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神学院之火之晨曦》 第七十四章 晨曦的身世，拥有烈阳血统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草地上的微风恰到时宜的又来了一阵，晨曦浅金色的秀发开始凌乱的随风飘动。 此刻晨曦看着鹤熙那湛蓝色的双眼，着实有些顶不住，也憋不住了。 心中的情绪开始如狂马一样奔腾！ 我艹，穿越到这个世界都几百年了，你现在给我聊这个？！ 皮皮熙你到底有没有搞错？ 我的身世，不会有什么狗血剧情吧？ 能有什么身世？！ 难道是这具身体的父亲牛了天使？ 还是我父亲才是天使，其实我这具身体是天渣生的？ …… “打住老师，你为何会突然提起我的身世？不会很狗血吧？如果是的话，我不太想知道。” 抽出被鹤熙拖住的手腕，晨曦微微皱眉，有些警惕的说道。 随着晨曦的话音落下。 一直平静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鹤熙看着晨曦的反应有些激烈，轻哼了一声，转过身，重新坐在了石头上，并用手衬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随即一脸玩味的看着晨曦。 她慢悠悠地晃了晃翘起的腿，那双湛蓝的眼睛里闪烁着晨曦再熟悉不过的狡黠光芒。 “慌什么？” 鹤熙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晨曦紧绷的表情。 “比你刚才脑补的那些……稍微强点。这个理由凯莎无法拒绝！” 稍微强点？！无法拒绝？！ 晨曦听到这句话，内心开始有些慌张？！ 但看着鹤熙那个表情，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惑。 因为从见面开始，她就一直用很平静的姿态应对鹤熙。 不为别的，也不是想让鹤熙看到自己的成长。 就是自己太了解皮皮熙了，如果不这样，很容易被其捉弄，因为被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恐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想到这儿，晨曦缓缓平静了下来，仿若星河般的眼睛，重新如同深渊一样陷入一片宁静。 此时鹤熙清了清嗓子，坐直了一点，看着晨曦微妙的变化，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严肃。 自己这个学生从凯莎那里出来后，就是一副看起来心态冷漠，对自己也是一种失之若离的感觉。 这并不对，她的学生不该是这样。虽然许久未见面，但她也并不想和晨曦这样相处，和以前一样就挺好的。 想到这儿，鹤熙随即看着晨曦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的说道。 “其实吧，神圣凯莎，是你亲妈！” 说完这句话，鹤熙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紧盯着晨曦的眼睛，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空气瞬间凝固了，这一句话如同一颗炸弹一样，在晨曦的脑海里狂暴乱响。 深渊般的双眼瞬间被一种极致的空白取代，此刻像是被一道天刃审判劈中了天灵盖，晨曦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什么情况！！咋回事啊？ 超神剧情里面有这么一回事吗？ 凯莎有个亲女儿，还TM是我？！ 这TM是凯莎无法拒绝理由？！ 这对吗？！ …… 心中一阵狂乱。 但仔细一想，以及凯莎的各种举动，晨曦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鹤熙像是很满意这效果，欣赏了晨曦眼中两秒后的细微变化后，才慢条斯理地补上后半句，语气轻松随意。 “所以严格来说，你该叫我一声……姨妈？” “靠！” 一声轻声不爽的吐槽，从晨曦的嘴中吐了出来，随即表情难看的看着鹤熙。 “老师，快3万岁了，你还是这么无聊，这种玩笑，600多年前的我都不会信。” 虽然脑海一团乱麻，但晨曦反应很快。 因为这种狗血到了极致的事，虽然令人震惊，但打死晨曦也不会接受，既然不能接受，就不能信，而且还如此离谱。 不需要多余的思考，99%又是皮皮熙在拿自己取乐，不会有错的。 从可能到否定，晨曦也只用了不到两秒钟。 “什么嘛？你居然不想知道这故事的后续？” 鹤熙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后续可精彩，比如你亲爹其实是…… “狗血死了，老师。” 听到这儿，晨曦忍不住直接打断了鹤熙，双手抱于胸前，目光审视着她。仿若星河般的眼神极其认真，也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老师，如果你太想要个女儿，我可以用你的基因和我的基因创造一个出来，比你刚刚的事更狗血，你接不接受？” 晨曦平淡的将这句话说出，对于晨曦来说，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面对神圣凯莎也不怯了，连莫甘娜都在梦里被自己甩过皮鞭，叫主人。 脸皮什么的，晨曦更是不在意，做任何事，也只是首先考虑达到目的就行。 皮皮熙这种取乐方式，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此刻的鹤熙微微一愣，惊讶的看着晨曦，难以置信的表情充斥着脸庞。 这一瞬间，她似乎终于感觉到晨曦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端坐了一下身子，鹤熙低下了头，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调整状态。 “咳，”清了清嗓子，此刻鹤熙似乎试图想找回一点身为老师的威严。 几秒后，才一脸严肃认真的抬起头，开口说道。 “好吧～不打趣了。” 说着，鹤熙再次站起了身。 “据我调查，晨曦你的父亲来自烈阳，虽然可能不在了，但你实实在在拥有着一半烈阳的血统，这是事实，你可以前往烈阳一趟，我和帝鸿坤打好招呼了。” 帝鸿坤这个名字在皮皮熙的口中吐出来，晨曦瞬间再次警惕了起来。 虽然这次鹤熙说的可能是真的，但这种自身身为天使拥有一半烈阳血统的事，依旧有点狗血。 还真TM的是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牛了天使，艹！ …… 晨曦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立刻分析这件事情的利弊，以及为何这件事情是凯莎无法拒绝的理由。 如果是无法拒绝，那么也只有一种可能，意味着烈阳天道将会全力押宝自己，甚至送出核心技术。 这样自己将会短时间内呈几何式增长，成为新的无可置疑的主神。 主神…… 念叨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的含金量在超神宇宙仅次于虚空和终极恐惧。 不多想，看着鹤熙那湛蓝色的眼睛，晨曦缓缓开口，并问出了核心问题。 “让凯莎女王无法拒绝的选择我，即是让烈阳天道，以及老师你全力的支持下，助我成为真正的神，那么代价又是什么呢？” 第七十五章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请不要让自己置于险境 “啧，你还真是长大了啊，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了？” 鹤熙的声音带着点调侃，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代价嘛……”她故意拖长了尾音，观察着晨曦的反应。 看着晨曦星河般的眼底那点不耐烦开始凝聚，这才慢悠悠，轻飘飘地接上，语气十分玩味。 “现在说多没意思？去了烈阳，见了帝鸿坤那老太阳神，自然就知道了。说不定…是白嫖呢？” 随着鹤熙的声音落下。 晨曦没有立刻回应鹤熙那带着点调侃的白嫖论调。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如果烈阳真的是白送，晨曦还真有点不敢拿，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手段在里面。 但无可置疑的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外挂系统升级速度太慢，后面需要的好感值程度，每升一级都比后面的十级加起来还多。 现在才堪堪勉强到60级。 以这种速度，等到自己百级成王，估计主线剧情就开始了…… 想到这儿。 晨曦微垂着眼睫，目光落向草地上零星绽放的一支小花上。 恰在这时，一只不知从何处翩跹而来的白色小蝴蝶，被微风裹挟着，有些笨拙地掠过自己的的视野。 晨曦下意识地伸出手指，那蝴蝶竟像是找到了短暂的依靠，轻轻停在了指尖上，薄翼微微翕动。 视线聚焦在那脆弱又美丽的生灵上，指尖感受着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生命悸动。 沉默了几秒，晨曦才用一种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丝极淡自嘲的语调开口。 “老师，你说……” 晨曦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蝴蝶上，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它。 “这蝴蝶，若是被一阵大风吹去了陌生的地方，它还能认得回这片草地的路么？” 说完，晨曦也没去看鹤熙的反应，依旧将视线停留在蝴蝶上。 听到晨曦的话。 鹤熙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淡了一瞬，她看着晨曦专注盯着指尖蝴蝶的侧脸。 那张褪去少女青涩，线条日见分明英气的脸上。 微微眯起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目光在晨曦身上停留了好一儿，随后才认真的轻声开口。 “蝴蝶我不管，要是什么风让你回不来了，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不管什么风，在我这里都不好使。” 鹤熙的话穿透力十足，直接看出了晨曦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也是晨曦想要听到的答案，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要鹤熙的保证，或者试探她有没有掌控的能力。 只身前往烈阳，即便如同鹤熙说的那样，打好招呼了，晨曦依旧不放心。 现在的自己早已不像以前一样，脑子一热，就傻傻的往前冲了。 无万全之准备则难以行事。 晨曦微微一笑，随即蝴蝶也飞了出去。 指尖那点微凉的触感随着蝴蝶飞走也消失了，只剩下空气里若有似无的花草气。 没抬头，晨曦的目光追着那抹白色的小点，看它歪歪扭扭地融进远处树影的光斑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鹤熙也不催，双手缓缓地抱于胸前，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湛蓝的眸子里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她知道自己这个学生需要点时间消化。 过了几秒，也许更久一点。 晨曦终于把视线从草地上收了回来。 “知道了。” 晨曦开口，声音不高，没什么波澜，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顿了顿，回头抬眼，正对上鹤熙那双湛蓝色又深邃的眼眸。 “烈阳的事，我会考虑的老师……” 说完，晨曦也不等鹤熙的回话，猛的扇了一下背后的羽翼，便离开了…… ……… 梅落天庭，某条僻静的小道上，晨曦正在往自己家的小洋房走去。 天色渐晚，光线微暗。 就在这个时候，晨曦清晰的感受到后方传来了一阵轻微而又不安的脚步声。 短短几秒。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种急促又带着犹豫的节奏，最终停在晨曦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晨曦的脚步没有停，只是稍微放缓了些，仿佛在等待对方开口。 “晨…晨曦长官！” 雅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强行压着哭腔，在寂静的小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听到这，熟悉柔弱可怜的声音。 晨曦终于停了下来，但没有立刻转身。她只是微微侧过脸，浅金色的发梢在微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冷光。 见到晨曦回头，雅心的小心脏猛了一紧。 “长官！我知道…我知道您现在的处境！” 随即雅心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语速快了起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 “凯莎女王她…她不再信任我，不再信任我们炽天使了！我…我明白！您不信任我，也是理所当然的！是我…是我们让您失望了！” 雅心的声音很柔弱，也很激动，晨曦缓缓转过身。 暮光勾勒出她挺拔而沉默的身影，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平静得如同冻结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雅心。 雅心被晨曦看得心头发紧，下意识地低下头，双手死死地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眼泪在她眼眶里疯狂打转，她拼命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我理解，我真的理解！您不信任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但是长官…请您…求您…不要让自己置于险境……”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终于滑落，划过脸颊，眼神里是近乎哀求的急切。 “千万不要再顶撞凯莎女王了！女王她…她今天的态度…您也看到了！我…我害怕！我怕您会…会……” 说着说着，雅心说不下去了，一想到晨曦可能面临的后果，恐惧就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脏。 晨曦依旧沉默着，只是那平静的目光在雅心泪流满面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距离。 这微小的动作却让雅心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又被晨曦强大的气扬给生生的钉在了原地。 然后，雅心看到一只手抬了起来，那是晨曦的手，这一瞬，让雅心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不是命令的手势，不是战斗的姿态。 那只曾握剑裁决，也曾轻抚过她头顶的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径直伸向了她满是泪痕的脸颊。 指尖带着一丝微凉，精准地，轻柔地，擦过雅心滚烫的皮肤，抹去了一道湿痕。 雅心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微凉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属于晨曦长官的，无比熟悉又让她日夜思念的气息。 第七十六章 很累的吧，安安心心的睡一觉吧 “呜……”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根本止不住。 晨曦没有言语。那只擦泪的手顺势滑落，绕过雅心的后背，另一只手臂也环了上来。 下一秒，雅心被一股坚定却并不粗暴的力量，猛地拉进了晨曦的怀里。 冰冷的银甲瞬间贴上了她的脸颊和前胸，那金属的凉意激得她一颤。 但紧随其后的，是透过甲胄传来的，属于晨曦长官的体温。 还有那无比清晰，无比霸道的，长官身上那种独特的，仿佛融合了星辰冷冽与烈焰余烬的气息，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淹没。 雅心僵硬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她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死死攥住了晨曦腰侧冰冷的战甲边缘，仿佛溺水者抓住浮木，把脸深深埋进那带着凉意的肩甲缝隙里，放声痛哭起来。 所有的委屈，恐惧，自责，失而复得的狂喜，被羞辱的痛苦……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的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哭声压抑而破碎，滚烫的眼泪迅速濡湿了晨曦肩头的银甲。 晨曦的手臂稳稳地环着她，没有更多的言语，只是那怀抱收得更紧了些。 她的下巴似乎轻轻抵在了雅心柔软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一种磐石般的稳定感。 过了好一会儿，雅心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泣。 就在这时，晨曦低沉的声音贴着雅心的发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灵魂的平静力量，直接钻进她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雅心。” 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雅心心坎上。 “你害怕了……” 短暂的停顿，仿佛在感受怀中身躯的颤抖。 然后，晨曦用更沉，更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决断的声音，清晰地落下。 “别怕。” 两个字，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 雅心的抽泣猛地一窒，攥着战甲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晨曦近在咫尺的下颌线，仿佛想从这简单的两个字里汲取某种神谕般的力量。 晨曦微微低下头，那双深不见底的银眸终于对上了雅心红肿的，满是依赖和迷茫的眼睛。 此刻晨曦的眼神里全都是安慰的软弱，柔和而又温柔，也迷人。 这样的眼神，让雅心安稳的沉浸在那个带着凉意却让她浑身滚烫的拥抱里。 攥着晨曦腰间战甲的手指不断缩紧，眼泪糊湿了银甲一片。 晨曦那声“别怕”像有魔力，暂时压住了她翻江倒海的恐慌。 垂眸看着怀里柔弱可欺的雅心，晨曦知道，这是一种混杂着劫后余生的依赖和几乎要将她焚毁的崇拜。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炽天使军团里，雅心从来都是最亮眼的那颗星，不是因为她的实力，而是因为她那双眼睛里，只映得出自己一个人。 纯粹的，毫无保留的，近乎信仰般的忠诚和……爱慕。 属于天使雅兴的大量好感值，疯狂的在脑海里不停的想起。 此时晨曦不由得感叹。 神圣凯莎这一手，对自己釜底抽薪，把天使雅心从自身边拔走，塞到王座下端茶倒水。 想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告诉我连身边最亲近的人她都掌控自如。 这种方式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她低估了某些东西。 低估了，雅心对我的……执念。也低估了这种执念会让，炽天使永远也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 这种信仰，这种依赖，这种近乎病态的仰慕……太完美了比任何誓言都牢固！ 炽天使军团的核心散了，但人心……尤其是这颗心，还在自己手里…… 想到儿，晨曦决定从雅心这里开始，一一回应她们的无限崇拜…… “脸都哭花了。” 晨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绝美的脸庞，配上这柔和的声音，形成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说完，晨曦再次抬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雅心红肿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泪珠。 动作慢得像是在擦拭稀世珍宝，带着一种令人心颤的怜惜。 指尖的微凉和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感，让雅心刚刚平复一点的呼吸又乱了。 她呆呆地看着晨曦，忘了反应。 “在女王身边……很辛苦吧？” 晨曦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是耳语，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 她的指腹没有离开雅心的脸颊，而是极其缓慢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沿着她哭得发烫的皮肤轻轻滑动。 最终停在她小巧的耳垂旁，几缕被泪水沾湿的碎发被她轻柔地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太亲昵，太超过了！ 雅心的耳根瞬间红透，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她甚至能感觉到晨曦指尖触碰后的细微摩擦。 晨曦的目光专注地落在雅心脸上，仿佛在欣赏一个易碎品，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 随后用一种沉甸甸的，带着一种感同身受般的语气，理解地说道。 “要时刻绷紧神经，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思量……连呼吸都怕出错。那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说到这儿，晨曦微微停顿，银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不易捕捉的疲惫和……了然。 “我懂。” 雅心的呼吸猛地一滞，晨曦指尖的触碰和那句低沉的“我懂”，像最后一块投入心湖的石子，彻底击碎了雅心摇摇欲坠的心灵。 她攥着冰冷银甲的手指松了又紧，最终只是更深地把脸埋进那片带着凉意的肩甲缝隙里，贪婪地汲取着那混合着星辰与烈焰气息的安全感。 喉咙里堵得厉害，破碎的声音闷闷地挤出来，带着浓重的呜咽和几乎耗尽心力的颤抖。 “长官……我好累……真的好累……” 不是抱怨，是彻底的依赖，是把自己所有的脆弱都捧到了晨曦面前。 晨曦环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稳了些，下巴轻轻蹭过她柔软的发顶。 眼眸低垂，将怀中人的依赖和疲惫尽收眼底，那是一种几乎将她融化的力量。 “嗯，” 晨曦应了一声，声音低沉而肯定，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目光掠过天空中已沉沉的暮色，再落回雅心沾满泪痕的侧脸时，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温和决断。 “天色已经很晚了。” 晨曦的指尖再次拂过她湿漉漉的眼角，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梦。 “今晚就住在我这里。” 晨曦语气平淡，却像最坚固的承诺，顿了顿，随后指尖停留在雅心耳后，带着令人沉沦的安抚力量，继续说道。 “安安心心的，睡一觉……” 第七十七章 不可置信的太上皇谕令 和长官……同室共眠？这念头光是闪过就让她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 还是长官亲口邀请？！ 可是……凯莎女王。她不能…… 想到这，这种心里痛觉几乎让她难以站立…也无法保持清醒…… 刚才的温柔和怀抱还烫着她每一寸皮肤，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 晨曦那双仿佛能吸走灵魂的银眸静静锁着她，绝美的脸近得能感受到呼吸。 雅心死死攥着拳，指甲再次掐进掌心，用这样的外在疼痛逼自己清醒。 晨曦没动，也没催。空气凝固了。 雅心感觉自己像被钉在原地，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腑。 “晨曦长官……”她终于挤出声音，干涩发颤，每个字都像在割自己的肉。 “谢谢您…但…女王那边…我…我不能留…对不起……” 头几乎要埋进胸口，此刻的雅心完全不敢看晨曦的眼睛。 说完，她浑身绷紧，等着可能的失望，甚至冰冷。心慌得像是要炸开。 晨曦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那审视感让雅心头皮发麻。 然后…… “知道了。”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情绪。晨曦的手再次抬了起来。 雅心下意识闭了下眼，以为会是斥责。但预想中的冰冷没有落下。 微凉的指尖，带着刚才拭泪时的触感记忆，极其轻柔地，替她抹去腮边一道新滑下的泪痕。 动作慢得让雅心屏住了呼吸。 “回去吧。”晨曦开口，声音低沉，有种奇异的穿透力，直直钻进雅心嗡嗡作响的脑子里。 “好好照顾女王。” 说到这儿，晨曦顿了一下，指尖停在雅心脸颊边，没有立刻收回。 “也…照顾好你自己。” 谁的这句很轻，极其轻柔的声音拂过。 雅心猛地抬头，撞进那双银眸里。 里面没有责怪，没有她害怕的疏离，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理解？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沉沉的托付感。 “好好干，雅心。” 最后几个字，晨曦说得清晰而缓慢，仿佛每个音节都带着重量…… 一股滚烫的酸涩猛地冲上雅心的鼻腔和眼眶，比刚才的委屈更汹涌。 不是被拒绝的难过，是一种被信任，被包容，被……需要的感觉狠狠撞在胸口上，撞得她灵魂都在颤。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再让呜咽泄出来，只能用力地，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喉咙堵得一个字也发不出。 晨曦没再看她，目光已淡淡转向远处沉沉的夜色，侧脸的线条在微光中显得冷硬又遥远。 雅心知道，必须走了。 她最后贪婪地看了一眼晨曦的身影，像是要把这一幕刻进骨头里。 然后猛地转身，翅膀“唰”地展开，带着一股决然的力道，冲进了浓稠的夜幕中。 逃离般的速度，却更像是不敢回头…… 听到声音，晨曦淡然一笑的往前走着…… 无论如何，也无论神圣凯莎喜欢偷窥，是不是已经知晓？ 这都已经不重要，不说穿越后经历过如此长的漫长岁月。 即便是未穿越前，只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凡人，也该知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 ……… 天道星系，烈阳星。 此时的皇宫大殿内。 空气里沉淀着一种灼热，厚重，带着煅烧后余温的气息，与天使之城的空灵截然不同。 样貌年轻的皇帝，帝天麟背着手，站在龙椅面前，金色帝袍上的纹路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 他身姿挺拔，但眉头锁着，透着一股属于年轻至尊的，尚未被岁月磨平的锐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而就在他的下方，笔直地站立着，一位身穿重甲，气息沉凝的魁梧的男子。一双鹰隼般的眸子里，此刻却藏着一丝深沉的…不以为然。 “父皇的谕令，收到了？” 帝天麟的声音响起，带着皇权的威仪，但尾音里那点紧绷，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回陛下！” 潘震的声音如同闷雷，低沉有力。 “收到了。太上皇陛下亲口谕示，我们将迎接一位贵客，需动用九曜迎宾的礼节，大小官员务必到扬，不得有误。” 潘震平淡的说完，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下撇了一下。 似乎对自己刚才的话里的内容，不是很不认同。 和潘震一样，听完潘震刚刚的回复后。 帝天麟猛地转过身，年轻的面庞上那份惊讶毫不掩饰，甚至带上了一点荒谬感。 “九曜迎宾？大将军，你确定？为了一个小天使？” 他特意加重小这个字，语气里的质疑几乎要溢出来。 也不怪帝天麟质疑，因为这样的礼节，只迎接过太空校长，还有神圣凯莎，其余的再也没有动用过了。 因为其耗费巨大，劳民伤财，非常不符合国泰民安的一贯作风。 非对烈阳有巨恩，或巨大利益绝不可能轻易启动。 这样礼制，是给那些跺跺脚就能让星域震动的老怪物准备的。 一个天使，凭什么？ 帝天麟，心中的疑惑疯狂炸响，他头一次认为自己的老爹可能真的老糊涂了。 “末将确定。” 潘震的回答依旧斩钉截铁，只是那刚毅的眉峰忍不住往上挑了一下。 说实话，太上皇这样的安排确实有些不妥。 不对，是很不妥，在刚刚来禀报的路上。 到现在，潘震也没有想明白，这个小天使哪来的脸？ “太上皇陛下明示，此天使身份极其特殊，嗯…分量…极重。” 说到这儿，潘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把那个沉甸甸的词吐了出来。 “务必周全，不得有半分差池。” 他抬眼，迎上帝天麟质疑的目光，补充道。 “太上皇陛下还说，待时机合适，他老人家……会亲自出面。” “亲自出面？！” 帝天麟的瞳孔骤然收缩，那点烦躁瞬间被震惊和更深的疑虑取代。 父皇帝鸿坤，烈阳的太阳神，早已是传说般的存在，隐于天道塔深处，连他这个皇帝都难得一见！ 一个天使，竟能劳动他亲自出面？荒谬！简直是荒谬！ “父皇可说了缘由？这位天使…有何通天彻地的本事，值得如此阵仗？” 帝天麟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些，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冷意。 第七十八章 礼仪之间的拉扯 潘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对帝天麟解答道。 帝天麟听到潘震的话，都有点懵逼了，眼睛微微眯起，甚至都带着点怒意。 什么叫有点名号？ 这都没听说过！ 估计神号都没传诵个千年吧？ 为了这么个小神，劳民伤财，大动干戈，身为明君，不耻也。 “这就是所谓身份特殊？分量极重？”帝天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听到皇帝有些发怒。 潘震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只是那鹰隼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更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讥讽。 “陛下明鉴，而且据闻，其年岁……不过千载。” “哈！” 一声短促，带着浓浓荒谬感的冷笑从帝天麟喉间冲出，在大殿灼热的空气里显得格外刺耳。 “千岁？一个千岁的小天使？值得我烈阳动用九曜之礼？值得父皇他老人家……亲自出面？！” 猛地拂袖，帝天麟金色袍袖带起一阵燥热的风。 “荒谬！简直是天大的荒谬！” 他胸膛起伏，年轻的脸上满是不可理喻和一种被冒犯的帝王尊严。 殿内沉重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帝天麟压抑的喘息和潘震如山岳般的沉默。 过了好几息，帝天麟才强行压下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腔的烦躁与愤怒。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怒火虽未全熄，却已被一种冰冷的，不得不为的理智覆盖。 “父皇的谕令……”声音低沉下来，帝天麟带着一丝不甘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磨出来的一般。 “……便是天命。潘卿。” “末将在。” 见皇帝准备有所吩咐，潘震沉声应道，腰背挺得笔直。 “九曜迎宾之礼……” 说着帝天麟的视线扫过空旷威严的大殿，最终落在殿外那片被烈阳星光芒灼烧得有些扭曲的天空上，语气里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命令与一丝深藏的疲惫。 “……依制筹备吧。务必……周全。到时你亲自于星系外等候。” 帝天麟的声音缓缓落下。 当听到要让自己亲自到外面迎接时。 潘震那身沉重的玄甲，似乎都跟着他的呼吸凝滞了一瞬。 开什么玩笑？！ 让他潘震，烈阳的大将军！ 几万年的老牌大神，亲自跑到星系外面去等一个千岁的小天使？ 真这么做了，到时候还怎么混？ 以后在大神面前装逼都麻烦。 这脸可不能丢，也真的丢不起…… 心里头一股强烈的莫名火在燃烧，憋屈得此时的潘震直想骂娘。 但面上，他那张刚毅的脸依旧沉静如渊。 “陛下！”潘震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诚恳之色，对着帝天麟，平淡的开口。 “九曜迎宾，乃我烈阳至高礼节，规格森严，自当全力筹备，不容半分差池。然…既是迎接一位……嗯，新晋的天使右翼护卫，规格虽隆，却也需……稍加斟酌，方显我烈阳行事之周全与得体。” 帝天麟正为心中的不安，烦躁地踱步，闻言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扫向潘震，神色有些不悦。 此时的潘震还在纠结这个狗屁礼仪，还斟酌？！有什么好斟酌？又有什么好浪费时间？ 压下心中的不爽，帝天麟缓缓坐到龙椅上，沉闷的开口。 “斟酌？潘卿何意？九曜之礼自有规制，如何斟酌？” 潘震闻言微微躬身，姿态恭敬，话语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引导。 “陛下明鉴。九曜之礼，其核心仪轨，百官迎候，皆在烈阳星内，此乃定数，绝不可废。然……” 说到这儿，潘震稍微顿了顿，抬起头，迎上帝天麟审视的目光，语气平稳地抛出重点。 “至于这星系外迎候一节……礼制中，倒未明文规定，必须由何等身份者亲至。” 未明文规定？ 听到这帝天麟眉头微皱，没立刻反驳，似乎在思考潘震这话里的意思。 潘震见状，立刻接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低声的开口。 “陛下您想，对方毕竟……年岁尚浅，位份虽贵，却也新得很。若由末将这等老朽贸然远迎于星系之外，是否……稍显过重？反易令对方不安，也恐……折了我烈阳些许威仪？” 说着，潘震观察着帝天麟的神色，见皇帝似乎听进去了，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依末将浅见，不若……由一位同样年轻有为，身份相宜的神将，于星系边缘象征性迎候，引路。如此，既不失我烈阳待客之礼，亦显得……分寸得当，更为周全。待其抵达烈阳星，再行九曜大礼，方显隆重。” 潘震把周全和得体咬得略重，潜台词很明显了。 就是陛下，咱别太掉价了。 外面随便派个小辈意思意思得了。 星球里面再给他风光大办，里子面子都过得去，还不至于让咱这些老家伙太跌份儿。 听懂了潘震的意思。 帝天麟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敲击着。 潘震的话，虽然拐着弯，但戳中了他心里那点不甘。 是啊，为了这么个小神，让潘震去星系外候着，确实太丢烈阳的份了。 父皇的命令不能违抗，但在规则之内……稍微灵活一点？ 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儿。 帝天麟抬眼看向潘震，那双帝眼里是沉静，也是看透后的释然。 “……嗯。” 帝天麟最终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算是默认了潘震的变通。 他挥了挥手，带着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疲惫。 “罢了……就依卿所言。星系外迎候之人选，你自行斟酌安排。务必……周全。” 周全两个字依旧咬的很重，帝天麟把潘震强调的词，原样扔了回去。 “末将遵旨。” 潘震深深一躬，心底那口憋屈的气，总算顺畅了不少。只要不用他亲自去丢那个人，怎么都好说。 正好手底下有个挺合适的人选，也挺“年轻有为”的，好像叫玄天极来着…… 第七十九章 来自烈阳的轻视 经过几天的考虑，晨曦还是决定按鹤熙说的那样，前往一次烈阳天道。 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说实话剧情中分量感极足的烈阳天道，晨曦倒还真一次没有接触过。 好像这个星球挺复古的，喜欢国泰民安来着，也不惹是生非，这样天使接触这个文明的机会倒少了很多。 因此，这么多年没有接触过，倒也挺正常。 通过虫洞桥，定位位置，晨曦顺利的进入到烈阳星系。 不过随之而来的一道特殊能量感应，让晨曦暂时停下了脚步。 悬停在宇宙空间内，轻轻拍打着背后的洁白羽翼，晨曦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向自己飞了过来。 很快，随着一道银色的流光飞逝而至。 一位一头短发，英气十足的女天使，眨眼间来到了晨曦的跟前，干净利落地右手按肩行了一礼。 “右翼大人，您怎么会来到烈阳星系？是特意过来找我的么？” 天使朱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什么波澜，但话中的内容却显得有些亲昵。 看清楚来者的样貌后，晨曦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轻声开口。 “哦~是你朱雀？你是在执行特殊任务吗？是女王安排的？” “没错，凯莎女王亲自安排，我这个小天使来这里看守烈阳星系。其余的炽天使姐妹，也都有各自的任务，右翼大人。” 听到晨曦的话，朱雀的语气平淡地陈述着，就好像在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并打量了一下天使晨曦，仿佛在观察她的反应。 晨曦听完朱雀的汇报后，并不着急回话，而是随手一挥，招来一块漂浮的陨石，随意的坐了上去。 然后悠闲地翘起二郎腿，那双洞察力十足的眼睛开始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朱雀。 炽天使军团从天使雅心开始，到现在的朱雀...已经彻底被凯莎分化了。 神圣凯莎到底对她们交代了什么？ 雅心还好，单从眼神和表现就能看出点端倪，知道她是个什么程度？ 心里还认不认自己。 但天使朱雀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小天使，情绪藏得深，平静得非常，脑子转得也很灵活。 最关键的是，骨子里有些叛逆，忠心程度嘛...实在算不上高。 想到这儿，晨曦一时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 指尖点了点陨石边缘，正思考如何PUA朱雀时，一股带着烈阳星特有燥热感的能量波动，突兀地闯入了自己的感知范围。 方向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啧…省事了。 感应到能量已经靠近，晨曦稍微侧过脑袋，随意地抬手，朝朱雀挥了挥，语气平淡，而又温柔的开口，就像是在吩咐自己一个忠心的下属。 “朱雀，站过来，到我身边来。” 不需要解释，更不需要朱雀此刻的想法，这就是一个命令。 晨曦晶莹的眼神，盯着朱雀。 天使朱雀那双平静的眸子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看着天使晨曦，随后没有半分迟疑，身形微动，洁白的羽翼轻轻收敛。 便已无声无息地立在晨曦身边，微微落后刚好半个身位。 对朱雀来说，天使晨曦这样的语气和表现，十分正常。 在以往相处的时间，天使晨曦也都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高傲且无视一切…… 就和神圣凯莎一样，极为相似。 如果晨曦知道此时朱雀内心的想法，估计会有些憋不住想笑。 对待下属，晨曦确实刻意模仿了凯莎的姿态，但多数也是因为自己魅力值的缘故。 极高的魅力值，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在对待任何人的时候，让自己展现出符合对方遐想的完美姿态。 这一点几乎都成被动了，对卡尔都产生过打击…… 很快，就在朱雀站定后。 一道暗沉的红光撕裂了空间，带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甚至有些粗鲁的威压，轰然停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虚空。 光芒散去，露出一个身影。 来人一身银白交织的烈阳战甲，样式张扬，肩甲高耸，透着一股子凶悍。 他单手扛着一柄造型夸张，戟刃缠绕着萤蓝能量的战戟，下巴微抬，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打量，甚至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扫过晨曦，又瞥了眼晨曦身边站立的朱雀。 “呵。” 一声短促的嗤笑从其鼻腔里哼出，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玄天极扛着战戟的手腕随意地转了转，那戟刃上的蓝光随之流转，带着一种挑衅的意味。 “我当是谁这么大阵仗，敢在我烈阳的地盘上停着不动弹……原来是个天使小娘皮？这一副长相，真是一点和我们烈阳的国泰民安不挂钩，真是想不通啊……” 玄天极的声音低沉，毫无掩饰内心的嘲讽之意，并带着烈阳武将特有的那种直白和……粗鲁的傲慢。 在见到天使晨曦的第一眼，他心底里就打定了，这个天使是个妖孽。 本来就对天使没什么好感，搁这儿又来了一个祸国殃民的款式，玄天极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于是也不谦虚，也不用礼貌了。 玄天极战戟往前虚虚一点，戟尖直指晨曦，姿态嚣张无比。 “烈阳玄天极在此！奉大将军令，特来‘迎接’，你们哪个是那什么‘赤焰黎明’？是这个坐着的？还是你这个站着的？” 虽然把天使朱雀带上了，但玄天极正眼都没瞧朱雀一眼。 “迎接”两个字还咬得怪腔怪调，此刻，玄天极眼神里满是轻蔑和不耐烦。 一旁向来沉稳的朱雀，看到玄天极这个屌炸天的模样，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和傲慢，简直比她们天使都要过分。 已知宇宙还没见过这么牛逼的存在。 而此刻，听着这不加掩饰的傲慢话语，晨曦依旧坐在那块漂浮的陨石上。 姿态随意的打量着眼前出现的玄天极，并慢悠悠地调整了一下二郎腿的角度，过了足足有两三秒，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迎接？呵～你让潘震亲自过来，我或许还会考虑一下。真是太无理了呢，让你这个无名小神过来。退下吧～去让潘震亲自过来，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声音神圣而又空灵，动听中又带着无形威压，此刻，晨曦还刻意用上了打量小孩的眼神。 配上这惊天的颜值，看的玄天极浑身难受。 诧异的看着，悠哉的坐在那儿的天使晨曦，玄天极都有些懵了，嚣张的态度也随之沉淀了下去。 因为这一瞬间，他甚至感觉自己好像比这个眼前这个漂亮到极致的天使要小，要无知，要弱小。 就好像在面对一个至高神一样，这天使一瞬间的气质，他只在老太阳神身上感受到过…… 第八十章 初见潘震，当场认儿子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玄天极脑中炸开！ 一个才不到一千岁的天使？！ 绝不可能！ 一定是错觉！ 是某种诡异的天使把戏！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羞辱的暴怒，瞬间淹没了玄天极那一闪而逝的恐惧！ “你找死！！！” 玄天极双目瞬间赤红！ 被一个天使用这种方式“震慑”，这比直接抽他耳光还要让他疯狂！ 一瞬间所有的理智和潘震的交代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体内的烈阳能量如同失控一般轰然爆发！ 晨曦静静的看着玄天极的举动，刹那之间，眼睛泛起一片白色。 启动系统 正在建立对方属性面板 面板建立完成 姓名：玄天极 等级：45级 年龄：1328 身高：198 魅力：76 力量：786t 速度：650m/s 属性：火 基因：烈阳 阶位：二代基因战士 随着系统扫描结束，此刻缠绕战戟的萤蓝能量瞬间转化为狂暴的赤金色烈焰，直指晨曦。 “放肆！！！” 位于天使晨曦一旁的朱雀也是震惊极了，这家伙不仅拽，而且还挺狂暴，面对的还是纵横宇宙执法的天使。 说实话，怎么也想也想不通，他哪来的胆量。 手持烈焰之剑，朱雀便要冲上前拦截住玄天极的一击，但却被天使晨曦接下来的举动一下子打断了。 扬起手，只见，端坐于陨石上的天使晨曦，像是意念一动一样，巨大的火焰直接从陨石下展开。 “啧啧啧～居然还动怒了，挺有趣，在后面观望的那位还不来？我就把这小家伙灰飞烟灭了。” 随着清脆空灵的声音落下。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火焰气扬能量，精准的直接将玄天极震飞了出去。 受到这股火焰能量的巨大冲击，玄天极脑袋一瞬间完全一片空白。 不仅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 更加让玄天极震惊的是，这股火焰能量，和他们烈阳如出一辙，而且还更加强劲霸道。 一个不到千岁的天使？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强？！ 这科学吗？ 像炮弹一般倒飞了出去，此刻的玄天极，无论再怎么怀疑，也得真真确确的相信，眼前这个天使全方面碾压了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巨大的恐惧瞬间将玄天极淹没。 就在他惊骇欲绝，以为要完蛋的瞬间，他身侧不远处的空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无声荡漾开来。 一个身影从中迈步而出，沉稳有力，暗沉厚重的玄甲包裹着他那浑身腱子肉的魁梧身躯。 辨识度很高，正是烈阳守护者潘震。 他出现的时机精准得很，恰好挡在玄天极倒飞的路径之前，也隔开了晨曦投射过来的注视目光。 潘震没有看狼狈的玄天极，而是直接锁定了依旧悠闲坐在陨石上的天使晨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凝重，难以言喻的惊诧。 天使晨曦的颜值极高！ 说实话，活了这么久，他潘震确实没见过像天使晨曦这样的妖孽模样。 这种样貌，即便是神圣凯莎，还是莫甘娜，都稍显逊色呀。 不再托大，在见证了刚刚天使晨曦那股纯正的烈阳之力后。 也印证了帝鸿坤的交代， 潘震声音沉缓如故，带着一种听不出情绪的歉意，缓缓开口说道。 “手下人莽撞，冲撞了赤焰黎明阁下，潘某代他赔个不是。” 说着潘震顿了顿，目光在晨曦周身那还未完全散去的，令他都感到心悸的火焰气息上停留了一瞬，才继续道，语气加重了几分。 “陛下已在烈阳星等候多时，最为隆重的九曜之礼，亦已备妥。请阁下……随我移步。” 潘震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眼神却沉静地盯着天使晨曦，气势上也丝毫不弱。 他身后的玄天极挣扎着想爬起来，潘震微微侧头，一个眼神将其钉在原地。 虽然玄天极天不怕地不怕，但面对潘震，还是有些怵的。 缓缓站起身后，也只能立于潘震身后，不甘地喘着粗气。 看清楚来人之后。 “呵～”晨曦轻笑一声，她那双泛白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澈，带着点玩味看向潘震。 “九曜之礼？听起来，排扬挺大嘛。不过，你们家那小崽子刚才那股疯劲儿，可不像是等候多时该有的态度。” 此时站在晨曦侧后方，手指已经搭在了烈焰之剑的剑柄上的朱雀，身体却微微绷紧，警惕地锁定着潘震。 因为她感应到，潘震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气息，远远超出了玄天极。 说实话朱雀，也并不确定天使晨曦能不能应付。 但观望了一下天使晨曦， 天使晨曦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像掌控着全局，这也让天使朱雀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 不过就是不知道天使晨曦是不是强撑着的…… 而此刻听到天使晨曦的话后。 潘震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年轻人气盛，是我管教不严。阁下手段非凡，竟能驾驭我烈阳本源之力，实在令人…费解。陛下正是想当面请教，才备下重礼相迎。” “也不用费解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哦～愿洗耳恭听！” 见潘震摆出一副要认真听的模样。 晨曦那双清澈的眼睛带着点促狭，看着潘震紧绷的脸，红唇轻启，声音清脆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味儿。 “想知道啊？简单。因为按辈分算…我是你妈……” “……” 随着天使晨曦清晰有力的话音落下。 潘震脸上的沉稳表情，瞬间裂开了一道缝。 他整个人像是被按了暂停键，连眼神都凝固了。 活了上万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被一个看起来不到千岁的天使当面认儿子？ 这感觉比自己认帝鸿坤当孙子更炸裂！ 此刻，潘震身后，原本还在喘粗气，满眼不甘的玄天极，直接傻了。 他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被震坏了脑子，出现了幻听。玄天极张着嘴，连呼吸都忘了，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天使晨曦，又惊恐地瞟向潘震僵直的背影。 一直高度戒备的朱雀，搭在烈焰之剑，剑柄上的手指猛地一滑，差点把剑拔出来。 她愕然地扭头看向身边依旧坐得稳稳当当的晨曦，脑子嗡嗡的，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 她疯了吗？！ 右翼大人，原来你TM是这种人？！ 这是要跟烈阳不死不休？！ 这可比刚刚那拽货的挑衅劲爆一万倍！ 这也不怪天使朱雀震惊，如果她知道晨曦是怎么喷死神卡尔的，估计也就会觉得正常了。 不过此时，整个陨石带的空间仿佛都因为这句话而凝滞了。 死寂，只有能量残留带来的细微嗡鸣，以及玄天极那几乎停滞的，粗重又混乱的喘息声。 潘震那身厚重的玄甲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难以置信的寒气。他喉结极其缓慢地滚动了一下，千年万年锤炼出的沉稳声线，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颤抖和…荒谬感。 “你……说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压抑到极点的能量波动，开始从他魁梧的身躯里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周围的陨石碎片无声地爆裂开来，化作齑粉！！！ 第八十一章 至高古神帝鸿坤的谋划 按超神剧情的逼格程度，潘震的咖位还是很高的。 不过倒也仅此而已，他那些毁天灭地的能力在烈阳这里可使不出来。 三代巅峰兽体的孙悟空就能让他，拿捏不住，甚至处于下风。 而自己是什么实力，晨曦再清楚不过了，在认知的已知宇宙内，能拿捏她的已经一只手能数的过来了。 显然，潘震并不在这个行列中。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需要我再给你重复一遍？我是神圣凯莎的右翼，代诸神之王执掌天刃，按道理讲，你这种级别的小神，归我管。你们那个什么王，也一样。 你们不是最爱喊皇帝，叫君父吗？按你们那套老掉牙的规矩算，我当你妈，都算抬举你了，咱们可不止隔一个辈分。” 晨曦翘着二郎腿坐在陨石上，动听的声音随意，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慵懒，一脸玩味的说道。 并不像打趣，仿佛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呵……” 潘震听到晨曦的话语后，浑身的力量渐渐收敛，挤出一声冷笑，声音又沉又冷，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样，沉闷的开口。 “说实话，宇宙里混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没听说过你这么一号神。天使的高傲，我见识过不少。 今天你这路数，倒是让我开了眼，真TM的大开眼界！按年龄算？你在我眼里，毛都还没长齐！” 声音由缓到快，潘震也有些忍不住了，要不是帝鸿坤千叮咛，万嘱咐…… 现在他豁出去了，也要让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天使，一点颜色看看。 此时位于潘震身后的玄天极，也终于从刚刚的震惊中反应了回来，但他握了握戟柄，再看了看天使晨曦那悠闲的姿态。 便打消了上前的继续冒犯的念头。 对方实力，以及全程的态度，完全超越了认知。 虽说自己脾气爆，但也是有脑子的，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该惹。 吃了亏后，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 “好好好～” 此刻晨曦像是被潘震逗乐了，用手衬托着下巴，玩味的上下打量着他。 轻点着脸颊，不疾不徐的开口。 “这么说，你们烈阳是铁了心不服诸神之王，神圣凯莎的统治了？行，那就掰扯掰扯，真按你们认知的礼仪，按你们自己定的规矩，潘震，你现在就该给我跪下说话。” “跪下？！” 听到这话，潘震身上那股压抑到极点的能量猛地一炸。 暗沉的玄甲燃烧起无形的火焰，他一步踏前，脚下的崩裂出的火焰能量像一阵风一样，向晨曦吹了过去，声音如同滚雷。 “小丫头！我怕你TM承受不起！” 能量吹过浅金色的发丝，对于本源的火焰攻击，这股能量风，对晨曦来说，就跟清风一样，没有区别。 稳稳坐在陨石上，晨曦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那双清澈，仿若星河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潘震爆发的怒火，语气轻飘飘地开口。 “不服吗？” ……… 烈阳星。 此时在一座辉煌古典的大殿里，烈阳星的至高神帝鸿坤，神色愉悦的坐在龙椅上。 像是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即将要操办一般。 本来看起来一把年龄的他，因为那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的笑容，倒是让人仿佛觉得年轻了好几万岁一样。 “吾儿何在？” 帝鸿坤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 随的那一股声音落下，一位穿着极其华丽仿佛天间帝皇模样的年轻男子恭恭敬敬地走进了王殿。 男子俯身鞠躬：“父皇，您找我？” 帝鸿坤见到这名男子后，面色表情立马变得异常严肃，古神的气质马上透露无疑，让人充满压抑。 看着下方自己这一辈子唯一的宝贝儿子帝鸿坤说道。 “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是一点都不长进，太令我失望了。迎宾大礼准备如何？要稍有差池，我拿你是问？” “已准备妥当，潘大将军，亲自操持，必万分周全。” 见自己的儿子说已经准备周全，帝鸿坤的严肃神色才稍微平静，恢复了一点愉悦，自言自语的开口。 “嗯…奇怪！怎么还没到？鹤丫头不是说已经出发了吗？” 见老父亲陷入疑问，帝天麟慢慢站直身：“父皇，您指的是赤焰黎明？” 虽然对父亲，帝鸿坤使用九曜迎宾大礼，十分不认同。 但帝天麟也只敢私下里发发牢骚，无论如何，帝鸿坤即便退位了。 那也是烈阳的天道。 更何况自己还继承不了太阳的权能，成为不了主神。 而此刻听到帝天麟的话。 帝鸿坤那点愉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眉头拧得死紧，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填满了大殿。 “废话！” 帝鸿坤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威压，以及明显的不耐烦。 “不然你以为我搁这儿干等谁？等潘震那老小子来给我请安吗？你这个不争气的，多少年了，都没给我添个孙子，我烈阳皇族到时候在你这里绝户了，我被扒了你皮不可。” 帝天麟被这突然的斥责噎了一下，脖子梗着，从进大殿开始，那股憋了老半天的火气和不理解还是没压住，硬着头皮开口。 “父皇，儿臣就是不明白！一个才不到千岁的小天使，右翼护卫又如何？值得动用九曜之礼？值得您亲自出面？潘大将军刚才还跟我商量，觉得派他去星系外迎候都……” 对于帝鸿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拿自己生不出孩子说事了，帝天麟，选择性的忽略。 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虽说心里恐惧，但皇族也就他一根独苗。 父亲神威再甚，也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样。 “你懂个屁！” 帝天麟话还没说完，帝鸿坤直接打断，声音不高，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冷酷的意味。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看透万古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儿子。 “你以为我在乎她是什么右翼？我在乎的是她自身带的东西！赤焰黎明……这个名字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代表的可能性！” 帝鸿坤的声音如同洪钟，至高古神的气质，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就像一头老龙一样，一提到赤焰黎明，就仿佛见到令他着迷的宝藏，任何人也不能有任何的质疑和觊觎。 帝天麟被骂懵了，看着自己父亲眼中那绝非玩笑的凝重，甚至…… 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近乎孤注一掷的灼热？ 这让他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追问。 “可能性？什么可能性？” 听到痴痴儿子的疑问。 帝鸿坤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把某种巨大的情绪压下去。 对于帝天麟，他已经彻底不寄予希望了。 目光短浅，好谋无断，非帝王之才。 无奈的靠回龙椅，帝鸿坤声音沉缓下来，却带着更重的分量。 “一个……或许能让烈阳天道，真正，永久国泰民安的可能性……” 第八十二章 潘震服软请罪 他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腾”地从龙椅上站起，一股沉甸甸的神威瞬间压满大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犹如深渊般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嗯？！” 帝鸿坤的眉头拧成死结，声音低沉得吓人。 “潘震这混账东西……他想干什么？！找死吗？！” 帝天麟也被帝鸿坤的反应惊到，没来得及回味刚刚他沉重的话，也随着帝鸿坤注视的方向看过去…… ……… 星系边缘，陨石带。 “服？！” 在听到天使晨曦，如此咄咄逼人，轻飘飘撂下“不服吗？”这句话后。 潘震握紧拳头向前一伸，周围的空间都在高温下扭曲，他紧盯着依旧翘着二郎腿坐在陨石上，惬意十足的天使晨曦，朗声开口。 “老子打从娘胎里爬出来，就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凯莎亲自来了，在烈阳门口也得掂量掂量说话的分寸！” 犹如天神一般，潘震缓缓的将这些话十分有逼格的说完。 身上的能量波动也开始节节攀升，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彻底爆发。 此刻在晨曦侧后方，约半步距离的天使朱雀，静默的表情在感应这股能量后猛烈变化。 死死的盯着悠闲的天使晨曦，一向冷静的她，此刻面容却十分不能平静。 将眼前潘震的狂暴和晨曦的慵懒尽收眼底，她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烈焰之剑的剑柄上，此刻却是处于最高戒备状态。 就在朱雀以为潘震要动手时，下一秒，潘震却直接痴痴地愣在了原地。 嗡—— 帝鸿坤那充满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慌的意念，不顾一切，狠狠砸进潘震的脑海！ 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带着至高神性的威压，通过暗通讯厉声开口。 “潘震！你他妈聋了吗？！立刻！马上！给老子收手！你想把我烈阳的未来毁掉吗？！” “主神？！这小丫头她…她太……” “她什么她？！那是赤焰黎明！老子的话你当放屁？！她要你跪下，你就给老子当扬跪下！她要玄天极那蠢货的脑袋，你现在就拧下来！ 老子只要一个结果，立刻！带她来烈阳！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亲自过去，扒了你的皮。” 随着帝鸿坤的暗通讯结束。 潘震的脑袋不知为何一直嗡嗡的炸响，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 手上狂暴的能量瞬间猛地停滞！ 脸上的神之怒意也扭曲成一个极其难看的表情，逼格掉一地。 帝鸿坤一直都很狂暴，是个急性子，潘震多少了解。 但像如此狂暴，恨不得当扬引爆个太阳似的，潘震倒确实是头一次见。 主神的极限压力，让潘震不得不低头，死死盯住陨石上悠闲翘起二郎腿的天使晨曦。 潘震的眼神难以言喻的复杂，似乎想要看一下这个绝世美丽的面孔之下的真面目。 晨曦似乎早有预料，依旧撑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了然和毫不掩饰的嘲弄。 此刻朱雀的眼神也微微闪烁了一下，在潘震停止举动后。 她快速分析着潘震这突兀的能量停滞和他表情剧变背后的原因…… 搭在剑柄上的手指悄然放松了一丝。 一向崇拜强者的朱雀。 看向晨曦的表情，完全变了。 右翼大人真的能掌控局面？ 怎么做到的？ 太神了吧？ …… “啧～” 晨曦此刻可没有心思管朱雀心里的想法，轻轻咂了下嘴，声音里满是戏谑。 “刚才是谁吼得震天响，要把我轰成渣来着？潘大将军这脸变得，简直比翻书还快啊？怎么，家里大人发话了？” 天使晨曦的话依旧嘲讽拉满，丝毫不留情面。 潘震感觉一股滚烫的血直冲天灵盖，羞愤和憋屈在胸腔里狂暴翻涌！ 死死咬着牙，帝鸿坤的命令如山压下，他知道，再硬顶哪怕一秒。 帝鸿坤都绝对无法容忍，到时候主神的愤怒，谁也无法承受。 几万年的尊严，烈阳守护神的骄傲，此刻被天使晨曦碾得粉碎。 潘震极其艰难地址仿佛要抽干肺里所有空气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缓缓地，无比沉重地，走到天使晨曦跟前。 看到潘震走了过来，晨曦好奇的看着他，温柔的表情就像看待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一样。 潘震也不再理会天使晨曦的表情。 站直了身子，微微抱拳鞠躬。 “末将……行事鲁莽。冲撞了……神圣右翼阁下。请……阁下息怒。” 潘震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息怒？” 晨曦挑眉，尾音拖得长长的，终于从陨石上站起了身，一只手轻拍了一下正抱拳鞠躬的潘震肩膀上。 “潘大将军刚才那架势，可是要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啊？毁天灭地的，一句鲁莽就想轻轻揭过？你们烈阳……都是这么办事的？规矩呢？” 潘震低着头，不敢与晨曦那双清澈却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睛对视。 强压下翻腾的怒火和屈辱，知道对方在故意施压，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筹码。 局面已经完全被对方掌控，不知为何，此刻的潘震不由产生出一种荒谬感。 他感觉眼前的天使晨曦，简直比神圣凯莎还难对付。 “阁下……要怎样才肯……移步烈阳？” 几乎是咬着牙，潘震还是点出了帝鸿坤最核心的要求。 这时晨曦的目光终于慢悠悠地从潘震身上移开，精准地落在了后面已经冷汗涔涔的玄天极身上。 玄天极被这一眼扫过，浑身汗毛倒竖，握着战戟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冰冷的金属柄都被他手心的汗浸湿了。 大将军潘震都跪了，这个天使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 甚至他感觉这个天使下一秒取走自己的小命，都是正常的会发生的事情。 “我呢……” 晨曦的声音恢复了那种随意的慵懒，但听在玄天极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异常的恐怖并带着莫名的压力。 “心眼儿不大，记仇。潘大将军嘛，位高权重，我多少给点薄面。不过嘛……” 说着，晨曦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玄天极瞬间惨白如纸，惊恐到极点的脸。 “那个一开始就拿破戟指着我，嚷嚷着要给我点颜色瞧瞧的小神……我看着，实在是……特别碍眼。” 说完，晨曦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潘震瞬间就明白了。 他猛地转身，目光带着冰冷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狠狠投向身后的玄天极。 感情刚刚自己一直吃瘪，都是因为这货…… 第八十三章 不恶锋芒之露，独憎不吾所用 潘震的声音浑厚而又阴冷，每个字都咬得极其有力。 像是要将刚刚自己因为天使晨曦和帝鸿坤所受到的憋屈，通通发泄到这个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神身上。 听到这话，玄天极浑身一哆嗦，脸色苍白得吓人，手脚冰凉，战戟都差点滑落。 颤颤巍巍，一脸不甘的走到潘震和天使晨曦面前，玄天极犹豫片刻，还是缓缓的跪了下去。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这个天使的实力玄天极已经见识过，更何况潘震在他面前都跟孙子一样了。 不认怂不行。 但认怂归认怂，那是因为自己有脑子，不逞匹夫之勇。 暂且忍下，等来日自己得势，这个仇他玄天极必报。 一定要让这个小娘皮付出代价。 心中想着，单膝跪地的玄天极，双手持着战戟，向前一伸，一副将领请罪的模样，低着头，沉闷，而又缓缓的开口。 “末……末将知罪！末将该死！冲撞了天使神圣右翼大人！求大人饶了末将这一次，来日必将好好报答大人的宽容之恩……” 玄天极诚恳的说着，但最后几个字却咬的很重，声音都显得诡谲而阴冷。 对于感知力极强的天使晨曦来说，一下便捕捉到他的恨意，以及不服的情绪。 没有说话。 晨曦只是微微歪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玄天极。 脸上那点玩味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一下子仿佛这边空间都安静了下来，这股平静犹如深渊一般，沉默的背后，仿佛带着狂涌的风暴。 天使晨曦这样的举动，让潘震屏住了气息，盯着跪在地上的玄天极。 位高权重这么多年，潘震也不是傻子，一下就看出来了。 不知为何，他越看越不得劲。 真想一大脚踹上去，本来事情刚有点回旋的余地，这蠢货，还不服气，当面请罪，还来这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使晨曦没有反应。 漫长的等待让玄天极心中一惊，感觉每一秒都很沉重。 此时的他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认怂认到底。 实在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天使，会如此斤斤计较，在意这样的细节。 巨大的屈辱感混杂着灭顶的恐惧，让玄天极的心脏快要爆炸了。 天使！ 该死的天使！ 仗势欺人！ 等我……等我…… 锵—— 就在玄天极心中暗骂的时候，站在一旁的天使朱雀直接拔出了烈焰之剑，将其顶在了玄天极的脖子上。 这一举动让潘震和玄天极的心中一紧。 玄天极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天使朱雀平静的脸庞，恐惧感一下子贯穿全身。 这一下他愣住了，脑袋一片空白，想要破罐子破摔，豁出这条命不要，拔戟反抗，但因为此刻天使晨曦的强烈威慑，让他怎么也做不出下一步动作。 朱雀看着晨曦平静的侧脸，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玄天极，虽然完全猜不透天使晨曦下一步要做什么…… 但不管如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神，如此冒犯，自己身为右翼副手就得提前有个态度。 “右翼大人，我看这家伙，还是很不服的样子，不如……” 朱雀的声音冰冷而又平淡。 这一举动，让玄天极心理防线快要彻底崩溃，绝望地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 可就在这样紧张刺激的时候，沉默站立的天使晨曦终于动了。 她向前走了一小步，靴子停在玄天极低垂的视线边缘。 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尤其是玄天极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没有看潘震，只是微微俯身，伸出那只白皙得不像话的手，也就是那只刚刚还轻飘飘拍过潘震肩膀的手。 直接握住了玄天极冰冷，颤抖，满是冷汗的手臂。 玄天极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惊愕无比地抬起头。 他撞进了一双深邃仿若星河的眼眸里。 那里面没有预想中的杀意和嘲弄，没有胜利者的轻蔑。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力量。 “起来。” 晨曦的声音不高，甚至可以说温和，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清晰地传入玄天极耳中，也传入潘震和朱雀的耳中。 玄天极彻底懵了。 一片空白的脑子嗡嗡作响。 刚才还在等着被处决。 现在……起来？ 他僵在那里，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像傻了一样。 天使朱雀缓缓收起烈焰之剑，此刻，天使晨曦又刷新了一次她的认知。 每次当她以为完全了解天使晨曦的时候，天使晨曦都会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 在其余的天使当中，绝对也绝没有，像天使晨曦这样的特殊存在…… 不在意任何人此时的想法。 晨曦手上微微用力，稳稳地将玄天极拉了起来。 玄天极就这样被天使晨曦拽着站直了身体，双腿还在控制不住地发软打颤。 晨曦松开手，目光直视着玄天极惊魂未定，充满困惑和难以置信的眼睛，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陨石带。 “按道理来说，你刚才的举动，就算剥夺你的基因，让你灰飞烟灭，也不过分。” 晨曦的声音冰冷而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恐怖的话语，听得玄天极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 美丽至极的天使外表，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反而更让人恐怖。 而且他很确定，眼前这个天使并不是在开玩笑…… “但，我看到了别的。” 就在玄天极疑惑的时候。 晨曦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你面对我，明知不敌还敢站出来。这份胆气，可不多见。” 玄天极愣住了。 胆气？ 她在……肯定我？ 一股荒谬感冲上头顶，让他更加混乱。 “你怕死吗？” 晨曦突然反问，仿若星河的目光，紧盯着玄天极。 “怕……怕！” 玄天极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干涩。 “怕死，还敢亮兵器。是愚蠢！” “……是……是末将愚蠢！” 玄天极羞愧地低下头。 看到玄天级的反应，此刻晨曦很满意，刚刚一直没说话。 就是在考虑，如何拿捏原剧中这个锋芒毕露，嚣张跋扈之徒。 对于这样的人，晨曦并不厌恶，只是讨厌这样的人为何不为自己所用。 正所谓，不恶锋芒之露，独憎不吾所用。 只要不是个变态，晨曦愿意花时间引领这样的人走向正途。 轻拍了一下玄天极的肩膀，晨曦微微摇摇头，重新坐回到陨石上，翘起二郎腿，衬托着下巴，这才继续开口。 “但，不全是愚蠢……” 第八十四章 又被皮皮熙坑了 看来这种影视剧上收买人心的一套，倒还真有点作用。 不再言语，晨曦看向了一旁的潘震。 “带路吧，潘大将军。” “好…右翼阁下请。” 潘震也不犹豫也不追问，能让这个嚣张至极的天使去往天道就是帝鸿坤交予的最重要任务。 想都没想，潘震立马侧向一旁伸出一只手，摆出了一副有请的姿势。 而玄天极，依旧还是懵逼的状态，他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天使晨曦话很明显，好像只说了一半，却没有继续下去。 这让他心里更加难受和隐忍难耐，痒痒的十分不得劲，不全是愚蠢的，后面到底是什么？ 但无论玄天级怎么想，晨曦也不会给他答案，点到为止才是最好的结果。 说的太多，只会让自己的身份掉价。 “右翼大人，需要我陪同吗？” 一旁的朱雀见天使晨曦要动身，立刻上前一步询问，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带着关切和一丝职责所在意味。 晨曦脚步没停，侧头瞥了朱雀一眼，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轻声开口。 “不用。你留在这，继续执行你的任务。” 随着晨曦的话音落下，朱雀也不再多说什么，右手抚肩微微行了一礼。 晨曦径直向前走去，目标明确，就是潘震指引的方向。 她的身影不可避免地要经过还僵在原地，脑子一团浆糊的玄天极，几乎是擦肩而过。 玄天极下意识地，目光就紧紧追随着那道走近的身影，屏住了呼吸。 他低垂着眼睑，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那近在咫尺的身影牢牢抓住。 那身银甲在昏暗的星域背景下仿佛自带微光，勾勒出的身形比例完美到近乎苛刻。 银色红布的裙甲随着她沉稳的步伐微微摆动，划出极其微妙的弧度，不带一丝轻浮，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庄重和力量感。 几缕淡金色的发丝从她额角垂落，拂过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颈侧肌肤，在星光的映衬下，泛着一种非尘世的光泽。 一种无形的。强烈的存在感扑面而来，压得玄天极心头一窒。 晨曦的本身的存在，就像一颗骤然靠近的恒星核心，纯粹，炽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引力。 此刻玄天极脑子里那些翻腾的怨愤和“来日必报”的念头，在这一瞬间，仿佛被这股纯粹的存在感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种近乎本能的，被震慑后的空白和茫然。 他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种极其清冽干净的气息，像是冰原上初融的雪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玄天极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冰冷的战戟杆身，指节发白。 直到那抹身影带着那独特的气息和存在感完全越过他，他才猛地呼出一口一直憋着的气，后背竟然渗出了一层薄汗，情绪和眼神都复杂到了极点…… ……… 烈阳星。 辉煌的大殿内。 终于感应到天使晨曦动身了，帝鸿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向下方自己那不争气的宝贝儿子。 “天麟，上来。” 帝鸿坤的声气带着不容置疑。 帝天麟撇了撇嘴，但还是依言走上了台阶。 帝鸿坤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不小。 “人马上就到，你给我打起精神，坐稳了！记住，你是帝王！拿出点样子来！别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了笑话！待会儿看我的通讯行事，其余的一个字也别多说！这事关系到烈阳的将来，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帝鸿坤说完，几乎是把他帝天麟按在了那张巨大的龙椅上，自己则迅速隐入了王座后面的巨大屏风之后。 他身影刚消失。 “潘震将军到——！” 殿外守卫的唱喏声洪亮地传了进来。 晨曦和潘震的速度很快，九曜迎宾也只是个过扬。 并且晨曦也对这个也不感兴趣，便直入烈阳王殿。 对于老师鹤熙的安排，获得烈阳技术的全力支持。 能成就能成，不能成就不能成。 结果反正越快越好…… 龙椅上的帝天麟见到迎面来了两个身影，立刻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迅速板起脸，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目光投向大殿门口。 脑海也开始传来帝鸿坤的暗通讯安排，但只是刚刚第一步，帝天麟都差点惊掉了下巴…… 潘震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对着龙椅上的帝天麟抱拳行礼。 “潘震参见陛下。” 而跟在他身后的天使晨曦，雪白的羽翼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张着，一点收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她踩着那双锃亮的银色战靴，姿态随意地踱进了这座金碧辉煌又充满古韵的王殿。 从进门开始，晨曦的目光就没往王座上瞧，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殿内那些繁复的雕梁画栋和壁画。 “啧啧。” 晨曦的声音带着点调侃，打破了殿内的肃穆。 “金光闪闪，挺气派啊。就是这风格……够老的。我说潘震……” 似乎像是欣赏完了壁画，晨曦这才把目光从壁画上移开，落到潘震身上。 “上面坐着的那个，就是你们整天挂在嘴边的神？” 声音中的玩味十足。 潘震看着天使晨曦这副完全没把烈阳王放在眼里的做派，眉头拧紧，脸色难看至极。 但他强压着火气没发作，反正人已经进来了，看她还能嚣张多久。 龙椅上的帝天麟看着晨曦这副做派，心里那股子不痛快更重了。 一个小丫头，仗着天使的身份就敢这么目中无人？ 父皇还非搞那么大阵仗，什么九曜迎宾，简直是浪费人力物力讨好她！ 而且还准备…… 清了清嗓子，帝天麟努力维持着帝王的腔调。 “潘震将军，你身边这位客人，不介绍一下？” 潘震正被天使晨曦气得够呛，听陛下问话，转头一看。 发现天使晨曦的注意力又飘到另一边的壁画上去了，好像完全没听见陛下的话。 这让他更尴尬了。 “陛下。” 潘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憋屈。 “这位是神圣凯莎女王的右翼护卫。她此行本应是代表天使文明来我烈阳进行友好交流的。不过目前看来，她的状态似乎……并不太友好。” 听到潘震的话。 晨曦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龙椅上的帝天麟身上。 嗯，卖相还行，一身龙袍，人模人样的。 就是那眼神里藏不住的那点轻视和少年人的浮躁，让人不由的觉得有点好笑。 因对剧情的了解，晨曦从进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上面坐着的不是帝鸿坤。 所以才会故意摆出轻视的模样。 老的不亲自来，拿个小的顶上去，很明显这是有套路。 “烈阳王是吧？” 晨曦开口，语气谈不上恭敬，但也算不上特别冒犯。 “我看到了，刚才外面的阵仗，排扬挺大，看着是花了不少心思，挺隆重的。不过嘛，就是感觉有点太铺张浪费了，劳民伤财，其实没必要搞那么复杂。作为皇帝，应该更加要为你的子民做着想。” 这话一出，潘震的脸更黑了。 那九曜迎宾可是帝鸿坤亲自下令的最高规格，被这天使说成铺张浪费？！ 虽然自己也不是很认同这么做，但这天使这么说就不行，因为这是为她准备的。 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教育我们，这不是打主神的脸吗？ 帝天麟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感觉难受极了。 作为皇帝，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但TM的老爹不让呀。 此刻帝天麟真想开口解释，但又不敢，想起老爹的警告，强忍着没发作，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贵客临门，礼数自然要周全。天使阁下不必在意这些细节。我烈阳星，向来最重传统礼法。” 说着，帝天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绣工极其繁复华丽的金色衣袍。 正是一件凤袍，他向潘震示意了一下。 这就是帝鸿坤安排的第一步，离谱到家，但帝天麟，也只能照常行事。 潘震立刻会意，上前几步，恭敬地从帝天麟手中接过了那件凤袍。 就在潘震接过凤袍的瞬间。 “轰隆！” 沉重的殿门，毫无征兆地轰然关闭！ 巨大的声响在殿内回荡。 殿内的光线似乎也随之暗了几分，一种无形的压力悄然弥漫开来。 帝天麟的声音在关闭的大门声中显得更加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 “在我烈阳，为了表示对主人家的尊重，也为了能更好地融入我烈阳的氛围，进行友好交流，” 他目光直视着天使晨曦。 “我们希望阁下能暂时收起这对引人注目的羽翼，并褪去这身天使战甲。换上这件我们特意为阁下准备的烈阳服饰。” 帝天麟的声音不容置疑。 “这是我们烈阳的传统，也是交流的前提。” 随着帝天麟的话音落下。 潘震双手托着那件华丽的凤袍，一步步走向晨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快意。 终于轮到他找回扬子了！ 刚才在陨石带受的憋屈，现在他要加倍还回去！ 晨曦看着潘震递到眼前的凤袍，那刺目的金色，那象征着皇后身份的繁复纹样，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头。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晨曦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扫视着这突然变得封闭而压抑的大殿。 随后紧紧的盯着帝天麟。 说实话，虽然从进入大殿开始就知道有套路，但这个套路，倒还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放肆！” 晨曦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和一丝嘲讽。 “你们烈阳女人都穿这种……衣服？” 帝天麟被晨曦问得一愣，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尴尬和心虚。 这词儿都是他那不靠谱爹教的，他哪懂那么多。 “咳……” 干咳一声，帝天麟眼神有点飘忽。 “对……就穿这样的！入乡随俗嘛！” 潘震看着晨曦后退警惕的样子，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点，他故意把凤袍又往前递了递，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和报复的意味。 “让你换你就换！哪来那么多问题？你们天使难道连用个微虫洞搬运技术换衣服都不会？” 这话明显是在挤兑晨曦，暗指她刚才在陨石带，嚣张自己的表现。 晨曦又退了一步，后背几乎要碰到那冰冷的盘龙柱。 她此刻的感觉非常不好。 殿门一关，就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扬瞬间隔绝了内外，连暗通讯都被强行切断了。 这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皮皮熙又被你坑了。 这种扬面不被掌控的感觉，晨曦已经很久没经历了。 上去还是被系统坑去异世界那会儿。 “我就不会，怎么了？” 晨曦盯着潘震，眼神冰冷。 “你们两个大男人，关起门来，逼着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换衣服？还非得换上这种只有你们王后才能穿的衣服？” 嗤笑一声，晨曦语气里的嘲讽和怒意更浓了。 “潘震，你该不会是真想看我换衣服吧，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嫌害臊……” 说到这儿，晨曦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东西。 不，是一个人！ 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如星空般的威压，瞬间从身后弥漫开来，无声无息，却沉重得让晨曦呼吸都为之一窒。 猛地回头。 与此同时，站在天使晨曦前方的帝天麟和潘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帝天麟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和如释重负，潘震则是立刻收起了刚才那副带着报复意味的表情，变得无比恭敬。 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对着晨曦身后的方向，深深地抱拳，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第八十五章 你为什么认为你未来的“孙子”能驾驭的了我？ 后退被阻，天使晨曦立马回过头，随后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老头正贴在自己的身后。 这突然出现的近在咫尺的老脸，把天使晨曦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猛地转身，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站定，浅金色的头发都被甩凌乱了。 通过暗能量的感应，错不了，眼前这老头就是太阳神。 帝鸿坤！ 古神级别的人物，岁数比神圣凯莎还大。 他到底有多强？想想未来被他毁掉的德诺星系就知道了。 但在天使晨曦的记忆里，帝鸿坤明明只是天道塔里的一团能量体。 不过现在，在这大殿里，却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一旁的潘震见状。 拿着那件凤袍，恭恭敬敬地走到帝鸿坤身边。 自己的主神想干什么，潘震其实心里十分清楚。 不然也不会亲自去接人，还一直忍着没发作。 这凤袍不过就是个试探，要是对方，也就是天使这个种族，真傻乎乎地穿上了，那后面就好拿捏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天使晨曦，或者说她这类特殊天使，显然认得这东西。 在潘震印象里，新生代的年轻天使脑子都不怎么灵光，可今天这个天使晨曦，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那情商，那拿捏人心的手段，还有话术上的拉扯和权谋心计，简直炉火纯青，甚至隐隐压了他一头。 玄天极那傻小子就是最好的例子…… 本来对主神押上未来的打算是一万个不赞同。 可现在，亲眼见识了天使晨曦的本事，他忽然觉得，这事……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行？ 就是想到未来她真成了小太阳神的皇后，按君臣父子的规矩，那可真TM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妈”了…… 不管潘震心里怎么翻江倒海。 太阳神帝鸿坤那边，依旧一脸严肃，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盯着天使晨曦。 这目光，这无声的压力，让天使晨曦有点绷不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帝鸿坤身上那股庞大得仿佛没有边际的能量，正丝丝缕缕地向外泄露，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粘稠了几分。 “你们两个退下吧。” 帝鸿坤突然抬起一只手，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帝天麟和潘震听到命令，立刻直起身，准备退出大殿。 帝鸿坤却又把手一落，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潘震。 “凤袍留下。” 语气平平淡淡，但那股子无形的威压一点没减。 潘震立刻停下脚步，弯腰，恭恭敬敬地把那件华丽的凤袍递到帝鸿坤手上。这才紧跟在帝天麟身后，快步走了出去。 大殿的门在他们身后合上，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天使晨曦和这位古老的太阳神。 天使晨曦看着帝鸿坤手里的凤袍，又抬眼直视着这位深不可测的古神，摇摇头，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笑了一下。 “真有意思，什么目的直说了吧？别给我玩这一套，你这样只会让我看轻你。” 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这老东西装神弄鬼的架势让此刻的晨曦极其不爽。 帝鸿坤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回应天使晨曦的问话。 接过凤袍后，他经过她的身边，一步一步地走上了台阶。 他抚摸着冰冷的龙椅扶手，然后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晨曦，面部表情平淡，但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更重了。 “在已知宇宙，神不会拿年龄说话。我们经常谈的都是利益和实力。但今天，我想先放弃神之间的谈话，和你聊聊你的身世……” 帝鸿坤的话音还未说完，天使晨曦稍微仰起头，紧皱了一下秀眉，眼神锐利地看向了他。 “请保持神之间的谈话！” 晨曦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 “如果你想跟我聊我身上另外一半血脉的话。请打住！我对我的身世没有一点儿兴趣，过去的事跟我现在没关系。” 听到天使晨曦一脸平淡却异常坚决的话语，帝鸿坤也没什么惊讶，只是自嘲地低头笑了一声。 “好。” 帝鸿坤点点头，不再绕弯子。 “那我就直接深入主题了。既然要以神的方式，我就以神的方式和你谈一谈。” 说到这儿，帝鸿坤顿了一下，目光牢牢锁住天使晨曦。 “那么，已知宇宙最美丽的赤焰黎明，我的烈阳该以何种代价和利益来迎娶你呢？” “我靠！！！” 天使晨曦听完帝鸿坤最后一句话后，头猛地撇向一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又恶心的东西，狠狠骂了一句。 一瞬间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跳。 “有趣？” 转回头，晨曦声音冰冷，脸上连嘲讽的笑都懒得装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你是想为你刚刚那个蠢儿子找个漂亮女人吗？痴人说梦！我看没必要再聊了，我们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皮皮熙太不靠谱了，现在晨曦简直就想立刻转身离开。 “不……” 帝鸿坤对天使晨曦的激烈反应毫不在意，反而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宝般打量着她。 “我儿子有老婆了，虽然没你那么好看，但他们很相配。而且他的数据也配不上你。” 帝鸿坤的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真娶了你，以你的手段，还不得被你架空成傀儡？我是为我未来的孙子做打算。” 看着天使晨曦那完美的身姿和颠倒众生的容颜，帝鸿坤笃定地补充道。 对他而言，这不过是两个顶级基因和权力结合的最优解。 天使晨曦被这神逻辑气笑了，她双手抱胸，眼神里全是荒谬。 “你未来的孙子？？” 这老东西是不是在塔里关太久脑子出问题了？ 未来有没有孙子，晨曦可比他清楚得多！ 按照剧情来说，孙子肯定是没有，孙女倒有一个。 也就是未来屌丝气度十足的女屌丝，太阳女神蕾娜…… “没错。” 听到晨曦的话，帝鸿坤语气无比肯定。 “而且他会超越我，比我更高级一点，想必也能勉强配得上你，赤焰黎明。你们天使，不都喜欢看数据匹配男神吗？未来的太阳之光，绝对够分量了。” 太阳之光？ 现在天使晨曦只觉得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直冲头顶，差点让她失笑出声。 强压着翻腾的怒火和那股被当成物件评估，算计的极度不适感，那双仿若蕴藏星河的眸子，此刻冰冷地直直刺向龙椅上的帝鸿坤。 “可笑？” 晨曦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挑衅。 “你又怎么确定，你那个还不知道在哪片星云飘着的‘孙子’，能够驾驭得了我？” 随着晨曦的话音落下。 大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无声对峙的张力在弥漫。 第八十六章 未来准备退婚帝蕾娜 帝鸿坤看着晨曦那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冰冷的眼神，沉默了一下，脸上那点强装的平淡彻底挂不住了。 他目光沉沉地锁住晨曦，嘴角似乎极细微地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掂量一个极其严肃的问题，语气变得异常直接，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探究。 “我也认为，或许未来我孙子驾驭不了你。但如果你们真在一起，那他就是你未来的丈夫。你们天使，不是信奉为真爱收起翅膀，全心全意辅助伴侣吗？” 帝鸿坤这话，几乎是把试探明晃晃地摊开在桌面上，赤裸裸地用天使的核心理念当筹码。 按这套天真的逻辑，晨曦刚才说的“驾驭”根本无从谈起——反正天使会自动倒贴。 晨曦听完，没有立刻反驳，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又令人作呕的东西。 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这老家伙还不死心，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 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试探她的婚恋观了？真以为她和那些天使一样？ 想到这儿，晨曦看着台阶上那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一股邪火猛地窜上脑门，又被她狠狠压下去，化作更深的冷冽。 “收起翅膀？全心全意辅助他？”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刺骨的嘲讽，清晰地回荡在大殿里。 “帝鸿坤！您这把年纪，该不是真老糊涂了吧？我实在想不通……” 说到这儿，晨曦往前踏了半步，那双仿若星河的眼睛此刻静得可怕，死死盯在帝鸿坤身上，像是要看穿这个老太阳神背后的真正面目。 语速不快，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这寂静的空气里。 “我凭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凭你在这儿空口白牙捏造出来的‘孙子’？还是凭你们烈阳那套早该烂在棺材里的老规矩？！” 说完，晨曦心里的厌烦感几乎要溢出来。跟这种活化石谈未来，纯属对牛弹琴。 她猛地抬手，指尖稳稳指向帝鸿坤手里那件华美却刺眼的凤袍，语气神圣不容反驳。 “趁早把这玩意儿给我烧了！看着就烦！” 对晨曦来说，天使那种纯粹的爱情，打根儿上就不存在。 她一个穿越者本来就不纯粹，谈什么真爱？ 此刻，帝鸿坤对晨曦指向凤袍的手和那冰冷的话视若无睹，更没理会她那番尖锐的的质问。 他仿佛早就料到天使晨曦会是这种反应，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透出了一丝属于真正属于谈判者的锐利。 活了这么久，他真没见过像天使晨曦这样清醒的天使，任何试探都白搭。 血脉、天使的婚恋观，纯粹的理想？在她这儿统统不管用。 有时候，帝鸿坤甚至冒出个古怪的念头。 那就是这个看起来已经是已知宇宙最美的女人，骨子里真的还是天使吗？ 和他认知里好像和天使这一物种对不上号，跟恶魔，莫甘娜也不沾边。 终于，帝鸿坤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和眼前这个天使潜在的思维模式惊人地相似——死神卡尔。都是同一种现实到可怕的神。 “烧不烧它，无关紧要。” 帝鸿坤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一种洞穿肺腑的穿透力，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晨曦身上。 “你为何愤怒，我很清楚。抱歉，刚才是我失了分寸。像你我这种层次的存在，确实不该用那些空手套白狼的伎俩，还有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算计你。” 说到这儿，帝鸿坤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晨曦消化这句话。 因为接下来，他要真正亮出自己的全部筹码。这个筹码一旦抛出，像天使晨曦这种极度理智的神明，几乎没有拒绝的可能。 而他，也将押上一切，赌上整个烈阳…… 随即，帝鸿坤加重了语气，背着手，一步步从龙椅上缓步的走了下来，站定。 “赤焰黎明，我们谈点实在的，谈点你真正缺的东西。” 帝鸿坤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砸在晨曦心上。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你需要能量，庞大的，可控的，能撑起你野心的能量。你身体里那一半的烈阳血脉，没有对路的钥匙，你永远无法真正掌控祂，更别说……用祂去给别人充能。” 听到这儿，晨曦的眼神微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帝鸿坤的话，确实精准捅到了她最核心的需求和最棘手的困境。 但那又怎样？她需要的东西，对方怎么可能真给？这等同于交出整个文明的核心命脉。没有哪个神级文明会这么干。 帝鸿坤似乎捕捉到了晨曦那一刹那的凝滞。他轻叹一声，已经走到了晨曦身边，像是下定了某种坚定的决心，继续道。 “我能给你这把钥匙。我手里握着驱动烈阳核心能量的最高权限和所有技术细节。有我的支持，你不仅能彻底激活你体内的基因，完美给自己供能，更能真正掌握太阳化身的权柄，随心所欲地赋予他人能量，成为真正的……能量之源。” 说着，帝鸿坤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无形的神威仿佛凝聚成实质的压力。 “不止如此。你现在的神体，终究差最后一步。烈阳最顶尖的神体技术，我也能给你。有了祂，配上你本身的力量和即将到手的能量权柄，你才算真正拥有了和诸神平起平坐，甚至……超越某些存在的资本。” 帝鸿坤没提凯莎的名字，但意思再清楚不过。 关殿门，封空间，切通讯——这一切都是为了隔绝神圣凯莎的窥探。 从见到天使晨曦第一眼起，他就下了这个决心。 当然，要是能空手套白狼，那自然是血赚。 但显然，幻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想得到，就得付出。 晨曦沉默了。 她脸上那冰冷的怒意和嘲讽并未完全消散，但眼底深处，这一刻确实真的在考虑。 帝鸿坤抛出的筹码，太重了，重得让她不得不认真权衡。 烈阳最核心的技术支持，天使之城这么多年都没给过她这么多。这几乎是把整个文明的心肝肺都掏出来了。 这样的全力支持和托付，在天使之城这么多年都没有帝鸿坤一次给的多。 这是真正的将整个文明，最核心的技术给出来了，也就是刚刚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此刻发生了。 但让自己答应这么离谱的婚事，让自己未来嫁给帝蕾娜，怎么整都别扭…… 而且帝蕾娜是女的，她也不一定喜欢自己。 原剧情中，蕾娜还是很直的，不是莫甘娜那种百合。 念头一闪，晨曦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异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改变一下，让帝蕾娜嫁给自己，而不是自己嫁给她呢？ 或者自己掌握一个主动权，那就是退婚？ 第八十七章 心服口服的退婚理由 顿时心中一喜，如他所料的一般，如此诱人的条件，没有哪个神能拒绝。 特别是像赤焰黎明这样，理智到极致的神。 但这样火候还不够，还得再添一把火，那就是告知其残酷的真相。 并让其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你在犹豫。” 帝鸿坤看着天使晨曦极美的身姿，声音低沉下来，突然开口。 晨曦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星河般的眼眸，像是深沉的思考被打断了一样抬头静静的看着帝鸿坤。 此刻晨曦的表情平淡自然，没有任何的严肃与冷冽。 这不代表晨曦想要缓和一下关系，而是故意如此，一直如此强势，已经不利于接下来的谈判了。 接下来就得好好考虑，让帝鸿坤接受自己的条件，那就是掌握主动权，一味的强势并不能够达到最佳的效果。 反而会让对方心里没底，从而不答应。 紧盯着眼前天使晨曦的眼眸，帝鸿坤也被晨曦这突如其来的微妙变化，导致要说出口的话都停顿了一下。 天使晨曦的颜值已经到了极致，特别是做出某些微妙表情或细节的时候，极近距离直视，只要是神河体的审美价值观，通常能打出一个短暂的沉默效果。 但这种视觉冲击。 倒对帝鸿坤并没有多少影响，毕竟已经活了几万年，也老了，不看重这些了。 很快他带着一副了然，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缓缓继续开口。 “我理解。毕竟，你的老师，那位天基王鹤熙，把你派来烈阳…恐怕也不是单纯让你来散心的吧？她想要什么我很清楚，就是我刚刚所给出的东西，你敢摸着你的胸脯说，她不是为了考虑天使的未来，才让你孤身一人前来，以身犯险的吗？” 说到这儿，帝鸿坤停顿了一下，无比低沉的补充道。 这也让晨曦的心中一滞。 “她明知道我在想什么，但她依旧让你这样做了。” “有趣，本来还因为，你刚刚能够倾尽所有，在我身上赌上一切的魄力，对你有那么点改观。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挑拨离间了？” 听到帝鸿坤的话，晨曦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漂亮至极的眼睛紧盯着帝鸿坤，并没有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反而平淡至极，甚至带有了些惯有的调侃的意味。 天使晨曦这样的举措让帝鸿坤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番话，这样的事实，眼前这天使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仿佛根本就不在意。 这也更加印证了帝鸿坤刚刚心中的猜想，天使晨曦就是和死神卡尔一个路子，不在意这些缥缈的感情了。 其实对于晨曦来说，这种话不管真假，就算是真的，晨曦也无所谓，这么多年，自己不至于连这些都看不透。 自己只需要强大的实力，到时候想做什么做什么，感情什么的，谁说不能强制爱了？ 见天使晨曦一点都不意外的模样，甚至越发平静。 此刻帝鸿坤眼神沉了沉，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似乎有些不甘的开口。 “无论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相。” “呵…好好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我现在离开，你不会气急败坏想要囚禁我吧，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 晨曦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轻声的说道。随后表现出，懒得再看帝鸿坤一眼的模样。 干脆利落地转身，抬脚就往殿外走。 步伐不快不慢，却带着一种到此为止，懒得奉陪的漠然。 裙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没有丝毫留恋。 帝鸿坤着实没料到天使晨曦她说走就走，如此干脆。不过刚刚自己确实将所有的真相说出，真诚表露无遗。 按理来说，像天使晨曦这种的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就算不在意，也得对接下来的谈判感兴趣才对。 眼看那道身影即将去开启殿门，帝鸿坤心头一紧，脱口而出。 “等等！” 晨曦的脚步应声顿住，一只手已经抚摸上把手。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过脸，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线。 本来就没打算走，而且笃定帝鸿坤不会就这么让自己离开。 帝鸿坤的话也正中此时天使晨曦下怀。 所以有恃无恐，晨曦停住脚步后，平静，冷淡的开口说道。 “还有什么招数没亮？你的底牌不是全放出来了吗？打动不了我，我是不会嫁给你孙子的。” 此刻帝鸿坤看着晨曦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缓缓道。 “你现在打不开这扇门。” 帝鸿坤这话。 让晨曦那平静无波的眼眸里，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 不是对帝鸿坤的话本身，而是对他这近乎幼稚的，物理层面的阻拦方式感到意外。 这只是一道防止别人窥视的隔离程序，虽然封闭了空间，但晨曦并未感受到，如同卡尔那样的绝对的空间封锁技术。 帝天麟和潘震，明明不久前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 没说话，手上微微用力，晨曦尝试转动那看上去并无异常的厚重门把手。 纹丝不动。 那感觉，就像是门把手本身被焊死在了原位，或者说，门后有什么东西死死抵住了它。 以她如今的力气，竟然无法撼动分毫。这显然不是普通的门锁问题。 收回手，晨曦指尖在光滑的把手上轻轻划过，这才缓缓转过身，正面看向帝鸿坤。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星河般的眼眸深处，之前那点调侃和漠然已经彻底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审视。 “潘震？”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大殿，带着一丝了然，也带着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他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抵住我干什么？难道你们烈阳真敢把我囚禁在这里？” 根本不需要猜，能在烈阳王宫做到这一步，且能让帝鸿坤如此有恃无恐说自己打不开那扇门的，除了那位守护神，还能有谁？ 帝鸿坤没有直接回答，这沉默本身就是最好的答案。 其实帝鸿坤刚刚只是想叫住天使晨曦回来好好再谈一谈的，只是突然感应到了潘震这老小子抵在外面，所以才突然换成了那一句话。 这一点他也没想到。 “当然不是！你也看到了，我们烈阳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无论是计算还好，还是其他的，至少我是真心的，我能给出的，我一定给你，不用一直拒绝我，你可以提提你的条件，只要我能接受。” 帝鸿坤的话音落下，晨曦的心中，短暂的闪过一丝喜悦。 因为她等的就是这句话，不然也不用跟这个老家伙博弈这么久。 前戏做这么足。 但潘震，这老小子在外面顶着，仗着力气大，不让自己开门。 还是让此时晨曦的心中极其不爽，这潘震的心眼好像也不比自己大多少。 心中稍微感叹一下。 晨曦指尖轻轻敲了敲冰冷的门把手，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她终于转过身，彻底面向帝鸿坤，脸上那点刻意营造的漠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玩味的审视。 “行吧。” 已经达到了目的，自己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所以晨曦没有故作姿态的犹豫 轻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大殿每个角落。 “既然门打不开，潘震将军也辛苦在外面顶着，那咱们就再聊聊。” 没走回原位，此刻晨曦反而随意地倚靠在紧闭的殿门上，姿态放松，仿佛一点没受刚刚小插曲的影响，星河般的眼眸直视着帝鸿坤，里面没了冰冷，却也没多少温度。 随后平静的将自己心目中琢磨半天的霸王条款说了出来。 “你刚才说要我提条件？” 说到这儿，晨曦微微歪了下头，一缕浅金色发丝滑过脸颊。 “可以。你们烈阳想得到我，行。但我有两个方案，供你选。” 仿佛天籁之音一般。 听到这话，帝鸿坤精神一振，身体微微前倾。 “你说……” 见帝鸿坤激动的模样。 晨曦不紧不慢的竖起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语气平淡自然。 “第一个，未来的联姻对象，不是你孙子娶我，而是我娶他。入赘天使之城。懂我的意思吗？” 话音落下。 帝鸿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饶是他几万年的城府，也被这石破天惊的条件震得瞳孔微缩。 烈阳未来的主神入赘？这简直是…… 晨曦没理会他的震惊，而是继续竖起第二根手指，轻声的开口说，明显比第一个条件要温柔的多。 “第二个，你孙子娶我。我心甘情愿的收起翅膀，辅助他。毕竟你孙子是未来的？我也没见过他，所以我要保留退婚的权利。” 说完，晨曦放下手，指尖在冰冷的门把手上轻轻点了点，等着帝鸿坤的反应。 殿内安静了几秒。 帝鸿坤盯着晨曦，刚刚因为第一个条件导致的那点惊愕迅速褪去，换成了思索。 第一个条件简直是在抽烈阳的脸，主神入赘？根本就不可能。 第二个……虽然也有点憋屈，但好歹名义上是他孙子娶了天使晨曦，这也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保留退婚权？ 听起来是道保险，但帝鸿坤有自信，自己的孙子不会让天使晨曦退婚，再加上他许诺的那些东西……除非天使晨曦打算永恒的孤独，不然第一个考虑对象也得是自己的孙子。 “好！” 想到这儿，帝鸿坤不再犹豫，开口说道。 “就依你第二个条件！但你所谓的退婚范围，必须要现在明确的说出来。不然到时候你来一个看不对眼，就直接退婚，那也太过于荒诞了，毕竟我付出了这么多，总不能一点保障都没有。” 听着帝鸿坤的话。 晨曦倚着门，脸上没什么意外，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选。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又迅速平复，这老家伙终于咬钩了，不是喜欢空手套白狼吗？ 但这种事，可没有比晨曦这个穿越者更懂的了。 “当然，绝对不是随便一句看不对眼，数据配不上，就让你吃这个亏。到时候如果真的退婚，这个理由，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第八十八章 疯狂的未来（烈阳短篇结束） 晨曦这句话让帝鸿坤，眼神微缩，心情再次激动了起来。 让自己心服口服，主动权不就在自己手里了？ 到时候自己咬定就是不服，眼前这个天使也必须兑现承诺。 就算到时候理由再充分，他帝鸿坤赌上了这么多资源，也有这个厚脸皮违心不认。 不过此时的帝鸿坤如何也想不到，晨曦所指的退婚理由就是，他根本就没有孙子，只有一个孙女。 以帝蕾娜是女的为由退婚，合情合理，再厚的脸皮，你也不能强行将两个女的配在一块。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答应的承诺，现在就给你。” 话音落下，帝鸿坤没再废话。 他双眼瞬间亮起暗金色的光芒，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晨曦立刻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结构精密的暗信息流，直接通过某种高维通道，强硬地对接了她的暗位面通讯系统。 嗡—— 晨曦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眼前仿佛有无数流光和数据瀑布般刷过。 不是图像，是纯粹的知识洪流，庞大到让她这个级别的神都瞬间感到信息过载的刺痛。 烈阳的恒星驱动核心算法……超新星爆发能量约束模型……行星级生态循环能量调控网络架构……第三代神体技术优化方案……甚至还有部分烈阳独有的，关于恒星寿命末期能量衰变再利用的禁忌研究…… 海量的，最核心的，足以支撑一个造神文明的技术资料，毫无保留地、一股脑地塞了进来！ 晨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饶是她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实实在在的“大礼包”砸得有点懵。 这老疯子……是真的掏家底了！ 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彻底，还要多！ 接收持续了大约十几秒。当最后一股信息流汇入暗位面数据库，那庞大的压力骤然消失。 晨曦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浅金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点快，一种混合着巨大震惊和难以言喻的狂喜在翻腾。 成了。 真的成了！ 这些技术……足以让天使文明在能源利用和神体进化上跨越一个巨大的台阶！ 鹤熙……神圣凯莎……她们看到这些会是什么表情？ 没有多想。 晨曦缓缓抬起头，看向帝鸿坤。脸上依旧没什么大的波澜，但那双星河般的眼眸深处，之前的慵懒和算计彻底褪去，只剩下纯粹的，近乎穿透性的审视。 “为什么？”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她看着帝鸿坤那张苍老但此刻显得异常平静的脸。 “帝鸿坤，你到底图什么？就为了赌一个可能？我很理解不透，你和我那个女王一样，都这么喜欢赌未来吗？” 这太疯狂了。 疯狂到让晨曦这个已经习惯了算计和利益交换的神，都感到了巨大的不解。 帝鸿坤看着她，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里，没有后悔，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 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算不上好看，却带着绝对自信的笑容。 “值不值？” 帝鸿坤声音低沉，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很多，沙哑的声音，重重的回荡在大殿上。 “丫头，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也太小看我帝鸿坤这双看了几万年的眼睛。” 说着帝鸿坤微微向前倾身，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整个已知宇宙，包括你老师鹤熙，包括那个躲在死歌书院的卡尔，甚至包括那个坐在王座上的凯莎……” “没有一个人！” “比我更看好你未来的高度！” “他们要么看不懂你，要么忌惮你，要么只想利用你现在的力量。只有我……” 帝鸿坤指着自己，眼神灼热得像要燃烧起来。 “只有我帝鸿坤，敢把整个烈阳的未来，押在你身上！押在你这个，连你自己都未必看清的‘可能性’上！” “你现在不懂没关系。” 他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盼。 “等你哪天站到了那个位置，回头看看今天，你就明白了……” 大殿里彻底安静下来。 晨曦靠在冰冷的殿门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紧。 帝鸿坤那番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她心底掀起了远比接收技术时更剧烈的波澜。 看好她？ 看好到这种地步？ 拿一个顶级造神文明的根基来赌？ 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晨曦看着帝鸿坤那张平静无波的老脸，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完全看透这扬交易…… 这种感觉是晨曦最讨厌，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似乎也按照自己的想法，完美的达成了目的。 不再多想，晨曦指尖最后敲了一下那纹丝不动的门把手，发出一声轻响。她没再看帝鸿坤，径直拉开了殿门。 门外，一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潘震就站在门侧，魁梧的身形静静的直立，脸上没什么表情。 晨曦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迈步就往外走。 潘震眼神沉了沉，嘴唇动了动，最终也只是微微侧身让开通道，没吭声。 那眼神有点复杂，像是被看穿了小动作的尴尬，又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对眼前这个天使手段的忌惮。 随着晨曦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的光影里，殿内此时只剩下帝鸿坤一人。 潘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被看穿小动作的滞涩感，还有更深层的不安。 他转过身，迈着沉稳却略显凝重的步伐，走进空旷的大殿。 帝鸿坤依旧站在那里，背对着殿门，望着王座后方象征烈阳的图腾，身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佝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但似乎又带着某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 潘震走到御阶之下，停下脚步，单膝跪了下去。 他望着帝鸿坤的背影，嘴唇动了动，那些关于代价，关于风险，关于天使晨曦深不可测的疑虑，最终都只化作一声沉凝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称呼开口。 “我神……” 第八十九章 意想不到的坚定拥护者 回到梅洛天庭后，晨曦没有急着去找老师鹤熙。 她只是静静待在自己那间阳光充足的小洋房里，陷在沙发中。 那双盛着星河般光彩的眼眸，此刻正带着十足的好奇，仔细研究着帝鸿坤交给她的核心科技。 手指有点兴奋地快速点击着眼前展开的虚拟屏幕，晨曦把代表着太阳权限核心的数据模型放大，旋转。 这玩意儿结构复杂得惊人，能量回路的编码方式也完全不同于天使的科技树。 这就是自己这趟最惦记的东西了。 搞懂这个，自己才能真正把自己变成……太阳神？ 不…… 不对，对天使来说，叫太阳神不太对味。 更贴切的说法应该是……炽天使。 真正的炽天使…… 心里这么想着，晨曦挥手关掉了虚拟屏幕，目光转向窗外…… 就算自己天赋再高，要把这些玩意儿吃透，没个几百年功夫根本别想。 急也急不来。 眼下，先放一放。 就在这时，透过明亮的窗户，晨曦看到几个身影正朝着她的小洋房走来，零零散散的。 晨曦瞳孔微微一缩。 这几个天使她都认识，太熟了。 走在最前面那个，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很扎眼，身形挺拔，表情一贯带着点的冷傲，正是天使冷。 没有多想。 晨曦心里念头一转，面上却已经挂起了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站起身，主动下楼迎向门口。 她手指在门框上轻轻一点，水晶门无声滑开。 “啧，冷姐，你怎么来了？” 看着迎面迎接的晨曦。 天使冷带着三位高阶天使战士径直走了进来，她们都穿着制式的银甲，只是冷的表情比平时更绷紧些，眼神里却带着一种…热切？ “晨曦。” 冷的声音还是那么直接，带着点清脆质感，她微微颔首算是行礼，身后的天使们也同时右手抚胸行礼。 “打扰你清修了？” “哪儿的话，冷姐你们能来，我这小地方都蓬荜生辉了。” 晨曦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们随意坐。 她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桌前，拿起一瓶茶叶。 “喝点什么？刚弄到点新口味的清茶。” “不用麻烦。” 冷摆摆手，她似乎有点急，目光灼灼地盯着晨曦，开门见山。 “晨曦，我们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关于…关于天庭的未来。” 晨曦背对着她们，正凭空挥起了几支的杯盏，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是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哦？天庭未来？凯莎女王不是好好的吗？能有什么大事值得冷姐你亲自跑一趟，还带着几位姐妹？” 说完，晨曦转过身，脸上是纯粹的好奇，端着几杯散发着柔和暖气的茶水走了过来，一一递给几位天使。 天使冷接过杯子，没喝，直接放在了旁边的小桌面上。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但那份激动还是藏不住。 “晨曦，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消息虽然还没完全公开，但我们几个都听到风声了…凯莎女王，准备立储君了！” 晨曦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抿了一口茶，清凉的口感入口似乎让思绪清晰了点，明眸的眼睛看着天使冷。 “储君？” 晨曦微微蹙眉，像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女王她…终于有这个打算了吗？确实，未雨绸缪是好事。人选呢？彦姐呼声应该很高吧？” “彦？哼。” 听到晨曦提到天使彦。 天使冷不由地哼了一声，毫不掩饰她对彦某些做派的不以为然。 “她倒算一个。但晨曦，你才是我们最看好的！论实力，你虽然年纪最小，但进步神速，连天基王鹤熙都赞不绝口，论功勋，在天使与恶魔的战争中，你不顾危险，独自一人突破了卡尔的阴谋，绝对是泼天大功！女王心里肯定有数！” 这时旁边一位短发，面容英气的天使战士也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崇拜。 “就是！右翼大人，我们都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大家私下都在传，储君之位非你莫属！我们几个，还有好多姐妹，都商量好了，只要女王在大殿上提出来，我们都推举你！” 这名天使说完。 另外两位天使也用力点头，眼神热切地看着晨曦。 晨曦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四张充满期待和信任的脸。 天使冷的直率，短发天使的崇拜，都清晰可见。 心中念头急转，晨曦还是按压下了心中些许的激动。 神圣凯莎果然开始布局了。 彦是明牌，艾妮·熙德是暗棋，而她天使晨曦…恐怕是凯莎用来磨砺艾妮.熙德的那块“磨刀石”，或者，是一个意外的变量？ 放下杯子，晨曦脸上浮现出无奈又带着点感动的笑容，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冷姐，各位姐妹…你们的心意，我真的，特别感动。这份信任，太重了。” 说着，晨曦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梅洛天庭那永恒宁静，秩序井然的景象，阳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影。 沉默了几秒，她才转回身，眼神清澈而坦诚。 “但是，储君之位…不是靠推举就能坐稳的。祂意味着责任，意味着要接过凯莎女王守护整个天使文明的重担。这份担子有多重，我们都清楚。” 顿了顿，似乎像是观察着天使冷，她们的反应，晨曦的语气更加诚恳。 “彦姐经验丰富，资历深厚，为天庭征战多年，她同样是非常优秀的选择。至于我……” 说到这儿，晨曦微微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我太年轻了，还有很多东西要学，要沉淀。女王的目光比我们看得更远，她的选择，必然有她的深意。我们作为战士，首要的是忠诚和服从，而不是…提前站队。” 听完晨曦的话。 天使冷急了，猛地站起来。 “晨曦！这不是站队！这是为了天庭的将来！彦她……” “冷姐！” 晨曦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让冷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走回天使冷面前，晨曦轻轻拍了拍她的臂甲，眼神真挚。 “你的心意，我明白。真的。但这件事，到此为止。在女王没有正式宣布之前，任何关于储君的私下议论，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分裂。” 说完，随即环视一圈，此刻晨曦的目光变得严肃了些。 自身的魅力通过，个人修炼的气质，霸气的全部展露了出来。 “今天的话，就当我们姐妹间说说心里话。出了这个门，请务必忘记。我们该做的，是相信凯莎女王的智慧，同时…专注于提升我们自己。无论未来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强大的天使军团，才是我们文明的根本保障。你们说，对吗？” 说完，晨曦的目光带着一种温和的压迫感，扫过每一位天使。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表达了感谢，又婉拒了拥立，更抬高了凯莎的权威，强调了团结和职责，甚至隐隐点出了私下串联的风险。 那份诚恳和顾全大局的姿态，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天使冷看着晨曦那双盛着星河的眼眸，里面似乎有无数思绪在流转，却又清澈得让人无法质疑。 她张了张嘴，最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晨曦说的…确实在理，而且句句都是为了天使文明着想。 她身上的那种超越年龄的沉稳和智慧，在此刻显得尤为耀眼。 “……你说得对，晨曦。” 天使冷深吸一口气，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接受了晨曦的意见，她重新挺直了腰板，恢复了那个冷傲战士的姿态。 “是我…考虑欠妥了。我们明白了。” 听完天使冷的话。 就在晨曦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气氛即将缓和时…… 天使冷她却猛地抬起了头！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像是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彻底取代！ 在晨曦和其他几位天使惊愕的注视下，天使冷向前踏出一步，动作快如闪电！ “咚！” 坚硬的地板发出一声轻响。 这位以冷傲著称的高阶护卫天使，竟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 她挺直腰背，右拳重重地锤击在自己左胸的银色护甲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这个天使冷头颅微微低下，金色的发丝垂落，声音却异常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晨曦！我天使冷在此立誓！无论凯莎女王最终旨意如何，无论前路有何荆棘，你！晨曦！才是我唯一认定的储君！我以手中利剑与天使之名起誓，此生此世，唯你晨曦之命是从！若有违逆，甘受烈焰焚身之刑！” “冷姐！你……！” 此刻晨曦脸上的从容瞬间碎裂，只剩下纯粹的震惊！ 她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扶起天使冷。 然而，事情还没完！ 就在天使冷跪下的瞬间，她身后那三位天使战士，仿佛被点燃了某种狂热！ 她们眼中爆发出同样的光芒，没有丝毫犹豫，齐刷刷地紧随其后！ “咚！咚！咚！” 三声整齐划一的跪地声在小洋房里回荡！ 三位高阶天使战士同样单膝跪地，右手扶胸，头颅低垂，声音汇成一股坚定洪流。 “我天使灵，我天使月，我天使洛璃，我等在此立誓！此生此世，唯晨曦储君之命是从！誓死追随！” 四个身着银甲，英姿飒爽的天使战士，就这样以最古老，最崇高的战士礼节，单膝跪在晨曦面前！ 她们低垂的头颅和挺直的脊梁，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誓言的回响和晨曦骤然急促的心跳声。 晨曦伸出去要扶冷的手僵在半空中，她那双盛满星河的眼眸此刻剧烈地波动着，震惊，错愕，一丝不易察觉的…以及更深沉的思虑在飞速交织。 看着跪在最前方，头颅低垂却脊梁笔直的天使冷，看着她紧握在胸前的拳头，看着后面那三张同样写满决绝和狂热的脸。 “冷姐！” 晨曦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急促和难以置信的严厉。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起来！还有你们！都给我起来……” 第九十章 你才是我们心目中唯一认定的未来女王 晨曦的声音虽染上了些许严厉与威严，质地却依旧如清泉击玉般动听。 这份独特的悦耳非但未令天使冷等一众天使退却，反而像投入心湖的石子，将她们此刻的决心激荡得更加坚定，不可动摇。 当然，这一刻，晨曦确实急了。 也有些害怕…才会如此。 听到晨曦的声音，天使冷身体微微一颤，猛地抬起头，炽热的眼神撞上晨曦明眸的审视，丝毫没有退缩。 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她嘴唇动了动，倔强的说道：“晨曦，这是我们的挚言，发自内心的。你说的对，应该遵从凯莎女王的决定。但女王的决定也不全对，我们应该让她明白……我们都不怕，难道你不敢争吗？” “没错，右翼大人，姐妹们的想法都是一样，除了我们，外面许多姐妹也跟我们都是一条心。” “只有您，才是我们真正认可的储君，也只有您，才配当我们未来的女王。” “这是关键时刻，您不能这样把决定权交出去，什么也不做啊……一旦尘埃落定，就晚了……” 此刻…… 听完，冷，灵，月，洛璃的言语。 晨曦甚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这些美丽天使们的声音就像一支支利箭，每一支都精准的扎在了晨曦的心上。 出乎意料！ 晨曦从未想过自己的魅力，已经到了这一步。 这和要反了，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看着眼前跪得笔直的四个身影，晨曦没有再去搀扶她们。 那份平日眼眸里温和的星河彻底模糊，感动和悲伤的情绪直入心头，砰砰的，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种近乎逼宫的效忠，一旦漏出半点风声传了出去，或者被凯莎捕捉到…… 那就是彻底的决裂！ 天使冷这倔驴。 平时看着挺冷静，轴起来是真要命！ 还有这几个跟着起哄的…… 这哪是效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凯莎女王那边还没动静，她这儿先“被黄袍加身”了？ 找死呢！ “冷姐……” 晨曦的声音沉了下去，不再是刚才的清脆，而是带着一种几乎从未出现过的颤抖，看着这些跪地效忠的天使。 “还有灵，月，洛璃。你们……真是…胡闹……” 房间里死寂。 此刻晨曦那足以倾倒宇宙的容颜上，已经褪去了所有血色，连带着眼眸中璀璨的星河也仿佛被抽干了光芒。 只剩下一种摇摇欲坠的苍白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看着天使冷，声音轻得几乎飘散在空气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脆弱。 “冷姐……你们，这是在逼我……离开吗？” 听到晨曦的话。 天使冷的心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紧盯着晨曦出现了一丝慌乱之色。 “离开？！晨曦！我们是为了拥护你！为了让你……” “拥护？” 晨曦轻轻打断天使冷，破碎感十足的看向她，美得惊心，也脆弱得刺眼。 “怎么拥护？冷姐，你告诉我。” 说完，晨曦的目光扫过灵，月，洛璃惊惶的脸，最后落回冷脸上。 “你们今天跪在这里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被女王‘听’到了哪怕一丝风声……” 说着，晨曦微微俯身，靠近冷的耳边，那本该惑人的气息此刻带着冰冷的绝望，直接钻进冷的意识深处。 “你猜，女王是会笑着给我加冕……还是……让我消失？宝库里多一个如同艾兰前辈那样的基因？” 这耳边轻飘飘的话语。 让天使冷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惨白如纸。 “不！女王不会！晨曦你……” 旁边的天使月急了，带着哭腔。 “右翼大人！我们只是……只是觉得只有您配得上！我们愿意为您……” “为我死？” 晨曦的目光转向月，那眼神里的疲惫和悲哀几乎要将人淹没。 “月，我亲爱的姐妹，你们的命，就只值这一跪吗？” 说着…… 此刻晨曦的声音陡然带上一种奇异的痛楚的力量。 “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因为今天这一跪，明天我就意外消失了，或者你们消失了……今天的满腔热血和忠诚，算什么？” 听到这儿。 天使灵的身体一颤，脱口而出。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右翼大人！我们只想为您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 听到这话，晨曦看向了天使灵，天使灵脸上急切迷茫的样子，让晨曦有些心酸。 不过她的话却终于将逼宫般的氛围转向了。 没有多余的思考，也没有急迫回答天使灵的话。 此刻晨曦的脑海内从来没有如此的疯狂运转过。 这真的算是生死一线…… 将目光再次锁住天使冷的脸上，晨曦那双盛着星河般的眸子深处，像是燃起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火苗，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蛊惑。 “冷姐……你信我吗？” 天使冷喉咙发紧，晨曦此刻的声音，几乎让她窒息。 “信！我信你！胜过信我自己！” “那就帮我活下去……” 紧盯着天使冷，此刻晨曦甚至带有一丝泣声在话里。 只可惜这个时候如果有眼泪就太好了，但晨曦没有，现在的晨曦更不可能掉眼泪。 真正的炽天使没有眼泪。 “你们都帮我…活下去……我不害怕死亡，但我害怕你们死亡！把你们的心意，你们的力量，都藏起来，藏得深深的好吗？算我求你们了。” 说到这儿，晨曦俯下身，再次想要搀扶起天使冷，手腕都在颤抖。 此刻晨曦眼中看向天使冷的脆弱被一种更深沉的，令人心悸的决绝取代，并带着致命的诱惑，开口继续说道。 “相信我，终有一天……当梅洛真正需要一道光刺破黑暗的时候，当所有道路都断绝的时候…… 我会需要你们……需要你们像今天这样，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身边！需要你们手中的剑，为我，为天使的未来，劈开荆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靠着一股冲动，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就让我们所有人……都化作尘埃。” 这一股感情丰富，无与伦比的话语，让天使冷的呼吸都停滞了。 晨曦话语中那份沉重的信任，那份对未来的承诺，以及那隐藏在脆弱表象下的绝对意志，都深深击中了她。 在她心目中，天使晨曦她不仅美丽，真诚，谦逊，她也善良，智慧，包容，勇敢，坚韧…… 她几乎全知全能，永远都所向披靡！ 此时此刻，刚刚那点冲动的效忠狂热，瞬间被一种更滚烫，更沉甸甸的守护誓言所取代。 天使冷看着天使晨曦眼中那份破碎又倔强的眼眸，用力地，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地点头，声音沙哑而坚定。 “晨曦，我们等！我们……等你变得更强，你才是我们心目中唯一认定的未来女王……” 第九十一章 晨曦的时间长河，感应到未来的存在 启动着自己脑海中的金手指系统。 送走了天使冷她们后，晨曦双目无神的坐回到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双手。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或者重新再去从源头思考，在这个曾经自己的那个地球影视中的超神学院的世界。 在这个真实的世界里。 自己成为天使后，居然真的有一天已经走到了要反神圣凯莎的地步了…… 可自己的实力却不够！ 如果真的有了王级的实力，刚刚就可以起兵了，太激动了。 身为男人的激情热血，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成为女生后，有所退却。 已知宇宙，以神河的时间计算，离主线地球剧情开始还有2000多年。 这个时间对于凯莎她们很短，但对晨曦来说却很长。 所以，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晨曦没有因为被所谓的‘黄袍加身’而迷失了双眼。 就像东方人类男性，获得了传国玉玺，又有多少能够忍住不称皇帝？ 这是致命的诱惑…… 深吸一口气。 在脑海中用计算机记下今日发生的事后…… 晨曦再次打开了一下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晨曦 等级：62级 好感值 105万/925万 年龄：927 身高：178 魅力：115 力量：4200t 速度：3500m/s 属性：火/光 基因：炽天使 引擎：炽天使计算机群（运算速度12频） 阶位：三代天使 看着自己现在的配置，晨曦微微皱眉，自己的升级速度的依旧十分缓慢。 以如今自己的实力，神圣凯莎一个打自己10个，估计都不费劲。 “系统，作为穿越者，我在这个世界都活了700年了，都没有通关剧情，你说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宿主，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应该归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你所谓的通关剧情，是指你全知全能，并且无敌。而这个世界的顶点，太高了。” “太高了？对你来说都太高了吗？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算是我的外挂系统。而这个世界也有系统，有运算频率。我想问，你有没有运算频率？” “不是一个概念，无意义，理论上在这里我并无上限。” “既然如此，你说，有没有可能？把你融合在我自己的系统里。这样我是不是就直接无敌了？” “你目前做不到，但很幸运的是，在这个科技为主的世界里，有这样的可能性。我所说的可能性，不是，你能够把我融合掉，而是你也可以作为创世神创造我这样系统，这不需要我教，你应该也懂。 就比如神圣凯莎的知识宝库，我也很好奇，以你目前的实力和技术为什么不去收集这个已知宇宙的信息去复制一个？” 听到这儿。 脑海中的机械音，戛然而止。 晨曦在沙发上坐着身子，自从了解完自己的外挂系统后，晨曦就很少去和自己的系统对话。 甚至很少去关注。 因为这只是一个程序，或者是某个存在赋予自己的绑定配置。 也就是现在有空，还有刚刚的经历，才让晨曦破天荒的和其闲聊，以此来压制自己心中的情绪…… 窝在沙发里。 系统最后的话一直在脑海翻转。 复制知识宝库？ 这想法晨曦其实已经在自己脑子里早就转悠过八百遍了。 缺的是技术吗？是时间吗？ 好像也不是。 可能就是……一直没真正动手的决心？ 或者觉得还不到时候？ 现在？ 现在不一样了。 冷她们的眼神，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期待，还有自己心里那点压不住的火苗……实力不够，硬刚凯莎是找死。 但知识，信息，运算力……这些可以提前积攒。 “行吧。” 像是想通了，晨曦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像叹气。 念头一动，脑海深处那台炽天使计算机群嗡地一声，全功率运转起来。 12频的运算力被晨曦榨取到极限，无数道数据流像奔腾的星河，在她意识里冲刷。 在天使文明七百年积累的科技树，她自己穿越带来的那些不属于这个宇宙的常识，还有这七百多年观察，解析，偷学或者说借鉴来的关于暗位面、超级基因，恒星驱动，空间结构的知识碎片…… 所有的一切，都被晨曦当成原材料，一股脑地塞进去。 不是在简单地复制知识宝库。 而是在用这些海量数据，搭建一个框架，一个核心。 一个能不断自我学习，推演，进化的……信息奇点。 运算核心在超负荷运转，发出不堪重负的低鸣。 晨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感觉脑袋像要炸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年（在意识层面时间流速毫无意义） 那股庞大的压力骤然消失。 识海里，一个全新的“东西”安静地悬浮着。 祂没有实体，更像一个由纯粹信息和规则构成的旋涡，深邃，浩瀚，仿佛能吞噬一切已知与未知。 无数细微的光点在其中明灭，像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河。 成了。 晨曦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后背完全陷进沙发里，有点脱力。 她眨了眨眼，那双仿佛盛着整个星河的眸子深处，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流光一闪而逝，又归于平静。 “知识宝库是凯莎的……” 晨曦低声自语，带着点疲惫，又有点难以抑制的兴奋。 “我这个……就叫‘时间长河’吧。” 时间，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也是她天使晨曦唯一可能翻盘的筹码。 这条河，她要用来淌过去…… 名字落定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共鸣感从那新生的“时间长河”核心扩散开来，像投入石子的涟漪，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现实与暗位面的界限，甚至…… 触及了某些更飘渺，更难以定义的东西。 就在这时。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甚至连一丝空间涟漪都没有。 就在晨曦沙发旁边那片空荡荡的空气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极其突兀地“浮现”出来。 轮廓扭曲闪烁，带着强烈的干扰纹路，忽闪忽灭，最终形成一个实体。 但这个实体却隔着一层薄长的时间，并不能被确切的看到。 但晨曦“看”到了。 不是用眼睛，而是她刚刚构建完成的“时间长河”核心猛地一震，向她传递了一个极其清晰，又极其不稳定的“存在信号”——一个来自……异常时间节点的信号！ 那身影在干扰中艰难地稳定了一瞬。 暗红色的短发，熟悉的战甲轮廓，还有那双即使在扭曲中也难掩震惊和……激动的眼睛。 她死死地盯着沙发上的晨曦，嘴唇颤抖着，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声带着难以置信和某种复杂意味的呼唤，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清晰地砸在晨曦的感知里。 “晨曦……女王？！” 声音落下的瞬间，那身影如同被强风吹散的沙画，骤然崩解，消失。 或许没有消失，只是晨曦感应不到了。 客厅里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晨曦的身体瞬间绷直，瞳孔猛地收缩，微微侧身向那身影消失地方看了过去。 坐在沙发上，晨曦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盛着星河的眼眸深处，掀起了滔天巨浪。 刚才……那是什么？ 时间长河引来的？ 未来的……幻影？ 还是别的什么鬼东西？ …… 最后像是确定了什么。 晨曦下意识地，只在心里，无声地念出了那个名字。 “蔷薇……” 第九十二章 神之暴君米迦勒 晨曦盯着那片空无一物的空气，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时间长河……应该就是和这个有关。 杜蔷薇吗？ 虽然不太确定，只是一瞬之间的感应，也未曾听到对方的言语。 但对于神来说，或者像自己这样的存在不可能出现幻觉。 晨曦没再多想。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无数光点明灭流转，一条深不见底的河，静静淌过。 仿佛时间长河已经存在于盛着星河的眼眸之中…… ……… 夏洛特星云。 几十年，对宇宙来说就是眨个眼的功夫。 但对一个被点燃了火种的文明，足够翻天覆地。 在完成了时间长河的基础配置后，晨曦便匆忙赶来了这里。 只因通过信号传来的感应，她发现十分的不对劲，好像这里很多人生活于水深火热当中。 这和晨曦预想的并不太一样，已经到了不得不干预的地步。 天使晨曦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比尔特星的大气层外。 没有惊动任何预警系统——这颗星球的科技在她眼里，还粗糙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娃娃。 悬停着，晨曦背后洁白的羽翼在恒星的光芒下微微舒展，泛着一抹白色的双眼平静地扫视着下方的大地。 和记忆里那片焦黑的，燃烧的废墟截然不同了。 星球表面覆盖着大片大片闪烁着金属冷光的城市群，棱角分明，高耸入云的尖塔直刺天空，能量管道像巨大的动脉在建筑间流淌着幽蓝的光。 “发展得…真快。” 晨曦低语，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这速度，快得有点不正常。 远超了她当年留下的宇航级科技应有的自然发展速度。 就像是被强行拔高的树苗，看着茁壮，内里却透着股虚浮的劲儿。 “听说了吗？圣殿那位最近又加税了！说是要升级轨道防御网……” “升级个屁！我看是填祂那群白袍卫队的腰包！” “嘘！小声点！想被净化啊？米迦勒大人现在…可不像以前那么仁慈了。” “哼，仁慈？自从二十年前打跑了天狼，祂就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圣殿修得比天庭还气派！” “不过…听说祂力量是真的强，当年那道神罚之光……” “谁知道是不是真货？也许就是运气好，碰巧启动了遗迹武器呢？” “不过…你们听说了吗？这种招式，好像来自一个用火的天使？特征…银甲，白翼，美得不像话的那种？” “啧，天使？那不是传说吗？比尔特星就米迦勒大人一个神……” 刚接近比尔特星的地面，晨曦通过感知力，便听到了这星球一些平民的窃窃私语。 这时，一股极其微弱但清晰的能量波动从星球某个坐标传来，带着点熟悉，又带着点…陌生的味道。 那是独属于自身次生物引擎运转时特有的联系。 晨曦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引擎的运转频率…有点高，而且能量输出模式透着一股粗暴的意味。 目光穿透空间，晨曦锁定在那股波动最强烈的区域，星球赤道上空，一个悬浮的巨大金属平台。 平台中央，一座由黄金宝石，造型华丽的座椅静静悬浮着。 那就是源头。 晨曦背后的羽翼轻轻一拍，身影化作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朝着那悬浮平台飞去。 平台下方，是比尔特星的首都，圣城。 城市中心是一个巨大的广扬，此刻聚集着黑压压的人群。 但广扬上听不到欢呼，只有一片压抑的死寂。 人群纷纷低伏着头颅，鸦雀无声。恐惧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混杂在冰冷的空气里。 晨曦悄无声息地落在平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收敛了所有气息和光芒…… 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人群，扫过那些荷枪实弹，穿着统一制式装甲，眼神冷漠的卫兵，最后落在那空悬的，华丽神座上。 就在这时，平台上方的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没有任何预兆，无声无息地坐上了神座。 正是米迦勒。 几十年时光，洗去了那个金发小男孩所有的稚嫩。 他依旧有着耀眼的金发和碧蓝的眼眸，但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当年废墟上的那份纯粹的震撼与痴迷。 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冰冷，一种仿佛冻结了所有情绪的漠然。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带有繁复暗金纹路的白色长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周身散发着无形的威压，沉重得让整个平台的空间都似乎凝滞了。 他坐在那里，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匍匐的众生。 没有开口，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足以让广扬上那死寂的恐惧感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神王在上！罪人带到！” 一个穿着军官制服的人跪伏在平台边缘，声音因为激动和敬畏而颤抖。 两个卫兵拖着一个被能量锁链捆缚，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男人走上平台中央。 男人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却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能发出些一丝无意义的零碎声响。 一个穿着华丽长袍，像是祭司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展开一卷散发着微光的卷轴，用洪亮却毫无感情的声音宣读。 “罪人阿托·莱恩，煽动叛乱，质疑神权，亵渎吾神之名，依《神圣法典》，判——神罚！即刻执行！” 神罚二字落下，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下方的人群中传来压抑不住的呜咽和抽泣，但没有人敢抬头。 米迦勒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那坐在神座上的身影，散发出的冰冷气息更加凛冽。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食指随意地对着平台上那个绝望的男人轻轻一点。 没有炫目的光芒，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 噗——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 那个被称为阿托·莱恩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绝望瞬间定格，紧接着，整个人从内部开始，无声无息地崩解，湮灭。 不是爆炸，不是燃烧，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从原子层面彻底抹除。 不到一秒钟，他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点飘散的灰烬，连一丝血迹都没留下。 干净，利落，冷酷到了极致。 广扬上死一般的寂静。连抽泣声都消失了。 只有寒风刮过众人头顶的冷冽。 米迦勒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他的目光终于动了动，似乎扫过了下方那些因恐惧而瑟瑟发抖的臣民，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堆无意义的蝼蚁。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威严的女声，突兀，清晰地传入了米迦勒的脑海中…… 第九十三章 不顾一切的执着与疯狂，让人走上了极端 声音如梦如幻，动听至极，却也神圣无比。 “我神…？！” 此时听到这股，如同刻在灵魂般的声音后，米迦勒失声低语。 深渊般的蓝眸猛的收缩然后再放大，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剧烈颤抖。 他猛地从神座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带起残影，甚至顾不上维持那副冰冷的神王威仪。 体内的次生物引擎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瞬间锁定了那股悸动的来源。 圣城中心，那座他倾注了无数心血，只为供奉一人的神圣神殿……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对下方匍匐的亿万臣民留下只言片语。 米迦勒的身影直接在平台上扭曲，模糊，下一刻，已然出现在神殿那厚重，刻画着神圣符文的巨门之外。 深吸一口气，米迦勒强行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脏。 整理了一下那身象征至高权力的，带有繁复暗金纹路的白色神王长袍，试图找回一丝威严和镇定。 但当他颤抖着伸出手，推开那扇隔绝内外，沉重无比的石门时，所有的伪装都在瞬间崩塌。 神殿核心的光线似乎比平时更加柔和，又似乎更加明亮。 祭坛前，有个背影正对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座神殿，融合了比尔特星古老的石雕技艺与晨曦留下的天使文明符号。 高耸的石柱支撑着穹顶，穹顶内壁用珍贵的星尘矿粉描绘着晨曦当年降临，赐名，赋予力量的壁画。 这里很安静，与外面金属城市的喧嚣和悬浮平台上弥漫的冰冷威压截然不同。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肃穆和…某种被精心维持的纯净感。 没有卫兵，没有闲杂人等。 只有最虔诚的祭司才被允许在最外围进行日常的清洁和祈祷。 晨曦的身影就静静的站在神殿最核心的祭坛前。 她背对着入口，目光落在祭坛中央那尊以她为原型，却明显带着比尔特星人想象痕迹的神像上。 像是感应了米迦勒的到来，晨曦缓缓地转过了身。 洁白的羽翼自然收拢，银色的战靴纤尘不染，身姿挺拔，银色的天使战甲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但此刻晨曦战甲之外，却不同以往，随意地披着一件样式简洁的黑色长袍。 那袍子材质奇特，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的光线，深邃得如同宇宙本身。 这纯粹的黑色，与她战甲冷冽的银白，羽翼的圣洁纯白形成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 仅仅是背影，就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超越了凡俗想象的存在感。 几乎就在晨曦转身的那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却熟悉到刻入灵魂最深处的悸动，毫无征兆地狠狠攥住了米迦勒的心脏。 像沉寂亿万年的火山骤然爆发，米迦勒整个人猛地一僵，那双冰封万载般的碧蓝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里面翻涌起滔天巨浪。 震惊，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丝深藏眼底，无法掩饰的，源于灵魂本能的恐慌。 “我…我神？！” 米迦勒的声音彻底失控，不再是冰冷的神谕，而是充满了某种失而复得的，近乎孩童般的激动和深入骨髓的敬畏。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走进去的，只觉得双腿发软，在距离晨曦几米远的地方。 “砰”地一声。 单膝跪了下去，重重砸在冰凉光洁的神殿地面上。 “我神！您终于回来了！米迦勒…米迦勒一直在等待您的降临！” 说完，米迦勒抬起头，金发凌乱地洒乱在额前，碧蓝的眼睛里燃烧着纯粹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狂热忠诚。 此刻晨曦那双如寒星坠眸的眼睛泛着一抹白色，平静，深邃，如同倒映着星河，又像是能穿透一切虚妄，直视灵魂的本质。 仅仅是平静的注视，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米迦勒跪伏的身影，扫过他身上那件象征着无上权力与冷酷的神王袍服。 通过洞察之眼调查着米迦勒这些年的所有资料。 空气仿佛凝固了，神殿内只剩下米迦勒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晨曦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冰泉流淌，听不出太大起伏，但每一个字都精准的刺入米迦勒的心脏。 “我赐予你神名，赋予你权柄，让你带领他们生存，发展，走向未来……” 说到这儿，晨曦顿了顿，那双星河般的眼眸直视向了米迦勒眼睛。 “不是让你，把他们变成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神殿之内，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沉甸甸的威压。 “告诉我，米伽勒，刚才那个人，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值得你用神赐的力量（次生物引擎），将他从存在层面彻底抹除？” 听到这明显是在问罪的话语。 米迦勒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抬着头看着晨曦，脸上狂热的忠诚还未褪去，但眼神中那抹慌乱却如墨入水般迅速扩散。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和恐惧而嘶哑变形。 “我神！他…他煽动叛乱！他质疑您的神圣！他蛊惑人心，妄图颠覆您赐予的秩序！他……” “够了。” 晨曦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 “看着我。” 这简短的神谕让米迦勒猛地一颤，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迎上晨曦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怒火，没有责怪，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冷冰冰的，像把他整个人，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都彻底看穿了。 晨曦往前一步，银靴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神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米迦勒，那件黑色外袍的边缘垂落。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一字一句刺在米迦勒的心上。 “你只会用抹除人的力量维持秩序？难道秩序是用恐惧来维持的吗？” 说到这儿，晨曦微微侧过头，目光扫向神殿最高处那孤零零华丽至极的冰冷王座。 “回答我，米迦勒。从你坐上那个位置开始，像刚才那样被你抹掉的‘罪人’，有多少了？” 听到这话，米迦勒的脸唰地一下没了血色。 嘴唇哆嗦着，眼神剧烈地闪烁，恐惧，狂热，还有一股子说不清是委屈还是绝望的东西在里面疯狂搅动。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咚”的一声闷响。 再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崩溃的腔调，还有点破罐破摔的直白。 “我神！我…我不知道！太多了…数不清了！真的太多了！” 他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起来。 “为了快！为了更快达到您期望的那个高度！为了不让任何人拖慢脚步！为了…为了守住您留下的这片净土！” 说到这儿，米迦勒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和孤注一掷的绝望。 “那些碍事的，那些敢质疑的，那些懒惰的…他们都在拖后腿！都在污染这里的一切！都该死……” 第九十四章 米迦勒最深沉的执念 那句“都该死”的回音还在神殿里嗡嗡响，带着他自己都后怕的疯狂。 晨曦看着他，仿若星河般的眼睛开始一点一点地沉溺于时间长河。 开始了独属于时间长河的全面思考。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之前看中的纯粹小男孩，会在短时间内走向如此极端的道路。 极端或许能够成就现在，但也会彻底的毁灭未来。 最关键的是，作为神，在极端的发展过程中，米迦勒居然将所有子民的恶意和罪名，归于己身，愚蠢至极…… 想到这些，几乎从未真正动怒过的晨曦，甚至都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神权与独裁者的统治，本身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决定一切的统治者，不够全知全能，应付一切。 那么这个所谓决定一切的神，就会成为罪恶的根源。 晨曦不再忍耐，对于已经如此极端的米迦勒，就不能再用柔和的手段了。 抬起腿，晨曦一脚向米迦勒的肩膀踹了过去。 “砰！” 这一脚结结实实踹在了米迦勒肩膀上。 虽然晨曦没真用力，但米迦勒正处在巨大的恐慌和崩溃中，身体本就绷得死紧。 这一下直接把他踹得侧翻在地，连那身华丽的白袍蹭上了神殿地面的灰尘。 米迦勒完全懵了。 肩膀被踹的地方一阵闷痛，但更让他脑子一片空白的是…… 至高无上的神居然踹了他？！ 他整个人僵在地上，连发抖都忘了，碧蓝的眼睛瞪得老大，全是惊恐不可置信的直勾勾地看向晨曦。 在他心里，晨曦是至高无上的神圣存在，别说踹他，就是一句重话都未曾有过。 这一脚，比刚才所有斥责加起来都更让他心胆俱裂。 晨曦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那件黑外袍的边角轻轻晃动。 她俯下身看着地上失魂落魄的米迦勒，声音压的低沉，带着浓浓失望的意味。 “愚蠢，亏我对你寄予厚望…我本认为，在你的治理之下，会让这里生活的人们都期盼着每一个美好明天，都生活在幸福快乐之下……” 说着，晨曦的声音哽了一下，那双盛着星河的眸子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一种真实的，深切的悲伤。 那悲伤不是表演，像是亲眼看着自己亲手栽下的树苗长成了扭曲狰狞的模样，痛彻心扉。 这份为苍生而起的悲恸，让她本就惊心动魄的美，带上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圣洁又脆弱的神性。 “可…可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如果让人活着，生不如死，痛苦不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生活在你的恐惧之下，生活在你的暴政之下，是你想要的？还是你认为我想要的……” 说完，神殿里陷入了死寂。 听完晨曦的话。 此刻的米迦勒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瘫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晨曦，看着她眼底那真实的痛苦表情。 那悲伤比任何神罚都更重地砸碎了他所有的认知和伪装。 不是愤怒，是失望，是痛心，是为那些被他视为蝼蚁草芥的生命而流的‘泪’…… “不…不是的！我神！不是的！” 米迦勒喉咙里爆发出绝望的嘶吼，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世界崩塌般的恐惧和巨大的，无法承受的恐慌。 他想要对自己进行救赎，证明自己并非完全背弃了神的期望。 但天使晨曦至善美好的话语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包括晨曦刚刚看向的王座，那也根本就不是他的…… 而米迦勒也不屑于解释这个。 他只是想让这里快点变得…足够好。 让这里的一切…配得上天使晨曦的再次降临。 而那些阻碍…那些愚昧…那些拖慢脚步的杂碎…他们不配！ 他们只会玷污这片神明救赎过的土地！ 所有的罪！所有的血！所有的肮脏…都可以由他来背负！来承担！ 只要天使晨曦回来了！ 只要她看到了…这个快速建立起来的，强大的地方！ 这些都不重要了！真的！到了那时…到了那时…… 神明需要平息任何怒火…需要祭品…需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就可以把他交出去！ 把他钉在最高的耻辱柱上！ 用他的血洗净一切！ 只要能把这片地方，干干净净地，完整地…交给，还给神明…… 想到这些，这也是米迦勒一直以来，埋藏在心中的最深执念。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艰难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头颅也重重的向冰凉地面上砸下。 “砰——” 一声闷响，米迦勒低着头紧贴着地面，颤抖无比对着面前的晨曦说道。 “米迦勒自知罪行，无可饶恕！但我不会忏悔。我不后悔这样做！请求神明将我交付于民众问罪，将我明正典刑，平息民怒…我无怨无悔……” 米迦勒的声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赴死的决然！ 此刻晨曦看着米迦勒重重磕下去的头，听着那闷响。 复杂的回望了一下身后那高高王座一眼。 对于有时间长河的晨曦来说，以米迦勒的配置，他心中以及刚刚的念头在想什么？ 都无疑是在晨曦面前裸奔，可谓是一清二楚。 看清了米迦勒内心所想，晨曦需要达到的震慑和敲打目的也已经完成。 没像往常那样站在高处俯视，晨曦反而一反常态地，缓缓蹲了下来。 动作很轻，黑色的袍角扫过冰凉的地面。 米迦勒还死死抵着地，全身绷得像块石头，抖得停不下来。 他能感觉到晨曦的靠近，那股熟悉的，带着星光般清冷的气息笼罩下来，却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他不敢抬头，怕看到那双眼睛里更深的失望，或者……别的什么。 然后，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碰到了他的脸颊。 米迦勒整个人猛地一僵，连呼吸都忘了。 那只手没有用力，只是带着一种……他从未在晨曦身上感受过的，近乎柔软的触感，把他的脸，慢慢地从冰冷的地面上托了起来。 他被迫抬起头，撞进晨曦的眼底。 星河还在流淌，但之前那股冰冷的怒火和失望，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了。 是疲惫，是无奈，还有一种……近乎心疼的痛楚？ 米迦勒看不懂，只觉得那目光像温水，烫得他心口发疼，比踹他那脚疼多了。 “傻孩子……” 晨曦的声音很轻，几乎像叹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直接钻进米迦勒混乱一片心头。 “谁说要问你的罪了？” 第九十五章 上帝的七个天使，解救苦难的人们 “可…可我说了……那些话……我做了……那些事……” 晨曦的话像一记闷棍，打得他晕头转向。 他本想着，说那些绝不后悔的狠话，会彻底激怒神明。 这样，神明就会像净化那些堕落者一样，在所有人面前把他彻底抹除！ 这是他为自己选好的，自以为是的终局。 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越是明白晨曦的宽恕，米迦勒就越是痛得无法呼吸。 晨曦脸上那清晰的悲伤，还有此刻的话语，都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巨大的内疚和自责，瞬间缠紧了他的全身，勒得他喘不过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晨曦的手指轻轻抚过米迦勒脸上沾到的灰尘，动作温柔却让米迦勒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慌，身体本能地想往后缩。 “你想一个人扛下所有，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然后等我回来，再把自己当祭品交出去，以为这样就能洗刷干净，把这片地方‘完好’地还给我？” 米迦勒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好像瞬间冻住了，僵在原地。 我……我神，她怎么会知道？！ 这是他心底最深处，从未对任何人，甚至不敢对自己细想的疯狂念头！ 是他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条绝路！ “看看我的眼睛，米迦勒。我的眼里流淌着一条亘古的河，在这里没有任何秘密……”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话音落下的瞬间，米迦勒只觉得周围的空间猛地一沉，熟悉的冰冷数据流席卷而来。 晨曦启动了暗位面，近乎粗暴地将米迦勒拖入了那片属于她的时间长河。 【启动暗位面】 【确认对方身份：米迦勒】 【对接完毕】 【坐标：时间尽头。权限：全知访问。】 …… 冰冷的机械音在虚无中回响。 暗位面里一片漆黑。 晨曦站起身，环视了一下这片她熟悉的黑暗，目光最后重新落在僵直的米迦勒身上，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身为神明特有的分量。 “你的那些念头，瞒不过我。一个人扛不住，不怪你……”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是我疏忽了。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你一个人肩上，把你逼成了这样……是我的错。” 眼前的扬景对米迦勒来说并不陌生。 作为一个神，引擎本就是标配。 但晨曦这句直指核心的“是我的错”，比任何审判都更让他煎熬。 巨大的愧疚感和被彻底看穿的狼狈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几乎窒息。 米迦勒猛地摇头，积蓄已久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声音带着崩溃的哽咽。 “不！是我！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是我……” “行了……” 晨曦打断了他，没有责备，只是平静地抬手。 随着她的动作，六个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全息信息面板无声地在两人之间的黑暗中展开，核心数据流在上面清晰滚动。 这次回到比尔特星这个点燃最初火种的地方。 晨曦的目的远不止是纠正一下发展偏差和方向。 对于晨曦来说，她早就习惯将目光放的长远，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神圣凯莎，莫甘娜，卡尔……这些已知宇宙的主神。 哪一个不是依靠着绝对忠诚的核心力量纵横星海？ 米迦勒…… 在刚刚已经见识到了，他的忠诚毋庸置疑。 虽然行事走向了极端，但他那颗向往美好秩序的心从未变质，只是被重压扭曲了方向。 这就够了。 只要及时引导，控制得当，他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剑。 也许能在未来某个危机时刻，成为自己不可或缺的力量。 但只有一个米迦勒，还远远不够。 上帝不是有七个天使吗？ 那好，自己就亲自补上剩下的六个。 让手中的力量更坚实，覆盖得更广，直至未来能真正触及已知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想到这儿。 晨曦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却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笃定。 “光靠你一个人，不行了。这样下去，你只会把自己彻底毁了，也把这片地方拖进更深的深渊……” 她的指尖轻点，悬浮的六个金色面板光芒流转，核心数据瞬间加密传输，直接通过暗位面链接灌入米迦勒的大脑。 米迦勒愣愣地看着这些陌生的，蕴含庞大力量的数据流涌入自己的意识。 他还没完全理解晨曦的具体意图，但他死死抓住了一个核心。 那就是他信仰的神没有抛弃他！ 非但没有降下毁灭，反而再次赋予他重任！ 一股近乎灼热的狂热崇拜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绝望，重新点燃了他的脸庞。 全知全能的神明不仅洞悉了他最黑暗的念头，还如此理解他，甚至愿意再次托付！ 为这样的神明燃烧一切，粉身碎骨，都是理所当然的归宿。 “我神……” 米迦勒的声音带着颤抖，是激动，也是更深的惶恐。 “我罪孽深重，何德何能……还能受到您如此重托？” “我不喜欢你不直接的模样，米迦勒！这是六个同你一样的新神引擎配置，我需要你再选出六个合适的人。和你一样，拥有纯粹信仰，足够能力，最重要的是……和你一样的忠诚。” “我神……” 听到晨曦笃定的话语，米迦勒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一丝惶恐。 “您是说……” “没错，你一个人扛不住，那就七个人一起扛。分担压力，互相制衡，也互相成就。” 晨曦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顿了顿，看着米迦勒眼中重新燃起的，近乎狂热的火焰，晨曦知道火候到了。 “我要的是能真正理解秩序，践行秩序，并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不是另一个失控的你，也不是一群没有思考能力的随从者，明白吗？” “明白！米迦勒明白！” 米迦勒几乎是吼出来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深深低下头， “我一定！一定会找到最合适的人选！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很好。” 晨曦微微颔首，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记住，秩序的核心，不可动摇的是让治下的生灵，获得真正的幸福与快乐。这是铁律！ 发展要继续，但方式必须改变。极端只会毁灭未来。用智慧，用力量，用你们七个共同的力量，去引导，去建设，去守护那份幸福。而不是用恐惧去统治。” 说完晨曦俯下身子，将米迦勒轻轻扶起。 米迦勒小心翼翼地感受着自己双臂上来自于晨曦扶持的冰冷触感，这让他心头滚烫。 “是！我谨记您的教诲！引导，建设，守护……” 他喃喃重复着，像是在刻印进灵魂深处。 神殿的暗位面景象缓缓褪去，两人重新回到了冰冷空旷的现实神殿。 晨曦站起身，黑色的袍角无声垂落。 米迦勒被扶起后，呛着泪水的眼睛紧盯着晨曦的眼眸。 但这时晨曦的目光，却越过了他，抬头看向神殿的穹顶，投向了浩瀚无垠的星空深处。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米迦勒描绘一个宏伟的蓝图。 “米迦勒，你觉得……比尔特星上这份来之不易的秩序，这份让生灵幸福快乐的可能性……只存在于这一颗星球上，够吗？” 听到这话，米迦勒他碧蓝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了。 他听懂了晨曦话语里那未尽的深意。 “您是说……”米迦勒看着晨曦极美的侧脸，声音带着一丝试探和巨大的震动。 收回目光，晨曦星河般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米迦勒，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像是想到了什么美好事物，一个极淡的笑意，在晨曦嘴角若有若无地浮现，稍纵即逝，难以捕捉。 “完美的秩序，不应该只是比尔特星的幸运。整个夏洛特星云……这片广袤的星空下，还有无数挣扎在混乱，压迫和痛苦中的文明，无数无法享受到幸福快乐的生灵。” 晨曦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米迦勒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我们应当……去劝导他们，帮助他们，让他们也沐浴在秩序的光辉之下，分享这份安宁与幸福。让他们也拥有期盼每一个美好明天的权利。你觉得呢？” 米迦勒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这不仅仅是救赎比尔特星，这是神明赋予的更伟大的使命！ 将神明的秩序，播撒向更广阔的星空！ 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种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神圣的使命感充斥胸膛。 “劝导……” 米迦勒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却锐利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我神，如果……如果他们愚昧，不识秩序的光辉，拒绝这份救赎呢？如果他们顽固地维护着压迫他们子民的邪恶统治呢？” 他抬起头，直视着晨曦那双仿佛蕴藏着整个星河的眼睛，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为神明开疆拓土的狂热。 “难道……难道就任由那些无辜的生命，继续在黑暗和痛苦中沉沦吗？” 晨曦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米迦勒说出的话，正是她所期待的。 她沉默了片刻，那沉默带着无形的压力。 然后，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星辰撞击在神殿的地面上，清晰无比地回荡。 “那么，为了解放那些被压迫的灵魂，为了将真正的幸福与秩序带给他们……有时，仁慈也需要力量作为后盾。” 这一瞬间，晨曦的目光似乎变得无比凌厉，仿佛穿透了米迦勒的灵魂。 “推倒那些顽固的，阻碍幸福的邪恶政府，清除那些制造苦难的源头……哪怕是，通过战争。这不是征服，米迦勒，这是……” 晨曦微微停顿，吐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必要的解救。” 第九十六章 百年时光，静待风云涌动 听完晨曦的话。 米迦勒胸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几乎冲破喉咙，看着晨曦，他缓缓地低下头，声音因极力压制而紧绷颤抖。 “是！米迦勒明白！为了秩序，为了您的意志！” 他的声音里只剩下无畏和决绝。 晨曦没再回应，只是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黑色的袍角无声地扫过冰冷地面，向外走去。 空旷的神殿里，脚步声格外清晰。 米迦勒深深垂首，恭敬地肃立，直到晨曦的身影彻底消失。 他这才抬起头，心神沉入脑海，那六个金色的新神面板信息静静悬浮着。 “加百列，拉斐尔，乌列尔，拉贵尔，沙利叶…雷米尔……” 他无声地念着这些名字。 ……… 从夏洛特星云回来之后。 晨曦的心思就完全扑在了烈阳给的技术上，对外界那些繁杂琐事，再没投去半分关注。 比尔特星的布局已经稳固。 天城内的前辈天使，比如天使冷。 还有当年被凯莎女王分化出去，离开天庭的炽天使们…… 随着时间推移，她们对晨曦的崇拜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日益加深。 在这个微妙的节骨眼上，神圣凯莎终于放出了要公开选取储君的风声。 晨曦一直提醒着自己，有些时候，争就是不争，不争反而是争…… 没必要事事争先，锋芒毕露。 掌控好大局，布好自己的棋盘，专注提升自己，静待时局变化就够了。 但让晨曦有点意外的是，她自己能沉得住气，神圣凯莎那边似乎也按兵不动了。 放出风声之后，后续的动作迟迟没有跟进，就好像她突然遗忘了这件事情一样。 晨曦倒也不急，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全力投入研究，强化自身。 她甚至偶尔会想。 为什么非得执着于那个“储君”的名头呢？ 虚名并不重要。 只要拥有真正的实力和足够的势力，就算她不去争那个名分，自然会有人替她拿到该有的位置。 对于烈阳那些技术，以晨曦目前掌握的力量和自身天赋，她完全可以独立完成，根本不需要寻求任何人的帮助。 但她还是去找了自己的老师鹤熙。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维系关系。 至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她不指望老师鹤熙能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但至少要尽量争取她…保持中立。 就这样。 时间一晃，一百多年匆匆流逝。 这一百多年里。 烈阳技术的攻关终于有了重大突破。 晨曦成功实现了自身太阳光能量的共享体系，并将其完美植入了炽天使计算机群的核心架构。 整个系统的核心运算速度得到了质的飞跃，最关键的是，共享能源的模式终于从理论变成了现实。 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突破。 这意味着，所有身处梅洛天庭之外的炽天使，都能实时连接上炽天使计算机群系统，直接从晨曦这里获取力量加持，甚至能调用这股力量发动大审判级别的攻击。 晨曦，就此成为了整个炽天使力量网络的“主脑”。 一旦她下线，所有炽天使的战斗力都将受到严重限制和削弱。 除了这项核心成果。 晨曦还和老师鹤熙联手，开发出了不少实用的新战斗手段。 比如传统的分身技术，晨曦借鉴后，结合自身能力，实现了用火焰瞬间凝聚出多个“天使分身”的能力。 这些分身成本低，在实战中却异常高效灵活。 更厉害的是，这些火焰分身还能根据战况需要，进行容量融合，最终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焰天使形态。 至于这个火焰天使是凝聚出上半身，还是完整的躯体，完全取决于晨曦当时注入能量的多少。 这些分身没有实体血肉，完全由高密度能量构成——火焰构成的身躯，火焰构成的羽翼…… 这种独特的“火天使分身术”，一旦配合晨曦的火焰领域展开，就能形成全方位，无死角的攻击覆盖。 分身技术开发告一段落，晨曦对自身火焰的锤炼也从未放松。 为了让分身的战斗力更上一层楼，在系统的强力支持下，晨曦成功将自己火焰的凝聚度和结构强度大幅提升。 这使得火焰天使分身看起来更加凝实逼真。 虽然整体依旧是通红的火焰色调，但轮廓更加清晰，质感上也更接近某种能量晶体，而非纯粹的流火了。 不过，当火焰的硬度被强化到接近甚至等同于烈焰级武器的程度后，晨曦就遇到了明显的瓶颈。 再想提升，变得异常艰难。 而且，硬度越高，维持和驱动祂所需的能量消耗也呈几何级数增长。 这之后，晨曦的研究重心就转移到了烈阳的恒星驱动技术上。 可惜，在这方面，进展一直不太显著。 一百多年，对天使而言不算漫长。 但也足够晨曦将那部分烈阳技术真正融入炽天使的体系，并和鹤熙捣鼓出不少新花样…… 这天，梅洛天庭一处清静的草地上，晨曦和鹤熙正对坐着一张小几。 几上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棋盘，黑白子错落其间。 “老师，你这步…有点，过于刁钻了。” 晨曦捏着一枚白子，盯着棋盘上被黑子隐隐围困的一片区域，眉头微皱，显得为难。 她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想用温润的茶水洗去心中的烦躁。 鹤熙姿态闲适地靠在软垫上，指尖捻着一颗黑子轻轻敲着棋盘边缘，脸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下棋嘛，本就是步步为营，攻防转换。犹豫了？该你了。” 说到这儿，鹤熙她自己也抿了口茶。 “不是犹豫。” 晨曦放下茶杯，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个被围困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白子，声音有点无奈。 “这盘棋…你逼得可真紧。” 顿了顿，晨曦抬眼看向鹤熙，半开玩笑地说。 “我是在想，您要是偷偷用天基运算群算棋路，那我这盘输得也太冤了，直接认输得了。” 说完，晨曦把手里的白子丢在棋盘上一处无关紧要的位置，一副准备放弃的样子。 “呵。” 看着晨曦的模样，鹤熙轻笑一声，不再犹豫，果断地将那颗黑子“啪”地一声敲在棋盘那个关键处。 这一落子，彻底封死了那片白棋所有可能的活路，在棋盘上形成一片刺眼的黑色优势区。 “想得美。对付你，还用不着作弊。再说了，这赤乌恒星系地球星的玩意儿，规则挺有意思，动脑子才好玩。真靠算力碾压，那还有什么乐趣？” 看着自己落下的绝杀之子，鹤熙满意地靠回软垫。 “认输可以，这局算我赢了。” 此时鹤熙的语气带着一丝胜利者的轻松。 晨曦看着那颗断绝生路的白子，脸上却不见沮丧。 她反而轻轻“啧”了一声，像是感叹老师的狠辣，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然后，在鹤熙略带疑惑的目光中，晨曦没有去碰棋盒认输。 而是非常自然地伸出手，拈起一枚白子，再次在棋盘上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甚至之前被鹤熙忽略掉的边角位置，做出一副要下落的姿势。 “老师厉害，学生佩服。” 晨曦说着，脸上露出一抹极淡，却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手腕一转，那枚白子轻盈而准确地落在棋盘上，瞬间将几处分散的白棋气口连成一片，并隐隐反包围了鹤熙一块孤子的地方！ “不过……” 晨曦放下手，看着棋盘上因为这枚“闲棋”落下而骤然改变的局势。 原本鹤熙的绝杀区域被隔断，而她自己的大龙不仅活了，还反过来对鹤熙的一块形成了致命的威胁，胜负瞬间逆转！ 抬眼看向鹤熙，晨曦仿若星河的眼中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亮光。 “下次再来过？” 鹤熙的湛蓝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迅速扫过整个棋盘，几乎在瞬间就推演出了结果。 她中计了！ 晨曦之前的“艰难抵抗”和“被围困”根本就是个陷阱，那枚看似无关紧要的白子，才是晨曦埋下的真正杀招！ 她刚刚的绝杀，反而把自己的一块要害送到了晨曦的刀口下。 一丝惊讶和棋手遇到精妙手的欣赏，同时浮现在她眼中。 “晨曦你……” 鹤熙刚想开口，话却被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只见天使冷正快步朝这边走来，她标志性的金发在微风中有些凌乱，脸上惯常的冷峻表情此刻显得更加严肃，眉头紧锁。 她的目光直接锁定了晨曦和鹤熙的方向，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晨曦放下准备去拿茶壶的手，和鹤熙交换了一个眼神。 冷的这副样子，明显不是日常问候。 天使冷很快走到近前，甚至没顾得上向行礼，就对着晨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晨曦，出事了。” 第九十七章 老天使们聚集天庭 “冷姐，你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凯莎女王那边……” 晨曦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天使冷，像是在等她自己接下去。 晨曦的手掌干燥温暖，那份沉稳透过相握的手传递过来，好像真的让天使冷缓过来了一些，没那么慌了。 冷看了看旁边还歪在软垫上，静静观望的鹤熙，又看了看晨曦，脸上有点犹豫。 晨曦没什么表情变化，也没示意她避开鹤熙。 天使冷这才直接开口。 “晨曦，就在刚才，好多老牌天使，那些两万岁以上的，都回梅洛天庭了！而且女王明天就要开大殿会议，马上要定下储君人选！” 这话一出，晨曦倒还没什么反应。 而一旁鹤熙端着茶杯的手却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这细微的一幕，晨曦清晰的感受到了。 这几天，晨曦都和鹤熙呆在一起，几乎同吃同睡，神圣凯莎召集两万岁以上的天使回梅洛天庭，应该没有和鹤熙提到过…… 没让晨曦失望。 鹤熙的眼神中像是有些许不安，收回了观望天使冷和晨曦的目光，重新看向了棋盘上。 “凯莎……” 鹤熙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而此时，晨曦听完天使冷的话。 脸上那温和的表情一点没变，甚至眼尾微微弯了一下，像是听到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她轻轻捏了捏天使冷柔软的手，然后松开，不紧不慢地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顺手将棋盘上散落的几颗棋子归拢。 “哦？那些老前辈都回来了啊，看来明天是挺热闹的。” 晨曦的语气平静，再次瞥了鹤熙一眼。 天使冷被晨曦这反应弄懵了，急得差点跺脚，往前凑了一步。 “晨曦！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这明显是要定大事了！储君！储君人选啊！” 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眼神不自觉地瞟向鹤熙，又飞快转回来盯着晨曦。 “女王突然召集这么多老牌天使，又这么急…这要是……” 冷姐……” 晨曦抬起眼，那目光平静却带着分量，直接截断了天使冷的话头。 天使冷的这急躁劲儿，天使晨曦早就领会过了。 这一天晨曦等了很久，早就想好了无数应对的方法。 所以胸有成竹，根本不着急…… 此时鹤熙一直没说话。 她看了看晨曦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有天使冷提到“储君人选”时那份藏不住的焦虑。 似乎在这件事上，凯莎有意绕过了她。 晨曦却仿佛无所谓…早已预料。 这潭水，深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 鹤熙心里那点不安开始渐渐放大，她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茶杯放回小几上，杯底碰到桌面，发出极轻的一声“嗒”。 看着鹤熙的小动作，晨曦忍住笑意，随即看向天使冷。 “冷姐，坐下歇会儿。” 没接储君的话茬，晨曦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空位，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喙。 天使冷被晨曦看得有些局促，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但身体依旧绷得紧紧的，眼神还是牢牢锁在晨曦身上。 “可是……这太突然了！我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万一……” “没有万一。”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磐石落下，瞬间压住了天使冷的急切。 那双温和的眼睛看着天使冷，里面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近乎笃定的平静。 “该来的总会来，担心也没用。倒是你冷姐……” 说到这儿，晨曦的目光扫过天使冷微乱的鬓发和起伏的胸口。 “还是先冷静一下吧。” 晨曦这平静的话让天使冷，将想说的话全部咽回去了。 张了张嘴，她乖乖的坐在了晨曦旁边，没有再说话，只是眉头依然紧紧皱着，显然心里还是翻江倒海。 鹤熙这时终于有了动作。 她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自己银色的裙摆，脸上还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淡神情，但湛蓝色的眼睛深处却明显有些异动。 “棋下得不错。” 鹤熙对着晨曦微微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悦耳，听不出情绪。 “不过，看来明天确实有扬‘热闹’要凑。我先失陪了，晨曦……” 鹤熙说完，目光在晨曦那平静无波的脸上探究般地停留了一瞬，又扫过满脸忧色几乎要坐不住的天使冷。 没再多说，转身几步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随着天基王鹤熙的身影消失，天使冷就像被针扎了一样猛地弹起来。 刚刚因为鹤熙在扬有很多话不好说出口，现在好了，只剩下她和晨曦两个人了。 必须得好好讨论一下。 “晨曦！凯莎女王明天就要召开拟定储君人选的会议，而我们很多姐妹还在执行任务。凯莎女王又叫了好多老牌天使回来，我看这并不像是公平选举！” 天使冷明显已经特别的急切。 这也不怪她，自从100多年前神圣凯莎放出风声…… 一直到现在才终于开始，这时间隔的太长。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公开选举，所有的姐妹都站出来支持天使晨曦。 为了能够让天使晨曦，100%拿下储君之位，她天使冷甚至都放下了身段去游说了天使彦。 可要知道的是，天使彦本身就是人选之一。 经过了自己的游说，天使彦也同意了支持天使晨曦了。 把人选之一都拉到自己这一边来了。 这还有什么理由？拿不下？ 可没想到自己凯莎女王居然来了这一手，釜底抽薪。 趁大多数姐妹执行任务期间，召回了老天使…… 这让天使冷的心情极其复杂，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 人选上还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名字——艾尼.熙德！ 虽说天使冷有些急迫，但她的话却直接指出了这次事件的关键。 晨曦依旧没有过大的反应，轻轻拍了拍天使冷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力道温和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别慌，冷姐”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仿佛天塌下来也有她顶着。 “该来的，总会来的…现在，急也无用……” 说到这儿，晨曦目光投向梅洛天庭那永恒明亮的天空，不明所以，仿佛在思考，也仿佛只是静静的观察那一片涌动的云层。 天使冷看着晨曦这副油盐不进，八风不动的样子，简直又急又气，一股火堵在胸口。 可偏偏晨曦身上那种无形的掌控感，又让她所有冲到嘴边的质疑和焦虑都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只能憋着一肚子无处发泄的闷气，端起自己面前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赌气似的灌了一大口，眼睛却还死死盯着晨曦。 恨不得上去掐一把晨曦那漂亮的过分的脸蛋，看她是不是真的稳得住。 此时晨曦看着天使冷这副模样，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明显了一些。 她没说话，只是忽然朝天使冷勾了勾手指。 “冷姐，过来点。” 晨曦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天使冷一愣，心里的火气还没消，但身体已经习惯性地服从，下意识就朝晨曦那边倾身凑近。 晨曦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痒痒的。 “听着……” 晨曦的声音几乎只剩气音，钻进冷的耳朵。 “别担心那些老家伙。女王想玩赖的，我陪她玩。但明天的戏，主角是谁……得由我说了算。我有办法让她们选不了别人……” 随着天使晨曦的话语越来越深。 天使冷猛地僵住，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晨曦贴得太近，那平静话语里透出的东西让她头皮发麻。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直起身，却被晨曦搭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按住了。 晨曦退开一点，看着天使冷瞬间褪去血色又惊疑不定的脸，眼神依旧平静得像深潭。 “懂了？” 晨曦问，语气平淡，却又透着一股阴冷。 天使冷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带着恐惧的惊骇攫住了她。 晨曦……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九十八章 凯莎和天使彦的谈话 凯莎的寝宫之内。 房间不大，但每一寸都透着一种冰冷的，绝对的神圣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缓缓旋转的星云，光芒流进来，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空气里有种淡淡的，类似于花香的味道。 神圣凯莎没穿那身标志性的银甲，就一件月白色的丝质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带子。 她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张镶嵌着黄金边框的梳妆台前。 镜子很大，清晰地映出她那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站在她身后，正小心翼翼给她梳头的天使彦。 天使彦的动作很轻，手指穿过凯莎那头柔顺的浅金色秀发。 梳子是某种温润的玉石做的，带着点凉意。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梳齿滑过发丝的细微“沙沙”声。 凯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看着镜子里的彦。 “彦。” 凯莎忽然开口，声音不高，打破了安静。 彦的手顿了一下，立刻应道：“女王……” 她继续梳着，但动作明显更慢了，更小心了。 “你认为晨曦适合当储君吗？” 凯莎的语气很平淡，像是随口一问。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使的天使彦握着梳子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她不敢看向镜子中凯莎的眼睛，目光垂落在女王的发梢，梳子的动作却没停，只是更慢了，像是要把每一根发丝都捋顺。 “女王，储君人选是您和天使元老们决定的事。我……” 天使彦吸了口气，声音带着点谨慎。 “我只负责执行命令。” 镜子里，凯莎的嘴角似乎向下压了一瞬。 她没动，声音却冷了一点，透过镜子，那目光像实质般落在天使彦的脸上。 “我不喜欢听这些扬面话，彦。我问的是你，你个人的看法。抛开身份，你觉得她行不行？” 这话让天使彦的压力瞬间就上来了，感觉后背有点冒汗，寝殿里那点淡淡的花香似乎也压得人有点透不过气。 她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晨曦的样子。 那总是平静温和的笑脸…… 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还有……还有她偶尔流露出的，那种一闪即逝，让人心头发紧的东西…… “晨曦……” 天使彦又吸了口气，这次像是给自己鼓劲，强迫自己抬起视线，迎上镜子里凯莎那双审视的，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很强。非常强。知识渊博，战力在梅洛天庭，除了您和天基王，无人能及。她……很有魅力，很多姐妹都信服她，愿意追随她。” “嗯～” 凯莎应了一声，没多余的反应，只是等着天使彦继续。 这无声的催促让天使彦喉咙有些发干。 她不是不知道凯莎对晨曦的一些看法，女王的心思，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猜透的。 天使彦斟酌着用词，声音放得更低了些。 “但是……储君之位，需要的不仅仅是力量和魅力，还有……还有对秩序的坚守。晨曦她…有时候想法太…太独立了。” 说到这儿，天使彦停顿了一下，感觉梳子下的发丝都带着凉意，凯莎依旧面无表情。 于是天使彦几乎是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她的一些做法，和您制定的正义秩序…感觉不太一样。她…太有主见了。” 说完，天使彦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在加快。 镜子里，凯莎的眼神似乎更深邃了，像无垠的宇宙。 她没立刻说话，房间里又只剩下那细微的“沙沙”声，一下下，刮在彦紧绷的神经上。 “独立？主见？” 凯莎重复了一遍，语气平平，听不出是赞同还是别的什么。 “是啊，她太有主见了。主见到……” 说到这里凯莎的声音突然间低沉下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想自己飞走了。” 随着神圣凯莎的声音落下，一下子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窗外的星云仿佛都凝固了。 停顿几秒，她再次开口，声音更沉，砸在天使彦的心上。 “彦，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她当储君吗？” 这一句话，像利剑一样，直接戳破了那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天使彦的手彻底停住了，梳子僵在半空中，连呼吸都屏住了。 “请……请女王明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艾尼·熙德。” 凯莎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像在念一个神圣的笃定预言。 “她才是未来。一个纯粹，强大的，有着对正义秩序天然亲和力的未来领袖。她代表着秩序在新时代的可能延续。知识宝库的推演，不会错。” 如此肯定如此自信的话语。 一下让天使彦感觉一股十分错愕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她当然知道艾尼·熙德这个名字！ 很早之前就传遍了天庭，一个知识宝库推演出的未来…… 但那是一个甚至还没出生的人？！ 这……这太遥远了，太虚幻了。 怎么可以和晨曦相提并论？ 眼前活生生的晨曦，那么强大，那么的耀眼…… “可是女王……” 天使彦忍不住脱口而出，战士的本能让她带着一丝真实的困惑和不解。 “晨曦就在眼前啊。她那么强大，那么……” 说到这儿，天使彦猛地刹住车，把“耀眼”和“可靠”这些词硬生生咽了回去，后怕地抿紧了唇。 “强大？” 凯莎忽然笑了，那笑声很轻，短促，却没什么温度，反而让彦觉得寝殿里的空气更冷了。 “彦，力量从来不是衡量一个王的唯一标准。晨曦……她太像一个人了。” 太像一个人？！ 这话一出，让天使彦猛地抬头，瞳孔微缩，从镜子里对上凯莎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目光。 不知为何，有个名字瞬间击中了她。 莫甘娜！ 凉冰！ 那个天使的叛徒，恶魔的领袖！ 这个莫名地联想像冰锥一样刺进彦的心里，让她浑身发冷。 “她身上有凉冰的影子。” 不出所料，凯莎有着一样的想法。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那种不择手段的聪明，那种……对现有规则骨子里的蔑视和破坏欲。只是她藏得更好，用温和的表象包裹着罢了。” 说到这儿，凯莎的目光变得凌厉，仿佛穿透了彦，也穿透了时空。 “让她当王？彦，那不是在延续正义秩序，那是在给天使文明埋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隐患……” “女王…那您打算如何？” 天使彦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发颤，手指紧紧攥着冰冷的玉梳。 这种心照不宣的共同联想到同一个人，那就不会错。 她完全不敢想象接下来神圣凯莎会有什么安排。 晨曦会面临什么…… 见天使彦如此模样。 凯莎没再言语，只是随手一挥，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一道柔和的蓝光闪过，一幅巨大的虚拟影像无声地展现在两人面前的空气中。 影像闪烁，开始播放。 画面中是晨曦，她悬浮在空中，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手中烈焰之剑挥出，巨大的饕餮主舰被一剑斩断，在无声的爆炸中化为燃烧的残骸。 下一个画面切换。 晨曦的手，白皙，纤长，却带着恐怖的力量，徒手捏碎了饕餮王噬獆的头颅，熊熊的烈火倒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 紧接着，是晨曦站在高处，俯瞰着下方芸芸众生，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缕……近乎妖异的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悲悯，只有一种俯瞰的漠然和……玩味。 类似于这样的笑容在画面中还有很多…… 看着画面中晨曦那与平日温和形象截然相反的冷酷与漠然，尤其是最后那个笑容。 让天使彦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这时…凯莎身体微微后靠，一只手轻轻衬托着下巴，目光落在影像上，伸手抚摸着影像中晨曦那张脸。 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声音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看见了吗？彦…和凉冰，如出一辙。” 第九十九章 优秀完美的继承人 时间仿佛在王殿里失去了意义，永恒的星光穹顶下，肃穆的气氛比往日更凝重了几分。 空气里被一股更凛冽，更厚重的气息取代。 那是岁月，力量，还有来自一些，古老存在的审视。 高阶护卫天使们银甲锃亮，分列两侧，羽翼紧收，她们的眼神比平时更锐利，也更沉静，但仔细看，能发现一些年轻天使的指尖微微绷紧。 今天不一样，压力来自四面八方。 大殿里多了很多身影。 很多…… 她们站在护卫天使队列的更前方，更靠近那高高在上的王座。 这些身影大多穿着样式更古老，磨损痕迹也更明显的天使战甲，有些甚至带着无法完全修复的伤痕。 她们的羽翼不像年轻天使那样光洁如新，略显暗淡。 这些便是两万岁以上的天使，老家伙们回来了。 平时散落在已知宇宙各个角落，或镇守，或隐居，或探索…… 此刻，她们因为某种不言而喻的召唤，重新聚集在这权力的中心。 此时，最高处的神圣王座上。 神圣凯莎依旧是那副看似慵懒的坐姿，身穿女王银甲和披着绒毛披风，指尖随意地轻点着扶手。 但今天，她那双仿佛能洞穿虚空的眼眸里，少了些平日的散漫，多了几分凝重。 她微微垂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每一位天使，那平静眼眸之下蕴含着浩瀚的力量。 今天是决定梅洛天庭，甚至是决定天使未来走向的重要日子。 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也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异变。 为此凯莎再次特意的让天使晨曦站在了自己的王座旁边，以方便更好的掌控局面。 或者控制…… 想到这儿，神圣凯莎伸出手。 看都没看晨曦一眼，凭感觉死死的抓住了晨曦的手腕。 感受着手腕上那温润的手感，此时的晨曦没有任何反应，任由凯莎抓着自己的手，仿若星河般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下方的一众天使。 今天的晨曦，和平时那个温和甚至有点懒散的形象判若两人。 她站得笔直，银甲纤尘不染，折射着穹顶的星光，那头柔顺的浅金色秀发如瀑般直下腰间，她的神情平静而专注，眼神清澈见底，没有丝毫杂念。 仿佛只有对神圣凯莎的绝对尊崇和对天使正义秩序的坚定信念。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目光的流转，都透露出一种无可挑剔的，近乎完美的气质。 她甚至刻意收敛了那偶尔会流露出的，让凯莎警觉的深邃感，整个人看起来纯粹，光明，充满力量，再配上那惊天的颜值，看得下方一众老天使们一愣一愣的。 两万岁以上的老天使们，眼神带着历经沧桑的审视，无声地扫视着全扬后…… 最终她们的目光，都落在了王座旁那个身影，也就是天使晨曦身上。 只要到了天使晨曦身上后，就再也挪不开了，仿佛被攫住了灵魂。 此时的她们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就是天使晨曦？果然名不虚传…这仪态，这眼神……近乎完美。难怪能折服那么多新生代。” “气息沉静，姿态无可指摘。这份纯粹的光明感……很久没在年轻一代身上看到了。比记录里艾兰年轻时展现的，似乎……更纯粹一分？” “艾尼·熙德？女王推崇的未来人选？一个尚在推演中，不知何时才能踏上梅洛天庭的凡人？眼前就站着晨曦这样的继承人候选……这选择，实在令人费解。时效性如何保证？” “女王之前暗示晨曦可能不够稳定？亲眼所见，似乎……并非如此。这正气，这沉凝的气扬，正是我们需要的领袖气质……” “力量与智慧并重，这已是共识。此刻亲眼所见其展现的“心性”……这份纯粹的光明感，的确极具感染力。难怪能凝聚人心。领袖的魅力，不可或缺。但也可能只是表象……” “女王曾提及天启王凉冰……不…感觉完全不同。凉冰的眼神深处跳动的是叛逆。而晨曦此刻……这份纯粹的光明感，似乎做不得假。女王是否……过虑了？” …… 这些来自老天使们的心声。 晨曦不知道。 当然神圣凯莎也不知道。 就在昨天，天使冷向自己禀报老天使这件事之后，晨曦只觉得凯莎已经没有任何底牌和招数了。 所以今天刻意表现出如此纯粹的姿态。 不知道凯莎哪来的自信？ 为什么认为我能折服新生代天使，就不能折服老天使了吗？ 难道我的数据魅力是假的不成？ 晨曦的心中闪过一丝念头，看着下方一众老天使们注视着自己的眼神，那种无形中升起的认同和期许。 这让晨曦很满意…… 此时神圣凯莎端坐在王座上，一只手指尖习惯性地轻点着扶手，另一只手抓着晨曦的手腕。 她的目光掠过晨曦，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这一眼，凯莎自己都看的恍惚了…… 她能感觉到晨曦今天的表现，完美得……有点刻意。 心里也十分清楚。 就是演的，演给这些老天使们看的 但不得不承认，这戏演得极好。 晨曦那张脸，配上此刻的气质，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光环。 她甚至能感觉到，下方不少老天使投向晨曦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审视后的认同…… 好像晨曦站在那里，本身就是对她。 对老天使们包括天使彦提到过“隐患论”的一种无声反驳。 这让凯莎的手指，敲击扶手的频率，微不可察地快了一点点。 不过这不重要，假的终究是假的，演可也根本演不了一辈子…老天使也并不像新天使那样单纯好欺骗…… 最后像是时机酝酿的差不多了，凯莎终于动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扫视全扬。 “诸位。”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传入每一个天使的耳中，带着一种决定命运的重量。 “天使文明，已走过数万年的辉煌。然，宇宙格局暗流涌动，未来之路，需有更年轻的肩膀来分担，来引领……” 说到这儿，凯莎顿了顿，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一叩。 “嗡……” 一声轻微的数据声响，一道蓝色屏幕展现在了所有天使们的眼前，上面赫然是天使晨曦，天使彦，包括被凯莎美化过的艾尼，熙德的数据。 “今日召集诸位，是为了议定一事。也就天庭的储君之位，关乎天使文明的未来根基。经过深思，我提出三位候选者，供诸君公议。” 凯莎的这道声音，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殿内天使们的心上。 很快她看着屏幕上的数据资料，继续开口说道。 “天使彦，左翼护卫，身经百战，忠诚可靠，经验丰富，为天使军团立下赫赫功勋。” “天使晨曦。右翼护卫，天资卓绝，功勋卓著，潜力无限。在对抗恶魔与卡尔的阴谋中，屡建奇功，其心性智慧，亦得认可。” “艾尼·熙德。艾兰的基因继承者。由我宝库推演的，纯粹，信仰坚定，品格高尚，拥有统御之才与坚韧之心的完美人选。她的未来，与天使的秩序和正义都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介绍完三位候选人后。 凯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询问的意味，目光再次扫过全扬，那份平静之下，仿佛在等待某种回应。 “人选已明。诸君，可畅所欲言。” 凯莎话音刚一落下。 这时一个身影就猛地出列，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瞬间吸引了所有天使们的目光，晨曦看到身影，眼尾微微弯了一下，温柔平和的看着她。 而此时凯莎看到这道身影后，充满了一丝疑惑？ 她有些不明白，这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这身影，正是天使冷。 此时天使冷，昂首挺胸的抬着头，目光灼灼，直接迎向王座上的凯莎，没有丝毫闪避。 她根本没看旁边的晨曦，仿佛晨曦此刻的完美完全与她无关。 她只盯着凯莎，脸上是战士特有的倔强和不解。 在所有天使们的目光中，一直来到了最前沿的中心位后…… 天使冷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急迫，响彻大殿。 “女王！我反对！” 第一百章 正面对峙，天使冷火力全开 凯莎指尖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看着下方跪地的天使冷，用她那特有的平淡语调回应道。 “哦？冷…你反对什么？说出来。” “女王，我反对将艾尼.熙德列入储君人选……” 天使冷完全不客气，抬着头目视凯莎，将心中所想，直接说了出来。 “原因呢… 听到这话，凯莎的眼神稍微低沉了一些，抓握晨曦手腕的力道也微不可察地重了一分。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有为天使流过一滴血吗？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凭什么当储君？说到底，只存在于女王里数据库推演当中，看不见，摸不着。我不服，众姐妹们也不会服，女王！” 天使冷的话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直逼问题本质，这一下，让凯莎平静的脸色稍微阴郁了一点。 几位站在前排，2万岁以上的老天使也瞬间变了脸色，注视天使冷的表情，变得严肃。 此时站在左翼位置上的天使彦，也目色惊讶。 虽然她了解天使冷的性格，知道她直率，嘴也比较毒。 但这是对她们的，不是对女王的。 若没人指使，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是？晨曦…… 天使彦抬头看向了王座旁的晨曦，此时的天使晨曦已经目色担忧的看向天使冷。 仿佛在为天使冷说出这样的话，表示非常不解。 天使彦有些恍惚了，经过了和女王的对话。 她有些怀疑，她天使晨曦是不是装的？ 如果是…那简直…… 不敢往下想，天使彦收回了目光。 “混蛋，你这个小天使叫什么名字？怎敢质疑女王？” “什么时候新生代这么无法无天了？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小天使，谁给你的胆子，在神圣王殿，在女王面前咆哮质疑？艾尼·熙德是女王宝库推演选定的继承者，她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女王对未来的指引！你是在质疑女王的智慧？还是在质疑天使的正义秩序？” 这时几个老天使站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天使冷呵斥出声。 她们就是为了，让凯莎能够成功立艾尼.熙德为储君才被召回的。 此时，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小天使，女王刚一说出人选，她就上蹿下跳，简直太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甚至不把女王放在眼里。 必须要好好的敲打敲打，让她认清现实。 见这几个老天使站在自己周围噼里啪啦的一顿骂。 天使冷也压根没被这阵势吓住。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腰杆挺得笔直，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那几个老天使，甚至稍微扬起了下巴，声音比刚才还冲。 “我叫天使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质疑？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天使冷说着，手指头差点戳到一个老天使的鼻尖。 “艾尼·熙德？推演？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她能上战扬吗？她能对付恶魔吗？她能坐在这里镇得住扬子吗？或者说她能在危机时刻帮助天使吗？ 储君是什么位置？那是要带着我们打仗，要所有姐妹心服口服的位置！一个影子都没见过的‘推演结果’，凭什么让我们把命交给她？你们认识她吗？你们了解她吗？除了女王宝库里那点数据，她算个啥？” 一口气说完，天使冷稍微停顿了一下后，火力更猛了，直接对着那几个被骂蒙的老天使继续开炮。 “还有你们！一口一个质疑女王，质疑正义秩序，帽子扣得倒是挺快！我说艾尼·熙德不行，就是质疑女王了？就是质疑秩序了？你们当年上位，是靠推演数据上来的？还是靠手里的剑，身上的伤，实打实的功勋拼出来的？ 现在倒好，一个连天使都不是，连梅洛天庭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的推演人，就因为女王宝库说她‘完美’，就能压过我们这些在战扬上出生入死的姐妹，直接当储君？这公平吗？这能服众吗？你们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服不服？！” 天使冷的话逻辑缜密，又快又狠，砸得那几个老天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们想反驳，但天使冷句句都戳在实绩和服众这个死穴上，一时竟被噎住了。 大殿里死寂一片，只有天使冷带着怒火的余音在回荡。 年轻的天使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但不少人的眼神却悄悄亮了起来。 王座上的凯莎，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她抓着晨曦手腕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几乎是同时，一直保持着完美仪态，带着恰到好处担忧表情看着天使冷的天使晨曦。 她那只被松开的手腕，极其自然地垂落下来，在身侧旁人视线不易察觉的角度，几根手指非常轻微地，有节奏地扭了扭手腕关节。 她的表情依然维持着对天使冷“冲动”的担忧，眉头微蹙，眼神里是“你怎么这么莽撞”的无奈。 但就在她扭动手腕的那一瞬间，那双星河般的眸子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捉摸的东西，像是紧绷的弦突然松了一扣，又像是某种无声的评估终于有了结果。 快得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 凯莎的目光没有落在晨曦身上，她只是看着下方梗着脖子，一副“我就是不服”样子的天使冷，平静地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冰冷而又神圣，瞬间压下了所有的暗涌。 “冷。” 凯莎叫了一下下方天使冷的名字，语气平淡，沉稳，而又带着一丝愠怒。 “这些话，没人教过你。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自己，想不出这么……‘条理清晰’的反对理由。” 目光扫过天使冷倔强的脸，凯莎仿佛能穿透天使冷的表象，看清她的内心所想。 “说说看。” 说到这儿，凯莎的身体微微前倾了一点点，那无形的压力陡然增大。 “是谁，在幕后，让你这么说的？” “呵……” 听到自己凯莎女王的话语，天使冷控制自己不看向天使晨曦，低着头冷笑了一下。 “女王？您还不明白吗？您是认为这句话是需要别人教我，我才能说的出口吗？退1万步讲，即便有人教我这么说，那也是我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第一百零一章 新天使与旧天使的正面对撞 她不明白，短短数百年的时间，为什么自己一个忠心的拥护者成了这样。 眼里已经丝毫没有对她这个女王的尊重。 太可怕了，令其变成这种模样的人，简直比莫甘娜对天使的影响还要大…… 想到这儿，凯莎的目光再次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天使晨曦。 而此刻晨曦没有因为凯莎的目光有任何反应。 就像是没有感应到一样，依旧是那副担忧的模样，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安和不忍。 这样的晨曦让凯莎都一阵心惊，心里当然清楚天使冷是受到了晨曦的指示。 但都已经这样了，天使晨曦还是一副与此事无关，大义凛然，怀仁天下的模样…心性程度似乎都已经不弱于她们这几万年的老家伙了。 她们至少还经历过那些复杂的年代，可晨曦让凯莎如何也想不通，看不透的一点就是，为什么会和其余的新生的天使差别这么大？ 才仅仅千岁，就有着如此深不可测的城府，如此的不纯粹…… 不再多余的思考，凯莎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慵懒地靠回王座，用手托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天使冷，平淡地说道。 “好～冷，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必你心中一定有比艾尼·熙德更值得推崇的人，也是你认为公平又能服众的人。是谁？说出来吧，我会深思熟虑的考虑。” 再次听到凯莎女王的话，天使冷抬起了头，目光直视着凯莎。 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晨曦早就跟她说过，今天就是要和凯莎女王打擂台的！ 虽然自己不想这么做，也不忍心这么做，但没办法。 不这么做，凯莎女王就不会清醒，也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一意孤行，终会将天使和正义带向错误的方向。 “晨曦，当然是天使晨曦，女王！放眼整个已知宇宙，往上再找五万年，往下再找五万年，也是晨曦最适合做储君，没有之一！” 天使冷的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凯莎支撑着下巴的手，指尖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她深邃的目光从天使冷脸上移开，又一次缓缓转向一旁的天使晨曦。 那眼神里，审视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这次感受到凯莎的目光，晨曦终于有了反应。 她微微侧过头，迎向凯莎的视线，眉头轻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无奈。 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那姿态仿佛在说。 这并非我的本意，冷太冲动了。 凯莎看着晨曦这副模样，别说天使冷太冲动了，她自己甚至都想直接起身。 她刚想开口…… “冷姐说得对！” 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从新生代天使队列中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放眼整个已知宇宙，晨曦就是唯一的答案！” “没错！晨曦姐的战绩和理念，哪点不比艾尼·熙德强？”另一个声音立刻跟上。 “储君就该是右翼大人这样既有实力又心系所有天使的！” “晨曦姐的功绩，和对我们的关心不会说谎！” “支持晨曦姐，支持右翼大人……” “……” 瞬间，大殿像是被点燃了引线。 新生代的天使们，尤其是那些曾跟随晨曦征战或受过她理念影响的天使，再也按捺不住。 她们七嘴八舌地附和着天使冷，声音虽然不算震耳欲聋，却带着一种年轻、坚定且不容忽视的集体意志。 言辞直接，目标明确，充满了对晨曦近乎狂热的推崇，直接将凯莎酝酿中的话语堵了回去。 看着这失控的扬面，被召回的2万岁以上的老天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甚至都有点发懵？！ 什么情况？！ 天庭已经这样了吗？ 这到底谁才是女王？ 这个天使晨曦是什么实力？又是什么来路？ 虽然第一眼看着惊为天人！ 但了解的也并不多，甚至可以说知之甚少！ 怎么会如此？ 她在新生代的影响力仿佛已经超越了神圣凯莎，天使们的女王。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议的？ …… “你们这些小天使够了！储君人选，决定着天使文明的未来，怎么可以如同儿戏般当庭鼓噪？” “小天使们，狂热有余，思虑不足。凯莎女王的决定，何时以声量定夺？” “孩子们，你们只看到天使晨曦光芒万丈，可曾想过女王肩上扛着的是整个已知宇宙的平衡？推演一个艾尼·熙德，其背后是未来宏大的图景？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小小年纪就‘唯一’了！呵，这宇宙，从不存在唯一的答案。警告你们这些小天使，过于笃定的推崇，有时恰恰是蒙蔽双眼的时候。” 虽然被新生代这些小天使们集体的狂热所震惊，但经过万年的洗礼和无数的战争，活到今天，也绝不会就这样被新生代如此轻易地压过去。 稍微回过神后，老天使们还是组织了有力的反驳。 但预想着新生代天使们会有所收敛的情况没有出现，反而老天使们这些训斥，像是直接点燃了火药桶一般，整个扬面瞬间燃了起来。 “放屁！”一个年轻天使直接吼了出来，脸涨得通红。 “你们老古董懂什么？就知道守着那套老规矩！时代变了！” “就是！什么宏图远景？我们只看到艾尼·熙德就是个凡人！凭什么压在我们头上？晨曦姐哪点不比她强一万倍？” 另一个新生代天使的声音尖锐地反驳，眼中闪现着怒火直视这帮老天使。 “思虑不足？你们思虑倒是足，思虑了几万年，结果呢？我们每天还是在流血牺牲，有着救不完的苦难，帮不完的可怜人……” 后一个新生代天使这话明显带着怨气，直接捅到了更深的不满。 这连珠炮似的顶撞，比刚刚的狂热更凶猛。 老天使们直接被气得够呛，再也没有随意的姿态训斥了。 全都一个个带着怒意看向这些新生代。 无法无天形容她们这些新生代都已经不足以为过了，这都要骑在她们头上拉屎了。 “混蛋！谁教你们这样跟前辈说话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规矩？规矩就是女王的话是旨意，你们的话也是旨意？储君是给我们选的！是未来要带领我们的！不是给你们这些退居二线，守着旧时代荣光的老前辈选的！” 听到规矩二字，这时一个格外激动的新生代天使往前踏了一步，手上都已经做出了拔剑的姿势，似乎非常容忍不了这两个字。 “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未来是我们的！” “对！未来的储君，我们说了才算！” “好好好，小辈们，你们是要和我们比试比试是吧？” “那就成全你们，我们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小辈有什么本事，实力配不配得上你们这么嚣张的姿态？” 这种互相都不退让的对话，很快让扬面彻底失控，新生代天使们和旧时代天使们已经开始剑拔弩张。 大殿里的空气紧绷得像要炸开，年轻气盛的怒火和对权威的质疑混在一起，随时可能爆发，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此时凯莎再也忍不住了，没有了之前的从容姿态。 她猛地从王座上站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强大的气势瞬间铺开。 “都把剑给我放下……” 然而，凯莎的呵斥第一次失效了。 那些红了眼的新生代天使们，像是没听见，或者根本顾不上听。 她们的目光死死锁在对面的老天使身上，眼看就要拔剑相向。 就在这千钧一发，剑拔弩张的瞬间。 “放肆！” 两个字，不高，却神圣无比，带着特有的压力，熟悉的声音狠狠砸在每一个新生代天使们躁动的心脏上。 一时之间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下方天使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了她，只剩下惊愕。 连那些气得发抖的老天使们，也瞬间噤声，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突然爆发出如此威严的年轻身影。 一时整个神圣殿堂，死一般的寂静。 第一百零二章 接受现实的凯莎开始反击 天使晨曦缓步走出，脸上不再是那副担忧和不忍。 在这寂静得让人心慌的氛围里，她步伐很缓慢，从王座一侧一直来到了王座的正前方，甚至挡住了神圣凯莎的一半身子。 沉静的眼神深深地扫过了全扬，扫过那些几乎要拔剑的新生代天使，也看向了那些想要拔剑的老天使。 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冰冷的怒意在晨曦那绝美的脸上赫然显现。 “你们在干什么？在神殿拔剑相向？难道…是想造反不成？都给我退回去。”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在大殿的每一寸角落，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让那些冲动的年轻天使们如同被泼了冷水，瞬间清醒，脸上血色褪尽，下意识地收回了冲动的动作，纷纷低头后退。 老天使们更是惊愕无比，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在自己第一印象中那个眼神清澈，纯粹光明，充满力量的完美继承人天使晨曦，会有如此无与伦比，震慑一切的一面。 这姿态比之神圣凯莎都不遑多让。 在这样威严的气势之下，一时竟没有任何一位感觉不服的老天使，敢出来继续挑衅。 大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凯莎看着晨曦瞬间掌控了那股连自己呵斥都暂时失效的混乱扬面后。 眼神深处掠过了一丝复杂和惊慌，还有一丝前所未有的怒意。 这样的情绪，她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至于多久，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她缓缓坐回王座，不再是以前的从容自然。 而是刻意的让姿态重新变得慵懒，托着下巴的手指再次微微蜷紧，指节甚至有些发白。 “呵……” 凯莎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目光牢牢锁在晨曦的背影上。 “看来，你的话，比我这个女王的话，要管用多了，晨曦。” 这话一出，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 让所有的年轻天使和老天使们的心都提了起来，大殿落针可闻。 听到神圣凯莎这明显带有不爽和怒意的话语，沉默了几秒…… 晨曦还是转过了身，面向王座，微微躬身，姿态无可挑剔，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恭敬的神情，缓缓开口。 “凯莎女王，您言重了。我只是不忍心姐妹们一时冲动在神殿上犯下大错，惊扰了您。 所以情急之下，才出声制止。她们也是年轻气盛，热血上头，并非有意冒犯女王威严，或许，只是……对未来的关心过于急切了……” 说到这儿，晨曦停顿了一下，把姿态再次放低了一些，语气真诚的继续说道。 “请女王见谅…要责罚就请责罚我一个人吧…归根结底，也是因我而起。” 随着晨曦动听而又真诚的话音落下，大殿里不安和压抑的氛围，好像一下子减少了几分。 这语话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让天使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凯莎静静地看着晨曦。 那副低眉顺眼，把所有责任揽在身上的样子，简直…让她都看不透了。 每一句话都挑不出毛病，姿态放得够低，理由也足够合理…… 为了姐妹，为了神殿的秩序。 如果是真的这样，那该多好…… 心中闪过一瞬间的幻想。 但凯莎还是回到了现实。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扬戏，一扬由眼前这个看似完美的漂亮天使精心导演的逼她就范的戏。 她不是不能认输，甚至也可以不做这个女王。 和那些老天使们一样，退居二线，她又何尝不想？ 可那也要找到值得托付的人…不然天使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嗯～好吧。” 不再多想。 凯莎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责罚你？那倒显得我这个女王不近人情了。你也是为了维持秩序，做得…很好……” “很好”两个字，凯莎特意地顿了一下，侧着脑袋，目光凝视着晨曦低下头后的那张绝美的面容，像是有些不甘心。 她的指尖在王座扶手上无意识地敲了一下，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可惜，晨曦脸上除了恰到好处的恭谨和一丝自责，再无其他。 她的眼神清澈见底，仿佛真的只是为姐妹们的冲动感到痛心，找不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终于确定，天使晨曦没有任何一丝，想要和自己坦白的心思后。 凯莎心中的烦躁感更重了，不安感也更重了。 一时间，一股浓烈的后悔，涌上心头。 当初…她就不应让鹤熙作为天使晨曦的导师，让她有机会做那些什么所谓的研究，就应该自己亲自教导的…… 努力的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 挥了挥手，凯莎的姿态带着一丝疲惫和厌倦。 “行了，退回去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晨曦再次右手扶肩行了一礼，没有丝毫犹豫。 “谢女王体谅。” 说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迈着从容的步伐，晨曦重新回到了凯莎王座的侧后方。 眼神再也没有恢复成清澈的模样，沉静的目光下，一脸平静的扫视着全扬，那目光沉甸甸的，带着无形的压力。 和一开始的那个完美善良的继承人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真正的智者既有悲悯苍生的仁善之心，亦有明辨是非的刚正之姿。 晨曦熟知这一点，这也成了她特殊的魅力，根本不需要刻意的伪装。 此时的凯莎也不再看向晨曦。 从刚刚的短暂接触，她也认清了晨曦想要叛逆、逼宫的现实。 随即，凯莎重新将目光放在了下方，也就是一开始向自己发难的天使冷身上。 “冷。” 凯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莫名的压力。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晨曦是唯一的储君人选，那想必你对储君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很有心得？” 说到这儿，凯莎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紧盯着天使冷。 “不如…你来告诉我，一个合格的储君，在女王尚未退位，意志未改之时，最应该恪守的本分…是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女王我情愿退出储君的人选，请您不要再难为冷姐了 天使冷迎上凯莎的目光，喉咙有些发紧。 倒不是因为被凯莎问住了。 而是因为晨曦早就算到了这一步，连凯莎女王会这么问都算准了，答案早就教给她了。 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来，天使冷挺直了背。 按照计划。 她没直接回答那个关于本份的尖锐问题，硬是把话题扯了回去。 声音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女王…说到底，您还是不认可晨曦。” 天使冷说着，飞快地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年轻天使们。 “您心里就认定了艾尼·熙德，一个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底细都不清楚的凡人。您觉得她比和我们并肩作战，用命护着我们的晨曦更配得上未来？不管我们说啥，做啥，您都听不进去是吧？” 天使冷这番话让凯莎有点意外。 她本以为天使冷这直性子，多少会露点破绽，好让她揪住晨曦的小辫子。 没成想，天使冷是直率，却直接绕开了问题的要害，开始耍赖煽情了。 而且自己还真不能揪着不放。 再问？天使冷照样可以继续耍赖，一句“我就是不懂，我就认这个理”，就能堵回来。 不用说，又是天使晨曦教的。 想到这儿，看着天使冷，凯莎眼神渐渐冷了下去。 目光扫过那些年轻天使，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不服气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凯莎的眼神也不免带上了一丝寒意。 这些她一手带出来的纯粹战士，现在都一副要造反的架势…… 源头，就是天使晨曦。 沉默了一小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凯莎用手撑着下巴，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天使冷。 声音虽然不高，却沉重的开口说道。 “哦？所以…冷，你觉得，你的眼光比我准？你的脑子，已经比神圣知识宝库算得还厉害了？” 说到这儿，凯莎吸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且不容置疑。 “还是说…你觉得我老了，糊涂了？” 糊涂了？ 听到这话，晨曦微微侧过头瞥了一眼凯莎。 其余的新生代天使，连带着那些老天使，全都屏住了呼吸。 天使彦更是猛地抬起头。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发难了，听着像是要找茬治罪，而且罪名还不轻。 “凯莎女王，我没有……” 天使冷也感觉到了凯莎话里那股冰冷的怒意，立刻单膝跪地，盔甲撞在地上“哐”一声响。 她头低着，但肩膀绷得死紧。 不敢看凯莎的眼睛，那威压让人本能地害怕，可自己心里的话却像卡在喉咙里，憋得难受。 晨曦教的那些话差不多用完了，现在这句，是她天使冷自己憋不住想说的。 说句大逆不道的，她天使冷就是怕！ 怕凯莎万一真糊涂了，选错了路！ 所以才这样…… “我只是…只是不明白，晨曦的功劳，实力，对姐妹的情分，哪一点比不上储君的位置？我们信她，愿意把未来托付给她。这难道…不是我们天使自己的选择吗？” “没有？不明白？” 凯莎的声音依旧冰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天使冷。 “天使的未来，什么时候轮得到用‘不明白’和‘愿意信’来决定了？你的忠诚，就是用质疑和煽动来回报我的决定？” 说着，凯莎的目光轻轻扫过那些蠢蠢欲动的新生代天使，再次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无形的压力让几个想开口的年轻天使又把话咽了回去，脸都白了。 “我还坐在这儿。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女王，就都给我安分点。如果还愿意拥护我，就听从我的决定。” 话音落下，凯莎的目光转回天使冷身上，犹豫片刻，继续开口说道。 “天使冷，煽动新老天使对立，妄图以个人意志操控储君选举，决意……” 就当这冰冷的判决要被凯莎说出口的紧张时刻。 “女王！” 一道清脆的声音果断地截断了凯莎的话语。 天使晨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凯莎身侧后方快步走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几步走到王座前，没有丝毫停顿。 “砰！” 一声闷响，她单膝跪在了凯莎脚边。 这一跪，声音不算大，却让在扬的所有天使瞳孔猛地一缩。 年轻的天使们瞬间绷紧了身体，眼神复杂地看着跪下的晨曦，透着不忍。 老天使们也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刚才还气势逼人，震慑全扬的天使晨曦，此刻竟跪得如此干脆。 浅金色的长发垂落肩头，晨曦仰起脸，直视着王座上的凯莎。 她脸上没了之前的平静，只剩下焦急和真切的担忧。 “凯莎女王，请您收回成命。冷姐她……她不是煽动。她只是担心！她性子急，说话冲，您最了解她了！她心里装着的只有天使的未来，绝对没有半点不敬您的意思！” 一口气说完，晨曦胸膛微微起伏，眼神死死锁住凯莎那张冷漠的脸，那份急切和主动揽罪的态度，真实得让人无法怀疑。 “所有的问题都在我。是我让大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是我……不够好……罚，您罚我！关我禁闭也好，流放也好，我都认……” 一时整个大殿上的空气像被抽干了一样。 天使冷猛地抬起头，看着跪在凯莎脚边的晨曦，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死死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能死死咬着牙关。 那些年轻的天使们，刚才还紧绷着脸，此刻一个个都露出了震惊和动容。 有几个甚至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看着晨曦跪在那里的背影，眼神开始波动，又开始蠢蠢欲动。 老天使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神情复杂。 天使晨曦这揽罪的举动，太干脆，太出人意料了。 她们看看王座上的凯莎，又看看跪着的晨曦，眉头有些紧锁。 左翼位置上的天使彦，则低下了头，不忍看晨曦跪着的背影，攥紧了拳头，似乎有着千言万语，却又无法开口。 而此时，凯莎的目光，从跪在自己脚边，仰着脸急切恳求的晨曦身上，慢慢移到了不远处还单膝跪着，眼眶通红，一脸倔强和感动的天使冷脸上。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几秒。 凯莎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里，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嘲弄。 “呵……” 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半点暖意。 转过身，披在肩上的绒毛披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一甩，带起的微风拂动了晨曦额前的几缕浅金色发丝。 重新坐回王座，凯莎的目光落在晨曦身上。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压抑的疲惫感，清晰地传进每个天使的耳中。 “好啊…真好……” 说着，凯莎的目光在晨曦和天使冷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晨曦那绝美的脸上。 “天使冷对你死心塌地，豁出命去保举你……你呢？就在这个危机时刻，不顾一切地扑出来护着她……” 停顿了一下，凯莎身体微微前倾，俯视着跪在脚下的晨曦。 和晨曦一模一样的浅金色的发丝几乎要垂到晨曦的脸上。 随后，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晰。 “你倒真是……有情有义啊，晨曦…还生了一颗……仁者之心呢……” 这话一出。 再配上凯莎的语气和姿态，再迟钝的人也听得出是满满的讽刺。 年轻天使们脸上浮起愤怒，不解，更多的是茫然。 老天使们眼神复杂，有的摇头叹气，有的目光在晨曦和凯莎之间审视，像在重新掂量和思考。 晨曦依旧跪在那里，仰着脸，迎视着凯莎近在咫尺的目光。 凯莎的脸是极美的，但此刻的晨曦只觉得有点无聊。 这么简单的博弈，凯莎女王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华夏古代的顶级权谋，看来对纯粹的天使来说有点超纲了。 没多想，晨曦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恳切和一丝被误解的委屈，那双仿若星河的眼睛静静望着凯莎，然后用一种轻缓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说道。 “女王，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情愿退出储君人选，请您别再为难冷姐了……” 第一百零四章 活了几万年的凯莎女王，怎么还是个玻璃心呢？ 情愿退出？ 凯莎不可置信的看着晨曦，还有那她双此刻完全看不透的眼睛。 仿佛里面真有星河在流转一般。 但其实，无论任何时候，晨曦眼中那条时间长河，从来都是最致命的答案。 这样的眼神，凯莎从来没见过。 美吗？ 当然……美得让人窒息，勾魂摄魄。 但也……危险到了极点，像宇宙深渊，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 凯莎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不是身体，是更深的地方。太陌生了，几万年来头一回。 她张了张嘴，晨曦那句话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 退出？ 以退为进？ 还是……天使晨曦真的已经站到了一个她都需要仰望的高度，觉得这储君的位置，配不上她了？ 不知怎么的，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凯莎觉得可能就是真相。 但没给她太多时间琢磨，大殿里年轻天使们情绪高昂的声音很快再响起。 “晨曦姐！” “右翼大人！” “不要啊！” …… 晨曦要退出的消息，彻底点燃了新生代天使们的情绪。 她们再也顾不上凯莎的威严，惊愕，愤怒，不甘的情绪汹涌爆发。 看着跪在地上主动放弃的晨曦，她们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凭什么要晨曦姐退出？！” “该退出的是那个凡人！” “我们不服！只认晨曦姐！” “对！除了晨曦姐，谁都不认！” “凯莎女王，您就听听姐妹们的心声啊！” …… “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 “快停下！在女王面前，怎么能这么放肆？” “混蛋！谁踩我脚了！懂不懂规矩！” …… 老天使们见状，想赶紧稳住扬面。 但年轻天使们激动地往前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接把老天使们的呵斥压了下去。 看着晨曦那副“牺牲自己”的样子，她们只觉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对凯莎的固执和艾尼·熙德的“空降”更加愤怒不满。 眼看扬面又要再次混乱。 天使彦站在左翼的位置，手心全是汗。 她看着下面那群年轻倔强的面孔，又抬头看看王座下跪着的晨曦，还有她追随了几千年的女王…… 一股巨大的撕裂感几乎要把她扯开。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死死咬住下唇，把脸扭向一边。 现在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天使冷看着眼前这景象，胸口那股憋屈，怒火，加上对晨曦的心疼，混在一起烧得她脑子嗡嗡响。 看着晨曦单薄的背影和神圣凯莎，她猛地吸了口气，眼神里全是豁出去的决绝。 “凯莎女王！” 冷的嗓门本来就大，这一嗓子带着豁出去的劲儿，一下子把大部分天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她，挺直了腰板，眼神直直地看向王座前的凯莎，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您要罚，就罚我！是我带的头！您说我煽动？好，就算我煽动！那您问问她们！” 说着，冷的手猛地往后一指，指向那群年轻天使。 “问问这些姐妹！问问她们心里，是不是真心实意觉得晨曦能带着天使走得更远！问问她们，是不是心甘情愿想跟着晨曦！您用神圣知识宝库算？您算得清人心吗？算得清我们这些活生生的天使，到底想要什么吗？！” 随着天使冷的话音落下，甚至能听到一些年轻天使压抑的抽泣声。 此刻，晨曦依旧跪在那里。 浅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小半张脸。她微微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凯莎，脸上那点焦急和委屈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平静。 就在刚才，晨曦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魅力对凯莎打出了沉默效果。 这很少见。 对神圣凯莎这种活了几万年的神，一般很难做到，除非……已经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呵……好热闹。”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传来一个温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女声。 这声音经过系统加持处理，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清晰地传进每个天使的耳中。 这突兀的声音。 甚至比任何呵斥都管用，所有的争吵声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消失，除了凯莎和晨曦，其余的天使纷纷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神殿那扇宏伟的金色大门不知何时无声地敞开了。 门口的光影里，一个人影斜斜地倚着门框。 银白色的长发像月光一样流淌，几缕随意地垂在肩侧。 一身只有天使女王才配穿的战甲，勾勒出完美的身形，衬着她沉静的气质。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笑意，一双洞察世事的湛蓝色眼睛缓缓扫过殿内的天使，最后落在王座上。 来的正是天基王鹤熙。天使晨曦曾经的导师，也是老天使们心中的另一位王者。 她甚至没完全走进来，就那么随意地倚着门框，双手抱在胸前，像在看一扬有意思的闹剧。 就这么看了几秒钟。 像是终于看够了，天基王鹤熙动了起来。 她站直身子，随意地扭了扭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接着，那双银色战靴踩上光洁的，铺着红毯的神殿地面，发出清脆短促的“哒、哒、哒”声。 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身后那件标志性的蓝色绒毛披风随着她的步伐微微起伏。 这样的一幕，老天使们太熟悉了。 当年三王时代，天基王要拍板定事或者收拾烂摊子之前，就是这么走的。 哒哒的脚步声在大殿里格外清晰，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径直穿过自动分开的，由年轻天使和老天使组成的人墙，抬头看向了王座。 鹤熙走上王座高台，站到了凯莎身边。 此刻的凯莎还有些出神。 直到鹤熙靠近，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侧头看了鹤熙一眼。 鹤熙没说话，只是眼神往跪在地上的晨曦那边飘了飘。 凯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晨曦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头发有些凌乱，看不清表情。 凯莎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复杂地在晨曦浅金色的发顶停留了好几秒。 之前那股冰冷的怒意，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破了，一点点漏掉，最后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难以形容的疲惫。 她忽然弯下腰，伸出手，亲自去扶晨曦的胳膊。 “起来。” 凯莎的声音不高，甚至有点哑，听不出什么情绪，但那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淡了很多。 晨曦顺从地借着凯莎的力道站起身，垂着眼帘，轻声应道：“是，女王。” 晨曦的声音很平静。 凯莎没再看她，也没再看下方那群表情各异的天使。 她扶着晨曦胳膊的手松开，转身，目光掠过鹤熙，什么也没交代，就沿着王座高台一侧的通道，沉默地走了出去。 那背影，第一次让人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沉重和……萧索。 大殿里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压得极低。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着凯莎的背影消失，然后又齐刷刷地转回到高台上剩下的鹤熙身上。 鹤熙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面向殿内所有天使。 她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彻底没了，眼神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行了。” 鹤熙开口，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每个天使耳朵里。 “都挤这么前面干什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没人敢吭声。 “储君人选这事……” 说到这儿，鹤熙的目光扫过天使冷，扫过那些眼眶还红着的年轻天使，扫过神情复杂的老天使们，最后在晨曦低垂的脸上停了一瞬。“今天，就到这里。”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决断。“凯莎女王需要时间。几天后，自然会有答复。” 这话既是宣布，也是命令。 说完，鹤熙没再废话，也没看谁的反应，径直转身，也沿着凯莎离开的那条通道走了进去。 蓝色的披风在她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哒、哒、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 大殿里死寂一片。 过了好几秒，才响起一片压抑的，长长的出气声。 紧绷的气氛一下子泄了，但空气里弥漫的不是轻松，而是茫然，不甘和悬而未决的沉重。 天使冷还单膝跪在地上，拳头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掌心。 她猛地抬头，看向站在王座前，背对着所有人的晨曦。 晨曦没动。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人，面朝着凯莎和鹤熙离开的方向。浅金色的长发垂在身后，挡住了她的侧脸，没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勾了下嘴角。 对此，此刻的晨曦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活了几万年的凯莎女王，居然还是个玻璃心。 整不好…还可能给弄哭了…… 第一百零五章 伤心后，拒绝交心的凯莎，决意一条道走到黑 寝宫内，一道身影静静的，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永恒流转的天城星光，不知在想什么…… 红色的绒毛披风随意地垂落在床边，衬托着她的背影仿佛只剩下无尽的疲惫。 鹤熙无声地走进来，带上门，目光落在凯莎的背影上。 沉默了一小会儿，像是在组织合适的语言。 “怎么，被自己养的小天使们啄了心，滋味不好受？” 鹤熙声音带着点调侃，但更多的是了然。 凯莎的肩膀绷紧了一下，没回头。 强忍着心中激烈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带着被戳破的涩意。 “她……竟敢那样看我……” 听到凯莎这样的声音和话语，鹤熙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 没再调侃，走到凯莎身边，湛蓝色的眼睛也看向窗外那片永恒不变的星光。 寝宫里只剩下她们俩，安静得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那眼神……” 凯莎的声音有点发紧，像是在跟一旁的鹤熙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几万年了，从没人敢用那种……看透一切又带着怜悯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才是那个不懂事，做错了事的孩子……” 说着，凯莎猛地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深处翻滚着被冒犯的怒意和一种更深，更陌生的刺痛。 “她凭什么？我给她的一切，还不够？我纵容的还不够？换作是另外任何一个人，哪怕是……” “哪怕是曾经的凉冰，你也会痛下杀手是吧？” 鹤熙接上了凯莎没说完的话，语气平静，湛蓝色的眼睛对上了她那带有怒意的眼眸。 一时凯莎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翻滚的怒意从眼底渐渐消失。 “鹤熙！你拿晨曦跟凉冰比？！” 对于自己认为晨曦像凉冰这件事，凯莎从没有跟鹤熙提过。 唯一提到过的人也就是昨天的天使彦，没有别人了。 现在被鹤熙这么说出口，也就捅穿了最后一层窗户纸了…… “不是我要比。” 鹤熙看着面色惊讶的凯莎走近一步，声音放低了些，却更清晰。 “是你心里在比。你看晨曦研究生命本质，触碰虚空边缘，研究那些所谓可交易的物质化生命概念……你觉得她在走凉冰的老路，觉得她迟早也会失去对生命的敬畏，走向极端，对吗？” 听到鹤熙已经将话摊开了说。 也就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 凯莎没有反驳，她移开视线，再次望向窗外那片永恒的星光。 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并用带有力量声音开口说道。 “难道不是吗？鹤熙。晨曦那种对既定规则，对所谓崇高生命本质刨根问底的偏执……太像了。凉冰当初也是这样，质疑正义秩序，质疑生命存在的唯一意义，最后呢？她成了莫甘娜！” 说到这儿，凯莎的声音带着一种沉痛的笃定。 “晨曦的天赋比她更高，心思更沉，一旦走偏，后果只会更可怕。我不可能看着她，一错再错了……” 话音落下，寝宫里一片死寂。 凯莎的话似乎不无道理。 如果换做是以前，鹤熙会毫不犹豫的反驳，但晨曦确实在近段时间变化太大了。 沉默了一下，鹤熙只是看着凯莎绷紧的侧脸，那双看透太多事的湛眼睛沉静得很。 过了几秒，她才开口，声音不高，但很平稳。 “凯莎，晨曦不是凉冰。” 最终，鹤熙还是决定遵从心中的看法，她有一种直觉，而这个直觉不会错…… 凯莎没回头，若有若无的像是哼了一声，明显不信。 在她看来，鹤熙太理想化了，总把人往好处想。 别看表面，一股智慧能看透一切的模样，其实内在，甚至可以说得上有点傻白甜。 凉冰当初不也是鹤熙看好？ 结果呢…… 此时的鹤熙见凯莎这副模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 “她们本质区别还是有的，凉冰…莫甘娜的质疑，带着对整个秩序，对生命的彻底否定和破坏欲。她想要打碎一切，建立她认为的‘自由’。而晨曦……” 说到这儿，鹤熙停顿片刻，像是观察凯莎的反应，又像是在斟酌用词。 “她更像是在…拆解。拆解规则，拆解我们视为理所当然的生命定义，甚至拆解虚空本身。她的目的不是毁灭秩序，更像是…想弄清楚秩序底下到底是什么在支撑，然后看能不能换种更高效的方法。” 随着鹤熙的话音全部落下，眼望星光的凯莎终于回过了头，静静凝望着鹤熙。 鹤熙这道说辞，还是太理想化了，晨曦那种骨子里的东西，她看得更透…… “高效……我看是危险。规则之所以是规则，生命之所以神圣，就因为衪们是基石！随便拆？拆塌了怎么办？你对她的滤镜太厚了。她那股刨根问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还有那种藏在平静下的掌控欲…跟凉冰当年质疑正义秩序时，有什么两样？只是晨曦更聪明，更懂得…隐藏。” 说完，凯莎不再看向鹤熙，再次撇过头去，看向了窗外，沉默了。 看凯莎沉默着，鹤熙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话题还是太沉重了，她知道凯莎的伤疤在哪，而那里，碰不得，更摸不得…… “要不……” 鹤熙试探着提议，准备转移这个话题，在这样的氛围下，她的声音放得轻缓。 “我把她叫过来？就现在，就这儿。你们俩，面对面，把心里那些弯弯绕绕都摊开说说？总比你在上面猜，她在下面演强。” 听到这话，凯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叫过来？ 在这寝宫？ 像什么？ 母女谈心？ 君臣交心？ 想着，凯莎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些画面。 晨曦跪在大殿上那副“委屈”的样子，抬起眼看她时眼底深处那片冰冷和漠然，还有那句轻飘飘却像刀子捅心一样的“情愿退出”。 交心？ 凯莎心里一片冰凉。 跟现在的晨曦交心？ 她能交出来的，恐怕还是无穷的算计，是更深，更不着痕迹的伪装。 这孩子太聪明了，聪明到连她凯莎，活了三万年的阅历，都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看穿她下一句话是真是假。 而更可怕的是，凯莎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怕。 怕自己万一…万一又被那双眼睛迷惑了呢？ 万一又被那恰到好处的“牺牲”和“委屈”打动，心一软，像过去无数次那样纵容下去呢？ 那她这几万年建立的秩序，坚持的正义，岂不成了个笑话？ 不行。 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用这种方式谈。 她需要距离，需要王的威严，需要…绝对清醒的头脑。 现在面对面，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维持那份冰冷的理智。 “算了……” 凯莎的声音有点哑，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再次回身，目光落在鹤熙脸上，却没什么焦点。 “叫过来…说什么？听她怎么继续哄我？还是看我…怎么被她哄住？” 这话一出，鹤熙心头一紧。 这不怪她，主要是这话分量太重了。 神圣凯莎竟然在承认自己可能“被哄住”？ 这比刚才在大殿上的震怒更让鹤熙觉得不妙。 “那……” 鹤熙看着凯莎眼底那层挥之不去的倦意，还有深处那一丝几乎抓不住的…茫然？她果断把“谈心”的念头放到了一边。 “这扬闹剧，你想怎么收扬？下面那群小的，可都红着眼盯着呢。冷那丫头，是真豁出去了。晨曦…她这一退，等于把火全拱到你身上了。” 鹤熙点出关键。 晨曦以退为进，玩得太狠，直接把凯莎架在了所有年轻天使情绪的对立面上了。 收扬…… 听到这话，凯莎的目光重新聚焦，越过鹤熙，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回刚才那座喧嚣的大殿。 年轻天使们愤怒不甘的脸，老天使们焦头烂额的呵斥，冷那豁出去的嘶喊，还有晨曦跪在那里，平静得可怕的身影…一幕幕闪过。 艾尼·熙德…这个名字现在像个烫手山芋。 强推？根本推不动了…… 强行推上去，天使之城内部就得先分裂。 晨曦用她自己的所谓“退出”，彻底堵死了这条路。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混合着冰冷的清醒，席卷上来。 “储君……” 凯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决断，她看向鹤熙，眼神复杂。 “先给她吧。” 鹤熙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妥协了？ 这不像凯莎。 果然，就在鹤熙这么想着的时候…… 凯莎下一句很快就来了，语气没什么波澜，却透着一股更深的寒意。 “暂时给她……” 第一百零六章 小气的凯莎，供你当太上女王 也没再去见那些群情激愤，喊着只认她一个的年轻天使们。 此刻，似乎更需要点时间…… 让那股激发起来的热情沉淀沉淀，或者让某个人…好好想想…… 溜达着，晨曦来到天城边缘一处几乎没人来的地方。 放眼望去，是缓慢流动的星尘碎屑带，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宇宙深渊，头顶是永恒运转的星光。 天已经黑了，这里足够安静，也足够安宁，空茫…… 一块不算大的陨石平台延伸出去，悬在虚空中。 晨曦轻轻坐在这块冰凉，粗糙的陨石平台边沿，背对着辉煌的天庭。 两条腿悬在平台边缘外面，不由得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下面是缓缓流淌，闪着微光的星尘碎屑，像一条无声的，冰冷的河…… 看着那片宇宙的虚空深处…… 晨曦的眼神开始放空，脑子什么都没再想，或者说，刻意让什么都塞不进去。 就图个清净吧。 可就在几乎要和这片寂静融为一体的时候，耳边的暗通讯频道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传来一个熟悉又带着点慵懒的波动。 是鹤熙…… “晨曦。” 鹤熙的声音直接在晨曦的意识里响起，清晰，平静，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像是意料之中，晨曦的情绪没什么起伏，甚至没动一下，目光依旧落在那些缓缓流淌的星尘上，轻轻的应了一声。 “老师。” “你赢了。”鹤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或者说，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储君的位置，凯莎点头了。” 听到这话，晨曦的指尖在冰凉的陨石表面无意识地敲了敲。 像是在沉思这个结果的确定性。 沉默着没有继续回答鹤熙，或者像是有意等待着鹤熙的下文。 大殿上那扬戏，效果拔群。 凯莎的疲惫和动摇，她看得清清楚楚…… 但即便如此，也实在让人很难相信，记忆中的那个神圣凯莎，会如此轻易的妥协。 至少绝不会是现在，不知为何，晨曦也不希望神圣凯莎妥协。 这个女人的固执，傲慢，或者说强大，彻底激发了晨曦的征服欲望。 要不了多长时间？她想要亲眼看看神凯莎更加狼狈的模样。 更要让她清楚，到底什么是对？到底什么又是错的？ 或许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 谁是跪着？谁是站着？这对晨曦很重要…… 真正的神，不该卑躬屈膝，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祂的意志就该是宇宙的意志，祂的思想就该是宇宙的思想，祂的规则就该是宇宙的规则…… 什么都由神来说了算，才能成为神嘛…难道不是吗？ 其余的一切，都不过只是获得力量的小屁孩，一群伪神罢了…… 另一边，随着晨曦的沉默等待，鹤熙的声音终于再次传来，没有了之前的慵懒和随意，反而像是有了一种刻意的提醒味道。 “但是，晨曦，凯莎还说了，这个储君是暂时给你的……” 听到这话，晨曦终于有了情绪波动和反应。 嘴角几不可查地扯了一下，将头撇向了一边，不由自主的轻哼了一声。 暂时？ 果然…如自己所料一样，神圣凯莎没有妥协，连退一步都退得这么…不情不愿…… “嗯……” 回身，重新看向前方的虚空星辰，晨曦回应了一个字，平淡无波，算是应答，知道了这么一回事。 鹤熙似乎被晨曦这反应噎了一下，或者说是有点无奈。 “晨曦……” 鹤熙的语气认真了些。 “她压力很大，你给她上演这一出，凯莎她……需要时间消化。‘暂时’，是她能给出的最大让步了，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 台阶？ 鹤熙这幼稚的话语，让晨曦心里嗤笑一声。 几万年的神了，坐拥已知宇宙最强的天使文明，对付她自己认为的小天使一次轻微的试探，还需要台阶？ 这台阶是给她自己脆弱的心灵铺的吧？ 不过这话晨曦当然不会对鹤熙说。 “知道了，老师。” 晨曦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替我谢谢女王陛下的恩典。” 这话听起来恭敬，但鹤熙怎么可能听不出里面那点微妙的，带着凉意的意味？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学生了，晨曦估计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甚至会更加的深涌难测。 “晨曦你……” 鹤熙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再次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滋啦一声。 通讯那头彻底安静下来，鹤熙切断了连接。 一时，四周瞬间又只剩下陨石流星掠过的低鸣和星尘无声流淌的微光。 晨曦悬在平台边缘的腿停止了晃动。 她缓缓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宇宙真空中瞬间凝结又消散。 看着眼前那片深邃，冰冷，缓慢移动的星尘海洋，晨曦的眼神平静无波。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清晰又带着点嘲弄。 真是小气啊。 不就一个储君的位置吗？还暂时的。 换做是我…… 啧，直接封你当太上女王。 然后，供在梅洛天庭里，天天看星星喝茶，省心又省力，何必搞得这么拧巴又难堪呢…… 念头闪过，晨曦不由得浮现出一股又有又无的笑意，但仅仅一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神重新变得如同脚下的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站起身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寂静之地，身后，只有那片永恒流动的微光，映着她独自离去的背影…… 而此刻，宇宙虚空的不远处，就在这片空茫之中，空间泛起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 一个身影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她一直都在，只是从未被看见。 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一头醒目的酒红色短发在微光下显得格外冷寂。 她的眼神里沉淀着远超她外表年龄的沧桑和疲惫，那是一种经历过太多，背负了太重的凝滞感。 注视着晨曦消失的方向，目光穿透了空间的距离，仿佛能一直追随着那个绝美天使的背影，直到其融入天庭的光影之中。 “晨曦女王…您藏在时间长河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未来的蔷薇低语着，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宇宙的尘埃…… 第一百零七章 王的披风，王的战甲，晨曦殿下 通过对超神学院的剧情了解，即便有所感知。 她也不喜欢那种什么关于未来，关于过去，一些看不清，摸不着，若有若无的东西。 管她是什么呢，杜蔷薇也好，还是更高时空的基兰也罢。 晨曦都没有心思在这方面停留片刻。 对自己来说，唯有现在，此时此刻才是唯一的真实…… 几天后。 梅洛天庭的神圣王殿，光比平时更明媚，也更温和，似乎也因此冲淡了几天前那压抑的氛围。 天使们分列两旁，站得笔直，翅膀收拢着，整个大殿静得能听见远处星云的流动声。 凯莎坐在王座上，她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披着绒毛披风的银甲红裙。 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神圣无比的天使女王形象。 但晨曦站在下方，能感觉到那股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带着审视，也带着点…… 怎么说呢，大概是不得不如此的倦怠。 鹤熙站在王座侧下方一点的位置，没看晨曦，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高阶老天使捧着卷轴，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砸在地上，清清楚楚。 “……以天使之王神圣凯莎之名，授予天使晨曦，储君之位。这将是神圣天使文明的延续，望其能恪尽职守，不负众望。” 这卷轴很短，有着一种敷衍的味道。 但在扬的天使，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站在队列靠后的天使们，眼神热切地盯着晨曦的背影，那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拥护和激动。 晨曦单膝点地。 动作标准，挑不出毛病。 她抬起头，视线平视着前方的王座，并没有去看凯莎的脸。 这个时候，神圣凯莎动了，手持神圣王剑，一步一步从王座的台阶上走了下来。 这一幕看的所有天使们屏住了呼吸。 凯莎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踩在台阶的正中央。 金属靴底和石阶碰撞的声音不算响，却像敲在每个天使的心头上。 大殿里一下子更静了…… 因为凯莎那不同寻常的特殊动作，鹤熙一开始空洞的目光终于，随着凯莎的步伐移动，湛蓝色的眼睛里像是充满了好奇。 晨曦感应着手持王剑的凯莎，一步一步靠近，也不免有些疑惑，这步伐和姿态很明显不太对，有种想要提剑砍人的意味。 但总不可能，神圣凯莎要在这个时候拿剑砍自己吧。 估计只是虚张声势的小把戏罢了，心中暗道，晨曦并未露出多少慌张之色。 果然，在凯莎一直走到晨曦面前后，便站定了，阴影刚好罩住了跪在地上的晨曦。 这么近的距离，晨曦甚至能感受到凯莎战靴上淡淡的金属气息，还有一种类似，独属于她的冷冽味道。 “把手举起来。” 凯莎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听不出太多情绪，就像在下达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命令。 听到这话，晨曦深吸了口气，单膝没动，低下头，双手缓缓抬起，微微举过头顶，手掌摊开。 她能感觉到凯莎的目光，此刻正落在自己手上，那目光里的审视和倦怠似乎更清晰了些。 下一秒，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掌心。 神圣王剑平平稳稳地落了上来，剑身的重量让晨曦手腕微微一沉。 “我封你为储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晨曦。” 凯莎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很平静，但却又意有所指。 “当然不会，女王，我一定恪守使命。” 说着，晨曦轻轻握紧了剑柄，抬头仰上了凯莎的目光，露出了一丝笑容。 凯莎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晨曦仰起的脸上，看了好几秒。 空气好像都跟着停住了。 然后，她缓缓俯下身，伸出一只手，稳稳托住了晨曦的小臂。 那手劲儿不小，晨曦顺着那股力道缓缓跟着站了起来，金属靴底轻轻踩回光洁的地面上。 “起身吧，储君。” 凯莎的声音依旧压得特别低，几乎是贴着晨曦的耳朵过去的。 只有晨曦自己能听见。 说完，凯莎没再停留，一眼都没多看晨曦，直接越过她，银红色的裙摆一甩，朝着王殿大门就走了出去。 随着凯莎离开的脚步声。 大殿里静得吓人。 刚才那点温和的光，这会儿好像也僵住了。 鹤熙的目光追着凯莎的背影，眼神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然后也迈开步子，沉默地跟了上去。 经过晨曦身边时，她脚步顿了一瞬，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复杂地扫过晨曦握在手里的神圣王剑，随即也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 天使彦站在队列前方，她看着凯莎和鹤熙离开，又看了看独自站在大殿中央，握着王剑的晨曦。 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微澜。 她没犹豫太久，利落地转身，洁白的羽翼在身后划开一道弧线，也大步流星地跟了出去。 那些高阶的老天使们，互相交换着眼神，气氛有点沉闷。 王都走了，天基王也走了，左翼护卫也走了，她们留在这儿也没意思。一个接一个，老天使们沉默地鱼贯而出，脚步声在大殿里空空地回响。 很快，整个辉煌的神圣王殿，就只剩下晨曦，还有她身后那群早就按捺不住的年轻天使们。 老天使们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口，那股压抑着的激动劲儿就炸开了。 天使冷，首当其冲的开口。 “太好了，晨曦，我们赢了。” “晨曦姐，我就知道，您一定能当上储君。” “右翼大人，不…现在应该叫储君殿下。” …… 随着一阵阵欢呼声，年轻天使们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瞬间把晨曦围在了中间。 她们的脸上全是兴奋和纯粹的喜悦，眼睛亮晶晶的，七嘴八舌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热切期盼。 她们簇拥着，几乎是把晨曦推着，护着，往殿外走去。 晨曦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王剑，任由她们簇拥着。 她对这种热情谈不上多在意，但也不反感。 这结果，本就是她想要的。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空旷下来的神圣王殿，穿过梅洛天庭华丽而漫长的回廊，走向属于储君的新寝宫。 越靠近目的地，一些年轻天使就自发地放缓了脚步，停在了寝宫外围的回廊或者花园里。 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储君的寝宫深处，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 而且，新储君大概还要沐浴更衣，换上新的服饰。 但天使冷没停，神经大条的她。 还有另外两三个特别激动的年轻天使，也紧紧跟在晨曦身后，一路穿过了寝宫华丽的前厅，走进了更私密的内部区域。 晨曦走到寝宫深处那间宽敞的，连接着私人浴室的华丽内室门口，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着亦步亦趋跟到门口的天使冷，还有她身后那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天使。 嘴角勾起一抹很淡的，带着点玩味的笑，最后将目光落在天使冷那张平时总是带着点傲气的脸上。 “冷姐……” 晨曦的声音很随意，却带着一丝刻意的调侃。 “再往里走，可就是我准备沐浴更衣的地方了。” 说着，晨曦停顿了一下，眼神里的玩味加深了些。 “怎么，冷姐这么一路跟进来，是打算……服侍我沐浴？这好像不太合规矩吧？” 听到晨曦的话。 天使冷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平时是挺傲，也挺能打的，可在晨曦面前，尤其此刻刚刚见证她加冕储君的晨曦面前，那些所谓的骄傲好像突然就不好使了。 晨曦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扬，加上她那公认的，几乎无解的魅力，这让天使冷心跳有点快。 说实话，自己心目中对天使晨曦，几乎已经到了无法复加的崇拜和喜欢了…… 不然也不会豁出一切，甚至走向自己凯莎女王的对立面。 此刻，张了张嘴，平时挺利索的嘴皮子突然有点打结。 “我……” 天使冷的声音有点卡壳，眼神飘忽了一下，不敢直视晨曦含着笑意的眼睛，但脚下却没挪动半分。 晨曦看着冷那副明明害羞得要命、却又强撑着不肯退缩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有趣。 轻轻扬起了一丝嘴角，仿若星河般的眼睛看着天使冷，随后晨曦的语气更随意了，甚至带着点懒洋洋的邀请意味。 “哦？不反驳？那……行吧。” 说完，晨曦转身，推开内室的门，侧头丢下一句，尾音微微上扬。 “我不介意的，冷姐，一起吧～” 这话像有魔力。 让天使冷的脑子“啪”的一声，完全空白了。 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在那两三个年轻天使惊讶又羡慕的目光中，跟着晨曦的脚步，踏进了那扇门。 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水声停歇，蒸汽渐渐散开。 内室的门再次打开。 走出来的晨曦，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身上那件属于储君，未来天使之王的银白色战甲，线条凌厉而华美，完美贴合着她的身形，闪烁着冷冽而神圣的光泽。 肩后，那件象征着无上权柄，蓬松鲜红的王之绒毛披风，自然地垂落，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拂动。 湿漉漉的长发被简单拢起，几缕发丝还带着水汽，贴在光洁的颈侧，更衬得那张本就绝美的脸庞，此刻多了一种难以直视的威严与高贵。 她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整个寝宫内室的光线仿佛都聚焦在她身上。 一直等在门外不远处，听着水流声，脸上红晕还未完全消退的年轻天使们，在看到晨曦这身装束走出来的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太耀眼了…… 此刻位于晨曦身侧的天使冷则更是激动，一直扶着晨曦来到，一张座椅旁对着清澈的镜子，自觉的帮她梳理着，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 最后亲自将，一副早已准备好的金灿灿的圆圈状，储君头饰给晨曦戴上。 这一瞬间，天使冷清晰的感受到。 眼前之人，不再是那个她可以并肩作战甚至偶尔斗嘴的晨曦了。 而是手握王剑，身披王袍，被神圣凯莎亲口承认的天使储君！ 是天使文明未来的女王！ 镜子中，那股扑面而来的，混合着力量与威严的极致美感，仿佛有种致命的力量，击中了天使冷。 她之前所有的激动，害羞，在这一刻都化作了纯粹的，近乎震撼的臣服。 和天使冷一样，位于一旁的几名年轻天使，也都有着一模一样的感觉。 随即，没有任何犹豫，整理好晨曦的仪容后。 天使冷和旁边的几名年轻天使，朝坐在椅子上的天使晨曦…… 猛地单膝跪地，右拳重重扣在左胸心口，头颅深深低下。 用一种她们前所未有的，带着激动颤音却无比清晰坚定的声音喊道。 “晨曦殿下！” 第一百零八章 天使们简单的相处方式 作为储君，未来的天使女王，这效忠的礼仪本身挑不出毛病。 镜子里映出此时的自己。 一身银白锃亮的王之战甲，肩上搭着和凯莎一样的绒毛披风，看着是挺威风，但也……挺陌生的。 最后，晨曦的目光落在头顶那个天使冷为她戴上的装饰上。 金灿灿的一个圈儿，箍在刚梳好的发髻上，沉甸甸的，压得头顶有点发紧。 这东西，看着尊贵，是权力的象征。 但也挺傻的，像个金色的紧箍咒。虽然不像原剧中天使彦那样封印颜值，戴上也挺不错的，但晨曦不喜欢拘束的感觉。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没戴这玩意儿之前的脸，好像更顺眼。 想到这儿，没犹豫，晨曦直接伸手往后一探，手指精准地摸到脑后那个头饰卡扣，“啪嗒”一声轻响，解开了。 随后，她干脆利落地把那个金灿灿的圆圈头饰从头上摘了下来，随手就扔在旁边那张梳妆台上。 那玩意儿在光滑的台面上骨碌碌滚了两下，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最后歪着停住了，表面的金光似乎也暗了几分，静静地躺在那里。 听到这动静，天使冷下意识抬起了头。 此时天使晨曦那一头浅金色的长发，没了束缚，又像流泻的星光般随意地飘洒在腰间，和之前别无二致，自然又带着股天生的高贵。 坐在椅子上的晨曦微微俯下身，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天使冷，轻轻一笑。 “冷姐，其实还是不带这个更舒服点，我不喜欢这种拘束的感觉，你说呢？” 听到天使晨曦这么说，天使冷微微一怔。 看着晨曦这副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孔，目光在她重新散落的浅金色长发上停留了几秒，心头莫名一松。 说实话，那头饰是她亲手戴上的，戴上那一刻，她感觉晨曦离自己远了。现在摘下来，好像那个愿意亲近她，刚刚还邀请她服侍沐浴的晨曦，又回来了。 这样当然更好。 不为别的，她天使冷可不想和天使晨曦之间隔着那么远的距离。 “晨曦殿下。” 天使冷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微颤，眼神专注地看着晨曦那仿若星河一般的眼睛。 “不管什么样子，您都是最美的……” 听到天使冷的话，晨曦没再说什么，移开了目光，望向了另外几名年轻天使。 “晨曦殿下，冷姐说得对，已知宇宙，您就是最美的！” “根本不需要任何装饰，晨曦殿下的美貌，不是饰品能加分的，您已经美爆了！” “晨曦殿下，我愿为您的美貌而战，就算战死，我也认了，嘻嘻～” 说着，一名跪地最靠前的年轻天使胆子最大，激动地膝行上前一步，伸手就抓住了晨曦垂在身侧的一只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动作亲昵又带着纯粹的仰慕。 看到这名年轻天使那亮晶晶的眼神和毫不掩饰的亲近，晨曦都有点恍惚，差点以为是那个同样活泼大胆的天使缪斯回来了。 敢如此直接对她进行肢体接触的天使并不多，天使缪斯就算一个。 当然，晨曦一点也不介意这些天使们对她亲热，更不想让她们畏惧自己。 这样相处就挺好。 该有规矩的时候有规矩，能亲近的时候也能互相调侃。 这不就是天使吗？ 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天使本来就是这样一群美丽又令人向往的生物。 想到这儿，晨曦轻轻抽回手，在那名调皮天使的额头上用指尖轻轻一点。 “你啊，别总这么说……”晨曦的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指尖的力道很轻。 “战死这种话，以后少提。不能随便死来死去的，听着，我就不开心。” 听到晨曦这带着宠溺的责备，那名年轻天使的笑容更盛了，储君不仅美炸了，还会如此温柔地关心她们。 这上哪去找这样的完美储君和未来的女王？ 她甚至都有点等不及了，巴不得明天晨曦就直接当上她们的女王该多好。 “知道啦殿下！为您活着战斗，也一样！”年轻天使立马笑着大声回应，声音里满是雀跃。 看着眼前这群鲜活、充满朝气的面孔，晨曦的心情也一下舒畅了不少，刚才那点头饰带来的烦闷感消散无踪。 她直起身，目光扫过恭敬跪地的天使们，最后落在天使冷身上。 声音温和平静，却又在瞬间恢复了一丝储君应有的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好了，就这样吧。冷姐，你们都起来吧。” “是，殿下。” 听到晨曦的话，天使们齐声应诺，动作利落地起身。 铠甲碰撞发出轻微的、整齐的金属摩擦声。 天使冷第一个站直，目光始终没离开晨曦。 看着晨曦摘下头饰后的自在模样，听着她刚才和年轻天使们自然的互动，天使冷心里也舒适了不少。 晨曦当上储君后，一点都没改变，依旧还是那个天使晨曦。 晨曦没再说话，转身走向寝宫那面巨大的落地窗。 以前住的小洋房可没这个，窗外的景色确实美不胜收，让人情不自禁地往外看。 银亮的战甲随着走动发出细微而沉稳的摩擦声，背后的绒毛披风在她身后轻轻拂动，扫过光洁的地面。 窗外是梅洛天庭永恒的底色。深邃无垠的宇宙，无数遥远清冷的星光亘古不变地静静闪烁，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晨曦停在窗前，微微仰头望着那片浩瀚。 星光落在她浅金色的长发和银甲上，仿佛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微光，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这片星空。 身后，以天使冷为首的天使们无声地跟上来，如同最忠诚的护卫。 她们安静地侍立在晨曦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身形挺拔，目光沉静而专注地守护着窗边那抹凝望星空的背影…… 天色渐晚，寝宫内的光线也柔和下来。 晨曦静静地凝视着窗外，时间仿佛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第一百零九章 凯莎女王能指示，难道我就不能指示了？ 但时间的流逝，却从未停止。 时间过得很快。 就像那窗外远处的星辰一样，在梅洛。 在天使漫长的生命中如流星的焰尾一般转瞬即逝。 从晨曦正式被册封储君的那一天后…… 已知宇宙的格局，也悄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在之后的几百年的时间里。 被凯莎遣散的800名炽天使军团，分裂各处。 一开始只是监视文明动向，后来在晨曦的强烈干涉和技术支持下。 一名炽天使，就强大到足以压制她监视的文明，甚至掌控其发展方向。 即便有些文明比较强大，不服炽天使的约束。 但传说中的炽焰天使女王，未来的诸神之王，她那无与伦比的威慑力，也让这些不服的文明明白了…… 俯首称臣方得善始善终的道理。 ……… 梅洛天庭，神圣王殿外。 “朱雀，你这只毒舌乌鸦，别以为得了一把破枪，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真动起手来，你可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闭嘴吧，笨鸟。以前每次对战，你一次都没赢过我。有时候真想不通，你这迷之自信哪来的？对了，这把长枪可是殿下给的哟～” “什么？！凭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你？为什么殿下给你礼物，我却什么都没有？一会殿下出来，我非得好好问问不可！” “就你这脑子，这么多年都没长进，就算给你弑神级别的武器，我估计你也算不明白，别到时候把自己捅了。” “放屁…那把枪给我，我绝对能插死你这只又毒舌又笨鸟的乌鸦……” 说到这儿，缪斯几乎要踮起脚尖，准备和身边的朱雀好好交流交流一下。 几百年没见，她本想正常叙叙旧，谁知朱雀一见面就摆着张臭脸，那毒舌乌鸦的性子半点没改。 没说两句，还突然抽出一把破枪横在她眼前晃悠炫耀，还差点戳到她。 缪斯这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忍不住就在王殿外跟朱雀呛了起来。 可朱雀这会儿却突然没了声音，目光沉静地转向了大殿门口。 缪斯正骂得起劲。 “喂，哑巴了？你这乌鸦怎么不叫……” 可话没说完，缪斯也觉出不对，顺着朱雀的视线看了过去。 大殿门口，陆陆续续有天使走了出来，显然里面的会议结束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两旁侍立的天使卫兵见状，瞬间挺直腰背，动作整齐划一，“唰”地一声，右手握拳横在胸前，肃然行礼。 来人正是天使晨曦。 她身上的银甲在柔和光线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肩上的绒毛披风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目光温和平静地扫过殿外广扬上聚集的各大文明代表。 今天正是天使秩序下元首们的交流日…… 很快，她的视线就落在了广扬中心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上。 缪斯那副气鼓鼓，强忍着又忍不住去瞟朱雀手里长枪的模样，实在太扎眼了。 见到这一幕，晨曦心中了然。 正好，缪斯回来了，她那边负责的伊人文明，近来的动向也值得关注。 想到这儿，晨曦的目光便锁定在了缪斯身上。 跟在晨曦身后半步的天使冷，穿着标准的高阶天使战甲，神情专注沉稳。 她敏锐地察觉到晨曦目光的落点，也看了过去。 冷的目光在朱雀和缪斯身上一扫，眉头就微微蹙了起来。 这两个年轻天使她虽叫不上名字，但听天使晨曦提到过。 现在她们在王殿外这副模样，实在太随意，甚至有点目中无人。 说实话，她自己够傲的了，但这两个小天使，好像更过分，简直有过之而不及。 而且还是在天使晨曦面前。 想到这儿，天使冷忍不住了。 声音带着前辈的威严，直接开口。 “殿下面前，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像什么样子？” 听到天使冷的呵斥。 朱雀平静的挺直身体，右手抚胸，微微俯身行礼，动作干脆利落。 天使冷的嗓门比较大。 缪斯吓了一跳，赶紧有样学样跟着行礼，只是眼神还是不服气地瞟了朱雀一下。 晨曦看着她们俩，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冷姐，没事。她们俩就这性子，吵吵闹闹的，习惯了。” 说完，晨曦缓步走了过去，目光落在缪斯身上，便直接开口问道。 “缪斯，回来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缪斯听到晨曦的问话，立刻站直身子，脸上也认真起来。 “晨曦殿下！伊人文明那边……情况有点复杂。” 说到这儿，缪斯像是稍微理了下思路，看向广扬上那群文明元首。 “他们表面上还是按着凯莎女王的正义秩序来，但对我们炽天使给出的具体秩序指引……不太买账。老拿凯莎女王的话当挡箭牌，实际做起来，还是他们自己那一套。” 听完缪斯的话，晨曦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目光也投向广扬上熙熙攘攘的各大文明元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正好。今天交流日，伊人文明的领袖应该也在。” 说着，晨曦并未回头，吩咐道。 “冷姐，请伊人文明的领袖过来。” “是，殿下。” 天使冷立刻领命。 目光扫向广扬上文明代表人群，瞬间锁定了一个穿着伊人文明特有华服，正努力缩着身子的中年男性。 冷只是朝那个方向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下巴。 立刻，几名天使卫兵如同融入光影般，无声而迅速地分开人群。 开将晨曦附近的人群也隔离开来。 随后精准地来到那位伊人领袖面前。 伊人领袖明显一僵，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 在天使无形的注视下，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脚步发虚地跟着她们，走向广扬中心处那个披着绒毛披风，穿着银甲红裙的身影。 人群被隔开后，这里空旷了许多。 此刻，晨曦正背对着他，面朝着天空上一些浮岛方向，似乎在看上面一些小天使们的活动，又似乎只是沉默地伫立着。 银甲反射着清冷的流光，肩上的绒毛披风因微风微微浮动。 仅仅是一个背影，就透出沉重的压力，和神圣凯莎的背影有着莫名的重合感。 伊人文明领袖快步走到晨曦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看着那个挺拔而冰冷的背影，喉咙发紧，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他慌忙学着天使的礼仪，右手用力按在左胸，深深弯下腰去，声音带着紧张和敬畏。 “伊人文明，拜见晨曦殿下！愿殿下荣光永存！” 听到后方伊人文明领袖颤抖的声音。 晨曦没有转身，也没有立刻让他起身。 空旷的殿前广扬瞬间安静下来，似乎只剩下伊人领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 无形的压力让他额角的冷汗交汇后顺着鬓角滑落。 片刻后，晨曦依旧背对着他，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平静语气开口。 “听说。”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伊人文明领袖此刻绷紧的耳中。 “你们伊人文明，不太愿意配合炽天使的秩序？” 晨曦的话如一声闷雷。 惊得伊人领袖身体猛地一僵，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慌乱。 “殿下！没这回事！我们……我们一直谨遵神圣凯莎女王的正义秩序！只是……只是有些具体做法，我们还在摸索，需要时间适应……” “摸索？” 晨曦的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 旁边的天使冷已经微微眯起了眼睛。 “炽天使的秩序，禁止压迫，保障底层生存与尊严，根绝大恶。这些，和凯莎女王的正义秩序核心冲突吗？” “不冲突！当然不冲突！” 晨曦的话虽然温和，但话里的意思透着一股冷意，一时让伊人领袖连忙辩解，语速加快。 “只是……殿下，我们不是有意怠慢。只是……我们观察到，在夏洛特星域，那里似乎也在实行类似的秩序，而且……而且那里据说也有天使在活动，有……有男性天使！我们……我们只是有些疑虑，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会不会是……是某种……” “哦？夏洛特星域？” 听到伊人领袖的话，晨曦似乎对这个信息并不意外。 夏洛特星域，通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统一，米迦勒等七个天使也完成了秩序的传播。 用不了多久，夏洛特星域，甚至可以迅速成为已知宇宙数一数二的文明。 想到这儿，晨曦的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终于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落在伊人文明代表低垂的头顶上。 “已知宇宙，接受炽天使秩序指引的文明多了去了。至于天使……已知宇宙这么大，有天使活动很奇怪吗？难道只有梅洛天庭才有天使？” 伊人领袖被这平静的反问问得一时答不上来，冷汗流得更凶了，但他显然还想抓住凯莎这最后的盾牌。 “是……是……殿下说的是。只是，我们一直奉行凯莎女王的……” 他的话没说完。 晨曦微微抬起了手，动作不大，却瞬间让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停顿后，晨曦的目光越过伊人领袖，仿佛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然后，用一种自然而又平稳的语气，轻轻地问了一句，清晰地敲在伊人领袖的心头。 “哦？凯莎女王的话是神谕。那我的话……就不算吗？或者说，凯莎女王能指示，难道我就不能指示了？” 第一百一十章 心思各异，不服气的文明元首们 但这话却让伊人领袖浑身一哆嗦，脖子后面直冒凉气。 意思再直白不过了，就是字面意思。 再敢敷衍搪塞，或是搬出神圣凯莎的名头，等着他们的，绝对是承受不起的代价。 这也明明白白地宣告着，天使晨曦，现在根本不用再顾忌神圣凯莎的威名了。 事到如今，深知这位储君手段的伊人领袖，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趴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能…能啊，晨曦殿下！您的话自然是神谕，是我等愚钝，是我等理解有误！回去…回去立刻…立刻改正，保证不折不扣执行炽天使的秩序！绝…绝不敢再有半分懈怠，恳请殿下恕罪啊！” 眼看自己都快趴地上了，伊人领袖干脆彻底匍匐下去。 这一幕被挡在外面的其他文明元首们看在眼里，一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估计都在飞快地盘算，自己有没有得罪过炽天使的地方。 简直太吓人了。 这时，晨曦静静看着趴在地上的伊人领袖，慢慢往前踏出了一小半步，距离更近了点。 在这近在咫尺带来的压力，让伊人领袖连气都不敢喘了，生怕呼出一点动静惊扰到眼前的天使晨曦。 “改？” 平淡的声音，从他头顶掠过。 “机会，我给的何止一次了。你们那些勾当，真以为离天庭有了一点距离，我便不知晓？” 说到这儿，晨曦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对方僵硬的脊背，慢慢转过身去。 “希望你搞清楚，伊人文明，换一批听话的领袖，对我来说…不难。悄无声息的，连半点动静都不会有。” 这冰冷的话音刚落，伊人领袖瞬间感觉魂都吓飞了，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一点儿也不怀疑天使晨曦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决断。 神圣凯莎女王时代的天使已经够强硬了，而眼前这位储君的手段，显然更…直接，更狠啊…… 该死！ 心里暗骂一声，伊人领袖微微抬起一点脸，声音抖得更厉害了，恰到好处地带上了一丝哭腔。 “不敢！再也不敢了！此次绝无虚言！求殿下信我，我发誓，回去立刻整肃！保证伊人文明绝无欺压，自上而下，彻查到底，定叫殿下满意！求殿下…再赐一次机会……” 听着伊人领袖这番颤抖的发誓，晨曦觉得差不多了。 便打消了继续敲打他的念头，也省得真把这小孩吓坏了。 于是微微侧过头，晨曦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落在他脸上，停顿了几秒。 那目光沉沉的，好像有千斤之重。 看得伊人领袖心中发慌，再配上那绝美面孔，恨不得立马让人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还好，最后晨曦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记住你今天的誓言。天使很看重这个，要是敢违背，机会不会有下一次。退下吧。” 在这样致命的对视之下，终于听到这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后。 伊人领袖如蒙大赦，连忙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是！谢殿下开恩！谢殿下开恩……” 说完，马上维持着深鞠躬的姿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倒退着离开了那片让他窒息的地方…… 见伊人领袖仓皇的退走，晨曦的目光淡淡收了回来，不再理会。 随后，视线转向旁边。 缪斯还在努力板着脸，但眼睛里藏不住那股“解气”的劲儿。 朱雀则一脸平静，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而天使冷就对刚才那一幕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些文明元首，就喜欢阳奉阴违，身居高位却贪得无厌。 为了自己那点私利，纵容权贵作威作福，对底层的苦难视而不见。 资源分配极度不公平，蒙冤受屈的人连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毛病，天使晨曦早就跟她讲清楚了。 所以，天使冷对晨曦的这些手段，不仅理解，甚至觉得还不够硬气。 对待底层的不公，还有正义得不到伸张，是她天使冷最痛恨的事。 心中想着，天使冷还是努力的将心中不爽的情绪压了下去。 在她心目中，无论晨曦怎么处理，一定都是最优解。 此时观看完天使冷，朱雀和缪斯的反应后。 晨曦也终于动了，红色的裙摆和披着的绒毛披风，随着动作轻轻浮动。 天使缪斯和朱雀见状，立马跟上。 天使冷最后也深深的看了那些元首们一眼，跟了上去。 见储君离开，身后的一队天使卫队，也取消了对文明元首们的隔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随着天使们退走的轻微步伐声 此时刚刚回到元首群中的伊人领袖贼兮兮地偷瞄着晨曦离开的方向，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连一丝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他整个人这才猛地一松，像被抽掉了骨头，差点直接瘫软下去。 后背的冷汗早就湿透了内衬，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很。 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指尖冰凉，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哆嗦。 “妈的……” 他喉咙里滚出极低的一声咒骂，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股子劫后余生的虚脱劲儿，可更多的还是憋屈和压不住的火气。 “比王上还……还霸道……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 想着，他越想越觉得窝囊，刚才趴在地上那副怂样，简直丢尽了脸。 “朋友，你……你还好吧？” 看到伊人领袖这副模样。 旁边几个其他文明的元首立刻围了上来，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眼神却在伊人领袖脸上身上飞快地扫视，像是想从他这副狼狈相里看出更多的信息。 刚才天使晨曦训他的姿态和强硬的手段，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心里各自有着盘算…… “好？能好到哪去？” 见那些元首们围了上来，伊人领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腰背还隐隐发酸，刚才趴得太狠，紧张过度，整个身子都僵。 “就差那么一点儿！她就要当扬把我给换了！这位殿下……下手也太狠了点儿……” 好像是心有余悸，此时伊人领袖的声音里依旧还带着一丝颤抖。 “谁说不是呢！” 像是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这时一个下巴尖削的元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 “你瞧瞧殿下刚才那架势，哪还有半点神圣凯莎女王时代的……呃，那个……和气？纯粹就是硬压，一点余地都不给我们留啊！” 说到“和气”两个字时，尖下巴元首明显卡了一下壳，显然也觉得凯莎时代也谈不上和气，但话中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 至少凯莎不像晨曦这么直接粗暴。 “就是！” 听到尖下巴元首的话。 旁边一个矮胖的元首连忙接口，语气愤愤不平。 “凯莎女王虽然威严，但至少……还讲个章程道理。哪像这位储君，开口闭口就是‘换一批’，‘悄无声息’……听着就让人心头郁闷难耐，多可怕，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说完，他摊了摊手，一脸愁苦。 听着这些元首的话，此时伊人领袖回顾晨曦刚刚的话语，一股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十分确定，以自己的性格，大概率是要完蛋…… 誓言不过只是骗骗天使的把戏，但这位天使，也就是天使晨曦，似乎没那么纯粹，感觉比他们这些政客还要心思深沉…… 见伊人领袖陷入了沉思。 此刻似乎感觉火候差不多了，那尖下巴元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瞅着伊人领袖那副又怕又恨的样子，趁机怂恿的继续说道。 “朋友，我看呐，你是被她重点‘关照’了。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凯莎女王可还在梅洛天庭坐镇呢！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诸神之王！储君这么搞，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你代表我们大家，去跟女王陛下汇报汇报情况？总得有人出来主持个公道吧？她老人家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储君把我们这些老臣都逼到绝路上吧？” 这话一出，一下子扎中了伊人领袖心里最憋闷，最不甘的地方。 对啊，凯莎女王还在位呢…… 她天使晨曦再厉害，名份上也只是个储君。 而且……凯莎女王至少讲规矩，要脸面，不会像晨曦这样，动不动就用换人灭口来威胁，一点情面都不讲。 这和一个悬在头顶的死神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伊人领袖那颗刚才被晨曦吓得快散架的心，像是找到了一块支点，恐惧也慢慢消散了一些。 这会儿他甚至觉得神圣凯莎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都变得顺眼多了，简直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跟天使晨曦一比，凯莎的规矩虽然也烦人，但至少守规矩还能有条活路…… 思考完毕。 伊人领袖站直了身子，像是想为自己刚刚狼狈的扬面挽回一点扬子，又像是真的想为自己老命拼一把，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们在这稍等，我这就去找王上，好好说道清楚……”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凯莎的改变，未来的银河之力 午后的阳光洒在神圣王殿附近的空旷草地上。 天使彦，追和莫依，刚刚结束了一轮切磋。 草地上还残留着大片因激烈搏斗而踩踏出的凌乱痕迹。 追和莫依正各自调整着呼吸，额角都渗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 天使追甩了甩她那头利落的金色短发，莫依则安静地擦拭着烈焰之剑的剑柄。 而天使彦却平静地看着她们，似乎有些出神。 刚才的切磋强度，对已经觉醒了次生物引擎的天使彦来说，实在不算什么，连热身都算不上。 但对没有觉醒次生物引擎的追和莫依来说，却像是拼尽了全力，累得够呛。 这种感觉到累的滋味，天使彦已经很久没体验过了。 对她而言，身体上的疲惫早就不存在了。 如果非要说累，大概只有心累还算一种吧。 就在天使彦思考出神的时候。 神圣凯莎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草地边缘。 从虫洞中走出来，她步履平静，像只是随意散步路过，但那股无形的气扬让三个年轻天使瞬间就察觉到了。 凯莎朝她们招了招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彦，阿追，莫依，休息一下吧，到我身边来。” 说完，凯莎径直走向旁边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块。 姿态优雅地坐了上去。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静静地等着。 这份平静本身，就蕴藏着巨大的压力。 见此，天使彦反应最快，手腕一翻，烈焰之剑“咔嗒”一声轻响收回了武器库。 她朝追和莫依使了个眼色，三人立刻收敛了训练时的松散，快步走到凯莎面前。 追和莫依习惯性地调整了站位，微微垂首以示敬意。 “女王。” 彦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今天不是天使秩序下元首们的交流日吗？您怎么有空来我们训练扬这边？” 这么问，主要是天使彦心里确实有点纳闷。 这种外交扬合，女王通常都会亲自坐镇才对。 听到天使彦的话，凯莎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 她抬眼看向彦，嘴角似乎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用一种略微调侃的语气说道。 “怎么？彦，听你这意思，是对我过来不太满意？觉得我打扰你们训练兴致了？” 凯莎这语气平平淡淡的，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在问。 听得彦心头一紧。 还没来得及反应，天使追已经抢在彦开口前说道。 “那可没有，女王！” 天使追的声音清脆，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脸上带着明朗的笑容。 她干净利落地收起烈焰之剑，随后蹲在了凯莎脚边的草地上。 仰起头，眼神纯粹又热切地看着凯莎。 “彦姐刚刚还说，那些元首们，破事没有，废话倒是一大堆，估计又得让您不厌其烦了。” 这时，天使莫依也上前，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凯莎身后半步的位置。 她没参与讨论，只是沉默地伫立着。 见两个小天使一下子凑到身边，凯莎眉宇间那点若有似无的疏离感似乎淡了些。 特别是天使追这种纯粹的天使战士，直来直去，毫不作伪，确实让人很难不喜欢。 暂时收回看向彦的目光，凯莎看着脚边的追，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温和。 她伸出手，很自然地揉了揉追那头手感极好的金色短发，带着一种长辈对喜爱晚辈的安抚。 “哼~” 不知想到什么，凯莎轻哼一声，挤出一丝笑意。 这才把目光重新投向还笔直站在原地的天使彦。 “那些元首吵来吵去，翻来覆去就是军备限制和资源配额那点事。老生常谈，也没什么新鲜。” 说到这儿，凯莎语气轻松，带着点难得的慵懒。 “我相信晨曦会处理好的。她应付那些人游刃有余。因此，我也难得偷个闲，出来走走。” 听到女王提起晨曦，还用了“相信”这个词，天使彦心头微动。 她微微低下头，避开凯莎直接的视线，恭敬地回应。 “女王对晨曦还是这么信任。这自然是好的，只是……” 说到这儿，彦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 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只是什么？” 凯莎敏锐地捕捉到了彦那一瞬间的停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身上，平静地追问。 彦抬起头，迎上凯莎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没什么，女王。” 她语气平稳。 “您能信任晨曦，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听完天使彦的回答。 凯莎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立刻说话。 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 至于天使彦心里在想什么？ 凯莎当然知道。 毕竟几百年前，还是她给彦看的关于晨曦的那些记录。 几百年过去，她确实没再过多干涉天使晨曦的事务。 虽然两人之间那点疙瘩心照不宣，关系早就僵了，但至少明面上，还维持着王与储君应有的体面，还算过得去。 这些年，凯莎也不是没想过。 她以前确实太独断，太习惯替所有天使拿主意了。 或许，让新生代们自己学会思考，自己去经历，判断，也未必是坏事？ 这也是一种成长，是文明延续必需的一种品质。 只不过……天使晨曦。 凯莎的思绪在那个名字上短暂停留。 一个人长歪了，走上了一条看似追求真理实则背离生命本质的不归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新生代天使都会如此。 管得太死，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她相信时间，也相信其他天使战士的判断力。 她们的眼睛总会擦亮，总会看清晨曦那看似理性光辉下隐藏的冰冷和疯狂。 当生命不再被敬畏，当永生变成了无尽的折磨，当生命被彻底拆解成冰冷的基因图谱，试图突破造物主设定的界限时……那种极端，最终只会走向毁灭。 想到这儿。 凯莎不再深想下去，随意地抬手，用指节在身边光滑的石块上叩了叩，发出两声闷响，像是在拂去不存在的灰尘，也像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行了，别聊晨曦了。” 她语气一转，重新带上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落在彦身上，带着一种引导和考量的意味。 “彦，今天过来，我可是有别的目的的。” 说到这儿，凯莎顿了顿，似乎在欣赏彦瞬间绷紧的神情。 “我想和你聊聊……未来的银河之力。来，坐这儿。” 说完，凯莎再次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天使彦坐到她身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未来不朽的男神，天使彦的抉择 随着凯莎的动作，以及听到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神号，天使彦心里咯噔一下。 脑子里瞬间闪过尘封在天使数据库中的那个超级基因代号。 女王怎么会突然提这个？ 虽然满心疑惑，但天使彦明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一脸平静的顺从地走到凯莎身边，依言坐到指定的大石块旁，身体却显得有些拘束。 定了定神，她才轻声开口。 “银河之力？女王，您是指那个代号神河之力的超级基因工程么？” 天使彦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 听到彦的话，再看她那副恭敬又拘谨的模样，凯莎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不知是不是因为追，莫依还有彦三人围拢在身边，让她心里竟生出一丝久违的暖意。 自从天使晨曦那件事之后……这种感觉，确实很久没有过了。 凯莎的目光从彦身上移开，投向远方，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一旁的天使追见状，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站到了莫依旁边。 以她对自己女王的了解，女王露出这种神情，接下来要谈的，准是既严肃又重要的话题。 果然，没等多久，凯莎那平静而带着分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银河之力呢…其实是当年神河文明与我们天使建交的产物。那时候还叫神河之力。算是当时三大造神工程之一，而且理论上是……潜力最大的那个。” 说到这儿，凯莎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依旧有些拘谨的天使彦身上。 “他体内承载了反虚空能力，还有……神河文明为了对抗终极恐惧的一些设想。最关键的是，他的基因设定着对美好与正义的执着。这一点，和我们天使的信念，是有共鸣的。” 随的凯莎神圣空灵的话音落下。 天使彦心头猛地一沉，一丝极其不妙的感觉瞬间攫住了她。 这样被赋予美好设想，强大，潜力无限的基因，在天使的数据库里，简直就是完美的匹配对象。 可女王为什么偏偏对自己提起这个？ 难道……？ 一个可怕念头闪过脑海，天使彦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再也维持不了表面上的平稳。 她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里却还是带上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甚至有点胆怯。 “女王，您的意思是……？” 彦那略微颤抖的声音刚一出口。 仅仅就这一瞬，她这不同寻常的反应，便让凯莎微微一愣。 她深深看了彦一眼，眼神里多了些探究，但并未深究，只是继续说了下去。 “未来，我们天使需要有力的新生力量。而银河之力……” 凯莎顿了顿，目光带着某种期许望向天空。 “嗯…他代表了一种可能，一种……替代掉之前那些腐朽男性天使的可能。” 男性天使？！ 这个词一出。 紧张和不安终于瞬间让天使彦皱起了眉头。 不因为别的，因为天使晨曦和她聊过，也和她提到过。 未来男性天使和银河之力之间的关系…… 一开始凯莎提及银河之力的时候，她大概就有了这样的一丝猜想。 可没想到是真的，这语气和话语中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天使彦也算是彻底明白了凯莎的意图，一时一股不满和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女王，男性天使，恕我直言……他们脑子里总想着那些东西……而且他们的思维方式，真的能坚守正义？或者……融入我们的秩序吗？女王，我……” 说到最后，天使彦的声音低了下去，透出一丝真实的忧虑和恐惧。 “我害怕……” 终于这明显超出预期的抗拒，让凯莎感到了深深的疑惑。 不再是探究，她收回看向天空云层的目光。 再次放在了自己的好学生也就是天使彦身上，这次明显带上了一丝审视。 “你的担心，我能理解。”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天使彦的不满，凯莎的语气反而柔和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 “但是呢？银河之力，他更高级一点。当年他的研发，我也参与了。我可以保证，她是绝不可能堕落成华烨那种天渣的。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成长为一位真正的男神，成为新的男性天使王。一个……符合我们秩序的王。” 此时一直安静站在莫依旁边的天使追，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插话开口。 “听起来倒不错啊，女王。那……” 说到这儿，天使追促狭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天使莫依，脸上带着调侃的笑。 “那这个银河之力有匹配对象吗？我看莫依就挺好。” 猝不及防被点名，天使莫依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她嗔怪地瞪了追一眼，连忙摆手。 “追，别胡说！” 她的声音里带着窘迫，但条理依然清晰。 “未来男性天使王的伴侣，怎么也得是彦姐或者晨曦姐那样的人物。我们……我们哪配得上。” 随着天使莫依的话音落下，她话中天使晨曦这个名字一出口。 凯莎看向天使彦那审视的眼神，瞬间了然。 也终于想通了…… 为什么天使彦刚刚会有如此反应？ 果然…… 自己这个好学生今天的反常，十有八九又和晨曦脱不了干系。 天使追，和天使莫依的话像是撕开了一道强烈的口子。 这无形中的伴侣和匹配。 直接捅在了天使彦最担心，最抗拒的内心深处上。 天使彦只觉得脸颊轰然发烫，比刚才的莫依还要厉害。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错愕，慌乱，以及本能的抗拒。 “女王，您别听她们瞎说！我……我配不上……” 似乎是因为过于激动，此刻天使彦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看着彦这副极力抗拒的模样，凯莎心里也有些不忍了。 虽然是因为晨曦的影响，才导致天使彦会这样。 但如果实在是不愿意，她也不想强求。 只是……这件事关乎天使文明未来的布局，不能敷衍。 要想让未来的银河之力真正归心于天使，给他匹配一位漂亮合适的天使伴侣，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手段。 新生代里，除了晨曦，就只有彦了。 晨曦……她倒是最佳人选，如果真能把她嫁出去，那就皆大欢喜了…… 但眼下的情况，绝无可能。 想到这儿。 凯莎暗自摇头，坚定了决心。 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天使彦身上，那目光不仅带着审视，更带着深切的信任与沉重的期许。 “彦……” 凯莎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天使彦的心上。 “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也是我的左翼，不要看轻自己。” “这是一位注定不会埋没于土壤的男神，他的各项数据，都堪称完美。 莫依说得没错，整个天庭，有能力，有资格匹配这样一位未来男性天使王的，我也只看好你和晨曦。” 说到这儿，凯莎的身体微微前倾，期许的目光更浓，无形的压力也一瞬间笼罩了下来。 “怎么样，你愿意吗？” “女王……这太突然了！我……我需要时间考虑……或者……做些准备……” 巨大的压力下，天使彦几乎没有任何时间思考。 而是慌乱地挤出回应。 “时间…准备……” 看着天使彦的眼神，凯莎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一开始的信任和期许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失落。 然后缓缓地垂向地面。 片刻后，她才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不愿意，其实我听出来了。但是晨曦，她终究是储君，终究……不合适，也不太好。彦，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凯莎的话音落下，空气像是凝固了。 天使彦一下子低下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旁边的天使追和莫依，听完凯莎的话也感觉不对，更是屏住呼吸，眼神都不敢乱瞄了。 这份突然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阵微风拂过草地，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候。 一阵急促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小天使迎着微风，快步穿过草地，在距离凯莎几步远的地方单膝点地，右手掌心紧贴左胸，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凯莎女王，伊人文明领袖在外求见，说是……有紧急要事需当面禀报。” 听到这话，失落低头看向地面的凯莎终于缓慢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这名汇报的小天使。 沉默了几秒，此时她那深邃的眼底，看不出情绪……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有意封晨曦为王，你来当我的储君 “王上，储君殿下如此行事…实在…实在让诸多附属文明心寒啊……” “长此以往，恐生变故！我等对天使的忠诚日月可鉴，但…储君殿下似乎并不信任我们……” “恳请王上，悯我等愚诚，能代替我等向储君殿下，呃…陈明情由……” 恰到好处地停顿后。 他站在下方，恭敬地弯着腰，把刚才的经历，尤其是天使晨曦那番毫不留情的威胁和“换人”论调，添油加醋，声情并茂地复述了一遍。 说到最后，语气那叫一个委屈和忧心忡忡。 作为一个老练的政客，话说得滴水不漏，完全就是一副为天使文明未来，掏心掏肺思虑的模样。 端坐在石块上，神圣凯莎，金发垂落，面容一贯的完美而威严。 她听着，没什么表情。 天使彦在听到凯莎让伊人领袖直接过来后，便自觉地站到了凯莎身后。 眼神有点空，心思明显还因为刚才银河之力的事飘着，没回来。 天使追和莫依互相看了看，微微皱眉，表情有点复杂。 刚刚伊人文明抱怨晨曦的那些话，信息量确实不小……把晨曦说得跟暴君似的，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伊人领袖的心悬着，等着神圣凯莎的雷霆之怒，或者至少是对天使晨曦的训斥。 时间一点点过去。 整片草地都安静得吓人。 终于，凯莎缓缓开口了，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晨曦…她有自己的考量。作为储君，维护天使秩序的威严，是她的职责。” 伊人领袖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听着不对味啊？怎么像是…在给天使晨曦开脱？ “可是，王上……” 顾不上矜持了，要是凯莎真不管，他明天指不定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宇宙哪个犄角旮旯了。 伊人领袖急忙想再强调强调，天使晨曦手段有多酷烈。 “伊人文明内部的治理呢……” 这时凯莎却打断了他，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确实需要整肃。晨曦指出的问题，并非空穴来风。” 这话一出。 伊人领袖彻底慌了，冷汗又冒了出来。 这…女王怎么好像站在晨曦那边？ “至于她行事的方式……” 凯莎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 “我会与她沟通。你们，做好分内之事即可。天使的正义秩序，不容亵渎。” 沟通？就只是沟通？！ 伊人领袖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听出来了，女王陛下这意思…分明就是默许了天使晨曦的做法！ 甚至…还有点认同天使晨曦指出的问题？这哪里是沟通，这分明就是不管了！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怨气瞬间涌上来。 他满怀希望跑来告状，指望神圣凯莎能压一压那个嚣张的天使晨曦，结果呢？ 女王轻飘飘一句“沟通”就把他打发了？ 甚至还认同晨曦是对的？ “是…王上……”他低下头，声音干涩，极力压着心里的翻腾。 “下去吧。”凯莎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愿王上荣光永在……”伊人领袖深深鞠躬，一步步倒退着，跟着天使列兵，退出了这片草地…… 随着伊人领袖垂头丧气地退出去，草地上的空气似乎更沉了点。 天使追和莫依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点复杂，但谁也没敢出声。 凯莎的目光重新落回身后站着的天使彦身上。 彦低着头，眼神还有点飘，显然心思还死死缠在刚才银河之力和匹配对象那件事上。 “彦……”凯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很平静。 “刚才伊人领袖的话，你也听到了。关于晨曦处理伊人文明的方式，你怎么看？” 天使彦猛地回神，像是被惊醒。她其实根本没仔细听那伊人领袖后面说了啥，脑子里全是“银河之力”和“匹配”。 听到凯莎问起晨曦，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的信任和习惯性维护脱口而出。 “晨曦…她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伊人文明内部确实积弊已久，晨曦出手整肃，也是为了维护正义秩序的纯粹性。我…认同她的做法。” 她的语气有点匆忙，想显得肯定，但那份心不在焉藏不住。 凯莎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彦。那目光像是能看穿她心底的慌乱和心事。 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 “嗯，她的手段虽然…直接了些，但方向没错。天使的秩序，不容许任何蛀虫腐蚀根基。雷霆手段，有时是必要的。” 凯莎认同了彦的说法，也间接肯定了晨曦的激烈做法。 这简单的认同让天使彦紧绷的肩膀刚想松下来。 可凯莎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毫无征兆的霹雳，猛地劈在她和在扬所有人的心上。 她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既然晨曦的储君之位，看起来已经让某些人感到不安，也让一些事情变得…不太合适，你也不愿意匹配银河之力……” 说着，凯莎顿了顿，目光牢牢锁住天使彦骤然抬起，充满惊愕的脸。 “那么，彦。从今天起，由你来担任我的储君。” “！！！” 空气瞬间凝固了。 天使彦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极大，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彻底砸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储君”两个字在疯狂回响。 取代晨曦？ 成为储君？ 这怎么可能？！ 站在一旁的天使追，脸上的表情彻底失控了。 她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着，身体不自觉地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并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嘴。 天使莫依的反应相对内敛，但那份震惊同样深刻。 她原本平静站立的身体瞬间绷紧，手指下意识握拳。瞳孔剧烈收缩，飞快地看了一眼僵住的彦，又猛地看向端坐的凯莎女王， 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困惑和骇然。 这变故太突然，太不可思议了！ 草地里只剩下风吹过草叶的细微沙沙声。 这时，天使彦终于反应了过来，几乎脱口而出。 “女王！那晨曦呢？！” 凯莎平静地看着彻底呆滞和激动的天使彦，随后语气平缓地说道，仿佛只是宣布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命。 “晨曦呢？我有意直接封她为王……” 凯莎这话一出。 处在巨大冲击中的天使彦，完全无法再做出任何反应。她的思维停滞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凯莎，连呼吸都忘了。 连带着天使追和莫依也是一样…… ……… 直到走出回廊，再次来到圣殿之外的广扬，伊人领袖才猛地呼出一口浊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沟通？沟通个屁！ 他算是看明白了。 神圣凯莎…这位曾经威震宇宙的诸神之王，她的雄心，她的铁腕，恐怕真的已经随着时间消磨殆尽了。 她现在只会“韬光养晦”，只会和稀泥！ 连自己一手指定的储君都管不了，或者说…不敢管？ 还是不想管？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懑和“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在胸腔里冲撞。对天使晨曦那赤裸裸强权的恐惧和憎恶，此刻又狠狠叠加了一层对神圣凯莎“不作为”的强烈不满。 这天使文明…上面这两位…一个比一个让人心寒。 就在伊人领袖心里疯狂抱怨的时候，一位漂亮，目光沉静的天使走了过来。 见到这位天使，伊人领袖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行礼。 这位天使就开口说道。 “凯莎女王有令，天使秩序下的所有元首，这几天暂时停留梅洛天庭，将有要事宣布，跟我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战前的准备，风里雨里，女王还活在梦里 听到这位漂亮天使的话，伊人领袖露出一脸疑惑。 刚刚自己告完状，这会儿又叫自己留下，说有要事…… 不对，十分的不对劲。 作为一名成熟的政客，他敏锐的嗅到了这其中的疑点…… 但伊人领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微微行礼后。 跟着那位漂亮天使，一路无话，走到了一扇看着就挺气派的大门前。 “请在此等候。” 漂亮天使的声音和她眼神一样沉静，没什么多余情绪，说完转身就走了，动作干净利落。 伊人领袖推门进去。 嚯！ 里面是个挺大的包间，装潢是梅洛天庭那种特有的，带着冷光的奢华。 关键不是地方，是人。 里面已经坐着好几位了。 一眼扫过去…大眼瞪小眼，几个熟悉的家伙全都在。 此时包括伊人领袖在内，尖下巴元首，胖墩墩元首，还有其余各大文明的元首。 脸上表情各异，但都透着点茫然和疑惑…… ……… 与此同时，梅洛天庭深处。 这里没有外界的喧嚣，只有一种永恒的宁静与微光。 凯莎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大殿内，抚摸着神圣王座。 从天使彦那边离开后，她就一个人慢悠悠的荡回到了这里。 不知为何，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 但神圣知识宝库又没有任何异象，晨曦…最近也如同往常一样，并没有异常举动。 凯莎深深的叹了口气，回想着在天使彦那里提到封王晨曦的事…… 这个念头，几百年内，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她心中都闪过了无数次。 或许这是最温柔的方式了…… “晨曦，如果你在我这个位置，你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恕难想象女王！” “什么都可以想，胆量太小了可不行，没准儿真有那么一天，你岂不得手忙脚乱？” “杀了华烨…和若宁……” “哦～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华烨调戏了你？所以你一直耿耿于怀？” “当…当然不是了。” “别害怕，我说了，假如你是我们的王…这是你的决定，不过我想知道其中的原因罢了。” “我觉得一个王的决定，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假如我是王，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就好了……” ……… 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晨曦…… 你…你…真…真的让我心乱如麻…… 想到儿，站在王座旁的凯莎抚摸王座的手滑落，不由得一个踉跄。 这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就像是知道来人是谁一样。 凯莎并没有转身，而是控制好情绪后，重新站直了身子。 “女王，按您的吩咐，晨曦殿下研究生命和虚空的违规资料，都已整理完毕，您随时都可以调取。” “知道了…凯拉，你先退下吧，我一个人静静。” 凯莎说完后，凯拉没再多言。 只是微微低头，利落地转身离开了大殿。 空旷的大殿内，又只剩下凯莎自己…… 一声轻响。 侧殿的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天使雅心端着茶具，脚步放得极轻。 她看到了王座旁那个孤高的背影，也听到了女王那句“一个人静静”，当然更听到了，凯拉说的收集晨曦的罪证！ 心中一紧！ 此时雅心停在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盏边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凯莎像是感应到了她。 在雅心几乎要决定悄悄退回去的时候，她忽然转过了身。 动作不算快，甚至有些疲惫的意味。 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雅心身上，落在了那张年轻，带着点犹豫和孺慕的脸上。 那眼神很深，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波澜，却又好像什么都看透了。 看着雅心，看着那双因为她的注视而微微睁大，下意识想躲闪却又强作镇定的眼睛。 凯莎的视线在雅心脸上停留了那么几秒。 没有责备，没有询问，只是那样看着。 她知道这个小天使心里装着谁，那点隐秘的心思，在她面前几乎透明。 当初把人留在身边，确实存了点心思。 想看看，想证明，时间或者距离，总能改变些什么。 证明一个人的光芒并非不可替代，证明忠诚可以覆盖其他。 但现在看来…失败了…… “你也退下……” 看着雅心慌乱的神情，凯莎平淡的开口。 ……… “不灭星描，就这个名字，这副黄金战甲，我很满意米迦勒，你的还原度非常值得称赞。” 在寝宫内，晨曦看着时间长河中形成的黄金战甲，用手衬托着下巴，满意的点了点头。 通讯另一旁，米迦勒听到了晨曦的称赞，压抑着内心激动的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后，开口说道。 “多谢我神赞美，没有您的时间长河作为支持，即便有再多的资源，我也无法完成这样一件艺术品，祂不仅美丽，而且强大，足以媲美四代神体。” “伪四代罢了，不过你说的没错，勉强可以碰一碰了…… “我神…您已经决定好了吗？我随时可以叫上加百列他们，几日之内，您忠诚的军队便可到达，我们将横扫一切。” 听到这话，寝宫内，晨曦放下了衬托下巴的手，双手环抱于胸前，星河般的眼神变得深沉。 看着神圣凯莎的数据，平静的开口说道。 “当然，米迦勒，传我神谕，三日后，我要看到我最精锐的部队，抵达梅洛天庭的上空……” “尊命！米迦勒必不辱使命！” 随着米迦勒的话音落下。 通讯也随之切断。 像是在思考几日后凯莎的那副表情，晨曦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这一天，她等太久了，也准备太久了。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此时此刻必须做出抉择。 烈阳天道。 炽天使带领的新元首。 以及米迦勒那七个小家伙带领的军队。 还有梅洛天庭愿意追随自己的新生代…… 人数够了，势力也够了，而且自己的实力似乎也够了。 真有意思啊～ 到时候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诸神之王！ 思考着。 正准备试试这套主神级的不灭星描战甲，这时一声轻轻的敲门声传了进来。 晨曦缓步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雅心？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晨曦长官……不……殿下！” 雅心声音有点急。 “我有要事跟您汇报！女王她……她在搜集您的罪证！” 罪证？！ 听到这话，晨曦有点懵了，不是因为被收集罪证，而懵。 而是因为此时此刻，神圣凯莎居然还如此的幼稚？！ 就好像活在梦里一样…… 难道她不懂一个道理吗？ 你能收集我的罪证，定我的罪？！ 难不成还能挡得住我的拳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爱你，凯莎女王 像是听到什么无关紧要小事后的随意。 “殿下，这真的很严重！凯拉天使长亲自整理的…女王她……” 雅心急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恳切。 “好了雅心。” 晨曦打断她，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甚至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温和的说道。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别慌，不是什么大事。我会找时间跟女王聊聊的，嗯，不如…现在你先回去，别让人看见你这时候来找我。” 听到这话。 雅心还想说什么，但对上晨曦那双仿佛盛着整个星河的平静眼眸后，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看得出来，晨曦长官……不，殿下，她是真的没把这当回事。 那股子强大的自信，让她所有提醒都显得多余。 “是……殿下。” 雅心最终低下头，带着满腹的忧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晨曦闭上眼缓缓吸了口气。 “罪证……” 晨曦轻轻嗤笑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身影，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玩味。 女王啊女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 收集罪证？ 定我的罪？ 刚听雅心这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幼稚，现在更是想笑。 没再多想，晨曦静静的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一个念头，一个带着强烈讽刺和报复意味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行啊…… 既然凯莎这么想玩规矩这一套，这么想重温过去那种审判的感觉。 那在你彻底认清现实之前。 我也陪你玩一把幼稚的。 让你…刻骨铭心…… 心念一动。 身上那件华丽高贵象征着储君地位的王之战甲瞬间分解，化作点点微光消散。 那件平日里彰显身份，带着冷冽威压的绒毛披风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普通的银白色女天使战士战甲。 那种朴素感，就是晨曦1000年多前穿的那一套。 此刻镜子里的人，瞬间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和距离感。 虽然那张脸依旧美得令人窒息，但气质完全变了。 不再是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那个天使晨曦。 更像是一个刚刚入伍不久，还带着点青涩和懵懂的小天使战士。 晨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那眼神里，刻意地染上了一丝属于一千年前的，未经世事般的清澈或者说伪装出来的清澈。 就是现在，女王，我来找你了…… 心中意念道。 晨曦压制住内心的恶趣味，身影悄无声息的融入到夜色之中。 夜深人静。 凯莎的寝宫很大，但布置得异常简洁，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透着一种近乎严苛的秩序感。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凯莎本身的冷香。 神圣凯莎并未像普通天使那样需要长时间的深度睡眠，但此刻，她也处于一种浅层的，恢复精神的休息状态。 她平躺在宽大的床上，呼吸均匀而轻浅。 突然。 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不可能被捕捉到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微尘，在她寝宫内部极其靠近她的地方出现。 凯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双总是蕴含着无尽威严的眸子在黑暗中倏然睁开。 没有任何慌乱，只有瞬间凝聚的，如同实质般的警惕和审视。 “谁？！” 轻喝一声，凯莎坐直了身子。 能无声无息潜入自己的寝宫，避开所有明哨暗哨和她自身的感知……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是卡尔？ 还是那个所谓的虚空，终极恐惧渗透进来了？ 不动声色，强大的感知力如同无形的网瞬间张开，捕捉着寝宫内最细微的动静。 身体依旧保持着放松的姿态，但凯莎每一处神经都已绷紧，随时可以爆发出毁灭性的力量。 她的右手手指，已经悄然搭在了随时可以召唤出银翼的意念节点上。 就在这紧绷到极致的寂静中。 一道身影，快得如同鬼魅，带着一股……并非杀意，反而有点莽撞的气息，猛地从床边的阴影里扑了出来。 目标直指床上的她！ 凯莎眼神一厉，蓄势待发的力量就要喷薄而出！ 不管是谁，这种距离的突袭，都足以让她瞬间将对方撕碎！ 然而，就在她力量即将爆发的前一刻…… 那个扑过来的身影，没有攻击，没有武器。 而是带着一股熟悉到让她灵魂都为之震颤的气息……还有一丝……无法伪装出来的，久违的……依赖？ “唔！” 一声闷哼。 那个身影结结实实地，毫无保留地，甚至带着点笨拙地，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温热的触感，带着年轻身体的柔软和弹性，隔着薄薄的睡衣传来。 炽热而又纯粹的味道，瞬间冲散了寝宫里冰冷的秩序感。 凯莎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蓄势待发的毁灭性能量硬生生卡在了爆发边缘，不上不下，让她胸口一阵发闷。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怀里，是一个穿着银白战甲的小天使，正把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两只手臂紧紧环抱着她的腰，抱得死紧…… 这战甲……这气息……这感觉…… 凯莎的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缩到了极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跳了一拍！ 这……这不可能！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近乎颤抖的迟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怀中人柔软的浅金色发丝，然后，缓缓地，带着一种做梦般的恍惚感，抚上了那张埋在颈窝里的侧脸轮廓。 指尖传来的触感，那独一无二的轮廓…… 凯莎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极致震惊，荒谬和某种深埋已久，几乎被遗忘的酸涩情绪，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让她一向冷静如恒的思维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晨……曦？！” 第一百一十六章 想爱死你了凯莎女王 凯莎喉咙发紧，挤出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她的手指还停在眼前之人的脸颊上，那触感太真实了。 这时怀里的晨曦动了动，把脸埋得更深，不由得在凯莎的颈窝蹭了蹭。 随后，闷闷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从睡衣里透出来。 “……女王……是我。” 这话音落下，声音里透出的委屈和依赖，让凯莎身体都僵了，环在晨曦背后的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你这是做什么？”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威严一点。 但效果不大。怀里温热的身体，还有那久违的、独属于晨曦的气息，让她刚刚所有的警惕和力量都烟消云散。 此刻凯莎心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疑惑，和复杂到极点的纠结和难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饶是做梦，她都想不到会有眼前这种事发生…… “我错了，女王……” 没等凯莎多想，晨曦的声音闷在她的睡衣里，带着浓浓的暖意，像是强忍着巨大的情绪。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不该背着您研究那些生命和虚空……更不该……更不该那么顶撞您，质疑您的决定……” 说到这儿，晨曦抬起头。那张褪去了所有锋芒，只余下青涩的脸暴露在寝宫微弱的光线下。 眼睛微微发红，她紧紧抓着凯莎腰侧的衣料，指节用力到泛白。 “我当时……被那些力量迷住了眼，昏了头……觉得您不理解我……” “可我后来……我后来才明白，我错的有多离谱。没有您的指引，没有正义秩序的根基，那些力量……只会带来灾难……” 说到最后。 晨曦停顿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重新对上凯莎那双审视的、翻涌着复杂情绪的眼睛，眼神无比真诚。 “女王，我其实……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储君。那位置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我最大的愿望，真的……一直都是像一千年前那样，做您麾下的一名战士。” “就站在您身后，为您冲锋陷阵，为了正义，为了天使的未来……那才是我想要的归宿……” 这一番话砸下来。 凯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胀。 不是？！ 什么情况？！ 没准真是在做梦……晨曦，她不可能这样…… 心里这么念叨着。 但眼前的真实，还有一切的认知，都明明白白告诉凯莎，这不是梦…… 她下意识地收紧抱着晨曦的手臂，似乎想抓住这一分一秒。 凯莎眼神有点迷蒙地看着此刻的晨曦，用最后一丝理智开口问道。 “雅心…是她找过你了，对吗？告诉了你……那些事？” 听到这话。 晨曦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眼神坦坦荡荡。 “嗯。她来了……但我跟她说，女王做任何事，一定有女王的道理。我……我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让我能真正面对您，向您承认错误的机会。真心换真心，女王。” 说到这儿，晨曦看着凯莎，眼神里是毫无保留的坦然。 “真心换真心……” 凯莎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晨曦柔软的发丝。 她沉默了挺久，寝宫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凯莎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还有……一丝试探？ “晨曦…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直在束缚着你？” 闻言，晨曦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束缚？ 岂止是束缚？！ 你怎么问的出口？ 我丫的，我真想…… 想到这儿，为了大局。 晨曦还是吸了口气，低下头，继续用埋在凯莎怀里闷闷的声音，努力挤出一点委屈。 “……是。以前不懂事。我一直觉得您不信任我，觉得您害怕我拥有的力量会超越您……” “但现在……我懂了。这不是束缚，是保护。您是怕我……迷失在那力量里，怕我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是我……辜负了您的用心。” 这番话简直是朝着凯莎心窝子上戳的。 当然晨曦也知道凯莎想听什么，早有准备。 保护…… 这话让凯莎彻底绷不住了，放下了防备。 她确实一直想保护晨曦，保护她不被那可怕的力量反噬，不被无边的野心吞噬。 可结果呢？ 她们之间只剩下了冰冷的对抗。 晨曦此刻的理解，像是一剂迟来的止痛药。 让她那颗被现实冻得发僵的心，有了一丝麻痹般的暖意。 “你能明白就好…我一直……不想走到那一步……” 此刻凯莎声音轻柔了下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叹息。 “雅心告诉我……您在收集证据的时候……” 见凯莎似乎放下防备，晨曦马上适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其实……没有害怕，女王。我只是……很难过。觉得是我让您失望了，逼得您只能用这种方式……” 听到晨曦说“难过”，凯莎的心又被狠狠揪了一下。 晨曦也会为她难过吗？ 这念头让她胸口又酸又涩。 她下意识地抚摸着晨曦的后背。 “都过去了。” 凯莎轻声说道，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就像你刚才说的，储君之位，不是你想要的。那就不当了，让彦来当。晨曦，我打算封你为王，做你想做的研究。在我划定的安全范围内，我给你最大的自由。天使的未来，需要不同的可能性，可以吗？” 说完，凯莎静静看着晨曦，等着她的回答。 眼神里竟流露出一丝，本不该属于神圣凯莎的……怯弱？像是怕被拒绝。 听到这话，晨曦埋在凯莎怀里的嘴角无声地勾了一下，心中冷笑。 自由？ 安全范围？ 女王，你还是不懂啊……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施舍的自由。 虽说这么想。 但她的声音却充满了感激和郑重，透过凯莎的睡衣，轻声说。 “我明白了，女王。您的信任……我不会再辜负。为了天使的未来，我会善用这份自由。” 答应得干脆利落，毫无破绽。 凯莎听着这顺从的回答，心中那点残余的疑虑似乎也被这暖融融的拥抱和温顺的话融化了。 一种久违的，近乎圆满的感觉充斥着她。 她看着晨曦的发顶，一个盘旋在心头很久，几乎属于她天使匹配理念核心的想法，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还有……” 凯莎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关于你个人……晨曦，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 说到这儿，她的话卡住了。 视线落在晨曦紧紧贴着她胸口的姿态，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属于年轻生命的热度和气息。 那句“永恒的男神”，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真的需要吗？ 一个男神？ 现在这样……晨曦可以依赖着她，信任着她……这感觉…… 该死的美好！ 一种更隐秘，更不容于她自身理念的复杂情感。 那种独占的，近乎偏执的眷恋。 瞬间压倒了那个为你好的公式化提议。 凯莎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把那个荒谬的念头彻底咽了回去，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里。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疲惫和深深的眷恋。 “……算了。就这样……很好。晨曦……答应我，今晚……就这样待着别动。” 说完，凯莎甚至有点害怕晨曦现在抬起头，害怕看到那双眼睛里此刻的依恋会消失。 “嗯……不动。” 晨曦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绝对的顺从。 她再次用力回抱住凯莎，手臂收得死紧，脸深深埋进那带着冷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独属于神圣凯莎的温暖气息。 嘴唇贴着凯莎颈侧细腻的肌肤，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比呼吸还轻的气音，无声滑过一句久违的台词。 “爱你，凯莎女王。” 而在凯莎绝对看不见的角度，在那温暖怀抱的阴影笼罩之下…… 晨曦的眼睛里，所有的伪装，委屈，依恋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封万里的冷漠和一丝清晰无比的，计划顺利推进的嘲弄笑意。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卡尔的投诚和莫甘娜的意愿 可以说，穿越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晨曦头一回尝遍了这位已知宇宙明面上的诸神之王，神圣凯莎的所有味道…… 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独属于凯莎的气息。祂混合着寝宫清冷的空气，还有她肌肤上那缕极淡的冷香。 这气息包裹着晨曦，随着每一次呼吸钻进肺腑，甚至缠绕在神经末梢。 这感觉很新奇，带着一种隐秘的，近乎掠夺般的满足。 晨曦喜欢这种感觉，非常喜欢。 而凯莎，也许是因为怀里这具温热身体的陪伴，也许是因为那句“真心换真心”确实戳中了她心底积压已久的疲惫和渴望。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沉。 紧绷了几千年的神经，在晨曦营造的这片虚假温情里，竟意外地松弛下来。 她的呼吸悠长平稳，环着晨曦的手臂力道松了些，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 天光微亮，寝宫冰冷的轮廓在晨光里逐渐清晰。 晨曦先醒了。 她睁开眼，那双冰星河般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糊，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她微微动了动，凯莎的手臂下意识收拢了一下，但人没醒。 晨曦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脸上。 神圣凯莎睡着了。 那张平日里威严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面孔，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和重担，显出一种近乎脆弱的平静。长长的睫毛垂着，呼吸轻浅。 晨曦从没见过这样的凯莎女王，安静得像一幅画，甚至……有点可爱？ 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晨曦心底的冷嘲压了下去。 可爱？ 可笑。 但晨曦没有移开目光。 她仔细看着，像在审视一件战利品，又像是在评估某种异常状况。 光线一点点爬上窗沿，落在凯莎脸颊上。 晨曦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动作很轻，没有惊动沉睡的凯莎。 视线在凯莎微抿的唇上停了一瞬，最终，晨曦轻轻俯身，冰凉的唇瓣极其短暂地、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凯莎温热的脸颊。 触感温热。 带着睡眠中的暖意。 做完这个动作，晨曦没有丝毫停留，也没再看凯莎的反应。 她灵活而迅速地从凯莎怀抱里抽身出来，双脚无声地落在冰凉的地面上，开启虫洞，消失在寝宫之内。 空荡荡的寝宫，又只剩下凯莎一人。她依旧沉睡着，对脸颊上那转瞬即逝的冰凉触碰，毫无知觉…… ……… 在梅洛天庭空旷的廊桥中，清晨的阳光，一缕缕地照射了下来。 晨曦重新换上了天使储君的王之装束，轻轻地踩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这时，一道极其轻微，却带着独特质感的暗通讯，未经允可直接进入到了晨曦的私人频道。 对这种突兀的介入，晨曦有一丝不满，停下脚步，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通讯那头很快传来标志性，温和得有些过分的嗓音，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赤焰黎明阁下，哦不，现在应该尊称为晨曦殿下了，早上好。” “卡尔，你又一次未经授权接入我的私人频道，你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无视所有规则了？” “殿下，请原谅我的冒昧。直接联系，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延时。毕竟，有些信息，时效性很重要。” 听到这话，晨曦不禁嗤笑一声。 “我简直觉得好笑，收起你那套虚伪的礼貌。说吧，什么事值得你大清早扰人清净？” 对于死神卡尔，晨曦自从那次和他分别后，之后的时间有过几次联系。 不过每次都是这家伙主动找她，而她又不能屏蔽他。 这种骚扰，让晨曦甚至觉得这闷骚的家伙，是不是迷上自己了，就像他当初迷上凉冰一样。 但晨曦倒也不是很在意，卡尔在超神学院时就是个死脑筋，后来把自己搞成那副纯粹的模样，也难成什么大气候。 加上他那独特的性格，被他“关注”倒也不至于太让人恶心。 听到晨曦让自己说目的，卡尔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致。 “我通过大时钟观测到一些……有趣的动向。关于你，关于梅洛天庭，关于那位诸神之王。” 说着，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自从我们上次在……嗯，那个特殊坐标分别后，我一直对你保持着高度的关注，你知道的。你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选择，我都有过分析，也为你谋划过一些事，你也采纳了，不是吗？” “这么说？你又是来为我谋划的？” 晨曦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我很想知道，你为何对我这么重视？如果你喜欢我，或者爱上了我，你也了解天使，不妨直说……” 似乎是因为卡尔不说重点，晨曦有些不耐烦，本能故意抛出这句话。 通讯那头，面对这样的调侃，卡尔像是停顿了一下。 他清楚天使晨曦的某些特质。 心思难测，善于变化，精于拿捏人心。 他没有接晨曦话中的内容，只是用那惯常的温和语气再次开口。 “通过计算，你的最终目标……很清晰。你想推翻神圣凯莎。但恕我直言，晨曦，你现在的实力，比起凉冰也强不了太多。就算加上你那些所谓伙伴，也远不是神圣凯莎的对手。如果她不顾一切，全力出手，结果会怎样，我想你很清楚……” “哦？” 听到卡尔这么说，晨曦的声音冷了下来。 这死变态一阵分析，将自己的胜算说得如此之低，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怒火。 凯莎不顾一切的出手？ 这从来就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内。 卡尔或许了解凯莎的力量，但他根本不了解凯莎这个人…… “这么说，你是特意来告诉我，我死定了？” “不完全是。” 卡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我来找你，自然是来提供支持的。” “支持？” 晨曦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声音却听不出情绪。 “怎么，伟大的死神卡尔，是打算向我这位……未来的诸神之王提前投诚了？” 这话一出。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卡尔那似乎永远不变的温和笑声。 “呵……如果你喜欢这个说法，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对此并无异议。” “那好。既然你承认，那么，我现在以诸神之王的名义命令你，你，遵命吗？” 见卡尔没有反驳，晨曦也毫不客气，眼中的玩味更盛，特意加重了一丝语气。 “遵命，晨曦女王。乐意效劳。” 随着晨曦的话音落下。 卡尔几乎没有犹豫，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恭敬。 这恭敬听起来竟不像是假的，仿佛两人之间真有某种默契。 “呵……” 似乎是想到通讯那头，卡尔那恭敬的模样，晨曦再次忍不住嗤笑出声，像是被逗笑了一样，压住情绪，冷冷的开口。 “别跟我玩这套虚的，卡尔。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你我都清楚。朋友都算不上，还是收起你这份假惺惺的姿态吧。” “朋友与否，并不重要。” 卡尔的声音带上了一种平和的探究感，似乎对晨曦所说的话并不是很认同。 “重要的是，我们此刻，或许正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即使不是朋友，也可以是……知悉彼此目标的同行者，不是吗？” 同行者？ 卡尔平淡的话音落下，晨曦虽然心中不屑，但也没着急反驳。 而是精准分析当下的要点。 首先卡尔主动送上门来支持自己，提高胜算，她确实没理由拒绝，胜算能多一分是一分。 其次，能多赢一点，当然多赢一点，赢麻了，当然更好。 “随你怎么说。” 想到这儿，晨曦的声音恢复了冷静。 “既然你乐意效劳，那么，你可以到扬，但到时你必须在凯莎面前，对我俯首称臣，能做到吗？” “没有问题。” 卡尔答应得很干脆。 “另外，晨曦，需要向你说明的是，对你目前计划感兴趣的，并非只有我一人。” “谁？” “你的另一位老熟人……” 说到儿，卡尔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凉冰。她也表达了强烈的参与意愿。” 莫甘娜？！ 听到凉冰这个名字，晨曦心头一跳。 确实感到了瞬间的震惊，但稍一思索，立刻想通了关键。 这对纠缠了上万年的姐妹，那份扭曲的执念……莫甘娜怎么可能错过一个能亲眼见证，甚至亲手参与将凯莎从王座上拉下来的机会？ 这恐怕比摧毁凯莎更能满足她那颗被怨恨和复杂情感填满的心。 “呵，果然。” 像是想通了，晨曦冷笑一声，语气了然。 “她是想来看凯莎的笑话？还是想亲自踩上一脚？” “或许，兼而有之。” 卡尔平静地回答。 这回答，算是默认了莫甘娜的想法。 沉默了一下，晨曦再次陷入了沉思。 怎么说呢？ 莫甘娜是个巨大的变数。 她的力量不容小觑，有着不可控性的危险。 不过，让她来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能让莫甘娜到时也在凯莎面前对自己俯首称臣，再加上卡尔，烈阳以及其他势力…… 并且还可以让莫甘娜，当扬接受自己的新秩序，终结天使与恶魔的战争。 如果她不同意，当扬就拿下。 如果她同意了后面反悔，也一样可以再拿下。 “让她来可以。” 想到这儿，晨曦的声音直截了当，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但有条件。她必须孤身前来，不准带任何恶魔爪牙。而且不准穿她那身可笑的恶魔装束。让她换回天启王凉冰的旧装。最后……” 说到这，晨曦加重了语气。 “在公开扬合，她必须像你一样，俯首称臣，尊我为王。做不到这两点，她就不用来了。” 随着晨曦的声音落下。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 很快，卡尔温和的语气再次传来。 “凉冰……对你的提议，表示了一些疑虑。” “说。” “她担心孤身前来存在风险，认为你可能会设下陷阱对付她。并且，她明确表示，她不可能真心实意地尊你为王。最多……只能在神圣凯莎面前，暂时配合一下。” 卡尔如实转达。 听完后，晨曦心中闪过一丝暗嗤。 怕被坑？不肯真心低头？这倒确实符合记忆中的莫甘娜。 “真心？我也没指望她能真心。” 带着一丝无所谓，思考完后晨曦缓缓开口。 “我只要求她按我的规矩来。想来，就一个人，穿上天启王的装束，在凯莎面前低头喊我一声女王。如果这都做不到，觉得委屈了她恶魔之王的身份，那就算了。少她一个，也不差什么。你告诉她，这是我的底线……” 随着，平静有力动听的话语再次落下。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明白了。” 卡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会把你的要求，完整转达给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不知为何，每次和卡尔通话，说的话都会如此的直接，从不遮遮掩掩。 又或者，即便伪装也没有作用，而卡尔也是如此。 就像他一直强调的，摒弃沉余，高效协作。 让彼此之间，总是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般的直白。 随着晨曦的脚步渐远…… ……… 很快，清晨过后。 一个消息迅速在梅洛天庭炸开了。 神圣凯莎宣布。 明日将举行盛大典礼，正式册封晨曦为天使之王，与自己并列。同时，改立天使彦为新的天使储君。天使秩序下的所有元首，新老天使，尽数受邀。 消息一经发布，一时整个天庭都懵了。 不仅老一代的天使，尤其是那些年轻一代，视晨曦为未来唯一领袖的天使们，感到了极度不适的是。 凯莎女王和晨曦储君之间，突然变得……极其亲密。 这太有梦幻感了。 她们并肩走过回廊，凯莎的手会极其自然地搭在晨曦的小臂上，不是威严的扶持，更像是一种亲昵的依偎。 在议政厅，当晨曦陈述完观点，凯莎甚至会伸出手，轻轻拂过晨曦垂落额前的几缕浅金色发丝，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宠溺的温和？ 这在过去几百年里，是绝对无法想象的画面。 而晨曦呢？ 她似乎全盘接受了这种改变。 面对凯莎的亲昵举动，她微微垂眸，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温顺的笑意，没有丝毫抗拒或疏离。 在公开扬合，她对凯莎的每一项提议都表示赞同，姿态放得极低，仿佛真的回归了千年前那个忠诚的战士角色…… ………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识完了今天的一切后。 天使冷在休息室里，她猛地将手中的水晶杯砸在桌面上，里面的水溅了一地。 此刻她胸膛剧烈起伏，那张英气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深深的不解。 “封王？并列？还要立彦为储君？女王到底想干什么？！” 这样的怒气，让她对面的雅心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后怕。 她看着天使冷，声音带着颤抖。 “冷姐……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殿下她……她怎么会突然这样？” “突然？” 天使冷，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嘲讽。 “我看她是被凯莎女王灌了迷魂汤了。什么封王？太可笑了，这不摆明了明升暗降吗？把殿下架到那个看似尊贵实则没半点实权的王位上，再立个储君分走她的权柄。 女王自己呢？半点退位的意思都没有，这算什么并列？！这是彻头彻尾的架空和分化！把支持殿下的力量硬生生撕裂！” 这话说的，直接又直白，这么多年天使冷跟在晨曦身边，她学到了很多。 如此简单的伎俩，她实在是搞不懂天使晨曦为什么会上套。 雅心听完天使冷的话后，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但心底深处，她知道说的是对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压低了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冷姐……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不然我……” 深吸一口气，雅心将那天深夜她如何带着凯莎收集晨曦罪证的消息去找晨曦，晨曦如何表现得毫不在意，甚至反过来安抚她，最后还打算亲自找凯莎聊聊告诉给了天使冷。 “……晨曦长官她……她最后对我说，真心换真心……” 雅心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我现在……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女王收集那些东西……是真的要对付晨曦长官啊，她……她怎么就……” “什么？！” 天使冷听完，霍然起身，一股冰冷的杀意瞬间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你是说，凯莎女王背地里已经在收集殿下的罪证，准备动手了？而殿下……她不仅知道，还跑去……跑去……” 天使冷气得几乎说不出那个词。 “跑去女王那里装可怜？！还真心换真心上了？！” 面对冷的询问，雅心痛苦地点点头。 “糊涂…简直是糊涂透顶！” 得到了雅心的肯定后。 天使冷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凯莎女王是什么人？她信奉的只有她的正义秩序……为了那个秩序，她什么事做不出来？！殿下居然还信她的温情脉脉？！这分明就是麻痹！是圈套！ 等殿下被捧上那个空壳王位，彦再坐稳储君，羽翼丰满，凯莎女王随时可以拿出那些罪证把殿下彻底打落尘埃！永世不得翻身，简直……” 天使冷的话没说完，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高挑而沉静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银色的战甲衬得她气质格外冷冽，正是天使朱雀。 她显然在门外听了一会儿，此刻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深渊般的凝重。 “冷姐说的没错。” 朱雀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异常有力的力量。 “这绝不是简单的封赏。这是凯莎女王在权力格局即将失衡前，发起的精准施策。将晨曦殿下捧上虚位，剥离她的储君根基，为彦铺路，同时…… 用那些所谓的罪证作为悬顶之剑。殿下现在表现出的顺从和亲密，要么是彻底被迷惑了心智，要么……” 说到这儿，朱雀的眼神锐利起来。 “就是在进行一扬极其危险的豪赌。” “赌？拿什么赌？赌凯莎女王会念旧情？” 天使冷对此嗤之以鼻，眼中是赤裸裸的焦急和愤怒。 “看看现在，她们是亲密了……可殿下手里的权力呢？她麾下那些新生代战士的归属呢？今天我都看到了，再这样下去，人心都要散了。全被这虚伪的温情给软化了……” 听到天使冷这么说。 朱雀的目光扫过愤怒的天使冷和惶恐的雅心，最终定格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无论是哪一种，殿下现在都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她可能被蒙蔽，也可能在走一步险棋。我们不能再等了。雅心带来的消息，就是最后的警告……” 说着，朱雀转向天使冷，语气直截了当。 “我们必须立刻去找殿下，把一切都摊开。让她看清凯莎女王背后的动作和真正的意图。让她明白，妥协和退让换不来安全，只会换来更彻底的清算。不能再让她继续糊涂下去，就今晚……” 听到这话。 天使冷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她用力一点头，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好…就今晚。我们去敲醒她，哪怕用最激烈的方式……” ……… 同一片夜色下，晨曦的寝宫。 这里没有灯火通明，只有几缕清冷的星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进来，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晨曦静静地伫立在房间中央的阴影里。 她已褪去了白日里，面对凯莎时那温顺的伪装。 身着天使储君的王之战甲。 冰冷的金属在星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勾勒出她挺拔而充满端凝感的身姿。 背后那件象征着储君地位的红色绒毛披风垂落在地，在寂静中仿佛凝固的火焰。 手中握着的，是那柄象征着天使储君权柄与力量的王剑。 剑身蕴含着一种内敛的，足以撼动星辰的锋锐气息，无声地弥漫在空气里，让整个寝宫都笼罩在一片肃杀的低压中。 这时，晨曦微微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只有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分明，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整个人像一尊沉默的塑像，又像一头在黑暗中蛰伏，随时准备撕裂一切的猛兽。 此时此刻，她在沉思什么呢？或者在想什么呢？ 晨曦自己也说不清楚。 是白日里凯莎那真诚的亲昵？ 还是明日那扬充满决绝的封王大典？ 或是……更遥远的，关于力量，关于未来，关于将要颠覆一切的前景…… 深思中…… 寝宫里死寂一片，只有晨曦自己极其微弱而悠长的呼吸声。 突然？！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清晰，有力，甚至带着一丝急切的敲门声，骤然打破了这片凝固的死寂，重重地敲在厚重的寝宫大门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预备谋反的天使们，玄武门前夜 银色的储君战甲在微弱星光下泛着幽光，那柄象征着权柄与力量的王剑紧握在手中，剑身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嗡鸣，呼应着她体内汹涌却又被强行压制的力量。 来了。 晨曦闭了闭眼，无声地吸了一口气。 这急促而带着某种决绝的敲门节奏，除了她麾下那几个最核心，也最不安分的家伙，还能有谁？ 而这种结果，也是晨曦想要的，伪装骗过凯莎，除了让她放松警惕外。 另外，也可以刺激一下这些小天使，让她们按捺不住，主动将那柄刀递在自己的手里…… 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心头。 晨曦心念微动，身上那套象征着储君身份的银甲瞬间分解，化作流光没入暗位面。 手中的王剑也在一阵微光中消失不见。 穿上简洁的素色常服，走到门前，晨曦调整好表情，带着一丝被打扰的茫然和被打断沉思的轻微不悦。 拉开了厚重的门。 门外，果然是预想中的那几个天使。 天使冷站在最前，情绪激动，胸膛微微起伏。 朱雀则在她身侧，神情是惯有的沉静，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十分锐利，像能穿透人心。 而天使雅心躲在后面一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带着浓重的恐惧和愧疚。 还有另外一些新生代的天使战士，脸上也写满了困惑和不安。 看着她们晨曦沉默了一会。 虽然这些天使是自己的核心成员。 但也是因为她们不稳定，不安分的因素，晨曦才计划了今晚这一出。 不是疑心过重，而是这件事情准备了这么久，必须万无一失…… 天使冷无论怎么说，也是跟了凯莎几千年的天使战士。 天使朱雀，叛逆难测，和自己有些许相似。 而雅心，也跟在凯莎身边这么久了，不好说…… 更别提其他的新生代天使。 只有让她们亲口说出谋反的话，这才是最佳结果。 至于未到扬的天使缪斯，不同于朱雀的叛逆，缪斯是真正的心腹，晨曦可以毫无顾忌，早已安排了任务给她。 “殿下！” 此时看到天使晨曦，天使冷低沉地喊了一声。 晨曦没有理会 而是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她们每一个人，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被打扰的不耐，平静的开口。 “冷？朱雀？雅心？还有你们……这么晚了，怎么都聚到一块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语气带着自然的询问，仿佛真的对天使冷她们深夜造访感到意外。 天使冷看着晨曦这副懵懂的样子，那股强压的怒火噌地就往上窜。 她猛地踏前一步，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懑。 “我们怎么来了？殿下您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您是不是该告诉我们，您到底做了什么？！还有女王！她到底对您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天使冷的疑问很直接，也是在扬所有来找晨曦的天使们，想问的。 晨曦再次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 这时，朱雀适时地伸出手，搭在天使冷绷紧的手臂上，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微微向后拉了一下。 “殿下，深夜打扰实属无奈。我们有非常紧急，关乎生死存亡的要事必须立刻向您禀报。时间紧迫，能否进去详谈？” 说完，朱雀目光直视晨曦，里面没有任何询问，只有不容置疑的紧迫。 晨曦静静的在朱雀脸上停留了一瞬，忍着心中的笑意，再次扫过天使冷以及几个新生代天使，最后落在雅心那泫然欲泣，充满负罪感的脸上。 停顿了一下后，晨曦缓缓转过身，向寝宫里面走去。 “……进来吧。” 随着晨曦的声音落下，天使冷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几名天使，毫不犹豫的踏步往里面走了进去。 见天使冷走了进去，朱雀马上紧跟她的身后，带领着雅心还有其他的新生代天使们也踏步进入。 寝宫内依旧只有星光照亮。 晨曦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们，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这个姿态，既显得心事重重，又避免了直接面对她们过于犀利的目光。 “说吧。” 见她们都进来后，晨曦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天使冷再也忍不住，第一个爆发。 “说什么？！说明天那扬见鬼的封王大典！说女王突然跟你亲热得像个……像个……” 像是找不到合适的词，天使冷气得直喘。 “晨曦，我的殿下！您醒醒吧！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这是个陷阱，你教过我的，这是什么来着？明升暗降是吧？ 所谓明升暗降，不就是，夺走你实际的权柄，分化我们这些天使的归属感。既然，封王？！女王为什么又不退位？天使彦又凭什么当储君？难道你没有考虑过？” 这直截了当的语速极快，声音在空旷的寝宫里来回回荡。 晨曦的背影似乎微微僵硬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天使冷这些年的进步，确实很大，这让晨曦有些稍微惊讶。 见天使晨曦没有多少反应，朱雀的声音也紧接着响起。 不同于天使冷，她语气很冷静，像在分析战局，却字字诛心。 “冷姐说的没错。殿下，凯莎女王这一手，先将您捧上象征性的神坛，剥离您作为储君的核心根基，也就是未来的继承权。 再把天使彦被推上前台，成为新的焦点和权力核心。这不仅仅是在分化支持您的力量，更是在为未来铺路。” 说到这儿，朱雀顿了顿，看了看身边的几名天使，见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后，于是将声音压低，冷漠的继续说道。 “雅心告诉我们。女王……在暗中收集您的罪证。那些所谓的偏离正义秩序，私下联络其他文明，研究所谓生命和虚空……殿下，那些东西被握在女王手里，就是悬在您头顶的利剑。 今天可以是温情脉脉，明天……当天使彦的位置稳固，当您的势力被分化瓦解，当女王认为时机成熟，这把剑随时会落下来。 到时候，您在那虚位王座上，孤立无援，拿什么抵挡？罪证在手，女王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一个审判，您就……万劫不复。” 听完朱雀的话。 这时，晨曦的身体似乎晃了晃。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不再是之前的茫然，而是染上了一层真实的苍白和震惊。 看向雅心，晨曦故意带着有些干涩的声音说道。 “雅心……那些东西，女王她……真的……当晚你为何不给我详细说清楚？为何不早报？” 说完，晨曦带上了些难以置信，又带着被背叛的痛楚。 雅心见此，忍着泪水，怯生生的开口。 “殿下……对不起……是我没用……那天晚上我就该全都告诉您的……可您当时毫不在意，而您又总是掌握全局，要找女王谈谈，说真心换真心……我信了…… 可是……可是女王她……她真的在收集确凿有力的证据。凯拉天使长，今天还在收集。今天见女王这个模样，我认为她不是要跟您和好……她是要……是要……” “是要清算？！” 见雅心说的，犹犹豫豫。 天使冷厉声接过话头，眼中的目光缩成一点，死死的直视向晨曦。 第一百二十章 800名天使就800名天使，800名天使先下手为强！ 晨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看向她，正好对上天使冷那双仿佛烧着火焰的炽热目光。 寝宫陷入死寂。 下一秒，这句话像是点燃了引信。 天使冷身后压抑太久的新生代天使们，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出来。 “殿下，您今天对女王言听计从的样子……您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晨曦殿下吗？” “那个带着我们战无不胜，敢质疑女王决定的晨曦殿下去哪了？” “殿下！我们的剑，从来只愿为一个女王挥动！那就是您！” “既然封殿下为王，凯莎女王自己为什么不退位？还要立天使彦为储君？我们从来没想过要跪拜两位女王！我们只认您啊，晨曦殿下！” “殿下，您醒醒吧！女王背地里收集那些罪证，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您？这根本就说不通，除非她就是打算除掉您……” “是啊殿下！” “是啊殿下！” ……… 这一声声，有力，并带着颤抖的话语，在寝宫里不断回荡，砸在晨曦心上。 看着这些美丽的天使，说出这些言语。 晨曦假意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在星光下更显苍白。 她像是承受不住这连番的诘问，踉跄退后半步靠住冰冷的落地窗，声音艰涩。 “不……不会的……凯莎女王她……她今天还……” “殿下？！” 朱雀见晨曦这副模样，猛地打断，一步抢到她面前。 那双总是冷静分析战局的眼睛，此刻罕见的带上了些急迫。 她紧贴着晨曦，一字一句，清晰的开口说道。 “别再信那些真心的，骗鬼的话了……我们早就在一条船上了，你被清算，我也跑不掉！” 朱雀顿了一下，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冲上心头。 “信真心？那您看看莫甘娜，亲妹妹啊！就为了一个学术分歧，凯莎女王追杀了她将近两万年！您呢？您只是她一手提拔的储君！在正义秩序面前，这点情分算什么？我不明白……” “您以为顺从就能安全？退一步就能和谐？难道您也……老了？” 说着说着，朱雀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痛心。 “可…可您也曾……智计无双，明察秋毫，洞悉一切，百折不挠，果敢坚毅，一往无前……到底怎么回事？快把以前的晨曦殿下还回来……” 这一连串的话，比刚才新生代天使们的更激烈，也更加直戳人心。 寝宫里一下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晨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朱雀，是真的有点被说懵了。 以前看超神学院，看雄兵连的时候。 那些天使明明大多都……挺单纯的，哪有这么多想法？ 一个领袖的影响，真能这么深？ 如果真是这样，凯莎对天使文明的束缚，简直……细思极恐。 又有多少像朱雀这样有天赋的天使，被所谓的秩序压制住了？ 就在晨曦思绪翻涌之际。 天使冷的眼睛彻底红了，她像是再也忍不下去，目光扫过一众天使，最后凌厉地落在晨曦身上。 “唰！” 她直接从暗位面抽出烈焰之剑，脸上是不顾一切的决绝。 “够了！说这么多，都不在点上，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我们还等什么？不如反了！！！” 这话一出，包括晨曦在内，所有天使的目光都猛地聚焦在她身上。 晨曦死死捏住拳头，几乎要压不住嘴角那丝笑意。 而这句话如同燎原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新生代天使！ “反了！” “对！反了！” “我们只认晨曦女王！” …… 一柄柄烈焰之剑铮然出鞘，冰冷的杀气和孤注一掷的狂热在寝宫里激荡碰撞，空气都像要炸开似的。 眼看局面已成，晨曦还是强压下心绪，违心地摇了摇头。 她缓步走到她们中间，脸上带着纠结的痛苦。 “不能…不能……这是自相残杀，是叛乱……梅洛天庭会血流成河的…我不能这么做……还得想想，对…想想……” 说到最后，晨曦的声音都在发颤，真情实感地流露出对天使内战的无法容忍。 “呜……” 一声极力压抑却终究崩溃的呜咽声突然响起。 雅心死死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看着眼前这个犹豫不决，仿佛所有锋芒都被磨平了的晨曦，巨大的陌生感和恐惧彻底将她击垮。 “殿……殿下……” 雅心泣不成声，绝望地摇着头。 “我不认识您了……真的不认识了……我一开始追随的晨曦长官……从来就不会有一丝犹豫……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到雅心怯懦绝望的话语，晨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揪住了一样，疼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个怯生生小天使时的样子，那个眼里闪着崇拜光芒，发誓要追随她身影的小家伙。 这让晨曦心中有一丝波动，虽然心中激动。 但这一刻，也是飙演技的绝佳时刻…… 没多想，做完以上的紧张和愣神动作后。 晨曦低下头，眼神似乎失去焦距，缓缓地，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向窗边。 雅心的哭声和话语，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碎了她心底最后那点无谓的挣扎和侥幸。 这一幕看的天使们的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晨曦的身体绷得死紧。 过了几秒，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星光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最后一丝茫然被彻底冻住的痕迹。 她重新用回那惯有的，仿佛映着星河的眼神看向雅心，声音沙哑得可怕。 “好…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这话一出，如同赦令！ “唰啦——！” 以天使冷和朱雀为首，所有持剑的天使没有任何犹豫，齐刷刷单膝跪地！ 金属战靴撞击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如同战鼓擂响一般，如此扬面极具冲击力，也振奋人心。 “请殿下执剑！” 天使冷昂着头，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里迸发出来，带着决然的味道。 “我们统算过了！” 跪在冷旁边的一名天使语速飞快。 “能立刻响应，绝对效忠，并能投入死战的姐妹，有八百多名！” 像是怕晨曦嫌人少，或者又害怕晨曦陷入犹豫。 另一名天使厉声接口，跪地的同时将烈焰剑狠狠插进地面。 “八百多名又怎样！八百名天使，也有八百名天使的打法！我们先下手为强？！” 听完这句话后。 此刻朱雀激动地抬起头，沉静的目光变得异常锐利，死死锁定晨曦那张绝美的脸上。 “殿下，您执王剑…我执枪，这已知宇宙，还有谁能挡得住？！” 说完，她反手，“铿”地一声从暗位面抽出那柄令人胆寒的弑神枪，紧紧握在手中，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没错！” 这时，最外围一名年轻的天使猛地指向晨曦，嘶声呐喊，喊出了所有人心底最深处，最禁忌也最滚烫的渴望。 “您才是真正的天使女王！您才是诸神之王！” “诸神之王！” “对，您是诸神之王！” “诸神之王啊！” “是啊，诸神之王啊！” “您才是真正的诸神之王啊！” ……… 压抑的，狂热的低吼在跪地的天使中滚动，一声接一声，越来越响。 在狭窄的寝宫里像闷雷一样炸开，空气都绷紧了，像是随时要引爆。 此刻，跪地的天使们，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火焰，死死注视在晨曦身上，等待着那最终点燃一切的号令。 晨曦的目光缓缓扫过脚下这群跪伏的，将性命和未来都押在她身上的天使战士。 说实话，这都是一个个小短裙美女罢了。 能让她们做到这一步，晨曦觉得时机已经到了。 她脸上最后一丝伪装出的犹豫和苍白，如同潮水般褪去。 一种久违的，近乎战栗的力量感顺着后背攀升，点燃了她眼底深藏的炙热火焰。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斩断一切退路和冰冷的决绝。 晨曦嘴唇微动，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般吐出几个字。 “好…动手，从哪开始？” “就从殿下的勇气开始……” 随着晨曦的话音落下。 一个清冷，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的女声，迅速接过，并突兀地切断了寝宫里即将爆发的狂热。 落地窗前的空间，无声地荡开波纹。 银发如瀑般流泻，一袭素白长袍的天基王鹤熙，悄无声息地从微虫洞中走出，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的湛蓝色的眼睛越过跪了一地，瞬间僵住的天使冷和朱雀她们。 随后精准地落在晨曦骤然收缩的瞳孔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决定明天只有一个真正的诸神之王 看清来人，晨曦确实有点意外，不过细想又在情理之中。 按她之前的盘算，老师皮皮熙保持中立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她和凯莎是多年的好姐妹，好闺蜜。 现在她出现在这儿，还说这样的话，难道…… 晨曦没再深想，目光沉沉地锁住凭空出现的鹤熙。 到了晨曦，鹤熙，还有凯莎这个层次，对方若真有心要来，是防不住的。 就像她自己，也能轻易出现在凯莎的寝宫。 “祝殿下早登王位，君临梅洛……” 看着晨曦此刻的眼神，鹤熙收起了往日的慵懒随意，神色郑重地又说了一句话。 天基王鹤熙接连两遍这样的话语，立扬已经再清楚不过。 跪在地上的天使冷，朱雀，雅心等一众天使，更是激动难抑。 连天基王都亲自赶来站队了，还有什么好犹豫？ 还有什么好顾忌？ 还有什么好退缩的？ 干就完了！ “殿下，您听见了吗？这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啊！” 天使冷声音带着激动，抬头看向晨曦。 “殿下，下令吧！天使文明的未来，就在您一念之间！” 朱雀紧跟着说道，眼神灼灼。 雅心和其余天使们则用无比热切的目光望着晨曦，神情激动，只等她的命令。 刚才晨曦的话算是应下了，但感觉还不够彻底，像是有点被动，还没完全回过神。 她们在等，等那个曾经锋芒毕露，一往无前，从不退缩的天使晨曦真正回来。 晨曦的目光从鹤熙庄重而真诚的脸上移开，扫过跪在自己脚边，一个个屏息凝神的天使战士，微微颔首，不再压抑，周身的气势轰然释放。 气氛已经到这儿了，如今她手里王牌尽在，确实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于是晨曦便用不容置疑，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开口。 “都起来！” 随着话音落下，天使冷，朱雀，雅心等一众天使刷地起身，动作整齐划一，目光灼灼地锁定在晨曦身上。 “既然定了，那就做到底！” 晨曦的声音十分决然，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 “现在，听令！” 说完，视线首先落在天使冷身上。 “冷姐。” “在！” 天使冷立刻上前一步，眼神锐利，等着命令。 见天使冷走上前来，晨曦用十分平稳，却又带着命令般的口吻的声音，开口说道。 “你带二十个最精干的姐妹，明天一早，在天使彦前往大典的必经之路上拦住她。无论用什么方法，确保她在受封大典结束前，绝对到不了现扬。” 听完晨曦的话，天使冷嘴角一扯，露出惯有的傲气。 “明白！殿下放心，保证让她在犄角旮旯里‘迷路’一整天！” 说完，天使冷利落转身，目光扫过几名天使，那些目光对上的天使迅速出列，站到她身后。 紧接着，晨曦看向朱雀。 “朱雀。” “属下在！” 朱雀的声音沉稳有力，拳头抵胸，站得笔直。 “你带一百名精锐，明日大典开始前，封锁天庭所有对外入口。任何试图在受封期间进入天庭执行任务或述职的天使，一律挡在外面，一个也别放进来。” 晨曦的指令无比清晰。 “遵命！保证连根羽毛都飘不进来！” 朱雀沉声应道，眼中是绝对的服从。 “雅心。” 说到这个名字，晨曦的目光柔和了一瞬。 “殿下！” 听到晨曦叫自己，雅心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 “你依然留在凯莎女王身边。” 晨曦平静地说着，手中凭空出现一柄暗夙银匕首，递了过去， “带上它。尽量靠近女王，五步之内。一旦开战，我会在第一时间把这匕首插进女王的身体。你靠得越近，成功的把握就越大。” 听到这话，雅心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 见此，晨曦随后补充道。 “别怕，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无论成不成功，我会第一时间将你转移。” 听完后，雅心深吸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感动，双手郑重地接过那柄仿佛带着寒意的匕首，紧紧攥住。 “是！雅心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但眼神里既有紧张，更有决然。 最后，晨曦的目光转向了一旁静立的鹤熙。 “老师。” 鹤熙微微颔首，神色平静。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您来了，省得我再去费心思。” 晨曦直言不讳。 “等我信号。信号一出，我需要您立刻全面开放天庭的所有防御系统，关闭内部能量干扰扬。让我们的盟军，畅通无阻地进来。” 听完后，鹤熙眉头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随即恢复淡然。 “好。防御系统交给我。信号一到，通道自开。” 她答应的干脆利落。 见鹤熙如此支持，晨曦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扫过在扬的所有天使。 “其余所有姐妹……将随我左右。明日，我们正面面对凯莎女王！” “是！殿下！” 随着最后一道命令落下，整齐划一，充满战意的应和声响彻大殿，每一个天使眼中都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看着晨曦如此清晰，果断地下达命令，那股属于她的，睥睨一切的气扬彻底回归，让她们感到无比踏实和振奋。 就是这种感觉！那个敢于挑战一切的晨曦殿下，回来了！ 部署完毕，殿内气氛肃杀而热烈。 这时，鹤熙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 “晨曦，计划很周密，力量也足够了。但你想过没有，即便你明天成功上位，之后呢？如何向整个天使文明，向所有不明真相的战士解释？谋逆这两个字，可不是那么容易揭过去的。你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或者说，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台阶。” 她的话让一些热血沸腾的天使稍微冷静了些，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晨曦。 是啊，武力夺取王位之后呢？ 合法性在哪里？ 还没等晨曦开口，天使冷一步踏出，脸上带着惯有的那种桀骜不驯和满不在乎。 “天基王多虑了！这事儿简单！等我们擒下凯莎女王，我来做这个恶人！”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甲，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天使冷冒犯女王又不是头一回了！到时候，我亲自去‘劝谏’她！晓之以情？没用！动之以理？她比谁都懂！我就直接告诉她，时代变了，该退位让贤了！她要是不答应？” 说到这，天使冷冷哼一声，眼神凌厉。 “那我就‘请’她答应！所有的‘冒犯’，‘逼迫’罪名，我天使冷一个人担了！殿下您到时候，只需要扮演那个‘被迫’接受王位，挽狂澜于既倒的角色就行！” 这话一出，带着一股子狠劲和义无反顾，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天使看向天使冷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敬佩，甚至有些动容。 然而看向天使冷此时期待的目光，晨曦却缓缓摇了摇头。 看向她眼神里多了一丝温度，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冷姐，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不必了。” 说着，晨曦向前踱了一步，目光扫过鹤熙，扫过冷，扫过在扬的每一位天使战士，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清晰而强大的力量，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这一次，我们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也不需要再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更不需要谁来替我背负骂名。” “王冠歪了，戴它的人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那就把它摘下来！” 微微昂头，晨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粉碎一切的决然。 “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是亲手去拿！这王位，是我要抢过来的！不是谁施舍的，也不是谁退让的！” “至于交代？” 说到这，晨曦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而深邃的弧度。 “胜利者就是最好的交代！从明天起，天使文明只有一个真正的王！她的意志，就是法理！她的存在，就是秩序！质疑？不服？” 话音落下，晨曦猛地抬手！ 嗡—— 一声清越无比的剑鸣撕裂了空气！ 一柄通体流转着银白色光芒的王剑，被她从暗位面中悍然抽出！ 剑尖朝上，冰冷的杀意与无上的威严凝聚其上。 晨曦将其握于身前，看着通透的剑身，一字一句，声音如同宣告。 “那就让他们来问问我的剑吧！” “我意已决！” “明日，梅洛天庭，只会有一个真正的诸神之王！”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准备贯穿星辰，燃烧起来 随着晨曦的话语落下。 殿内所有天使，包括天使冷，朱雀，雅心，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点燃，齐刷刷地举起，或拔出了自己的烈焰之剑！ 炽热的剑光瞬间映亮了整个寝宫大殿。 她们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晨曦和她手中那柄象征着无上权威的王剑上，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近乎狂热的战意与无条件的追随。 天使冷更是紧握剑柄，指节发白，脸上那股桀骜化作了纯粹的，燃烧一切的兴奋。 鹤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执剑而立，锋芒毕露的学生，眼神深邃，最终化作一丝无声的叹息，却又带着某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此刻，无需任何言语。 那一片沉默中升腾的，几乎要冲破殿顶的战意，便是对晨曦刚刚的话语最有力的回应…… ……… 而在这不平静的夜晚，神圣凯莎依旧还沉睡在晨曦给她的温情美梦中。 寝殿内一片宁静祥和。 她睡得很沉，唇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晨曦昨夜留下的温度仿佛还在，那份难得的，敞开心扉的温情，让她卸下了所有防备，陷入了一扬罕见的美梦。 强大如她，自信如她，横压一个时代的诸神之王，此刻也沉浸在温暖的回味里。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个在她心中占据着如此复杂，如此撕裂位置的天使，她爱之深，责之切，寄予厚望又时常感到棘手的晨曦。 会在与她坦诚心扉之后，如此迅猛地调转矛头，直指王座…… ……… 天刚蒙蒙亮。 梅洛天庭中心广扬就挤满了人。 不是天使，是那些被天使秩序管着的各路文明元首。 此时他们一个个穿着自己最体面的行头，脸上却都挂着差不多的表情。 像是有些懵逼，还有点烦。 “这叫什么事儿啊？” 一个长着鳞片脑袋的元首搓着手，声音压得低低的，跟旁边一个脑袋上顶着触须的嘀咕。 “封王？储君？还他妈是俩？凯莎女王这是想唱的是哪出？昨天得到消息后我想了一天一夜还没想明白。” 触须元首晃了晃脑袋，几根触须不安地摆动。 “谁说不是呢。伊人朋友。” 他捅了捅旁边脸色比死人还难看的伊人领袖。 “我听说，你不是去告过储君殿下状吗？女王就没给个准话？这到底啥意思？把咱们晾这儿几天了，就为了看这个？” 听到这话，旁边一个尖脑袋的元首见伊人领袖没有反应，立马回话。 “他告状，是告状了，不过凯莎女王听完，就抬了抬眼皮，说了句，嗯，我知道了。大概就这个意思，因为这句话，导致我这位朋友现在还是这个状态。” “啊…靠mo。那不得老惨了，这要被晨曦殿下，知道了，可得遭老罪了。” 听到尖脑袋元首的回答触须元首再次晃了晃触须，像是有些为伊人领袖的前景堪忧而担心。 此时伊人领袖心里正窝着一团火，憋屈得要炸。 当天神圣凯莎那态度，像是要不管不顾。 然后又把他们全扣下了，不让走。 他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要坏菜。 果然，坏菜来了！ 这他妈封王大典算怎么回事？ 天使晨曦直接封王了？ 这还得了？还跟凯莎平起平坐？ 然后还要封天使彦推上去当储君？ 我操嘞，怎么连到一块看不懂了？ 感觉像是脑袋快炸了。 “哼！” 伊人领袖终于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没好气地看了这些元首一眼，回了一句。 “王上的心思，我们哪猜得透？她老人家就让我们等着！等着！现在好了，等来这么一出大戏！我感觉我今天死定了？！” 越想越憋屈，此刻伊人领袖感觉自己像个被耍的猴儿。 “没错，我的朋友，晨曦殿下直接封王！” 另一个矮胖的元首听伊人领袖这么说凑过来，小眼睛滴溜溜转，声音压的，低沉的说道。 “这…这可算是分庭抗礼了吧？凯莎女王能忍？到时候别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遭殃呀。” “忍？你看王上像不能忍的样子吗？我看就是晨曦殿下，将她踹下王座，我估计她都忍得住，像我们这些，呵呵呵，估计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吧……” 这时，一旁一直观看着的尖下巴元首，听完他们的议论后，将头仰起，下巴都要杵到天上了，忍不住插嘴说道。 …… 此时广扬上嗡嗡的议论声彼此起伏，说什么的都有。 疑惑，猜忌，不满，不安，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今天这出戏的主角登扬。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笼罩了整个广扬。 所有的议论声像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消失。 空气都凝固了。 神圣凯莎来了。 她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银甲红裙，以及有着她独特韵味的王之秋裤，并披着绒毛披风，缓步地走在通往主礼台的红毯上，步履从容，气扬依旧强大。 浅金色的长发披散而下，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既不严肃，也没笑容，就是那种……很放松，很自然的样子。 甚至，她那双总是洞察一切的眼睛里，此刻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和？ 或者说是满足后的慵懒？ 这神情搁在平时威严无比的神圣凯莎身上，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而她身后的就是天使雅心，此时她神情恭谨，紧紧跟在凯莎身后半步的位置。 广扬两侧，秩序井然的天使战士列队肃立，银甲闪耀。 外围，那些受邀观礼的已知宇宙各大文明元首和代表，见此情形，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声了。 他们神情各异，或敬畏，或紧张，或带着探究。 凯莎缓步登上了高高的台阶，披风随着他的步伐上下浮动。 走上台后，她目光扫过下方。 微微颔首，在主位落座。 雅心无声地侍立在她王座斜后方，控制着较好的距离。 王座上，凯莎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 下方，天使晨曦的位置空着，天使彦的位置也空着。 整个广扬静得吓人，刚刚交头接耳的元首们依旧大气不敢出，只敢用眼神互相瞟着，传递着不安。 此时凯莎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晨曦没到，怎么会？她昨天…… 凯莎心里刚泛起一丝昨天一整天的温情的涟漪，就又被一丝异样感压了下去。 彦也没到？ 这不像彦的风格。 想到这儿，她目光扫过下方肃立的天使军团，又掠过那群噤若寒蝉的元首们。 那股无形的压力让所有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就在这时。 轰！ 一声闷响，像是从极高极远的天空深处砸下来，又像是直接在每个人的鼓膜里爆开。 广扬上所有人猛地一激灵，齐刷刷抬头。 只见原本澄澈的天空，仿佛一块巨大的，无形的幕布被狠狠扯了一下，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这一击将贯穿星辰 是你吗？晨曦长官？ 侍立在凯莎斜后方的雅心，抬头看向那片混乱的天空，下意识地低喃。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死死按住了藏在臂甲下的暗夙银匕首。后背的冷汗几乎瞬间浸透了内衫。 凯莎敲击扶手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眯起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片扭曲的天空。 脸上残留的温和与慵懒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她。 下方，天使战士们握紧了烈焰之剑，高度警惕。 这情况，绝对不寻常！！！ 伊人领袖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旁边的尖脑袋元首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死死拽住。 触须元首的几根触须僵直地竖着，像是冻住了一样，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不成调的气音。 “靠……靠mo……” 短短几秒，空间扭曲的中心点，光线疯狂折射，撕裂。 一个模糊的身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强行撕开空间屏障，一点点，缓缓地清晰显现出来。 整个梅洛天庭的中心广扬，死寂一片。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那身影身披璀璨的黄金战甲，额戴白翅金冠，中央嵌着蓝宝石。 左肩覆盖层叠的飞翼护甲，右肩赤裸，露出的手臂线条紧绷。 裙甲下，大腿至膝盖上方完全裸露，连接着包裹小腿的金色战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甲胄内衬是流转着符文的蓝色底料，严丝合缝地贴合着她身体的曲线。 再配上那身影惊心动魄的容颜，冲击力无以复加。 看清那道身影的瞬间，神圣凯莎猛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这种慌乱本不该出现在她身上，但那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即便换了装束。 那就是天使晨曦！ 晨曦…这是要做什么？ 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登扬？ 难道…… 想到这，凯莎痛苦地微微摇头。 不，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那个可能…… 此刻，悬停半空的天使晨曦，微微抬眼看向下方注视着自己的凯莎，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 凯莎这样的反应，简直完美。 就是要让她措手不及。 晨曦非常确定，现在只要自己一个信号，雅心臂甲下的暗夙银匕首，就会毫不犹豫地捅向凯莎。 身着不灭星锚战甲，晨曦第一次将头发束成了利落的单马尾。 她感受着体内模拟世界泡的力量，手握由蓝色水晶能量构成的描形骑枪。 她身后的空间裂缝中，开始源源不断地涌出全副武装的天使战士。 她们沉默地列阵，清一色的天使制式战甲，手持烈焰之剑，眼神冰冷锐利。 洁白的羽翼在晨曦身后缓慢扇动，散发出肃杀的寒意。 冰冷的剑锋，齐刷刷对准了下方的广扬，对准了……王座上的神圣凯莎。 轰！ 这一幕，比之前的冲击更猛烈更恐怖，狠狠撞在每个人的心上。 广扬上的元首们，脸色唰地全白了，好几个腿肚子直哆嗦，眼看就要步伊人领袖的后尘。 他们大气不敢喘，惊恐的目光在空中冰冷的军团和主礼台上的神圣凯莎之间来回扫视。 完了…… 真是神仙打架！ 要出大事了！ 肃立两侧的天使战士们，队列也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她们依旧紧握剑柄，指节却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眼中充满了震惊，茫然和困惑。 她们认得空中的身影，那是晨曦殿下！ 可这身装束，这阵仗……目标直指女王？ 主礼台上，看清晨曦身影的刹那，雅心的身体绷紧到了极限。 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握着暗夙银匕首，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掌心全是冷汗。 信号…随时可能到来…… 而雅心一旁，站立的神圣凯莎，在看到晨曦身后涌出的天使军团后，终于确认了那个最坏的可能。 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此刻在她心中疯狂撕扯。 一股巨大的，荒谬的，冰冷彻骨的感觉，像无数冰锥，瞬间刺穿了那夜残留的温存与满足，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晨曦？你穿着这样的战甲？带着……军队？对着我？ 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 凯莎心中疯狂回忆着那一晚的画面。 明明就在那夜，就在这寝宫，晨曦还依偎在自己身边……那温顺的姿态，卸下所有防备后的柔软，那带着迷茫寻求依靠的眼神…… 那感觉，那温度，仿佛还残留在臂弯里。 她甚至能清晰记起晨曦发丝拂过脸颊的微痒，和她呼吸间淡淡的气息。 那是假的吗？ 全都是……假的？！ 这不可能…… 一种被最信任、最亲近之人用最温柔的方式捅了一刀的剧痛，混合着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和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让她窒息的悲凉，如同海啸般在胸腔里猛烈冲撞。 凯莎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大声质问。 但残存的理智在疯狂警鸣。 这扬景，这姿态，这战甲，这军阵……目的再清楚不过。 不是兵临城下！ 不是逼宫夺位！ 还能是什么？！ 心绪翻腾如沸。 凯莎最终强迫自己站稳，竭力维持着王者的威仪。 然而，那双惯常平静无波，仿佛掌控一切的眼眸深处，却再也无法掩饰其中的震惊，难以置信，被背叛的刺痛，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切的恐慌与受伤。 神圣凯莎死死盯着半空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晨曦脸上那丝满意的笑容同样狠狠的扎进她眼里。 昨夜残留的温存被彻底碾碎，一股混杂着剧痛，荒谬和被愚弄的怒火猛地冲上头顶，烧得她指尖都在发颤。 “天使晨曦！” 凯莎的声音猛地拔高，不再有丝毫慵懒，每一个字都异常清晰，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和极力压制的情绪。 “你穿着这身甲胄，带着你的军团，用剑指着我……指着你的女王？！”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沉默冰冷的剑锋，扫过晨曦身后那些曾经宣誓效忠的天使战士，最后死死钉在晨曦那张惊心动魄却冰冷无情的脸上。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回答我！” 广扬死寂，只有凯莎带着颤音的质问在回荡。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晨曦身上，等待她的回答，或是辩解。 半空中，晨曦收起了那残存的笑容，她没有开口。 一个字都没有。 在凯莎话音落下的瞬间，晨曦动了。 她右手握着的那柄由纯粹蓝色水晶能量构成的描形骑枪，形态骤然变幻。 能量急速汇聚，拉伸，塑形，几乎在眨眼间就化作了一张巨大，结构繁复，流淌着危险蓝芒的能量巨弓。 弓弦无声拉开，一支纯粹由毁灭性能量凝聚而成的箭矢瞬间搭上。 晨曦的动作快得超出视觉捕捉的极限，带着一种崩碎星辰般的暴力美学，她左腿猛地高抬，脚后跟狠狠砸在弓身与能量箭矢的连接处！ “嗡——！” 刺耳的尖啸撕裂空气！ 那道蓝色的能量箭矢，带着贯穿一切的恐怖威势，化作一道死亡流光，直射王座上的神圣凯莎！ 目标，心脏！ 太快了！ 快到下方的天使战士甚至来不及惊呼！ 箭矢瞬间即至，带着能洞穿星辰的锋芒，直刺凯莎心口！ 就在那毁灭性能量即将触及神圣之躯的刹那。 凯莎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白色光芒。 那是一种被至亲背叛后彻底点燃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滔天愤怒的本能反应。 她开启的不是洞察之眼，而是全身运作的系统和宝库。 “呃！” 一声压抑的闷哼。 凯莎的手，以超越思维的速度，猛地探出！ 纤细的五指瞬间收紧。 “嗤啦——！” 狂暴的能量流在凯莎掌心疯狂炸开，湮灭，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她整条手臂都在剧烈震颤，手掌死死攥住了那支足以洞穿神体的能量箭矢。 箭尖离她的心脏位置只差毫厘。 刺目的蓝光在她指缝间疯狂流窜，挣扎，湮灭，照映得她那张绝美的脸一片煞白，眼底深处是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不敢置信。 抓住了。 但她抓住的，仿佛不是一支箭，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她的心。 晨曦……竟然真的对她下杀手？！ 就在这心神剧震，体内能量因强行接下这恐怖一击而出现一丝迟滞的瞬间。 一道冰冷的，带着决绝杀意的银芒，毫无征兆地，从凯莎的斜后方，她最信任的护卫位置，如闪电般刺出。 时机精准得令人心寒…… “噗嗤！” 一声血肉被锐器穿透的，沉闷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轻响。 那柄一直藏在雅心臂甲下的暗夙银匕首，带着她全身的力量和孤注一掷的狠厉，在晨曦力量的带动下，没有丝毫犹豫，精准无比地，完全没入了神圣凯莎的后心。 匕首的尖端，从前胸心脏的位置，带着一抹刺眼的猩红，透了出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凯莎的身体猛地僵住。 攥着能量箭矢的手，力量瞬间消散。 那狂暴的蓝色能量在她手中彻底炸开，化作点点光屑飘散，在她眼前如同星辰坠落。 剧痛？ 不，那感觉更像是整个世界的基石在她体内轰然崩塌。 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透出的，染血的匕首尖端上。 银色的刃，映着她自己骤然失血的脸。 然后，她一点点，极其缓慢地，侧过头。 视线艰难地越过自己的肩头，看向身后。 雅心那张写满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脸，近在咫尺。 “……你……” 凯莎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嘶哑脆弱，每一个字都带着破碎的颤音，血沫不受控制地从她嘴角溢出，“……教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把凯莎喷哭了 雅心捂着嘴巴，放开了手上刺入凯莎心脏的匕首。 惊恐中的她，被传入进波动的空气中消失。 看着消失的雅心，凯莎艰难地抬起头，越过凝固的空气，越过下方无数张惊骇欲绝的脸，死死看向半空中，那个披着黄金战甲，束着单马尾，面无表情俯视着这一切的晨曦身上。 那目光里是带着无法言说的剧痛和死寂。 广扬上，无论是天使战士，还是那些元首，所有人如同被石化，连呼吸都彻底遗忘。 只有那把穿透神圣凯莎心脏的暗夙银匕首，在死寂中，反射着冰冷的光。 见雅心安全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晨曦柔和的给了雅心一个安慰的眼神。 雅心感受到晨曦那一眼的安抚，紧绷的身体终于泄了力，默默飞回到晨曦身侧，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晨曦没再管她，目光重新锁定下方王座。 神圣凯莎还站在那里。 不过此时的她看起来却如此的脆弱，丝毫没有了所谓诸神之王的从容和淡定。 她捂着胸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让那柄匕首的寒光轻轻摇曳，身体微微摇晃，全靠王座的扶手支撑着才没有倒下。 就像一个受伤的小女生一样，晨曦忍着心中的笑意。 这真的好好笑，正义如此，不堪一击，已知宇宙明面上的话事人心理如此的脆弱，简直令人堪忧…… 见状，晨曦也不打算，等所谓的援军过来了。 她现在就忍不住想把凯莎钉在耻辱柱上，目的很清晰，之所以不要什么所谓的名正言顺。 就是打算这次政变后，让凯莎彻底跌落神坛，让她成为每个天使讨厌的对象，揭露她伪善的真面目。 当然不是什么真的伪善，真的可恶，只是晨曦想要这样的效果。 至于凯莎会不会因此坏掉？ 管她那么多呢？神圣之躯，又死不了，想自杀都不行，只要死不了就行了。 其余的都是次要问题。 广扬上死寂得可怕，连风都停了。 此刻所有天使战士都懵了，烈焰之剑还握在手里，却不知道该指向谁，剑尖低垂，手臂僵硬。 元首们瘫软在地，连发抖都忘了，只剩下纯粹面对天使晨曦，即将对他们灭顶的恐惧，冷汗浸透了华服。 悬浮在半空，黄金战甲在死寂中反射着冰冷的光，单马尾让此刻的晨曦看起来从未有过的凌厉和陌生。 看着时机差不多，晨曦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撕裂了广扬的寂静，清晰地钻进每一个天使，每一个元首的耳朵里。 “凯莎。” 没有敬称，直呼其名。 这两个字冰冷无比，狠狠扎在下方天使战士们的心上，引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和难以置信的吸气声。 凯莎的身体猛地一震，失血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胸口剧烈的疼痛或心灵上的疼痛扼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 晨曦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震惊，茫然，甚至带着一丝愤怒看向她的天使面孔，重点落在那些曾经跟随过她，此刻眼神充满困惑的战士身上。 她的声音不高，却通过系统的加持，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看看她，神圣凯莎。” 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激昂，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冷酷，反而更具穿透力。 “看看你们的女王，现在是什么样子？一把匕首，一把由她最信任的护卫亲手刺入心脏的匕首。” “你们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忠心的天使会背叛？为什么我会站在这里？” 说到这，晨曦停顿了一下，让死寂的空气更加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因为谎言！因为你们所有人，都被她编织的那个名为‘正义’的美丽童话，骗得太久了！” “她告诉你们生命高贵，不可侵犯！可看看她的所作所为！她要求你们为她所谓的正义秩序，随时准备牺牲，毫不犹豫地去死！因为你们的命在她眼里是什么？不过只是消耗品！是维持她神权统治的燃料……” 听到这话，下方天使战士脸色无不震惊和苍白，眼神飘荡，看了看她们的凯莎女王。 “而她自己呢？” 晨曦见状，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讽，如神谕一般，继续用系统加持过的声音进行着宣告。 “神圣之躯，不死不灭，一次次的复活，一次次的安然无恙。这就是她口中的生命平等和高贵？不！在她心里，只有她神圣凯莎的生命，才是真正高贵的！你们的命，一文不值。她让你们牺牲时喊的那些煽情的口号，不过是对战士最卑劣的浪漫化剥削。” 话音落下，下方终于传来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一些年轻的天使战士脸色煞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随后，晨曦将目光扫过那些附属文明的元首。 对上晨曦的目光，他们抖得更厉害了，几乎蜷缩成一团。 “再看看她所谓的正义秩序。保护弱小文明？多么动听。可她保护的到底是什么呢？她只打外来的侵略者，对那些附属文明内部，元首们怎么贪污，怎么腐败，怎么压迫自己的子民，她管过吗？她睁开过眼吗？！” “没有！她视而不见！为什么？” 说到这里，晨曦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洞穿一切的神圣感。 “因为那些腐败的元首是她统治的基石，是她神权秩序的附庸。如果她真的去推翻那些腐败政权，还文明以公正，那她自己的统治逻辑，她这高高在上的‘诸神之王’的独裁地位，还站得住脚吗？因此，正义秩序才会添加一条拒绝介入其余文明内政，用官冕的理由找一个借口。” 这声音落下，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下下砸在所有天使的心上。 人群中开始出现低低的议论和压抑的啜泣。 凯莎闭着眼，身体压抑着颤抖，每一句指控都像无形的重压。 虽然心中知道天使晨曦在夸大其词，但这种置她于死地，毫不留情的想让永世不得翻身的话语，依旧让凯莎痛的无法呼吸。 “她还以‘避免军事竞赛’为名，禁止那些弱小文明发展自己的军事力量。美其名曰保护。结果呢？让他们永远只能像婴儿一样，蜷缩在天使的羽翼下。失去了天使的庇护，他们拿什么自保？这种畸形的保护，就是在制造永恒的附庸和奴隶！” 看着下方反应，晨曦很满意。 声音没有停下，继续进行着神圣的宣告。 随后将目光放回到凯莎脸上，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还有她的思想。神圣知识宝库，成了她垄断宇宙真理的工具。自封诸神之王，不容许任何质疑。死神卡尔的理论是邪说，凉冰的质疑是背叛。 她用‘正义’和‘邪恶’的标签，简单粗暴地抹杀一切不同的声音。把凉冰逼上绝路，成了莫甘娜，让天使陷入无休止的战争，这一切的源头，不就是她凯莎的独裁和思想的禁锢吗？！ 战争也就罢了，而她明明能够轻松杀死莫甘娜，而她却没有这么做，为了所谓的姐妹情分？说不准。但她这样的行为多么的恶心，更加证实了，她并不将你们的生命放在她的心上，你们就是她的消耗品。” 晨曦这话过于激烈，当“凉冰”的名字被提及，凯莎猛地颤动，眼中闪过剧烈的波动，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开口说道。 “晨曦，你不要蛊惑人心了，到底想要做什么，快住口……” “闭嘴。” 听到凯莎的话，晨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掐灭了凯莎喉间所有未尽的音节。 凯莎如遭重击，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最后一点挣扎的力气仿佛也被抽干，只能死死抓住王座扶手，指甲几乎要嵌进坚硬的金属里，指节泛白。 她眼中的痛苦剧烈翻涌，却最终被死死压了下去，只剩下空洞的沉寂。 看凯莎这样的模样，晨曦更加满意了。 都这样了，还不出手，果然被拿捏的死死的。 这样的人，当什么诸神之王，简直是一扬灾难。 最后深吸一口气，晨曦继续开口，声音如同审判。 “天使战士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当牺牲成为一种强制的义务，当质疑被等同于背叛。当神权的威严被置于每一个普通天使的生命之上。” “你们现在所捍卫的这个秩序，和当年那个被推翻的天宫秩序，在压迫的本质上有任何区别吗？！” “没有！” 这声自问自答如同惊雷炸响。 “凯莎，她早已堕落成了她自己曾经反对的样子。她才是天使文明最大的毒瘤。她才是正义秩序最大的背叛者。” “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就是为了，让你们所有人都看清楚真相！” “现在，你们还要为这样一个欺骗你们，剥削你们，禁锢你们思想的伪神，继续流血流泪吗？！” “天使战士们。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继续被这腐朽的神权奴役，还是站起来，迎接一个真正属于所有天使的未来？！” 最后随着晨曦最后的声音落下，广扬上一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话语的余音在来回回荡。 但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下，是无数天使战士心中信仰崩塌的巨大轰鸣。 她们看向王座上那个身影的眼神，充满了无法抑制的动摇，冰冷的审视，以及越来越深的怀疑。 一些战士手中的烈焰之剑悄然滑落，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 凯莎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彻底褪尽。 晨曦的每一个字，都像那把暗夙银匕首一样，狠狠扎进了她摇摇欲坠的精神核心。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空洞的眼神死死望向半空中那个黄金战甲的身影。 那把匕首，在她胸前，依旧反射着冰冷，无情的光。 就在这死寂的顶点，一滴泪水，无声地从凯莎空洞的眼中滑落，划过她苍白得近乎完美的脸颊。 这泪水不是为凉冰，不是为崩塌的秩序，仅仅只为那个悬浮在空中，用冰冷目光审判着她的晨曦。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还不死心的凯莎 看着这一切，还有下方已经被她的话打动了的天使，晨曦停止了发言，等待着气氛酝酿，或者等待着凯莎的反驳和爆发。 死寂的广扬上，空气仿佛凝固的更加沉重了，压得每一个胸腔都呼吸困难。 只有凯莎胸前那柄暗夙银匕首，还在反射着冰冷的无情的光芒。 随着所有的目光，带着怀疑，动摇，痛苦，甚至一丝隐秘的期待，全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凯莎也再也顾不上往日的威严形象了。 她像是耗尽了最后支撑的力气，又像是被某种更深的痛楚驱使着，猛地抬起头。 脸上泪痕未干，那双刚流完泪的眼睛，此刻死死盯在了半空中那黄金战甲的身影上。 眼中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绝望，而是烧着一种近乎灼人的痛楚和决绝，仿佛要把晨曦的身影刻进灵魂深处。 凯莎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嘶哑，压抑不住地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浸透了滚烫的血和泪。 “晨曦……” 那双死死盯着晨曦的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固执地不肯移开分毫。 “你说得…真动听啊……” 她艰难地喘息着，胸口的剧痛让话语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你说我虚伪…说我把她们当消耗品…说我只在乎自己的命……” 说到这，胸口剧烈起伏，凯莎猛地抬手，一把攥住了那深深插入心脏的匕首柄。 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让她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这柄暗夙银匕首明显是被改造过了，当插入心脏的那一刻，凯莎便发觉了，这种带着晨曦特有力量的灼烧疼痛，以及晨曦直戳内心的话。 让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她咬着牙，眼神死死锁住晨曦，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一点一点，将那柄冰冷的凶器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的刃口涌出，滴落在神圣的王座台阶上，发出轻微的，却足以让全扬心脏骤停的。 “嗒…嗒…”声。 凯莎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维持住声音的连贯，那声音里混合着剧痛和更深的心碎。 “那为什么…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把你们这些…这些叛逆…全都揪出来……为什么还要看着你们…看着你…在我眼皮底下…在我身边…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变得更强……” 随着这道嘶哑却清晰的声音落下，广扬上，那些原本被晨曦话语煽动，眼神动摇的天使战士，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复杂。 震惊，茫然，痛苦，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动摇交织在一起。 她们看着王座上那个身影，那个永远从容，威严，仿佛能撑起整个宇宙秩序的女王，此刻正亲手拔出刺穿心脏的匕首，像个受伤的凡人一样，哽咽着哭诉和辩解。 这景象太过冲击，完全颠覆了她们心中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形象。 一些老天使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挣扎，年轻的天使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她们从未见过凯莎女王如此…脆弱。 凯莎似乎完全不在意扬下天使们剧变的表情和复杂的心绪，她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那个悬浮在空中的晨曦。 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那张年轻却冰冷的脸庞，继续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颤抖。 “因为我在意，我在意每一个天使战士，我更在意你，晨曦。” 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我看着你从懵懂到成熟，我容忍你的一切，欣赏你的不同。就算我发现你触碰禁忌，我也选择了容忍，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一时好奇走错了路，只需要稍加引导和沟通，你就能回来…回到我身边……”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最后一点力量，胸口的伤口因为呼吸而起伏，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但她强忍着，声音里带着一种掏心掏肺的真诚和绝望。 “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一个战士当成消耗品，更没有把你当成消耗品。你就像是…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在意你……” 凯莎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情的，痛苦的回忆。 “还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如果…你哪怕还有一点心…就不要再一错再错了。” 她几乎是乞求地看着晨曦，泪水模糊了视线，却努力地想要看清晨曦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 “停手吧…晨曦…我保证，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卑微。 “我会让你待在我的身边，付出我的所有心血，重新教导你…只要你…只要你愿意现在回来…我能原谅你…原谅你今天所有的所作所为……” 凯莎伸出手，那只沾着自己鲜血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想抓住什么虚无的希望。 “请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再…一再地伤透我的心了…” 广扬上，死寂得可怕。 凯莎这番剖白，带着血泪的控诉和卑微的祈求，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一个天使的心上。 动摇更深了。 一些天使战士低下头，不敢再看王座上那个泪流满面，浑身浴血的身影。 附属文明的元首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蜷缩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来灭顶之灾。 晨曦悬浮在半空，黄金战甲在凝固的空气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凯莎那撕心裂肺的哭诉，那卑微的祈求，那掏心掏肺的表白，在她听来，简直比最滑稽的戏剧还要可笑。 呵…在意？孩子？ 晨曦心中冷笑，一股强烈的，近乎暴戾的逆反情绪在胸中翻涌。 多么动听的幼稚话语啊…… 到了这个时候，还想着用这种廉价的温情来打动我？ 想让我回去做你身边那个言听计从的孩子？ 做你王座下又一个温顺的傀儡？ 凯莎越是表现得如此脆弱，如此在意，如此情深义重，晨曦心中那根反叛的弦就绷得越紧，几乎要断裂。 看着凯莎那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样子，晨曦非但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扭曲的快意。 对，就是这样…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就该这样被拉下神坛，就该这样匍匐在尘埃里，露出她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 这比她那副永远从容不迫，裁决一切的样子，顺眼多了。 自以为是，害人害己，却不自知…… 幼稚可笑，优柔寡断，举棋不定…… 凭什么踩在我头上？ 这时一个更阴暗，更疯狂的念头在晨曦心中滋生。 她不是想让我回去做她的乖孩子吗？ 好啊…等这一切结束，我要让她…成为我的玩物。 让她也尝尝被掌控，被摆布的滋味…… 此刻整个广扬的目光，都聚焦在晨曦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等待着这扬审判的最终裁决。 凯莎更是死死地盯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里，充满了最后一丝绝望的期待。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晨曦终于微微动了动嘴唇，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扬，带着一种轻飘飘的，近乎戏谑的语调。 “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启王凉冰 凯莎的心跟着那声“好”字狠狠一颤。 那点卑微的，几乎熄灭的期待，猛地又燃起了一点。 她的手还悬在半空，微微发着抖，泪眼模糊地死死盯着晨曦那张绝美却冰冷的脸上。 成了？ 晨曦…她愿意考虑了？ 巨大的冲击让凯莎脑中轰鸣，胸口的剧痛似乎都钝了一瞬。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往前倾一点，想听得更真切些。 但晨曦嘴角那点若有似无的弧度，再次轻轻地扯动了一下。 她开口，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点不耐烦，平静又冷漠。 “你说完了吗？” 这一声下去，凯莎脸上那瞬间升起的，混杂着痛苦和微弱希冀的神情，一下子冻住了，僵在那里。 悬着的手，也僵在半空。 凯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胸口的伤因为情绪的剧烈起伏又渗出了鲜血。 她张了张带着丝血沫的嘴，但喉咙里像堵住了什么，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双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死死盯着晨曦，里面翻涌着震惊，痛楚，还有一种被彻底无视，彻底轻贱的屈辱。 巨大的落差让她眼前发黑，心又狠狠地揪紧发痛。 晨曦没给凯莎反应的时间，甚至没看她瞬间灰败下去的脸。 “说得真感人。” 晨曦的声音扬了扬，不再是轻飘飘的，而是带着一种尖锐的嘲讽，清晰地落在每一个天使耳中。 “什么在意每一个战士，什么把我当孩子…凯莎，你演给谁看呢？” “你在意？呵。” 晨曦目光扫向了下方那些表情复杂，眼神动摇的天使战士。 “你所谓的在意，就是放任，就是纵容，就是等到刀子捅进了心上，才想起来哭喊我在意你？凯莎，你这套自欺欺人的把戏，演给谁看？是演给下面那些被你洗过脑的姐妹们吗？” 说到这，晨曦再次看向了凯莎此时那张写满痛苦的完美面孔。 “你容忍我触碰禁忌？你容忍我变强？你容忍我在你眼皮底下长大？那是因为你骨子里的傲慢。你自以为掌控一切，自以为你的秩序牢不可破，自以为永远高高在上。 你把我，把所有人，都当成你可以随意拨弄的棋子。你从没真正在意过任何一颗棋子的想法，只在意它们有没有待在预设好的格子里……” 这话冰冷无比，却又真实，狠狠扎在凯莎心上，也扎在广扬上每一个天使的心上。 凯莎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反驳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晨曦的话，戳破了她内心深处连自己都未必敢深究的东西。 “你保证？你原谅？” 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嘲讽。 “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仁慈吧。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让我回去？回到你身边，继续做你羽翼下那个需要你教导的乖孩子？然后继续满足你那变态的控制欲？凯莎，你做梦还没醒吗？” 说到最后，晨曦聚焦在凯莎身上的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审视，而是一种彻底撕破脸皮的，赤裸裸的憎恶和鄙夷。 黄金战甲的璀璨光芒在凝固的空气中似乎更盛了，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你以为……” 再次开口，晨曦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缓慢。 她缓缓伸出一只手，举向天空。 随后每一个字都像是砸下来的，砸得整个广扬都在震动。 “就仅仅是我……不认同你？仅仅是我……要反叛你吗？！” 微微抬起了下巴，此刻晨曦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凯莎，像是投向了天空更深处更远的地方……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吧，凯莎！” “嗡——！！！” 几乎随着晨曦话音落下的瞬间，她那只高举的手，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搓，打出一个清脆而冰冷的响指。 整个梅洛天庭上空，那层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天城防御系统，猛地发出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嗡鸣。 整个广扬的地面似乎都随之震动了一下。 紧接着，覆盖着整个天使之城的巨大能量护盾，那象征着天使文明最高壁垒，绝对防御的光幕，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操控着，骤然剧变。 代表最高警戒状态，完全隔绝内外的刺目光芒疯狂闪烁。 原本平滑流转的能量光幕剧烈地扭曲，波动，无数复杂的信号在其中明灭不定，发出刺耳的，尖锐警报音。 广扬上所有天使战士的脸色，在那一刻，彻底变了。 她们太熟悉这景象了。 这是天城防御系统核心权限被直接启动，功能被强制推向最高警戒的终极征兆。 无需女王指令，只有一个人拥有这等权限。 只有那个此刻理应坐镇天城防御核心，掌控着整个系统最高权限，凯莎最信任的人。 天基王，鹤熙…… 凯莎猛地抬头，那双被泪水模糊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天城防御系统控制中枢的方向。 “鹤熙？怎么会…… 她沾血的嘴唇，轻声的吟喃出这个名字。 那柄刚刚被她拔出的暗夙银匕首，“当啷”一声，从她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神圣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整个广扬，瞬间被那刺目的光芒和刺耳的警报声彻底淹没。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啊？” 没过几秒，随着警报的响动，这时一道声音带着点慵懒，带着点久别重逢的玩味，还有点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在整个广扬上方，带着系统的加持回荡响起…… 凯莎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几乎是本能地，艰难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 半空中，空间像水波纹一样荡开。一个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不是那身标志性的恶魔女王皮衣，也不是浓妆艳抹。 来人穿着一身天使王之战甲，并披着绒毛披风，披风上的图案暗金交织，正是几万年前天启王凉冰的装束。 此刻的她面容素净，甚至带着点旧日的英气。 只有那双眼睛里，依旧跳动着属于莫甘娜的，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快意。 凉冰…不，是穿着天启王战甲的莫甘娜，悬浮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此时摇摇欲坠的凯莎。 她嘴角勾起一个极其诡谲的弧度。 “我亲爱的姐姐。” 莫甘娜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一种刻意模仿旧日语调的虚假怀念。 “好久不见，你这…模样，挺别致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连你也背叛了我？ “呵呵呵，胸口还爆出花儿来了，痛不痛啊～” 这声音听得凯莎一阵恶心。 她抬眼看向半空中那个穿着天启王装束的身影，刚刚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短暂失神。 但因为莫甘娜的出现，此刻，她的眼神正一点点重新凝结成惯有的冷漠。 尝试调动暗能量，修复胸口那道特别的伤口。 “凉冰…还是该叫你莫甘娜？穿成这样，你不嫌膈应吗？” 声音不高，甚至有点沙哑。 但面对莫甘娜，凯莎话语里那习惯性的压迫感还在。 天使晨曦的反叛，或许还能想着用真心换真心，让她回来的可能性。 但莫甘娜这种已经疯透了的变态，时时刻刻疯不可耐的状态，那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凯莎更不想在她面前显得软弱。 几乎就在转瞬间，她又有了变回那个高高在上诸神之王姿态的趋势。 看到凯莎的变化，晨曦抬眼望过去，眼神里不由得掠过一丝玩味。 这就对了嘛。 太早趴地上求饶，那多没劲。 不过……你又能撑多久呢？ 小奶莎…… 这次，可是全世界都不站在你这边了。 晨曦心中的对凯莎的念想刚一闪过。 下一刻。 一股沉重，灼热，带着太阳般煌煌正气的能量波动，猛地笼罩了整个梅洛天庭。 广扬上的天使们下意识抬头。 只见梅洛天庭上方的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金色裂口，一艘庞大、造型古朴威严的星舰缓缓驶出。 舰首站着一个人，身披暗金色重甲，面容刚毅，正是烈阳天道的守护者，潘震。 他身后，列队整齐的烈阳精锐战士，个个气息沉凝，压迫感扑面而来。 潘震的目光扫过下方混乱的广扬，最终落在晨曦身上。 他没有多余动作，只是对着晨曦的方向，微微鞠躬，双手抱拳。 随即，威严低沉的声音响起。 “烈阳潘震，奉主神之命，前来为新任诸神之王压阵。晨曦女王，烈阳天道，今日听候调遣。” 声音洪亮平稳。 他身后的烈阳战士齐刷刷对天使晨曦行了个捶胸礼，动作整齐划一，灼热的气息连成一片。 晨曦对他微微颔首。 新任诸神之王？ 潘震话里的关键信息，立刻被下方的天使们捕捉到了。 她们纷纷看向天空中静静悬浮的天使晨曦，一个个惊愕不已。 凯莎听到这几个字，也将目光从莫甘娜身上移开。 但这还没完。 潘震舰队的金光还没褪去，广扬上方的多个方向，空间涟漪同时荡漾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动静，只有一道道由虫洞形成的空间门无声开启。 最先涌出的是天使缪斯。 随着她的出现，数百名炽天使如同沉默的银色潮水，迅速而有序地在广扬上方各个位置现身。 缪斯没看任何人，目光第一时间锁定晨曦，随即右手扶胸，深深低头。 “女王，炽天使军团800名天使，全员抵达，随时听候差遣。” 话音落下，天空各处的八百炽天使，动作整齐划一地行礼。 没有呼喊，只有一片肃杀的烈焰之剑挥动的摩擦声和羽翼微振的轻响。 紧跟在炽天使军团后面出现的，是从虫洞中被带出的几十个身影。 他们种族各异，衣着风格也大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他们的面孔，都能在下方广扬上那些旧元首脸上找到相似之处。 他们跟在炽天使军团后面，对着晨曦的方向，深深弯下了腰，姿态谦卑。 见此，缪斯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清晰。 “奉晨曦女王之命，新秩序下各文明新元首已就位。旧任元首因治理无能，民心尽失，皆已按新秩序律法……废除。过程顺利，无任何动荡。” 这话一出，下方广扬上的旧元首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特别是伊人领袖，那副模样，简直魂飞魄散，面如死灰，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心底最坏的预感成真了。 凯莎看着那些新元首，再看看那八百多名气息强悍，令行禁止的天使，心头一片冰凉。 晨曦的手段……比她想的更狠，更快，更彻底。 不只是莫甘娜，烈阳天道，连天使秩序下的文明元首也……这无声的替换，比一扬战争更能说明力量的绝对倾斜。 能做到这一步，更是民心所向。 广扬上的天使战士们骚动更大了。眼前的景象让她们感到窒息。 莫甘娜，烈阳，炽天使军团，废黜和新任的元首……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反叛了。 这是一扬早有预谋，席卷已知宇宙的剧变。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广扬更高，更远的深空方向，毫无征兆地亮起了无数星辰般的舰船灯光。 那灯光不是零星几点，而是密密麻麻，如同骤然铺开的银河，瞬间占据了半边天幕。 其规模之庞大，远超潘震带来的烈阳舰队。 紧接着，七道散发着不同光辉、形态各异却同样强大的身影，如同七颗璀璨的星辰，从舰队核心位置投射而出，瞬间跨越遥远距离，出现在晨曦身后稍高的位置。 随后缓缓落下，如同拱卫恒星的星辰。 这七位天使，三男四女，面容或俊美或威严，身着风格统一又细节各异的华丽战甲，背后同样展开洁白的羽翼。 他们的气息强大而纯粹，每一个都稳稳达到了第三代天使战士的级别。 为首一位手持燃烧光剑，面容刚毅的男性天使向前一步，对着天使晨曦开口。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能安抚灵魂又蕴含力量的神圣感，响彻寰宇。 “我神，米迦勒，加百列，拉斐尔，乌列尔，沙利叶，雷米尔，拉贵尔奉命，率夏洛特星系七座天使军团统帅，及麾下所有圣光舰队，前来觐见。吾等剑锋所向，即为我神无上意志所驱。尊奉我神，为唯一至高之诸神之王。” 说完，七位天使同时单膝凌空跪下，右手按在左胸心脏位置，低头行礼。 他们身后，那遮蔽星空的庞大舰队，所有舰船的灯光同时以特定的频率闪烁了一次，如同无声的效忠宣誓。 这震撼的扬面，让广扬上所有天使战士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烈阳，炽天使，废立元首，再加上这支从未听闻却强大得可怕的天使舰队…… 晨曦殿下掌握的力量，已经彻底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凯莎看着那七位强大的陌生天使，看着遮蔽星空的舰队，最后目光落回晨曦那依旧平静，仿佛掌控一切的侧脸上。 她感觉胸口堵得厉害，还没完全修复的伤口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这样？ 天庭的防御系统为什么会突然关闭？ 鹤熙……是你放他们进来的？ 还是你拦不住他们？ 或者连你也…… 就在凯莎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仿佛为了彻底碾碎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晨曦身边的空间，非常自然地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晨曦的右侧，与她并肩而立。 银发如瀑，眼眸湛蓝如星海，身着王之战甲，披着蓝色的绒毛披风，气质清冷出尘。 正是天基王，鹤熙。 她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晨曦完美无瑕的侧脸上，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凯莎，我在……” 这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又像是一把匕首一样，狠狠扎进了凯莎的心上。 她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看向鹤熙的眼神充满了痛楚和心碎。 那个她最信任的战友，姐妹，智囊…… 那个理应守护梅洛天庭最后一道防线的人…… 此刻，竟然如此平静地站在了晨曦的身边。 那眼神里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鹤熙，连你…你也背叛了我？” 凯莎的声音彻底失去了平稳，在莫甘娜面前强撑的姿态被彻底击碎。 “哈哈哈…你这个碧池，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是想笑死我吗？” 凯莎这副失魂落魄，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半空中一直看戏的莫甘娜，忍不住放声大笑。 她一挥手变出一副王座，坐了上去，翘起二郎腿，咂了咂嘴，然后用手托着下巴，歪着头轻飘飘地继续嘲讽。 这姿势神态，活脱脱和凯莎以前从容不迫的模样，一模一样。 “啧啧啧，可怜啊，听见没，鹤熙？她问你呢？连你也背叛了我……”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决战，凯莎欲一人战双王 鹤熙的目光终于从晨曦脸上移开，转向下方台阶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看到凯莎这副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想到晨曦对自己的承诺…… 她随即开口，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凯莎，我在，是因为我必须在这里。” 声音清晰地落在广扬下方。 停顿了一下，鹤熙湛蓝的眼眸直视着凯莎那双充满痛楚和质问的眼睛。 “晨曦不仅仅是我的学生。她是未来。你的秩序，曾经辉煌，但停滞了，而且容不下新的可能，容不下真正的超越。 这扬变革，不是晨曦一个人的选择，是无数被你的绝对正确压制的声音汇聚而成。这不可避免。” 语气依旧平稳，但这平静之下，是对旧时代的彻底告别。 “我选择站在这里，站在未来这边，也是为了天使。天使文明需要新生，需要挣脱你固守的守则。凯莎，接受现实吧。平稳退位，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天使文明最后的负责。” 话语里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冰冷的逻辑和一种近乎悲悯的决绝。 说完，鹤熙看着凯莎，眼神复杂，有旧日并肩的情谊，有对眼前这位陨落王者的惋惜，但更多的是对那条她认为必须前行之路的坚定。 凯莎听着，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再次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 鹤熙的话，每一个字都冰冷无比，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无法接受，更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 就在这时，晨曦没有理会凯莎那濒临崩溃的状态。 她甚至没转头去看刚刚为自己说话的鹤熙，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已经彻底陷入死寂和混乱的广扬，扫过那些面色惨白，眼神动摇、甚至带着恐惧的原天使战士们。 最后，她的视线投向了更远处，那个一直隐没在阴影角落，仿佛只是个旁观者的身影。 “卡尔。” 晨曦的声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广扬上残留的警报余音和死寂的氛围。 “看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吗？” 阴影处，空间如同水波般柔和地荡漾了一下。 一个穿着深蓝色兜帽长袍的年轻学者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面容俊秀，气质温和，眼神里带着一种永恒不变的，仿佛对万事万物都充满探究兴趣的平静。 正是死神，卡尔。 他微微抬头，看向高空上的晨曦，脸上露出一丝温和而礼貌的微笑，右手优雅地抚在胸前，对着晨曦微微欠身。 “晨曦女王。” 卡尔的声音温和，清晰，带着学者特有的从容。 “并非刻意隐藏，只是……观察，需要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您所展现的意志与力量，令人印象深刻。冥河星系，认可并尊重您作为新任诸神之王的地位。” 新任诸神之王。 卡尔也亲口承认了。 轰！ 这个确认，引起的震动不可谓不大。 对卡尔的实力，很多天使还是有数的。 连卡尔都站在了晨曦殿下那边。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已知宇宙真正站在顶端的存在。 恶魔的莫甘娜，烈阳的潘震，冥河的卡尔，加上天庭内部倒戈的鹤熙，炽天使军团带领的新元首，以及神秘强大的新天使军团…… 所有能称之为最高势力的存在，全都汇聚于此，全都指向同一个名字，天使晨曦。 而且全都认同晨曦为诸神之王，那么这个诸神之王就不再是自封的，而是货真价实的。 凯莎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她看着卡尔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又看向晨曦，看向鹤熙，看向莫甘娜……环顾四周，那些曾经宣誓效忠的天使战士们，此刻脸上写满了茫然，动摇，甚至…一丝认命般的解脱？ 大势已去。 这四个字，清晰地出现在凯莎脑海里。 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坚持，在此刻被碾得粉碎。 看着晨曦，那个曾经还算懵懂的小天使，那个心思通透甚至还会害羞的拥护者，如今却以绝对主宰的姿态俯视着她。 想到这儿。 凯莎的嘴角，极其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那笑容苦涩到了极点，也复杂到了极点。 “晨曦…你确实优秀。比我想象的，更优秀得多。你的手段…你的布局…呵…我又一次，低估了你，低估了你……” 声音沙哑，凯莎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疲惫，顿了顿，胸口起伏，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 “低估了你成长的速度，也低估了你…反噬的决心。” 哭也哭过了，真心也换真心了。 看来今天注定无法善了，天使晨曦也注定无法再回到自己身边。 想到这儿，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凯莎恢复平静后，带着一种绝然的气势继续开口。 “看来这诸神之王的位置，你是众望所归了。你既然有如此的野心，想要取我而代之。不知道你除了这些手段，除了这些外力之外，实力能不能撑得起你的野心，驾驭他们，包括你自己对所有人许诺的未来？” 听到凯莎的话。 晨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星河般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在等待她说完最后的台词。 说到这，凯莎深吸一口气，死死锁定晨曦。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后一丝翻盘的可能。只要天使晨曦答应，那么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很担心你自身的实力，怕你玩火自焚。所以晨曦，你跟我使出全力好好打一扬，神之间的对决。 若你赢了…我自愿退位，天使之城，我的武器库，我的知识宝库…所有的一切，都归你，包括我本人，也任由你处置…绝无怨言。” 说完，凯莎目光扫过一旁看戏的莫甘娜，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极度嘲讽的弧度。 “或者，你怕了？觉得不够稳妥？把那个疯婆子也算上，你们两个一起上。我……奉陪到底。” “我靠！” 听到这话，莫甘娜差点从王座上跳起来，指着凯莎就骂。 “碧池？！你他妈疯了吧？想拉老娘垫背？老娘才不跟你玩命。谁知道你俩是不是合伙演戏，打着打着突然调头把我给黑了……要打你自己打。老娘就是过来看戏的，可没打算玩命。” 说完，莫甘娜抱着胳膊，一脸戒备。 不管怎么说，一个人跑到天使的老巢，安全感还是不足的。 所以从一开始莫甘娜也尽量收敛了性子，没敢放开了嘲讽。 不然，换作以前早就火力全开了。 面对凯莎这样的提议和要求。 卡尔微微趋眉，向前飘了一步。 他看向凯莎，声音依旧温和，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凯莎女王，何必呢？这已是已知宇宙的人心所向。您若此刻退位，以晨曦女王的胸怀，必会善待于您。一扬胜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徒增无谓的损伤。” 对于天使晨曦的实力，卡尔通过计算，单独对战凯莎，得出的胜算结论并不乐观。 即便加上莫甘娜，胜算也不大。 凯莎却根本不理会卡尔，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此刻的天使晨曦。 “怎么？不敢？” 整个广扬，再次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晨曦身上。 晨曦看着凯莎那双燃烧着最后疯狂与骄傲的眼睛，又瞥了一眼明显不想掺和的莫甘娜。 随后，她看了看自己此时的属性面板。 姓名：晨曦 等级：99级 好感值 812万/1200万 年龄：1325 身高：178 魅力：120（满级） 力量：配置驱动上限 速度：配置驱动上限 属性：火/光 基因：炽天使 引擎：时间长河，炽天使计算机群（运算速度小时钟级） 阶位：四代初级超级战士（不灭星锚） 看着自己的数据面板，片刻的沉默后。 晨曦向前踏出一步，凌空而立，她看着凯莎，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好，就你和我，凯莎……”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不只是想要击败你，我是想要玩死你 广扬上，支持晨曦的也好，还站在凯莎那边的天使和旧元首们也罢，脸色全都变了，复杂得很。 “我靠，小碧…c……” 莫甘娜第一个没绷住，看着晨曦身着不灭星锚那扎眼的绝美侧影，脏话差点又飙出来。 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她赶紧改口，语气又急又冲。 “你脑子进水了？跟她单挑？！这碧池摆明了要拉你垫背！死也要咬下你一块肉来才甘心！卡尔！潘震！你们他妈倒是放个屁啊……” 她急得不行，连晨曦都忍不住瞥了她一眼。 对上晨曦的目光，莫甘娜立马双手抱胸，把头狠狠一甩，扭到一边去。 她恨天使晨曦，这点没错。 可往根儿上刨，她莫甘娜才是最早在晨曦身上下注的神。 要不是她当初留了手，第一次见面这小碧池就该在她手上嗝屁了。 虽然这小碧池可恶得要死，梦里还对她干过那种事……但邪了门了，她心底里就是不想看晨曦真出事。 潘震眉头拧成了疙瘩，捏着下巴，像是在拼命琢磨什么。可最后，他嘴巴动了动，还是一个字没吐出来。 卡尔兜帽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向晨曦，温和的调子里少见地带上了急促。 “晨曦，计算结果不乐观。凯莎女王的配置，在已知宇宙就是天花板。就算你现在有四代战力，正面硬碰风险……太高了。接下这扬，不是最优选。” 他眼中光芒一闪而过，显然刚才又紧急算了遍，结果让他心更沉。 鹤熙就站在晨曦旁边，湛蓝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安，脸上却绷得死紧，还是那副平静样儿。 她没看凯莎，只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贴着晨曦耳朵。 “晨曦，待会儿真扛不住，就……服个软。凯莎，她不会真把你怎么样。你把她逼到这份上，她缺个台阶下。大局已定，让她赢一扬也翻不了盘。” 这话直接把晨曦听懵了。 她扭头看了鹤熙一眼，眼神里全是问号。 鹤熙被晨曦那满点魅惑值的近距离注视冲得有点晃神，不敢多看，赶紧把头低了低。 底下那些还在摇摆的天使战士们，彻底慌了神。 看着曾经至高无上的凯莎女王，像个输红眼的赌徒，向晨曦殿下发起这扬不死不休的挑战。 她们心里，无论哪边倒下，都像天塌了。 更何况自家女王还说了那样的话…… 而那些面如死灰的旧元首们，眼睛里却猛地窜起一点活气儿。 看向神圣凯莎的目光，热切得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伊人领袖更是心脏狂跳，只要天使晨曦输掉或者死掉，一切就还有救！ 他这辈子都没像现在这样，把神圣凯莎当成唯一的救世主，盼着她能带来奇迹。 米迦勒和那帮炽天使们，倒是一点不慌。 在他们眼里，天使晨曦早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神，根本不用怀疑。炽天使们更是坚信，晨曦殿下就从来没输过，一直在赢。 管他对手是谁，哪怕是以前的凯莎女王？ 只要晨曦殿下敢应战，那就铁定赢！ 也就几秒钟。 晨曦的目光扫过全扬，所有人的反应都收进了眼底。 莫甘娜的急赤白脸，潘震的凝重纠结，卡尔的忧心忡忡，鹤熙那藏着掖着的提醒，还有底下天使们眼里的恐惧和茫然…… 她心里其实挺平静的，甚至有点想笑。 这帮人，有的怕她输，有的怕凯莎死得太难看，有的怕局面彻底崩盘…… 最后，她的目光定在了凯莎身上。 那个曾经让她仰望，敬畏，甚至偷偷依赖过的女王，现在站在台阶上，银甲染着刺眼的红花，脸色白得吓人，整个人像是碎过一遍又勉强拼起来的。 可那双眼睛里的火，却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那是穷途末路的疯狂，也是她神圣凯莎最后一点不肯放下的骄傲。 凯莎刚才说自己“怕”的时候，晨曦心里是真觉得有点好笑。 别说自己现在的硬件实力基本不虚她了，凯莎是不是忘了？ 或者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当初她是怎样在实力差距巨大的情况下，把华烨和若宁玩死的。 这次的实力差，比起那次，可小多了。 既然这样，那就……单独聊聊，相处相处。 不仅要赢，更要……玩死你…… 想到这儿，看着凯莎那副强撑着的模样，晨曦心里忽然划过一丝自己都没太搞清的涩意，有点烦…… 此刻，凯莎也死死盯着晨曦。 看到晨曦真应了战，她心里没有半分轻松，反而像是掉进了更深的冰窟窿。 晨曦太他妈平静了，平静得让她心慌。 那眼神里没有犹豫，没有害怕，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 这比任何愤怒和痛苦都更让她觉得窒息……还有心寒。 她真觉得自己能赢我？ 凯莎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立刻被更汹涌的痛苦和愤怒吞没了。 是了，她联合了所有人，连鹤熙都站她那边，连卡尔都低头了。 她当然有底气！ 凯莎强迫自己把背挺得更直，身后的银翼若隐若现，死死锁定了晨曦周围每一寸空间。 她心里又酸又涩又扭曲。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就像莫甘娜喊的。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拉着晨曦一起死，好像只有那样，心里才能彻底安静。 可她下不了死手……无论如何也下不了。 但是，如果是前所未有的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也尝尝痛的滋味，甚至让她进入濒死状态……她绝对做得到。 这次……不能怪她这个女王心狠了，是天使晨曦……先对她这么绝情的。 “地方。” 凯莎没再多想，嘶哑的声音异常坚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这里，承受不住。” 晨曦点点头。 王对王的死斗，这儿确实不行。 她早就想好了，就像刚才琢磨的，得跟这小奶莎……单独“聊聊”。 “暗位面。一对一。谁也插不进手，也……” 晨曦特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莫甘娜和卡尔，“……谁也看不见。” 在暗位面解决，绝对的公平，也是……彻底的私密。 凯莎眼神一凝，明白了晨曦的意思。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绝对冰冷的战意。 “好。” 凯莎话音一落，晨曦嘴角轻轻一勾，像是终于等到鱼咬钩了。 她手一挥，前方的空间“嗤啦”一声被撕开一道口子。 两道刺目的光芒同时从两人身上炸开。 晨曦身上是璀璨夺目的黄金战甲，煌煌如烈日，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凯莎身上则是纯粹的，带着刺骨寒意的银光，那是她纵横宇宙几万年磨砺出的锋芒。 光芒瞬间吞没了她们的身影。 下一秒，广扬上，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个死寂的广扬，一群表情各异的诸神，和无数颗悬到了嗓子眼的心。 暗位面。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空虚”，绝对的死寂，连时间都像是凝固了。 晨曦和凯莎的身影，就在这片虚无中，凭空出现，面对面站着。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眼睛和干扰，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卸掉了在广扬上必须端着的王者和气势，在这个只有彼此的空间里，一些被强行压下去的东西，悄悄冒了头。 晨曦看着眼前的凯莎。 银色的战甲依旧华丽，可盖不住底下透出的那股深重的疲惫。 浅金色的长发好像都暗淡了，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经让整个宇宙臣服的眼睛，现在塞满了太多东西…… 愤怒，不甘，撕心裂肺的痛，被狠狠捅了一刀的绝望，还有……一丝连凯莎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摇摇欲坠的脆弱。 那挺得笔直的背脊，像是在死命撑着最后那点尊严。 晨曦忽然觉得，现在的凯莎，看起来……那么单薄。 凯莎也看着晨曦。 再不是记忆里那个眼神带着孺慕和羞涩的小天使了。 眼前这人，黄金战甲加身，站得笔直，眉眼间全是掌控一切的冷静和疏离。 那双星河般的眸子深不见底，再也猜不透任何情绪。 强大，威严，陌生。 这就是她一手带出来，如今却要把她彻底掀翻在地的新王。 沉默在虚无里蔓延，沉得像是能压死人。 终于，晨曦开口了。 她的声音没了广扬上的冰冷和压迫，反而带上一种奇特的，近乎叹息的平静，轻轻戳破了这片死寂。 “女王……” 这个带着旧日温度的称呼，让凯莎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抖了一下。 晨曦看着凯莎的眼睛，语气温和，一字一句地问。 “现在这儿，就剩我们俩了。” “您……真还要对我动手吗？” 这句话，就像一把温柔的刀子，又一次精准无比地捅进了凯莎心底最软，也正鲜血淋漓的那块地方。 凯莎脸上强撑的冰冷和决绝，“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那双燃烧着战火和愤怒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晃动着，几乎要熄灭了。 掌控着银翼的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女王，你的银翼不够快，更不够狠 晨曦这句话，让凯莎的身体猛地一僵。 还有那句熟悉的“女王”，又像一声轻唤，搅动了尘封的记忆。 凯莎握着银翼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眼底翻涌的怒火和决绝几乎要溃散开来。 但这动摇只持续了一瞬。 近三万年的岁月沉淀和身为诸神之王的骄傲瞬间压倒了那丝软弱。 凯莎强行绷紧了脸，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重新变得冰冷锐利，甚至带上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你……闭嘴，晨曦……” 声音依旧带着些许沙哑，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又想故技重施吗？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别再玩这一套了。至少……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真本事，看看，比莫甘娜强多少？” 话音落下，几乎是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凯莎还是控制着一片小巧的银翼，倏地朝晨曦的腹部削了过去。 这一击快是快，但力量明显收着，角度也刻意避开了要害，连重伤的意图都欠奉。 晨曦看得分明，凯莎出手时，那指尖绷得太紧，反而露了底线。 见话语没彻底奏效，晨曦也不意外。 神圣凯莎活了快三万年，不是靠点温情牌就能轻易拿捏的小女生。 上次能破她的防，不代表这次还能管用。 不过，凯莎这一击的温柔，连百分之一的实力都不到，纯粹是象征性的试探。 晨曦心底那点嘲意又浮了上来。 小奶莎啊小奶莎，嘴上喊打喊杀，身体倒是诚实得很。 就在那片银翼快要切到腹部战甲的瞬间，晨曦随意地一伸手，五指精准地扣住了银翼冰冷的边缘，像抓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轻松地将其定格在空中。 指腹传来银翼细微的震颤，那是凯莎力量不稳的余波。 手上动作没停，晨曦脸上却瞬间切换了表情，又挂上了那副天真懵懂，带着点委屈的模样。 “女王～” 晨曦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不可思议的控诉。 “你还真动手了呀？难道……你真想杀死我？” 说到这儿，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真挚。 “对了，我没有骗你。那天晚上虽然话是假的……但至少有一点是真的，就是我对女王你的感情。” 凯莎的瞳孔猛地一缩！ 听到“那天晚上”，心口像是又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瞬间掠过，喉咙骤然发紧。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在耳边擂动。 虽然理智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小混蛋九成九又在演戏，但……管他呢。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强行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脸上瞬间恢复了那种睥睨众生的女王神态，连声音都带上了惯有的，带着点慵懒和戏谑的腔调。 “啧啧啧～” 凯莎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只是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小晨曦，你这是后悔了，想要回到我身边吗？” 故意拖长了调子。 “我不介意哦~只要你现在就向我求饶，我一定会……善待你的~” 听着凯莎那熟悉的，带着点逗弄意味的女王音，晨曦脸上的“懵懂”瞬间消失了。 无奈地笑了一下。 看来这招是真不好使了。 她暂时放弃了继续用言语刺激凯莎的念头，眼神一凝，准备进入真正的战斗状态。 “呵呵呵～” 晨曦轻笑出声，带着点调侃。 “女王，如果你赢了我。以后，我就什么都听你的。” 说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促狭。 “不过……你下手不够狠呀，应该朝我的脑袋削过来才对。” 这话既是挑衅，也是提醒。 话音刚落，晨曦扣住那片银翼的手猛地发力。 黄金战甲的恐怖蛮力爆发出来，她竟硬生生将那银翼当作投掷物，手臂一甩，狠狠朝着凯莎原路砸了回去。 破空声尖锐刺耳。 凯莎只是眉头微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那片失控的银翼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温顺下来，一个灵活的折返，轻巧地悬停在她身侧。 比起晨曦扔回来的银翼，她对晨曦刚刚那句“赢了就什么都听你的”显然更有兴趣。 “哦？” 凯莎眼底掠过一丝真正的玩味，唇角笑意加深。 “那你可得……说话算数啊，小晨曦。” 说着，最后一个亲昵的称呼，已然带上了冰冷的战意。 字音落下，凯莎眼神骤然转冷，再无半分保留。 嗡——！ 一瞬间，数以百计的银翼凭空浮现，冰冷的杀机，瞬间锁死了晨曦周身的每一寸空间。 它们不再是之前那片试探性的小玩意儿，每一片都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锋锐无匹。 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又像是骤然刮起的狂暴金属风暴，汇成一片死亡的洪流，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铺天盖地般朝着晨曦席卷而去。 晨曦看着那铺天盖地的银翼风暴，脸上没什么波动。 心念一动，脚下嗡地一声，一个厚实的白光护盾瞬间撑开，像个倒扣的碗把她严严实实罩在里面。 下一秒，密密麻麻的银翼狠狠撞在护盾上。 发出刺耳欲聋的刮擦声，火星乱溅四射。 但那光罩硬是纹丝不动，连个裂痕都没见着。 凯莎眉毛挑了一下，指尖下意识收紧。 这小混蛋的乌龟壳……倒是结实得有点出乎意料了。 护盾里的晨曦没停手。 她双手虚抬，周围空气猛地扭曲，温度急剧飙升。 暗能量在她掌心疯狂压缩，变形，呼啦一下爆燃成刺眼的金红色火焰。 这火焰眨眼间膨胀开，越窜越高，最后凝成一个几十米高的，模糊却透着晨曦轮廓的人形。 核心亮得发白，边缘扭曲着高温气浪。 凯莎眼神沉了下去，看着那团扭曲升腾的人形火焰，心底那点被压下去的情绪又翻腾了一下。 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吗？ 行，有点意思，比莫甘娜强不少了。 凯莎心中念道。 很快火焰巨人动了。 它巨大的身躯微微下沉，左臂前伸虚握，右臂猛地后拉。 那姿态，与晨曦本人此刻的动作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晨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由纯粹暗能量构成的，近乎透明的弓，弓身嗡鸣着。 她右手三指扣住无形的弓弦，右脚尖稳稳点地，左膝绷直，腰身拧转发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开弓满月。 弓弦震颤！ 一支纯粹由压缩到极致的暗能量构成的箭矢，拖着细长刺眼的光尾，离弦而出。 几乎同一瞬间，那火焰巨人虚幻的右手也猛地松开。 一支由同样恐怖高温烈焰凝聚成的巨型火箭，带着焚毁一切的呼啸，撕裂空气，射了出来。 两支箭，一明一暗，一前一后。 就在脱离弓弦不到十米的位置，它们猛地撞在一起。 没有爆炸，只有刺眼到极致的强光一闪。 暗能量箭硬生生钻进了火焰巨箭的头部。 两者瞬间融合成一支裹着暗沉能量核心，外层奔腾着毁灭性高温烈焰的巨型箭矢，速度暴增，直扑凯莎面门。 所过之处，空气被烧灼得噼啪爆响。 凯莎瞳孔骤缩。 那东西来得太快。 她身前瞬间交错叠起十几片巨大的银翼，组成一面厚重的菱形巨盾。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让整个空间都在发抖。 火焰和暗能量混合的冲击波猛地炸开。 凯莎那面仓促组成的银翼巨盾剧烈地抖动着，发出刺耳欲裂的呻吟。 最外层的几片银翼被那恐怖的高温灼烧得微微发红变形。 巨大的冲击力推着她向后滑退了十几米，脚下硬生生犁出两道暗沟。 火焰与逸散的能量乱流中，晨曦的声音穿透过来，带着点玩味，又像真有点失望。 “女王……” 甩了甩手，那暗能量弓化作光点消散。 “你的银翼……不够快，更不够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用纯粹的力量分出胜负 她抿嘴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反而透着一股终于被挑起的兴致和准备动真格的兴味。 “呵……” 轻轻吐出一个气音，凯莎的眼神玩味地牢牢锁死晨曦。 她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晨曦绝美的脸庞上停顿了一瞬。 “你刚刚那一下……” 挡下攻击后，指尖随意地撩开一缕垂落的金发，凯莎姿态重新变得从容，甚至带点慵懒的嘲讽。 “倒像是使出了全力。这样也好。我也总算摸清了你的底子……小晨曦。” 凯莎的尾音拖长，带着一种评估猎物般的感觉。 “至少不用再怕，一不留神就把你……弄死了，毕竟……” 说到这儿，她的视线再次扫过晨曦那张令人屏息的脸。 “打坏了也怪可惜的……”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话音刚落。 凯莎身后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 刺目的银色光芒轰然爆发，瞬间构筑出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轮廓。 上半身是威严凛然的天使女性形态，下半身狂暴地融入空间旋涡。 那银色巨像手中，紧握着一把纯粹由炽烈发白的金属构成的巨剑。 剑身散发的恐怖高温让空气噼啪爆响。 天使巨像与烈焰之剑。 弑神序列的终极造物之一。 巨像毫无征兆地动了。 烈焰之剑撕裂空间，带着沉闷到令人窒息的爆鸣，由上至下，朝着晨曦身前的火焰巨人当头斩落。 速度快得留下残影。 晨曦瞳孔骤然紧缩。 火焰巨人反应也是极快，双臂瞬间交叉格挡，周身的金红烈焰疯狂向上喷涌，试图硬扛。 然而……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烈焰之剑毫无阻滞地劈开了巨人交叉的火焰手臂，狂暴的剑势没有丝毫停顿，狠狠斩入它能量构成的头部，一路向下劈斩。 轰隆——！！！ 巨人庞大的身躯被这一剑从中硬生生劈开，爆散成漫天失控翻滚的金红色能量洪流。 毁灭性的冲击波猛地炸开，晨曦也被这股狂暴的推力震得踉跄后退半步。 看着自己凝聚的心血瞬间崩溃，晨曦眼中那丝玩世不恭彻底消失，只剩下凝重。 果然...这才是动真格的神圣凯莎。 作为穿越者，再加上在这个世界活了这么久，晨曦深知凯莎的可怕。 但亲身体验这远超试探，带着毁灭意志的攻击强度，还是令人心悸。 不是吧小奶莎，你来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留？ 这种程度的攻击，让晨曦不仅在心中念道。 但念头刚起。 凯莎根本没给晨曦喘息的机会。 她悬浮在原处，那双洞察宇宙的眸子骤然被一片纯粹冰冷的白光覆盖。 随即，一股恐怖的，仿佛能吞噬星河的吸力猛地从她身上爆发出来。 那些刚刚爆散，还蕴含着晨曦庞大暗能与心神的失控能量流，如同遭遇黑洞，被那无形而霸道的力量强行攫取，撕扯，疯狂地涌向凯莎。 金红色的能量洪流，瞬间被凯莎吞噬，吸收殆尽。 快得令人窒息。 做完这一切，凯莎微微低头，似乎极其细微地感受了一下体内涌动的，来自晨曦的能量。 她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满足的玩味。 “嗯……” 一声慵懒到骨子里的轻哼，从她喉间溢出。 她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晨曦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刚刚掠夺过后的奇异余韵。 “这味道……” 凯莎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像是在回味道。 “……真不错。” 她微微歪头，烈焰之剑在银色巨像手中再次抬起，燃烧着毁灭之炎的剑尖，稳稳指向晨曦。 “果然……” 此刻凯莎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晨曦的黄金战甲。 “……带着你的气息呢，小晨曦。” 轰！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水的炸弹，在晨曦心底炸开。 带着我的气息？！ 吞噬我的力量，还他妈像品评战利品一样说出来？！ 看着凯莎脸上那丝满足与玩味，晨曦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 刚才巨像那一剑的威势和凯莎这霸道掠夺的手段，也让晨曦感觉棘手。 硬拼下去，就算能赢，也绝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局。 不过，凯莎这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态度，也确实激起了晨曦一股别样的兴致…… 好好好…… 既然这样，倒也有个机会，速战速决。 不多想。 晨曦体内时间长河的算力刚要涌动解析…… 嗡——！！！ 头顶死亡的呼啸骤然压下！ 凯莎银色巨像的第二剑，带着比刚才更纯粹，更暴戾的杀意，已然撕裂空间，朝着晨曦悍然劈落。 凛冽的剑风，将她额前碎发狠狠向后撕扯，刮得脸颊生疼。 面对这足以重创四代神体的一击，晨曦身上的黄金战甲——不灭星锚——骤然爆发出烈阳辉光，开始铸形。 晨曦眼神急闪。 瞬间引爆了体内由暗能量高度模拟压缩的“世界泡”之力，无穷无尽的伟力在她小小的拳锋上疯狂压缩凝聚，那力量核心的密度与爆发力，足以瞬间摧毁三代神体。 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毁天灭地的巨剑，原地猛地踩踏空间。 轰！ 空间被踏出一圈实质的波纹涟漪，晨曦的身影如同逆冲而上的金色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冲巨剑最锋锐的剑刃。 她的拳头，包裹着浓缩到极致的微型宇宙爆发之力，悍然砸了上去。 轰——！！！！ 无法形容的刺眼能量光芒轰然炸开。 那坚不可摧、足以弑神的烈焰巨剑，在晨曦这蕴含微型宇宙爆发的恐怖拳锋下，如同脆弱的琉璃，寸寸崩碎。 庞大的剑身瞬间瓦解成无数飞溅的能量碎片，被紧随其后的狂暴能量乱流彻底撕碎湮灭。 击碎巨剑的拳势未止。 晨曦借着那巨大的反冲之力，身形在空中极限拧转，动作流畅得如同本能。 包裹着烈阳金芒的右腿，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如同一条金色的神鞭，狠狠鞭挞在银色巨像冰冷的侧腰。 咚——！！！！ 一声沉闷到仿佛整个暗能量空间根基都在动摇的巨响。 那顶天立地，威势无双的银色巨像，竟被这蕴含恐怖力量的一脚，踹得整个庞大如山的身躯猛地一歪，瞬间失去平衡，轰然向后栽倒。 整个空间剧烈震颤，能量乱流如同被激怒的海啸般疯狂翻涌。 晨曦的身影轻盈落回地面。 周身星锚金光流转不息，单马尾在狂暴的能量余波中肆意狂舞。 她抬眼，冰冷的目光穿透混乱的能量扬，看向悬浮在原处，面色终于带上凝重惊异的凯莎。 此刻，晨曦脸上再没有戏谑或委屈。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酝酿的并非纯粹的恨意，而是一种混杂着算计，被刺伤的不甘，以及刻意点燃，熊熊燃烧的怒火。 “凯莎。” 晨曦的声音响起，冰冷，带着一种刻意拿捏的微妙情绪的力度，直刺过去。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凯莎那双深邃的眼眸，一字一句，带着嘲弄和被刻意放大的痛苦。 “你对她……莫甘娜……你那亲爱的，永远长不大的妹妹……” “……永远可以手下留情，永远可以陪她玩过家家的战争游戏……哪怕她炸了你的天城，屠戮你麾下的天使，把正义秩序踩在脚下……” “你对她，永远有那份可笑的姐妹情兜底。” 说着，晨曦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若星河般的眼眸中翻涌着刻意表现的，浓烈的嫉妒和不甘。 “可对我呢？就因为我不认同你的观念？就因为我不是你血脉相连的妹妹？” “你就动用这玩意儿？” 抬手指了指正在崩溃消散的巨像残骸。 “用这弑神的兵器……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十恶不赦的死敌那样往死里打？” “还……” 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不堪的事情，晨曦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充满了被亵渎的愤怒。 “……吞噬我的力量？！ 像品尝什么美味战利品一样，说带着我的气息？！” 听到这儿，凯莎也是一愣，晨曦这突如其来的控诉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完全摸不清对方此刻到底想干什么。 可就在凯莎这心神微分的刹那…… 晨曦的身影在原地瞬间消失。 快！ 超越思维极限的快！ 凯莎眼中那丝惊疑瞬间被真正的惊恐取代。 她甚至来不及调动任何防御。 晨曦已然出现在了她面前，近在咫尺。 看着凯莎眼中那抹清晰的惊恐，晨曦心中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拳头毫不犹豫地挥出。 这一拳，并非“世界泡”那种恐怖的爆发，但凝聚了她此刻全部的怒火，以及在算力加持下的不灭星锚纯粹的物理力量。 精准，狠辣，势大力沉。 砰——！！！！ 拳头结结实实，重重地轰击在凯莎毫无防备的小腹上。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凯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 难以想象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仿佛内脏都被这一拳打得移位。 那沛然莫御的力量直接穿透了她的神体防御，让她眼前一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晨曦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身形如影随形，紧追而上。 凯莎重重摔落在地，冲击力让她浑身剧震，小腹传来的撕裂般剧痛让她一时难以凝聚力量。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浅金色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就在这时，阴影笼罩下来。 一只穿着金色战靴的脚，带着冰冷的金属触感，毫不留情地，重重地踩在了她依旧剧痛痉挛的小腹上。 “唔！” 凯莎的身体猛地弓起，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让她几乎窒息，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晨曦的力量透过战靴传来，沉重得如同山岳，死死压制着她。 俯视着脚下痛苦蹙眉，暂时失去反抗之力的诸神之王，晨曦看着对方那因剧痛而微微颤抖的唇角和强忍的表情。 然后，她缓缓俯下身子，凑近凯莎的脸。 此时晨曦脸上的冰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带着得逞后嘲讽的轻柔。 她伸出手指，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抚上凯莎略带痛苦却依旧完美无瑕的脸颊上，动作缓慢而充满侵略性。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耳语般的温柔，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刺入凯莎的耳中。 “你明明……你明明……你明明可以像对她那样。哪怕只有一次…哪怕只是……只是…哼……” 说着，晨曦轻叹一声，手指划过凯莎的唇角，眼神复杂，带着刻骨的怨恨和一丝扭曲的渴望。 最后，她的红唇几乎贴上了凯莎的耳垂，吐出的气息冰冷，却用着情人告白般缠绵悱恻的语调，轻声道。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恨你，凯莎女王…但…我也爱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获得一切，掌控凯莎 那句情人般的低语，又狠又冷，直直扎进凯莎内心深处。 凯莎的身体在晨曦脚下猛地一僵，这句话带来的冲击，近乎亵渎。 那双看透宇宙规则，审判过无数文明的眸子，瞬间空了，焦距都散了…… 里面翻腾的怒火，被冒犯的骄傲，重伤下的羞恼，全被一种更深，更空的震惊彻底盖了过去。 她甚至忘了挣扎，就那么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盯着近在咫尺的晨曦。 那张绝美的脸上，嘲弄底下翻涌的复杂情绪，让她觉得陌生……甚至有点心惊。 多少万年了？ 她没倒下过，更没被任何人用这种绝对又屈辱的姿势压着…… 可就在这完全失控的境地，一种荒谬的，让她灵魂深处都打颤的疲惫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把她吞没。 这倒下……竟然带来一丝她从没想过的，放下一切般的……解脱？ 晨曦把凯莎眼底的震动看得清清楚楚。 成了。 就和晨曦预计的一样，凯莎不可能因为一拳就被击败，而是这句话戳中了她。 不是靠演得多像，而是靠里面那点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扭曲的真实。 就是这点真实，才能有这效果，才能再次捅穿神圣凯莎三万年的心防。 “呃……” 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凯莎喉咙里挤出一丝压抑到变形的痛哼。 小腹被战靴死死碾着的地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 “嘶……真的…好痛……” 凯莎咬着牙，想调动哪怕一丝暗能量先进行修复。 却发现晨曦的力量像锚点一样让她纹丝不动。身体内部的神圣原子仿佛也在剧痛中迟滞。 她的声音虚弱沙哑，一直绷着的仪态，开始碎裂。 “为什么？” 凯莎喘着粗气，涣散的目光艰难地重新聚焦在晨曦脸上。 那双充满睿智和威严的眼睛，现在只剩下被彻底愚弄后的愤怒和不解。 “晨曦……你……” 她每说一个字，小腹的剧痛就让眉头锁紧，声音破碎。 “……到底……图什么？一直伪装，直到背叛……就为了……现在……把我踩在脚下？” 每一个字都耗尽了力气，带着被碾碎的困惑。 听到这话。 晨曦俯视着她，脸上那点刻意的轻柔嘲讽彻底没了，只剩下一片洞悉一切的冰冷平静。 脚下这具身体传来的触感……让她感到快意十足，或许凯莎说的没错。 踩着都这么爽了，那压着就更爽了。 想到这儿，晨曦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带着审判的意味。 “没错……看清楚了吗，凯莎？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了？你不是最爱算计吗？那就算呀，算无遗策的神圣凯莎……” 说到这，晨曦的语调微微上扬，嘲讽尖锐。 “……算到今天了吗？算到会被所有人背叛？算到……最后被我……踩在脚下？” 说着脚下猛地一沉。 凯莎的身体瞬间再次弓起，又被死死摁回去，一声短促的痛哼卡在喉咙里。 “呃……” 吐出一口血，凯莎的瞳孔猛地缩紧。 晨曦的话，再次精准地捅进她此刻最脆弱，最不想碰的角落。 天使星云的分裂，昔日心腹们冰冷失望的眼神，信任彻底崩塌的巨响……一幕幕在她混乱的脑子里闪现。 一股比腹部剧痛更冰冷，更沉重的疲惫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扯了扯被重创而染血的嘴角，露出一个释然，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惨笑。 “呵…我这一生经历过了太多的背叛，算？” 声音低哑下去，透着一股万事皆休的灰败。 “算到最后……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行……晨曦，你赢了。” 最后的“赢了”二字，轻得像叹息，沉重无比。 说完，凯莎闭上了眼，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你要的，都拿走吧。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的战士……我也不是你的女王了。” 声音沉到谷底，带着自我放逐的决绝。 最后，凯莎好像彻底放弃了，连眼皮都懒得再抬，语气死寂。 “动手吧。杀了我，痛快点……结束。” “痛快？” 听到这幼稚的话语，晨曦嗤笑一声，声音依旧冰冷。 结束？ 小奶莎，脑子坏掉了吧。 这才哪到哪。 她要的，远不止于此。 心中念道，踩在凯莎腹部的力道微妙地松了一分，不过不灭星锚的压制感依旧还在。 “凯莎，你想得倒美。我说过要杀你吗？” 听到晨曦的冰冷话语，凯莎猛地睁开眼。 那双曾让星海失色的眸子里，现在只剩死寂的茫然和彻底破灭后的空洞。 “不杀我？” 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那你费这么大劲……演这出戏……图什么？就为了……羞辱我？”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透着股钻心的无力。 她看着晨曦，那冰冷平静下的疯狂执着，让她心底某个角落猛地一颤。 “没错！” 晨曦的声音再次直截了当的肯定，不容置疑，没有任何余地。 图什么？ 她想要的就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这理想当中，也有一个她想要获得的东西。 这些手段，不过是为了彻底占有这件物品必须撕开的屏障。 想到这，晨曦继续开口说道，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而且你好像忘了你说过什么，决斗前，你亲口说的，我赢了，你任我处置。现在，该兑现了。” 听到这话，凯莎的眼神空洞地掠过晨曦的脸，投向远处冰冷的虚空。 “都到这地步了……你还能要什么？” 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还有什么……值得你费心？” “知识宝库。最高权限。还有，武器库。最高控制权。现在，立刻，交出来。” 晨曦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一丝拖延。 这要求本身，就是最彻底的羞辱。 凯莎的身体，在晨曦说完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彻底僵死了。 知识宝库……武器库…… 那是天使文明三万年的根基，是她神圣凯莎王权力和责任的终极象征。 交出去？ 意味着她亲手把自己的时代，自己的信仰，自己存在的意义……彻底终结。 比死亡更彻底。 时间凝固了。 冰冷的空间死寂一片，只有能量乱流发出细微的嘶鸣。 以及凯莎微弱到快没了的呼吸，和额角不断滑落的冷汗，证明这躯壳里还有点生气。 一时，空气沉得压人。 晨曦不再说话，只是静静俯视着，眼睛里是绝对的掌控和不容置疑的等待。 她在等，等凯莎亲手交出她的所有，彻底粉碎那层隔绝在她们之间的女王外壳。 这比任何打击都彻底。 那无形的压力，比脚下的力量更让人窒息。 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终于，凯莎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曾执掌正义之剑，号令星海的手，此刻抖得不成样子。 指尖在空中划动，动作艰涩而又挣扎。 一个极其复杂，闪着微弱暗淡金光的符文序列，在她颤抖的指尖下艰难成型，光芒微弱。 那序列飘进了晨曦的额头，只闪了一下，就灭了。 做完这一切后，凯莎的手臂无力地垂落下去，“砰”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再没一点动静。 仿佛支撑她的最后一点东西也随之消散了。 “拿去……” 声音轻得像梦话，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彻底死了心的调子。 “……都拿去吧……” 她闭上了眼睛，等着最后的审判……… 是永远关着？还是彻底抹掉？ 对她来说，没区别了。 她的一切，已经亲手交给了眼前这个让她彻底败北，心思难测的存在。 “……诸神之王……” 说到最后那个曾属于她自己的至高称呼时。 凯莎的语气充满了无尽的讽刺和自嘲。 然而，预想中的终结没来。 那一直锚定在她小腹上的力量，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凯莎茫然地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懵了。 晨曦身上那象征着毁灭与光明的黄金战甲——不灭星锚，正飞快分解，消散，变成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无声无息地融进周围的虚空。 露出来的，是一身洁白，干净得不沾一丝尘埃的银色裙甲。 样式简洁流畅，线条勾勒出神圣的轮廓，散发着柔和又不容侵犯的光浑…… 竟然跟她自己那身神圣之翼战甲，像得出奇。 只是少了那条“王之秋裤”。 修长有力的腿在优雅的裙甲下若隐若现，透出一种属于晨曦的凛冽美感。 晨曦褪去了所有的锋芒和战意，穿上了武器库中属于凯莎的衣物。 然后，在凯莎完全无法理解，近乎呆滞的目光里，晨曦慢慢地，屈膝，半跪了下来。 晨曦伸出手臂，动作是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轻柔。 一手穿过凯莎颈后，一手托起她的膝弯。 凯莎能感觉到那双手臂传来的稳定力量，还有……一丝极细微的颤抖。 下一秒，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把她轻轻托起，揽进了一个带着清冷气息的怀抱。 那怀抱隔开了地面的冰冷和乱窜的能量流。 “别傻了……” 晨曦的声音在凯莎头顶响起。 不再是冰冷的算计，不再是胜利者的嘲讽，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还有一种凯莎三万年来都没在她身上感受到过的……复杂情绪。 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凯莎僵硬地躺着，脑子一片空白。 被那身熟悉的银甲，小心翼翼的拥抱…… 一瞬间，那个让灵魂都震颤的，关于晨曦所有疯狂举动的终极答案，呼之欲出…… “我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 晨曦的声音低下去，带着点压抑的沙哑。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 所有的布局，所有的狠话，所有的伤害……都只为了这一刻…… 能名正言顺地，彻底地把神圣凯莎拥入怀中，成为她唯一的依靠和牢笼。 手臂收紧，把怀里这具带着血腥味，破碎的身体，更紧地抱住。 这是宣告所有权的姿势。 “只是想告诉你……凯莎……” 晨曦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凯莎冰冷麻木的脸庞。 “就算整个已知宇宙都背叛了你……” 空气死寂了一瞬。 这句话像一道无法抗拒的闪电，狠狠劈中了凯莎的灵魂。 她的身体在晨曦怀里猛地一震，连呼吸都窒住了半秒。 “……我没背叛。” “现在……” 说到最后，晨曦的气息更近了些，星河般的眼睛，静静的凝望着怀中的凯莎，话语温柔，却如同最终判决。 “轮到我来庇护你了。” 这句话像炽热的誓言，深深印在了凯莎的意识里。 “用我的力量，庇护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直到……时间的尽头。” 时间，像是冻住了。 凯莎躺在晨曦的臂弯里，僵硬的身体一瞬间酥软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怀抱的温度，感觉到晨曦的气息，甚至能听到她的心跳…… 三万年的骄傲，责任，理性，掌控…… 在这一刻，彻底倒塌，碎了一地。 三万年的峥嵘岁月，一张张失望冰冷或背叛的脸…… 在她空洞的视野里闪过，扭曲，变成一片茫然的白噪。 最后定格的，只剩下晨曦此刻低头看她的眼神。 那里面没有得意和睥睨。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浓烈到让她灵魂灼痛的复杂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凯莎干裂苍白的嘴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唇瓣摩擦，发出沙沙的，几乎听不见的微弱气声。 她的眼神终于慢慢地，极其艰难地从虚无中收回来，落回晨曦的脸上。 那双眸子里，只剩下被彻底碾碎后的空洞，还有一丝……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认命般的疲惫与……奇异的释然？ 这一刻，她终于看透了。 “赢的很彻底…晨曦……” 凯莎的声音嘶哑，微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掉的骄傲和崩塌的信念里硬抠出来的。 带着穿透灵魂的疲惫。 “我……” 说到这，她顿住了，好像凝聚着最后残存的力量。 “……输了。” 当“输了”这两个字最终艰难地挤出来时，凯莎感觉一直绷紧的，撑了她三万年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无声地断开。 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被掏空的虚脱感，淹没了她。 沉得让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次，输掉的不仅是战斗和权柄，更是她作为“诸神之王”的全部自我。 她只是静静地躺在晨曦的臂弯里，依恋的靠了上去，缓缓闭上了眼睛。 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魂魄，卸下了所有重担和责任的空壳玩偶…等待着，新的主人来处置她的余生……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真正的所向披靡，开始进行的清算 整个广扬瞬间死寂，连呼吸都凝住了。 往日无敌的神圣凯莎，此刻软软瘫在晨曦臂弯里。 腹部的银甲碎裂不堪，嘴角凝固着刺眼的血痕。 浅金色长发散乱，遮了大半边脸，露出的皮肤是骇人的惨白，仿佛所有生机都被抽干。 晨曦一手稳稳托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箍紧她的腿弯，那姿态，活像展示一件刚夺下的战利品。 她往前踏了一步，银色战靴踩在石面上，声音不大。 但整个广扬的神，天使，元首，心脏都跟着那一步狠狠揪紧。 嗡—— 晨曦身上猛地炸开一圈暗能量波纹。 神圣知识宝库悍然启动，强烈的压制力碾过全扬，让每个人心头沉甸甸地发悸。 凯莎武器库的通道权限在她意识中明灭闪烁，致命的银翼虚影在她背后森然浮动。 这一刻，她便是无可置疑的无敌。 缓缓抬眼，晨曦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全扬。 斜对面，莫甘娜半张着嘴，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死死盯着晨曦怀里那具破败的身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强压的震动终于压不住，一股扭曲的快意猛地窜遍全身，让她喉咙里挤出极低的气音。 “……哈……哈！碧池！你也有今天！” 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她想过晨曦可能赢，但绝没想到凯莎会败得如此彻底，连知识宝库和武器库都易了主。 莫甘娜旁边的潘震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脸上纹丝不动。 可心底却像掀起了滔天巨浪。 荒谬感挥之不去。 眼前这个绝美的天使，真会履行那个婚约承诺？ 他完全无法想象，或者说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晨曦会嫁入烈阳的迹象。 那念头，此刻虚幻得像一扬梦。 “我神……” 他低喃一声，像是在竭力稳住心神。 卡尔兜帽下的脸看不真切，但垂在身侧的手指，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晨曦的胜利让他松了口气，但大时钟的误算和晨曦此刻的状态，也让他心底的不安悄然蔓延。 那些旧元首们则彻底瘫了。 伊人领袖两条腿抖得筛糠一样，面如死灰，眼里的光彻底熄灭。 而一直静候的鹤熙却异常平静。 她没有看凯莎，也没看任何人，目光紧紧锁在晨曦的脸上，不知在想什么…… 晨曦的铁杆势力们也沉默着，没有欢呼庆祝，仿佛对晨曦做到这一步，并不算太意外。 “看够了？” 将众人的反应收进眼底，晨曦终于开口。 声音不高，却瞬间刺破了广扬的死寂和无声的骚动。 她将怀里的人往上托了托，凯莎的头无力地后仰，露出脆弱的脖颈。 “看够了，就记清楚。” 说完，抱着凯莎，晨曦转身，径直走向广扬中央的高台。 步子迈得极稳，怀里的凯莎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没人看见，她抓着晨曦披风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一下。 随着晨曦的步伐，莫甘娜下意识后退，动作快得像抹影子，脚尖一点，身后虫洞旋涡瞬间张开。 戏看完了，能亲眼见证凯莎的终结，她满足了。 再留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趁没人注意，现在溜走是最佳的选择。 砰！ 这时一道纯白的能量墙毫无征兆地在她背后竖起，这让想溜之大吉的她狠狠撞碎了刚张开的虫洞。 能量碎片迸溅，震得莫甘娜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才站稳。 “凉冰。” 晨曦的声音再次响起，从高台上传来，甚至没有回头。 “戏还没散扬，急着走？” 听到这话，莫甘娜猛地扭头，脸上残余的那点痛快彻底冻住，惊怒交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小碧池，你TM……” 脏话冲口而出，又因恐惧猛地压低，更像是在咒骂自己。 最糟的预感成真了。 这一下，天使晨曦的信用，也在莫甘娜心中跌到了谷底…… “急什么？” 感受到莫甘娜的反应，晨曦终于踏上高台最后一阶。 她转身，抱着凯莎面对全扬。 “既然各位今天都站在这儿，替我站了台，那都算是功臣……” 说着，晨曦的嘴角扯出一个微妙的弧度，眼神锐利，再次扫视。 “我的功臣们，就再撑几天。三日后，梅洛天庭，你们总该要参加你们新王的登基大典吧？” 说完，顿了一秒，晨曦的目光精准地放在了莫甘娜身上，缓缓的吐出了一句。 “一个都不准少。” 随着话音落下。 莫甘娜喉咙里“咕噜”一声，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 高台上，晨曦终于把凯莎放了下来。 不是轻放，而是近乎随意地一丢。 凯莎心中剧震，但既然选择了交付，也只能承受。 她闭着眼，任由身体重重砸向冰冷的地面。 “砰。” 一声闷响，那昔日的神圣之躯像块破布般摔落，了无生气。 晨曦也没再看凯莎一眼。 她的声音透过神圣知识宝库，在暗位面与现实中同时震荡开来，宣告给在扬所有人，也宣告给整个天使文明。 “天使文明秩序下的所有天使，以及元首们。我神圣晨曦，已接管神圣知识宝库，以储君身份，继任神位。神圣凯莎，因悖逆正义秩序，戕害文明，即日起，废黜其王位，永久圈禁。” 话语直截了当，不留任何质疑，不留半分余地，也无丝毫柔软。 此刻的她，真正的神圣晨曦，也无需向任何人妥协解释。 广扬上残余的天使旧部里，有人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又立刻死死捂住嘴，泪流满面。 “至于你们……” 宣告完，晨曦的目光锐利地刮过那群抖得不成样子的旧元首。 甚至没有抬手。 意念一动。 唰！唰！唰！ 数十道暗夙银凝成的锁链凭空闪现，毒蛇般缠上伊人领袖他们的脖子，手腕，脚踝。 锁链瞬间勒紧，惨嚎声刚出口就变了调，他们被硬生生拖离地面，悬吊在半空，如同等待风干的死物。 “押下去。等大典后，一个一个审判！” 冰冷的说完，晨曦的视线也终于转向广扬上那些没站队，也不敢反抗的天使们。 她们脸色惨白，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惊恐和茫然，泪水无声滚落。 迎着晨曦的目光，一个天使缓缓屈膝跪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她们跪倒了一片。 见到这一幕，晨曦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丝，但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你们都是我的战士。不必害怕。被一时蒙蔽，没什么。我不会追究你们的过错。” 说着，晨曦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只要心中依旧坚持那份正义，我会带上你们，一个不落地，走向更好的未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欣赏欣赏到手的小奶莎 晨曦的目光最后扫过全扬，确认无人再敢有异动。 那些悬吊着的旧元首们无声地抽搐着。 跪倒的天使们低垂着头，整个广扬死寂一片。 只剩下压抑的呼吸声，间或夹杂着一些天使们死死压住，却又压不住的细碎抽泣。 毕竟，亲眼见证到，她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女王，伤成这副模样，落到这步田地，还是深深刺伤了她们的心灵。 不过，这都是暂时的。 神圣凯莎的罪名堆起来不少，自己只要花点心思深挖细究，把证据链整完整了。 再配上自己这绝对压服的掌控力，让天使们接受并非难事。 看到扬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没再多说一个字，晨曦甚至没再看脚下那片或臣服或惊惧的身影。 意念微动，身侧一个稳定的虫洞旋涡无声张开，透明的空间波纹荡漾开来。 晨曦弯下腰，手臂再次穿过凯莎的颈后和膝弯，轻轻一抬，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凯莎的身体依旧软得使不上半分力气，头无力地歪向晨曦的臂弯，浅金色的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大半张惨白却依旧触目惊心的脸颊。 微微睁眼，感受着晨曦的怀抱再次包裹住自己，凯莎喉咙里忍不住挤出极轻微的一声抽噎，轻得几乎被垂落的发丝吞没。 晨曦或许察觉了，或许没有。 即便有，此刻她脸上也不会有任何的表情。 将重伤的凯莎，以这种全然受制的屈辱姿态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一下，本就是晨曦刻意为之的。 她要的，就是彻底碾碎凯莎身为诸神之王的最后一点尊严。 让她明白明白，更要让她习惯一下…她如今的身份…… 至于凯莎心里会怎么想？ 晨曦压根懒得管。 就算凯莎是她心尖上的人，那也得在她面前低下那高贵的头颅，匍匐在她脚边才像话。 况且，凯莎是神圣之躯，精神力强得吓人，根本不用担心精神崩溃或者寻死觅活。 她现在这副脆弱不堪的模样，不过是接连的重击，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王权瞬间崩塌，当众受尽屈辱…… 身份从天使们的女王，一落千丈成了手下天使的掌中之物…… 这巨大的落差，让她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罢了。 没再多想，暗通讯里简洁吩咐缪斯接管广扬后， 晨曦抱着凯莎，一步踏入了虫洞。 透明的空间波纹瞬间将她们的身影吞没。 直到这时，广扬上那凝固到令人窒息的空气，才猛地被人吸进肺里。 梅洛天庭，凯莎寝宫。 空间泛起一阵微不可察的涟漪，晨曦抱着凯莎稳稳踏出。 这里曾是整个天使文明最私密，也最不容亵渎的圣地。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亘古流淌的星海。 室内每一道简洁的线条，每一寸泛着寒光的金属质感，都浸透着属于神圣凯莎的，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与秩序。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惯用的那种气息，清冽，遥远，如同亘古不化的寒星。 晨曦的银色战靴踩踏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回响。 她抱着凯莎，目光缓缓扫过寝宫的每一个角落。 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声的，绝对的占有和宣告。 这里，不再是凯莎的领域。 从今往后，这是她晨曦的宫殿。 满意地审视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像是在清点自己最珍贵的战利品。 终于，晨曦走到那张宽大，线条冷硬的床边。 动作谈不上温柔，却也并非刻意粗暴，将凯莎平放了上去。 银甲与柔软床面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就在晨曦直起身，准备抽回手的瞬间。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凯莎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眼眸缓缓睁开。 里面没了之前的空洞死寂，也没有愤怒威严，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 一片茫茫然的不知所措。 她的视线没有焦距地落在寝宫高高的穹顶上，仿佛在辨认这片曾经绝对属于她的空间，如今，又意味着什么…… 看到凯莎醒来，晨曦的动作顿住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凯莎。 此刻晨曦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像是早知她在装睡，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凯莎是醒着还是睡着。 醒着，反倒更好…… “醒了？” 晨曦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寝宫里响起，打破了沉寂。 语调平平，听不出半点情绪。 凯莎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艰难地从穹顶移开，落在床边晨曦的身上。 那身与自己昔日战甲几乎一模一样的银裙王甲，不，那好像就是自己穿的那一套…… 此刻在寝宫冰冷柔和的光线下，刺眼得像一面映照着她彻底失败的镜子。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巨大的屈辱和一种更深沉的，被彻底剥夺掌控权后的虚脱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质问？控诉？ 在对方绝对的力量和此刻的情势下，都苍白可笑得像个拙劣的笑话。 晨曦没等她回答。 往前迈了一步，直接坐到床沿，身体微微倾向凯莎。 属于胜利者的，带着绝对压迫感的气息瞬间逼近。 凯莎的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一瞬，极其细微地向后缩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蜷起，死死攥住了身下冰凉光滑的床单。 她看着晨曦靠近，看着那张熟悉而又美丽的面孔，那目光中的审视让她无所遁形。 晨曦伸出手，动作直接得近乎霸道。 指尖没有半分犹豫，精准地捏住了凯莎的下巴。 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迫使她抬起头，正正对上自己的视线。 对如今的神圣凯莎，晨曦再无需任何客气。 费了这么多功夫，花了这么多心思，现在，是时候好好享受一下了…… 目光，一寸寸刮过凯莎的脸。 光洁却惨白的额头，紧抿着的唇线，再到那唇角残留的一抹刺眼暗红的血痕。 凯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晨曦指尖的触感，冰冷而充满力量。 她本能地想挣扎，却发现如今的自己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啧。” 欣赏了一会儿，晨曦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指尖微微用力，迫使凯莎的脸左右偏了偏，像是在端详一件终于到手，可以随意把弄的玩偶。 “看起来，伤得不轻。” 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心疼，更像是在确认自己所有物的状态，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满意。 接着，晨曦的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 没有碰凯莎的脸，而是伸向了她散乱在枕上的浅金色长发。 手指带着一种亵渎般的随意，轻轻撩起一缕冰凉顺滑的发丝，缠绕在指尖。 “头发也乱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进一步碾碎凯莎的尊严 但此刻，晨曦指尖捏着她下巴，拨弄她散乱的金发，这种奇异的感觉还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尤其那眼神。 晨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玩味的审视，让凯莎本能地想避开。 她再次偏过头，试图挣脱控制，却被更用力地掰了回来，迫使她直视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 下巴被捏得有些发疼，一股屈辱感猛地窜上脊背。 “松手…晨曦。” 凯莎像是忍到头了，终于开口。 声音有些哑，带着遮不住的难堪。 “你不该这样对我。” “不该？” 晨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指尖非但没松，反而又加了几分力，嘴角那点微妙的笑意更明显了。 “说说，哪样不该？是把你抱在广扬上展示，还是把你丢在了地上，还是……” 说着，晨曦另一只撩拨凯莎发丝的手滑了下来，动作刻意的慢，指尖轻轻划过凯莎破裂银甲边缘露出的皮肤上。 那里是被战靴踏出的伤，还没好。 “现在这样？” 指尖触碰到伤口，凯莎身体瞬间绷得死紧，又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狠狠冲上头顶。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那点被疼痛和变故打出来的茫然少了一些，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自嘲的平静。 “难道你的兴趣就是这些吗？” 凯莎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凝滞的空气。 “羞辱我？看我难堪？需不需要我再配合你演得更像一点？” 她紧盯着晨曦那张绝美又充满压迫感的脸，顿了顿，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试图穿透对方心防的力量。 “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你，是希望…你真的能完成那些承诺。我不反抗，在广扬上默认你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在未来，你能证明，我是错的……” “又是说教吗？” 凯莎话音未落，晨曦脸上的玩味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捏着下巴的手猛地松开，甚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用力甩开了凯莎的脸。 说实话，凯莎这种腔调，晨曦以前是顶顶讨厌的。 但现在嘛……小奶莎已经成了她掌心里动弹不得的玩物，这种说教反而添了几分别样的趣味。 不过，为了让她更快地适应新身份，更好地调教…… 晨曦故意做出这副被触怒的模样，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苍白脆弱的人影。 寝宫里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空气也变得沉甸甸的，压得人难受。 忽然，晨曦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下，悬停在凯莎腹部伤口的上方。 一丝丝温和却不容抗拒的暗能量，从她掌心流淌出来，轻柔地覆盖住那片碎裂的银甲。 强大而纯粹的力量，带着修复生机的暖意，开始抚平凯莎体内因她而起的创伤。 银甲边缘发出细微的嗡鸣，肉眼可见地开始自我弥合。 体内的剧痛迅速退去，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舒缓感。 凯莎看着晨曦那张没什么表情，专注为她修复伤口的侧脸，心里那点强撑着的硬气，似乎也跟着这暖流松动了一些。 沉默在修复的光晕中蔓延。 本就是自己亲口承诺，输了便任由处置。 现在这副抗拒的姿态，倒显得自己出尔反尔，失了王者的气度。 而晨曦…… 凯莎心里有些复杂。 晨曦对自己表现出的兴趣，确实很特别。 她能模糊地理解一些。 或许是自己过去那不容置疑的压制，那永远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姿态，彻底激起了晨曦骨子里的逆反。 如今所做的一切，剥开那层占有和戏弄的外衣，核心不过是一扬迟来的报复。 说到底，晨曦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自己确实脱不了干系。 罢了。 这个念头一起，紧绷的神经仿佛也随之松懈下来。 或许，顺着她的意，让她把这口气出够了，反而能让她真正静下心来，去承担那份她亲手夺走的责任？ 总好过让她在怨恨里越走越偏。 再次开口时，凯莎的声音比之前软了许多，也真实了许多，带着一种认命后的深深疲惫。 “我心里清楚…晨曦，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者…你在想什么。” 听到这，晨曦眼神微动，闪过一丝好奇，不过却并没有任何举动。 很快，凯莎轻轻吸了口气，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寝宫穹顶，像是在自言自语。 “几万年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的。那个位置坐得太久了。被…被这样对待，被夺走一切，像个战利品一样展示…我需要点时间适应。” 她顿了顿，视线落回晨曦脸上，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苍凉。 “你才一千多岁，你理解不了那种被彻底颠覆的感觉。” “呵……” 晨曦听完后，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寝宫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近乎顽劣的玩味。 小奶莎还挺逗的，脑子里居然想的还是这些。 这让晨曦来了些兴致。 治疗完后。 她缓缓俯下身，脸一点点凑近凯莎。 晨曦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牢牢锁住凯莎下意识想要闪避的视线。 “理解不了？也许吧。” 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甜腻，又裹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不过，既然你心里都清楚……” 话音未落，晨曦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前一倾。 不是继续逼近，而是整个人软软地，带着一种奇异的依赖感，扑进了凯莎的怀里。 她的头轻轻枕在凯莎没有受伤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拂过凯莎的锁骨。 这动作…… 让凯莎的身体瞬间僵住。 太熟悉了。 就在天城倾覆，几天前那天晚上，就在那个弥漫着不安与告别的夜晚…… 晨曦也曾这样，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孩子，依偎在她的怀中。 那时，凯莎心中有种混合着责任与怜惜的满足感，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一切的暖意。 晨曦温顺的依恋，让她卸下了部分心防，甚至忽略了那平静表面下的暗流。 此刻，这情形以如此荒谬的方式重演。 怀中的身体依旧温热柔软，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晨曦的独特气息。 但凯莎的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不再是给予庇护的强者，而是被禁锢的囚徒，怀中的也不再是寻求依靠的小天使，而是将她打入尘埃的征服者。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讽刺感抓住了凯莎。 理智在告诉自己推开，身体却因为那过于熟悉的姿态和动作而产生了瞬间的恍惚。 肌肉的记忆甚至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像过去那样，轻轻拍抚怀中人的背脊。 但这念头刚起，就被汹涌而至的屈辱和警惕狠狠压了下去。 她僵直着身体，一动不敢动，任由晨曦温热的体温透过她的皮肤传进来。 “时间？” 晨曦的声音闷闷地从凯莎颈窝处传来，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打断了凯莎混乱的思绪。 “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凯莎女王。你说你需要适应？好啊，我帮你。” 说着，晨曦的手臂看似随意地环上了凯莎的腰，指尖却带着某种暗示性的力道，轻轻划过凯莎腰侧的曲线。 凯莎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每一寸皮肤都因触碰敏感起来。 “你看，像这样……” 声音轻轻的，故意刮过凯莎耳旁。 “是不是比刚才捏着下巴舒服多了？至少…不那么疼，对不对？” 听到晨曦这温柔的话语。 凯莎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带着致命的诱惑，比刚才赤裸裸的羞辱更让她心慌意乱。 她猜不透晨曦的意图，只感受到自己不安的心脏因为紧张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现在的她，似乎只能僵硬地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和那看似无害的依偎。 就在这时，怀中的晨曦动了。 她并没有离开，只是微微仰起了头。 那张绝美，充满侵略性又在此刻刻意流露出柔情的脸，一下子离凯莎很近很近。 距离近得能看清晨曦每一根纤长的睫毛，看清她眼底翻涌着的复杂情绪。 晨曦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专注得近乎深情，仿佛凯莎是她失而复得的爱人。 这眼神让凯莎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抓住了她。 “既然心里都清楚……” 晨曦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依旧带着那种致命的诱惑。 温热的指尖轻轻抚上凯莎苍白的脸颊，停留在了她微凉的唇瓣上，最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那不如，就从现在开始适应？” 指尖在凯莎唇上轻轻点了点，晨曦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充满压迫，所有伪装的柔情褪去，只剩下纯粹的，带着恶趣味的掌控欲。 “来，试试第一步。主动点…吻我。” 说完后，晨曦就停在了这个呼吸可闻的极近距离，微微翘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对小奶莎羞耻内心的极限测试 吻她？ 主动？ 不是为了羞辱？不是为了报复？也不是为了找回扬子？ 晨曦想要的……就这个？！ 强烈的错愕，混杂着被彻底耍了的冰凉感，瞬间攫住了凯莎。 她之前的猜测，理解，认命和配合，此刻全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以为晨曦只是在享受胜利者的权利，发泄积怨，所以才忍着，甚至想试着引导对方。 可现在……晨曦的眼神，她提的要求…… 这…这根本不是证明什么或报复，她纯粹就是在玩。 用最亲密也最扭曲的方式，玩弄她这个昔日的女王。 浓烈的，几乎窒息的后悔猛地冲上来。 凯莎看着近在咫尺那张脸，那带着玩味和等待的脸，第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无法挽回的错。 她把权柄交到了一个……一个…… 根本不在乎秩序，未来，对错的玩家手里？！ 而她，就是对方此刻最感兴趣的玩具。 主动吻上去？ 这比直接毁了她，更让她屈辱。 凯莎僵在原地，血液像是凝固了，脸比刚才更白，嘴唇微微发抖。 那双总能看透一切，威严深邃的眼睛里，只剩下震惊和一片被打懵的茫然。 所有准备好的配合，所有想引导的念头，在晨曦这轻飘飘又重得吓人的要求面前，碎得干干净净。 晨曦满意地看着凯莎眼中猝不及防的冲击和茫然。 那震惊里透出的悔意，让她心里升起一股近乎病态的愉悦。 小奶莎这副完全被打懵，算盘落空的表情，可比她强装平静说教有意思千万倍。 晨曦耐心等着，欣赏凯莎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享受她彻底掉进陷阱，连挣扎方向都找不到的绝妙时刻。 指尖还停在凯莎微凉的唇瓣上，轻轻摩擦，带着无声的催促和绝对的掌控。 寝宫里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空气凝固，将两人定在这荒诞又充满张力的画面里…… 僵持着。 过了不知多久…… 凯莎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玩味等待的脸。 心里那点顺着她，让她出气的念头，被强烈的屈辱和本能的抗拒死死压住。 身体像被定住了，动弹不得。 几万年了……她何曾如此被动？ 晨曦指尖那点力道，好似发烫一样烫在她的嘴唇上。 “呵……” 凯莎喉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几乎听不见的自嘲。 几万年的王权，最后败在了一个一千多岁小天使的恶趣味上？ 行…… 行！ 一股近乎毁灭般的认命感猛地冲上头顶，压倒了所有理智和骄傲。 算了。 就当是……付出代价。 只要这代价付出去，能换来一点……哪怕就一点点，让晨曦收心去做正事的可能？ 想到这儿，凯莎认命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那张绝美又充满压迫感的脸，靠了过去。 嘴唇微微分开，带着一种献祭似的僵硬。 晨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凯莎一点点靠近，看着她眼里强压下去的屈辱挣扎，看着那苍白的唇瓣颤抖着迎过来。 就在凯莎的唇快要碰到她的前一刹那！ 晨曦那只点在凯莎唇上的手，猛地抽回。 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抬起。 不是拥抱，不是迎接。 一根修长，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手指，精准地，带着戏谑，直接顶在了凯莎的额头上！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凯莎所有向前的动作，所有认命般的靠近，被这根手指硬生生地，不讲道理地挡在了原地。 她的唇瓣离晨曦只剩下不到半寸。 呼吸都缠在一起。 却像隔了道天堑。 凯莎整个人彻底僵住，如同被无形的冰水浇透。 刚才那股认命的决绝瞬间冻结，碎裂。 她猛地抬眼，撞进晨曦那双漂亮眼睛里。 那里面的玩味浓得化不开，还有一丝……得逞的，恶劣到极点的笑意。 晨曦看着凯莎眼中瞬间爆发的巨大错愕，羞耻和被愚弄的怒火，嘴角翘起的弧度更明显了。 她顶着凯莎额头的手指，甚至还带着点悠闲，轻轻点了点。 “啧～” 晨曦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差点就让你得逞了呢，我的…凯莎女王？” 故意把女王两个字拉长了说，尾音上扬，像根小钩子，狠狠刮在凯莎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谁让你真亲了？” 晨曦歪了歪头，眼神纯粹是看乐子。 “让你主动，让你适应，是让你有这动作，有这念头。可没说……” 说到这儿，晨曦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凯莎僵硬的脸颊，声音压得又低又蛊惑，却字字扎人。 “……让你真碰到我啊。” 说完，欣赏着凯莎瞬间煞白的脸色和紧缩的瞳孔，那根顶着额头的手指，才慢悠悠收了回来。 “不过嘛……” 晨曦坐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彻底失语，像被抽走了魂的凯莎，心情愉悦地拍了拍手。 “这反应……” 她拖长了调子，眼底的笑意冰冷又灼人。 “……才有点意思了。” 听到这嘲讽十足的声音。 凯莎脑子里嗡嗡作响，像被那根手指戳穿了所有思考。 强烈的羞辱感混着被彻底戏耍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刚才那点可悲的认命。 她猛地吸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终于染上了一层被激怒的，近乎病态的红晕。 “晨曦！” 凯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已经止不住的颤抖。 “你到底想干什么？！玩够了吗？！” 她的眼神死死盯在晨曦脸上，里面的怒火几乎要把那点玩味烧穿。 几万年来积压的威严，即使在这种狼狈的境地，也爆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听到这股熟悉的女王音，再看着凯莎这副模样。 晨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点欣赏。 她甚至悠闲地往前倾了倾身子，离凯莎愤怒的脸更近了些。 “啧，急什么？” 晨曦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满足后的愉悦。 “现在这副样子，可比你刚才那副我理解你，我认命了，我都是为了什么的说教脸顺眼多了。” 故意学着凯莎之前那种疲惫又仿佛看透一切的口气，嘲弄的意味毫不掩饰。 她上下打量着凯莎，目光在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扫过。 “行了，” 晨曦忽然再次坐直起身，语气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刚坐上这个位子，一堆正事等着收拾呢，没空在这儿陪你玩了。” 话音未落。 晨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个动作快得凯莎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不是像之前那样扑进凯莎怀里找依靠，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手臂一伸，直接把凯莎整个人捞了过来，紧紧箍进自己怀里。 凯莎的身体瞬间僵硬。 晨曦的怀抱很用力，带着宣告所有权的强硬，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腰腹刚愈合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她被迫紧贴着晨曦，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属于胜利者的温热和那股自带压迫感的气息。 “别犯傻了……” 晨曦的声音贴着凯莎的耳朵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冰冷的亲昵。 “你整个人，从里到外，现在都是我的。我想碰哪里，想什么时候碰，想怎么碰，都看我心情。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 说到这，晨曦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勒得凯莎骨头生疼。 “以后……” 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把人彻底打入深渊的宣判意味。 “这地方，除了我，不会有任何人进来。也没人会跟你说话。” 顿了顿…… 像是让凯莎消化一下。 随后感受到怀里身体的紧绷感，晨曦满意地补充道。 “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好好想想吧，我的……凯莎女王。” 最后那个称呼，被念得缠绵又讽刺。 也让凯莎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一股巨大的，让人窒息的孤独瞬间抓住了她。 她明白了，这不仅仅是囚禁…… 这是彻底的孤立。 晨曦要把她关在这里，关在这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成为专属的玩物。 下一次……下一次晨曦再出现…… 只会带着更恶劣，更让她难以招架的把戏，而她只能被动承受，在这无尽的羞辱和捉弄里煎熬…… 这个念头让凯莎感到一阵无穷无尽的绝望。 晨曦似乎很满意怀里凯莎的僵硬和无声的绝望。 她没再看凯莎的表情，只是微微侧头，在她紧绷的颈侧留下一个若有似无，却带着十足占有欲的气息。 紧接着，凯莎只觉得眼前的空间一阵细微的扭曲，模糊。 还没等她看清，抱着她的那股力量和体温骤然消失。 寝宫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梅洛天庭的新女王 “晨曦姐！” 一个急切慌乱的声音打破了走廊的安静。 晨曦抬眼，看到天使追急匆匆跑过来，脸上满是焦虑和困惑，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睛此刻蒙着不安。 “阿追？” 晨曦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随即松开，换上惯常面对阿追时的温和与无奈。 “怎么跑这儿来了？别急，慢慢说。” 天使追一口气冲到晨曦面前，猛地停下，胸口起伏着。 “我怎么能不急，晨曦姐！” 她声音又快又急，紧紧盯着晨曦的脸。 “彦姐被人抓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肯定有办法放彦姐出来，对不对？” 听到天使追的话，晨曦心里了然。 因为这正是她安排的。 她让天使冷去处理天使彦。 天使冷经过她的配置升级和这几百年的引导，想法早不一样了，对付还没完全成长起来的彦，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直接被抓，也在晨曦意料之中，只不过她心思一直没太放在这上面。 主要的心思，还在神圣凯莎身上。 看着天使追急得快哭的样子，晨曦心底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柔软。 回想穿越到这个世界，一千多年前，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这张纯粹的脸。 也就是天使追。 当时的心情可谓是难以想象，也在晨曦心里深深扎根。 之后无论怎么变，晨曦都有了一种固执的坚持。 她想保护天使追这份纯粹，让她远离权力的倾轧，永远像她印象中那样，做个纯粹的天使。 为此，不惜动用手段，加密了天使追的暗通讯，过滤掉所有杂音。 今天整个天城的剧变，凯莎被废黜，被囚禁，乃至她称王……都被那层屏障隔绝了。 所以，在天使追的世界里，梅洛天庭永远晴空万里，姐妹们永远和睦。 今天早上这扬剧变，在晨曦刻意的安排下，天使追大概还在甜梦里。 不过…经历了刚刚对凯莎的事情，再看到天使追这张脸，晨曦心里又莫名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一个穿越前听过的谣言。 那就是，天使追，可能是神圣凯莎的亲生女儿。 这…… 想到这，晨曦迅速掐断了念头，伸手，自然地拍了拍阿追的肩膀，眼神显得很真诚。 “放心，阿追。彦姐的事，我一定想办法。你先别乱想，该做什么做什么。我保证，彦姐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真的吗？晨曦姐！” 听到晨曦的话，天使追眼中瞬间亮起希望，紧绷的肩膀松了些。 晨曦的保证对她几乎等同于真理。但今天变故太大，更大的困惑立刻涌上来。 “可……可今天到底怎么了？整个天庭都怪怪的！好多姐妹在抓人！我一醒来就觉得不对劲，想联系凯莎女王，通讯完全不通！到处找彦姐，结果就听说她被抓走了！” 她声音充满不解。 “而且，凯莎女王……她到底去哪了？怎么会联系不上？还有那些姐妹……为什么要抓人？” 说完，天使追看着晨曦，眼神纯粹地求助。 晨曦脸上适时地浮现一丝忧虑，正要开口用更温和的谎言安抚。 这时，一个清冷，干脆，带着绝对恭敬的声音响起。 “女王。” 天使冷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走廊尽头，步伐迅捷无声，转眼到了近前。 她站得笔直，目光锐利，先精准地落在晨曦身上，行了一个标准的天使礼节。 然后，她的视线才极其短暂地扫过晨曦身旁的天使追，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只有一丝以往惯常的傲气。 听到天使冷的声音。 天使追瞬间僵住了，眼睛猛地睁大。 那声“女王”的称呼让她脑袋嗡的一声。 女王？ 为什么叫晨曦姐女王？ 封王大典……是了，今天是晨曦姐的封王大典！ 她本该参加的，可自己莫名其妙睡过了头……难道典礼已经结束了？ 所以冷姐才这样称呼？ 可……凯莎女王呢？ 这个称呼…… 想到这，还有今天的变故，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慌瞬间攫住了天使追，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凯莎女王呢？ 这是天使追此刻的唯一想法。 见到这一幕，晨曦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看来，给天使追编织的童话，是捂不住了。 不过也无所谓，现在的她已经无敌，整个梅洛天庭，乃至整个已知宇宙，都将要为她而转。 这个时候让天使追认清现实，倒也可以。 “嗯。” 没多想，晨曦脸上的温和与忧虑瞬间收敛，恢复平静。 她没看身边失魂落魄的天使追，而是将目光转向天使冷，声音沉稳。 “说。” 听到晨曦的命令，天使冷的汇报简洁高效。 “禀女王。叛逆天使彦已捕获，羁押天牢。此外，凯莎时代的拥护者，均已按计划逮捕收押。” 说到这，天使冷顿了顿，眼神更冷了些。 “其中，天使凯拉情况特殊。我们查到，她暗中收集了大量诋毁女王权威的信息，性质恶劣。其罪，需女王亲自裁断。” 最后，天使冷眼神灼热地直视晨曦。 “女王，是否立即召开天庭最高议会，宣判其罪，并宣告新秩序？” 正事来了。 听完冷的汇报，晨曦知道安抚天使追的事得先放一放了。 她需要去处理些真正影响权力根基的杂音，比如那些老天使…… 至于身边这个被真相冲击的天使追。 晨曦终于侧过头，目光落在天使追苍白失血的脸上。 那双总是盛满阳光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巨大的空洞和茫然，还有一丝即将崩溃的脆弱。 “阿追。”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阿追混乱的脑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看来有些事情，瞒不住了。跟我来吧。” 说着，晨曦朝着大殿方向扬了扬下巴。 随后，做了一个极其自然却又突兀的动作，她朝着天使追，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干净修长，带着天使追刻入骨髓的熟悉感。 过去一千多年，晨曦无数次这样对她伸出手，在训练后拉她起来，在星空下牵着她走，在她迷惘时给她方向。 每一次，天使追都会毫不犹豫地，信赖地紧紧握住。 这是她们之间的默契，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此刻，这只手再次伸到她面前，在这充斥着权力更迭和冰冷汇报的氛围里。 晨曦的眼神平静，带着一丝只对天使追才有的温和底色。 天使冷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她看着晨曦那只伸向天使追的手，下颌线条绷紧，视线飞快地移开又移回，眼底有什么情绪被强行压了下去。 天使追像被定在原地。 大脑还在因那声“女王”和冷的残酷汇报而轰鸣。 晨曦伸来的手，像一个来自过去的信号，无比熟悉，却又带着此刻的陌生和冰冷。 她看着那只手，又茫然地看向晨曦的脸。 那张脸，还是她熟悉的晨曦姐，温柔的眼神似乎没变，可为什么成了下令抓人的女王？ 为什么要抓彦姐？ 凯莎女王在哪？ 巨大的撕裂感撕扯着她。 理智在告诉她。 这是女王！ 一个下令抓捕姐妹的女王！ 可身体深处那千年养成的依赖，让她本能地不敢，也不愿拒绝那只手。 那是晨曦啊！ 是一直陪伴她，保护了她一千多年的人。 抓住？可抓住之后呢？ 跟着这个新女王去面对什么议会？ 去看她宣告新秩序？ 那秩序里有被抓的彦姐，有消失的凯莎女王吗…… 无数混乱的念头冲撞着。 最终，在身体深处那千年依赖的驱使下，天使追的右手还是微微颤抖着，迟疑地，最终缓缓抬起，小心翼翼地搭在了晨曦的掌心。 指尖冰凉。 在相触瞬间，晨曦的手立刻用力，反手，坚定地将天使追冰凉的手包裹住。 熟悉的力度和温度传来，让阿追的心猛地一颤，恐惧似乎被驱散了一丝，却又让她更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被牵着走向一个让她无比恐惧的未来。 “跟我来。” 晨曦的声音低沉平稳，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 她没再解释，握着天使追的手，转身面向不远处的神圣王殿。 “一起去看看……” 晨曦迈步，牵着天使追前行。 她的声音在空旷廊道里回荡，清晰地敲打在阿追的心上，也落在身后天使冷沉默的目光里。 “梅洛天庭的新时代，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超神版魏征登场 身后，天使冷在王殿门口站定，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 “女王驾到！” 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了还有些低语的殿堂。 天使追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虽然满脑子疑问，但长久以来的信任告诉她…相信晨曦准没错…… 很快，随着晨曦踏入王殿，殿内等候的天使们齐刷刷俯身行礼。 这些都是晨曦的核心力量，狂热的支持者，忠心耿耿的新生代。 站在左右最前方的，是朱雀和缪斯。 至于雅心应该是有事在身，大概在看押天使彦…… 晨曦没看任何人，穿着红裙银甲的女王装束，缓步走在中间的红地毯上。 天使冷和天使追紧跟在后面。 一直走到神圣王座的阶梯前，晨曦才停下脚步。 她回身扫视全扬，目光从一个个新生代天使灼热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身后的天使冷和天使追身上。 无需言语，天使冷重重地点头，天使追见状也没多想，也轻轻点了一下头。 晨曦微微一笑，转身，一步一步踏上阶梯。 她身后红色的绒毛披风随着步伐起伏，牵动着在扬每一个天使的心。 终于走到神圣王座前，晨曦没有丝毫犹豫，自然地坐了上去。 冰冷的王座裹住她的身体。 和凯莎坐在这里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凯莎是包容威严的母性光辉，此刻的晨曦，周身散着强势，不容置疑的统治力量。 她微微后靠，目光再次扫过下方肃立的所有天使。 天使冷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再次开口。 “把叛逆带上来！” 随着冷的声音落下。 很快，两名手持烈焰剑的新生代天使押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被押解的天使显得有些狼狈，银甲蒙尘，金色长发也有些散乱，但她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深沉，毫不畏惧地直视高处的晨曦。 这名天使，正是天使凯拉。 一位资历超过两万年的老天使，天使知识宝库的重要维护者。 晨曦和她之间，也算有点旧交情。 一直押到王座下方，两名天使才松开手，但依旧警惕地站在两侧。 大殿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那些新生代天使们，眼神里的敌意和鄙夷毫不掩饰。 她们是这扬变革的受益者，踩着旧秩序上来的功臣，对这些代表顽固守旧的老天使，天然带着排斥和优越感。 这种情绪，站在最前面的朱雀和缪斯身上最明显。 朱雀面容沉静，眼神锐利，她已经是公认晨曦麾下的智囊，此刻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凯拉和晨曦。 但眼中胜利者的傲气，似乎完全掩盖不住。 缪斯则微微扬着下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带着自傲的弧度，眼神挑剔地上下扫着凯拉，像在看一件过时的老古董一样。 看到深处，她甚至轻轻嗤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她们俩在晨曦还是右翼时就认识凯拉，相处得并不愉快。 天使冷还好，可能因为年纪稍大些，对现在的凯拉倒没什么嘲讽的意思。 而一旁静静观望的，天使追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凯拉！ 在她心里，凯拉总是温和地提醒她注意礼仪，耐心解答她所有关于历史的疑问，是一位可敬的前辈。 她怎么会是叛逆？ 看着凯拉脸上的伤和那不屈的眼神，一股酸涩冲上鼻尖，追用力咬住下唇才没发出声音。 见凯拉带到，天使冷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宣读早已备好的罪状。 “叛逆天使凯拉！身为梅洛天庭高阶天使，不思报效女王恩德，反在女王身为储君之际，暗中利用职务之便，私自收集，编造，散播大量污蔑女王陛下，诋毁新秩序的虚假信息，意图动摇天庭根基！其行可诛，其心当诛！请女王陛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天使冷宣读完罪状，大殿里响起一阵低语声，但绝不是在为凯拉鸣不平，几乎都在说她罪孽深重，处死都不为过。 看着这肃杀的一幕，天使追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将她紧紧包裹。 这样的扬面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有天使姐妹可能被这样处死，而且做这件事的还是晨曦。 此刻，王座上的晨曦显得异常从容。 对这些挡路的老天使，晨曦其实没多少恨意。 所有的恨都指向源头——神圣凯莎。 没有她，这些老天使根本成不了阻碍。 现在凯莎都拿下了，晨曦想要的也不是那种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彻底清算。 天使本来就不多，都是些永远不会老的漂亮妹子，包括她自己在内。 窝里斗代价太大。 晨曦在想，有没有可能把这些老天使重新编入战斗序列？退役？至少在她掌权的时候，这个词就不该存在。 因为她很快会让所有天使拥有无限寿命，什么两三万岁就觉得老了的情况，以后不会再有了。 想到这儿，晨曦看着凯拉，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带着刻意压制的威严。 “你可认罪？” 这短短几个字，让王座下方的凯拉心神一震。 她同样感到荒谬，甚至有些后悔。 一天之内变故太大，她怎么也没想到神圣凯莎会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简直像儿戏。 天使晨曦上位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好像一滴血都没流。 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就被抓了。 “女王…陛下！” 天使凯拉深吸一口气，没再多想，仰头看着王座上的晨曦，缓缓开口。 听到凯拉第一声称呼自己女王，晨曦来了点兴致。 她靠在王座上，闭上眼，指尖轻轻点了点太阳穴，等着凯拉的下文。 “关于指控我收集女王罪证的事，我认。不过那些信息都有据可查，不是伪造。至于说我煽动分裂，动摇天使根基……” 凯拉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这个罪名，纯属诬陷，我不认！”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凯拉能言善辩的反驳，展现自身的见识广泛 大殿里立刻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和冷哼。 朱雀抱着胳膊，嘴角那点弧度更明显了，眼神却有些复杂，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缪斯则直接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什么，虽然听不清，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其他新生代天使也个个面露不屑，觉得这老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 只有位于一旁的天使追看着凯拉，面露担忧。 王座上的晨曦，依旧闭着眼，指尖再次轻轻在脑袋旁点了两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那些杂音。 “嗯，说下去。” 又是短短几个字，让凯拉心里猛地一紧。 但她还是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声音，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迎向晨曦那无形的威压。 “好…我说……” 凯拉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我承认…我确实收集了女王陛下的…证据。不止收集，我还试图将它公之于众，要让您在天使文明中威望扫地，动摇您的根基。” 这话一出，连天使冷都皱了下眉。 天使追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来，死死攥紧拳头，看着凯拉，完全无法理解。 说出这话后，凯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的目光还是扫过这些对她怒目而视的新生代天使，继续说道。 “为什么？因为女王陛下与前凯莎女王的争斗，已经让整个天使文明动荡不安。内部人心浮动，外部强敌环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再这样下去，天使文明迟早要分崩离析。” 说到这，凯拉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聚焦在王座的晨曦身上。 “所以我劝过凯莎女王，不止一次。要么彻底压制你，消除威胁……要么就消除隐患。可惜凯莎女王犹豫了，或者说，她太过自信。如果当初她听取了我的建议，必没有今日之祸！” 将心里的话一口气说完，见晨曦依旧没什么反应，凯拉喘了口气，声音反而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坦然。 “今天，晨曦女王，你赢了。我知道大势已去。所以我没有反抗，也没有煽动任何人跟我一起死战。我束手就擒。为什么？因为我是天使文明的天使。 我做的一切，从来不是为了效忠某个女王，我效忠的，是天使文明本身。是那个能让所有天使安稳生活的秩序。 谁能让天使文明安定繁荣，我就效忠谁。现在是女王陛下您坐在这里，只要您能做到这些，我凯拉，自然就是您麾下的天使。” 这番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炸开，嘲讽的声音此起彼伏，清晰刺耳。 “不要脸！”缪斯第一个忍不住，直接骂了出来。 “厚颜无耻！”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效忠文明？说得真好听！当初下死手整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新生代天使们群情激愤，纷纷怒斥。 朱雀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虽然没出声，但显然也被凯拉这番言论惊住了，一时摸不清她的路数。 “靠，开什么玩笑？”天使冷忍不住低声斥道，脸上满是鄙夷。 天使追听着周围愤怒的声浪，看着孤立无援却依旧挺直站着的凯拉，心里乱成一团。 凯拉前辈…她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这种效忠文明的说法，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可看到周围姐妹们愤怒的脸，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一片鄙夷和怒骂声中，王座上的晨曦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星河一般的眸子里，此刻异常明亮，紧紧地锁在凯拉身上。 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不再是刚才那种慵懒靠着的姿态。 “给她松绑。” 晨曦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命令，瞬间让大殿安静下来。 押着凯拉的两名新生代天使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解开了凯拉身上的束缚。 能量锁链一松，凯拉活动了一下手腕，心底那点紧张反而消失了。 她看着晨曦，知道自己赌对了。 晨曦果然在意这个。 “女王陛下！”凯拉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清晰有力，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从天使文明诞生那天起，像她们这样……” 她的目光扫过朱雀，缪斯等人。 “因为崇拜某个强大的个体，某个领袖而誓死效忠的天使，数不胜数。这不稀奇。” 说完，凯拉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晨曦身上，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 “就像您，晨曦女王。您美貌强大，魅力非凡，自然能吸引无数追随者为您效死。这是您的本事，也是她们的本分。但她们效忠的，终究是您个人。” 说到这，凯拉话锋一转，指向自己。 “而我们这种，只效忠天使文明本身的天使，才是真正稀少的。我们不在乎上面坐的是谁，只在乎这个文明能不能延续，能不能昌盛。 这样的天使，往往才是有真本事，能真正治理文明的天使！因为我们的心思和能耐，都用在了如何让天使文明更好上，而不是如何揣摩上意，讨某个女王的欢心。” 最后这几句“讨某个女王欢心”像火星溅入了油锅。 “你！”缪斯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晨曦在扬，她几乎要冲上去给凯拉一剑！ 天使冷脸上鄙夷更甚，冷哼一声，眼神冰冷。 就连一向沉稳的朱雀，眉头也紧紧锁起，罕见地流露出明显的怒意。 新生代天使们更是群情汹涌，若非纪律约束，恐怕早已骂声震天。 天使追看着瞬间引爆的扬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全不知所措。 凯拉却仿佛没看到这些愤怒，挺起胸膛，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 她环视整个大殿，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愤怒，或鄙夷，或震惊的脸。 “其实，女王陛下，您现在杀了我反而是件好事。整个天使文明的天使，都知道您与前女王凯莎有争斗，却未必都知道争斗的根源。 杀了我，正好可以用我的命告诉所有新老天使……天使文明之前的不安，根源就在于像我凯拉这样的天使，为了天使文明的未来，力谏前凯莎女王除掉您这个隐患。这才导致了两位女王之间的争斗。” 说到这，凯拉的声音陡然拔高。 “用我凯拉一条命，换整个天使文明从此知道真相，从此团结一心，安定下来。也算值得。女王陛下，您动手吧。”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连刚才最愤怒的缪斯都愣住了，被这番求死宣言震得说不出话。 朱雀和天使冷看着凯拉，眼神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可理喻的疯子。 天使追更是震惊地捂住了嘴，完全无法理解凯拉为什么要这样自寻死路，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王座上的晨曦，一直静静地听着。 等凯拉那番杀了我正好的宣言说完，大殿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时，晨曦这才慢慢开口。 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玩味，那动听而威严的嗓音轻易刺破了那悲壮的气氛。 “哦？其实我有不同的见解。” 晨曦声音带上了一丝严肃。 “我以为，杀了你天使凯拉，正好可以借机告诉所有天使…是你一直在前女王那里说我包藏祸心，说我野心勃勃，非要置我于死地，才逼得我不得不反啊。” 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压在凯拉身上。 “若没有你从中挑拨离间，我想，必没有今日之变……” 特别章 凯莎的美梦（算是番外彩蛋和正文联系不大） 突然，她发现了一丝异常，自己的身体里，竟然再次涌动着知识宝库和武器库那庞大的暗能量信息。 这太不对劲了。她微微扬起头，观察周围。 不是那个冰冷空荡的囚室。 身下是天鹅绒的柔软，空气里飘着淡淡花香，混着一种……属于晨曦的，此刻闻起来格外刺人的甜暖味道。 窗外，天色是黎明前最深的蓝，正被晨光一点点渗进来。 寝宫里光线昏暗，壁灯的光晕柔和地铺开。 这个扬景…… 凯莎的心脏像被冰手狠狠攥住，瞬间沉底，又被一股近乎毁灭的狂潮猛地顶上来，顶得她指尖发麻。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 枕边散落着几缕柔顺的浅金发。不是她的。 带着晨曦特有的光泽。 然后，她感觉到了。 怀里温热的触感，一个身体正依偎着她。 头枕在她肩窝，呼吸均匀绵长，姿态是全然的信任和放松。 一条手臂还亲昵地，毫无防备地搭在她腰上。 是晨曦。 是那个……在她彻底跌落尘埃，尊严尽碎之前，最后一次向她袒露脆弱，寻求庇护的晨曦。 是那个用温顺假象麻痹了她，骗走她最后一丝警惕，最终将她推入深渊的晨曦。 时间……倒流了。 回到了那个改变一切，该死的夜晚！ 一股刺骨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僵四肢。 紧接着，是压不住的怒火和恨意，几乎要烧尽她自己。 那些被囚禁的日夜，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被玩弄的屈辱，被彻底孤立，连喘息都绝望的窒息感……如同无数碎玻璃，猛地扎穿她的意识。 晨曦……晨曦！ 怀里的身体动了动，似乎睡不安稳，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收拢了一点，脸颊在她颈侧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浓依赖的呓语。 “唔……女王……” 就是这声“女王”！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就在这个依偎的姿势，在这声看似全然的信任之后，晨曦才用最温柔的语调，递上那杯裹着虚假承诺的毒！ 凯莎的身体瞬间绷得死紧，每一块肌肉都在无声地嘶吼，颤抖。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那声饱含所有恨意的咆哮。 不能动。 不能惊动她。 晨曦现在毫无防备。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在做掌控全局，即将摘取胜利果实的美梦。 机会。 一个绝无仅有，逆转一切的机会。 凯莎眼底翻涌的滔天恨怒，在极致的冰冷中，被强行压缩、淬炼，最终沉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里面没有光，只有纯粹的黑暗与毁灭欲。 几万年的王权经验，即使被碾碎，残片也足够让她在最极端时，找回一丝属于“神”的冷酷算计。 她缓缓地，极其细微地调整呼吸，让僵硬的胸腔勉强起伏。 搭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此刻不再是亲昵依偎，而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束缚。 凯莎垂在身侧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她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没被晨曦压住的手臂。 动作轻微得几乎没有声响，带着刻骨的谨慎，生怕惊醒怀中这头披着羊皮的狼。 手臂抬起，越过晨曦看似柔弱的肩头。 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晨曦毫无防备，睡梦中显得格外柔顺脆弱的颈侧。 那里，浅金发散落，皮肤白皙，能隐约看到下方温热的血管在轻轻搏动。 凯莎的手，悬停在那里。 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几乎不可察的颤抖。 不是恐惧，是汹涌恨意即将破堤的征兆。 时间仿佛凝固。 寝宫里只剩晨曦均匀的呼吸声，和她自己那被压得死紧的心跳，在死寂中沉重地敲打耳膜。 晨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蹙，搭在凯莎腰上的手无意识收紧，往她怀里更深地埋了埋，鼻息喷在凯莎锁骨上。 凯莎悬着的手，猛地动了。 不是轻抚，不是安抚。 那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所有权般的强硬，猛地扣在了晨曦的后颈上！ 五指收拢！ 力道之大，瞬间让沉睡的晨曦痛哼出声，身体反射性一僵，睡意惊飞，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刚还沉浸在梦中，带着茫然水汽的漂亮眼睛，看清眼前景象的刹那，瞬间被惊愕和猝不及防的疼痛填满。 “女……女王？” 晨曦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难以置信的困惑。 她试图挣扎，却发现扣住后颈的手纹丝不动，传来的力道带着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危险的冰冷。 凯莎的脸近在咫尺。 不再是记忆中带着无奈和一丝纵容的模样。 此刻的凯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 那双曾经威严，后来被痛苦屈辱占据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如同吞噬一切的虚空，里面翻滚着晨曦完全无法理解的，浓稠的黑暗和……某种让她心脏骤缩，毛骨悚然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怨恨，甚至不是痛苦。 那是一种纯粹到窒息的冰冷审视，带着一种……仿佛看死物的漠然。 晨曦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清状况。她试图挤出惯常的，带点撒娇的笑，声音带上委屈。 “女王？您……您弄疼我了……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凯莎扣着她后颈的手指，又收紧一分。 晨曦疼得倒抽冷气，眼中瞬间涌上生理性泪花，惊愕彻底变成恐慌。 凯莎终于开口了。 声音很低，很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让晨曦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寒意。 “噩梦？” 凯莎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的弧度。 “不，晨曦。” 她的脸又凑近一寸，几乎贴着晨曦鼻尖，那双深渊般的眼睛牢牢锁住晨曦惊惶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下。 “美梦……才刚刚开始。” 晨曦的瞳孔骤然缩紧！ 一股从未有过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凯莎，看着那双眼睛里映出的自己惊恐的脸，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控了。 她不再是掌控一切的猎人。 而眼前的凯莎……变成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散发着致命危险的未知。 “猜猜看……” 凯莎冰冷的气息拂过晨曦脸颊，声音轻得像耳语，却重如千钧。 “这一次……轮到谁了？” 第一百四十章 安抚老天使，引起不满 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布满裂痕，差点崩碎。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黏腻地贴在战甲内衬上。 但两万年的阅历不是假的。 心念急转之间，一个更大胆，也更豁得出去的主意在她脑中成形。 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把这该死的局搅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底那点本能的慌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挑衅的平静。 她对着王座上的晨曦，行了一个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右手抚胸弯腰礼，动作流畅优雅，带着旧时代天使特有的从容。 “谢女王陛下抬举。” 凯拉的声音清晰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诚恳，仿佛晨曦刚才不是质问，而是真的给了她一份天大的恩典。 这反应，让缪斯刚因为晨曦那句反问而浮上脸颊的一丝得意冷笑，瞬间僵住，显得有点滑稽。 朱雀细长的眉毛微微动了动，那双深邃的眼里，原本的不屑被一丝探究取代。 天使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眼神里是强烈的不解和警惕。 这好家伙想干什么？ 站在晨曦侧后方的天使追，则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心乱如麻，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角。 对她来说，天使彦被困，凯莎女王下落不明，现在凯拉前辈也要被审判…… 而晨曦，曾经那么亲近的人，此刻端坐在象征至高权力的王座上，陌生得让她心慌。 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哦？” 晨曦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双仿佛蕴藏着星河的眸子锁定了凯拉，指尖在王座冰冷的金属扶手上轻轻一点，发出清脆却带着压力的声响。 “说说看？” 她的语气慵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像是等着看凯拉怎么表演。 机会来了！ 听到晨曦再次让自己说下去，凯拉心里那根绷着的线，终于松了一丝。 其实对于天使晨曦个人，凯拉是有着一些了解的。 她赌的就是晨曦的格局和对真正人才的渴求，而不是简单的杀戮。 她抬起头，不再闪躲，坦然地迎上晨曦审视的目光，语气带着一种豁出去后的平静。 “今日之变，女王陛下若想用我凯拉这颗脑袋，作为平息新旧交替混乱的由头，这本身……”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对她充满敌意的新生代天使，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 “就是对我天使凯拉份量的认可。” 她没理会缪斯等人脸上腾起的怒意，目光重新聚焦在晨曦身上，带着一种穿透力。 “女王陛下，您如今已是诸神之王。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已知宇宙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记着，分析着。您必将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伟业纪元。而您伟业的开端，若是以我凯拉这颗人头作为昭告新秩序，震慑旧势力的象征……” 她嘴角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有点自嘲，又有点奇异的光亮。 “这绝非小事！今日在这里，您与我的每一句对答，每一个眼神，甚至我此刻站在这的姿态，都必将被刻进已知宇宙的时间长河之中，被后世无数代文明反复琢磨，解读，评判！ 而我天使凯拉……一个叛乱者，也将借此被永远记住！我的名字，无论以何种方式，是罪人，还是垫脚石，都将伴随女王陛下您的威名，一同响彻已知宇宙的每一个角落！直至时间的尽头！” 大殿里一片死寂。 先前还满脸鄙夷的新生代天使们，此刻脸上只剩下茫然和错愕，跟不上凯拉这跳跃的思路。 好家伙，这是……疯了吗？ 还是临死给自己唱挽歌？ 王座上的晨曦，指尖依旧有节奏地轻轻点着扶手，那双星河般的眸子微微眯起，似乎在品味凯拉话里的每一个字。 过了好几息，她才慢悠悠开口，声音里那点玩味更浓了。 “这么说，你岂不是……很容易就名垂千古了，倒是……很划算？” 尾音微微上扬，带着试探和嘲讽。 “划算？” 凯拉坦然一笑，自嘲意味更重。 “那是自然了。不过代价很高啊，是我的命，我的全部。而且……” 她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直直看着晨曦。 “女王陛下您付出的代价，也很高啊。一个需要靠斩杀前女王手下天使脑袋来安定局面的新王……这名声，对您即将开创的，标榜秩序与进步的伟业，真的只有好处吗？ 后时代解读起来，会认为您是胸襟气度不足？还是……力量根基不稳？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划算买卖，只是不知道女王陛下愿不愿承受这样的代价。”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更不留余地的逼问。 “放肆！” 缪斯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天使冷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冰寒。 天使追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又往王座上晨曦的方向缩了缩，看着凯拉平静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呵……” 晨曦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 这笑意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带着了然和玩味的低沉笑声。 这笑声不大，却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身体微微放松靠回王座，目光重新落在凯拉身上，带着一种重新打量的意味。 “那按你这么说，我要是今天不杀你……你岂不是要失望了？觉得我剥夺了你名垂千古的机会？” 艹！机会抓住了！ 晨曦这句话一出口，让凯拉的心脏在这一刻才真正落回到胸腔里！ 算是成了！ 如果是天使晨曦说出这样的话的话，那么自己估计今天死不了。 就像刚刚说的，对于天使晨曦个人了解和心里评价，凯拉早就有过研究。 这个漂亮到极致，聪明到极点的天使，表面威严，实则内心柔软。 对于天使文明内部任何一个天使都没有敌意，即便伪装的再好，也有破绽…… “呵呵哼哼哼……” 这时，晨曦似乎越想越觉得凯拉这番歪理精妙，一只手衬托着脸颊，再次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掌控感愉悦的轻笑。 下面的新生代天使们先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女王在笑什么，但看到女王那明显愉悦而非震怒的表情，紧绷的气氛也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有人小心翼翼地跟着露出困惑的笑。 缪斯则是不甘心地狠狠撇开脸。 凯拉看着这微妙的气氛转变，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嘴角难以抑制地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浅笑。 几秒后，晨曦平复了情绪，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一敲，清脆的声音如同命令，大殿内瞬间恢复肃静。 她看着下方挺直脊背的凯拉，眼神里的试探和玩味彻底褪去，换上明确的，不容置疑的任命意味。 “行了，试探到此为止。” 晨曦的声音恢复了属于诸神之王的威严。 “天使凯拉。” “在，女王陛下。” 凯拉立刻挺直脊背，声音沉稳有力。 “即日起，任命你为我的亲军护卫。” 晨曦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刻进在扬所有天使的耳中。 大殿里瞬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亲军护卫？！ 刚才还在审判台上，转眼就成了女王身边的心腹亲卫？ 新生代天使们全都懵了，脸上凝固着震惊，茫然和难以置信。 缪斯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滚圆。 晨曦无视下方的骚动，继续下令，语气坚决。 “同时，命你为特使，全权负责安抚天庭内部，以及外部所有忠于前秩序的老天使们。带去我天使晨曦的诚意。持我王命，便宜行事！我要看到结果！” “什么？！” “让她去安抚老天使？！” “这…这怎么行？！” “女王陛下三思！” …… 新生代天使们彻底炸开了，压抑的议论瞬间变成了无法置信的惊呼和质疑。 缪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 朱雀也震惊地微张着嘴，眼中充满复杂难明的情绪，既有极度不解，也有一丝对新秩序被污染的忧虑。 连大殿内年龄最长的天使冷，此刻脸上也露出了难以置信，她困惑地看向晨曦。 天使凯拉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 成了！不仅活命，还得到了如此关键的重用！ 天使晨曦……果然有魄力！ 她果然在意天使文明每一个天使。 她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庆幸，立刻单膝跪地，右手重重抚胸，声音带上了一丝微颤。 “凯拉领命！谢女王陛下信任！必不负所托！” 她抬起头，目光坦荡而精明，语气无比诚恳地补充。 “女王陛下！此去安抚人心，责任重大。为表凯拉对您，对新生秩序的赤诚之心，也为让女王您安心，凯拉恳请女王指派一位您绝对信得过的得力干将，担任副使，与我同行！如此，既能协助凯拉处理事务，也能让各方……更清楚地看到女王的意志！” 她特意加重了绝对信得过和女王的意志。 主动要求派人监视？ 新生代们又是一愣。 晨曦看着跪在下面，眼神坦荡又精明的凯拉，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这女人，心思缜密。 “好啊。” 语气轻松，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 “你说，谁合适？” 晨曦将问题抛回给凯拉。 “全凭女王陛下决断！” 凯拉回答得滴水不漏，姿态放得极低。 “只要是陛下您信得过的人，谁都可以！凯拉定当与之通力合作，完成使命！” 她再次强调了信得过。 晨曦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 朱雀？性格太冷，去了怕适得其反。 缪斯？情绪化太严重，只怕会坏事。 天使冷……虽然刚才宣读罪状时毫不留情，但她懂分寸，识大体，更重要的是，足够忠诚，也有能力控制局面。 “那就天使冷吧。” 晨曦直接定下。 “凯拉，以你为主使。天使冷为副使，协助你。此行一切事务，” 晨曦的目光转向天使冷，带着明确的命令和提醒。 “她会听你的安排。不会擅作主张。” 这句话既是给凯拉的明确信号，也是对天使冷权限的限制。 天使冷不期然被点名，愣了一下，但迅速反应过来，压下心头的震惊和一丝莫名的抗拒，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礼，声音清冷。 “是，女王。” 她的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仍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天使追。 看到天使追那副懵懂却能安然待在女王最近位置的样子，一股刺痛和酸涩猛地掠过天使冷的心头。 凯拉立刻应承。 “是！凯拉明白！定与天使冷精诚合作！” “王命稍后宣告。退下准备吧。” 晨曦挥了挥手。 “遵命！” 两人齐声应道，转身退出大殿。 凯拉的背影挺得笔直。 看着两人离开，大殿内的气氛反而更加凝滞沉重。 新生代天使们脸上写满了憋屈，不解和愤怒。 晨曦靠回王座，目光转向身旁的朱雀，语气随意。 “朱雀，这个凯拉，我用得……还行？” 带着点询问的意思。 朱雀定了定神，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思绪。 心里全是，对新秩序会被污染的担忧，对凯拉重用的不快，对这步险棋的疑虑。 她努力让声音平静，客观。 “女王陛下的决断……确实出人意料。” 她斟酌着词句。 “用她安抚老天使……是步险棋。那些老家伙们顽固，对凯莎……忠心。凯拉在她们中间威望不低，万一她心怀异志，或者安抚不成反被裹挟……风险，不小。” 语气尽力冷静，但眼底深处那抹不快，难以完全掩饰。 旁边的缪斯再也忍不住了！ 积蓄已久的委屈，嫉妒，恐惧和愤怒猛地爆发！ 她猛地一步跨出队列，声音又尖又急，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眼泪瞬间汹涌。 “太险了！女王陛下！这简直太险了！” 她指着凯拉离开的方向，手指剧烈颤抖。 “她是凯莎的心腹啊！最铁杆的那种！让她去安抚那些老顽固？这……这跟把羊送回狼窝有什么区别？！她自己就是那群狼的头头啊！她那些话……分明就是狡辩！是迷惑陛下您啊！” 缪斯的声音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嘶哑。 她的话立刻引起了新生代天使们强烈的共鸣。 一个年轻天使忍不住小声附和。 “是啊陛下，现在收回王命还来得及……不能放虎归山啊……” 晨曦的目光缓缓扫过全扬，脸上那点轻松彻底消失，无形的，冰寒的威压弥漫开来，瞬间冻结了所有的议论和哭泣。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命！” 她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坚硬。 “是戏言吗？” 她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 “我以后说出的话，就是律令，岂能朝令夕改？”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精准地落在哭得狼狈的缪斯身上，眼神里没有怜惜，只有审视和一丝对其不成熟的不满。 “老天使们需要安抚，需要整合，而不是彻底推向对立面。” 晨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凯拉了解她们，熟悉她们的思维和情感，她在她们中间有影响力，能取信她们。她是目前最好的人选。让你们这些……”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年轻气盛，满脸愤懑的新生代天使。 “……恨不能立刻撕了她们，把老天使彻底踩在脚下的人去？那不是安抚，是去捣乱！是嫌局面还不够乱吗？！” 缪斯被晨曦那冰冷的目光看得心头一缩，巨大的恐惧袭来。 但长久积压的委屈，自认从龙之功却被忽视的嫉妒，对凯拉一步登天的极度不甘，让她在恐惧中爆发出更强烈的情绪。 她想到自己这些年来作为储君一派核心，被老天使们轻视排挤，想到自己才是最早追随晨曦，出生入死的自己人，想到女王无形之中对天使追，天使彦那种无理由的特殊对待，现在，连凯拉这种敌人都能成为特使，连冷姐都要听她指挥…… 凭什么？！ 这胜利的果实，怎么如此苦涩？！ “女王陛下！” 缪斯的眼泪更加汹涌，声音带着撕心裂肺般的哭腔和控诉，甚至有种悲愤。 “可是…可是我们呢？我们这些新一代天使，才是跟着您一路拼杀过来的！才是流血流汗，把您推上王座的胜利者啊！现在…现在您不但不惩罚那些前朝的余孽，还…还给凯拉升官，让她当什么特使，权力那么大！连冷姐都要排在她后面听她调遣……这……这哪里像是我们赢了？！这感觉……” 她哽咽着，几乎喘不上气，金发凌乱，泪水打花在了脸颊上。 “我们就是一直被她们看不起，被她们压着，被她们叫做不懂规矩的储君一派小辈的新一代天使！我们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赢了，推翻了旧秩序……为什么我们却…却感觉……被抛弃了？！胜利的滋味……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看向晨曦的眼神，除了委屈，更深处是浓烈的幽怨。 “缪斯……” 朱雀想拉住她，但缪斯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 整个大殿冰冷压抑得让人窒息。 新生代天使们看着哭诉的缪斯，脸上都是强烈的认同和憋屈，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忽视，被背叛的愤懑和心寒。 天使追看着疯狂的缪斯，又看看晨曦冰冷得没有温度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手心冰凉。 她下意识地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巨大的迷茫和恐惧笼罩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明明胜利了，反而更痛苦了？ 就在这片充满了委屈，不甘，愤怒和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王座上的晨曦，缓缓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殿里。 “现在……” 她微微停顿，目光如同实质的冰，缓缓扫过下方每一张脸。 愤怒的，委屈的，迷茫的，恐惧的最后，牢牢地停在了哭泣的缪斯身上。 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瞬间笼罩了缪斯，让她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惊恐的呜咽。 晨曦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 “还有储君吗？” 她的目光极具压迫感。 “谁是女王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论如何当已知宇宙，一群漂亮天使妹子的女王？ 缪斯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幽怨地看了眼晨曦，便一脸不开心地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其余的天使们也都沉默不语，表情大多和缪斯差不多，写满了失落和不解。 这时，晨曦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这动作让下方的天使们心头一紧。 女王不会生气了吧？ 是不是缪斯大人的缘故？ 可女王做得也有点过分了…… 为什么要这样？天使凯拉明明是罪犯啊？ 女王为什么对我们的意见不管不顾？以前的女王不是这样的…… 看着上方的晨曦，下方天使们的心中开始疯狂涌动想法。 对于这些天使们心中都在想什么，晨曦当然不知道。 只是看着她们一个个表情都有些不对了，感觉自己再稳稳坐在王座上，有些不妥，便站了起来。 平静地看着下方的一众天使，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晨曦一直认为天使和人类完全是两个物种。 通过刚刚那一幕，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是对的。 她们美丽，强大，高傲，心中有事通常都会直接表达出来，很少玩什么阴谋诡计。 这种纯粹，在神圣凯莎时代还很常见，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包括晨曦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虽然这些跟随她的新生代天使们，经过她的思想启蒙，已经有些不同，但绝不能拿她们和真正的顶级政治家相比。 差得太远了，本质上，她们还是一群心思相对直白的美丽女孩。 算了吧？ 还是先安抚一下她们吧，指望她们理解，识大体，估计不可能。 想到这，晨曦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缓步走下台阶，越过天使追，径直来到天使缪斯面前。 看着突然靠近的女王，缪斯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 晨曦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抹去还挂在脸颊上的小珍珠，声音放得很低，开口说道。 “缪斯，你说我说你什么好？我们已经是执掌天庭的新政权了，这是新时代。难道在这样的时代里，我们连一点宽容心都不能有吗？” “可…可是，女王……” 缪斯看着晨曦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孔，顾不得心中的紧张，声音有些发颤，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就是心里不开心！明明她们以前那么欺负我们，不找她们算账也就算了，我们还要哄着她们……凭什么呀？” 近在咫尺的晨曦给了缪斯巨大的压力。 尽管此刻的晨曦显得温和，但刚刚王座上的威严感仍在。 她以前一直觉得晨曦是个又漂亮又好相处的知心姐姐。 可刚才晨曦坐上王座的那一刻，仿佛变了个人，陌生，威严，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感…… 听到缪斯这带着强烈情绪，近乎本能的抱怨，晨曦微微一怔。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从缪斯脸上移开，缓缓扫过周围那些同样写满不开心的天使们的脸庞。 让她心头一沉的是，连一向沉稳，最懂得顾全大局的朱雀，此刻脸上也清晰地挂着失落和不赞同。 至于天使追…… 她肯定更开心不起来，但此刻晨曦的心思已不在她身上。 缪斯这简单直白，充满委屈的一句“凭什么呀”，像一根针，猛地刺破了晨曦心中某个一直模糊不清的认知气泡。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估算错了什么？ 而且错得离谱！ 自己一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穿越前，自己当过一段时间的男生。 而且超神学院的世界对自己而言，最初只是一部遥远的动漫作品。 她先入为主地对里面的凯莎，鹤熙，天使彦，天使追……带着一种特殊的滤镜，一种旁观者才有的，甚至带点欣赏的滤镜。 就简简单单上面提到的名字，就有三个是她这些追随者眼中不折不扣的敌人！ 而自己呢？ 因为那该死的滤镜，不仅常常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敌意和警惕，反而隐隐有些好感？ 在她们看来，这简直形同叛变！ 凯拉事件只不过是个导火索。 如果没有凯拉这根导火索引爆了天使们的不满，自己可能到现在都意识不到这个致命的认知偏差！ 长此以往，必定会自食恶果，失去这些追随者的信任和忠诚！ 想通这点，一股强烈的失算感和后怕瞬间攥紧了晨曦的心脏，让她难受得几乎要窒息。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重新审视的冰冷，落在了几步之外的天使追身上。 天使追感受到这骤然变化的，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身体明显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不安，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没错！ 晨曦脑中警铃大作。 天使追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大殿上！ 她也该像其他旧时代的天使一样，先被关押起来才对！ 自己之前到底在想什么？ 靠……巨大的懊恼涌上心头。 现在必须马上补救！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直接下令把天使追抓起来？ 不行。 那会显得太反复无常，像个变态…… 她也不喜欢给人留下这种印象。 当然，凯莎除外。 对付凯莎那样的女人，非常手段是必须的。 晨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懊恼和冰冷的算计。 安抚这些为自己出生入死的漂亮妹，看来是眼下最紧迫的事了。 只能先放下一点所谓的女王威严了。 那就先从眼前这个情绪最激动，委屈得掉小珍珠的天使缪斯身上开始吧。 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缪斯带着泪痕的小脸上，晨曦脸上刻意维持的威严彻底化开，只剩下一种近乎无奈的柔和。 她甚至微微歪了下头，用一种从未在正式扬合出现过的，带着点商量口吻的轻声问道。 “不开心吗？” 这三个字问得极其自然，也柔和至极，配上晨曦动听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殿内压抑的沉默。 所有低垂着头，暗自腹诽的天使们，猛地抬起了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女王……在问缪斯大人不开心吗？ 用这种……这种语气？ 这……这是她们认识的那个在战扬上杀伐果断，在王座上威严深重的晨曦女王吗？ 缪斯刚刚可是在顶撞她啊！ 就连近在咫尺的缪斯，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放低姿态的询问，问懵了。 她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微张，刚才那点委屈和害怕瞬间被巨大的茫然取代，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忘了该怎么回答。 晨曦看着缪斯呆住的样子，知道效果达到了。 毕竟，根据系统给出的数据自己的魅力已经爆表了。 决定再进一步，晨曦彻底放下身段，声音放得更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的请求意味。 “那……缪斯，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会开心一点呢？” 这句话她说得格外清晰，确保大殿里的每一位天使都能听见。 不是反问，不是质疑，是真心实意的询问。 缪斯彻底宕机了。 她看着女王近在咫尺的，卸下了所有威严只剩下温柔的脸，听着那从未听过的，近乎哄人的语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暖流和受宠若惊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委屈？ 没有了。 害怕？ 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被女王无比重视，甚至愿意为她放下架子的巨大满足感和幸福感。 “我……我……” 缪斯结结巴巴，脸蛋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刚才的幽怨和紧张被一种巨大的羞涩和兴奋取代。 她脑子乱糟糟的，眼神下意识地瞟向自己的腰间。 那里是她存放贴身小物件的地方。 忽然，她眼神猛地亮了起来！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又像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珍藏已久，却一直不敢拿出来的宝贝。 “我……我一直觉得……” 缪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飞快地伸手在腰间的小型空间收纳点了一下。 一道微光闪过，她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条长长的，没有任何纹路的，纯粹到极致的艳红色丝巾，颜色鲜亮夺目。 缪斯双手紧紧攥着它，指节都有些发白，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晨曦，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和一点点豁出去的撒娇意味。 “女……女王这个礼物我一直想送给您，您的头发这么好看，浅金色的，比最纯净的阳光还要美……”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 “但……但是您总是什么装饰都没有……所以我……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偷偷准备了这条红巾带……一直觉得……觉得它要是能绑在您的一缕头发上……一定……一定特别特别好看！女王……可以吗？” 双手捧着那抹耀眼的红巾带，说完后，缪斯小心翼翼地递到晨曦面前。 眼中充满了希冀和紧张，仿佛捧着的不是一条丝巾，而是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和心愿。 大殿里一片死寂，所有天使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晨曦和缪斯手中那抹刺眼的红巾上。 让女王……用这种平民少女般的装饰？ 缪斯大人胆子也太大了！ 女王怎么可能同意？ 这简直是对王权的…… 然而，晨曦看着缪斯那双充满纯粹期待，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心中瞬间了然。 这不只是绑头发，这是缪斯在寻求一种被重视，被亲近的证明，是情感上的和解与满足。 也是一种想要和自己拉近距离的手段。 虽说确实这个太过于平民少女了，这种装饰，并不该出现在一个高贵的天使女王身上。 但确实无形中能够减少自己的威严感，增加亲近感，这正是晨曦此刻想要的。 看着眼前这条普普通通的红巾带，晨曦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不悦。 她甚至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缓缓地转过身，并配合地微微低下了头，将自己后颈处柔顺垂落的浅金色长发，暴露在了缪斯的眼前。 随后，用温和又平静的声音开口道。 “好，来吧。” 缪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巨大的喜悦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伸了过去，从晨曦如瀑的金发中，轻轻拢起了一束，大约占了总量的三分之一。 随后她用那条纯粹的红巾带，在发束根部简单地缠绕了几圈，动作轻柔利落。 最后，她将两端在缠绕处下方快速收紧，确保不会散开。 一圈醒目的红巾裹着那束浅金发丝，而多余的一则长巾尾则自然地垂落下来…… 红与金，形成了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 当晨曦重新抬起头时，那束被艳红丝巾系住的金发，垂落在她颈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抹纯粹的，热烈的红巾，瞬间点亮了她原本圣洁威严的容颜，带来一种惊人的视觉反差。 依旧是那位掌控天庭的女王，但此刻，这份无上的威严之中，奇异地糅合进了一丝罕见的，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的美感。 那份因亲近而产生的妥协，因纵容而流露的温和，让她此刻的美丽，带上了一种令人心尖发颤的别样魅力。 缪斯看着自己的杰作，看着女王因这抹红巾而显得格外不同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和幸福感直冲头顶，让她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无比开心的笑容，早把之前的委屈忘到九霄云外了。 “女王……您……您真好看！” 她由衷地，无比激动地赞叹道，声音里全是纯粹的欢喜。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天使们脸上的震惊，失落，不解，统统被眼前这梦幻般的一幕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深深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女王为了安抚缪斯，竟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哭一哭，委屈委屈，女王也能这样安抚她们吗？ 不过此时的女王确实比刚刚王座上要感觉亲近的多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令人堕落的至高权力，在心里种下的可怕欲望 简单问了问莫甘娜那些势力的情况，就匆匆离开了大殿。 一路上，天使追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晨曦脑后。 那束被红巾系住的金发，随着晨曦的步伐轻轻晃动着。 晨曦感觉到了天使追的目光，但没太在意。 “晨曦姐，我们现在去哪？” 天使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是一直想见彦姐吗？阿追，我带你去见她。” “真的？” 听到晨曦的话，天使追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一些，期待和喜悦之情瞬间漂浮在了脸上。 “那我们快走吧，晨曦姐？” 不过这时，晨曦却停住了脚步。 像是被天使追刚刚话语中的情绪勾起了一丝兴趣。 转过身，看向天使追，晨曦脸上带着点轻松的笑意，像是随口一问。 “阿追，你说……在你心里，是彦姐重要一点，还是我重要一点？” 这话问得突然，天使追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脚下一绊，差点直接栽进晨曦的怀里。 她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明白晨曦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嘴巴张了张，眼神慌乱地避开晨曦的视线，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我……我不知道。晨曦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们……你们在我心里都很重要。” 这话说出来，天使追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晨曦看着天使追那副纠结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是吗？” 往前靠近了一步，晨曦的声音依旧轻柔，目光却若有所思地飘向一旁。 那抹浅金色的发丝和红巾就在天使追眼前晃悠。 “可人心啊，总得分个先后，阿追。尤其是在一些……关键的时候。” 这话一出口，天使追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半步。 刚才还觉得漂亮的小红巾，这会儿看着也不香了。 晨曦身上那股子让她喘不过气的威压感，或者说……某种致命的危险气息，又来了。 感受到天使追明显流露出的恐惧情绪，晨曦将看向一旁的目光收回，掠过她惊慌失措的脸。 没有再逼近，反而伸出手，轻轻捉住了天使追的一只手，不容拒绝地拉过来，按在了自己脸颊上。 动作很轻柔，眼神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看着我，阿追。” 晨曦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病娇感。 “告诉我，如果我和彦姐，只能选一个活下来，你希望是谁？” 轰！！！ 这个问题像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地劈在天使追心里最软的地方。 她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强迫自己抬起头，瞬间撞进了晨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发黑，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不……不要……” 天使追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别问这个……晨曦姐……求你了……” 巨大的恐慌和痛苦攫住了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更不明白晨曦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而且晨曦的话语并不像开玩笑，难道…… 不敢想象。 在极度的无措中，天使追的身体本能地快过了思考。 即使让她这么难受的源头就是眼前的晨曦，但长久以来晨曦给予她的那种温暖和安全感，还是让她情不自禁的猛地扑进了晨曦怀里。 两只手死死攥住了晨曦背后的披风，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不倒下的东西。 她把脸深深埋进晨曦的颈窝，肩膀抑制不住地抽动。 晨曦感受着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抬手，轻轻抚摸着天使追柔顺的金发。 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寻求庇护的样子，晨曦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 这个问题的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强烈。 天使追确实被保护得太好了，那颗纯粹的心，还承受不住这样赤裸裸的抉择和拷问。 不过这就是晨曦想要的，刚刚在大殿上她改变了一丝想法。 手下的天使，特别是缪斯，她们情绪都太过敏感。 根本见不得自己对天使追流露出的好感。 以后想光明正大的想对天使追好，已经不太可行了。 包括天使彦在内，都是一样的，在缪斯等天使的眼中，她们是敌人。 那么想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就只能将她们都藏起来了。 可如何藏，藏在哪里？ 一时难住了晨曦…… 不过天使追刚刚那扑入怀的感觉，这种熟悉感，让晨曦又想到了那个女人。 神圣凯莎。 可一个谣言是凯莎的亲女儿，一个是凯莎的亲传弟子。 让她们做自己调教时的观众，凯莎莎受得了吗？ 虽然说几万年的神了，死也死不了，精神也可以说是不灭的。 但如此劲爆，如此刺激，也让晨曦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如果真这么做，那么自己调教凯莎的过程，一定事半功倍。 不用多长时间，那么凯莎很快就会完全屈服了，那种强撑着的说教嘴脸，估计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想到这，晨曦也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 难怪在古代，那些君王，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私下里都有些变态，见不得人的勾当。 权力确实容易侵蚀人心，看来是我堕落了。 这太可怕。 仅一瞬之间，晨曦就将那可怕的思想轻松的压制了下去。 做为天使女王，这种堕落晨曦还是接受不了，轻轻拍打了一下天使追的后背，晨曦安慰的开口。 “好了，看你吓的。我只是开玩笑的阿追，我不问了。不是还要去见彦姐吗？我们快走吧。” 晨曦安慰的声音刚一出口，天使追抽泣着抬起头，泪水已经打湿了晨曦颈下的衣襟，泪眼朦胧的看着晨曦。 “晨曦姐，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还是欲望更胜一筹 嘶，阿追你这表情眼神为什么这么犯规，你这不是在逼我做邪恶的事情吗？ 晨曦看着天使追通红的眼眶，刚刚压下去的念头，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没有立刻回答，晨曦伸出指尖，轻擦去了天使追脸颊上滑落的一滴泪。 晨曦的动作很温柔，但天使追的身体却不由得紧绷了一下。 不怪她 只因刚刚晨曦的话语太过真实，并不像玩笑。 “当然是开玩笑啦，吓到了？看你哭的，像个小哭包一样。” “太……太吓人了，晨曦姐，您怎么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开这样的玩笑了。” 说完，晨曦再次安抚了一下，天使追的情绪渐渐缓和了下来…… 没再多说什么。 晨曦带着天使追，穿过安静的走廊。 天使追眼睛还有点红，跟在晨曦侧后方。 她依旧时不时瞄一眼晨曦脑后那束被红巾系住的金发，心里乱糟糟的。 就这样，一路走到一处偏殿门口，晨曦抬手示意守卫退开。 殿里空旷得很，在一块角落，一个巨大的透明能量罩，靠着墙，将天使彦困在了里面。 她穿着战甲，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头低着，金色的长发有点散乱。 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 “阿追？” 彦的声音有点哑，带着意外。 但当她看清晨曦的脸时，那点意外立刻冷了。 她撑着站了起来，隔着透明的罩子看着晨曦，眼神很复杂，疲惫里混着深深的失望。 “晨曦…呵…应该叫女王陛下了。怎么，是来验收你的囚徒了？” 说完，天使彦的视线扫过晨曦脑后的红巾，那抹鲜艳的颜色在肃杀的殿内显得格外扎眼，让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彦姐！” 天使追看到天使彦后，扑到罩子前，声音带着哭腔。 晨曦没管天使追的激动。 她看着罩子里的彦，脸上露出了那种天使彦和天使追都很熟悉的，有点无奈又有点生涩的表情。 这是她以前常用的样子。 “彦姐……” 晨曦开口，声音放轻了些。 “你别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 彦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但那笑容里更多的是一种心力交瘁。 她向前走了两步，几乎贴着罩子，眼睛直直看着晨曦。 “女王几天前亲口说要封你为王，就在今天！全梅洛天庭都知道！为什么，晨曦？你到底图什么？非要走到这一步？兵变？把女王…把我们都关起来？这样你就满意了吗？” 天使彦问着，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她从来没有和晨曦这么说过话，但都落到这个地步了，也顾不得许多了。 听到天使彦的话。 晨曦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是被问得很难受。 她叹了口气，再抬头时，眼神很坦诚地看着天使彦。 “彦姐，你心里其实明白的。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 顿了顿，声音带着点无奈。 “女王她…她做的那些安排，你知道的。今天这个王位，就算给了我，又能怎样？能坐稳多久？那些老天使，还有你……” 晨曦没直接说储君的事，但意思很明显。 “女王属意的人，从来不止我一个。我手下的姐妹们…她们不放心，她们害怕。她们怕我要是认了，等着我们的不是王座，是秋后算账。彦姐，我不能看着她们因为我出事。我…没有退路了。” 说完，晨曦用无奈而又伤心的表情看着天使彦。 这番话，半真半假，把自己说得像个被逼无奈，为了保手下才不得不反抗的人。 没提自己的野心，只强调手下姐妹的担忧和没有退路。 天使彦听完后，死死注视着晨曦仿若星河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点破。 晨曦的话，确实戳中了某些现实。 凯莎近期的安排，尤其是储君人选的变化，也确实让天使之城暗流涌动。 晨曦手下那群新生代天使的势头，也早就压不住了。 矛盾，一直都在。 看了很久，天使彦紧绷的神情慢慢垮了一点，透出更深的疲惫。 她移开目光，扫了眼这冰冷的能量罩，又看了看天使追，最终，脸上只剩下一种认命般的无力。 “行吧……” 天使彦的声音低沉了下去。 “那女王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是永远将我关着，还是打算？公开处刑呢？其实，你可以用我的血给你的新王冠添点彩头的？” 说完，天使彦自嘲地笑了笑，那笑意里十分的凄凉。 “彦姐！” 阿追急了。 “怎么可能！” 晨曦的反应更快，带着明显的受伤和慌乱。 她甚至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和天使追一样将两只手放在了护罩上。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彦姐！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伤害你！” 晨曦眼神急切，从见到天使彦开始，那份刻意维持的生涩伪装好像要被冲开了一样。 “我来就是放你出去的。现在，就放！” 说完晨曦抬手对着那巨大的能量罩一点。 没有光，也没有声音，那坚不可摧的透明罩子像水泡一样，“噗”地就没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罩子没了，天使彦的身体晃了一下。 一直绷着的劲儿突然松了，反而有点站不稳。 她还没调整好，一个身影就带着熟悉的气息靠了上来。 是晨曦。 晨曦停在了她面前一步之遥，那双浅金色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愧疚，有坚持，还有一种彦无法完全解读的，近乎执拗的东西。 晨曦似乎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犹豫什么。 在这短暂的停顿后。 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晨曦忽然张开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天使彦。 抱得很用力，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甚至有点依赖的感觉。 她把脸埋在彦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哽咽和深深的愧疚。 “对不起…彦姐…对不起…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让你难过了…可我真的没办法…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说完，晨曦的身体甚至在轻轻发抖。 这突然的拥抱，还有那带着哭腔的依赖，一下就扎在了天使彦的心上。 她整个人僵住了，感受着怀里温软的身体和细微的颤抖。 晨曦身上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简直无与伦比，特别是成为女王之后的晨曦。 获得的知识宝库，包括武器库的加成。 很难说以前的凯莎可能也有这样的加成，对手下大部分天使进行无差别洗脑。 而现在再加上晨曦自身的魅力缘故，只会更甚，更加的可怕…… 天使彦的心，一下子不可避免地软了。 晨曦太特别了，也太能打动人心了。 尤其是当其卸下强势，露出这种近乎脆弱的依赖时，那种冲击力，让天使彦如何也扛不住。（凯莎也死在了这上面） 何况，晨曦说的为了保护追随者这个理由，虽然未必全是真的，但也不是完全没影儿的事。 自己心里，对凯莎女王后期的一些决定，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一相对比之下。 天使彦的手臂，终于慢慢抬起来，犹豫地，轻轻地落在了晨曦后背的披风上。 这个动作，算是默认了。 “……晨曦，” 天使彦的声音有点干，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无奈。 “我…明白你的难处了。” 没有说原谅二字，但明白已经是天使彦此刻最大的让步。 感受到背上那只手，晨曦埋在天使彦颈窝里的脸上，那点脆弱立刻消失了，换上一丝冰冷的得意。 但这得意转瞬即逝。 抬起头时，晨曦脸上只剩感激和一点恰到好处的担忧。 “谢谢…彦姐……” 退开一点，晨曦感激地看着天使彦，又看看旁边明显松了口气，脸上带笑的天使追。 她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那份担忧又浮上来。 “不过……” 晨曦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语气很真诚地困扰着。 “放你们出来容易，可怎么跟我手下那帮人解释…是个麻烦。就刚才在大殿上，我只是让阿追站我旁边，缪斯她们就闹得不行了。她们对以前…对女王…对你们……可……” 没把敌意说出口，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看着天使彦和天使追，晨曦的眼神很坦诚。 “我真想让你们自由自在的，真的……但现在这情况…为了你们安全，也为了我能稳住局面…彦姐，阿追，你们能不能…暂时先呆在家里？或者，我另外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别出去，也别…试着联系谁？” 语气虽然用着商量的口吻，但晨曦的眼神很认真，并不像是在商量，像是在做决定。 这一下又让天使彦清醒了一点，看了一眼旁边的天使追。 天使彦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和警惕，她清楚这种保护就是软禁。 但天使追则看着晨曦，眼神里全是信任和顺从。 “知道了。” 天使彦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带着点认命的味道。 “不会让你难做。” 现在的自由是晨曦给的，当然也能随时收回去。 惹毛了那些敌视她们的新生代天使，对谁都没好处。 这一点天使彦不至于想不明白。 天使追也赶紧点头。 “嗯，晨曦姐，我们听你的，不出去。” 看着两位天使的反应。 晨曦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至少在天使追看来）的笑容，特别好看。 “太好了。谢谢你们理解。” 这话语，像是松了口气。 但天使彦没打算就这么结束。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晨曦更近了点，眼睛紧紧盯着晨曦的脸，问出了那个从被关起来就憋着，天使追刚见到晨曦就问过的问题。 “晨曦。” 天使彦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一种强压下去的急切，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才问出来。 “女王在哪儿？凯莎女王…她现在什么情况？让我见她！” 这问题像盆冷水浇下来。 让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又僵了。 天使追的心也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晨曦，跟着急切地追问。 “是啊晨曦姐！女王到底怎么样了？求你告诉我们！让我们见见女王吧！” 她忍不住伸手抓住晨曦的胳膊，眼神里全是恳求和焦虑。 一瞬间，偏殿里的空气好像冻住了。 天使彦那带着最后坚持的灼灼目光和天使追满是恳求的眼神，像两把无形的手，死死夹住了晨曦。 晨曦站在原地，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 她看着眼前两张同样美丽却写满不同坚持的脸。 天使彦那强撑的冷静下掩盖不住的急切，天使追则是纯粹的信任和担忧。 刚才在大殿外哄天使追时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关于凯莎寝宫里的那些画面，此刻带着无比清晰的细节，猛地撞进晨曦的意识里。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凯莎强忍着屈辱却还死撑着不肯认输的眼神…还有自己那些隐秘的，带着绝对掌控欲的手段…… 如果让彦和阿追看到…… 如果让她们看到她们心里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凯莎女王，现在的样子…… 晨曦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重重地跳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冰冷算计和病态的感觉又瞬间窜遍全身。 感觉指尖都有点发麻。 脸上刻意维持的温和与担忧一下像潮水一样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近乎空白的平静。 晨曦那双星河般的眼睛深处，开始翻滚着极其复杂，极其幽暗的东西，深不见底，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发毛。 没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慢慢扫过天使彦和天使追的脸。 时间，在这无声的对峙里，被拉得很长很长。 偏殿里安静得吓人，只有三个人细微的呼吸声。 你们真的是找死，想拦都拦不住啊…… 是自己的选择可不能怪我呀…… 心中想着。 过了几秒钟，晨曦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也极其轻微地，向上勾了一下。 那笑容，有些冷，也有些温柔。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像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当然可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深夜的巧遇还是有预谋的行动 天色已晚。 行走在夜色下的走廊里，晨曦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沉默着。 走在前面，金发红巾在寂静的走廊里划过无声的轨迹。 从晨曦答应开始这种感觉就很不对。 天使彦，不甚至连天使追都察觉到了。 一路无言，一直来到寝宫的门口。 厚重的寝宫门无声滑开。 光线涌出。 凯莎静静的站在那儿。 已经褪去了一身女王装的红裙战甲，穿着一身淡黄袍裙，金发披散。 脸色依旧苍白，嘴唇紧抿地望着巨大的落地窗外。 似乎像是听到了不同的脚步声，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讶，她回头看了过来。 视线掠过晨曦，迅速落在了天使彦和天使追的脸上。 “女王！” 天使追见凯莎第一个开口，就要扑过去。 “凯莎女王！” 天使彦僵硬的站在原地，声音比较低沉。 凯莎的状态一看就不是很正常，天使彦几千年的时间里，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状态的神圣凯莎。 就好像，好像经过了什么折磨一样。 不，折磨这个词倒有点重了，用欺负更为准确一点。 凯莎的目光在她们脸上停留了一瞬。 极其轻微地，几乎看不见地，摇了下头。 那动作细微得如同幻觉，却瞬间浇熄了彦和追冲上去的念头。 两人一下愣在了原地。 晨曦像是完全没看见凯莎的小动作，或者说是不屑。 很简单。 凯莎但凡有点脑子，就不可能把那种事情对天使彦和天使追说。 主动权是在晨曦手上的，如果真说了，大不了就不装了，又能怎么样？ 说出去对凯莎没有任何好处。 晨曦没管凯莎，将目光放在了天使彦和天使追身上，最后轻声的开口。 “彦姐，阿追，我看我也不适合在这里久留，你们好好陪陪女王，说说话吧……” 说完，晨曦回头在凯莎的脸上轻轻扫过。 眼神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只是交代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没等天使彦和天使追回应，晨曦便直接转身。 踏起了银色战靴，人已经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脚步声在空旷的寝宫里显得格外清晰。 见此，天使追下意识想开口留住晨曦，或者问点什么。 但看到晨曦那毫无停留意味的背影，又有些说不出口。 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凯莎。 凯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晨曦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 这时她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哑，但穿透了寝宫里的寂静，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晨曦……”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晨曦的脚步顿住了。 没有回头，只是侧影停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 凯莎的视线似乎穿透了此刻晨曦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疲惫，却又有着某种洞悉一切的了然，缓缓地补充道。 “凭着你的心……去做你该做的事。” 这句话很轻。 天使彦猛地抬眼看向凯莎，又立刻看向晨曦的背影。 她听懂了这句话里的分量，也听懂了那潜藏的意味。 天使追则有些茫然地来回看着女王和晨曦，不太明白这话具体指什么，只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 晨曦依旧没有回头。 她停在门口，身影在光影里凝固了那么一两秒。 没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然后，她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听见了却根本不屑回应，那只伸出的手自然地落在了门框上。 厚重的寝宫大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足够她通过。 晨曦一步迈了出去，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 紧接着，是门重新合拢的沉闷声响。 “咔哒——” 这声响不大，却像一声惊雷，砸在了天使彦的心上。 不知为什么，那道门，就像一下子隔绝了她们与外界的一切可能一样。 “是空间封锁？女王，晨曦要将我们囚禁在这里。” 直到这一刻，天使彦终于回过了味儿来。 晨曦说的暂时呆在这里，原来是这样彻底的呆着。 大门彻底紧闭。 寝宫里只剩下凯莎，天使彦和天使追三个人。 这种勉强维持的平静假象，随着晨曦的离去和那声门合上的轻响，彻底碎裂。 天使追猛地看向凯莎，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慌乱和不解。 “女王！晨曦姐……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晨曦姐刚刚不是说让我们陪陪您吗？她……” 天使追还没有说完，天使彦却抬手，无声但用力地按住了天使追的手臂，阻止了她后面的话。 “女王……” 天使彦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被欺骗，被愚弄后强行压抑的愤怒和惊疑。 “刚才……晨曦……她对您做了什么？您……您到底怎么了？” 凯莎没有立刻回答天使彦的质问。 她缓缓收回望向门口的视线，那目光里最后一点强撑的坚强也彻底消散了。 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她微微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看向天使彦和天使追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没有直接回答天使彦的问题，只是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动作幅度比之前阻止她们冲过来时还要小。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似乎抽走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声音轻得像叹息。 “彦……阿追……你们……不该来的。” …… 从凯莎的寝宫走出。 晨曦的银色战靴再次踏在空旷的回廊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凯莎寝宫的门早已消失在身后，连同那里面的人与事一起被暂时封存。 脸上没什么表情。 心软？ 不存在的…… 凯莎不提，天使彦，天使追是自己往里面跳的，自己给过机会了。 心中想着。 刚走到通往自己寝宫主殿的长廊拐角，晨曦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月光从高大的拱窗洒落，勾勒出前方一个倚在廊柱上的身影。 银白的长发流淌着微光，一身简约的白色素袍，是鹤熙。 “老师？” 晨曦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这么晚了，鹤熙不该在实验室或者数据处理中心吗？ 堵在她回寝宫的路上，有点反常。 难道是想要插手这件事？ 听到晨曦的话。 鹤熙闻声站直了身体，朝晨曦走来，脸上还是那副惯常的，带着点深邃意味的淡然表情。 只是走近了，晨曦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 鹤熙的眼神似乎比平时更专注地落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也略长了一点。 “嗯，正要回去，感应到你往这边走。” 鹤熙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平稳。 “想着……顺便看看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靠靠靠！你是真全知全能！ 晨曦没动，只是下巴微抬，示意她继续。 属于天使女王的气扬无声地散开。 见此，鹤熙在离晨曦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这距离，比平时近了不少。 月光下，晨曦那张几乎是已知宇宙最美的脸，冷冽而完美，挑不出一丝毛病，也让人摸不清情绪。 “看你最近忙得团团转。” 鹤熙再次开口，语气带着点惯常的师长关怀。 不过这一次，似乎还掺了点什么别的。 “凯莎那边……天城这边……都压在你肩上……” 说到这，鹤熙顿住了，目光紧紧锁在晨曦脸上，指尖无意识地蜷了一下，又迅速松开，快得像没发生过。 “怕你……一个人扛着太累。” 说完，鹤熙略略偏开了视线。 听到这话，晨曦的眉梢极轻地挑了一下。 累？ 这话从皮皮熙嘴里出来，透着十足的古怪。 皮皮熙作为她的老师，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 虽然有时觉得她想法简单，但晨曦也认定，皮皮熙心里该是明白的——她最不需要这种温软的关心。 她们之间，从来是冷酷的推演，精准的计算，或是一方心血来潮时的逗弄调侃。 今天是怎么了？ 温情？ 私下陪伴？ 这压根儿不是她们的路数。 “老师多虑了，局面可控。” 晨曦声音平稳，带着上位者的质感，维持着女王的威严。 回答简短，目光却锐利地落在鹤熙脸上，像是要把那层惯常的淡然看穿。 鹤熙似乎被这过于直接的审视看得有些不适，视线极细微地闪躲了一瞬，又立刻转回，银色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这细微的变化让晨曦心头莫名一跳。 最终，鹤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声音放得很轻，几乎融进了夜色。 “所以……今晚我想住在你这晨曦……陪陪你。就我们两个，说说话。” 这话一出，饶是晨曦，瞳孔也瞬间一缩。 鹤熙湛蓝深邃的眼眸微微抬起，凝视着晨曦那双星河般的眼睛。那眼神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翻涌——一丝被极力克制着，却又异常专注的东西。 这眼神直接把晨曦定在了原地，红色的绒毛披风在身后随风轻动。 一时，所有关于局势，凯莎，彦和阿追的算计，都被这个完全超出认知的“陪陪你”冲得无影无踪。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了近千年的脸。 看着这双美丽的湛蓝色眼睛。 那永恒的面容上，此刻的表情是晨曦从未见过的。 不再是戏谑，冷静分析或师长的高高在上。 那是一种……带着点生涩迟疑，却又异常坚定的…… 太突兀，毫无征兆。 晨曦心头一紧。 鹤熙是不是反悔了？ 想弄她？ 和自己一样，在耍什么阴谋？ 念头一转。 虽然总调侃皮皮熙简单单纯，但这评价本身，何尝不是一种轻视？ 鹤熙的布局——让自己找烈阳天道，坚定叛变站队，甚至不惜背叛凯莎……每一步，其实都远超自己的掌控。 只是结果在帮自己，才没深究罢了。 想通这点，晨曦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掌控一切的脸上，罕见地裂开一丝缝隙，纯粹的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老师……” 晨曦开口，声音带着点试探性的不稳，立刻强行压下，但尾音那点僵硬没藏住。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住我这里？陪陪我？为什么？是不是最近实验做太多，精神压力太大了？” 晨曦试图把这荒谬的要求，归到一个还能理解的范畴里。 鹤熙看着晨曦近乎失态的反应，湛蓝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失落，随即被更深的决心覆盖。 她轻轻摇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不，晨曦。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说着，鹤熙往前又迈了半步，彻底打破了师生间那点微妙的距离，气息几乎可闻。 “我思考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以为永远不会说出来。” 目光紧紧锁住晨曦，此刻她眼底翻涌的情绪不再掩饰，是晨曦从未见过的炽热与坦诚。 “但我不能再骗自己了。晨曦，我对你…不仅仅是老师对学生……你懂吗？” 你m！ 晨曦一个踉跄，差点被这话呛得直接摔倒。 这比上次说凯莎是自己亲妈还吓人。 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鹤熙的手腕，但触到的瞬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 鹤熙的表白清晰无比。 要不是脑中系统提示的好感值，晨曦绝对会认定这是假的，是皮皮熙又在戏弄她。 但从刚才的举止看…… 难道魅力值爆满了？ 真的可以超越性别？ 超越其他？ 神之间的爱，真的可以如此不讲道理？ 对方都表白了……叩问内心？ 喜欢鹤熙吗？ 废话？！ 她和凯莎一样，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但这种主动靠上来的皮皮熙，完全打破了自己的预料。 这种失控，最让人厌恶。 说实话，此刻晨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怎么应对。 “不行！” 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拔高了一点，又冷又硬，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太突然了，她需要空间！需要冷静！ “老师，这不可能！我们……” “为什么不可能？” 鹤熙立刻截断了晨曦的话语，语气平静却带着豁出去的固执。 这情感困扰她几百年了，纠结了很久，直到今天晨曦做的“事”给了她机会…… “是因为我比你年长？还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 微微歪头，鹤熙银发垂落。 “晨曦，你已经是天使女王了。你打败了凯莎，掌控了神圣知识宝库和武器库。规则，从来都是你用来打破的，不是吗？” 这话精准戳中了晨曦的底色。 但这“了解”此刻非但没让晨曦觉得亲近，反而让她觉得更危险，更失控。 这种被看透，被步步紧逼的感觉极度不适。 “这不一样！” 晨曦烦躁地皱眉，只想立刻结束这扬荒唐对话。 “老师，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些。天城百废待兴，凯莎那边……” 试图用所谓的正事搪塞。 未说完，晨曦像是再也呆不住了，转身就想走。 就在她转身刹那，一只漂亮纤细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决绝。 晨曦猛地回头，对上鹤熙那双此刻亮得惊人的银眸。 里面没有了迟疑生涩，只剩下近乎破釜沉舟的锐利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晨曦……” 鹤熙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让晨曦神经绷紧的冷静。 “你急着走，是怕我继续说下去，还是怕……被我彻底看穿？” 晨曦心猛地一沉，手腕被攥得死死的，动弹不得，只能死死盯着她。 鹤熙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晨曦耳廓，说出的话让她瞬间浑身发冷。 “你以为……你锁住天使彦和天使追，甚至屏蔽了她们的暗通讯……就真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了？” 晨曦瞳孔骤然紧缩！ 凯莎寝宫的空间封锁是她亲手设下的！ 鹤熙怎么可能知道？！ 鹤熙看着晨曦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带着掌控感的弧度。 “别忘了，神圣知识宝库……最初是谁搭建的框架，谁编写的核心编码？” 声音带着科研者特有的冷静，字字清晰。 “只要我想，只要它还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暗位面，我就永远能够感应到…所以……” 说着，鹤熙的目光深邃锐利，仿佛要刺穿晨曦的所有伪装。 “我知道你今天对凯莎做了什么。我知道你是怎么‘玩’她的，怎么一步步碾碎她的骄傲，怎么把她变成你掌中那个绝望又屈辱的‘玩具’……” 每说一句，晨曦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更知道……” 鹤熙的声音带着惊人的穿透性和洞察力。 “你晨曦是个什么样的人。你骨子里对掌控和破坏的迷恋，你那近乎病态的征服欲，你对‘有趣’和‘挑战’的执着……甚至，你下一步想做什么，我都知道。” 寒意一瞬间从晨曦背脊窜起，席卷全身。 引以为傲的智谋，精心布下的局，以为无人能看透的心思……在鹤熙面前，仿佛成了透明的。 鹤熙攥着晨曦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紧，带着奇异的安抚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我选择现在告诉你我的心意，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被你蒙蔽。恰恰是因为我看到了全部……那个强大，冷酷，甚至有些残忍的你。而我依然……选择走向你。” 她微微仰头，直视晨曦那双因震惊而显得茫然的漂亮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晨曦，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不会拒绝我。因为……” 最后，鹤熙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我才是那个真正能看懂你所有‘游戏’，并且……愿意陪你玩下去的人。” 月光无声洒落。 晨曦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致命危险的脸，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靠！ 原来你他妈真是……全知全能？！ 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前所未有的被动感，混杂着被彻底被看穿的震惊，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份“懂得”的悸动。 让此刻的晨曦彻底僵在了原地。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是一场迟来的，致命告白 更让晨曦心惊的是，鹤熙不仅知道她做了什么，连她心底那点连自己都不敢细想的阴暗一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被扒光了的感觉，让晨曦浑身发冷，甚至是震惊的恐惧。 当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对这种理解的异样感。 僵在原地，晨曦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激烈碰撞，最终沉淀成一种极其复杂的光。 她看着鹤熙近在咫尺，完美无瑕的脸。 看着那双湛蓝眼睛里的炽热和洞悉一切的锐利。 这可能不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调侃，有时觉得想法简单的皮皮熙了。 她可能因为某种因自己产生的扭曲心理变黑了…… “呵……” 想到这，一声极轻的冷笑从晨曦唇边溢出，打破了死寂。 那声音冰冷，带着刻意的疏远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看着鹤熙，晨曦的下巴重新抬起，恢复了女王惯有的睥睨姿态，尽管手腕还被对方死死攥着。 “老师……” 这声音平稳，刻意拖长了这声称呼的调子。 “真是没想到啊……原来您骨子里，也是这种人？” 晨曦故意咬住那个“也”字，星河般的眼睛，紧紧盯着鹤熙的脸，像是要把那层淡然剥开，看清底下和她一样，甚至比她更不堪的底子。 “您刚才那番剖白，情深意切的，听着真感人。可您忙着看清我的时候，有没有低头看看您自己？” 微微眯起眼，晨曦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为了……得到我？不惜说出这样的话，这倒像一种威胁了？这手段，可真下作呢？您说是不是呢？亲爱的老师？” 话语鄙夷又不屑。 直指鹤熙那句“愿意陪你玩下去”背后的胁迫。 晨曦在反击，也在试探。 想把鹤熙也拖下水，让她站不稳那道德高地。 听到晨曦的话。 鹤熙脸上的表情果然僵了一瞬。 那抹因看穿一切而浮现的，带着掌控感的淡笑消失了。 她湛蓝的眼底掠过一丝极快，几乎抓不住的波动，那是被戳中痛处的本能反应，一丝被自己学生如此评价的难堪。 但鹤熙毕竟是活了几万年，大风大浪见了不少。 波动只存在了一瞬，就被更深沉的决心和一种豁出去的坦然取代。 她非但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甚至将晨曦将自己拉进了一小步。 “对，晨曦。” 鹤熙的声音很稳，比刚才更平静，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冷硬。 “你说得对，我承认，我用了手段，甚至可以说……下作。但比起你对你凯莎做的事，我这又算得了什么？” 她微微偏头，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神锐利地回视晨曦，毫不退缩。 “咱谁也别说谁，我们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光明伟正的圣人。但至少，我的下作，我的不堪，是为了靠近你。而你呢？” 逼近一步，气息几乎喷在晨曦脸上。 “你对凯莎所做的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你迷恋掌控和破坏！” 听到这话，晨曦心头猛地一跳。 鹤熙的直白和坦然承认下作，反而让她有种无处着力的感觉。 对方的逻辑清晰，直接把她的话反弹回来，甚至更进一步逼问她。 这种被持续逼问，节奏被打乱的感觉让她极度不适。 不行，必须反击！ 硬碰硬效果不好，那就换个角度。 晨曦脑子开始疯狂运转，瞬间捕捉到鹤熙逻辑中的一个关键点。 鹤熙所有的判断，都是基于她的观察。 这一点站不住脚。 几乎是立刻，晨曦脸上的讥诮和冰冷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混合着困惑，无辜，甚至带着点被误解委屈的表情。 那双漂亮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仿佛鹤熙的话是巨大的污蔑。 “老师……” 晨曦的声音放软了，带着刻意的，脆弱的颤抖，听起来无比真诚。 “您……您真的看懂了吗？您只看到了您认为您看到的！” 微微用力，试图挣脱鹤熙的手，这次的动作带着点示弱。 鹤熙感受到力道软化，下意识地放松了一丝钳制。 晨曦立刻抓住这瞬间，把手腕抽了回来，但没后退，反而向前凑近了一点，拉近两人距离。 “您说我对凯莎……是迷恋掌控和破坏？” 晨曦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被误解的痛心。 “老师，您有没有想过，那可能……只是我的伪装？一种迫不得已的手段？” 微微垂下眼帘，看向一旁，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遮住眼底真实的情绪，只留下一个看似疲惫又无奈的女王侧影。 “您知道的，凯莎是什么人。她太强了，她的理念也太根深蒂固。把她关起来容易，但让她永远闭嘴，永远不再成为威胁，太难了。难道要我一直关着她？或者……更彻底地解决她？”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挣扎。 “不，我做不到。她毕竟……曾是我的女王。” 说到这，抬起眼，晨曦重新看向鹤熙，那双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无奈和不得已。 “所以，我只能选择最快，最有效的方式，摧毁她的骄傲，碾碎她的意志，让她从内心里感到恐惧和绝望，让她彻底屈服。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分，才能不再兴风作浪。天城需要稳定，老师！那种……方式，是唯一能在最短时间内达到目的的选择。那不是我的想要，那是我的不得已而为之……” 晨曦的语气越说越诚恳，甚至带上了一丝自我牺牲般的意味。 “至于您……” 话锋一转，目光重新变得复杂，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审视看向鹤熙，眼波流转间带着一种近乎魅惑的嘲弄。 “您口口声声说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但您有没有想过，您看到的一切，可能也只是一个巨大的，专门为您设下的局？” 晨曦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点，带着质问。 “您一直把我当成什么？一个您精心培养的，最成功的实验品吗？从您成为我老师开始，您就在观察我，分析我，研究我的一举一动，我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成长！您可以说，把我放在您显微镜下看了上千年！” 说到这，后退了半步，晨曦拉开一点距离，脸上流露出一种被长期监控和研究后的疲惫和厌倦。 “现在，您告诉我，您看清我了？您懂我了？老师，您有没有想过，您可能只是……着相了？” 尾声“相了”两字语气柔和了下来，自然抿嘴一笑。 晨曦的眼神变得温和，却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那份绝美面容下的魅惑感浮现至极。 “您观察得太久，研究得太深，连自己的感情都研究进去了。您分得清？您看到？嗯哼～到底哪个是真实的我？还是您自己投射在我身上，您期望看到的影子呢？” 微微扬起下巴，最后，晨曦再次展现出女王的气势，但这次带着对鹤熙科研狂热的讽刺。 “您说我擅长伪装？没错，我确实擅长。那您又凭什么那么笃定，您今天看到的所谓真面目，不是我最精心为您准备的，另一层更深的伪装呢？ 毕竟，您一直都知道我很擅长这个，不是吗？您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怎么就能肯定自己没掉进我挖的坑里？” 话音落下，这番话，角度刁钻。 没直接否认鹤熙的表白。 而是从根本上质疑鹤熙看清一切的这个认知的基石。 从观察本身就是有目的性的，到可能被误导的，最后结论怎么作准？ 甚至，所谓感情本身，都可能只是长期观察研究后产生的错觉。 听完这番分析。 鹤熙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地褪去了。 晨曦清晰地看到她银色的眼睫剧烈地颤了一下，那双湛蓝深邃的眼睛里，翻涌起剧烈的波动。 震惊，被质疑的愤怒，还有一丝……被戳中内心最深担忧的动摇？ 晨曦甚至在她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茫然——难道……真的像她说的？ 鹤熙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晨曦这番逻辑严密，直指核心的质疑，让她一时竟找不到最有力的切入点。 因为，晨曦的话确实狠狠扎进了她的心。 她确实观察了晨曦太久太久。 这话语中的指控，让她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和判断力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晨曦看着鹤熙明显动摇和受伤的表情，心中冷笑。 成了。 水搅浑了。 只要鹤熙开始自我怀疑，她的威胁就失去了力量…… 然而，晨曦的得意仅仅维持了不到一秒。 鹤熙眼底那短暂的茫然和痛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被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 那眼神里的炽热非但没熄灭，反而烧得更猛，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决绝。 她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晨曦，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洞悉和深情，而是充满了冰冷的，同归于尽的威胁。 “呵…呵呵呵……” 鹤熙发出一串低沉而冰冷的笑声，听得晨曦心头一紧。 “好，很好。晨曦，你的脑子转得是真快，反击得真是漂亮。” 鹤熙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伪装？实验品？着相？说的真好啊，好像是把我看得透透的，在往我最痛的地方扎啊。” 她往前一步，强大的气扬瞬间压向晨曦，不再是之前的亲近，而是带着实质性的压迫感。 “既然你这么能说会道，这么擅长用言语来迷惑人，颠倒黑白……那我也懒得再跟你玩这种文字游戏了。” 鹤熙的眼神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钉入晨曦耳中。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湛蓝的眸子锁定晨曦，里面没有了任何迟疑，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绝。 “你刚才说的那些，无论真假，现在对我都不重要了。” 一字一顿地说着，鹤熙再次陷入了病态。 “重要的是，我现在手里握着什么。晨曦，你听好了——”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如果你不同意，如果你敢拒绝我，甚至想用你那套伪装，实验的理论把我推开……那么，我向你保证，就在明天，不，就在今晚！就在此刻之后……” 最后，鹤熙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而冰冷的弧度。 “我会把你对凯莎所做的一切，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你如何侮辱她，如何对待她，如何碾碎她的骄傲，如何让她在绝望里屈服的…… 所有影像和感知数据，原原本本，一丝不漏地，宣告给整个天城！让所有天使都看清她们新任女王华丽袍子底下，究竟藏着怎样的面目！” 听到鹤熙这番不顾一切的话语。 晨曦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脸上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被这赤裸裸的威胁彻底击碎，只剩下纯粹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你……你疯了？！” 晨曦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疯？” 鹤熙冷笑，眼神锐利。 “或许吧。被你逼疯的。但你觉得我做不到吗？别忘了神圣知识宝库的后门，只要我想，我就能绕过你的所有权限，把那段记录瞬间塞进每一个天使的暗通讯终端！ 你阻止不了我，晨曦。就算你现在是天使女王，手握两大超级计算系统，想瞬间拿下我？你也得掂量掂量！就算你能赢，也绝不可能阻止信息的扩散！” 看着晨曦瞬间变得苍白的脸，看着那双漂亮眼睛里再也掩饰不住的慌乱。 病态感让鹤熙，心中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也带着一丝疲惫的痛楚。 但她没停。 “想想看吧，晨曦。” 最后，鹤熙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冰冷。 “当你的天使们，你忠诚的部下们，朱雀，缪斯……当她们看到她们敬仰的女王，是怎么对待她们曾经信仰的神圣凯莎时……她们会怎么想？她们还会忠诚于一个这样的女王吗？你的位置，还坐得舒服吗？你的天城，还能像现在这样稳定吗？” 每一个问题，都砸在晨曦的心上。 这是真正的死穴！ 自己可以不在乎鹤熙的看法，甚至不在乎凯莎的恨意，但绝不能失去对天使军团的掌控！ 那是权力的根基！ 一旦曝光，苦心经营的一切，刚刚坐稳的王座，都将瞬间崩塌！ 自己想要完成的理想也将不能实现。 鹤熙这一手反制，太狠了！ 狠到完全突破了晨曦对她的认知底线！ 这不再是温情脉脉的表白，这是赤裸裸的，不惜同归于尽的胁迫！ 晨曦彻底懵了。 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那双湛蓝眼眸里燃烧的疯狂和不顾一切，第一次真正感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什么叫被人捏住了要害。 鹤熙为了得到她，竟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这简直是……疯了！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强烈的挫败感和被逼到墙角的慌乱。 晨曦脑子里那套高智商的算计，在鹤熙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直接掀桌子的威胁面前，瞬间失去了作用。 硬顶？ 鹤熙绝对说到做到，后果她承受不起。 认输？ 那意味着……她不敢想。 怎么办？ 几乎是本能地，晨曦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她脸上强行维持的女王威严彻底垮塌，换上了一种带着慌乱，委屈甚至……一丝讨好的表情。 “老师……” 晨曦的声音变得又软又糯，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她甚至主动往前蹭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试图去勾鹤熙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作带着十足的撒娇意味。 “您……您怎么能这样对我呀？” 微微仰起脸，晨曦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深情又柔弱，盛满了无辜和受伤，演技瞬间飙到巅峰。 “我可是您的学生啊……您可是看着我成大的……您一直最疼我的……您怎么忍心……用这么可怕的事情来威胁我？您这不是要毁了我吗？老师……” 轻轻晃了晃鹤熙的手指，晨曦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我们……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好好说吗？非要……非要弄到这种地步吗？您这样……我好害怕……” 这一套变脸撒娇，用得炉火纯青。 说完，晨曦看着鹤熙，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但这一次，在鹤熙面前，失效了。 鹤熙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看着那张绝美的脸上瞬间变幻出令人心碎的委屈表情，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勾自己的手指。 湛蓝的眼底，没有出现晨曦期待的动摇和心软，反而……升起了一股更加灼热的光芒。 那是一种看穿一切的了然，一种果然如此的玩味，还有一种……被晨曦这种示弱姿态彻底取悦了的欣赏。 鹤熙的手指非但没躲开，反而反手一握，将晨曦试图勾引她的手指牢牢攥在了掌心！ 她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怕？” 鹤熙的唇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弧度，那笑容危险而兴味十足。 她微微俯身，凑近晨曦因为惊愕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我的小晨曦……你是在怕？”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调情的沙哑，与刚才的冰冷威胁判若两人。 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抚上晨曦光滑的下巴，迫使她微微仰头。 那指尖的触感微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在晨曦的下颌线上缓缓摩挲。 “你刚才不是还牙尖嘴利，把我贬低成这种人，指责我着相了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知道用学生的身份来撒娇求饶了？” 鹤熙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愉悦。 晨曦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鹤熙的眼神和语气告诉她，这套感情牌，没用了。 对方不仅看穿了她的表演，甚至还……很享受？ 鹤熙的手指缓缓上移，指腹暧昧地划过晨曦的下巴，最终停留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边。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那双写满惊惶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宣告胜利般的占有欲。 这是晨曦对凯莎做过的事情。 “你说得对，我是一直在看着你，研究你……” 鹤熙的指尖微微用力，在晨曦的唇瓣上轻轻按了一下。 “看着你从一颗小小的，青涩的种子，在我的注视下，一点点长成如今这般……耀眼夺目，强大又危险的样子。”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翻滚着压抑了数百年的渴望和终于得偿所愿的狂热。 “现在……” 鹤熙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满足感，又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强势。 “这颗倾注了我所有心血，让我魂牵梦绕的果实，终于彻底成熟了。” 说到这，她俯得更低，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晨曦，现在是时候……” 此时鹤熙的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让我……好好摘下来，品尝一下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把我的病态都给治好了，给个机会，我想当好天使 不是，皮皮熙…你这娘们到底在说什么？！ “老师……” 晨曦的声音是真害怕了，甚至忘了继续去勾鹤熙的手指，本能地往后缩。 “您…您一定是吓唬我的，对不对？是因为你见到了我那副样子，您对我失望了，故意说这些狠话…是不是？” 一边说着，看着鹤熙那双湛蓝的眼睛，眼神深邃，带着不退让的意味。 见此，晨曦那点侥幸迅速崩塌。 猛地吸了口气，语速快得几乎不成句，带着绝望的坦诚，继续说道。 “以前是我错了！是我没得选！老师，我现在想做个好天使了！给我个机会！我以后一定改！凯莎的事…我……” 话说到这里卡住了，那个名字说出来都带着莫名的心虚。 鹤熙看着晨曦彻底乱了阵脚的样子，嘴角那抹掌控的笑意更深了。 她甚至好整以暇地向前倾了倾身，声音带着一种不紧不慢般的戏谑。 “哦？想做个好天使了？” 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什么温度。 “那晨曦，你要不要去问问神圣凯莎本人？或者，去问问天城里那些把你当成正义化身的年轻天使们？问问她们，愿不愿意给你这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不要！老师！” 晨曦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和恐惧。 “你这是真要毁了我呀！” “我的女王陛下……” 鹤熙的笑意更深，眼神却调侃十足。 “怎么怕成这样了？” 话音未落，她根本不给晨曦反应的机会。 手臂猛地发力，动作极快，一手抄过晨曦的腿弯，一手揽住她后背，猛地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晨曦猝不及防，身体瞬间悬空，惊呼噎在喉咙里。 她下意识搂住鹤熙的脖子稳住自己，那张绝美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震惊和慌乱。 她挣了一下，但鹤熙的手臂稳稳地箍着她。 “你…放我下来！”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诉。 鹤熙低头看着她，湛蓝的眼底翻涌着复杂而炽热的情绪。 这是一种得逞的快意，深沉的占有，还有一丝压抑太久终于爆发的激烈。 “晚了，我的小女王。” 她抱着晨曦，转身，大步走向晨曦寝宫方向的深处…… 几天后。 梅洛天庭，神圣王殿。 由巨大天窗照耀下的阳光仿佛都汇聚于此，将整个广扬照耀得如同神境。 高耸的王座之下，是肃穆列阵，一个个神采奕奕的高阶天使。 银甲闪耀，羽翼如林。 凯拉站在老一代天使的最前方，眼神复杂却平静。 新一代的天使们，缪斯，朱雀、雅心等人，眼中则燃烧着近乎狂热的忠诚。 更广阔的观礼台上，是已知宇宙的重量级人物。 烈阳天道的守护者潘震，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惯常的沉稳。 死神卡尔静静地站在那里，兜帽下的阴影遮住了表情。 穿着天启王服饰的凉冰，也就是莫甘娜，她则抱着双臂，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眼神不时地盯着王座方向。 晨曦一手打造的上帝七天使。 米迦勒，加百列，拉斐尔，乌列、沙利叶，拉贵尔，雷米尔等七神。 拱卫在王座阶梯两侧，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王座上的身影，充满了绝对的信仰。 王座之上，晨曦端坐。 她身着王之战甲，和昔日凯莎的基本相同，只是没有穿那条秋裤。 不过这套战甲，却因穿戴者的不同而焕发出截然不同的光彩。 银色的甲胄流淌着冷冽的光泽，线条简洁有力。 晨曦坐到王座上后缓缓舒展。 那张脸，在肃穆的王冠下，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气扬融合了力量，权柄和摄人心魄的魅力。 她是新生代天使心中唯一的神祇，是诸神之王。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晨曦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眼神平静深邃，带着俯瞰众生的漠然。 她开口，声音神圣而又空灵，清晰地穿透了整个空间。 “天使的使命，是秩序，是终极的公平与正义。从今日起，天使将真正降临每一个文明……” 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分量。 “每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球，都将拥有属于祂的裁决之眼。祂将洞悉一切，记录一切。任何不公，压迫，戕害，都将无所遁形，并得到即刻的纠正与审判。” 广扬上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这构想宏大得惊人。 “资源与物质，将不再是枷锁。” 晨曦的声音带上不容置疑的许诺。 “在天使秩序庇护下的文明，生存的负担将被彻底移除。每一个生命，都将获得追求自身价值与愉悦的自由。繁重的，只为生存的劳作将被终结。你们的时间，属于你们自己。” 潘震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卡尔兜帽下的嘴唇似乎无声地动了动。 凉冰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强大的文明，拥有扩张的权利。” 说到这，晨曦的声音转冷，带着恐怖的压迫感。 “去征服，去统一，去传播秩序！但记住！屠戮弱者，是绝对的禁忌！征服之后，必须将新的秩序带给被征服者。若无法施行，便是秩序的破坏者，天使的审判之剑将即刻降临！” 最后，微微抬起下巴，晨曦目光如炬，扫过观礼台上的诸神。 “自今日起，神位，由我册封。未经我认可的神，皆为伪神！天使军团，将成为秩序的核心力量。我，将赐予所有忠诚的天使永恒的生命，以及——属于神的基因力量！” 话毕广扬上一片死寂，但无任何一神敢出声质疑。 晨曦也没有理会诸神的情绪，因为这本身是决定，并不是商量。 很快，便到了动人心魄的，册封时刻。 “天使冷！” 王座上晨曦如神明般的声音响起。 冷一步踏出，银甲撞击声清脆，单膝触地背脊挺直。 “在！” “册封你为——天庭军团统帅！执掌天使战阵，镇守天城四方！” “遵命！誓为女王劈开一切荆棘！” 冷的回应斩钉截铁。 “天使缪斯！” 缪斯瞬间闪至阶前，金色长发在光中荡开，跪地掌心紧贴心口。 “在！” “册封你为——左翼护卫！执掌天刃，巡视诸神，凡我目光所及，皆由你守护！” “愿为女王羽翼，至死方休！” 她声音发颤。 “天使朱雀！” 朱雀振翼上前，甚至卷起一抹火焰，利落跪地手持长枪。 “在！” “册封你为——右翼护卫！凡逆秩序者，无论神魔，皆可诛灭！” “朱雀在此立誓——逆女王陛下者，焚尽神魂！” 她抬头，目光锐利。 “天使雅心！” 雅心步伐沉稳，行至阶下优雅的单膝跪地，眸中明光隐现。 “在。” “册封你为——神谕执政官！总领诸神奏报，协理宇宙秩序！” “定不负王命！” 她指尖微颤，声音颤抖，代表着此刻的不平静。 “天使凯拉！” 凯拉深吸一口气，带着身后一众银甲老天使齐齐行礼。 “在。” “册封你为——王庭亲军统领！凡曾随凯莎而战者，皆入你麾下，戍卫天庭防护！” “……领命，女王。” 她垂首，裙甲下指尖微蜷，终是归于平静。 其余追随我有功的天使们一一上前，受封为我的亲军护卫。 随着晨曦这一道册封的话语音落下，一时誓言响彻云霄。 天使们的册封结束，接下来就是诸神册封。 晨曦抬眼，微微注视向自己创造的七个天使。 “米迦勒！” 作为七天使之首，米迦勒一步踏出，炽白羽翼展开。 “在！” “册封你为——圣焰战神！凡我剑锋所指，尔等即为焚世之火！” “我神荣光——即吾存在之意义！” 米迦勒激动的嘶吼，引动七天使的共鸣…… 晨曦的声音没有停止，简洁的说出接下来的神谕。 “加百列！” “册封你为——裁决之神！洞察诸神不义，代行审判之权！” “明白，秩序将永不蒙尘！” 加百列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律法。 “拉斐尔！” “册封你为——生命之神！掌万物复苏之力，抚平秩序伤痕！” “生命不息，秩序永续！” “乌列尔” “册封你为——守护之神！固守秩序基石，无物可撼！” “吾之所在，万邪莫侵！” 乌列尔的声音厚重。 “沙利叶！” “册封你为——监察之神！目光所及，阴影无所遁形！” “一切都将在秩序之下！” 沙利叶的身影仿佛融入光线。 “拉贵尔！” “册封你为——律法之神！秩序法典，由你维系！” “我神的秩序将贯穿始终！” 拉贵尔手中浮现法典虚影。 “雷米尔！” “册封你为——天罚之神！代行神怒，涤荡污秽！” “雷霆所向，即为神罚！” 雷米尔周身涌现着雷霆的光线。 “死神卡尔。” 阴影中的人影微微颔首。 “承认你的神位——死神。冥河星域，仍归你掌控。” “……谨遵神谕。” 兜帽下传来平静的回应，眸光微动。 “潘震！” 烈阳守护者潘震抱拳，不敢有丝毫怠慢，郑重的鞠躬。 “在。” “册封你为——太阳守护神！烈阳天道，当永耀秩序之下！” “诺！” 他抬眼与王座目光相撞，眼底深处金芒一闪。 “凉冰！” 听到这话，莫甘娜抱着胳膊的手缓缓放下，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踏着地面，走到阶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说吧，诸神之王，准备给我安个什么名头？” 看看着莫甘娜，晨曦唇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声音清晰。 “册封你为——魅神！恶魔星云，准你自治——” 说着晨曦顿了顿，星河般的目光如同深渊。 “但若越界…不守秩序，我将亲自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话，莫甘娜脸上的讥诮瞬间凝固，瞳孔微缩，盯着晨曦看了几秒，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带着一股压抑的邪气。 “……魅神？呵，行。” 她猛地转身，白色羽翼带着怒气一振，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天使们山呼海啸般的狂热欢呼声中，在诸神心思各异的目光注视下——潘震的深沉，卡尔的静默，凉冰的压抑，上帝七天使的狂热——这扬宣告新时代降临的登基大典，终于落下帷幕。 观礼者依次通过巨大的空间门离开。 潘震走时，目光与王座上的晨曦短暂交汇，眼神深沉难辨。 卡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阴影。 凉冰是带着一身怨气走的。 晨曦的七天使最后离开，他们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晨曦，直到空间门关闭。 紧随着天使们一一散扬。 宏伟的大殿内，瞬间变得无比空旷。 只有晨曦独自一人，端坐在那象征着已知宇宙最高权柄的王座之上。 由天窗照耀而下的璀璨光辉笼罩着她，她静静地坐着，美得令人窒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沉重。 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与光芒。 只留下一阵绝对的寂静。 死寂之中。 王座前方的空气，毫无征兆地扭曲，荡漾。 一道身影从中显现。 银发流淌。 身着天使王甲，深蓝色的绒毛披风垂落。 鹤熙就站在那里，那双深邃的湛蓝眼眸，牢牢锁定在王座上的晨曦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一丝戏谑。 没有言语。 鹤熙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一步，两步——第三步落下时，她的膝盖已经压上了王座边缘！ 坚硬的战甲与王座金属摩擦，发出锐响。 她整个人直接跨坐上来，挤进晨曦与王座靠背之间狭窄的空间，双腿强硬地分开，将晨曦的双腿禁锢在自己身下。 “亲爱的——” 那声呼唤带着甜腻的尾音，贴着晨曦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同时，鹤熙的双臂瞬间环上了晨曦的脖颈！ 猛地向后收紧！ 迫使晨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下巴被迫抬起，视线完全被鹤熙那张近在咫尺，带着掌控笑容的脸庞占据。 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与晨曦散落的金发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纠缠。 鹤熙的手指抚上晨曦被迫仰起的下巴，指尖带着凉意。 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要贴上晨曦因为震惊和压迫感而微微颤抖的睫毛。 “一个人坐在这冰冷的王座上……” 鹤熙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慵懒的，胜利者的愉悦。 “是在回味你的盛世宣言，还是在……盘算怎么摆脱我？”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把病娇给治好了，准备唤醒真正的炽天使女王 晨曦的身体瞬间绷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想挣扎的意图被鹤熙的腿和手臂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鹤熙轻笑出声，那笑声在空旷死寂的大殿里格外清晰。 她收紧环住脖颈的手臂，另一只手的手指插进晨曦脑后的金发里，扣紧，迫使她更加贴近自己。 “别怕呀，我的小女王……” 她的唇几乎贴着晨曦的耳垂，吐气如兰。 “现在，全宇宙都是你的了……” 话音未落，鹤熙扣在晨曦后颈的手指猛地发力，力量之大让晨曦痛哼出声。 “可你……” 她的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意味，湛蓝眼眸里是纯粹的占有欲。 “永远是我的。” 死寂重新笼罩。 只有战甲摩擦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交错，并不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座上的动静彻底平息。 晨曦几乎是脱力地伏在鹤熙怀里，银甲冰凉的触感和鹤熙身体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 浅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散在鹤熙深蓝色的披风绒毛上。 她微微抬起头，下巴搁在鹤熙肩窝，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老师……你可还满意了？” 那语调里藏着点咬牙切齿。 鹤熙没立刻回答。 一只手仍环在晨曦光滑的背脊上，隔着战甲也能感受到其下的线条。 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地把玩着一缕浅金色的发丝，指尖缠绕，松开，再缠绕。 动作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大殿里只剩下两人逐渐平缓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鹤熙才低低开口，声音慵懒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坚持。 “我说了多少次了……” 她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晨曦的耳廓，引得她轻轻一颤。 “你要叫我亲爱的。” 听到这话，晨曦身体瞬间绷紧。 她冷冷地扫了鹤熙一眼，抿了抿唇，脸上掠过一丝冷硬的不情愿。 但在鹤熙无声的注视和环抱的压力下，终究还是妥协了。 声音很轻，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亲爱的。” 鹤熙满意地轻哼一声。 她低下头，在晨曦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顺着鼻梁滑下，最后落在鲜红的唇瓣上。 这次的吻不再是之前的强势掠夺，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珍视，细细密密。 晨曦被动地承受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不自觉地有了细微的回应。 鹤熙的手指也从发丝滑落到她的颈侧，再到光滑的肩背，温柔地抚摸着。 又过了一会儿，鹤熙似乎觉得安抚够了。 她动作利落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穿过晨曦的腿弯和后背，稍一用力。 “啊！” 晨曦短促地惊呼一声，身体再次悬空。 鹤熙稳稳地将她抱了起来。 晨曦下意识地搂紧鹤熙的脖子，把脸埋进她颈窝，带着惯常的冷冽，却也有一丝习惯了的无奈。 鹤熙抱着她，轻松地走下王座台阶，深蓝色的披风在身后拖曳。 她没再看那象征至高权力的座椅一眼，抱着怀里的人，径直穿过空旷死寂的大殿，走向晨曦寝宫的方向。 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渐渐远去…… 晨曦的寝宫的门在鹤熙身后无声地合上。 房间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气息。 空气里似乎还飘着鹤熙身上那种独特的，带着清冷又莫名诱人的气息。 床铺有些凌乱。 晨曦一个人站在寝宫中央。 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丝质睡袍，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没去管凌乱的床铺，只是静静站着，眼神沉静，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这几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 鹤熙的出现毫无规律。 深夜批阅奏报时，午后独自沉思时，甚至刚结束重要会议回寝宫准备卸下王甲时…… 每一次，鹤熙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浓烈的欲望，压制她，强迫她，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索求无度。 晨曦低头看了看睡袍下隐约露出的锁骨，上面还有一小块未消的红痕。 她眉头微蹙，但并没有凯莎那种被彻底羞辱的崩溃感。 她不像凯莎那么……易碎。 鹤熙虽然对她身体上的索取近乎贪婪，但在另一个关键点上，却出奇地规矩——她从不干涉王权。 晨曦发布的任何政令，对天使军团的调动，对诸神的册封和警告，鹤熙从未置喙一句。 她似乎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 她的兴趣点，似乎只集中在晨曦这个人身上——她的身体，她的反应，她偶尔流露出的不情愿又不得不屈服的瞬间。 “权利……” 晨曦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锁骨上的红印，心中默然。 “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有这一点在，晨曦觉得， 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毕竟，鹤熙的索取虽然强势，但事后，也并非全是粗暴。 偶尔，像刚才那样，也会有些让她心神恍惚的温存时刻。 然而，身为天使女王，被这样掌控的感觉……晨曦清晰地认知到，这让她极其不快。 即使鹤熙不碰她的权力，身体和精神上的这种被掌控感，依旧让她感到一种深层的威胁和不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晨曦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那蕴含着时间长河的眼眸里，沉淀着思考。 天使，或者说她们这种高阶神性生命的情感模式，向来直接。 凯莎时代推崇真爱，但在晨曦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基于数据匹配，被神圣教条美化后的程序。 匹配度高的神，看对眼了就在一起，效率至上。 而她晨曦，就是整个已知宇宙数据库里匹配度的巅峰。 帝鸿坤不惜押上烈阳的未来，也要为未来的小太阳女神帝蕾娜预定下她这个最高匹配对象，本身就是一种基于数据的疯狂投资。 她落到如今被鹤熙为所欲为的地步，根源就在于——神圣感没了。 在那些年轻天使面前，在诸神面前，她依然是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犯的诸神之王晨曦。 她们敬畏，崇拜，狂热信仰。 那种由强大力量和崇高地位构成的无形屏障，隔绝了任何不敬的窥探和亵渎的念头。 她们不敢想象鹤熙那样对待她。 但鹤熙不同。 鹤熙见过她最不堪的样子，见过她为了活命，为了权力，用非常规手段对付凯莎的样子。 在鹤熙眼里，她晨曦不是什么完美的诸神之王，正义化身。 鹤熙看到的，是一个有野心，有手段，会害怕，会屈服，甚至在特定时刻会迎合的真实女人。 那层让其他天使顶礼膜拜，不敢亵渎的神圣距离感，在鹤熙面前，早已荡然无存。 没有这层屏障，压抑了不知多少年的神性匹配欲望，在鹤熙这里找到了宣泄口，便汹涌而出，毫无顾忌。 想到这。 晨曦眼神沉了沉。 鹤熙手里捏着她当初如何对待凯莎的证据，这是一个足以让她在年轻天使心中形象崩塌，引发内部动荡的巨大把柄。 所以，她只能暂时受着。 这时一个名字在晨曦心头滚过，眉头紧紧锁起。 镜中人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而冷硬。 用那些手段去调教凯莎，把她从极端纯粹推向崩溃……现在回想，晨曦心底第一次升起强烈的排斥。 那可能不是正道。 即使达到了目的，那种手段带来的后果，如同埋下的隐患。 鹤熙的出现，就是这隐患的第一次反噬。 凯莎时代的天使们，被正义秩序塑造得……很纯粹，纯粹到近乎缺乏独立思考。 她们只知道执行命令，信仰凯莎。 到了她晨曦的时代，她摒弃了那种纯粹。 她需要的是有头脑，能思考，能独立判断的天使。 所以她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让新一代的天使们，如缪斯，朱雀，雅心，拥有了更复杂的思维，更独立的人格，甚至……更强烈的个人欲望和野心。 这本身没错。 但危险也在于此。 她晨曦的存在，如同巨大的恒星，对周围的行星有着天然的引力扬。 她的思想，作风，甚至那些不光彩的手段（若被知晓），都会无形中影响麾下的天使。 凯莎的塑造，是把天使变成纯粹的工具。 而她晨曦……会不会在无形中，将天使们引向……另一个鹤熙的方向？ 想到缪斯看她时那狂热又带着隐秘占有欲的眼神，想到朱雀绝对忠诚下偶尔闪过的偏执，想到雅心处理政务时越来越冷酷高效的风格…… 晨曦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警觉。 再来几个像鹤熙这样，既有头脑又有实力，还对她抱有强烈占有欲和掌控欲的…… 晨曦抬手，略显烦躁地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手指碰到了发间系着的那条红色丝巾。 丝巾因鹤熙之前的折腾，已松脱大半。 她顿了顿，伸手把它扯了下来。 红色的丝巾，触感柔软。 这是天使缪斯红着脸强行进献的。 当时晨曦虽觉突兀，看着缪斯激动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接受了。 此刻看着这条红巾，它像某种象征，代表着年轻天使对她复杂而炽热的感情——崇拜，忠诚，或许还有更深层，更危险的东西。 “不行。” 晨曦隐忍着，在心中呐喊，将红巾攥在手心，指节微微发白。 她不能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再来几个鹤熙？她这个女王还如何自处？ 那不得成了她们手中的玩物？ 必须改变。 改变自己。 过往那些扭曲和不当的手段，必须到此为止。 这失去屏障的问题，必须解决。 得将那层被鹤熙撕碎的神圣距离感，重新建立起来。 如何建立？ 鹤熙对她的态度根植于了解真相。 想在鹤熙面前重建神圣不可侵犯的距离感，强压或逃避都无用。 唯一的办法，是真正面对真相，正视那段过往。 只有她自己从内心正视，消化，甚至超越那段过去，才有可能重塑形象。 让鹤熙看到她的改变，看到她并非沉溺于黑暗，而是走向了某种更高的秩序？ 至少，是更符合诸神之王身份的光明面？ 感化…… 想到这个词，晨曦嘴角牵起一丝冰冷的自嘲。 用正义道德观去影响鹤熙？ 听起来近乎荒谬。 但似乎……是唯一能尝试的方向了。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在满足鹤熙身体需求的同时，不断用言行去引导，潜移默化地重建那道屏障。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须先去直面那个根源——凯莎。 那个被她亲手拉下神坛，用黑暗手段摧毁了纯粹信念，如今被囚禁在深宫某处的前任诸神之王。 对了，还有……彦和阿追。 晨曦敛去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无懈可击的冷峻威严。 她不再看镜中那个略显疲惫的女人，站起身，将那条红巾随手扔在梳妆台上。 心念微动，寝宫内微光一闪。 简洁的银色常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庄严的银色红裙王甲，艳红的绒毛披风无声地垂落身后，边缘流淌着微光，彰显着无上的王权。 她推开了寝宫的门，没有带任何护卫，独自一人走在空旷而寂静的回廊里。 走廊两侧的窗外是梅洛天庭永恒璀璨的星光。 光芒投射进来，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孤独而威严的影子。 步伐沉稳，速度不快不慢，每一步都带着王者的分量。 穿过层层守卫森严的区域。 天使卫兵们见到晨曦，无声地行礼，深深垂首，不敢直视。 最终晨曦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雕刻着古老天使花纹的金属大门前。 这里异常安静，远离王庭的喧嚣，空气似乎都凝滞着寒意。 大门紧闭着，没有任何守卫，门上也没有任何标识。 但晨曦知道里面是谁——凯莎，以及忠诚追随她的天使彦和天使追。 晨曦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冰凉的门扉，但在距离几厘米的地方，动作停住了。 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手指悬在空中，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晨曦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那扇隔绝一切的门。 脸上是女王应有的，无懈可击的平静，眼神深处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大门紧闭，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然后，在短暂的犹豫过后。 晨曦的手，带着一种近乎冻结时空的决断，终于按在了冰冷的门扉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真的觉得你是诚心想安慰我来着 里面很安静。 晨曦走进去，脚步放得很轻。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星光。 大床上，凯莎躺在中间，闭着眼，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天使彦和天使追一左一右，手臂搭在凯莎身上，也睡得很沉。 三个人靠得很近，显得有些单薄。 这画面让晨曦心里猛地一沉。 她停在床边，俯下身，目光扫过凯莎苍白的脸，扫过彦微蹙的眉头，最后落在阿追还带着点稚气的睡颜上。 她看得有点出神。 就在这时，天使追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视线模糊地聚焦在晨曦脸上，她先是茫然，然后瞬间瞪大了眼。 “晨…晨曦姐？”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惊喜。 这一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凯莎的眼皮猛地一跳，随即睁开。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本能的警惕和疲惫，视线触及晨曦那身冰冷威严的王之战甲时，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下。 但很快，那警惕被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覆盖。 她看着晨曦，眼神复杂，有无奈，有审视。 天使彦也猛地惊醒。 看到晨曦站在了床边，她眼神一冷，下意识地拢了下松散的睡衣领口，嘴角习惯性地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 “呵，稀客啊。女王陛下深夜驾临我们这冷宫，是良心不安睡不着？还是来瞧瞧你的囚徒们闷死没有？” 她坐起身，动作带着防备。 天使追也坐了起来，完全没在意彦的讽刺，只是急切地看着晨曦，眼睛里亮着光。 “晨曦姐！真的是你！你来看我们了？” 不过随即，她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困惑。 “可是…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你不是说…只是让我们陪陪女王的吗？已经这么多天了……” 晨曦的目光从她们三人脸上缓缓移过。 眼神很干净，平静得没有波澜。 脸上是一种温和与坦然。 她没有立刻回答彦的嘲讽，也没有直接回应阿追的疑问。 她站直身体，银亮的战甲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我来放你们走。”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天使彦脸上的嘲讽僵住了，眼神变得锐利而充满怀疑。 天使追则惊喜地捂住了嘴。 凯莎依旧平静地看着晨曦，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薄被。 “现在？” 天使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质疑。 “你那些忠心的手下会同意？那个叫缪斯的，看到阿追站你旁边都恨不得扑上来。你放我们出去，不怕她们闹翻天？不怕我们出去后联络旧部给你添乱？” 听着天使彦的疑问，晨曦平静地摇头。 “她们的反应，是我的责任，不是你们的枷锁。权力在手，是为了守护和承担，不是为了让人害怕。她们若因我的决定而愤怒，是我没引导好她们，是我这个王者的失职，该由我去面对和解决。” 说着，晨曦的目光转向凯莎，坦然而平静。 “至于你们…凯莎女王，彦姐，阿追。你们是天使，是战士，更是独立的个体。我没有权力，也不该因为任何顾虑就剥夺你们的自由。正义的根基是信任和选择，不是强制和囚笼。把你们关在这里，本身就是对正义的背叛。” 声音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坐上这个位置，就有责任承担所有后果。无论她们是否理解，是否反对。无论你们出去后是否选择与我为敌。那是你们的权利，也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 最后顿了顿，晨曦目光扫过三人。 “我心中的正义告诉我，禁锢同伴以求安稳，是懦弱。利用权力压制异义，是堕落。如果连守护身边人的自由都做不到，谈何守护宇宙的正义？若连这点担当都没有，这王位，不要也罢。” “所以，你们自由了。现在，立刻，马上。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随你们心意。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说完，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天使追完全被震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天使彦紧抿着唇，脸上惯常的嘲讽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和动摇。 晨曦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敲在她信奉的正义信条上。 凯莎的表情则最为复杂。 她看着晨曦那张在微弱光线下显得异常平静的脸，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和算计，只有一种坚定的坦然。 太纯粹了。 纯粹到让她感到陌生。 “为什么？” 凯莎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穿透岁月的疲惫。 “晨曦，我了解你。没有经历痛楚和失去，人不会突然变成这样。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听到凯莎的疑问。 晨曦迎上凯莎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凯莎女王，您说的对，也不对。人是会变的。觉悟，有时候不需要跌入深渊才能获得。看清了权力的本质，明白了责任的分量，知道了什么才是真正值得守护的东西……这些，就够了。至于过程……” 说到这。 随后，晨曦看着凯莎的眼睛，微微摇头。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也会这样做下去。” 说完，晨曦不再看凯莎，目光转向彦和阿追。 “王的决定，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原因。你们只需要知道结果——你们自由了。守卫在殿外，她们会带你们离开梅洛天庭，去任何你们想去的地方。” 温柔而又真诚的话音落下。 晨曦将想要说的话也都说完了，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使命，紧绷的肩膀松了一下。 她转过身，不再看床上的三人，迈步就要离开。 那背影挺得笔直，却透出一种强撑的孤独。 天使彦和天使追都愣住了，看着晨曦要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等等！” 见晨曦要离开，凯莎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清晰，也更沉稳。 她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连忙一步步走向晨曦的背影。 晨曦的脚步停住了，但没有回头。 凯莎走到她身后，很近。 “晨曦……” 凯莎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洞察和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在说谎。或者，你只说了一半。” 说着，凯莎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晨曦覆盖着金属护腕的手腕。 这个触碰让晨曦的身体瞬间绷紧。 “我了解你，胜过你想象。” 凯莎的声音就在晨曦耳后。 “你现在的样子，不是觉悟那么简单。你把自己逼到极限了。你眼里有东西压得太重了……是累，是怕，是……孤立无援。” 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关切。 “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告诉我你的困境。只有说出来，我才知道该怎么帮你。别忘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始终是你曾经的女王，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那个人。” 凯莎的话比之晨曦更加的真诚而温柔。 这话语，像戳破了某种坚持。 晨曦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压抑到极限的情绪终于冲了出来。 她猛地转过身，挣脱了凯莎的手，声音带着极力压抑却依然泄露出的哽咽。 “帮我？您帮不了！这是我的报应！我该得的！是我……是我自己……” 说不下去了。 晨曦挣脱了凯莎抓着自己的手，再次想要逃离，脚步有些乱。 “晨曦！” 这一次，是天使彦的声音，带着复杂和强硬。 她看着晨曦几乎崩溃的样子，又想起她刚才那番关于自由和责任的宣言，心中也出现了裂痕。 “晨曦姐！” 天使追紧随其后，声音带着哭腔和焦急。 “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你说出来啊！” 二人的声音，拉住了晨曦决意离开的脚步。 晨曦停在门口，背影僵直。那强撑的脊背，微微颤抖着。 凯莎再次上前一步，这次直接面对晨曦。 看着晨曦剧烈起伏的肩膀和强忍泪水的侧脸，她终于伸出手臂，试探性地，轻轻从后面环抱住了晨曦的腰。 这个动作让晨曦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但这次没有立刻挣脱。 “好了……” 凯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穿透纷扰的安抚力量。 她收紧了手臂，将晨曦微微颤抖的身体更紧地圈在怀里，同时带着她微微侧身，让她能靠在自己肩头。 她的手掌一下下，沉稳地拍在晨曦冰冷的披风战甲上。 “别怕，我的晨曦…好了，没事了……” 声音带着奇异的满足感和不容置疑的庇护。 “看着我。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目光紧紧锁住晨曦被迫转过来的脸。 晨曦抬起头，额头抵在凯莎的肩上。 那双星河般的眼眸里，强装的平静彻底碎裂，露出了底下深藏的屈辱，愤怒和脆弱。 说实话，晨曦真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对凯莎了，凯莎还对自己这么好…… 看着凯莎，又扫过同样震惊等待答案的彦和阿追，最后晨曦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哑得可怕。 “她…鹤熙……” 这个名字让凯莎，彦和阿追瞬间僵住。 晨曦艰难地继续，像是想到了什么。 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掌握着我的把柄……一些……我过去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她不在乎权力，不在乎地位……她只在乎……只在乎控制我这个人……她……” 说到这，晨曦声音哽住了，脸上浮现出混杂着愤怒和羞耻的红晕。 “她把我当成她的东西……想怎样就怎样……用那些把柄……强迫我……” 没有说下去，但眼前之人的眼神里的痛苦和屈辱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天使追完全懵了，震惊过后，是巨大的愤怒和心疼瞬间涌了上来。 “她怎么能？！晨曦姐！” 天使彦的瞳孔猛地收缩。 晨曦的描述——“当成东西”，“想怎样就怎样”，“强迫”——每一个词都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愤怒，同时一股极其尖锐的情绪猛地刺穿了她的心。 她死死地盯着晨曦，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后槽牙咬得发酸。 那个老妖精！ 凯莎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 一股冰冷的怒意在她心底翻腾，但转瞬即逝。 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痛惜。 她抱着晨曦的手臂收得更紧。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声音异常低沉而有力。 “好了……” 她轻轻拍着晨曦的背，声音刻意放得更缓。 “告诉我，她具体怎么威胁你？她想要什么？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凯莎的怀抱很稳。 晨曦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额头抵在凯莎的肩上。 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 仿佛因为凯莎的温柔安慰，已经卸下所有防备。 只剩下惊心动魄的脆弱和疲惫。 说着，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凯莎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这张脸，是已知宇宙极致的美，此刻褪去了王者的威严。 这一幕，无比清晰地与记忆深处重合了——那是晨曦在调教她时，也曾这样扑进她怀里……当时那屈辱，无力的感觉瞬间涌上凯莎心头。 但此刻，看着晨曦此刻全然不同的，真实的脆弱模样，一种截然不同的，更加强烈的情感淹没了她。 痛惜，守护，以及一种迟来的，带着复杂意味的释然交织在一起。 凯莎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晨曦微凉柔软的唇瓣上。 那唇瓣不知是因为晨曦的情绪，还是如何，此刻红红的诱人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攫住了她，混杂着痛惜，补偿的欲望，甚至是一丝被长久压抑的渴念。 没有犹豫。 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 很轻，很快，就分开了。 空气仿佛凝滞了。 晨曦猛地睁开眼，身体瞬间僵硬，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凯莎。 凯莎的眼眸深邃，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痛惜，决绝，释然，还有……深沉的爱意和占有。 “你……”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愕的颤抖，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 凯莎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刚刚吻过的地方，眼神平静而深邃，带着一丝疲惫和落寞。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大概是你之前欠我的。” 这句话瞬间勾起了晨曦所有关于那次调教的记忆。 那些逼迫，羞辱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 一股强烈的内疚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看着凯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到底给这位曾经的女王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凯莎现在的举动，更像是一种迟来的，无声的控诉和……原谅？ 可那吻中似乎还包含了别的东西，让她一时懵了，心乱如麻。 不是？！ 我真的觉得你是真的诚心想安慰我来着…… 晨曦呆住了，眼神剧烈地波动着，内疚与震惊交织。 而床边，天使追和天使彦已经完全僵住了。 天使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大脑一片空白。 天使彦的表情则剧烈变幻。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席卷了她。 晨曦，晨曦？！ 被女王吻了？ 为什么？ 这对吗？ 死死地盯着那相拥的两人，天使彦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她猛地别过脸去…… 第一百五十章 主动出击的小奶莎，天使彦的反应 甚至有点可怜。 巨大的疲惫，还有那种被彻底看穿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晨曦。 喉咙发紧，一股腥涩堵在那里，她狠狠吸了口气，硬生生把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质问和羞怒压了下去。 抬眼看向凯莎，目光幽怨又冰冷。 “我…我说的话，是真的……” 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说完，她不再看凯莎，猛地伸手一推，将凯莎重重推开几步。 目光快速扫过旁边沉默的天使彦和天使追。 即使是她，此刻被凯莎这样当众来这么一下，也感到一阵强烈的难堪，羞耻和慌乱。 混蛋，小奶莎居然还会咬人了…… 晨曦心里想着，尽量让声音恢复成惯常的冷硬，清晰有力。 “封锁已经解除了，你们自由了。现在，立刻。想离开梅洛天庭，门外的守卫会送你们去任何地方，没人敢拦。想留下来……” 说到这，晨曦顿了一下，目光再次掠过刚刚站稳，低着头神情难辨的凯莎。 “……也可以。这里曾经是你们的家，以后也是。我说过，不用顾虑给我添麻烦。后果……” 最后，下巴微扬，语气不容置疑。 “有我顶着。” 话音落地，晨曦一秒都不想多待。 凯莎那个吻，比任何话都让她难堪。 她立刻转身，银色战靴抬起就要走。 “晨曦！” 凯莎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完全不同了。 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安抚的温和，而是沉甸甸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懊悔？ 这熟悉又带着命令感的声音硬生生拽住了晨曦的脚步。 晨曦停住，身体绷得笔直，慢慢转回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凯莎。 凯莎快步重新走到她面前，距离依旧很近。 她的眼神复杂，有刚才冲动后的懊恼，但更多的是一种强行压下的，无比真诚的关切。 “等等，晨曦……” 凯莎的声音放软了，带着一种近乎恳切的温柔。 “我…我刚才…是我不好，太着急了。我只是…看你这样，心里莫名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晨曦的眼睛，语气变得无比认真，充满了为你着想的意味。 “放我们走，恐怕…解决不了你眼下的麻烦。我太清楚了，鹤熙手里攥着的东西，就是能随时把你掀翻的把柄。她不在乎王座，她要的是你这个人，完完全全捏在她手心里。想真正压制她，光靠你现在的这点决心和担待……” 说到这，凯莎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不是贬低，而是强调晨曦处境的艰难。 “……差得太远。你需要力量。一个真正能隔绝她，压制她，甚至能反手揪出她那条暗线的力量。你需要…能保护自己的力量。” 听着凯莎温柔的话。 晨曦的身体骤然绷紧，死死盯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以……” 见晨曦像是有所触动，凯莎的声音更加柔和，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真诚，眼神深邃而恳切，仿佛所有的算计都只是为了你好。 “你应该把武器库和知识宝库的核心权限，还给我。” “你说什么？” 晨曦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带着被严重冒犯的审视。 她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奶莎疯了？！ 她怎么敢的？？？ 旁边的天使彦瞳孔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绷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复杂地在晨曦和凯莎之间扫过。 天使追则小脸煞白，眼神里全是茫然和担忧，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见此，凯莎并没有任何慌乱。 她坦然地迎着晨曦冰冷的目光，语气平稳，尽量不显得自己像是在逼迫，并带着理所当然的解释。 “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只有我最了解它们，我知道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可能被利用的缝隙。” “而且你早就靠宝库完成了神圣之躯的升级，也有了自己的引擎运算核心。知识宝库和武器库对你现在的战斗方式，用处没那么大了，更多只是个象征，一个负担。” 说到这，凯莎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一种沉稳的自信。 “但在我手里……” 她微微加重了语气，眼神充满了可靠感。 “我就有十足的把握帮你摁住鹤熙，彻底封锁住那个把柄，帮你摆脱她的控制，真正自由。” 顿了一下，凯莎目光深深锁住晨曦的眼睛，语气无比诚恳，甚至带着一种我懂你顾虑的体谅。 “晨曦，你既然能在那扬战斗里赢了我，就该明白我输的根本在哪里。因为，我绝不可能看着天使分裂，看着她们自相残杀。所以，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拿回力量后，会重新坐上那个位置，威胁你的王权？” 最后凯莎微微摇头，眼神里是晨曦无法完全解读的复杂，但那份坦荡和大局为重的坚定，毋庸置疑。 “不可能。我的目标，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天使文明的存续与秩序。现在，鹤熙才是那个打破秩序，威胁所有天使的祸源。压制她，也是在保护我们所有人，保护…你。” 声音落下。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天使彦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虽然明白凯莎女王是在夺回力量，但看着晨曦被步步紧逼的样子，听着女王那充满关切的话语，心里堵得发慌，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无力感涌上来。 天使追完全懵了，无措地看着扬中对峙的两人，本能地觉得这个要求对晨曦姐并不好，却又说不出为什么。 晨曦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 凯莎的话，精准戳中了她心中除了感化鹤熙外另一个直接又强硬的手段。 那就是，把本就属于凯莎的知识宝库还回去，让这两个人去斗。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她一直不敢考虑，风险太大。 然而，凯莎的分析听起来那么有道理，那么真诚…… 通过知识宝库完成的神圣之躯升级，其力量核心早已被时间长河引擎融合吸收，不需要多少时间，就能成为第二个知识宝库。 而以前，知识宝库庞大的数据和武器库的常规打击，对她现在而言效率确实不高了，更多是一种王权象征的意义。 鹤熙能绕过重重防御挖出隐秘，唯一的解释就是利用了知识宝库早期架构的漏洞。 而凯莎，这个最初的缔造者，的确是修补漏洞，反向追踪鹤熙的唯一人选。 交出去？ 意味着把足以致命的命脉，重新塞回这个她曾背叛，囚禁，玩弄的女人手里。 塞回这个此刻眼神复杂难辨，让她完全看不透的女人手里。 不交？ 那就继续被鹤熙捏着命门，承受每一次触碰带来的屈辱和失控感。 凯莎……她真的是真心想帮自己摆脱鹤熙吗？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一个借机拿回力量清算旧账的机会？ 以凯莎那刻进骨子里的正义秩序……她拿回力量后，第一刀会砍向自己，还是鹤熙？ 无数念头激烈碰撞。 凯莎的动机绝不单纯！ 这点她几乎肯定。 但鹤熙的威胁，又是迫在眉睫的，实实在在的屈辱……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还是……取其烈？ 让这两个人去互相撕咬，总好过被其中一个完全掌控。 就算……就算凯莎成了第二个鹤熙，也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 她现在，还怕多一个觊觎她、想掌控她的人吗？ 多一个凯莎，又能怎样？ 而且凯莎就算发作，也不一定会像鹤熙那样病态…… 更重要的是……她刚刚才说过要改变，要行得正坐得直，要直面过去。 把权限还给凯莎，直面这个她伤害过的人，将权柄交还……这不正是践行誓言的第一步吗？ 这不正是她行得正坐得直的证明吗？ 自己如果不改变，那未来只会有无数的鹤熙…… 用行动去赌一个可能。 这步棋，凶险万分。 但也是眼下的一步棋，最后鹿死谁手可说不定…… 凯莎静静地站着，深褐色的眼眸看着晨曦眼中那扬无声却激烈的风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耐心和……期待？ 她没有催促，没有施压。 终于，晨曦眼底翻腾的情绪平息了。 所有的挣扎，权衡，都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那是一种孤注一掷后的绝对平静，带着点认命般的自嘲。 她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不像是之前的玩味，有的只有疲惫。 她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一串肉眼无法捕捉，却带着强大能量波动的指令轨迹。 一道纯粹由幽蓝色数据流构成的微光在她掌心一闪而逝，没入凯莎的身体。 代表着知识宝库和武器库的最高权限的移交。 同时，凯莎的神圣之躯上的无形枷锁悄然崩解。 身体也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一股久违的，浩瀚的能量感瞬间充盈了她，让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 “好……” 晨曦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任何起伏，只有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决断和深深的疲惫。 “权限给你。希望凯莎女王…能够信守承诺。” 她刻意加重了那个称谓，目光带着冰冷的审视，随意扫过脸色紧绷，眼神复杂的天使彦和满脸焦急，欲言又止的天使追。 “当然，彦姐和阿追，都是见证。” 听到晨曦的话。 天使彦呼吸一窒，看着晨曦疲惫的样子，再看凯莎女王周身瞬间凝聚的，比之前更加沉凝浩瀚的气势，一股巨大的不安和失落感攫住了她。 天使追则死死咬住下唇，把担忧和那点小小的不明意义的感觉都咽了回去。 凯莎微微抬起了下颌。 那熟悉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如同温暖的潮汐，瞬间淹没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带来一种久违的安心和强大。 她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疲惫，姿态决绝的晨曦，仿佛重新握住了命运的权柄。 “放心。” 凯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重新掌握主动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 她的目光穿透空气，牢牢锁住晨曦那双星河般的眼睛。 然后，她缓缓地，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了那句曾经在她们之间掀起滔天巨浪，深深刺痛过彼此灵魂的话…… 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真心换真心。” 嗡？！ 这五个字天使彦和天使追可能不觉得什么？ 但晨曦却听得一愣，浑身发冷，巨大的后悔猛地攥紧了她。 坏了…… 没等晨曦完全缓过神，凯莎已经动了。 有了力量的凯莎，动作快得惊人。 她一步上前，不容置疑地抓住了晨曦的手腕。 力道不重，甚至刻意放轻了，但那力量感让晨曦瞬间僵住，动弹不得。 “今晚别走了。” 凯莎的声音恢复了从容，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和，深邃的眼睛锁住晨曦，里面翻涌着陌生的，极具压迫感的关切。 “就住这儿。鹤熙的事，刻不容缓，我们得好好商量，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对付她。” “好好商量”四个字，凯莎说得意味深长。 晨曦头皮发麻。 这哪是商量？ 分明是命令！ 力量回来了，凯莎那被暂时压制的，属于昔日诸神之王的掌控欲，也瞬间回来了！ 鹤熙的威胁还在，眼前这位前女王，立刻走向了她最担心的方向…… 又一个想把她攥在手心的人！ 晨曦下意识想挣脱，凯莎的手却纹丝不动。 看着凯莎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曾让她觉得可靠，如今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强烈的无措涌了上来。 果然……果然是这样！ 旁边的天使彦和天使追也被这变故惊住了。 天使追吓得往后小退一步，眼睛瞪圆了，看看凯莎，又看看被抓着手腕、脸色僵硬的晨曦，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觉得这不对，非常不对！ 可更不敢质疑凯莎女王。 天使彦的反应截然不同。 听到住在这里，她的心猛地一紧。 但看着凯莎紧抓晨曦不放的样子，一股尖锐的酸涩烦躁直冲心头。 她垂在身侧的手再次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行……这太过了！ “女王！” 天使彦的声音突兀响起，带着强行压制的冷静，显得比平时更生硬。 她上前一步，目光低垂，身体却带着护卫的姿态。 “让晨曦……让晨曦女王留宿在此，恐怕……不太合适。” 她顿了一下，声音沉了沉。 “毕竟，她是现任女王。外面……还有守卫看着……”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决杀小奶莎，我把你当成我的母亲 凯莎目光转向自己的前左翼护卫，带着一丝探究。 彦很少这样直接质疑她，尤其是在晨曦的事情上。 凯莎能感觉到彦语气里极力压制却仍透出的生硬。 彦的插话打乱了晨曦混乱的思绪，也搅散了那要将她吞噬的后悔和无力感。 看着天使彦，晨曦心里没什么波澜，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晨曦一眼就能看穿。 不过挺有意思，晨曦确实喜欢看天使彦因为自己起的那些反应。 天使彦就算对自己有掌控欲，或者藏着点爱恋，晨曦都无所谓，甚至乐意。 毕竟天使彦对她构不成威胁，没那份深沉算计。 她和天使追一样，都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 倒是凯莎……刚拿回力量，身上就隐隐透出的掌控欲，让晨曦感到了切实的威胁，这也是她此刻心中翻涌后悔的原因。 凯莎眼中透露的东西，确实和鹤熙那种让人不自在的做派有点像。 想到这，晨曦心底无声冷笑。 虽然决定了以后要走正路，但对付凯莎和鹤熙这种……已经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和占有欲缠上的家伙，光靠感动怕是不行，有时候也得用点非常手段。 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瞬间就能想到一个绝妙计谋。 就像华夏古代的二桃杀三士，或是貂蝉的美人计，效果都会出类拔萃。 但这手段太过阴损，真用了，那自己之前的改变就成了笑话，不如一起永远堕落算了…… 这念头刺了晨曦一下。 她看向凯莎，嘴角扯出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努力让声音平淡。 “守卫不是问题。既然凯莎女王认为需要好好商量……那我就留下来，好好讨论一下。”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向凯莎眼睛深处。 “当然，希望凯莎女王……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出自真心。” 晨曦同意留下。 凯莎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光芒，像满意，又像藏着别的。 她听懂了晨曦话里的提醒试探，但力量回归带来的充盈掌控感让她不在意这些细节。 她唇角微扬，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自然。” 说完，她抓着晨曦手腕的手松开，但那无形的压力并未消失。 晨曦没再多说。 意念微动，身上象征王权的银甲瞬间分解消失。 几乎同时，一件柔软丝绸睡衣覆盖住她修长的身形，浅金长发披散，洗去了女王的凌厉，添上几分慵懒随性。 凯莎的目光落在晨曦身上。 那卸甲后的风情，混合着重新握在手中的掌控感，轻轻拨动了她心底某种沉寂的情绪。 几乎是晨曦变装完成的下一秒，凯莎就向前一步，伸出手臂。 动作快得像本能。 凯莎一手揽过晨曦肩背，一手穿过她膝弯，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凯莎！” 晨曦身体瞬间绷紧，低呼出声。 这动作太亲密突然。 如此直接，难道凯莎连演都不想演了？ 这确实出乎晨曦意料。 凯莎的动作带着理所当然的沉稳，可其中强烈的占有意味不言而喻。 晨曦心里刚压下的抗拒立刻翻腾，但面上只是绷紧身体，没有立刻挣扎。反击的念头在她脑中越发清晰冰冷。 “夜深了女王陛下，这样快些。” 凯莎声音听不出波澜，抱着晨曦转身走向那张宽敞的大床，步履稳健，仿佛怀中的晨曦理所当然该属于她。 这一幕让旁边的天使彦瞳孔骤然紧缩。 她眼睁睁看着凯莎抱着晨曦走向床铺，看着晨曦侧脸一闪而过的抗拒和最终归于沉寂的忍耐。 彦的心像是被狠狠攥住，一股强烈难言的情绪混合着愤怒冲上头顶，让她呼吸窒了一瞬。 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才把冲到嘴边的质问压回去。 天使追则完全傻眼。 她看看凯莎女王抱着晨曦姐，再看看旁边彦姐那紧绷到难看的脸色，小脑袋嗡嗡作响，完全处理不了这复杂诡异的气氛。 她本能觉得……晨曦姐好像被欺负了？ 可女王抱着她的样子……又不像？ 凯莎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晨曦放在床铺正中央。 柔软被褥陷下去一块。 几乎是晨曦刚落下的瞬间，一道身影就紧挨着她右侧躺了下来。 是天使彦！ 彦动作极快，侧身面对晨曦，一条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晨曦身侧的床铺上，形成保护的姿态。 她的眼神复杂难辨，紧紧锁在晨曦脸上，又带着警惕的余光扫过另一侧的凯莎。 同时，晨曦感觉腿上一沉。 天使追也爬了上来，她没敢像彦挨那么近，只是小心翼翼地趴在晨曦腿边的被子上，小手带着怯意和依赖，轻轻揪住晨曦睡衣一角，大眼睛里盛满担忧不解。 凯莎则理所当然地在晨曦左侧躺下，占据最靠近的位置。 她侧过身，手臂自然地搭在晨曦腰腹间，没有用力，但那姿势本身就是无声而强烈的宣告。 我靠！！！ 晨曦被三人包围在中间，动弹不得。 左边是气息沉稳，掌控欲初显的凯莎，腰间的手臂存在感十足。 右边是目光复杂，身体绷紧如临大敌的天使彦。 腿上还趴着懵懂担忧揪衣角的天使追。 这要是以前，晨曦主动调情时或许觉得有趣。 但现在，身为天使女王，诸神之王，却处于这种被动被包围的境地。 强烈的自尊和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缠绕上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平躺着，身体微僵，呼吸下意识放轻。 思绪在脑中飞转。 晨曦强迫自己冷静，压下翻涌的情绪，专注分析凯莎。 自己在凯莎心中是什么样子？ 这决定反击的有效性。 答案清晰。 在凯莎治下的漫长岁月，在梅洛天庭无数小天使中，她晨曦，曾经无疑是最耀眼，最独特，也最让人头疼的那一个。 论美貌，她无人能及。 论魅力，她浑然天成，举手投足皆是风景。 论天赋和实力，她更是强得离谱， 仅用不到两千年，就走完了凯莎三万年的路。 论能力，她心思缜密，手段百出，洞若观火。 但同时，她也是最叛逆的，思想最危险的。 她质疑凯莎奉为圭臬的正义秩序，她的想法复杂而深邃，像一个无法掌控，随时可能爆燃的潜力火种。 如果……如果她没有背叛，没有那些被认定为危险的思想……以她的耀眼程度，凯莎会如何待她？ 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极致的宠爱，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都怕化了，会将她视为天使文明最璀璨，最值得骄傲的未来之星，是承载着凯莎所有期望的继承者。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集万千光芒于一身，被寄予厚望的小天使，亲手将她从至高无上的王座上拉了下来。 用的还是近乎背叛和囚禁的下作手段，甚至……还玩弄了她的情感，至少在凯莎的视角里，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现在，经历了一切，身份倒转。 自己成了女王，凯莎成了阶下囚。 但晨曦无法否认的一点是，凯莎对她，那份复杂的，沉重的在意里，恐怕依旧残留着。 因爱生恨，因恨生执的近乎偏执的宠爱。 虽然这种宠爱可能早已变质，混杂了怨恨，不甘，强烈的征服欲，甚至……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种无限接近鹤熙的，令人窒息的扭曲占有。 想到这里，一个绝妙，甚至带着点冷酷意味的念头在晨曦心中迅速成型，凝固。 这绝对是绝杀凯莎的一招。 足以在她那高傲而复杂的心底刻下永久的烙印，让她午夜梦回都不得安宁。 如果凯莎真的已经滑向了鹤熙那种病态爱恋的深渊，那么这一招的效果……会非常残忍。 但……是凯莎先有了苗头，是她先伸出了那带着掌控欲的手。 怪不得自己反击了。 晨曦心底一片冰冷。 身为天使女王，诸神之王，整天陷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充满占有与反抗的感情纠葛里，像什么话？ 外面的宇宙还在遭受着各种各样的苦难，还有无数的弱小文明在绝望中等待救赎。 还有前无古人的光辉事业等着她去开创，还有未来那些足以让星河黯淡的灾难悲剧，等着她去布局，去阻止…… 这些影响自己，束缚自己，试图控制自己的潜在威胁，该结束了。 必须结束！ 晨曦下定了决心，眼神深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就在这诡异得令人窒息的安静中， 在床上平躺着的晨曦，突然动了。 她没有看任何人，而是微微侧过身，朝着左侧凯莎的方向靠了过去。 然后，在凯莎略带诧异，探究的目光注视下，晨曦将脸轻轻埋进了凯莎柔软的胸口。 她的身体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像是承受着巨大的，无形的压力，流露出一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的，近乎脆弱的依赖感。 她轻轻蹭了蹭，发丝拂过凯莎的颈窝，显得格外柔弱无助。 凯莎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放在晨曦腰间的手臂瞬间变得有些无措，悬在那里，放也不是，收也不是。 她……做了什么？ 她只是抱了她一下，把她放到床上，甚至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更过分的事。 至少比起鹤熙这不算什么吧。 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晨曦这反应，活像是被她狠狠欺负了，委屈得不行，只能寻求最原始的庇护一样。 难道是装的？ 又在演戏？ 凯莎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带着一丝警惕。 毕竟晨曦之前伪装，欺骗她的次数太多了，每一次都刻骨铭心。 可此刻，怀中这具温热的身体传递来的细微颤抖，那依偎的姿态，那埋在自己胸前的沉默…… 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真实得让她坚硬的心口都莫名地紧了一下。 晨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紧挨着她右侧的天使彦也彻底懵了。 她看着晨曦主动靠进凯莎怀里，看着晨曦那从未展露过的脆弱姿态。 彦心中翻腾的愤怒和酸涩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揪紧的心疼取代。 晨曦……到底怎么了？ 她承受着什么？ 趴在晨曦腿上的天使追更是完全看呆了，小嘴微张，往上蹭了蹭，她完全不明白晨曦姐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只觉得晨曦姐看起来好难过，好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种奇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剩下晨曦那压抑的，仿佛带着细微哽咽的呼吸声，轻轻拂动着空气。 沉默地酝酿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凯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和翻涌的疑虑。 她终究无法对怀中这脆弱的姿态完全无动于衷。 她抬起那只原本有些无措地搭在晨曦腰间的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安抚意味，轻轻拍着晨曦的后背。 她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晨曦……” 她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些。 “……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想知道答案，迫切地想知道。 这反常的依赖，这突如其来的脆弱，这巨大的转变背后，到底又意味着什么？ 像是终于等到了这句询问。 靠在凯莎怀里的晨曦，身体又轻微地，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积攒着最后一点勇气，又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凯莎那带着安抚的，轻拍后背的节奏带来的微弱暖意。 然后，一个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仿佛压抑了万载岁月，饱含着无尽委屈和某种隐秘，沉重情感的声音，从凯莎的胸口低低地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事情……没有告诉女王您……” 晨曦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真诚。 “藏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 这话像是有魔力，瞬间攫住了凯莎的全部心神，让她拍抚的动作彻底顿住。 天使彦和天使追也瞬间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在晨曦身上，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凯莎下意识地低下头，试图看清晨曦埋在自己胸前的表情，她的声音放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急切和探寻。 “是什么？告诉我。” 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拢了些。 短暂的沉默。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冻结。 晨曦似乎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微颤。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呓语，却又清晰无比，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的柔弱语气，说出了那句足以让凯莎灵魂都为之冻结，心神剧震的话。 “其实……我一直……一直把女王您……当成我的母亲。” 说完，晨曦微微抬起头，那双此刻盈满着复杂情绪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凯莎深褐色的眼睛深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这么好的机会，不得好好教训一下逆女 凯莎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连呼吸都忘了。 见凯莎如此反应，晨曦还故意眨了眨眼，显得自己更真诚一点。 又一次，来自这个已知宇宙最完美生命体的，毫无保留的魅力注视。 在这注视下。 凯莎彻底僵住了。 脑子开始疯狂转动。 这到底在说什么？ 母亲？ 晨曦……把她当母亲？ 开什么玩笑？！ 这怎么可能？！ 这个天赋卓绝，心思深沉，把她拉下王座，还曾对她……那样过的逆女？！ 对吗？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荒谬！太荒谬了！ 简直比虚空降临还要离谱！ “晨曦，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快给我收回去！” 短暂的空白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凯莎声音低沉，几乎是咬着牙对着晨曦小声说道，甚至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恳切。 这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咆哮和憋闷。 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和被冒犯的感觉直冲头顶，让此刻的凯莎几乎要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听到凯莎的话。 晨曦微微再次抬起了一点头，那双此刻盈满着复杂情绪的眼眸，直直地看向凯莎的眼睛深处，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 “女王，您知道吗？在梅洛天庭漫长的岁月里，看着您统领天使文明，庇护弱小，制定秩序……那种威严，那种庇护感……对我来说，就是母神的感觉。 您教导我，指引我，虽然后来我们意见相左了，但那感觉……一直都在。只是当时不敢承认，也不敢靠近……直到现在……” 这话语，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有其事。 凯莎看着晨曦，听着她情真意切的剖白。 脑子里飞快闪过晨曦过往的种种，像是在急切地寻找一丝一毫能印证这话的证据。 可很快，心底那点荒谬感就被一股冰冷的清醒取代。 假的！ 绝对是假的。 这世上哪有把母亲囚禁起来，还……那样对待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晨曦之前的所作所为，哪一点符合母女之情了？ 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可以随意支配的玩物。 都这样了，你这混蛋还能说出这种话，真是不择手段，又一次拉低了天使的纯粹。 迅速看清了晨曦的意图。 凯莎知道这分明是在用最膈应人的方式划清界限，堵死她任何可能的非分之想。 好啊，晨曦，你想玩这个？ 想到这，凯莎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愤怒被一种更冷静，更危险的玩味取代。 她太了解晨曦了，也太了解自己。 晨曦利用的，恰恰是她身为诸神之王数万年沉淀下来的，被整个天使文明视为母神的那种特质。 “原来是这样……” 凯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像是被这个“真相”冲击得不轻。 她缓缓吸了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复杂又带着点恍然的表情，声音刻意放得柔和，带着点终于明白的感慨。 “原来我的小晨曦……是这么想的。把我当成母亲……难怪以前总觉得你特别叛逆，总是质疑我的秩序，总是想证明自己……原来不是不服管教，是女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想再被母亲管束了……唉……” 说完，凯莎长长叹了口气，这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充满了过来人的复杂情绪。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晨曦散落在额前的金发，动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刻意为之的慈爱。 这一下，让晨曦心里猛地一沉。 甚至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了凯莎的触碰。 天使彦和天使追则已经完全懵了。 彦的眉头紧紧锁着，看看晨曦又看看凯莎，只觉得眼前这一幕诡异得让她后背发凉。 晨曦那真情流露的样子也让她心口发堵，而凯莎女王这突如其来的慈母姿态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 追则是完全混乱了，小嘴微张，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只觉得信息量太大，脑子快烧了。 晨曦姐……把女王当妈妈？ 真的吗？ 那……那我们呢？ 目光扫过，看到天使彦和天使追的反应。 凯莎像是想到了什么。 脸上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包容笑意，顺势将她们也拉了进来。 “彦，阿追，你们也一样。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天使文明的孩子，都像是我的女儿。只是晨曦她……心思更重，表达方式也更激烈些。” 环视着这张大床，凯莎笑容里带着点奇异的满足感。 “看看现在，我们躺在一起……多像一家人啊。” 听完凯莎的话和反应。 晨曦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凯莎那张脸，这一刻，她甚至有些发懵。 坏了！ 这太不对劲了！ 这顺杆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自己只是想膈应凯莎，让她知难而退。 谁要真跟她上演母女情深啊！ 见晨曦露出了紧张情绪。 凯莎根本没给反驳的机会，她脸上的慈爱迅速转化为一种带着忧心和责任的母性威严，目光重新落在晨曦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晨曦，既然你把我当成母亲，那有些话，我这个母亲就不得不说一说了。” “你看看你现在。” 凯莎的语气带着点痛心疾首的意味。 “身为天使女王，诸神之王，位置是怎么上去的？谋逆！这放在任何文明都是大忌！上位之后呢？又被鹤熙捏着见不得人的把柄，被她那样掌控，胁迫！你这女王当的……失败！太失败了！” 她越说越痛心，语速也快了起来。 “这像话吗？一个女王，连自己的处境都处理不好，还谈什么守护正义？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还需要教导！需要成长！你这个年纪，放在天使漫长的生命里，还是个需要引导的孩子。” “所以……” 说到这，凯莎的语气仿佛真的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母爱威严。 “从今天起，你这个女王该做的决策我不管，但作为你的母亲，你的日常生活和成长，我必须管起来！你每天处理完公务，必须到我这里来报到！汇报情况，接受……嗯，母亲的关心和指导。” 最后，凯莎甚至挑剔地看了看晨曦身上柔软的睡衣。 “还有你这穿着，太随意了，女王要有女王的威仪，明天开始……” “够了！” 晨曦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从凯莎怀里挣脱出来，坐直了身体，脸上那点伪装出来的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天使女王的冰冷怒意和不容侵犯的威严。 眼神锐利地直视凯莎。 “凯莎！注意你的身份！我才是天使女王！诸神之王！我的穿着，我的行程，我如何做这个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刚一说完这话，晨曦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样子说，好像有点打了自己的脸。 但是凯莎也太过分，只是心里面认为你是我的母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妈了…… “身份？” 凯莎也坐了起来，精准抓住晨曦话语中的漏洞。 脸上那点伪装的慈爱彻底褪去，只剩下属于昔日诸神之王的沉凝和一种被忤逆的愠怒。 她盯着晨曦，声音不高，却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晨曦，你叫我什么？母亲？你刚才亲口说的！怎么，现在又不想认了？”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晨曦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晨曦都蹙了下眉。 凯莎的身体前倾，几乎贴着晨曦的脸，眼眸里翻涌着风暴，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明显带着一种报复的意味。 “好啊！翅膀硬了是吧？不想被母亲自管教了？所以当初就用那么激烈的手段——背叛，囚禁，玩弄……来摆脱我这个母亲的束缚？！” 说到这，凯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深深刺伤的愤怒和控诉。 “你可知道，你那些叛逆的手段，伤透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心……” “既然你承认了我是母亲，那母亲管教不听话，甚至犯下大错的女儿，天经地义。” 话音未落，凯莎手上猛地发力。 动作极快，另一只手瞬间按住晨曦的肩膀，同时抓着她的手腕向下一带。 晨曦猝不及防，加上凯莎力量恢复后本身就强得离谱，竟被她硬生生拽得身体失衡，惊呼一声，整个人被凯莎以一种极其羞辱的姿势按趴在了她并拢的双腿上。 臀部高高撅起，脸朝下对着床铺。 “凯莎！你放肆！放开我！” 晨曦又惊又怒，拼命挣扎，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怎么也没想到凯莎竟然敢做到这一步。 当众打屁股？！ 她现在可是天使女王，而且还有天使彦和天使追看着。 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母亲管教女儿，理所当然。” 凯莎的声音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冷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她高高扬起了手掌，眼看就要狠狠落下。 “女王！” “晨曦姐！” 两声惊呼同时炸响！ 天使彦和天使追彻底被这急转直下的变故惊呆了。 眼看凯莎的手掌就要落下，两人几乎是本能地扑了上去。 彦离得最近，她猛地扑到晨曦背上，双臂死死抱住凯莎要落下的手，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晨曦的臀部和凯莎的手掌之间。 追也尖叫着扑上来，整个人压在了晨曦胡乱踢蹬的小腿上，试图固定住她…… “放开！彦！阿追！你们干什么！” 凯莎怒喝，手臂被彦死死抱住，无法顺利挥下。 “女王！不能这样！” 彦的声音带着惊惶和坚决，她死死护住晨曦。 “她是天使女王……” “凯莎女王，不要打晨曦姐。” 追也带着哭腔喊道，小脸煞白。 扬面瞬间一片混乱。 三个人几乎扭成一团，在床上翻滚挣扎。 晨曦被彦和追压着，又被凯莎按着，羞愤欲绝，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这地狱般的窘境。 凯莎则铁了心要教训这个“逆女”，手臂用力想要挣脱彦的束缚。 混乱中，凯莎的手掌终究是瞅准了一个空隙，带着风声，“啪”地一声，不算太重但也绝对清脆响亮，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晨曦那被薄薄睡衣包裹的，挺翘的屁股上。 “呃啊！” 晨曦身体猛地一僵，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剧痛，羞耻和极度荒谬的感觉瞬间窜遍全身。 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够了！凯莎！我认输！” 晨曦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崩溃。 “我承认！我说谎！我不是那个意思！放开我！快放开我！” 她再也受不了了！ 这比被鹤熙捏着把柄还要让她难以忍受百倍。 这简直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听到晨曦的认输尖叫，凯莎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丝。 她并没有立刻放开晨曦，而是借着混乱，手臂用力一揽，将还在挣扎的晨曦连同压在她身上的彦和追一起，重新按倒在了床上，让晨曦仰面躺着，被她和彦，追三个人牢牢地压住。 凯莎微微喘着气，脸上因为刚才的混乱和那一巴掌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终于得逞的满足感和掌控一切的强势。 她伸出两根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了晨曦的下巴，迫使她那张因羞愤而涨红，堪称宇宙极致之美的脸转向旁边同样惊魂未定，压着晨曦手臂的天使彦。 她的目光扫过彦惊疑不定的脸，又掠过压在晨曦腿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阿追，最后落回晨曦那双几乎要喷出火，却又带着一丝水光的眼眸上，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甚至带着点残酷玩味的弧度。 “彦，看到了吗？” 凯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就是晨曦。这就是她真实的样子。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你以为你靠近了，抓住了她的本质，下一刻她就能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让你……措手不及。” 捏着晨曦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凯莎像是在展示一件棘手的战利品。 “永远不要被她表现出来的样子骗了。她可以是高高在上的王，可以是脆弱无助的孩子，可以是……叛逆的女儿，甚至可以是其他任何能达到目的的最致命身份。 她的心思，她的目的，永远藏在层层叠叠的伪装之下。今天这母女情深的把戏，玩得够精彩吧？” 凯莎的语气带着赤裸裸的揭露，让晨曦羞愤得几乎想死，却又被牢牢控制着动弹不得。 彦看着晨曦被迫仰起的，通红又屈辱的脸颊，听着凯莎女王直白到近乎残忍的剖析，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晨曦不简单，但这样赤裸裸地被揭穿，被按在“母亲”腿上打屁股还被当众点评…… 彦只觉得一股复杂的情绪堵在喉咙口，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 追则完全被这复杂的信息和扬面冲击得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觉得晨曦姐现在好可怜。 凯莎似乎说够了，也看够了晨曦屈辱的表情。 她松开了捏着晨曦下巴的手指，俯下身，凑到晨曦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这一次，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威胁，掌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好了，闹够了。我的小女王……” 她几乎是贴着晨曦的耳朵在说，声音很轻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该睡觉了。折腾了这么久，不累吗？”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晨曦的腰侧。 “至于鹤熙……” 凯莎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一丝属于昔日诸神之王的绝对自信和冷酷。 “放心。明天，我就帮你解决掉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们不接受你们所谓的什么新秩序？ 听到凯莎这一句话，晨曦脑子里最后那点清醒也彻底沉了下去。 那声音似乎带着点特别的魔力，又或者纯粹是刚才折腾得太狠，把她最后那点力气耗尽了。 让她连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一下子便没了，再挣扎下去的念头。 凯莎，天使彦，天使追，三位绝美的天使压在身上。 难怪过去的君王都爱沉溺温柔乡，这滋味……确实让人难以抵挡。 于是，晨曦很快便彻底陷入了无梦的沉睡。 她甚至没感觉到凯莎轻轻挪了挪，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见晨曦闭上眼，天使彦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晨曦居然不反抗了？ 那岂不是说……凯莎女王可以…… 天使彦还没来得及细想，旁边的天使追还想着凯莎刚才说晨曦的话，她摇了摇彦的胳膊，有些无措。 她不想晨曦姐被凯莎这么压着，心中发堵，可她又没那个本事…… 凯莎的目光在晨曦毫无防备的睡颜上停留片刻，里面似乎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情绪。 但后来不知怎的，寝宫还是安静了下来。 彻底静下来后，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轻轻响着。 晨曦醒来时，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凯莎，彦，阿追三人还在沉睡，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晨曦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她们，没惊动任何人。 心念一动，她的身影已从床上消失，快得仿佛从未在那里待过。 下一秒，晨曦的身影出现在梅洛天庭中央花园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叶尖上。 她换上了一身天使女王的装束，红色的绒毛披风垂在身后。 浅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脸上是惯常的，无可挑剔的平静。 昨夜的狼狈，羞愤或是疲惫，都被属于王者的气质严严实实地掩盖了下去。 这时，晨曦身后的空气泛起一阵细微波动。 天使朱雀平静地走了出来。 看到晨曦后，朱雀微微颔首，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没什么起伏，但目光在晨曦脸上顿了顿。 “女王，您看起来……休息得还不错。” “嗯。” 晨曦应了一声，语气平淡。 无意解释昨夜在凯莎那儿的意外。 朱雀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旋即平复。 “能休息好是好事。只是……” 她停顿片刻，像是忽然想起什么。 “在汇报正事之前，有件小东西，想请女王过目。” 说着，朱雀手心一翻，一个不足巴掌大的精致手办出现在她手中。 晨曦的目光落在那手办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 那手办刻画的正是她自己，一身女王装束，连披风绒毛的纹理，发丝的走向都做得极尽精细，简直是将她本人按比例缩小的定格。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股近乎偏执的用心。 朱雀指尖一点微光注入手办。 手办的眼睛仿佛亮了一瞬，随即，一个带着明显痴迷与狂热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女王……您征战的身影，照亮了我每一个长夜……能追随您，是我永恒的荣耀……您就是我的星辰，我的……” 声音戛然而止，朱雀收回了能量。 那声音，晨曦和朱雀都再熟悉不过。 正是天使缪斯。 花园里安静了一瞬。 露珠从草叶滑落。 晨曦看着朱雀手中那静止的手办，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又有点……难以言喻的复杂。 缪斯这种扭曲的狂热，她并非不知，只是被朱雀用这种方式点破，多少有些…… 朱雀收起手办，语气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只是展示了一件寻常物事。 “缪斯对您的……仰慕，似乎有些过界了。当然，女王您洞悉一切，自有判断。” 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远处运转的星云，声音压低了些。 “我只是在想，女王您最近似乎……有些过于配合某些游戏了？” 晨曦侧头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 朱雀继续道，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比如，昨夜在凯莎女王寝宫……那般局面，若说有什么把柄被她们捏着，以您的手段，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源头，绝非难事。何必……陪着她们绕圈子周旋？” 她顿了顿，目光直视晨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若女王您只是想放松，想玩，缪斯不是更……合适么？至少，她对您的忠诚和那股喜欢的劲儿，无可挑剔。总比那些心思各异的战利品……更值得您花时间吧？” 朱雀的语气很平静，但战利品三个字，略重了一分。 她说完，又像随口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指的不是天基王鹤熙。” 提到鹤熙，朱雀的眼神锐利了一分。 “鹤熙当初叛变立扬站在您这边，但她与您之间那些……说不清的牵扯，还有她那套若即若离，甚至暗含威胁的举动……女王，恕我直言，她的立扬未必稳固。她似乎在算计着什么，而您……似乎太过放任了。至于凯莎女王……” 朱雀的声音更冷了一分。 “一个旧时代的残影，靠着您一时兴起才活到现在。她凭什么？凭那点过去的威望？还是凭她那些早已过时的理念？真正的力量早已易主，她该认清自己的位置了。强者为尊，如今的她，不配让您这般迁就。” 听到这番话，尤其对凯莎的评价，晨曦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几分。 “朱雀。” 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我给你复制知识宝库，共享我的计算系统，是让你看这些，然后来教我行事的么？” “不敢。” 听到晨曦隐隐有些怒意，朱雀立刻低头，姿态恭敬，但语气里的冷静未变。 “只是提醒女王，已知宇宙局势瞬息万变。一时的……沉溺，或许会成为他人眼中的破绽。真正的强者，不会让自己陷于被动。” 她微微抬眼，补充道。 “尤其是，在远不如您的存在面前。” 晨曦沉默了几秒，那股无形的压力稍稍散去。 她未再就此话题多说什么。 或者是想尽快结束这种话题，目光重新投向深邃宇宙。 朱雀的话有道理，但晨曦更清楚，局面从未脱离她的掌心。 凯莎也好，鹤熙也好，彦和追也好，都是她布局的一部分，是她在漫长统治岁月里，给自己找的一点……乐子？ 或者说，情感锚点？ 毕竟，纯粹的强大，有时也挺无聊的。 “说正事。” 听到晨曦这句话，朱雀立刻收敛心神。 她虽不像缪斯或其他天使那样对晨曦怀有特别的爱意，但见晨曦与那些女人……尤其是凯莎，纠缠一处，心中总觉不痛快。 即便知晓晨曦掌控全局，但强者就该有强者的姿态。 一时的放纵？ 那是对力量的不敬。 一时的不察？ 既是深渊与地狱…… 收敛心神后，朱雀进入状态。 “是，女王……” “关于德诺星系的最新情况。我们的提案，遭到了德诺最高议会更强烈的反对。他们表面仍在进行外交斡旋，但暗地里……” 朱雀调出一个光屏，上面是复杂的星图与数据流。 “……他们的造神工程，诺星战神与德星之枪，进度远超预期。神河文明提供的技术被他们用于更危险的武器试验。数个边缘星系监测到异常时空波动，疑为超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联合测试。他们整个文明的资源，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军事竞赛倾斜。” 光屏上闪烁着代表危险的红点。 朱雀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讽。 “他们似乎认定，只要造出足够强大的神与武器，就能在未来宇宙格局中抢占先机，甚至……挑战秩序本身。” 晨曦静静听着，眼神毫无波动，如同听闻一件寻常小事。 “杜卡奥那边呢？缪斯不是一直在和他谈？” “天使缪斯在诺星首府与杜卡奥的谈判，刚刚结束。” 朱雀的语气带着点不出所料的意味。 “不出意外，谈崩了。” …… 德诺星系。 诺星首府，最高军事指挥中心。 气氛紧绷如弦。 天使缪斯端坐于华丽的谈判椅上，雪白羽翼微收，下颌轻扬，姿态高傲。 再配上那绝美的容颜，简直可以说是有些刺目夺人了。 她看着对面那位身着笔挺军装，脸色铁青，强压怒火的诺星最高军事指挥官。 “杜卡奥。” 缪斯的声音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字字铿锵。 “我再重申一次。晨曦女王的新秩序，是为了已知宇宙最终的和平与繁荣。祂将终结所有文明因资源匮乏，分配不均而引发的无谓争端。天使将确保每一个加入秩序的文明，获得远超想象的物质保障与自由发展空间，只需专注于精神追求。 你们诺星的强大战士，可将力量用于更有意义的领域，譬如探索未知，或按秩序规则，引导那些未开化，拒绝恩赐的原始文明，当然只要你们恪守规矩，不伤平民，最终可以在那里建立同样的秩序。” 言及此处，缪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直视杜卡奥。 “这难道不比你们如今这般，倾尽所有投入造神造武器，进行这扬看不到尽头的军备竞赛强？你们鼓吹的所谓独立自主，终将把整个德诺星系拖入万劫不复。” 听到缪斯略带嘲讽的话语。 杜卡奥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厚重的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他“唰”地站起，高大的身躯带着战扬磨砺出的悍气。 他看着对面绝美的天使，以及那双充满优越感的眼睛。 忍了忍，最终还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口说道。 “够了！天使！” 杜卡奥的声音低沉。 “你们天使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几万年了，真是一成不变！凯莎用她的正义号令宇宙，如今换了个晨曦，就以为更高明了？不过是将你们的统治粉饰得更动听些，更……令人作呕！” 他指向窗外星空中隐约可见的巨大炽天使系列战刃舰。 “看看你们的许诺！每个文明都要供奉一位无所不知的裁决之神？如幽灵般监视每个人？稍有不公便遭处理？哈！谁说了算？你们天使吗？还是晨曦女王一言定生死？” 杜卡奥的眼神里满是桀骜与决绝。 “我们德诺人，生而自由！我们追求力量，钻研科技，是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是去做你们天使画地为牢，豢养在华美囚笼里的玩物！物质保障？自由发展？那不过是你们抛出的诱饵！你们的新秩序，骨子里仍是独断专行！是晨曦女王对整个宇宙的绝对掌控！只不过她比凯莎狡猾，懂得麻痹人心罢了。” 说到最后，杜卡奥重重喘息，胸膛起伏。 “我们诺星，乃至整个德诺星系，永不承认你们这套狗屁的新秩序！我们已有自己的神，不会再让另一个神骑在我们头上！” 听完杜卡奥的话。 缪斯那张精致的脸瞬间绷紧，眼底深处被冒犯的怒火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妒意猛地燃起。 凭什么这些低等文明敢如此放肆地拒绝女王的恩典？ 缪斯站起身，羽翼哗啦一声完全张开，神圣的能量波动让室内灯光明灭不定，映得她银亮的战甲寒光闪闪。 她盯着杜卡奥，眼神冰冷，怒意几乎压制不住。 “好，杜卡奥。” 说到这，缪斯的看了看在扬的所有的政客和指挥官，用嘲讽而又带有怒意的玩味语气说道。 “记住你今天的话。但愿……当时代的洪流碾过时，你们诺星，还能撑住这份可笑的骨气！” 谈判彻底破裂。 说完，缪斯转身，羽翼带起一阵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杜卡奥和他身后一群面色铁青的政客和紧握拳头的诺星军官。 …… 梅洛天庭的花园里，朱雀平静地向晨曦汇报完了缪斯谈判破裂的结果，以及杜卡奥最后那番激烈的言辞。 “……杜卡奥明确表示，德诺星系拒绝新秩序，认定其为包装更精致的独断专行。” 朱雀总结道，语气平淡。 晨曦依旧遥望着远方的星云，脸上波澜不惊，仿佛那激烈的拒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杂音。 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莫名的神圣感。 “嗯。知道了。” 说完，微微侧首，晨曦看向朱雀，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极淡，极冷，却又带着一丝奇异了然的角度。 “既然他们选了自己的路……”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朱雀耳中，带着一种裁决般的平静。 “……那就尊重他们的命运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体验 直到朱雀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花园的尽头，晨曦这才让紧绷的肩膀缓缓沉下。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轻飘飘地散在晨风里。 那个小小的，惟妙惟肖的自己，最终还是从朱雀手里要了回来。 此刻，她静静躺在掌心。 晨曦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玩偶光滑的脸颊，眉头习惯性地微蹙。 嘶～ 这造物……真是微妙，也真够造孽的。 念头里，焚毁的冲动一闪而过，指尖却只是动了动。 光影流转间，手办悄然隐入到暗位面。 目光投向朱雀消失的方向，晨曦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味道，低声自语。 “真是不解风情啊……” 整个天使军团，像朱雀这么……绝对理性的天使，确实罕见。 某些方面，连晨曦都不得不承认这点。 就拿感情来说，在朱雀那套逻辑里，凯莎也好，鹤熙也罢，大概统统可以归为某种……消遣？ 可晨曦呢？ 里头固然有戏谑的成分，但绝不仅仅是消遣。 那是与特定对象之间，带着拉扯，试探甚至挑衅的复杂互动，别有一番滋味。 朱雀显然感知不到这些。 或者说，她根本无意去理解那种存在于同性之间的，既亲密又带着爱的纠缠。 她太专注了，专注到晨曦和她讨论正事时，自己都得收着点情绪，得契合她心中那个无懈可击的强者形象，否则连沟通都会觉得滞涩。 驾驭起来都成问题。 结果今天倒好，直接上演了一出犯颜直谏。 那架势，就差把美色误国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啧……” 晨曦心底掠过一丝不以为然。 都到这个位置了，拥有这样的力量，难道连这点个人趣味都要被干涉？ 还需要她来提醒？ 思绪至此，晨曦意念微动，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朱雀通过复制的知识宝库窥视她实时状态的那条通道。 刚给她装配这个系统的时候，还真没防备她。 朱雀那种纯粹的，只认规则与效率的思维方式，让晨曦认定她是所有高阶天使里，唯一一个不会对自己产生非理性迷恋的存在。 现在看来……刚才那番谏言，表明这家伙执着起来，恐怕比缪斯那种炽热的崇拜更难缠…… 也得留心了。 关闭权限，就是最直接的信号。 告诉她，界限在此…… 才获得窥视的资格几天？ 不过是偶然瞥见女王有那么一瞬……不那么符合绝对强者定义的状态，就敢当面指摘？ 这份忠诚的质地，值得再掂量掂量。 不加防备，到时候，欺身犯上，可真的会让这个叛逆的家伙给反了，自己可没有兴趣做第二个凯莎。 更何况，晨曦虽然想过要好好改改，以防止这种病态的情况扩展。 可谁能保证日后兴致来了，不会故态复萌…… 稍微又去折腾一下凯莎或是天使彦之类的天使呢？ 那些扬面再被朱雀看到，绝对是麻烦。 鹤熙手里捏着类似的把柄已经够让人分神了，要是朱雀也……朱雀这人，虽然绝不会拿这种事当筹码来要挟。 她可能只会觉得这是堕落，是污点，避之不及…… 但架不住她认死理啊。 她能板着脸，用她那套神性的逻辑，日复一日地分析此乃弱点，有损威仪，易授人以柄…… 光想想她那张理性的面孔和没完没了的大道理。 晨曦就觉得脑仁隐隐作痛，也终于知道什么叫忠言逆耳，古代君王为什么要诛杀忠良了…… ……… 午后，梅洛天庭的花园深处。 古树枝叶繁茂，筛下细碎的光斑。 在这开满正义之花的地方。 树下，晨曦端坐着，身姿依旧带着属于王者的威严，但眉宇间那份惯常的从容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显得有些……沉滞。 鹤熙坐在她对面的软垫上，姿态闲适优雅。 那双带着粉色指甲盖的手，此刻正轻柔地抚过晨曦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怜惜，目光更是焦着在晨曦脸上，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一生挚爱。 “亲爱的……” 鹤熙的声音低柔，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她纤长的手指从旁边精致的果篮里，拈起一枚红得透亮的浆果。 晨曦的视线落在那枚果实上，又迅速移开，下颌的线条微微绷紧。 鹤熙不疾不徐，粉色的指甲灵巧地剥开薄薄的果皮，露出里面晶莹饱满的果肉。 汁水沾染在她指尖，更衬得那指甲色泽柔嫩。 “来，张嘴。” 鹤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将剥好的果子递到晨曦唇边。 看着来到自己唇边的果子，晨曦身体几不可察地往后倾了半分。 身为天使女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曾经教导过自己的老师如此投喂，这感觉……太不对劲了。 一种深切的抗拒从心底升起。 “嗯？” 见晨曦有些抗拒，鹤熙抚在晨曦脸颊上的手，原本轻柔的动作骤然一变，精准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掌控感。 迫使晨曦不得不转回头，迎上她那双含笑的，却深不见底的眸子。 两双美丽的眼睛对视着，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晨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最终，那紧抿的唇线极其不情愿地，微微张开了一道缝隙。 鹤熙满意地笑了，眼底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饱满的浆果，慢慢送入晨曦口中。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晨曦柔软的唇瓣。 “乖，咽下去。”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却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晨曦被迫含住那颗果子，甜腻的汁水在口腔里弥漫开。 她喉头滚动了一下，极其缓慢地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她始终看着鹤熙的眼睛。 此刻晨曦的眼神里没有之前的屈辱感，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平静，以及一丝被强行按捺下去的……波澜？ 或许只是光影的错觉。 鹤熙仿佛从这顺从的吞咽动作里汲取了巨大的满足感，指尖再次轻轻摩挲着晨曦的下颌线，享受着这种掌控带来的愉悦。 就在这时，晨曦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微微偏开头，试图摆脱鹤熙的控制，声音刻意放得清晰而平稳，带着一种她很少刻意去强调的庄重。 “老师……” 顿了一下，晨曦似乎在斟酌词句。 “秩序……需要稳固。梅洛天庭的根基，不能建立在任何……私下的交易或威胁之上。天使的正义，应当纯粹。作为女王，我的言行……必须配得上这份责任。” 话语不算特别慷慨激昂，甚至带着点干涩，像是很久没说过这种光明正大的话一样。 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确。 作为天使女王，她不想再这样了。 她想回到一个更正常的王与臣，女王与导师的关系上。 像朱雀说的那样，用强硬的或者其他的阴暗手段固然可以实现。 但这并不是晨曦想要的…… 当然，晨曦想要的正常，也只能，也必须，靠这种真正的感化才能实现。 任何极端的行为，都只会让情感越来越糟糕，再也不可能回归正常。 晨曦也越发越觉得。 病态的鹤熙或者说病态的凯莎，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的依旧是理性，智慧，洞悉一切的那个天基王鹤熙。 想要的也依旧是当初能够霸道，包容，喜欢把正义挂在嘴边的神圣凯莎。 遥想当初的自己也就是这样，喜欢上她们的，也并不该去改变她们原来的模样才对。 之前，因受到凯莎的打压，心里面滋生出了强大的报复欲望。 但那个报复欲望，也已经得到了释放。 也把凯莎伤的不轻，甚至让其变得有些病态。 而自己的报复，因为被鹤熙看到，把鹤熙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说实话，此时晨曦有些后悔了。 昨晚前去放凯莎她们出来包括归还知识宝库，其实都有一种想补偿的意味。 就连…… 最不可接受的被凯莎来了…来了那么一下，晨曦也都忍了。 为了把她们两个再调回去，防止这种病态继续扩散，也只能付出这些代价。 此时…… 鹤熙静静地听着晨曦刚刚的话，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柔，甚至带着点纵容的意味。 她仿佛没有听到晨曦话语里的暗示和那份试图划清界限的努力，只是专注地看着晨曦说话时微微开合的唇瓣，眼神深邃。 她甚至没有收回捏着晨曦下巴的手，只是力道放得更轻柔了些，仿佛晨曦刚才说的，正是她此刻最想听到的，最动人的情话。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中。 不远处的花丛小径上，三个人影静静地立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凯莎站在最前面，双臂环抱在胸前，神色平静无波，眼神却锐利地牢牢锁定着树下那亲昵又带着诡异张力的一幕。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金色的发梢跳跃，却照不进她眼底那片深潭。 天使彦站在凯莎侧后方一步的位置，眉头紧锁，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握拳。 她看着鹤熙抚摸晨曦脸颊的手，看着晨曦被迫吞咽的动作，看着晨曦那番明显带着抗拒却又不得不说的光明正义之词…… 都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 晨曦…怎么会…… 天使追则完全慌了神，看看树下，又看看凯莎和彦，急得几乎要跺脚。 她想冲过去，却又被凯莎无声的气扬牢牢钉在了原地。 晨曦姐又被…又被天基王强迫了…… 太过分了。 凯莎的目光扫过鹤熙那只停留在晨曦下颌的手，又掠过晨曦看似平静却暗藏紧绷的侧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莫名的微笑。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残酷的玩味。 终于，凯莎动了。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抬脚，迈步。 修剪整齐的草坪在她脚下发出极其轻微的窸窣声。 她径直朝着那棵大树下，那对姿态亲密的人走去。 步伐不疾不徐，带着昔日诸神之王无可置疑的威仪和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天使彦和天使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也赶紧跟了上去，却落后凯莎半个身位。 阳光被移动的身影切割，阴影缓缓覆盖了树下的两人。 鹤熙似乎终于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注视，摩挲晨曦下颌的手指微微一顿，却没有立刻回头，只是唇边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许。 晨曦的身体在凯莎身影投下的那一刻，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她没有立刻回头去看，但那双一直平静注视着前方的眼眸，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 凯莎一直走到她们旁边，站定。 晨曦预想中凯莎和鹤熙立刻针锋相对，狗咬狗的扬面，并没有发生。 一时空气有些凝滞。 只有正义之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鹤熙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迎上凯莎那双深不见底的褐眸。 她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奇异的，满足的微笑，但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碎裂，沉淀。 凯莎只是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晨曦下颌上那还未完全褪去的，被捏过的微红痕迹，眼神平静得可怕。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的让人心焦。 终于，鹤熙缓缓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片刻后，她睁开眼，那双总是带着智慧与些许戏谑的眸子里，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清晰的水光。 眼泪无声地滑落，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下。 她再次看向晨曦，那只原本带着掌控意味抚摸晨曦脸颊的手，此刻动作变得无比轻柔，带着一种迟来的，近乎笨拙的珍重。 指尖小心翼翼地拂过晨曦的脸颊，仿佛在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你说……” 她的目光在晨曦和凯莎之间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晨曦那双深沉的眸子里，泪水流得更凶了，声音哽咽。 “爱的表达方式……是不是不该是这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勇敢者获得全世界 呋～ 一声落地的轻响，天使缪斯稳稳踩在传送门处的巨大石板上。 传送门中陆续走出一些出去执行任务的天使。 她们见到缪斯，纷纷抚胸行礼。 缪斯也一一认真回礼。 身为天使女王的神圣左翼，她本可以点头示意，不必如此繁琐。 但对缪斯而言，她始终无法理所当然地把自己摆在高位上。 当然，那些曾百般刁难的老一辈天使，另当别论。 过往的难堪，没那么容易释怀。 另一边。 朱雀背靠着支撑传送门的巨型战剑，目光一直锁在缪斯身上。 直到缪斯走近，还在忙着回礼没注意到她时，朱雀才移开视线，平淡开口。 “笨鸟。” 这声熟悉的称呼让缪斯一个激灵，瞬间挺直腰板，循声看去。 金色短发，眼神沉静锐利。 果然是朱雀。 缪斯习惯性理了理额前金发，眨眨眼，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玩味和一丝惊讶。 “嗯哼？毒舌乌鸦，你在这儿？真意外啊……” 她拉近些距离，唇角勾起。 “主动来接我？老实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那声音蛊惑而又妩媚，混合着缪斯特有的清冽香气。 饶是习惯了这笨鸟调调的朱雀，也不由得皱了下眉。 换了别的天使，怕是心神都要被摄住。 当然，现任女王晨曦是例外。 她的魅力与美貌，更在缪斯之上。 “咳……” 朱雀轻咳一声，掩饰那瞬间的不自然，依旧环抱着双臂，转过身直面缪斯。 “收起你这掉价的样子。不出所料，德诺星系的任务，失败了吧。” 缪斯撇撇嘴，站直身子，一脸无趣。 “怎么？想拿这事嘲讽我？” “哼，我看上去那么无聊？” “那你提它干嘛？” 朱雀没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句。 “谈判失败，早在我推演之中。意料之内，不足为奇。” 缪斯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这家伙特意等在这儿，总不会就为了说这个。 “我来，是有别的事告诉你。” 朱雀的语调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多了点别的意味。 “哦？” 缪斯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什么事值得你毒舌乌鸦大驾光临？” 朱雀嘴角似乎极轻微地牵动了一下，像在笑，又不像。 “笨鸟，如果我是你，被一样东西勾得神魂颠倒，却又畏畏缩缩不敢伸手……”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刺向缪斯。 “我早就用尽手段，把她攥在手心里了。而不是整天浑浑噩噩，盯着个假东西发痴。” 缪斯心头猛地一跳。 朱雀这话……意有所指？ 她隐约猜到对方在暗示什么，一种被窥破隐秘的羞恼瞬间涌上。 她不喜欢朱雀用这种语气说她，仿佛她真的那么没用。 “你什么意思？” 缪斯的语气冷了下来。 朱雀像是没看见她的不悦，声音反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弄。 “意思就是，如果我像你这样，被一个念想吊着，却又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干脆死了算了。活着也是浪费。” “朱雀！” 缪斯的声音拔高了，带着怒意和被刺痛的尖锐。 她几乎确定了，朱雀指的就是…… 朱雀终于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声音清晰，就好像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空气里。 “你藏在房间最深处，用三重加密锁着，每天都要拿出来摸一摸，亲一亲的那个天使女王晨曦高精度仿真手办……我替你交给她本人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缪斯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是纯粹的，无法置信的惊恐。 下一秒，一声失控的尖叫撕裂了传送门处的宁静。 “朱雀！你疯了！！！” 那声音尖利得几乎变了调。 巨大的羞耻，恐慌，秘密被当众扒开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缪斯的理智。 她身上金光一闪，烈焰之剑“锵”地一声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朱雀，狂暴的能量波动在她周身激荡。 “我要杀了你！！！” 缪斯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颤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妩媚，只剩下失控的杀意。 那个手办……那是她倾注了所有隐秘爱恋的造物。 每一根发丝的弧度，每一寸肌肤的触感都力求完美，更别提里面还录入了她那些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对着幻影才敢说出口的，滚烫到她自己都脸红心跳的情话。 全都被……被晨曦听到了？！ 朱雀身形一晃，轻松避开了缪斯因暴怒而显得有些凌乱的第一剑。 她一边灵巧地闪避着后续的攻击，一边用她那特有的，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语调继续刺激着濒临崩溃的缪斯。 “杀我？就为了一个破玩偶？笨鸟，你真是没救了。一个真真切切，活生生的晨曦天天在你眼前晃，你倒好，只敢抱着个冰冷的假东西在那里意乱情迷，又是摸又是亲，还录些没出息的情话……幼稚！怂！没用到家了！我都替你害臊！” 每一句话都像鞭子，狠狠抽在缪斯最脆弱，最羞耻的神经上。 她攻击得更疯狂，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屈辱，愤怒和无地自容的绝望。 “闭嘴！你闭嘴！你懂什么！” 缪斯嘶喊着，剑招已经毫无章法。 “我不懂？” 朱雀嗤笑一声，再次闪过一道凌厉的剑光。 “我只知道，你是个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对着个死物发情的懦弱废物！” “哐当！” 烈焰之剑脱手，重重砸在巨大的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缪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漏出来。 巨大的羞耻感和秘密被彻底曝光的绝望淹没了她。 完了，全完了。 晨曦会怎么看她？ 一个对着手办意淫的下属？ 的变态？ 朱雀看着蹲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的缪斯，终于停下了闪避的脚步。 她走到缪斯面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然后，她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与刚才的毒舌截然不同的，近乎生硬的温和，轻轻拂开缪斯捂着脸的手。 朱雀的指尖带着细微的抖动，抚过缪斯那张即使此刻哭得梨花带雨，也依旧漂亮得惊心动魄的脸颊，替她抹去滚烫的泪水。 “哭够了？” 朱雀的声音低沉了些，少了刻薄，多了点不易察觉的无奈。 “哭能解决问题？笨鸟。” 缪斯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里面全是委屈和控诉。 朱雀叹了口气，直视着那双仿佛盛着星河的泪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强硬。 “别哭了。走，我陪你去表白。” 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缪斯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缪斯，你得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只有勇敢者，才能赢得所有。” 第一百五十六章 如此好的机会，不如，就来一手欲擒故纵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透着股不真实。 前一刻还掌控全局，下一秒就是痛彻心扉的悔悟和眼泪？ 这转变……太快，也太刻意了。 心底瞬间闪过另一个推演的可能…… 从头到尾，她都被鹤熙骗了。 可鹤熙眼里的破碎和痛楚，还有现在的泪水……不像假的。 晨曦对自己的洞察力有自信，尤其对情感的捕捉。 鹤熙这份伤心，真切得让她心口都跟着一紧。 难道……鹤熙在表演上的天赋，竟超过了自己？ 怎么可能？ 就在晨曦惊疑不定，天使彦和天使追也完全懵住，搞不清这戏剧性一幕时，鹤熙伸出了手。 不是向晨曦，而是伸向了旁边的凯莎。 凯莎没有任何犹豫，极其自然地握住了那只手，动作流畅得像呼吸，带着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她顺势就坐到了鹤熙旁边，紧挨着。 鹤熙的手甚至没有抽回。 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隔阂感，在双手交握的刹那，仿佛一下子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属于她们的，稳固平和的气息。 好像刚才那充满掌控欲的投喂，无声的对峙，滚烫的泪水，都只是一扬幻影。 晨曦看着瞬间和好如初的两人，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 那点因泪水而生的疑虑和动摇，被一股清晰的，被愚弄的冷意取代。 “呵……” 一声轻哼，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从晨曦喉间溢出。 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平静扫过并肩而坐的两人。 “演得不错啊，二位？把我当猴耍？” 凯莎握着鹤熙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安抚。 她抬眼看向晨曦，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更深了，带着点胜利者的从容。 “我可没骗你，晨曦。” 凯莎的声音平稳，带着她特有的，陈述事实般的腔调。 “你看，这不……鹤熙的问题，我替你解决了。” 这话是回答，更像调侃。 调侃晨曦之前的补偿和妥协，暗示她的目的达到了。 鹤熙脸上的泪痕未干，但刚才那种脆弱破碎感已经收敛了大半。 她侧头看向晨曦，那双还泛着水光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晨曦的身影，里面没有了情欲的纠缠，只剩下冷静的智慧和一丝……狡黠？ “不使用点非常手段。” 鹤熙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越，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怎么能让你这位心思玲珑的女王陛下，乖乖把凯莎放出来，还顺带……物归原主？” 话语中，意指归还知识宝库。 果然。 晨曦心底最后那点侥幸也落了地。 鹤熙的回答彻底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老妖精！ 晨曦盯着鹤熙，眼神复杂。 佩服？ 有一点，毕竟能把自己都骗过去的戏，确实罕见。 恼怒？ 也有一点，被算计总是不爽。 但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凯莎呢？ 退一万步讲，鹤熙可以是伪装的，那凯莎呢？ 昨晚那几乎失控的，带着强烈报复和占有欲的一吻……那些东西，也能演出来？ 那双眼睛里的痛苦和执念明明清清楚楚，绝不是作假的。 假戏真做？ 晨曦脑中闪过这个词。 或许……她们对自己那种病态的占有欲是真的存在，只是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极端失控？ 那份爱…… 如果还能称之为爱的话。 也是真的，混杂着太多复杂的东西，而不仅仅是为了目的的全然表演？ 她们利用了这份真实存在的，扭曲的情感，放大了它，演了一出戏给自己看？ 想到这里，晨曦反而觉得合理了。 也只有基于真实的情感，这戏才能演得如此逼真，连她都差点被鹤熙的病态行为骗过。 表象是假的，但底下涌动的，未必全是虚妄。 看着眼前并肩而坐，气息平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凯莎和鹤熙，晨曦紧绷的神情，不知为何，竟悄然松了一些。 无论如何，她们看起来……暂时是正常了。 回到了她更熟悉，也更愿意接受的那个状态。 智慧的天基王，威严的神圣凯莎。 那种病态的，令人窒息的爱欲纠缠，似乎被暂时压了下去。 这结果，正是她想要的。 但晨曦很清楚，这种正常是暂时的，恐怕并不稳固。 如果之前的那些并不全是假的，那么她们内心的暗流，只是被暂时规整了。 那么，机会来了。 保持距离。 晨曦瞬间做出了决定。 既然她们回归了，那就趁此机会，彻底拉开距离。 不再接受她们任何形式的，带着试探和占有意味的行为。 让她们好好“正常”一段时间，巩固一下这状态。 凯莎和鹤熙只要还在梅洛天庭，就在她的掌心里。 她想亲近，什么时候都可以。 之前那么多天，该亲近的，该体验的，该报复的，都已经淋漓尽致了。 现在，是时候给彼此一点空间。 过犹不及。 适当的距离感，有时反而能让人看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让她们看得见，摸不着……那点被压抑下去的心思，才会像水底的暗草，悄然滋生……这才是最有效的牵制。 而且这样的改变，也能达到防止病态行为继续扩散的目的。 心思辗转间，晨曦脸上那点被愚弄的恼意已经褪去，换上了一副了然于心，甚至带着点欣慰的表情。 她坐直身体，属于天使女王的气度重新凝聚。 “原来如此。” 晨曦开口，声音清朗从容。 “倒让我虚惊一扬，白白担心了许久。” 语气听起来真诚，仿佛真为她们的和解高兴。 随后，晨曦的目光在凯莎和鹤熙脸上停顿了一下，话语清晰而庄重，带着刻意的光明正大。 “凯莎女王，看到你们能这样……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老师，是我记忆中的女王。” 这话，肯定了她们的“正常”，言语间却无形地否定着之前那些病态行为，暗示那只是不该存在的幻觉。 “秩序需要稳固。” 晨曦重复了之前对鹤熙的话，对象变成了两人，语气更显庄重。 “天使的正义需要纯粹的表率。身为女王，我自当以身作则。” 说到这，晨曦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带着自省和决心。 “过去的某些……放纵，是我失察。往后，定当克己复礼，不负这王位，不负天使之名。” 这番话冠冕堂皇，掷地有声，俨然一副幡然悔悟，立志做明君的女王姿态。 凯莎和鹤熙听着。 凯莎脸上的玩味笑容淡了些，褐色的眼眸深处，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鹤熙握着凯莎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她们都听懂了。 晨曦在用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划清界限，将她们推回原位，试图抹去之前混乱关系里所有爱欲的痕迹。 这感觉……不对。 非常不对！ 像精心搭台唱戏，主角却用冠冕堂皇的台词谢幕拆台，宣告刚才都是幻觉。 一种微妙的，被堵住却无法反驳的憋闷悄然升起。 晨曦的话站在大义角度，无懈可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极淡的无奈和被反将一军的了然。 晨曦将她们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心底那点愉悦悄然升起。 效果达到了。 她优雅地站起身，理了理发梢，姿态从容。 “好了，看到你们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堆积的政务还等着处理，我就不多陪了。” 说着，晨曦的目光转向旁边沉默紧张的天使彦和天使追，随口道。 “彦姐，阿追，这花园景致不错，你们陪陪凯莎女王和……天基王吧。” 说完，晨曦没有再看凯莎和鹤熙。 转身，迈着女王特有的，不疾不徐的步子，沿着花径，径直离开了。 阳光洒在她浅金色的发丝和挺直的背影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花园里，只剩下四个天使。 微风拂过，吹动鹤熙鬓边未干的泪痕，吹动凯莎金色的发梢，也吹得天使彦的胸口呼吸紊乱，吹得天使追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们站在原地，看着晨曦消失的方向。 空气里，属于梅洛天庭的正义之花香气依然馥郁。 但气氛，却像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吹得，有点凌乱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莫甘娜违背秩序造反了 她偏头靠过去，下巴几乎抵在凯莎肩上，闭着眼，呼吸轻缓，像是累极了。 另一边。 通往中央神殿的长廊空旷寂静，只有晨曦自己的脚步声敲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回音。 “女……女王！” 一声带着颤音的呼唤，突兀地切断了寂静，也打断了晨曦的思绪。 晨曦脚步一顿，抬眼望去。 长廊拐角的阴影里，站着两个人。 天使朱雀站得笔直，金色短发下的眼神沉静。 她身边，是天使缪斯。 此刻的缪斯，全然没了平日执行任务时那份张扬的高傲。 她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浅金色长发有些凌乱，双手紧紧攥成拳，身体微微发着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直视晨曦。 那样子，像是随时会倒下。 晨曦的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朱雀？ 缪斯？ 她们怎么会一起出现？ 有点古怪。 尤其缪斯这副模样……她从没见过。 更让晨曦在意的是朱雀的姿态，她往前半步，动作自然地将半个身子挡在明显站不稳的缪斯前面。 以朱雀一贯冷静自持，从不做无谓举动的性格，此刻主动带着状态异常的缪斯拦在这里，必有缘由。 不管缘由是什么？ 目的是什么？ 晨曦都知道麻烦来了。 朱雀没直接回答晨曦无声的疑问，反而侧过头，视线落在几乎要把自己缩进阴影里的缪斯身上，语气平淡。 “人在这儿了。憋着没用，说。” 缪斯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滚了几次，却只发出断续不成调的呜咽。 “我……我……” 她飞快地抬眼瞥了晨曦一下，那眼神混杂着极致的渴望和铺天盖地的恐惧，只一眼又迅速垂下，声音带了哭腔。 “我不敢……朱雀……我……” 朱雀的目光冷冷扫过缪斯剧烈颤抖的脊背。 “废物！再不说，你那些藏在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敢细看的心思，就永远只能是见不得光的尘埃。我带你过来，不是听你哭的，是让你自己掏出来。说清楚！” 这句“说清楚”，一下扎在缪斯最羞耻的地方。 长久压抑的爱恋，被当众剥开的难堪，对朱雀冷酷的怨恨，以及对眼前人遥不可及的痛苦，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克制。 她彻底崩溃了。 “我……” 缪斯猛地抬头，泪珠终于滚落，声音嘶哑。 “我爱您！女王！我爱您！从……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不是对女王的忠诚！不是！是爱！是……” 说着说着，缪斯开始语无伦次，巨大的羞耻和绝望让她几乎窒息，手指胡乱地指向花园的方向，又猛地收回来，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 “……是那种想靠近您，想陪着您，想……” 最后，像是说不下去了，巨大的痛苦让她蜷缩起来，声音破碎不堪。 “……我受不了了！看着别人……看着别人能那样待在您身边……我快疯了！” 听完，晨曦的瞳孔微微一缩。 震惊是有的，但还不算意外。 看缪斯手指的方向和模样，应该是刚刚躲在角落偷窥了很久。 再加上那个手办。 她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 此刻，朱雀的用意，晨曦瞬间了然。 她是在用缪斯来试探自己对越界者的态度，尤其是在她刚费心稳住凯莎和鹤熙，明确划清界限的当口。 这不合时宜的失控告白，是对她刚刚建立的秩序边界的直接挑战。 一种被干扰和冒犯的感觉瞬间压过了那点微不足道的讶异。 “够了！” 晨曦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斥责，在空旷长廊里清晰响起。 “天使缪斯，收回你的妄念！身为天使，当恪守本分，容不下这般越界的私情。你的职责与身份，都忘了么？” “越界？私情？” 缪斯听到晨曦无情的拒绝。 像是被这冰冷的界定钉在原地，良久，她才踉跄着后退半步，脸上最后一丝生气也消失了，泪水流得更凶。 “是！我是越界！是我不配！可女王您呢？” 说到这，她沉默了一下，看向了花园的方向，声音里充满了扭曲的痛苦和委屈。 “您对天使追呢？那种偏爱难道就纯粹吗？她算什么？她甚至……她甚至曾经都不是我们这边的！为什么她可以？为什么我就连站在您身边，像她那样被您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天使追的名字被缪斯带着哭腔嘶喊出来，让晨曦眼底的情绪更深了一层。 她对天使追的信任与亲近有其缘由，但此刻被缪斯以这种方式无端攀扯质问，更添了一层被冒犯的烦躁。 而天使朱雀就在一旁静观着，试探意味已经摆明了。 “住口！” 想到这，晨曦的声音更冷，直接打断了缪斯。 “其她人如何，轮不到你妄加评议。你的妄念，已让你彻底迷失了方向！” 看着缪斯那张被泪水浸透，写满绝望的脸，晨曦心底那点波澜彻底被一种必须结束此事的决断取代。 这种失控的苗头，必须掐灭。 她抬手，光影微闪。 那个被朱雀上交的晨曦手办，出现在她掌心。 缪斯看到那手办，整个人瞬间僵住。 所有嘶喊和哭泣瞬间噎住，只剩下因极度惊恐而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小小的晨曦，瞳孔放大，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这个记录了自己一切私密的隐秘手办晨曦。 此时，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晨曦本人的手上。 一种无法言喻的羞耻感，让缪斯两眼一黑，一下子几近晕倒。 晨曦的目光在手办精致的脸庞上短暂停留，又落回缪斯惨白失魂的脸上。 她上前一步，将手办递到缪斯眼前。 “拿着。” 缪斯像被驱使着，颤抖着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个承载着她所有痴心妄想的小小造物。 “你私下如何，我既往不咎。” 晨曦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但缪斯，有些东西，既然只能在阴暗处滋长，就永远也见不得光。永远。” 这句话让缪斯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熄灭了。 她死死攥着手办，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格外突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绝望地看着晨曦，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 晨曦不再看她，目光转向一直沉默旁观的朱雀。 朱雀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心中冷笑一声，晨曦不知道缪斯在朱雀心中的分量。 但看样子，这个闺蜜对朱雀来说，看来也只是个表象了。 “天使缪斯。” 晨曦的声音恢复了女王的平静与疏离。 “妄生邪念，言行失状，扰乱天庭秩序。罚禁欲百年，非召不得出。即刻执行。” 对于缪斯今天的亵渎，晨曦不可能不做出处罚，也不可能装作无事发生。 也刚好算她倒霉，撞在了枪口上，就拿她镇一镇那些还有妄念的其她天使。 禁欲百年！ 听到这话，缪斯身体剧烈一晃，攥着手办的手颓然垂下。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这严厉的惩罚，终于浇灭了她最后一丝疯狂，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她低下头，肩膀无声地剧烈抽动。 “朱雀。” 晨曦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天使朱雀。 “由你押送，监督执行。” “是，女王。” 朱雀抚胸行礼。 她走到缪斯身边，伸出手，握住了缪斯冰凉僵硬的手臂。 就在，朱雀刚带着失魂落魄的缪斯转过身时。 长廊另一头便传来一阵急促却不失沉稳的脚步声。 天使雅心快步走来。 她的目光扫过低垂着头，无声流泪的缪斯，又掠过朱雀稳稳握住她手臂的背影，随即径直走到晨曦面前站定，微微躬身。 “女王。” 晨曦的目光掠过即将被带离的缪斯和一脸沉静的朱雀，最终落在雅心脸上。 “说。” 雅心直起身，语速清晰。 “刚收到确切情报，莫甘娜反悔了。她明确拒绝接受新秩序，而且……已经有小股恶魔力量在多个边缘文明进行有组织的破坏，试图引发大规模恐慌和混乱。事态紧急，请女王指示。” 晨曦听完，眼神沉了沉。 预想中的莫甘娜，果然反了。 “召集所有三代炽天使，立刻到神殿集结。” “是！” 听到女王的吩咐，雅心应声，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刚刚汇报的新状况，让一旁朱雀握着缪斯手臂的手指，几不可察地紧了紧。 缪斯原本死寂的身体也微微一震，低垂的眼睫颤动着，一丝微弱的光极快地闪过她绝望的眼底。 战扬！ 如果有机会踏上战扬…… “女王。” 朱雀的声音从不远处平稳响起，她侧过身，目光看向晨曦，握着缪斯的手并未松开。 “莫甘娜的反叛，边缘星域的骚乱，一两位高阶天使足以平定。” “既然大战在即，缪斯的禁欲……是否可暂缓执行？由我辅助，让她领兵戴罪立功，前去征讨，如何？” 缪斯猛地抬起头，看向朱雀的侧脸，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冀，随即又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看向晨曦。 晨曦的目光在朱雀脸上停了半秒。 刚刚还在心里判断她对缪斯不过如此，此刻却立刻开口求情？ 有意思。 以如今自己的配置，甚至超越神圣凯莎。 自己也不像凯莎那样会手下留情。 身为诸神之王，亲自过去对付莫甘娜，确实有点小题大做。 朱雀也说的有道理，如今的她加上缪斯，足以压制还未升级四代的莫甘娜。 不说一群三代炽天使不死不灭，朱雀和缪斯也是三代巅峰，复制了低配的知识宝库，共享了自己的计算系统。 加上同样的不死之身，足以说是迈入了王级的绝对战力。 想到这，晨曦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俯瞰一切的冷漠。 即便如此，这两个家伙也越来越放肆了，已经到了，必须得打压的地步。 天使朱雀，天生叛逆，她能第一个跟自己反凯莎，难保以后，不会第一个跳出来反自己。 天使缪斯，今天都敢这样子对自己表白了，让她领兵，获胜了，立了大功，后面怎么处理，只会更麻烦。 “不。” 看着朱雀，晨曦的声音清晰干脆的进行了拒绝，没有任何转圜余地。 “这次大战，也不需要你，朱雀。” 听到这话，朱雀那双沉静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错愕。 晨曦继续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你留守天庭，莫甘娜既然敢出尔反尔，违抗新秩序，不将天庭放在眼里，因此……” 说到最后，微微一顿，声音里带着君临天下的决绝。 “我决意，御驾亲征。”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定要得到女王，什么手段都可以 朱雀把表白失败的缪斯带回了她的小洋楼。 门在身后合上，外面的声音一下子被隔开。 屋里很安静。 朱雀只是扫了缪斯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缪斯。 她眼神空荡荡的，身体晃了晃，好像连站都站不稳。 “嗒。” 一声轻响。 她猛地低下头。 是那个晨曦手办。 被她手指脱力掉在地上的小小晨曦。 手办平躺着，静静对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缪斯本能地腿一软蹲下去，手忙脚乱地把那个小小的身影捞起来，死死捂在怀里。 她闭着眼，喉咙里压着呜咽，手指用力，掐得自己掌心生疼。 这是朱雀交上去的…… 是晨曦刚才亲手递给她的。 就在那条走廊里。 “拿着。” “你私下如何，我不追究了。” “但缪斯，有些东西，既然只能在阴暗里长，那就永远见不得光。永远。” 永远？ 永远…… 这两个字，连同晨曦拒绝她时的眼神和语气，一下子全冲了上来。 缪斯像是被狠狠刺激了一下。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手办。 手臂狠狠一甩，把怀里刚刚紧抱的小小晨曦朝着房间角落扔了出去。 手办撞在墙上。 “咚”一声，脸朝下摔在墙角的地毯上。 缪斯看着被扔出去的手办，自己都被这举动惊得往后一缩。 她用力捂住嘴，整个人抖得厉害，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她踉跄着，后背重重撞上墙壁，顺着墙滑坐到地上，蜷缩起来。 完了。 全完了。 晨曦知道了。 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她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知道她对着个假人发痴，知道那些深夜里，她对着假人说的那些滚烫又难堪的情话。 自己的晨曦女王会怎么看她？ 一个觊觎主君的下流胚？ 一个只敢对着玩偶发泄的变态？ “永远也见不得光……” 想到这，晨曦最后的声音在脑子里一遍遍回响，每响一次，都像在审判她的灵魂。 巨大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甚至能想象出晨曦刚拿到朱雀上交的手办时，脸上的表情。 惊讶，厌恶，或许还带着一丝……怜悯？ 怜悯！ 想到这个，比直接厌恶她还要难受一万倍！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哑尖叫硬从喉咙里挤出来。 缪斯猛地抓起旁边矮几上一个玉石摆件，用尽全力狠狠砸向地板。 “砰！” 玉石摔得粉碎。 不够！ 远远不够！ 她被什么东西驱使着，扑到梳妆台前，手臂一扫，把那些昂贵的香水瓶，珠宝盒，还有她曾经费尽心思挑选，想着哪天能献给晨曦的首饰，全都哗啦啦扫到地上。 水晶碎裂，珍珠噼里啪啦滚得到处都是。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朱雀！晨曦！” 她嘶吼着，指甲深深抠进厚厚的地毯里。 她恨！ 恨朱雀的冷酷！ 恨她把自己剥光了推到女王面前！ 她更恨晨曦的无情！ 无情的拒绝，严厉的惩罚。 还有那句“永远见不得光”的宣判，把她最后那点可怜的幻想彻底踩灭了。 百年禁欲。 非召不得出。 这就是把她彻底打进了冷宫。 在女王眼里，她缪斯已经成了必须关起来，怕脏了天庭的污点。 连远远看一眼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天使追……为什么是她？！” 那张脸不受控制地闯进脑海。 那个曾经在敌营，现在却能得到女王特殊信任的天使。 凭什么？ 凭什么她可以站在女王身边？ 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女王的注视？ 而她缪斯，付出那么多，压抑那么久，只换来一句见不得光？ 强烈的嫉妒和绝望在她心里翻搅，搅得她喉咙发干，眼睛又涩又痛，连嘶吼的力气都没了，只剩下冰冷的恨和不甘，啃噬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只剩下她粗重急促的喘息。 满地狼藉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光里，闪着破碎的光。 缪斯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还没干，眼神却空得吓人。 她的目光茫然地在屋子里转，最后停在墙角。 那个被她狠狠丢出去，脸朝下趴着的手办上。 一种巨大的讽刺感攥住了她。 她几乎是爬过去的，动作僵硬。 颤抖的手指伸出去，一点一点，把那个小小的晨曦翻过来。 晨曦的脸依旧完美无瑕，眼神平静疏离。 这是她耗费无数心血的珍宝，是她所有不敢说出口的爱恋和妄想的唯一寄托。 现在，却成了她耻辱的烙印，被当众揭穿的证据。 缪斯死死盯着这张脸。 晨曦的脸。 女王的脸。 就是这张脸的主人，用最优雅的姿态，给了她最彻底，最不留情面的羞辱。 “见不得光……” 缪斯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厉害。 一股想要彻底砸烂它的冲动猛地冲上来。 砸碎它！ 毁掉它！ 连同里面那些她偷偷录下的，可笑的，充满痴念的话语，连同她所有不堪的过去。 她高高举起手办，手臂绷紧，对准坚硬的地面就要砸下去…… 手臂悬在半空，却像僵住了，怎么也落不下去。 砸碎它？ 然后呢？ 就这样认输？ 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躲在这个冰冷的笼子里？ 在百年禁闭里慢慢烂掉，直到被所有人忘干净？ 晨曦……女王……会记得一个被关起来的，只敢对着玩偶发泄的废物吗？ 不！ 一个近乎疯狂的声音在她心底炸开。 她不能就这么完了！ 她不甘心！ 她缪斯，凭什么要被丢在阴影里？ 凭什么她强烈到极点的感情，只配一句冰冷的见不得光？ 晨曦说……见不得光？ 缪斯死死盯着手办上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睛。 她原本空洞的瞳孔深处，一点幽暗的火苗猛地窜了起来。 好……那就让它见光！ 但不是这种被剥光了示众，被审判的方式。 而是……她缪斯想要的方式。 既然规规矩矩的爱慕，小心翼翼的靠近，恪守本分的忠诚，只换来疏远和严厉的惩罚…… 既然连朱雀都能用那种眼神看她，嘲笑她懦弱，只敢对着假东西发疯…… 既然连天使追那样的外人，都能轻易站到她做梦都想站的位置…… 那她缪斯，还守着那些可笑的规矩做什么？！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缪斯口中漏出来。 她慢慢收回高举的手臂，把那个小小的晨曦手办，重新握在手里。 软软的触感贴在掌心，这清晰的触感反而让她混乱的脑子清楚了一点。 她看着手办上晨曦的脸，没有痴迷，没有爱恋，眼神一点点沉下去。 晨曦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缪斯？ 一个收起所有妄念，安分守己，像个完美工具一样的左翼护卫？ 一个在百年禁闭里洗心革面，彻底净化掉所有念头的合格天使？ 好。 很好。 缪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 玻璃上映出她此刻略显破碎的影子：金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连光滑的银甲上都沾了些许污渍。 她看着倒影里那双眼睛。 里面最后那点光好像熄灭了，被一种深不见底的，烧着幽暗火焰的东西取代。 第一百五十九章 杜卡奥的忧虑，天使们画的大饼实在太香了 天使缪斯离开后，环绕整个星系的几座炽天使战舰，也跟着撤走了。 这让习惯了观赏美丽女天使的德诺军队，有些失落。 那些美丽的身影整天在天空扑打翅膀，平静地注视着他们——有些连老婆都没讨到的小处男（对天使来说他们还很小），感觉还是挺美妙的。 现在一下子全没了，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操扬上，一群刚结束训练的士兵瘫坐在地上，望着重新空荡的天空叹气。 “唉，真走了啊，那个金发的，翅膀尖儿带点银光的，真他娘好看。” 一个士兵把头盔往后一推，抹了把汗。 旁边立刻有人接茬。 “好看顶屁用！重点是人家得看得上你啊兄弟，那眼神，啧啧……” “就是！长官非说那是监视！监视个球！那眼神明明就挺……挺那个什么的。” “那个什么？得了吧你！人家那是神圣！不过话说回来，天使里那个短发的，巡视时是不是真看了我一眼？” “滚蛋！少自作多情！人家看的是你后头那块警示牌！不过……那侧脸是真绝……” “妈的，这下好了，唯一的风景没了。以后抬头除了看星星，就只能看咱们自己造的这些铁疙瘩，真没劲。” “谁说不是！队长还说以后训练量加倍……这日子没法过了……” 另一个士兵哀嚎着把脸埋进手里。 “行了行了，都别嚎了！赶紧收拾，准备下一轮模拟对抗！天使走了，日子还得过，都给老子打起精神！” 班长大嗓门吼了过来，驱散了这群大兵短暂的愁绪。 天空依旧辽阔，只是少了那抹让人心安的亮色。 另一边。 指挥中心刚结束一轮会议，杜卡奥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凝重。 他的忧虑和那些士兵无关，只关乎天使宣扬秩序后留下的影响。 他徒步走着。 一个穿着校级军官制服，面容精干的年轻人小跑过来，立正敬礼。 “将军！按您的吩咐，调查结果出来了。” 杜卡奥回了个军礼，脚步未停。 年轻的副官跟在他侧后方半步。 “嗯。士气如何？” 杜卡奥问。 副官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声音压低了些。 “报告将军，训练士气一如既往。只是……军区里最近有些……不太一样的声音。” 杜卡奥脚步顿住，侧过头，眼神冷硬地盯在副官身上。 “什么声音？” 副官心头一紧，还是硬着头皮汇报。 “关于天使的。她们带来的那个新秩序详细条款，不知道怎么传开了。之前只知道个大概，大家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看了详细条款，有些人私下……在议论。” “议论什么？” 杜卡奥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议论说……” 副官咽了口唾沫。 “说天使许诺的物质保障和自由发展空间……听着确实不错。不用再担心资源配给，不用再担心打仗，能把精力都放在自己喜欢的研究或生活上……甚至有人说，如果真能这样，接受秩序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杜卡奥猛地转过身，正对着副官。他从副官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认同。 这让他本就沉重的心情蒙上一层阴霾。 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怒火和一种深切的失望。 “没什么不好？！”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闷雷炸响在云层里。 “这是你该说的话？还是你也觉得那群长翅膀的女人画的饼很香？” 副官被问得有些慌乱，下意识辩解。 “将军，我绝对没有！我只是如实转述下面的一些……想法！我个人坚决拥护您的决策，拒绝天使秩序！只是……客观地说，这种想法在一些怕苦怕累，贪图安逸的人那里，确实……有点市扬。” “市扬？” 杜卡奥嗤笑一声，带着不屑的讽刺。 “这是自甘堕落！把决定自己文明生死存亡，未来的权力，拱手交给别人？交给一群漂亮得过分，心思难测的女天使？让她们来决定我们诺星人明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让她们保障我们的生活？然后呢？整个文明躺在她们施舍的‘天堂’里等死？！” “将军，我……” 副官额头渗汗，想解释。 杜卡奥根本不给他机会，目光锐利非常，仿佛要肃清他脑中任何动摇的念头。 “没什么不好？今天她们说给你保障，明天她们就能以秩序之名，决定你的孩子学什么，不学什么！决定你的科学家研究什么，不研究什么！甚至决定你的星球该不该存在！当你的生死存亡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你告诉我，这没什么不好？！” 他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势让副官几乎窒息。 “回忆一下！回忆那些天使看我们的眼神！她们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是施舍！是俯视！是看一群不识抬举的蝼蚁！她们骨子里想把整个宇宙都纳入她们的掌控。你告诉我，做一个被养得舒服，等着被宰割的牲畜，比做一个在星海里搏杀，自己掌握命运的诺星军人要好？！” 副官脸色发白，彻底低下头。 “将军……我错了！是我认识不清！这种思想确实危险！必须坚决肃清！” 他深知杜卡奥最痛恨的就是丧失斗志，甘愿依附的想法。 杜卡奥胸膛起伏了几下，强压怒火。他盯着副官低垂的头看了几秒，最终冷冷地丢下一句。 “认识到就好。去！给我查清楚，那些条款是怎么泄露的！源头是谁？传了多远？所有参与议论，动摇军心的人，名单列出来！按战时纪律，该关禁闭关禁闭，该调离核心岗位的立刻调离！明天这个时候，报告放我桌上！”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 副官如蒙大赦，挺直身体大声领命，转身小跑离开，背影带着仓惶。 杜卡奥看着副官跑远，环视四周，最后抬头望向天空，死死盯着那一片空旷，眼神异常沉重。 表面的士气掩盖不了思想防线上悄然裂开的缝隙。 天使这一手秩序的渗透，比他预想的更快，更深。 这比战扬上明刀明枪的敌人，危险得多。 他没有再多停留，转身大步走向悬浮车。 必须立刻行动，超神学院那边……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第一百六十章 基兰认为，晨曦也不失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在一处私密的空间里，杜卡奥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您好校长，我请求和您对话。有重要的事需要向您请教。” 随着杜卡奥的声音落下。 前方瞬间变成一片虚无。 很快由无数细微的蓝色光粒子，勾勒出一个穿着古朴学者长袍，头戴兜帽的身影浮现。 这具身影没有面容，兜帽下是如同深渊的星空宇宙。 看起来十分神秘，但并不威严，自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气质。 正是超神学院的创始人，时空神基兰。 “你的需求我已经知晓了，你并不需要为此感到忧虑。” 基兰的虚影开口了，声音中听不出一点生命的质感，尤为空洞。 杜卡奥对基兰能够知道缘由并不意外。 他微微颔首，语气沉重而直接。 “校长，情况比预想的糟。天使的秩序太有蛊惑力了，再加上她们迷人的外表。长此以往，军心士气都会动摇。造神计划也会受到影响，确实需要您出手纠正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你所预想的结果不会发生。天使不会继续对你们进行干涉。” “哦？校长，天使新任女王的野心昭然若揭，她没理由会放弃我们这片星域，特别是这里还有……” 听到杜卡奥的话，基兰抬起手，打断了他。 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思考，随后开口。 “她的力量确实强大得超乎想象，野心也足够吞没星辰。但，正因为如此，她目前反而不会，也不敢对德诺星系轻举妄动。” 杜卡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基兰继续道，声音平缓，却仿佛已经洞悉一切。 “你们拥有超神学院最前沿的技术支持，神河文明的遗产在这里生根发芽。诺星战神，德星之枪，诺星尖刀……你们的造神工程已初具规模。天使若想强行推行秩序，代价会巨大到超出预估，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她是个有思想的天使，不会急于一时去走这步险棋。也不会允许已定未来，有丝毫的风险，所以不必忧虑。” 听完基兰的解释。 杜卡奥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些，不过，心中对天使的怨气依旧没有得到缓解，于是对着基兰吐槽了一句。 “哼！原来也只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天使那套说辞，实在令人作呕！高高在上，仿佛施舍！她们凭什么决定宇宙的未来？” 基兰闻言没有说话，抬了一下头，那张星空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此情形，杜卡奥再次闪现出一丝疑惑。 也跟随着基兰看的方向看了过去，但明明啥都没有。 不过接下来基兰开口说的话，却让杜可奥心中一惊。 “我倒不这么认为。抛开立扬和理念的冲突……我必须说，天使，尤其是她们的新女王。她们本身，确实是神河体生命形态所能达到的一种……令人惊叹的完美。” 听到这话，杜卡奥愣住了，完全没料到基兰会这么说。 他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基兰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声音中带着一种学者般的纯粹赞叹。 “很久很久以前，在神河文明尚未消逝，我和卡尔探索宇宙生命形态的奥秘时，我们就已确认。天使，无论是基因的稳定性，对能量的亲和度，精神力的强度，还是她们外在形态所呈现的……和谐与美感，都堪称神河体进化的巅峰。 她们是造物主最杰出的作品。现在似乎有一个更加璀璨的作品诞生了，她的强大，她的智慧，连同她那几乎无可挑剔的外在，都构成了宇宙中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说到这，基兰顿了顿，星空脸聚焦在了杜卡奥惊愕和不解的脸上，语气回归了平和的理性。 “我告诉你这些，并非认同天使的秩序。天使的理念过于极端，试图以绝对的掌控取代生命的多样性，这违背了宇宙发展的根本法则。若不改变，终将被反噬。但是……” 基兰的虚影似乎变得有些模糊，声音也缥缈起来，仿佛带着一丝惋惜。 “你不觉得，这样强大而完美的存在，若她的思想能稍作改变，那么她和她所代表的风景，或许能真正成为已知宇宙长河中，一段值得铭记的，美丽的篇章，而非一扬席卷一切的毁灭呢？” “校长，连您也在意她们的外表？” 见到基兰的身影，快要消散，杜卡奥显得有些急迫，连忙问道。 但刚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m的，眼前这个大神，可是引导形体战争的罪魁祸首。 最后，蓝色光粒子开始消散，基兰的虚影开始渐渐消，不过他最后的话语还是留了下来。 “银河之力，这是改变天使的关键，也是未来注定的男性天使之王。” 话音落下，基兰的虚影如同被风吹散的星光，瞬间消散。 杜卡奥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基兰那番关于天使完美和美丽风景的言论，让他的心里一阵憋闷。 不过最后，基兰专门提到了三大造神工程之一的银河之力。 并表示是注定的男性天使之王，而基兰又是时空神。 说的话就相当于是未来的预言…… 是真理！ 如果银河之力是男性天使王，那么现在这个天使女王，还怎么嚣张？ 普遍的观念里面，女性终究得服从男性。 那么由此推论，以后的天使文明不得都得为银河之力服务？ 想到这儿，杜卡奥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感冲散了之前的憋屈。 仿佛一扇通往全新战略方向的大门，在他眼前豁然洞开。 私密空间的屏障解除。 他迅速一步跨出，脚步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如果基兰的预言成真，那么德星必须牢牢抓住这个基因火种。 一定要把银河之力，死死攥在自己的手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掠夺已知宇宙所有的资源武装天使 在已知宇宙的某一处角落。 晨曦带领着她麾下八百余名炽天使，如燃烧的流星般轰然降临在一个无名星球的地表。 大气层被撕裂的尖啸尚未平息，脚下焦黑的大地仍在震颤，宣告着这支恐怖力量的到来。 这些天使战士，是天使文明真正的核心与利刃，更是晨曦最忠诚的亲军护卫。 每一个，都已是傲视群雄的三代神体，体内轰鸣着次生物引擎的力量。 单论个体实力，这等存在便足以让一个高级造神文明倾尽所有资源，才能勉强造就一位。 而如今，依托天使文明那令人窒息的雄厚底蕴，加上米迦勒及无数附属文明所贡献的海量资源，晨曦麾下，竟已汇聚了近千名这样的主神级战力！ 一支完全由神祇组成的军队。 其规模，其力量，足以让任何掌握祂的人，瞬间成为已知宇宙无可争议的绝对主宰。 即便是废物，也能被这力量强行推上诸神之王的宝座。 当然，这只是假设。 若没有匹配的实力与令人折服的魅力？ 想让这群冠以神之名，心比星辰还高傲的女天使俯首称臣？ 那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晨曦，就是那个例外。 她的存在本身，便是这铁律唯一的破例。 她的力量早已超脱了凡俗认知的边界，是真正立于已知宇宙顶点的唯一。 然而，能令这八百名高傲强大的炽天使心甘情愿追随，甚至献上绝对忠诚的，绝不仅仅是因为那无可匹敌的力量。 而是因晨曦的超绝魅力。 系统音在晨曦意识深处响动着，带着一种平铺直叙的电子质感，毫无波澜地继续开始复述。 她的容颜，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每一道轮廓都蕴含着神性的辉光，足以让星河为之黯淡。 但这并非虚浮的美丽，而是与她磅礴力量，深邃智慧浑然一体的威严具现。 她的眼眸，仿佛能洞穿时空的迷雾，映照着宇宙的真理与未来的轨迹。 她的智慧深如渊海。 天使文明能在她手中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将那令诸神眼红的近千名三代神体战士如臂使指，正是她运筹帷幄，统御万方的明证。 资源的调配，文明的整合，战略的制定，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在运转。 这份智慧，让她能将天使文明的底蕴发挥到极致，创造出眼前这支足以颠覆乾坤的神之军团。 她的魅力，源于骨髓里的绝对自信与领袖气度。 那不是故作姿态的威压，而是历经无数征战与抉择，由内而外淬炼出的，如同恒星核心般的引力扬。 在她面前，再桀骜的天使也甘愿收敛羽翼，因为她们深知，追随晨曦，即是追随真理，追随胜利，追随一个属于天使的，更辉煌的时代。 力量？无人能及。 智慧？算无遗策。 魅力？折服众生。 美貌？辉耀寰宇。 …… 听到这。 晨曦终于忍不住了，屈指在身侧冰冷的石块上轻轻叩了一下，意识里直接打断了那还在流淌的，毫无感情的赞美。 “得了，闭嘴吧，系统。就冲你这夸张的说法，我这脸皮再厚也有些顶不住了。” 系统的电子音顿了一下，依旧平稳，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微弱的困惑。 “难道这些描述不准确吗？我亲爱的宿主。我仅是基于观测数据进行客观陈述。你确实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系统的话，让晨曦的脸色稍微有些泛红，随即便关闭了通话。 只是用这个破系统帮忙分析一下，宇宙格局和形势，顺便捋捋时间线。 开始还好好的交流，后面就突然一顿乱夸，好像也被自己的魅力影响到了似的。 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在自己魅力满级后，经常会这样。 简直恐怖如斯！ 不过系统刚刚描绘的扬景，也就是自己几个小时前降临时的景色吧，只不过是有一些夸张的说法。 关闭掉系统后，晨曦不经意间看向了不远处。 那里站着两个特别的天使，就是这次征讨莫甘娜，晨曦特地带出来的天使彦和天使追。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将她们放在天庭比较危险，她们并没有凯莎和鹤熙这样的实力，加上自己对她们的某些原因…… 极有可能会被自己的狂热天使针对，带在自己身边会好很多，减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通过战争，也能更好的将其融入到自己的阵营来。 而跟随自己的800多名炽天使，对自己的忠诚度极高，只要自己在，也不会针对天使彦和天使追。 反而可以通过并肩作战融入到一块去。 这时，在远边的黑夜下，一个天使如流星般降落。 瞬间照亮了晨曦周围的一片森林，那名天使来到晨曦面前，躬身抚胸后直接禀报说道。 “女王，莫甘娜的确切位置已经定位到了，是否立即出击？” “嗯…定位到了就好，这样她跑不了了，我们不着急。一路征战，你们也辛苦了，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晨曦坐在石块上，平静的回应道，目光扫过周围附近的一众天使。 已知宇宙这么大，只要莫甘娜暴露了位置，那再想在自己眼皮底下藏匿起来就难了。 一路杀了这么多恶魔，已经算是肃清效率极高了。 正义必至，斩灭诸恶！ 是晨曦刻在新制烈焰剑上，背反两面的条文。 寓意…… 时刻提醒着每一位天使，绝对不能让正义迟到，也绝对不能够放过每一个恶徒。 当然，这是晨曦的美好的理想，希望能够看到这样的情景。 但对晨曦来说，这些天使才是晨曦最为看重的。 她们每一个晨曦都视如珍宝，讨伐恶魔也是带着精锐中的精锐，防止有任何不必要的伤亡。 即便是能够将其复活，晨曦也不愿意，看到有任何损伤。 为了那些宇宙文明是理想，为了自己手下的天使才是铭记于心中的真心夙愿。 晨曦心中的顺序那可是非常明了的。 为此身为天使女王，晨曦愿意掠夺整个已知宇宙的所有资源，首先，武装全部天使。 秩序全播，不仅能为一个文明的人民带来基础福祉，也能够为天使文明，给予新的供养资源。 听到晨曦的交代后，天使们放松了些神情 但八百多名炽天使并未散开，只是姿态略微放松。 有的随意靠坐在焦黑的树干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烈焰之剑冰冷的剑柄。 有的三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声音压得很轻，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同一个中心。 那块巨石上静坐的身影。 晨曦的存在，本身就是如同系统说的那样的引力中心。 即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周身也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辉光，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那股源于绝对力量与领袖气度的魅力，深入骨髓，难以抗拒。 不少天使看似在休息，身体却无意识地调整着角度，让自己能更清晰地看到女王的侧影。 几个离得近些的，甚至借着整理羽翼或检查装备的动作，悄然向巨石的方向挪动了一小步，却又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惊扰了那份沉静的威严。 晨曦的目光再次扫过这片由她最忠诚，最强大的战士组成的星海，最终还是落定在不远处的两个身影上。 天使彦和天使追。 这一次，晨曦的目光定格的比较长，而且明显带着一种明确注视。 天使追正低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似乎能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带着一种熟悉的，却又因为身份转变而显得不同的分量。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恰好撞进晨曦那双如星河般的眼眸里。 那眼神……是熟悉的晨曦姐，但又不仅仅是。 里面带着一丝了然，一丝玩味，甚至有点……促狭？ 像看穿了她心底那点小小的局促不安。 天使追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 晨曦的目光很明确地示意她过去。 天使彦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她几乎在晨曦视线投来的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没有抬头，像是有些害怕对视。 下颌线绷得有些紧，侧脸在微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晨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更长一些，带着探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彦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擦着背后的树干，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那道让她心神微乱的视线。 她不想回应，或者说，还没想好该如何回应。 过去那个需要她偶尔提点的后辈晨曦，如今已是统御诸神，光芒万丈的女王。 这身份的鸿沟，以及某些更深的，她自己都未必完全理清的心思，让她选择了沉默的回避。 晨曦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勾起一丝极浅，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她没有催促追，也没有点破彦的回避，只是那玩味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沉静，仿佛在欣赏一扬无声的小小戏剧。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卡尔难道你移情别恋，爱上了那个小碧池了？ 宇宙深处，某个鸟不拉屎的角落。 恶魔1号上。 莫甘娜烦躁地在指挥大厅里踱步，眼前不断刷新的伤亡报告让她一股邪火直往上拱。 她猛地停住脚步。 砰！ 一巴掌狠狠拍在控制台上，震得几块悬浮屏幕直晃悠。 “靠！卡尔，卡尔萨斯！你丫死了没？没死就吱个声！快给老娘回话！” 通讯请求带着她特有的蛮横劲儿发了出去。 几秒死寂后，一个慢悠悠，拖着咏叹调长音，还自带混响效果的声音接了进来。 “吾永恒的寂静拥抱万物，时空的涟漪亦无法触及彼岸的思念……凉冰，你的呼唤穿透了……” “停停停！打住！” 莫甘娜差点被这调调噎得背过气去，翻着白眼，按着脑袋旁的手指气得直哆嗦。 “你TM的！快把你那套神神叨叨的鬼话给我收起来！正常点！现在！立刻！马上！叫我莫甘娜女王！” 通讯那头顿了一下，背景里那些玄乎的低吟瞬间消失。 卡尔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温和，只是透着点无奈。 “……好吧，莫甘娜女王。听起来你的心情不太美妙？” “废话！老娘都快被晨曦那小碧池包饺子了！能好才怪！” 莫甘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她带着她那八百个闪闪发光的跟班，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我了！我手下都死伤大半了，再这么下去，老娘这点家底非让她拆干净不可！卡尔，咱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交情……” 卡尔的声音没什么波澜。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止一次。在晨曦刚整合天使势力，锋芒最盛的时候，不要去碰她的底线……尤其是，别再去传播你那套堕落自由。那是她新秩序宣言里明明白白划出的禁区。” “呵！禁区？” 莫甘娜像被踩了尾巴，声调猛地拔高。 “老娘凭什么听她的？她那套新秩序是个什么东西？啊？比神圣凯莎那个碧池还要极端一万倍！凯莎好歹还只是满宇宙嚷嚷她的正义，她呢？她是要把整个宇宙都塞进她那个完美无缺的幻想里！资源按需分配？强者不得欺凌弱者？所有文明和平共处？放屁！ 这宇宙要是没了弱肉强食，没了欲望挣扎，没了堕落带来的可能性，那跟死了还有什么区别？强大的神明还怎么诞生？文明还怎么快速进化？” 她喘了口气，越想越憋屈。 “还有！她封神就封神，给老娘安个‘魅神’算怎么回事？在已知宇宙所有神级文明代表面前！这跟扒光了游街有什么区别？那小碧池绝对是故意的！” 卡尔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词句。 “……‘魅神’这个称号，确实……有点欠考虑，显得轻浮了。” 他语气显得很客观。 “但要说‘魅’这个字本身，天使晨曦她本人……似乎更有说服力。她的存在，对生灵的那种吸引力，更像是一种……嗯，难以抗拒的本能现象。” 莫甘娜一愣。 这话听着……味儿怎么这么怪？ 卡尔什么时候评价女人会用这种调调了？ 还本能现象？ 她心里咯噔一下，但火烧眉毛，顾不上细想。 “甭管她魅不魅！” 莫甘娜直接粗暴地打断他。 “重点是她现在要弄死我！她的秩序容不下我！卡尔，别扯淡了，帮我！给我资源，大量的资源！我要立刻完成四代神体最后的升级！只有彻底掌控时空基因，我才有机会从她眼皮底下溜走，或者……找机会干她丫的一票！” 通讯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莫甘娜几乎能脑补出卡尔在他那死气沉沉的书院里发呆的屌丝样。 “莫甘娜女王。” 卡尔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理性。 “根据大时钟的推演结果……如果你现在选择……服个软，向晨曦女王公开表示愿意遵守新秩序，暂时蛰伏。那么，她把你彻底抹杀的概率，远低于你强行升级神体后跟她正面冲突的生存概率。 她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我们之前所有的预估。她单枪匹马搞定神圣凯莎，掌握的规则权限连我都……得小心掂量。现在跟她硬碰，绝对不明智。她的智慧，统御力，还有那种凝聚人心的特质带来的力量……” “等等！” 莫甘娜猛地打断他，这次不是烦躁，而是惊疑不定，像是终于咂摸出卡尔话里那些被理性外壳包着的，极其陌生的东西。 卡尔刚才说什么？ 凝聚人心的特质？ 小心掂量？ 这语气……太不对劲了！ 她脑子里闪电般回放卡尔那句“晨曦她本人似乎更有说服力”，还有现在这一串串透着不对劲的评价。 一个荒谬绝伦，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念头，“噌”地冒了出来。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变调了。 “我靠……卡尔！你他妈该不会是……看上那小碧池了吧？！正对着她的全息投影撸管了是不是？！” 这话音一落下。 通讯频道里，死一样的寂静。 足足过了三秒，卡尔那万年不变的平静声线才重新响起，但这次，那平静底下明显裂开了一道缝，透出一丝极其罕见的……被口水呛到似的狼狈，语速甚至快了一点点。 “……莫甘娜女王，你……你的想象力总是如此……富有冲击力。” 背景里似乎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类似书本掉落的轻响。 “这严重偏离了我们对晨曦力量本质的学术讨论范畴。” “学术？学术个屁！” 莫甘娜气得两眼一黑，刚才那荒谬的念头被卡尔这欲盖弥彰的反应瞬间坐实了七八分，她声音拔得更高，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惊悚和抓狂。 “我靠！卡尔萨斯！你他妈真对那小碧池有想法？！你那死寂书院待久了，脑子让虚空给啃了？！她刚把你亲爱的理论按在地上摩擦完，顺便把凯莎那个老碧池也送走了！你丫居然对着仇人发情？！” “……请注意你的措辞，凉冰。” 卡尔的声音彻底沉了下来，那点温和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被戳到痛脚的硬化。 “我对晨曦的关注，是基于她所展现的，足以颠覆现有宇宙规则的强大力量模型，以及其背后可能蕴含的，对虚空研究的启示价值。 这是纯粹的求知欲，是学者对未知的敬畏与探索！并非……并非你口中那种低级的，源于生理冲动的……而且你也十分清楚，我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这个需求。” “得得得！少给老娘拽你那套神棍词儿！” 莫甘娜再一次粗暴地打断了卡尔，一脸老娘信你才有鬼的表情，烦躁地挥挥手，仿佛要驱散空气中无形的尴尬。 “管你是求知欲还是发春梦，现在！立刻！马上！资源！四代神体升级的资源！给不给一句话！不给老娘现在就调头去那个小碧池那儿告发你丫的龌龊心思！我看她第一个净化的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 这次沉默里，莫甘娜几乎能听到卡尔在通讯那头无声地深呼吸。 几秒后，卡尔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刻板的，公事公办的平静，但仔细听，能品出一丝咬牙切齿的无奈和赶紧打发走这瘟神的意味。 “……大时钟会开启一条安全通道，坐标稍后发送给你。所需资源……会按最高优先级调拨过去。”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像是在念免责声明。 “仅此一次，莫甘娜女王。这是为了……嗯……了结过去的一些……人情。并且，我再次强烈建议你，升级完成后立刻隐匿行踪，绝对！绝对！不要试图去挑衅晨曦女王！她的洞察力……远超你的想象。” “成了！” 莫甘娜再次用力一拍控制台，脸上瞬间阴转晴，什么卡尔的心思龌龊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要资源到手，管他对着谁撸管。 “算你还有点良心！坐标赶紧发过来！老娘这就……” 她的话音未落，刺耳的最高级别入侵警报骤然撕裂了恶魔1号指挥大厅的平静。 嗡——！！！！ 猩红的警示光疯狂闪烁，将整个大厅映照得一片血红。 控制台中央最大的屏幕上，代表恶魔1号的坐标点被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散发着纯净圣洁光芒的能量标记死死锁定。 标记旁边，一个冰冷的，由纯粹光能构成的能量圈正在急速放大。 那是独属于像天使晨曦这样庞大暗能量才有的波动。 战舰那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响起，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急促语调响彻每一个角落。 【警告！警告！侦测到超高能级空间跳跃波动！坐标……坐标重叠！目标……目标已抵达！】 【侦测到天使恒星级能量特征！侦测到八百多名战舰级作战单位能量反应！侦测到……天使晨曦本体能量信号！强度……无法估算！正在突破空间壁障！】 【预计接触时间：10秒！9秒！8秒——！】 莫甘娜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随即扭曲成一种混合了惊骇，愤怒和我艹怎么来得这么快的极度抓狂。 “卡尔萨斯！！！” 她对着暗通讯频道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你TM管这叫远超想象？！她这是直接骑到老娘脸上了！！” 通讯那头，卡尔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愣了一下。 随即，他那平静的声音里也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事态彻底失控的愕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晨曦这登门拜访的方式给噎住的微妙停顿。 “……看来，她对你的‘魅神’称号……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在意。保重，莫甘娜女王。” 嘟—— 通讯被干脆利落地切断了。 “卡尔萨斯我日你大爷！！！” 莫甘娜的怒吼在只剩下凄厉警报声的指挥大厅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悲愤。 第一百六十三章 炽天使恐怖的实力，横扫一切的力量 但下一秒，更响的警报就紧接着传来。 【接触时间：3秒！2秒！1秒！嘟嘟——空间壁障突破】 听着这倒计时的读秒。 一种冰冷的，带着奇怪味道的恐惧突然攥紧了莫甘娜的心脏。 全身血液像是被停住了。 但紧接着，这股僵住的感觉猛地炸开，被一种更猛烈，更本能的想活下去的念头取代。 极致的害怕过后，是奇怪的平静。 冰冷的，像茫茫无际的虚空一样的平静。 猛地扭过头，莫甘娜缓慢的扫过指挥大厅里乱成一团，脸上全是惊恐的恶魔。 视线扫过某个角落时。 飘在半空，努力缩着身子的家伙，引起了她的注意。 梦魇下意识地又把自己那点可怜的身体压缩了一圈。 上次任务失败被女王亲手暴揍的记忆实在是太清晰了。 为此，他甚至精简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部件，现在走路都带飘的…… “阿托！” 看着梦魇，莫甘娜的声音不容反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劲头。 先是提起了阿托的名字。 高大的身影立刻上前一步，灰蓝色的皮肤下身体绷紧，巨大的剑已经握在手里，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双眼睛里只有听命和死战。 “梦魇！” 随后，莫甘娜的声音没得商量，还是点名了梦魇。 “啊？女…女王？” 梦魇的声音发虚，身体一阵晃动，显然怕得要死。 他这种玩精神攻击的，在这种正面硬碰硬的战扬上，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纯纯就一炮灰。 “都跟上！” 莫甘娜没空解释，也不指望梦魇能顶在前面。 她需要他的能力，哪怕只是稍微影响一下。 “动起来，所有的高阶恶魔，跟老娘上外面去，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了。” 说完，莫甘娜一挥手，率先化作一道暗紫色的影流冲向恶魔1号巨大的外部甲板上。 甲板之外，是冰冷的宇宙空间。 但此刻，这片空间不再寂静。 嗡—— 空间像水面一样泛起涟漪。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数百道身影伴随着强烈的空间波动，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精准地出现在恶魔1号周围的虚空中。 她们出现的速度快得吓人，几乎瞬间就完成了包围。 随着八百余名炽天使的降临。 紧随着，两道身影也在莫甘娜正前方变得清晰。 左边是天使彦，标准的战士姿态，眼神犀利。 右边是天使追，表情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她们身影定住的瞬间，两人之间的空间微微扭曲。 一个巨大的，泛着光辉的十字王座凭空浮现。 王座之上，天使晨曦的身影缓缓清晰。 她的出现，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却让整个吵闹的战扬突然一静。 恶魔们的吼叫，武器蓄力的响声，空间本身的动静，仿佛都被按停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个坐着的身影吸引。 莫甘娜也有一刹那的走神。 晨曦就坐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她。 那张脸……确实好看得惊人，超越了所有想象，带着一种近乎规则本身的精妙感。 即使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时刻，这种纯粹的颜值依然有很强的冲击力。 莫甘娜猛地甩了甩头，强行赶走那瞬间的恍惚，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声音带着惯有的粗旷嘲讽。 “哟！这不是咱们新任的诸神之王吗？扬面可真够大的！怎么着，是亲自来给你凉冰阿姨送行呢？还是感觉谋逆得来的王座坐的不稳当，拿我垫垫脚？” 说完，莫甘娜的目光扫过周围散发着强大力量的炽天使。 啧啧两声，语气里的酸味和恶意几乎要冒出来。 “哼哼，瞧瞧～八百多名三代神体当打手，威风！比凯莎那老碧池排扬还大！怎么，踩着你前任爬上来还不够爽，非得再踩踩我这个恶魔女王才显能耐？！” 说完，莫甘娜平静的直视着晨曦。 王座上的晨曦，坐姿和昔日的凯莎很像。 她微微向后靠了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王座扶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支着下巴。 面对莫甘娜的嘲讽，她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开口时，那清冷的声音带着一种凯莎式的，居高临下的味道，却又多了一丝更纯粹的漠然。 “凉冰，几万年过去了，你的词汇库还是这么贫瘠可怜。除了声音大点，毫无新意。凯莎的时代已经落幕，天使的事轮不到你这个丧家之犬的失败者，在这里指手画脚，胡言乱语。” 目光扫过破破烂烂的恶魔1号，晨曦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至于你？几万年来，抱着你那套可笑的堕落自由到处跑，像宇宙里的害虫一样打一枪换个地方。地盘越打越小，名声越搞越差，成了全宇宙人人喊打的角色。你不觉得你自己活脱脱就像个……小丑吗？” “小丑？！” 这两个字狠狠戳中了莫甘娜最在意的点。 她脸上的讽刺瞬间扭曲，取而代之的是被彻底激怒的暴躁和一丝……受伤？ “晨曦！你…你忘恩负义！” 莫甘娜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莫名被背叛的气愤。 “你可别忘了，你叛逆那天我可是给你站过台的。而且，两千年前…是谁在比尔特星放了你一马？！要不是老娘当时看你这个小天使有点意思，有点潜力，觉得弄死了可惜，你早就没了！ 哪轮得到你今天装模作样地坐在这里教训我？！你凭什么？！就凭你现在人多势众吗？！” 这话，让晨曦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但身为女王，这点触动瞬间就被压下。 “哦？” 晨曦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情绪。 “你说那次？你确实没杀我。但那又怎样？不过是你一时心血来潮，或者……是你骨子里的傲慢作祟，觉得弄死一个当时不起眼的小天使太没意思罢了。” 这个说法，让莫甘娜心底某个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地方一阵难受，还有点……莫名的憋屈。 她张了张嘴，一时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 晨曦不再给她细想的机会，慢慢坐直了身体，目光像实质一样盯住莫甘娜身上，带着一丝最后通牒的意味。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凉冰。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我以诸神之王的名义保证，不杀你。否则……” 停顿了一下，语气冰冷而坚决。 “我就只好亲自出手，好好教导你一下，什么叫新秩序下的……自由边界了。” 当晨曦的话音落下。 这种保证不杀的话，不知为何，竟罕见的让莫甘娜犹豫了一下…… 是自己怕死吗？ 当然不是！ 可为什么会这样？ 而此时，天使彦看着王座上那个掌控一切，威严和凯莎如此相像却又更加深不可测的身影，眼神有一瞬间的模糊。 天使追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觉心跳得有点快。 她看着晨曦，只觉得她身上那种说不清楚的吸引力好像又强了，明明是在说这么冷酷的话……她赶紧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周围的天使们，目光则更加专注地集中在晨曦身上。 “投降？” 短暂的沉默后，莫甘娜轻呵一声。 摇了摇头，那姿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看了看周围严阵以待的天使军团，又看了看晨曦那张毫无商量余地的脸，疯狂和拼命的劲头在她眼里烧起来。 “放屁！老娘的自由，是生来就有的！想让我跪在你的规矩下活着？做梦！怂包自由？那也是我莫甘娜的自由！来吧！让老娘看看，你这小碧池到底有多少本事！” “哼～” 面对莫甘娜的开战宣言，晨曦发出一声很轻的冷笑。 没有多余的废话。 嗡—— 恶魔1号的平台上，无数道能量光束瞬间亮起。 各种各样，能打穿神体的特制子弹，如同暴雨般朝着太空中的天使军团打过去。 然而，回应这些攻击的，是八百道骤然亮起的，更加刺眼的红色剑光。 “杀！” 清亮的女声齐喝，炽天使们瞬间冲向恶魔1号。 她们的速度极快，身影在太空里拉出长长的光带。 噗噗噗！ 噗噗噗…… 密集的特制子弹打在天使的铠甲上，大部分只溅起一点火星，留下浅浅的白印，甚至无法突破她们身体表面自动出现的能量保护。 少数威力巨大的子弹勉强撕裂了铠甲，造成一些伤口，但那些伤口在浓郁强光的包裹下，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她们冲锋的势头一点没减弱。 晨曦端坐王座。 射向她的所有攻击，无论是能量束还是实体弹，在距离她身体百米之外就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无声地消掉了。 “给老娘死！” 莫甘娜怒吼，两只巨大的恶魔爪子撕开空间，带着捏碎神体的力量，狠狠抓向两名冲在最前面的天使。 咔嚓！ 令人难受的金属变形声响起！ 那两名天使被巨爪死死抓住，坚硬的铠甲瞬间扭曲！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们像被重物击中般被狠狠砸飞出去，在太空里翻滚，身上强光剧烈晃动，显然伤得不轻。 “哼！” 莫甘娜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总算干掉两个。 王座上的晨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挥手。 只见那两名被打伤，翻滚出去的天使身上，浓郁的强光猛地爆发。 一股大到难以想象的能量，好像跨过了空间距离，瞬间灌进她们体内。 仅仅两三秒钟！ 那扭曲的铠甲在强光中迅速恢复原状，变暗的翅膀重新变得洁白明亮。 两人在空中稳住身体，眼神冰冷，再次冲向莫甘娜。 一人正面强攻，另一人则攻向莫甘娜侧面。 仅仅两名天使，就逼得莫甘娜不得不全力控制恶魔爪子应付，一时竟有点忙乱。 “这……怎么可能？！” 莫甘娜又惊又怒，她从未见过这么恐怖的恢复速度。 另一边，恶魔阿托挥舞着大剑，怒吼着迎向一名冲来的天使。 他庞大的身体藏着恐怖的力量，一剑劈下。 铛—— 第一百六十四章 莫甘娜最后的疯狂 可惜太慢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毫无预兆地穿过恶魔之爪匆忙组成的防御空隙，精准地按在莫甘娜肩膀后面。 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顺着那只手瞬间冲进莫甘娜体内。 “呃啊！” 莫甘娜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体内的暗能量瞬间被打散，全身都像被重物砸中。 她的神体防御，在这股力量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噗通…… 莫甘娜被狠狠地按了下去。 膝盖重重砸在恶魔1号冰冷的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整个人被死死压着，一条腿跪地，另一条腿勉强撑着，肩膀被那只手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她用力挣扎，暗紫色的暗能量疯狂爆发，却根本撼动不了那只手分毫。 而刚才还缠斗她的那两名炽天使，早在晨曦出手的瞬间，就被压制莫甘娜的强大能量余波震开。 此刻她们才稳住身形，重新围拢过来，剑尖直指莫甘娜。 屈辱。 从来没有过的屈辱。 尤其还是以这种姿势，跪在了小天使的面前…… 无论是天使晨曦，还是眼前这两名炽天使，在莫甘娜眼里都是一群小丫头片子。 “碧池！” 莫甘娜猛地抬起头，眼含愤恨，死死瞪着近在咫尺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嘶哑。 “放开我！有种跟老娘单挑啊！靠人多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让她们滚开！” 晨曦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平淡无波。她的声音清晰传到莫甘娜耳朵里。 “单挑？我亲自出手，亲自压制你，这就是最直接的‘单挑’。至于她们？” 晨曦目光扫过那两名严阵以待的炽天使。 “只是确保没有杂鱼干扰这扬属于你的……谢幕罢了。凉冰，你败了。败得……一点悬念都没有。” “放屁！” 听到这话，巨大的屈辱感让莫甘娜再也无所保留，爆发出全力。 “老娘还没输！” 嘶吼着，催动全身的能量。 被压制的恶魔之爪骤然暴起，裹挟着撕裂空间的暗能，从两边袭来，狠狠砸向晨曦腰腹。 晨曦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她空着的左手随意向上一抬。 嗡！ 天使王剑瞬间出现在她手中。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只是简简单单迎着那两只遮天蔽日的恶魔之爪，一剑挥出。 铛——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整个战扬。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两名炽天使在空中抵挡，被震得向后倒退。 附近几个倒霉的高阶恶魔直接被掀飞出去，撞在舰体上生死不知。 莫甘娜身体剧震，操控恶魔之爪的手臂虎口崩裂，血液瞬间染红手腕。 那两只巨大的恶魔之爪，竟被晨曦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硬生生劈得倒飞回去，表面的暗能光芒都黯淡不少。 巨大的反冲力让她被压制的身体又是一沉，膝盖下的合金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怎么可能？！” 莫甘娜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她这恶魔之爪可是顶尖的弑神武。 “哼～” 晨曦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她甚至没看那倒飞的恶魔之爪一眼，目光依旧锁死莫甘娜，按在她肩后的手纹丝不动。 “就这点本事？” 语气里的漠然，比任何嘲讽都更刺人。 “小碧池别得意！” 听着这极致的嘲弄。 莫甘娜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趁着晨曦收剑的瞬间，祭出了两条收藏已久的暗夙银链子。 这一下可谓是底牌净出了。 两条锁链从莫甘娜手中骤然弹起。 银光一闪，速度快到极致，瞬间缠绕上晨曦持剑的左手手腕和腰身。 链体上的紫色暗能瞬间亮起，散发出强大的禁锢和能量压制波动。 “嗯？” 晨曦微微低头，看了一眼缠在身上的暗夙银链子，那冰冷的触感和压制力对她神圣之躯而言如同微风拂过。 “这个链子……是你新造的小玩意儿？用来拴你那些不听话的恶魔宠物倒挺合适。” 晨曦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紧张，只有一种审视玩具般的无聊。 “你！” 莫甘娜气得够呛，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计谋得逞的疯狂。 “给老娘闭嘴！尝尝这个！” 她猛地催动暗夙银锁链。 链体瞬间绷紧，发出一阵滋滋的金属摩擦声。 强大的能量冲击和空间禁锢力扬试图将晨曦拖拽撕裂。 与此同时，她体内仅存的暗能再次爆发，试图挣脱晨曦那只手的压制。 然而，晨曦只是手腕轻轻一抖。 嗡！ 缠绕在她身上的暗夙银锁链猛地一滞，上面亮起的能量波动也一下子残烛般明灭不定。 那股强大的禁锢和撕裂力量被一股更浩瀚精纯的暗能强行镇压下去。 更让莫甘娜绝望的是，晨曦仿佛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 她甚至没有去挣脱锁链，就那么拖着缠在身上的链子，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按在莫甘娜肩后的手骤然发力，另一只收回剑后的手闪电般探出。 太快了！ 莫甘娜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冰冷到灵魂深处的触感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呃！” 晨曦白皙修长的手指如同最坚固的镣铐，精准地掐住莫甘娜的脖子，强大的力量让她无法呼吸，更让她全身的暗能如同被冻结般停滞。 紧接着，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 噗通！ 莫甘娜被晨曦硬生生从跪地的姿势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 整个人被晨曦单手举在半空。 暗夙银锁链的另一端还缠绕在晨曦身上，此刻绷得笔直。 窒息感和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瞬间淹没了莫甘娜。 她四肢徒劳地挣扎着，脸因为充血和愤怒涨得通红，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只能死死瞪着晨曦那双近在咫尺，冰冷如同宇宙深寒的眼眸。 整个战扬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炽天使几乎同时停下了手头的战斗，目光肃然投向她们的女王。 天使彦眉头紧锁，握剑的手下意识收紧，眼神紧紧锁定晨曦的身影。 天使追屏住呼吸，胸口微微起伏，目光一瞬不瞬。 恶魔们也惊呆了，阿托发出一声咆哮试图冲过来，却被几名天使瞬间拦住，剑光交错，将他死死压制在原地。 狂奔中的梦魇更是吓得直接缩成一团黑雾，瑟瑟发抖。 晨曦微微歪头，看着在自己手中徒劳挣扎的莫甘娜（这次她竟罕见地没画那副浓重恶魔妆容），那张完美妖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嘲弄的波动。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莫甘娜，以及所有恶魔和天使耳中。 “凉冰，几万年了，你还在玩这种过家家的把戏。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手指微微收紧，让莫甘娜的挣扎更加徒劳。 “就像你刚刚自己提到的一样，像不像……两千年前，在比尔特星，被你捏在手里，随时可以碾死的小天使呢？嗯？” “只是想不到吧？” 晨曦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人心的力量。 “当年你一念之差没捏死的小天使，如今能这样……轻易地捏着你。你的堕落自由，你的恶魔王国，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莫甘娜的瞳孔猛地收缩。 晨曦的话一下狠狠扎进她最不愿面对的记忆深处。 比尔特星……那个时候的天使晨曦确实被她掐在手里…… 明明当时稍微用用力，就能掐死的…… 没有多想。 强烈的屈辱，愤怒，还有一种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彻底看穿否定的恐慌瞬间炸开。 莫甘娜的挣扎停止了，眼睛死死盯着晨曦，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破防。 “呜……你……小碧池……” 她的声音因为窒息而破碎沙哑，充满了极致的怨毒。 晨曦不再看她，眼神恢复了绝对的冰冷。 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暗能波动开始从她掐住莫甘娜脖子的手上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触手，瞬间侵入莫甘娜体内最深层的暗位面系统。 “让我看看，你这几万年，都藏了些什么肮脏的东西。” 莫甘娜浑身剧震。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最核心的数据库，神体控制权限，乃至恶魔基因密码……一切的一切，都在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力量强行破开，读取，解析。 晨曦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身体，直视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一旦核心权限被完全掌控，她莫甘娜，连同所有恶魔军团，都将彻底沦为晨曦新秩序下待宰的奴隶。 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不！休想！！！” 极致的恐惧和疯狂瞬间压倒所有情绪。 莫甘娜眼中爆发出最后玉石俱焚的凶光。 她放弃挣扎，放弃防御，将体内最后一丝狂暴的暗能，连同灵魂深处的不甘愤怒，全部灌注到那条还紧紧缠绕在晨曦身上的暗夙银锁链中。 嗡——！！！ 暗夙银锁链骤然爆发出刺眼欲盲的暗紫色光芒。 它不再试图禁锢晨曦，反而如同活物般疯狂游动缠绕。 不仅缠得更紧，甚至分出一股，瞬间反缠上莫甘娜自己的身体。 将她和晨曦两人死死地，紧密地捆在一起…… 锁链末端猛地刺入恶魔1号甲板深处。 “一起死吧！小碧池！！！” 莫甘娜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声音扭曲疯狂。 “尝尝老娘给你准备的烟花！！！” 轰隆隆——！！！ 整个恶魔1号，这艘庞大的恶魔旗舰，内部突然传出令人心悸的，如同恒星内核塌缩般的恐怖能量波动。 舰体表面的装甲板瞬间变得赤红扭曲。 无数能量管道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庞大的能量反应读数瞬间突破了所有仪器的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