很多事,从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是由不得自己的。 第9章 宋府探亲遇阴谋 自从上次,御花园里的事情后,庭佑和宋语晴,也是尽量的避开了,只是偶尔,宋语晴,会端起参汤,或小食糕点,送至书房,俩人也极少说些什么,但是庭佑明白,这糕点参汤,都是出自那人之手 庭佑心里,感受到宋语晴,对自己的关心,与她暗带情愫的眼眸,庭佑也只是轻叹一声,倒是常常的,去留宿柔絮处。 宋语晴自是明白,庭佑也常留宿,柔絮的庭院,让不少人嚼舌根,背后议论,也让自己心里有些不痛快。 但一想,自己只是他的良娣,拥有这个身份,而不是他,爱的人。心里就释怀几分,却有更忧伤几分。 柳若惜倒是很关心,爱护宋语晴。 以至于婆媳情深,在柳若惜的精心呵护下,宋语晴放佛,也逐渐的忘却那些不快了。 只是不知为何,对上偶尔,神色匆匆的庭佑,会有些想念与盼望。甚至都委婉的,向太子妃提过,为何殿下极少,留宿自己这里。 然后也总是会,开口委婉的询问,柳若惜,关于庭佑最近的情况。 而太子妃也只是回答的模棱两可。 又过几日,早晨宋语晴,正在梳洗打扮时。 庭佑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等宋语晴发现时,心里虽然震惊,却更多的是一份,甜蜜欢喜。 看着庭佑的时候,宋语晴的心情也格外放松,便有些娇羞开口 “想不到,堂堂皇太孙殿下,还有偷窥女子打扮的爱好呢。” 语气里的微微怒意,庭佑也只当不知。 庭佑只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近日本宫,忙了些,才没得空,过来看晴儿的。”说着有些,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宋语晴多日被冷落的阴霾,在见到那人,特别是见他,对自己有些不自然的话语和动作里,一扫而光, 只轻叹一声“哦,那殿下,今日来找,语晴有何事吗?” 庭佑知自己,这些日子的怠慢,也不去在意,宋语晴对自己的云淡风轻的态度,只开口 “今日本宫,已经向父王,和皇爷爷说了,今日想同你,一起回去宋府一趟,我听闻,民间成婚后,第七日是要回娘家的,只是这,宫里规矩多了些,才拖至今日,才得空,能和你一起回府,晴儿,且好好整理下。我去前面等你。”说着便离开了。 一边的宝珠,看着宋语晴“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殿下啊,也好歹,殿下他是好脾气,随了你啊,你看刚刚,明显是,一副惧内的表情,真的是好笑极了。” 宋语晴听完庭佑的话语,心里乍的一暖,自己是知道的。 入了宫里的女子,哪有回还娘家的规矩,即使的父女兄妹相见,他们都只能,恭敬的,向自己下跪行礼的。 又一想,怕是那人,知道自己前些日。无意间,提到宋府的事情,那人才细心的替自己安排了。 又听宝珠,这样一言,心里一暖,不自觉的连嘴角,也扬起愉悦的微笑来。 急忙的让,宝珠替自己打扮起来。 或者是今日的宋语晴,脂粉略施,显的格外美丽动人 又或者是,今日宋语晴的脸上,一直保留着令人愉悦的微笑 又或者是,今日的艳阳高照。 又更是可以短暂的离宫,但不管什么原因,一切只让庭佑觉得,今天宋语晴特别的惬意与美好,但又恍惚一愣,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出了东宫寝殿,宋语晴才知道。 庭佑整整是,准备了两大马车的礼物,说是带给爹爹爹宋大人的事。 只是一路上,他不住的,让宫人小心些马车上的东西。让宋语晴感觉到他的细心。 早早得到消息的宋谷。已经早早的,在自家府门前等待。 看到街拐角,出现的一辆黄色马车,便知道是庭佑来了,急忙整理了衣物下跪等候着。 等马车停下,庭佑,由宫人扶着下了车,然后庭佑,扶了宋语晴下来。 宋谷看到庭佑,对自己女儿这般,又一想宫中所听到的,一些话语,知道庭佑对自己女儿也算是很好了,心里也是很安慰。 宋语晴,看着自小,最是疼爱自己的爹爹,携了一家老少。朝着自己,下跪行礼,心里也是难受的很。 庭佑看,宋谷一身朝服,又看他向自己跪下行礼,还有宋语晴一脸的不舍与心疼。 庭佑急忙的,扶起宋谷 “宋大人,不要多礼了。今日,我不是什么殿下,只是您的东床,您不要多礼了。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这边的宋语晴,也是急急的向宋谷行礼。 宋谷急忙的扶过,庭佑 “殿下,莫要折煞微臣了,臣不敢当,不敢当。” 说完将又目光,转向自己的女儿。 虽然一如既往的清瘦些,但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也知女儿,没受什么委屈。心里对庭佑,也更加是赞许的很。 然后急忙迎了二人到府中。 正厅里,宋谷请二人坐上主位。 庭佑急忙起身,来到宋谷身边 “今日,你我,只是翁婿间之礼。依民间习俗,庭佑都该称呼您为岳父,今日,你我之间,就不要客气了,庭佑,还有个不情之请,请宋大人,换了便服过来,看着这一身朝服,实在觉得压抑。” 庭佑的确,是不喜欢,因自己的身份,而去拉远,一些人与人之间最美好的情感。 宋谷看庭佑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声声礼敬之意,宋谷也不推辞了,去后厅换衣服去了。 只是刚好,那会,已经有宫人,将几个箱子抬到了厅中,宫人退下的时候。刚好见一男子,跨进厅里。人未近,倒是爽朗的笑声响起 “今日知晓,妹妹回来了,好好看看,妹妹是否安好。” 庭佑,放下茶盏,看清来人,知道此人一定,就是宋语晴的哥哥宋雨年了。 果真来人,年龄约二十五六左右的样子,脸上留着些小胡子。腰间佩剑。一副书卷气,但又不失军伍之气。 宋语晴知道,是哥哥来了,一想刚刚哥哥的话,便开口 “哥哥,好生无礼啊,殿下在这,也不注意下,自己的言行,让人看了笑话去。” 宋雨年,听妹妹这话,知道是妹妹提醒自己,一看坐在主位上,宋语晴边上的俊朗瘦弱的男子,知道此人就是齐庭佑了。 急忙的要,跪下行礼,庭佑只温和的笑笑说“大舅子,不要太见外呢,快快请起呢。” 庭佑,看宋雨年起身,有些不自然的坐在自己对面。 知道他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便也爽朗的笑笑 “怎么,我刚刚听,大舅子的笑声,可是很爽朗的,现下怎么,这样拘谨了,这样,可不好,庭佑,倒是喜欢,大舅子的直爽些呢。” 说着看看,宋雨年,宋雨年,也是哈哈一笑 “让殿下取笑了。” 庭佑笑笑,起身来到宋雨年身边 “我听闻大舅子,可是军伍出身,今日,庭佑与晴儿初来回府,也没什么好送,你这个大舅子的。只是寻了一把剑,赠你,希望大舅子,不要嫌弃才好” 宋语晴,不可思议,想不到,那人竟然心细的连哥哥的礼物,也准备了,而且还是哥哥最痴心的兵器。 庭佑打开一个箱子,只见里面一秉古朴,錾花剑一把。 庭佑拿了出来,对宋雨年说到 “这是皇爷爷,之前赏赐与我的,只是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之人,拿了这剑,也是暴敛天物了,刚好听闻大舅子,喜欢兵器。又是军伍出生,今日,庭佑,就将这剑赠了你,也算是,宝剑赠英雄。” 说着,将剑盒递了过去。 宋雨年接过剑,细细打量一番,只听的剑出之时,一声清脆龙吟之声,宋雨年便知是把好剑。喜上眉梢,喜不自胜的,竟然舞起剑来。 一旁的庭佑,看的入了迷。 这可是,比宫里那些舞剑的精彩多了。 一招一式间,都那样的随意,但是又不杂乱。虽然有时候,剑身离自己也只是几寸,但庭佑,完全没有责怪和闪躲之意,只是痴痴的看着。时不时的拍手称好。 庭佑正看的入迷,就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逆子,住手,也不怕伤到殿下。” 宋雨年听声音,知道是父亲,便急急的收回了剑,对庭佑急忙行礼 “得到殿下赏赐,雨年,喜不自胜,竟然惊吓到殿下。希望殿下降罪。” 庭佑笑笑,摆摆手 “岳父大人,可是打断了,这样好的舞剑了,可惜啊,庭佑看着,实在,是喜欢的很,怎么会被惊到。” 说着笑笑,完全没有怪罪的意思。也扶过宋雨年。 宋谷见庭佑,没有怪罪的样子。便也不好说什么了“殿下就是殿下,切莫唤下官,岳父,尊卑有别,望殿下成全” 庭佑也知宋谷心中所想,便也答应了。 宋谷怕庭佑尴尬,只说了,刚刚去厨房看看,准备的午宴才姗姗来迟,现在,在等一会,便可以开席了。 庭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打开了几个箱子 “我得知宋大人,喜欢瓷器,刚好前些日子,新进了,一些。今日,带来和宋大人,品鉴下,刚好庭佑,也学习学习。” 虽然庭佑,没有称呼,宋谷为岳父。但是过谦的自名称呼,让宋谷颇为有好感。 等宋语晴,换来衣衫,来到前厅时。 只见庭佑和哥哥,还有父亲三人,有说有笑的。 看着眼前一个瓷器,连平日,耐不住性子的哥哥,竟然也听,父亲讲了那样多。 宋语晴倒是很奇怪,心里竟然有这样的一个想法:若你,不是皇太孙,你只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公子,那像今日,这样和谐的画面,该是多美。那才是,真正的佳偶天成,没有那些计谋,算计下的你,才是真正的你,温柔儒雅,这样的让人着迷。 宋语晴,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自己怎么想这里去了。 那人明明和,自己说好,只是在人前,显恩爱的,怎么会有,想和那人,一直这样下去的想法。 人后的他,还是那个冷峻,不安的殿下,和自己的话,也是那样的,无关紧要的几句。 “殿下可知,这个湖青釉的来历,那可是相当难烧制的,相传....” 这边的宋谷,真在兴致岸然的,对着庭佑宋雨年说着。 “好了爹,你都说了,这样久了,怎么都不让,殿下休息一下啊。还有我,已经命人上了菜,吃完再说也不迟啊。” 听到宋语晴的声音,众人才抬头看着宋语晴,只见换下宽大宫装,只是穿了一套家常,粉色钗群,脸上也是极淡,典雅的妆容,整个人显的越发的,典雅脱俗,让庭佑眼前一亮,不由的也是,痴痴的多看了几眼。 宋谷打量着,庭佑,虽然眼光,没有丝毫离开宋语晴的意思,但是那眼眸里的,明显不是纨绔**之色。 一边的宋语晴,也被庭佑,看的不好意思了起来:那人怎能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真的是让人,恨不得找了地缝,钻了进去。 而庭佑,也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句:晴儿,生的真是好看。 让在场之人,界是尴尬不矣。 还是宋谷,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是啊,一下子就说的,忘了时辰了,还是晴儿说的对啊。来贤胥来用餐,” 说完,宋谷便后悔了,怎么自己会这样,没大没小的,说了这样的话,急忙低头行礼。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下官口误” 庭佑才回了神,又马上笑笑 “岳父大人,莫要见外,今日,你我,是翁婿,不提其他呢。” “对啊,爹,殿下,都这样说了,爹别见外呢。” 宋雨年,还是,对这个儒雅,但又直爽,不做作的庭佑很是好感。 宋谷瞪了,宋雨年一眼“那就多谢,殿下了。” 用过午膳,宋谷便让宋语晴,带着庭佑去府中,各处走走,不过庭佑,似乎很喜欢,自家后院,这个小花园,久久没有离去的意思。 宋语晴,便让人准备了一些茶点,陪着庭佑,坐在院里的石桌椅上。 只是安静的陪着那人。 虽说是,过了冬去,但空气中,似乎还带有寒意,看庭佑,尽管遮掩,但还是轻咳了几声 宋语晴,便提出了,回去的意思,庭佑拒绝了 “没事,只是陈年旧疾而已,难得喜欢,这花园,多待一会吧,而且今日,天气也是很好的,莫辜负了。” 庭佑看着,仰望对上的湛蓝天空。 宫外的天空,真的是比宫内的,还要明亮清澈。 思绪又飘到,小年日的时候,只是短短的月余时间,为什么,自己会恍如隔世呢? 那种自己,一直渴望的自由,首先第一该做的,是不是,就是担起整个家族的,责任呢。 宋语晴看着,庭佑的样子,也只得随了庭佑,坐着这院子里。他静静看蓝天,她静静看他。 约是半个时辰左右,宋谷和宋雨年,过来了,四人坐在花园里,品茶谈天,气氛和谐极了。 在这里,没有朝政大事 没有宫中争斗。 聊的只是,宋谷与宋雨年,了解的一些天南地北人文风俗,不知不觉中,又过了两个时辰。 突然有个,宫人上前,向庭佑行了礼 “殿下,时候不早了,太子殿下,让殿下回宫了。” 听到这话,庭佑眼光,还是捕捉到了宋语晴,脸上一闪即逝的失望之色。 庭佑对宫人说“难得过来,和宋大人学些东西,而且今日,天色已晚了,告诉父王,今日,本宫就不回了,等明日,哦,不是,是等,过几日回去,你且下去吧,无事不得来打扰。” 宋谷听庭佑,这样一说,又看了看宋语晴,知殿下,是为晴儿的考虑,虽然也想让晴儿多留一会,但还是不方便。便说道 “殿下,这不合规矩,殿下,还是趁早回宫,莫让太子殿下,担心才是啊” 庭佑看看宋谷,又看看宋语晴 “无事的,难得出宫,就多留几日吧。” 宋家三人,见庭佑都这样说了,也不好说什么了。 只过了一会,宋谷携了宋雨年,就先离去,故意的留下两人独处 “谢谢殿下”宋语晴朱唇亲启。 她的确,是感谢他,也知他,是为了自己,才提出留下来的。 庭佑楞一下“啊,谢什么,是我谢你呢,今日,还是托了你的福,才能出宫的。” 说完又回望天空。 宋语晴,知道庭佑,又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的。 他的世界,总是一望无际,让人深陷其中,但又是迷恋上,那样的孤独与落寞。 宋语晴不知为何?自己总是那样的害怕,这个男子与这个世间隔离,总是害怕他,与自己有种恍如隔世的样子。 明明是距离,最近的俩人。但为什么总是感觉,遥不可及呢。 宋语晴轻轻的开口“殿下” 那人无回应。 “殿下”直到叫了几声后,那人才回过神来,抱歉的对着自己笑笑 “殿下,我这园中,栽种了一棵,名贵的兰花,怕是连宫中御园,也不曾有,殿下可愿细细找找啊。一睹风采啊” 庭佑笑笑“晴儿,说笑了,御花园中的花草,我虽不敢说全识得,但是能叫出名的,也不下□□,怎的会,寻不到你所说的花呢。那我就,找找看呢。” 宋语晴只温柔的看着庭佑 “那殿下,若寻不到,能否依,语晴一件事呢。”庭佑笑笑 “莫说一件,就是十件也行,若我寻得了,那晴儿又怎样呢。” “那等,殿下寻到再说,我只给殿下一刻的时辰哦。” 庭佑笑笑着“你小看我了,等你喝完这茶我早已寻到了。”说完便起身寻找。 不大的院子里,还是栽种不少花草。 平常些的花草,庭佑也是很认真的寻找并询问着,最后找了一大圈。 庭佑也只得是放弃了,宋语晴笑笑的看着,带着垂头丧气的庭佑。到花园西北角,指着一处不显眼的花盆说 “殿下一定,是想不到,竟然是这株吧?” 庭佑点点头,看着眼前不起眼的小植物,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的是发现不了。 宋语晴知道他的疑惑,开口 “这花是,哥哥七年前带回的,从南方一个深谷,所带回的,带回来后,哥哥与我细心的照顾,就怕它适应不了,北方的气候,谁知,越是细心照顾,越是颓败,最后哥哥与我都对它失去了信心,就随意的扔在了这,只是想不到,它反而生长的更好,直到三年前,开了花,那沁人心脾的香味,一时间,将这满园花草,都比了下去,后来父亲故友来访,我与哥哥,才知道此花的名贵。 原来再多的风雨,磨难,只是为了绽放的更加美丽动人。 只要是有,那样的决心,那么什么,都不是问题。 总有一天,会让满园春色,失了黯然,毕竟它,才是真正的花中王者,天定的。殿下你觉得呢?” 庭佑反复的想着,宋语晴最后的几句话语。 只是许久后,停止沉思,对上宋语晴的清澈眼眸 “嗯,晴儿说得,对极了,我们的约定,我输了,晴儿准备,让我做什么呢?宋语晴只笑笑着,等会殿下,就知道了。 宋谷的书房里 “年儿,你确定,当时假意舞剑时,剑锋对上殿下,他丝毫,没有躲藏的意思吗?” 宋雨年点点头“是啊,宫中人人都道,太孙殿下,是最怕血腥的,一向儒雅,甚至是怕事的。但是依孩儿看,似乎值得斟酌斟酌。” 宋谷听了,宋雨年的话,捋了捋山羊胡满意的点点头,目光中满满的赞许之色。 “看来你义父,对你,很是用心,年儿是粗中有细,为父欣慰。” 宋雨年,随宋谷的赞赏,并无骄傲之色,反显担忧“父亲,妹妹以后.....” 宋谷,示意宋雨年停止话语 “哎,一切只能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这个滔天大局中,你我,只是小小卒兵,又能改变什么呢,哦,对了,还有殿下不回宫,怕也是要在,府上住上几日,你需要格外的留心呢。” 宋雨年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四王府内,齐昌礿听完下跪之人的汇报,打发了来人,快意的笑了出来,。 对自己身边一个,脸上有道狰狞伤痕的男子说 “如今那小子,不在宫里,没有四大高手暗护,绝命,这次,你不会让本王失望了吧。” 只见那叫绝命的男子,也不回答,只点了下头,开门飞上了屋檐。 “哼,齐庭佑,我的好侄儿,现在,是你自己不惜命,别怪,叔叔狠毒拉,哈哈哈哈哈哈” 门外打扮妖娆的女子,听到齐昌礿的笑声,即便是知道那人的手段,但这样的笑声还是让自己后怕,背后生凉意,又看到那人飞上屋檐的背影,为何是这样的熟悉? 天刚黑下来,宋府的屋顶上,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当然这一切,除了自幼习武的宋雨年,瞥见那抹一闪即逝的寒光,那是自己熟悉的刀锋,庭佑等人,还是其乐融融的享用着这丰盛的晚宴。 第10章 依约习武宋雨年 正在宋雨年,暗暗在思索,怎么办时,却见管家,急急的跑进,说七王爷世子过府一见。 宋谷急忙的,出去相迎。 庭逸进了厅里,朝着庭佑和宋语晴微笑示意后开了口 “宋大人,庭逸,还不曾用晚膳呢,现下可是来你府上吃白食咯。” 宋谷笑笑,他在宫中也曾见过庭逸,也知这个世子的性格,很是随和,更知,他与太孙殿下很是亲近,也爱开玩笑的。 于是笑笑“世子大驾光临,世子稍等,老夫,这就去让,厨房多添几个菜过来。” 说着便让宋雨年,替自己招呼下,客人自己先过去了。 庭逸这才,注意到宋雨年,又看宋雨年腰间佩剑,知道必是习武之人。 宋雨年知道庭逸,看着自己,有一小会愣神,便急忙的开口 “草民,宋雨年,见过世子。” 庭逸也只是笑笑,让他不需见外。 两人许是,同样习武生出的,凭借天生的武者豪迈的性格,两人也是很快的相熟起来。 两人相谈下,庭逸才发现,原来宋雨年少年就曾习武拜师,不由心里更是钦佩几分。 宋雨年虽然与庭逸,一直在交谈,但是偶尔会时不时看向庭佑。 但只见庭佑,对庭逸也是一直笑眯眯看着,眼里满满的宠溺之色。 宋雨年心中想来,太孙殿下很是宠爱这个弟弟。又看向自家妹妹,只见一边的宋语晴,也只是安静的陪着庭佑,眼里满满的深情,目光似乎从未离开过,那太孙殿下,心中便多了一分释然。 原来妹妹,也可以有如此一面,想来妹妹,十五便行笄礼,上门提亲者众多,直到十八,才被皇帝指婚太孙,本以为心高气傲的妹妹,会在那高墙大院里,郁郁寡欢,今日一见,反倒是见到妹妹,内心散发出来的欢喜与甜蜜。看样子,这段婚姻,起码妹妹心中,不排斥。 厅里的几人,也只庭逸是从小习武,对庭佑也是很用心。庭逸言语间多番试探之意,只是宋雨年答的滴水不漏。 一会宋谷回来,庭逸也吃了些东西。 看着宋谷和庭佑,还有宋语晴三人也是聊诗词聊的兴起。注意力,似乎不在自己和庭逸着。 宋雨年,只用极小的声音,告知庭逸“对面屋顶上,有不速之客” 庭逸听到宋雨年的告之,又看了看庭佑等人 “让我去会会,劳烦宋公子,保护我七哥。”说着也不去,理会宋雨年。 只对着庭佑和宋语晴说 “七哥,七嫂,宋大人,我吃饱了,想去庭院中,舞上几剑,只是不知,宋大哥能否将你的剑,借与庭逸呢?” “庭逸觉得,就是七哥偏心,我求他好几次,他都不送我,原来是拿来贿赂大舅子了。这样好的剑,庭逸倒是,很想舞上一舞。你们先坐着。” 庭佑听到,庭逸的话语 “莫非是庭逸,吃醋了,那可否,与我刚贿赂的大舅子,比划比划。” 宋谷想开口,去说什么,庭佑急忙的拉住宋谷 “庭逸,难得有这样的兴致,平日随我,和晴儿,诗词歌赋的,听着烦些,宋大人,还是随他们吧。” 说着转头,对着宋雨年说道。 “大舅子,你可得手下留情,庭逸,那三脚猫的功夫,你就随他,比划几招吧,只是希望,你们点到为止呢。” 宋雨年,本意拒绝,但一听庭佑都发话了,也不好说什么。 只跨步出去了 待跨出前厅前,他让院中的四人,紧紧的护在门口。 庭佑看到宋雨年的举动,也只是,别有深意的笑笑,任谁也看不出,他笑意里的另一层意思。 两人提剑来到院中,比试了起来。 庭逸只道宋雨年,是故意的让了,自己便急急的开口 “再让我,我可是当你是,缩头乌龟拉,说着出剑,明显是快了起来。 宋雨年也只小心的应付着,屋顶上那人。 一看那两人刀光剑影间,也只是武功平平,一个用蛮力攻击,一个应接不暇的狼狈逃窜。 黑布遮掩下的脸,不见表情,只是浮现淡淡的一丝,不被察觉的轻蔑之意。 四王爷还说,七王爷世子,从小跟从名师,却不想,只是如此三脚猫。 等院子里两人,打的累了,便回了厅中。 庭佑一看院中,除了灯火光影中。 还有月光的淡影,便自行的踏出了厅,欲赏月。 只是在庭佑,刚要踏出厅去的时候,宋雨年和庭逸同时大喝一声 “殿下小心,七哥小心” 说是迟,那是快。 宋雨年一个快步,将庭佑,紧紧护在自己身后,只见一只羽花翎短箭,嗖嗖的一声径直的朝庭佑飞旋过来。 庭逸用手中剑,一档,短箭改了方向直直落在桌上。 宋谷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所吓。急忙朝院中大喊一声。 “来人,保护殿下。” 只见院子暗处,急忙的出现,很多的护卫,急急的围向庭佑身边。 庭逸转过头,对着宋雨年说道。 “你保护我七哥,我去,敢伤我七哥,看我怎么扒他皮。” 说着急忙的跨出厅,屋顶上。绝命本以为那一箭,足够取人性命,却不想被人挡下了。又见对方迅速增加这么多护卫,也知自己孤身一人,恐不得便宜。 心中暗道不好,正欲逃跑,却不想身后已经站了一人。 “阁下,好大的胆子呢,想在我宋府,行凶,伤害殿下。不过遇见我,宋雨年,你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庭逸不可思议的,看着宋雨年,明明刚刚那人,与自己比试,招招显的粗笨凌乱。 一转眼,那人却已经,先与自己一步飞上了屋顶,庭逸又看着被众人,重重保护下的庭佑,一咬牙也用轻功,飞上了屋檐。 三人打斗起来,明明刚刚比武,毫无招式的两人,现下却是招招流畅,要置自己与死地,绝命本不想,纠缠下去,怎耐那两人,丝毫没有让自己离去的意思,渐渐的有些显的吃力,招式也变的招招抵御。 宋雨年,朝庭逸使个眼神,庭逸授意,一剑朝绝命背后攻来,等绝命意识到时,欲抵挡,却不想那边的宋雨年,用极快的速度,将剑刺到了绝命的胸腔。 绝命暗道不好,忍着疼痛,又抵挡了几下,直到真的有些吃力,不得以的,用自己身上的迷粉使了出来,才得以脱身。 等庭逸和宋雨年散去迷粉时,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两人也只得是,无奈的回到了厅堂。 庭佑担心两人,急忙的上前,查看俩人,直到确定两人无碍,才长舒一口气。 一边的宋语晴,却还是在刚刚的突如其来的事件,中被惊住: 若那人,若有什么不测,自己怎么办,还好是哥哥和庭逸挡下了,还有是谁,要伤他性命,甚至是让自己的,整个宋府上下也被连累。 庭佑看到,宋语晴苍白的脸色,以为她是,被刚刚的刀光剑影,所吓着受惊,于是来到宋语晴身边,轻轻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投去温和的笑容,希望能让她安心些。 宋语晴,抬头看到庭佑,又看他对自己展露出的笑容,宋语晴太怕了……怕自己会失去这人,失去这笑容。也顾不得身边人异样的眼光。 挣脱出庭佑牵自己的手,紧紧扑到庭佑怀里,环抱着,“殿下,你没事就好,殿下,你不能有事,晴儿不能没有你” 庭佑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宋语晴,又看到在场所有人,一时也有些,无从适应,又看到宋氏父子,震惊的样子,便轻轻不着痕迹的,从怀里拉出宋语晴。 安抚似的轻拍,她的后背,语气温柔道 “嗯,晴儿,放心,我没事,我也不离开你”。 宋语晴又,轻轻靠在庭佑怀里,不再言语。 一边的宋谷,看着庭佑与宋语晴。 庭佑刚刚在这里的一举一动,他可是都留意着:果然是个遇事沉着的人。 丝毫没有惊慌,甚至还能细心的,去关问年儿与庭逸的伤势,能安抚晴儿,冷静睿智,遇事不慌,还能记挂身边人安慰,果真今天的殿下,让人另眼相看。 对于宋语晴,对庭佑担忧,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一份,最真挚,内心的爱意表达。 宋雨年,看着俩人如此,心中惊叹:看样子,这个妹夫,自己不认都不行了,不帮都不行了,无关身份地位,单一,就是妹妹直白的心思。 一边的绝命,捂着身上的伤口,消失在某座庭院里。 绝命下跪,对背对之人,回禀了刚刚的事。 那人没有回身,只扔了一瓶药 “我会去,回禀主子的。这药,你先吃点,等会,你回四王府回禀,就说是,被齐庭逸所伤。 绝命解下面罩“是。” 那人没有回身,只罢了罢手,绝命便起身离去。 四王府内,齐昌礿狠狠的摔了茶盏 “什么,齐庭逸,那小子也在宋府,而且还能弄伤你了。” 绝命只冷冷的,对上齐昌礿的脸。 “那我先走了。”也不去看齐昌礿,转身离去了。 刚好开门时,遇见那名妖娆的女子,端了一碗参汤过来。 “本王不是说了吗,不许任何人打扰吗?你过来干嘛,快给我滚。” 女子开口“王爷” “滚,让你滚,你听不到啊,贱人滚啊。” 女子看齐昌礿的样子,也只得退出了房门。 看着绝命步履间的艰难,急忙的追了上去。 绝命看着身边的女子,本不想理会,却不想那女子开口的第一句,便让自己怔住了。 绝命不可思议的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泪流满面。 宋府内,宋谷和宋雨年,急忙的跪在庭佑面前请罪。 庭佑扶起宋氏父子 “今日庭佑,无恙。全是大舅子的功劳,何来怪罪之意,宋大人与雨年快快请起。” 一边的庭逸,也是急忙的帮衬 “是啊,宋公子,深藏不露,今日,若不是公子出手,恐不能脱身。” 等两人起身后 “宋公子,武艺高强,不知师承何处?” 宋雨年听到庭逸的询问,只得拘手一拜对着庭佑和庭逸回答着 “师傅他老人家,闲云野鹤,怕说了,也不曾入殿下和世子的耳。 庭逸还欲,询问下去,庭佑只是笑笑 “嗯,那也罢了。只是还望大舅子,得空能教庭逸几招呢,” 说着转过头去,对庭逸说 “庭逸,现在知道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以后啊,少显摆你的三脚猫功夫拉。哈哈” 庭佑爽啦的笑声,似要打破这份尴尬之意。 “七哥,那才不是三脚猫,是比三脚猫好一些的” “那是不是四脚毛功夫啊。”说完庭佑自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也是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也是缓和了起来。 宋谷一看外面的天色 “殿下,要不您现下,先回宫吧,还能赶在宫门下钥前,不如殿下和晴儿就先回宫。” 宋谷试探性的提问。 庭佑也只是笑笑 “无事的,难得陪晴儿,回来一趟,再者有雨年和庭逸在,一切无事的。只是要,麻烦宋大人,再准备个房间给庭逸。” 宋谷也只是笑笑,命人去准备了。不再提让庭佑回宫的事。 明明是很平淡的话语,和语气,但似乎有些话,从庭佑那说出来。有着一种无法拒绝的威严。甚至会让人有些寒意。 庭佑和庭逸,去了后院的花园。 庭佑才知道,庭逸今日,是知道自己出宫探亲,才急忙的跟了过来,两人也只是闲聊了一会。 “庭逸的意思是,那宋雨年的武功,肯定在你之上,还有那刺客的武功,今日也是有所保留” 庭逸点点头 “七哥,依我看,此事不简单,短短的时间,小小的翰林大人院里,能有这样多的人出来保护你。还有,今日宋大人,面对刺客似乎一点,都不像文臣,倒更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哪有半点惊慌之意。你觉得呢。七哥?” 庭佑沉思了一会 “是敌,是友,现下还不知,但我总感觉他们宋氏一家,对我们应该是,没有谋害之心的。我们且留心着。” 等俩人回厅里时,宋家三人都在。并无其他人。 宋谷怕,今日庭佑受惊的事,便让宋语晴,先带庭佑去休息了。 庭佑也只得是,厚着头皮的,跟着宋语晴,去了她的闺房,一路上是,极不自然的步履。心里不住的想着宋语晴,对自己的心意心思。 宋语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庭佑 “殿下,还记得今日,殿下与语晴的约定?” “嗯,记得,不知是,要我做什么?” 宋语晴看着庭佑,淡淡月光下,烛火映衬下,更清瘦的身影,心里一阵发酸,与心疼。 “殿下,殿下你和哥哥习武,好不好。” 庭佑听完宋语晴的话语,吃惊不小,不先说,自己离不开药罐子的身子,就是这身份也是诸多的不便,万一被发现如何。 宋语晴迟迟得不到,庭佑的回答,才幽幽的开口 “殿下放心,我和哥哥说好了,只让他教些简单的,不会,让殿下累着的。” 庭佑听出,宋语晴话里的一些不悦。 一想自己,又是答应人家再先的,再者也是想明白,这宋家父子,对自己的心意。也只能是答应了。 在宋语晴房里,庭佑见宋语晴,许是沐浴后,整个人,都显的轻松舒展。却不想那人,是因为自己答应,去学武,保护自己,而心情舒畅。 庭佑便对,宋语晴说道 “我只觉,晴儿一家,都是文人气息的书香门第,却不想,今日见大舅子的几招,倒更像是将门虎子,真是,让我大开眼见呢?” 宋语晴,不知是庭佑,有心的试探,以为他是,因为今日之事,有些好奇。 才说“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哥哥,很小的时候,就拜了师傅习武,一年中,也是难得的回府几日,其他的,晴儿便不知了。许是哥哥自己也痴迷,这些武学,才能有一些小小成就吧。” 庭佑只是笑笑 “晴儿说笑了,小小成就,怕以大舅子这武功,比起殿试出身的武状元,也是好上很多呢。” 宋语晴也只得是笑笑 “殿下玩笑了,哥哥,只是闲云野鹤的,倒不喜欢,被拘束着,也不在意,功名利禄,只是习武强身健体而已。” 宋语晴的一句话,倒是撇得干干净净,既让庭佑不好说出,让宋雨年入仕的话语,也让庭佑明白,哥哥对他,不存在任何的威胁。 庭佑拿起,桌上的茶盏 “哦,如此啊,我还本想着,向皇爷爷引介大舅子呢。不过他既无心,哪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宋语晴也只是笑笑,转移了话题 “对了殿下,十弟,今日怎么会,来府上呢。” 庭佑闻言 “哦,没什么,只是七皇叔,替他寻了一门亲事,他不喜,才过来找我的。” “呃,七皇叔找的,想必也是,哪家奇女子。十弟怎么会看不上?” 庭佑不知宋语晴,是故意的将自己引入话题 “这个,我就不知了,我只知,应该是丞相朱嘉的孙女,好像是他三子的女儿吧。具体我不知,莫非语晴知道些?” 宋语晴拿起另一只茶盏。 “我哪知啊,只是我与朱家,有个小姐相熟,但不知是不是她了。不过那小姐才貌没得说,人也心思单纯良善” 宋语晴特别的,咬重心思单纯的字眼,她可是知道,这皇家的婚姻,最怕的是枕边人,是否有太多的想法,也知道庭佑很是疼爱庭逸,总怕庭逸会受到伤害一样,才这样说 “哦,这样啊,只能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庭佑也知道,宋语晴对自己这话的意思,只用这一句算是结束了话题。 庭佑故意的,拖迟了才去沐浴。 一个人在浴室里,泡在大大浴桶里:今日宋雨年,对庭逸轻轻的嘀咕,自己也是听见的,虽然不曾习武练招,但因为身子问题,母妃也曾是找了人,教自己一些内功吐纳。 所以自己,才故意让宋雨年和庭逸去比试比试,却不想宋雨年隐藏的这样深,直到最后才露真功夫,但那刺客真的是技不如人吗? 看来宋雨年,是一早就知道屋顶有人,若今日庭逸不曾过来,那自己是不是命丧宋府了,若宋氏父子真对自己有歹心,那也没有必要安排暗卫在院子里。而且看那些人进退有序的,必是长期训练过的。看来这次来宋府自己有不小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