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龙》 3. 第 3 章 第二天也是好天气。 因为袁盈的民宿住满了,束鳞昨天随便定了一家,跟袁盈的民宿直线距离三百米。 民宿包一顿早饭,早上七点半,阿野就起床吃饭了。 束鳞来到小餐厅时,厨房阿姨正木着脸洗碗,时不时还要警惕地看一眼餐桌方向。 餐桌前,阿野端正地坐着,正在吃他今天早上第五碗面。 “……你悠着点,别逮着免费的就猛吃。”束鳞上前提醒。 阿野抬头,冲着厨房说:“再给我来一碗粥,六个鸡蛋。” 阿姨:“……” 束鳞:“……” 他本来也是来吃早饭的,但看到阿姨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后,决定还是不吃了。 阿野倒不觉得有什么,继续填饱肚子。 束鳞盯着他看了许久,叹气:“幸亏你长了一张不好惹的脸。” 但凡换个人这么吃,阿姨早就指着鼻子骂了。 阿野无所谓地扫了他一眼。 束鳞从他盘子里偷了一个鸡蛋,一边剥一边问:“王还没起吗?” “应该没有。”阿野头也不抬,专心吃饭。 束鳞面露疑惑:“奇怪,马上要去找王后了,他不该第一个起床吗?” 话音刚落,烛风就从外面进来了,束鳞立刻把剥好的鸡蛋递给他。 烛风没接,只是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免费的棒棒糖。 束鳞主动寒暄:“王,昨晚睡得好吗?” 烛风:“好。” 束鳞一顿,阿野也暂停进食,两个人沉默地看着他。 “看什么?”刚起床,烛风的声音里泛着懒。 束鳞清了清嗓子:“一般来说,当我问出‘昨晚睡得好吗’这句话时,你要么不搭理我,要么回一句好什么好,从来没有过这么简洁又坚定的答案。” 阿野点头,表示认同。 烛风扫了他们一眼:“可见是真的好。” 束鳞:“……” 阿野:“……” 好不好不知道,但感觉像吃错药了。 三人说话间,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刚才还敢怒不敢言的厨房阿姨,突然面露惊讶:“你今天不上班吗?” “上啊,”中年妇女走进厨房,翻出个西红柿,一边吃一边道,“今天团客退房,想想就觉得累,等会儿再去。” “哎哟,你这班上的可真够自由的,你老板也不说你啥?”厨房阿姨酸溜溜。 中年妇女笑了:“她啊,这会儿估计正打扫客房呢,我等她收拾完再过去。” “这么好的老板,也是让你遇着了。”厨房阿姨真心羡慕。 中年妇女却没当回事:“遇什么啊,还是沾了我大侄子的光,真换个人给她干,未必有我这待遇。” 两个阿姨闲聊间,阿野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碗里还剩两个刚剥壳的鸡蛋。 厨房阿姨可算逮着他了:“您好,我们这里是自助早餐,没吃完的饭要按双倍付……” 话没说完,阿野一口一个吃完了鸡蛋。 “付什么?”他问。 厨房阿姨咳了一声:“……没什么。” 阿野点了点头,跟着烛风出门了。 束鳞去前台办了退房,出了民宿后,烛风和阿野就在不远处等他。 “订好房了?”烛风问。 束鳞点头:“订好了。” “订了就可以住?”阿野对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一窍不通,但不妨碍提出疑问,“王后要是不让呢?” 束鳞嘿嘿一笑:“她不会的。” 听出他的笃定,烛风多看了他一眼。 “不是,这人有病吧?”金元宝前台小雨发出惊叹。 袁盈刚扔完一大包垃圾,拿了扫帚正准备上楼:“怎么了?” 小雨:“这个人订房的时候,买了1000份‘安心住’。” 金林镇的雪山和温泉比较出名,冬天是旅游旺季,12月到3月之间民宿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去年冬天,有几家民宿为了多挣钱,把线上已经出售的房间,加价卖给线下的游客,导致提前预定房间的顾客没地方住。 事情太恶劣,当时还上了热搜。 自那以后,订房平台就推出了这个安心住的商业保险,两块钱一份,顾客自行决定要不要购买。 购买保险后,顾客没有过错的前提下,一旦出现商家拒绝入住的情况,平台就会勒令商家除了退还房钱,还要向顾客支付房钱的百分之30%作为赔偿,一份保险可赔付一次,赔付总额度最高是20万。 “可能是买错了,你提醒一下。”袁盈着急收拾客房,说完就上楼了。 小雨答应一声,开始回复:亲,您看一下订单,是不是买错了。 小龙人:没买错。 ……都买一千份了,还说自己没买错。 小雨啪嗒啪嗒打字:保险的部分,确定要买一千份吗? 小龙人:是的。 小雨:“……” 这人不会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讹诈民宿吧? 之前安心住刚推出的时候,有人就专门在旺季订房时多买几份保险,那几家屡教不改的民宿还因此吃了大亏。 不过那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就算有,也绝不是他们金元宝,因为即便是没有安心住的时候,金元宝也没干过拒绝顾客入住的缺德事。 小雨开始思索怎么打消对面讹人的心思,还没等斟酌好措辞,对方又发消息来了。 小龙人:抱歉,我有酒店入住恐慌症,每次订房都要买一堆保险才安心,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还有这种病呢? 小雨觉得稀奇,正要再问几句,一片阴影突然落下。 她下意识抬头,对上一张笑得灿烂的脸。 “你好,办入住。”束鳞热情招手。 小雨看看他,再看看他身后那两个,皱眉:“你们怎么又来了。” “来办入住啊。”束鳞一脸无辜。 小雨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没房了。” “我都预订好了,怎么会没房。”束鳞说着,突然指着她电脑上的聊天页面,“这个就是我。” 小雨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确定要拒绝我们入住吗?”束鳞一脸苦恼。 小雨:“……” 五分钟后,不速之客们被请进了茶室。 袁盈随便将头发挽起来,刚走到茶室门口,就被小雨拉住了。 “老板。”她有点委屈。 袁盈拍拍她的手:“没事。” 说完,她推开茶室的门,第二次在这间屋子里见到某人。 “把房退了。”她言简意赅。 烛风比她更言简意赅:“不要。” 袁盈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门口张望的小雨:“他们房钱多少?” “一间312的,两间178的,他们定了十天,一共是6680。”小雨忙道。 如果强制退房,一份安心住的赔金是2004,1000份就是20万四千,比最高额度只多四千块,显然是有备而来。 很好,赔不起。 袁盈再次看向烛风:“退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027|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烛风:“不。” “你到底想干什么?”袁盈眉头紧皱。 烛风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将整间屋子都变得灼热。 束鳞默默提起一口气,等着他和王后冰释前嫌,小雨悄悄在门外拿起了扫帚,随时准备殊死一搏,阿野拿起了茶室里摆放的话梅,随手丢进嘴里。 咔嚓。 嚼嚼吃了。 “……你把核也嚼了?”小雨忍不住问。 阿野扫了她一眼,又拿起一个。 袁盈:“……” 本来有点紧绷的气氛,被阿野这么一咔嚓,瞬间恢复正常了。 烛风像昨天一样靠坐在茶几上,银灰色的头发轻轻垂落在眉上。 在袁盈又一次看向他后,他突然扬起唇角:“想住在这里。” 袁盈:“……” 束鳞:“……” “不给住?”烛风面露遗憾,朝她伸出手,“那赔钱。” 袁盈:“……” 束鳞:“……” “20多万,袁老板没问题的。”烛风再接再厉。 袁盈:“……” 束鳞:“……” 漫长的沉默之后,袁盈怒从胆边起,照着他的手狠狠拍了一下。 掌心和掌心接触的瞬间,清脆的声音响起。 烛风的手指下意识地握住,像是做过太多次导致的肌肉记忆,没经过大脑允许就擅自做了决定。 可惜一触即离,他只抓住一团空气。 “想住就住吧,金元宝欢迎每一个顾客。”袁盈咬紧牙关微笑。 烛风无所谓地将手揣进裤兜:“那就麻烦老板帮我们办理入住吧。” “老板没空,找前台。”袁盈说完,直接扭头走了。 小雨赶紧追过去:“老板,真的要让他们住啊?” 虽然不知道袁盈跟那三个人有什么恩怨,但能把她惹成这样的,指定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愿意住就住吧,反正就十天,”袁盈说完,看一眼房门自动阖上的茶室,压低声音,“等会儿记得把他们的名字加入黑名单。” 小雨恍然:“懂了。” 加了黑名单之后,他们就无法在网上预订房间了,除非用别的身份证,但那也意味着入住信息和本人不符,民宿这边依然有权拒绝他们的入住。 简单来说,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最多蹦跶十天。 小雨心中郁结消散,严阵以待。 被她严阵以待的三个还在茶室里,房门关上后,像一起困在了孤岛上。 阿野吃完最后一颗话梅,总算抬起头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束鳞:“你说现在还是刚才?” 阿野:“都有。” “刚才我用1000份安心住引王后现身,正常情况下,我们英明神武的王应该主动退款,并表示绝对没有讹人的意思,然后能借此机会好好跟王后解释他当初离开的理由,以及我们这次来找她的原因,最后用真诚的忏悔和眼泪打动她,从而达到和好的目的。” 阿野点点头:“现在呢?” 束鳞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大概率没有王后了。” 阿野:“?” 束鳞看向还在装无所谓的烛风,怨气喷涌:“王,你不按剧本走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挑衅王后?” “我没有挑衅她。”烛风垂着眼,面色平静,“我是在哄她。” 束鳞:“……” 王后到底什么眼光啊,死了三年的鸭子都没她失踪三年的男朋友嘴硬。 4. 第 4 章 茶室里三个人,就一个爱说话的,现在爱说话的被气得不想说话,空气瞬间就安静下来。 小雨推开门时,被屋里的肃穆氛围震了一下,确定他们没有闹事的意思后,这才清了清嗓子:“几位,麻烦跟我到前台办理入住吧。” 本来以为要三请五请,结果她刚说完,屋里的人就纷纷起身。 先是束鳞,经过门口时,小雨默默踮了一下脚,推断他大概一米八多一点。 接着是烛风,比束鳞要高小半头,保守估计是一米九左右。 最后是大块头阿野。 烛风都那么高了,他看起来还要更高一点,小雨忍不住问:“你多高?” 阿野看她一眼,刀疤脸很有震慑力:“什么?” “没、没事。”小雨讪讪。 团购的房客已经离开,又是工作日,民宿里冷冷清清,只有三个客人。 身份证递过来,小雨看到后愣了愣:“名字叫阿野?” “嗯,他姓阿。”束鳞点头。 小雨:“……” “是的,我姓束。”束鳞淡定补充,显然见多了这种情况,“是真实的身份证,不信的话可以去派出所查询。” 小雨闻言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再问什么。 她很快办好了手续,将三张房卡递给三人。 束鳞接过房卡:“小姐姐,带我们参观一下民宿呗。” “叫我小雨就好,”小雨冷淡拒绝,“民宿就这么大,你们可以自行参观。” 话音刚落,束鳞掏出手机。 小雨直觉不妙:“干什么?” “写差评。”束鳞头也不抬。 小雨深吸一口气,挤出一点微笑:“参观民宿是吧,请跟我来。” 束鳞笑眯眯地收起手机,叫上阿野一起。 本来以为烛风不会参与这么无聊的行动,结果刚走出客厅,就发现他跟了过来。 束鳞面露惊讶,还没开口说话,烛风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他一秒闭嘴。 像金林镇这样的地方,住民宿也算是游玩的一部分,所以经常会有入住的客人提出参观。 大部分情况下,小雨都是简单介绍一下民宿的格局,再带他们参观一下房间。 但今天不同,她直接把三位客人带到了民宿外的大马路上。 “我们去哪?”束鳞好奇。 小雨扫了他一眼:“不是要参观?” “上大马路上参观?”束鳞摊手。 小雨假装没听到,站民宿的大门外开始介绍:“首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金元宝民宿的大门,我们家大门看起来是原木的,其实还真就是原木的,大家抓紧时间多欣赏几次吧,因为我们老板定制了新门,过几天就要换掉它了。” 束鳞:“……” 看出来了,是真不欢迎他们。 对着两扇平平无奇的木门介绍五分钟后,小雨终于把他们领进了院里,转而开始介绍大门左边的两个灶台。 “这是我们老板找人搭的,她心情好的时候会亲自下厨做铁锅炖,”小雨说完,遗憾表示,“你们恐怕吃不着了。” 束鳞识相地没问为什么吃不着。 介绍完大门左边的灶台,又介绍大门右边的两棵黄金枫、秋千架,小雨滔滔不绝,完全没有离开院子的意思。 虽然已经是六月下旬,但金林镇白天的温度也就十几度,风也凉凉的。 烛风三人出来的时候没穿外套,短袖或衬衣,在这个温度里显得过于单薄。 束鳞倒不觉得多冷,就是有些无聊,不知不觉间开始走神,至于阿野……还在盯着灶台看,似乎在思考什么是铁锅炖,以及为什么吃不着。 小雨又拖延了一会儿,正准备大发慈悲放他们进屋时,烛风突然抬眸看向她。 小雨下意识站直了。 “为什么不重新铺?”烛风问。 小雨没听明白:“什么?” “不是说路不好走?”烛风平静地看着她,“为什么不重新铺?” 小雨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一分钟前刚说过,老板当初重装民宿的时候,突发奇想把客厅和大门之间的路搞成了汀步小径,结果一步太夹两步太扯,一点也不好走,行李也需要拎着。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烛风竟然听进去了。 小雨对上他那双沉静的眼,脑子有点不会转了:“老、老板觉得太麻烦,而且重新搞还挺费钱的。” 烛风微微颔首,就像是随口一问。 小雨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 不是……她为什么要回答他的问题! 意识到自己有几秒钟被坏人的美貌硬控后,小雨提高警惕,觉得不能再跟他们单独相处了,于是加快介绍速度。 “站在这里往前看,最中间的那道门是客厅,左手边那道门是厨房和食堂,不过厨房几乎不开火,你们定的房间如果包含早餐,就提前一天跟我说要吃什么,第二天早上八点,应有尽有超市的老板会把饭送过来。” “应什么?”阿野立刻问。 说到吃就有精神了是吧?束鳞无语地看他一眼。 小雨解释:“应有尽有,是超市的名字,老板也承包部分民宿的早餐生意,不过她这几天出门了,早饭是她表弟在弄,所以味道可能有点出入。” “应有尽有,你们这里的取名方式挺有意思啊,”未来十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束鳞有心搞好关系,“什么听景轩、初阳居、栖山而卧……金元宝,我最喜欢金元宝,有一种朴实无华又富贵逼人的美。” 小雨闻言,赞赏地看他一眼:“你刚才说的都是民宿名字,是订房软件上看到的吧,你们昨晚住哪了?” 束鳞见她态度软化,立刻道:“栖山而卧。” 小雨一秒冷淡:“哦。” 束鳞:“?” 烛风看了小雨一眼。 小雨不想跟他们废话了,指着客厅右边的两道独立的门道:“这两间是高级客房,分别叫望山和环水,推开门可以直接到院子里,望山的客人明天才退房,你们定的那间是环水。” “环水是给你准备的。”束鳞立刻向烛风表示。 烛风却不感兴趣。 小雨又指着二楼:“二楼有四间房,从左到右分别是钱来、财来、金来、钞票来。” “一楼二楼的取名风格……挺割裂啊。”束鳞实在不知道怎么夸。 小雨撇撇嘴:“一楼的名字是前老板取的,我家老板接手民宿的时候,一楼两间房的门牌还挺新,加上淘宝定制门牌的套餐是一百块钱四个,再加单就是三十块钱一个,老板干脆就不改了。” 束鳞:“……很合理。” “你们要住的是钱来和财来,注意别走错了,介绍完毕。”小雨长舒一口气。 说话可真累啊。 烛风:“不是还有三楼?” “三楼是老板的房间,不对外开放。”小雨耐心已用光,头也不回地进了客厅。 客厅门一关上,束鳞立刻叹气:“王后好穷啊,一个门牌贵五块钱就买不起了。” “她的钱是不多,但也不至于一个门牌都买不起,”烛风抬眸看向三楼的窗户,“就是单纯的抠。” 束鳞沉默地点了点头,把房卡递过去。 烛风接过来一看,房卡上写着‘财来’。 他看向束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028|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束鳞一脸单纯:“离三楼最近。” 烛风眉头轻挑,进屋了。 袁盈此刻在二楼,吭哧吭哧地拖着巨大的垃圾袋正准备下楼。 就在快走到楼梯口时,后背突然撞到一堵墙,她一扭头,差点把脸埋进前男友的腹肌。 熟悉的味道激起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回忆,最近激素过于澎湃的袁盈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立刻往旁边跳了一大步。 烛风从她手里接过垃圾袋:“扔哪?” 袁盈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回答他,还是直接让他滚蛋。 “免费的劳动力也不用?”烛风语气幽幽。 袁盈果然不纠结了:“大门外有个绿色垃圾箱。” 烛风拎着垃圾往楼下走,袁盈需要用力去拖的袋子,在他手里晃晃悠悠像个没什么重量的弹力球。 袁盈原地站了几秒,又转身进了客房。 烛风回来时,她正在客房里努力拆被罩。 他二话不说接过被子,熟练地把被芯薅了出来。 袁盈索性退到一旁,抱臂盯着他看。 几个房间的床单被罩很快被拆完,这次不等烛风问,袁盈就主动道:“送到一楼客厅,等会儿有洗衣店的人来收。” 烛风看她一眼,抱着堆成小山的床单被罩下楼了。 袁盈转头进布草间拿了新的四件套。 然后,等着。 烛风回来后,果然从她手里接过了四件套,进了离楼梯最近的‘财来’。 袁盈伸了伸懒腰,扭头就要下楼,结果一只手从房间里伸出来,直接把她薅了进去。 砰,房门关上。 封闭空间,孤男寡女。 袁盈紧紧地贴着门,强装镇定:“你干什么?” 烛风不说话,只是一步步靠近。 现在没别人,他似乎也懒得伪装什么了,那种大型野兽一样慢悠悠的从容再次溢出来。 对他而言是从容,对袁盈来说就是压迫了。 按理说,大家都这么熟了,她不应该太紧张的,但碍于某人在同居的时候经常不做人,她确实有点怕他这会儿会突然脱裤子。 当然了,他不至于会强迫她,但她最近处于思春期,很容易把持不住。 她可不想跟前任藕断丝连。 见他不断逼近,袁盈手忙脚乱地握住门把手,刚用力往下一按,一只灼热的手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一点点肢体接触而已,只是一点点体温浸润而已。 袁盈却一个激灵,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了:“我警告你啊,这里离派出所只有两公里,你最好是不要乱来,否则……” 话没说完,烛风的两只手就插.进她的胳肢窝里,举小孩一样轻飘飘地把她举了起来。 袁盈:“?” 烛风面色不改,把她举到窗边的藤编椅上,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剥开塞进她嘴里。 她喜欢的橘子味瞬间在口腔蔓延。 烛风直起身:“留下,监工。” 袁盈还没反应过来,烛风已经重新拿起床单,折叠成四方块的床单被用力一抖,瞬间像云朵一样散开。 烛风利落地把床单抚平,又弯着腰将边角掖到床垫下。 他的衣服不算紧,但在这样的动作下还是被撑了起来,露出优越的肌肉线条。 袁盈吃着橘子味的棒棒糖,视线不受控地落在他的肩膀、脊背、腰线,再往下……就像是经过大量重复练习后的本能反应,哪怕没有任何预兆和提示,她也仅凭直觉猛地别开视线。 但还是晚了,铺床铺到一半的烛风已经停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5.第 5 章 袁盈沉默几秒,突然扭头看窗外。 对于她掩耳盗铃的动作,烛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低头把被芯四角对准翻面平铺的被套,翻转后用力抖平,再拉上拉链,一个被子就套好了。 袁盈早在他继续干活的时候,视线就转了回来。 看着他利落的手法,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长了一张不安于室的脸,却该死的很会做家务。 四个房间的床单被罩全部铺完,擦桌拖地,开窗通风,绿植浇水。 整理结束时,袁盈的棒棒糖也吃完了,转身要离开时,却被烛风拦住了去路。 他刚才干活儿的时候,解开了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被这么一拦,袁盈的脸恰好对上他若隐若现的胸肌。 闻到他身上浅淡的香皂味,袁盈下意识后仰:“干什么?” “帮你干完活儿了,连杯水都不给喝?”烛风反问。 袁盈皱眉:“不是你自愿的吗?” 烛风气笑了:“自愿的就不给喝水?” 袁盈盯着他看了几秒,问:“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同样的问题她昨天也问过,烛风当时的回答是因为不想异地恋了。 为了防止他再鬼扯,袁盈在他开口之前抢先道:“别说是因为不想异地恋,我们已经分手了。” 烛风垂眸看她,银灰色发丝在空气里轻微颤动:“没分手。” 袁盈白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胸肌……胸肌外面那层衬衣的领子上。 她就是个普通人,生活里接触奢侈品的机会不多,但LV的logo还是认识的。 看看衬衣上的小标,再看看烛风那张很会花钱的脸,视线再挪回小标。 袁盈了然:“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 烛风眉头轻挑,虽然觉得她的答案一定错得离谱,但还是想听。 果然,袁盈冷笑一声:“你是把家底败光了,想找老实人接盘吧?” 烛风静默片刻,真诚道:“我现在的家底,就算我们两个没日没夜地败,恐怕也败不光。” “是吗?富哥,转我五百万看看实力。”袁盈伸手。 烛风握住她的手:“可以,但得等一段时间。” 他掌心太热,几乎要侵略袁盈所有感官。 袁盈本来想挣脱,闻言突然停下:“为什么?” “财产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解封。”烛风回答。 袁盈微笑:“是不是还要我帮忙支付一笔解封费?” “这个倒不用。” 袁盈受够了诈骗犯的胡言乱语,抽出手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下。 不疼,但烛风还是故意闷哼一声。 袁盈听了,心情果然畅快,正欲再行不轨,突然瞥见楼梯那边有人来,一秒端庄起来。 烛风无声笑笑,适时往后退了一步,像个无关路人一样从容地靠在墙上。 “老板。”来人热情地打招呼。 看清是谁,袁盈的表情淡了几分,但还是态度良好:“冯姨,你迟到了。” 来的正是金元宝的保洁阿姨,冯娟。 “对不住对不住,路上电动车突然坏了,我修了好久才修好,”冯娟连忙道歉,“我我我这就开始干活儿。” “已经收拾完了,你去把院子整理一下吧。”袁盈无奈道。 冯娟讪笑:“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说罢,她转身下楼。 “冯姨。”袁盈又叫她。 冯娟停步:“老板,还有事?” “马上就要暑假了,客流量可能会大一点,你未来三个月都不要请假了,还有迟到这种事,我希望也不要再发生。”袁盈提醒道。 冯娟哎呀一声:“我们这里的游客都是冬天来,暑假不会有太多人的。” “不管有没有人,你都不能再迟到了。”袁盈笑道。 她声线温和,态度极好,就算是警告,也很难让人听出来。 冯娟敷衍地答应一声,就直接下楼了。 小插曲过后,走廊里静了下来。 袁盈捏捏眉心,一扭头就对上了烛风若有所思的眼神。 “干嘛?”她面露警惕,等着烛风对她和员工的相处模式说三道四。 烛风却笑了笑:“没事。” 袁盈愣了愣,沉默几秒后上楼了。 烛风目送她的身影直到消失,若无其事地摩挲着手腕上被她抽出的红痕。 楼下,致力于和王后身边所有人搞好关系的束鳞,在冯娟上楼后立刻游走到前台:“刚才那个,也是金元宝的员工?” 小雨头也不抬:“是,我们民宿的保洁。” 束鳞看了一眼楼梯,确定没人下楼后才说:“我早上在栖山而卧见过她。” “嗯,她侄子是栖山而卧的老板。”小雨敷衍回应。 束鳞一顿:“那她为什么不在她侄子店里上班……算了,这个不是重点,她刚才说她是电动车坏了才迟到?” “嗯。” “她骗人,我八点就遇到她了,栖山而卧离你们这儿也就五百米,她走也走过来了,怎么可能迟到这么久。”束鳞压低声音。 小雨看他一眼,继续盯电脑:“哦。” “……就一个哦?”束鳞无语。 小雨:“不然呢?” “去告诉袁老板啊!”束鳞一拍桌子,随即警惕,“还是说你跟保洁才是一伙的?” “放屁,我当然跟老板是一伙的。” 束鳞:“那你快去告诉袁老板,这个保洁可坏了,明知道今天团客退房,还故意迟到,就是为了少干活儿,让她千万别被人蒙蔽了。” 小雨不搭理他。 束鳞皱了皱眉,继续催她。 连催三遍后,小雨关上电脑,强忍着不耐道:“这是金元宝内部的事,您作为房客,就别操心了吧。” 束鳞盯着她看了几秒,扭头就走:“我自己去说!” 小雨翻个白眼,掏出手机开始摸鱼。 束鳞秉持着‘王后的事就是我的事,王后的店就是我的店’的原则,急匆匆地往楼上走。 恰好袁盈刚洗完澡换过衣服下楼,两个人就在楼梯上相遇了。 “王……袁老板,”束鳞立刻把事情始末复述一遍,最后总结,“你的保洁阿姨不老实!” 袁盈不是一个喜欢迁怒的人,哪怕这个人是烛风带来的。 看到束鳞义愤填膺的样子,袁盈失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束鳞被王后的温柔撞了一下腰,顿时脸热:“不、不客气,那您打算怎么处理?” 袁盈似乎被他问住了,犹豫半天才说:“其实员工偶尔迟到早退是正常的,提醒一下就算了,如果真是屡教不改,那再处理也不迟。” 束鳞倒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2751|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冷气:“就这么算了?” 袁盈笑笑,正好小雨叫她,她就点点头下楼了。 束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渐渐皱紧。 一分钟后,他出现在烛风的房间里。 “刚才跟王后单独相处这么久,把该说的都说了吗?”他一脸期待。 烛风正在玩桌上摇头晃脑的小猪摆件,闻言头也不抬:“没。” 束鳞皱眉:“为什么不说?” “她的气还没消,”烛风拨弄小猪的脑袋,“不着急,慢慢来。” 束鳞:“……你还挺有耐心。” 也不知道是谁,为了能提前一小时见到王后,放着第二天舒适快捷的飞机头等舱不坐,愣是提前一天坐了25个小时的火车硬座。 听出他的嘲讽,烛风扫了他一眼。 束鳞见好就收,嘿嘿一笑凑过去:“王,我知道怎么让王后消气。” 烛风眉头轻挑,让他有屁快放。 束鳞立刻把保洁撒谎的事讲了一遍。 “这种事肯定不是一次两次了,王后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介意,如果你能帮保洁阿姨改掉溜奸耍滑的毛病,她一定会对你心生感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烛风一个用力,把小猪脑袋薅下来了。 束鳞:“王!” 烛风一脸淡定:“狗叫什么,栖山而卧的老板叫什么?” “我怎么知道。”束鳞下意识回答。 烛风抬眸看向他。 束鳞立刻掏出手机:“订房软件上有民宿营业执照,我查一下……姓冯,叫冯壮壮。” 烛风点了点头:“也姓冯。”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了吗?”束鳞试图把话题扯回去。 烛风收回视线,继续玩摆件:“听到了。” “所以?” “别多管闲事。” “什么?”束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王后!” 管王后的事,怎么能是多管闲事。 烛风没理他,研究该怎么把小猪脑袋安回去。 束鳞被他气个不轻,又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脸憋屈地走了。 他一走,小猪脑袋也安好了,继续无忧无虑地摇晃。 烛风看一眼窗外,恰好能看到栖山而卧房顶上的招牌。 金林镇的天总是黑得特别早,这里的人们也习惯早睡。 晚上八点,街上就没什么人了,晚上十点,熬夜的人也睡了。 忙碌了一整天的栖山而卧的老板冯壮壮,今晚却有一点失眠。 黑暗中,他躺了大半天还是没有睡意,正准备刷会儿短视频时,突然隔着窗户对上一双冷沉的眼睛。 冯壮壮吓得大叫一声,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开了灯。 窗外空无一人,只隐约起伏着远山的轮廓。 今晚降温,零上几度。 袁盈翻了个身,被子掉在了地上。 她迷迷糊糊地乱摸一气,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盖的东西,正准备放弃时,消失的被子突然落在了身上。 袁盈皱了皱眉,半梦半醒间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迷糊地哼唧:“过来……” 烛风嘴角一翘,立刻凑过去。 啪! 袁盈扇了他一巴掌,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睡了。 烛风:“……” 6.第 6 章 袁盈这几天做那种梦的频率直线下降,偶尔做梦,也最多是亲一下。 睡眠好了,人精神了,心情也好了。 在网上买的门昨晚就到了,她早上提前半小时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哼着歌下楼了。 安装师傅是在本地找的,约好了今天上午安装,还以为他们晌午才来,结果袁盈刚到一楼,就接到了他们的电话。 “已经到了?好好好,我这就去开门。” 袁盈推开门急匆匆往外跑,金林镇早上的空气很新鲜,凉凉的,温柔地送进她的肺里。 她心情不错,脚步也轻快,结果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凸起的石板给绊了一下。 当初装修的时候,袁盈文艺病大爆发,非要把院子里这条主路做成汀步小径。 所谓汀步小径,就是公园里常有的那种隔几十厘米放一块石板的小路。好看是挺好看的,但非常不实用,她每次走得快一点,就会被绊倒。 但袁盈已经习惯了,绊到后踉跄几步,就平稳地停了下来。 她轻呼一口气,刚要放慢脚步,身后就传来一声轻笑。 袁盈敏锐回头。 二楼,烛风趴在窗台上,光明正大地偷看。 袁盈一对上他,什么好涵养都没了,举起拳头跳起来,朝着他的方向用力挥了两下。 烛风思考一瞬,突然捂住心口,好像真的被她打到了一样。 袁盈:“……” 王八蛋,竟然用这种方式嘲讽她。 袁盈深吸一口气,默念好女不跟狗斗。 袁老板的好心情被垃圾前任搅合没的时候,束鳞也在生闷气。 虽然不英明也不神武的王不准他管王后的事,但他很难不在意。 尤其在他偷偷观察了冯娟三天后。 才三天而已,冯娟就迟到两次、早退一次,偷拿民宿给客人准备的早饭一次,把花盆里的芦荟挪走了三棵,简直是肆无忌惮的惯犯。 在冯娟又一次揣着两卷卫生纸下班后,束鳞忍无可忍地来到前台。 “她又拿民宿东西。”他说。 小雨敷衍:“哦。” 束鳞:“你作为行政,不打算管管?” 小雨白了他一眼:“这是我们民宿内部……” “打住,”束鳞制止,“我不想听。” 小雨正在回复房客消息,闻言头也不抬:“那就别在这里碍事。” 束鳞气冲冲地走了,走到客厅门口时,突然看到了外面正在指挥工人干活的袁盈,以及旁边端着油饼凑热闹的阿野。 他心神一动,立刻往外走。 “往左一点,对再往右……师傅们一定要小心啊,我这门很脆弱,稍微有点磕碰就会留下痕迹。”袁盈不停地叮嘱。 正在换大门的工人们闻言直乐:“老板,你这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脆弱。”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袁盈叹气,“这个牌子的门其实又贵质量又一般。” “那你还买这种。” “好看嘛,装点门面用的。”袁盈笑了笑,又赶紧示意他们往左边一点,免得磕到墙上。 束鳞走到阿野身边时,阿野刚吃下第五张油饼,正准备吃第六张。 “……少吃点吧,也不怕把王后吃穷了。”束鳞吐槽。 阿野:“王后给我的。” 他在住进来的第二天,王后就见识了他的饭量,这几天都是按照普通人十倍的量给他送的,他每顿早餐都能吃得饱饱的。 “那你也少吃点,王后挣点钱不容……” 话没说完,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束鳞心头一跳,旁边的阿野已经冲了出去。 当看到装门工人不小心摔倒、新大门摇摇晃晃往下倒时,袁盈第一反应就是去扶,指尖碰触到冰冷的质地后,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新大门重达四百多斤,她这个身板冲过来,只有被砸扁的份。 可惜等她想清楚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袁盈慌张地闭上眼睛,还没来得及回忆她这短暂的一生,压过来的重量就消失了,然后耳边就响起了惊呼和掌声。 她试探地睁开一只眼,刀疤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阿野?”她面露惊讶。 阿野一只手扶着门,另一只手还端着盘子,和她对上视线后,低头从盘子里叼了一块油饼。 “是我。”他说。 袁盈嘴唇张了几次,最后憋出一句:“你是练举重的?” “什么是举重?”阿野反问。 袁盈刚想说话,束鳞突然冲了过来:“他要撑不住了,还不快来帮忙啊!” 其他人如梦初醒,一窝蜂地涌上来。 阿野皱了皱眉:“不……” 束鳞一把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道:“不什么不,你这臂力都打破世界纪录了!” 阿野听不懂。 事实上,他来了这里以后,很多词都听不懂,但不影响他适时保持沉默。 见他老实了,束鳞这才松开他,还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手。 工人们已经开始装门了,看起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袁盈默默松了口气,走到阿野面前认真道谢:“刚才幸亏有你在,不然我肯定凶多吉少了。”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束鳞怕阿野说出什么蠢话,赶紧替他回答。 袁盈:“作为感谢,我免掉你们之后几天的房费吧。” 说完,她立刻补充,“免你们两个的,烛风不免。” 垃圾前任别想沾光。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束鳞赶紧拒绝。 袁盈眉头轻蹙:“那……” “袁老板,你真想感谢阿野?”束鳞突然问。 袁盈点头:“当然。” “那你能答应他一个请求吗?”束鳞试探。 袁盈犹豫几秒,仰头问阿野:“你想要什么?” 束鳞立刻看向阿野,拼命用眼神催促:快,告诉王后,你想要她别跟王生气了,想要她能和王心平气和地聊聊,想让她跟着他们回龙境! 阿野接收到束鳞的信号,深沉地告诉袁盈:“我想吃你做的铁锅炖。” 束鳞:“……” 袁盈爽快答应:“好啊,我这就去买菜,我们今天中午就吃。” “谢谢。”阿野遵循人类礼仪,对厨师表示感谢。 几人说话间,冯娟从客厅里出来了。 她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袁盈,愣了愣后只好走过去:“老板。” “冯姨,‘钞票来’被预订了,客人下午到,你等会儿提前通风。”袁盈叮嘱。 冯娟面露难色:“那个……老板,我今天有点事,现在就得走了。” “我跟你说过的,最近会忙起来,最好是不要请假。”袁盈心平气和。 冯娟没当回事:“哎呀我也不想请假,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我真得走了,通风的事你让小雨弄吧。” “一定要走?”袁盈又问一遍。 冯娟态度坚决:“真得走。” 袁盈不说话了。 束鳞的视线在二人之间疯狂地转来转去,就当他绝望地以为袁盈又要退让时,袁盈却点了点头,掏出手机开始转账:“好,那我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你。” 冯娟一喜:“还没到月底呢,咋就发工资了?” “你明天开始,不用来了。”袁盈温柔地通知她。 冯娟愣了愣:“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被辞退了!”束鳞叉着腰,语气痛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556|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冯娟嘴唇张了又合,反复几次后怒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安排过来的了?你怎么能辞退我!” “抱歉冯姨,我已经决定了。”袁盈依然温声细语。 “好好好,我不跟你掰扯,咱们就走着瞧!”冯娟气急败坏地走了。 “好走不送!”束鳞欠嗖嗖地接了一句,一回头对上袁盈的眼睛,立刻笑开了花,“袁老板威武!” 袁盈无奈一笑,去检查刚装好的大门了。 束鳞欣慰地盯着自家王后看了几秒,扭头给了阿野一拳。 他这一拳没有收力,换个人早就被打得叽哇乱叫了,阿野却只是无聊地扫了他一眼,像在说你为什么给我挠痒痒。 束鳞一改之前的欣慰,咬牙切齿:“王后让你提要求,你提铁锅炖?” “小雨说她做的好吃。”阿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束鳞被他气得眼前一黑:“你可真是……真不懂王为什么非要带着你!对了,王呢?从早上就没见过他,跑哪去了?” 话音刚落,手机里探出刷卡成功的短信。 这张卡他只给了烛风,是谁刷的真是一点都不难猜。 束鳞眼前又一黑:“王后还在民宿里,他自己跑出去……买了什么东西啊零零碎碎五六条扣款消息,最贵的一条才一百七,不会是给王后的礼物吧?!这么便宜不会是死直男最喜欢送的永生花水晶球吧!” 束鳞越说越崩溃,有种变成龙一个打十个的冲动。 阿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吃个油饼的功夫,束鳞就好像有病了一样。 中午吃铁锅炖,考虑到阿野的饭量,袁盈买了两只肥鸡,十斤排骨,还有一堆榛蘑和干豆角,两个灶台齐上阵,饼子贴得小雨密集恐惧症都快犯了。 半小时前还在反复质问阿野为什么提铁锅炖的束鳞,在锅里的香味飘出来后,乖乖端着空碗站在锅边。 一直到铁锅炖可以吃了,烛风仍然没有回来。 袁盈盛饼子的时候,听到大门发出一声轻响,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是束鳞。 “王……烛风没回来呢,不用等他,我们先吃吧。”他善解人意地解释。 袁盈轻咳一声:“我没等他。” 也没做他的饭。 束鳞嘿嘿一笑。 烛风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袁盈洗完澡,窝在卧室的飘窗上玩手机,时不时就会往外看一眼。 她的飘窗正对着院子,可以将院子里所有角落尽收眼底。此时的院子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热闹,静静悄悄的,只有太阳能星星灯还亮着,一闪一闪的,恰好照着院子里的汀步小径。 袁盈坐到十点多就困得不行了,最后看一眼窗外,打着哈欠去睡觉了。 她刚睡下不久,大门就被推开了,烛风从一辆三轮车上跳下来,将白天买的东西一袋一袋地往院里搬。 夜已经深了,好在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算大,不会扰了袁老板的清梦。 烛风一夜没睡,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在远山上,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早上四点半,附近的餐馆还没到营业时间。 烛风决定去厨房碰碰运气。 金元宝的早餐是外包的,厨房很少使用,食材估计也不多。 烛风本来想着随便凑合一下,结果刚打开冰箱,就看到里面放着一碗炖鸡和两个饼子。 像是特意给谁留的。 他的唇角缓缓扬起一点弧度,吃了重逢以后最愉悦的一顿饭。 吃完了饭,他出现在三楼的卧室里。 袁盈抱着被子睡得人事不知,莹白的大腿就这么露在外面,烛风扯出被子帮她盖好,俯身在她颈窝处嗅了嗅。 有点甜,躁动期恐怕要提前了。 7.第 7 章 袁盈昨晚依然没有做梦。 不仅没做梦,还睡得很好,她研究了一下,可能是垃圾前任的出现,直接把她过于旺盛的荷尔蒙气没了。 嗯,也算是好事一件。 今天琪琪要回来了,袁盈答应了去接她,结果这会儿一看时间,才发现自己睡过头了,赶紧收拾收拾往楼下跑。 经过二楼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财来’房一眼,房间门是关着的。 “不会还没回来吧……” 袁盈嘀咕一句,就直接下楼了。 “老板,”正在吃早饭的小雨立刻站起来,“我们院子里的路……” “未来一周内有多少预订?”袁盈问。 小雨顿了顿:“暂时没有。” 旅游淡季,接连几天都没有生意是很正常的。 袁盈:“昨天订房的客人已经走了?” “走了,”小雨回答,“现在除了那三位,民宿没有其他客人。” 袁盈点了点头:“你先把订房系统关闭,未来一周都不要接受客人订房了。” 小雨震惊:“为什么?” 袁盈看一眼时间:“先按我说的做,回来再跟你解释。” 说完,就直接往外跑。 小雨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下意识抬了抬手:“那个,路……” 不用她提醒,冲进院子里的袁盈也发现了。 金元宝特色一步太紧两步太扯的汀步小径,如今石板和石板之间的缝隙,已经被同款石板铺满,原本高低不平的石板也被修成同一水平线,变成了一条连行李箱都可以畅通的平坦小路。 路的两边,还铺上了小颗粒的白色石子,非但没有破坏路的美观性,反而将审美拉高了一层。 袁盈站在平坦漂亮绝对不会绊到脚的小路上,下意识望向二楼财来房的方向。 很奇怪,明明谈恋爱同居那会儿,他连个工作都没有,整天就会在她的房子里遛鸟,她却始终有一个‘烛风无所不能’的印象。 像这种一夜之间变出一条路的事,她第一反应就是他做的。 琪琪还等着她去接,袁盈没那么多时间发酵情绪,开上自己的二手大众就走了。 她走后不久,束鳞和阿野也起床了,一起坐在客厅里吃早餐。 小雨把最后一碗鸡蛋面端过来后,看着摆了一茶几的早饭,不由得感慨:“……幸亏你们只住十天,不然金元宝都要被你们吃垮了。” 束鳞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什么,以后早餐只免三人份的单,多出来的我补钱。” “算了吧,金元宝是信誉民宿,说了包早餐就不会食言,你们吃多少都可以。” 小雨说着话,身后的客厅门被推开了,她看到冯娟进来,提醒了一句:“冯姨,你又迟到了啊。”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头管我了。”冯娟面对她时,可没有对袁盈那么客气。 小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搭理她。 束鳞直接站了起来:“你已经被辞退了,还来金元宝干嘛?” “辞退?”小雨震惊。 束鳞被她的震惊震惊到了:“不敬业又偷鸡摸狗的员工被辞退,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干嘛这么惊讶。” “不是……我老板亲口说的辞退?”小雨又问一遍。 她昨天一直待在客厅里,只知道冯娟来了又走,完全不知道还有辞退这回事。 束鳞:“是啊,工资都结清了。” 小雨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难怪老板刚才……” 话没说完,对上了冯娟的视线,她立刻闭嘴。 “别听他瞎说,老板跟我闹着玩的,他还当真了。”冯娟反咬一口。 她回去之后思来想去,还是舍不得这份老板好待遇佳行动自由的工作,于是决定主动给个台阶,就不等袁盈亲自去叫她了。 束鳞嗤了一声:“是不是闹着玩,你心里清楚。” 冯娟只当没听见:“老板呢?我给她带了大酱,她起了没有。” “老板出去了。”小雨说。 冯娟点了点头:“行,那我先干活儿。” “你等一下,”小雨一边拦住她,一边掏出手机给袁盈发消息,“我先问问老板。” 冯娟急了:“问什么问,有什么可问的!” 她越这样,小雨越不肯让她上楼,眼看着两人要推搡起来,束鳞踢了一脚还在沉浸式吃早饭的阿野。 正在吃面的阿野看了他一眼。 束鳞忍不住催促:“去啊。” “还没吃完。”阿野不动如钟。 束鳞直接把他的碗抢走,咬牙切齿:“快!去!” “饭都不让吃,还不如留在龙境做条野龙。”阿野一脸不悦地挤进冯娟和小雨之间。 他又高又壮,像堵墙一样,直接把冯娟挤得后退了两步。 “干、干什么?!”冯娟警惕地看着他。 阿野面无表情:“滚。” 冯娟扭头就跑,冲进院子里骑上电动车,一个漂移消失在大门口。 束鳞:“?” 就跑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束鳞和小雨都没反应过来。 阿野淡定坐下,继续吃面。 “让滚就滚……她这么好说话吗?”束鳞看着两米高的刀疤肌肉壮汉,不懂冯娟为什么要跑。 这边小雨也收到了袁盈的消息,确定冯娟真的被辞退后,她心不在焉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她被辞退不是好事吗?你怎么不高兴。”束鳞好奇。 小雨看了他一眼,心情复杂道:“你不懂。” “你说了我不就懂了。”束鳞乐道。 他长得清秀,像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很容易让人放下警惕。 小雨叹了声气,沉默片刻后果然开口了:“冯娟是冯壮壮的亲姑姑。” 冯壮壮? 这名字有点耳熟,束鳞想了半天,想起栖山而卧的老板好像就叫这名。 “然后呢?”他问。 小雨扫了他一眼:“那个冯壮壮,是本地的地头蛇,周围几家民宿,包括我们金元宝,要搞什么活动都得先问过他,他同意了我们才能搞,要是不听他的,他就各种找不痛快,闹得所有人都不安生。” “警察不管吗?”束鳞皱眉。 小雨:“人家精着呢,恶心事干个遍,但一点都不违法乱纪,报警也没用。” 束鳞啧了一声:“这么难缠,那袁老板干嘛还要雇佣他亲戚啊。” 小雨烦躁:“你以为老板想啊,还不是冯壮壮硬塞过来的,他知道冯娟什么德行,不舍得让她祸害自己的民宿,就把她送到我们这里来,连在这儿扎根多年的人都不敢惹他,我们老板一个孤零零的外地人,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老板估计就是怕辞退冯娟后,冯壮壮会来找麻烦,才让我暂时闭店的。” “闭店?没必要吧,”束鳞没把那人放心上,“放心吧,我们在这儿,他不敢怎么样的。” 小雨斜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解释。 袁盈给小雨回完消息,就看到了从车站里走出来方琪琪。 她立刻下车去接:“这次跟叔叔阿姨玩得怎么样,开心吗?” 方琪琪一脸疲惫:“别提了,我爹妈五十多的人了,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精力,一天至少走三万步,我真是快疯了。” 袁盈笑了:“说明叔叔阿姨的身体都很好。” 方琪琪有气无力地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070|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说话的劲儿都没有。 袁盈推着她上了车,把她送回了应有尽有。 方琪琪这几天都累坏了,在车上就没忍住睡了一觉,下车时更是像游魂一样:“今天太累了,我先回去补个觉,明天再去找你玩。” “快去吧。” 袁盈帮她把行李箱拿进去,看着她进了卧室,正要转身离开时,方琪琪从屋里冲了出来:“等等!” “还有事?”袁盈停步。 方琪琪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一直在山里,手机没信号,也没顾得上给你发消息,你们聊得怎么样了啊?” “什么?”袁盈一脸无辜。 方琪琪突然眯起眼睛。 “啊……挺好。”袁盈故作镇定。 方琪琪:“少来!你是不是没加人家微信!” 袁盈干笑。 那天相亲对象走了之后,琪琪就给她推了对方的微信,但她光顾着拿菜刀跟垃圾前任对峙,就忘了加微信的事。 方琪琪抓狂:“你知道我帮你找个哪哪都合适的多不容易吗?你说忘就忘?!” “消消气消消气,我这就加上。”袁盈赶紧掏出手机,把她和方琪琪的聊天记录飞快地往上翻了几页,找出微信名片后赶紧申请好友。 方琪琪轻哼:“这还差不多,你跟人好好聊啊,我先睡了。” 袁盈立刻点头。 方琪琪回房间睡觉了,袁盈开着车回到了金元宝。 小雨在厨房洗碗,束鳞和阿野也不在,袁盈穿过无人的客厅,慢悠悠地往楼上走。 经过二楼时,她又一次看向靠近楼梯的那扇门。 门板仿佛有了自主意识,在她看过去的瞬间,咔哒一声打开了,银发男人猝不及防地出现。 四目相对,烛风懒散地往墙上上一靠,头顶几乎要挨着门框顶:“很好吃。” 正犹豫是该质问他为什么不经允许就动她小路,还是应该道谢的袁盈:“什么?” “我全吃了,汤都没剩。”他懒洋洋的,似乎睡眠不足。 袁盈觉得他莫名其妙,没回应,上楼了。 烛风笑了一声,正准备继续回去补觉,束鳞咚咚咚上楼了。 “王,”束鳞专门来找他的,可真见到他还是愣了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烛风心情不错地看了他一眼:“昨天晚上。” “哦哦,那我给你留的炖鸡和贴饼子你吃了吗?”束鳞问。 烛风一顿:“你留的?” “不然呢?”束鳞一脸茫然。 烛风盯着他看了片刻,扭头上楼了。 袁盈正准备关门,一只手突然扒住门框,以不容拒绝的力量将房门推开一条大缝。 “……干嘛?”袁盈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人。 烛风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将她从门里拖出来,用力地揉进怀里。 一夜过后,甜味更明显了,持续不断地引诱着他。 偏偏某人毫无察觉。 袁盈被从门里拖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烛风温热的呼吸落在肩颈上,带来轻微的颤栗,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你干什么!”她用力去推。 烛风抱得更紧。 袁盈气恼,在他腹肌上用力掐了一把。 “嘶……” 沉悦的抽气声在耳边响起,袁盈一个激灵,身体突然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烛风熟悉她的每一个反应,一时抱得更紧:“袁盈。” “……干嘛?”袁盈心不在焉。 烛风:“你想了?” “……想什么?” 烛风松开她,迎着她怔愣的眼神,慢条斯理地开始解皮带。 8.第 8 章 等他把整条皮带都抽出来,还要继续脱时,袁盈突然恢复理智。 “住手!”她呵斥。 烛风双手搭在腰上,问她:“你昨天做饭了,为什么不给我留?” 袁盈气笑了:“我为什么要给你留?” “你以前就会给我留。” “那是因为以前我们是男女朋友,但是现在,”袁盈第不知多少次强调,“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说完这话,还以为烛风会像之前那样无赖狡辩,结果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就转头走了。 就好像多伤心一样。 “有病!”袁盈缓了缓,用力甩上门。 束鳞站在二楼的楼梯口,都听到了她的声音,当看到烛风再次出现时,狐疑地问:“你干啥了?” “什么也没干。”烛风面色平静。 束鳞:“……” 脾气那么好的王后都骂人了,他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干。 束鳞忧心忡忡:“王,咱可不兴硬来的啊。” 烛风懒得和他说自己和袁盈的事,直接打断:“你找我干什么?” 束鳞这才想起正事,倒豆子一样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倒了出来。 “我跟阿野刚才去附近打听了一下,冯壮壮这小子是真缺德,但凡是不听他的,他都要想办法搅合一下,这附近好几家的生意都被他搅合黄了。” “金元宝前身的听雪民宿也是,老板被冯壮壮欺负得没办法,才会卖掉民宿去其他地方发展。” “王后当初买下这里的时候,估计也没想到还要跟恶霸当邻居,这两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唉,太可怜了,幸好我们来了,可以帮她撑腰。” 束鳞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一抬头就看到烛风低垂着眼,好像在发呆。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束鳞狐疑。 烛风扫了他一眼:“说完了?” “……嗯。”束鳞点头。 烛风转身回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束鳞愣神几秒,反应回来后开始疯狂拍门:“你到底还想不想哄好王后了,我说了这么一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要是不想哄就直说,别再让我做无用……” 烛风本来是准备继续补觉的,被他吵得心烦,面无表情地开了门。 “王。” 束鳞一脸乖巧,仿佛刚才发疯的人不是他。 烛风尽可能耐着性子:“你说的这些,我前两天就知道了。” 束鳞一愣:“你从哪知道的?” 烛风:“猜的。” 束鳞:“猜……猜?” 烛风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很难猜吗?” 那个冯娟自己都说了,她是沾了侄子的光才能在金元宝工作的。 她工作态度那么差,袁盈还愿意留着她,要么是喜欢她侄子,要么是怕她侄子。 他前两天夜里去了一趟栖山而卧,看到冯壮壮那张脸后,排除了前一种可能。 “喂。”睡眠不足的烛风声音冷沉。 束鳞本来还在发呆,闻声立刻绷紧了后背。 “她没求助你,你就不要管。” 束鳞眉头渐渐皱起:“可是……” “没有可是,别小看她。” 烛风说完,就回屋睡觉了,束鳞挠挠头,也走了。 冯壮壮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 其他人还没起床,小雨也刚到前台,见到他后愣了愣,一边把人请进茶室,一边偷偷给袁盈发消息。 袁盈洗漱完来到茶室时,小雨刚给冯壮壮倒完水,抱着托盘局促地站在墙角。 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可到底年纪小,面对这种有名的恶霸,心里还是紧张的。 “你先出去吧。”袁盈温声道。 小雨虽然有点怕,但还是摇了摇头。 袁盈还要再劝,冯壮壮突然乐了:“妹子挺有义气啊,难怪我姑说袁老板喜欢你,不管你编排她什么,袁老板都会信。” 小雨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编排她了?” “你要是没编排她,好端端的袁老板能开除她?”冯壮壮声音一沉。 他又高又胖,穿着花衬衫戴着小金表,冷下脸时一副黑大哥的刻板模样。 小雨被他一瞪,眼圈都快红了,却还是倔强地站在那里。 “小雨,你先出去。”一片安静中,袁盈缓缓开口。 “我不……” “乖,出去。”袁盈看向她。 小雨犟了片刻,还是出去了,但走的时候故意把门开着,她就算在客厅里,也随时能看到茶室里的情况。 等她出去后,袁盈笑了笑:“小姑娘没什么社会经验,冯老板别吓她。” “我吓她了?”冯壮壮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袁盈也不跟他掰扯这个,只是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他:“开除冯姨确实是我个人的决定,跟任何人无关,这是她的考勤表,一共来了三个月,第一个月还算踏实,可从上个月开始就不行了。” 冯壮壮随便扫一眼,就看到一堆请假和迟到早退。 他嘿嘿一笑,把文件夹放下:“员工也是人,谁家还没点事儿了,袁老板不会不理解吧?” “但她缺勤太多次了,冯老板的民宿里,应该没有这样的员工吧。”袁盈仍含着笑。 冯壮壮啧了一声:“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也知道错了,一个农村妇女,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袁老板就别跟她计较了。” 袁盈没有接话,低着头给自己倒了杯花茶,捧着慢慢地喝。 茶室静得落针可闻,冯壮壮盯着她看了片刻,眯起眼睛:“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袁老板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 袁盈:“按理说,她缺勤这么多次,辞退她是不需要任何赔偿的,但看在冯老板的面子上,我再补给她一个月的工资,你看这样行吗?” 冯壮壮笑了一声:“一顿饱和顿顿饱怎么能一样。” 这就是不同意了。 袁盈放下杯子,沉默的样子像在考虑。 冯壮壮立刻退一步:“我知道,她做事不认真,你也为难,但我这也是没办法了,她不乐意在我那儿干,非要跟着你,还说这辈子就认你一个老板,你脾气这么好,就原谅她一次吧,她以后保证好好干活。” 嗯,脾气好。 袁盈笑笑。 脾气好,很多人都这么评价她。 可她也不是生下来就脾气好的。 她刚出生半年,父母就离婚了。作为失败婚姻的遗留物,爸妈都不肯要她,她一直跟着奶奶生活。 农村老太太泼辣护短,她有样学样,也养成了不好惹的性格。 九岁的时候,奶奶去世,各自有了新家庭的爸妈仍然将她视作累赘,谁也不肯接收她。 奶奶的葬礼办完以后,她独自在农村的小房子里生活了两个月,最后还是村委看不过去,报警将她的父母找来,她才开始了这家住三个月、那家住三个月的生活。 记得那时候奶奶刚刚离世,九岁的她还不懂死亡的意义,就算独自一人靠着家里余粮和奶奶生前种的菜度过了整整两个月,性格上也没有留下一丝阴霾。 她还是会像奶奶在时那样为自己争取权益,会问妈妈为什么明明是妈妈和继父一起出钱买的房子,继兄有自己的房间,她却只能睡阳台,会问爸爸为什么他跟后妈会带妹妹出去吃饭,却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她每次质问这些,爸妈脸上同款的不耐烦,会让她觉得他们这么有夫妻相,离婚真的好可惜。 在爸爸家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2639|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爸爸和后妈会说妹妹还小,她做姐姐的应该让着她,到了妈妈家,她成了妹妹,却被教导要让着比她大三岁的哥哥。 她不懂什么让不让的,奶奶跟她说过,遇到不公平就要闹,绝对不能自己吃闷亏。 她闹了,却被爸妈一起送进了寄宿学校,开始了近十年的宿舍生活。 她是插班生,搬进宿舍之前,宿舍已经有了稳定的小团体,她又浑身是刺,很快就闹了第一次矛盾。 然后就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其中一个小孩的妈妈找来。 “有娘生没娘教的小畜生,心可真毒啊,看给我妞妞咬成什么样了,今天不把你爹妈找来,这事儿就没完!” 那个人在老师办公室里抱着双臂叫骂,像一个英勇的大将军,被她护在身后的女孩子,摸着手腕上浅浅的牙印,脸上的表情仿佛已经打了胜仗。 袁盈站在办公室外面,低着头看自己穿着凉鞋的脚,露出来的脚趾发红发皱,是被人泼了热水烫伤后,留下的小小后遗症。 她当时想,没什么了不起的,她的妈妈也很会骂人,体力也很棒,当初在奶奶的葬礼上骂了将近两个小时都不用喝水的,等妈妈来了,谁是胜利的一方还不一定。 只是她到最后都没等到妈妈。 叫骂的家长被班主任劝走了,走的时候还牵着女儿的手,骂骂咧咧说以后再也不住校了。 她盯着她们看了半天,问班主任妈妈没空,那爸爸呢? 在看到班主任抱歉的笑容后,袁盈才突然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只有一个人了。 意味着奶奶当初教的那些生存方式,已经不适用于她现在的生活,因为没有人再在她和人闹矛盾的时候站出来,抱着双臂像英勇的将军一样护在她身前。 再后来,她换了一个寝室,学会收起那些刺,尝试用另一种方式和人相处。 尝试的结果不错,她很快融入了集体,得到了老师的喜爱,也被爸妈允许放假的时候,可以偶尔地去他们各自的家里吃个饭。 人是一种很懒惰的生物,当她发现只要不争、不计较,就可以避免大部分矛盾和冲突时,她就习惯性地沿用这套行为模式。 如果只是因为不想处理控制不住情绪衍生而来的麻烦,所以凡事心平气和就算是好脾气的话,那她应该是个好脾气的人。 但当好脾气给她带来的麻烦更多时,她就要换一种处理方式了。 就像此刻,面对冯壮壮所谓脾气好的道德绑架,她在斟酌之后还是拒绝了。 “抱歉,冯姨真的不适合在金元宝工作。”袁盈温声道。 冯壮壮笑容消失:“你确定?” 袁盈:“确定。” 她怕麻烦,不想当出头鸟,所以刚来到这个陌生地方时,会像其他民宿一样答应冯壮壮那些无理但损失不大的要求,也会在他的坚持下让冯娟入职。 但冯娟的工作态度,已经成为了新的麻烦,且如果不彻底处理的话,会像没有清干净的痤疮一样持续发炎溃烂,成为比得罪冯壮壮更大的麻烦。 “我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明明是冯娟好好工作,就可以避免的冲突,偏偏所有人都想让她让步,袁盈对此很无奈。 冯壮壮蹭的站了起来:“你……” 刚发出一个音节,高大的银发男人就打着哈欠进来了。旁若无人地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喝完后没什么素质地靠坐在茶桌上。 他的行为过于突兀,袁盈无语的同时,被打断发飙的冯壮壮也在疑惑,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迎着冯壮壮和袁盈两个人的目光,烛风从容地抱起双臂:“看什么,帅到二位了?” 冯壮壮:“……” 袁盈:“……” 这男的谁啊! 9.第 9 章 袁盈再三拒绝冯娟回金元宝,冯壮壮本来想威胁她一通的,结果临时进来个银头发的奇怪家伙,上来就对自己天怒人怨的帅脸表达了肯定。 人太无语的时候,是顾不上好勇斗狠的,冯壮壮留下一句“希望袁老板不要后悔”就走了,只留下袁老板独自面对某个奇怪的家伙。 茶室里,两人沉默对视。 当看到烛风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袁盈一秒警惕,随时准备在他说出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招冯娟这种风凉话时加以反击。 烛风:“饿了。” 袁盈:“你懂什……嗯?” “不是说民宿管早饭么,袁老板?”烛风从茶桌上摸了个小零食,语气随意轻松,好像昨天沉默转身的人不是他。 袁盈对他只有无语。 半小时后,金元宝仅存的房客们都起床了,方琪琪也送来了今日早餐。 “我来之前看了一眼最近的单子,金元宝最近生意很好啊,每天都要那么多吃的。”方琪琪好奇。 袁盈实话实说:“生意一般,但房客能吃。” 方琪琪不信:“少来,我的早饭量大管饱,再能吃的人也就吃一两份呗,你最近可都要十人份的。” 袁盈失笑:“是真的。” 十人份早饭装了一大箱,她刚准备和方琪琪一起抬进去,束鳞和小雨就跑了出来。 “我们来。” “老板你歇着吧。” 袁盈本来想拒绝的,方琪琪却乐呵呵地拉了她一把:“要给年轻人帮忙的机会。” “就是就是,要给我们机会。”束鳞赶紧道。 袁盈无奈一笑,向他道了声谢。 俩人抬着早餐箱子往客厅走,袁盈跟方琪琪站在院里聊天。 方琪琪:“你们聊了吗?” 她问得没头没尾,但袁盈秒懂,下意识往客厅里看了一眼。 烛风歪在沙发上,坐没个坐像,一双长腿委屈地蜷着,大爷一样等早饭。 “他还没通过我的好友申请。”袁盈小声解释。 方琪琪无语:“让你们俩接个头怎么这么难,等我有空了提醒他一下。” “算了,顺其自然吧。”袁盈劝道。 方琪琪:“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帮你选个合适的,肯定要……” 话说到一半,其他民宿催早饭的电话就打来了,她只好先结束这个话题,骑着三轮离开了。 “她帮你选了什么合适的?” 烛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袁盈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心虚什么?”烛风若有所思。 袁盈强装镇定:“我哪心虚了?” 烛风眯起眼睛,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身边只要一出现异性,他就会这么盯着她看,看完就开始各种折腾人。 虽然现在已经分手了,他也管不着她,但一被他盯着看,袁盈的腿肚子条件反射的抽筋一样的酸痛。 两人沉默对视良久后,烛风伸手捏住她的脸,扯面一样扯了扯。 袁盈被扯得愣了愣,刚准备反击时,某人已经进屋了,留下她一个人生闷气。 冯壮壮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后续肯定会做点什么事继续逼她聘用冯娟,琪琪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冲过来帮她。 袁盈不想连累朋友,正思索该怎么隐瞒她时,琪琪突然发来了消息,说她爸回到家以后突然上吐下泻,她得回去看看。 琪琪和她一样,也是从其他城市千里迢迢来金林镇做生意的,她这一走,至少得一个星期。 袁盈直接去找她了,仔细问了一下她爸的情况,确定没什么大事后就开车把她送到了车站。 “唉,刚回来,又得走。”方琪琪叹气。 袁盈:“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消息。” “你也是啊,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发消息。”方琪琪叮嘱。 袁盈笑笑:“我能有什么事,快去吧。” 方琪琪点了点头,拎着行李箱又一次离开了金林镇。 袁盈送完方琪琪,又去了应有尽有一趟,把自己得罪冯壮壮的事告诉了琪琪的表弟。 表弟名叫大武,今年刚大专毕业,是个没主意的,一听到这件事顿时慌了:“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没事,我能处理,你最近不要给我们送饭了,也别把这件事告诉琪琪,她要照顾叔叔,不能再操心这边了。”袁盈叮嘱。 冯壮壮嚣张惯了,一旦要报复谁,肯定会闹得周围全知道,与其让表弟听说后告诉琪琪,不如她先叮嘱到位。 大武闻言顿时皱眉:“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听我的。”袁盈浅笑道。 大武见她坚持,只好点了点头。 跟大武聊完,袁盈就开车走了。 刚开了几百米,就看到七八个男人聚在金元宝大门外抽烟,原本干净的马路上全是烟屁股。 袁盈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平静地把车停好,迎着这些男人下流戏谑的眼神往里走。 也不知道是谁吹了一声口哨,男人堆里立刻响起一阵哄笑,一个光头看到她一个人出现,还蠢蠢欲动地要来搭她的肩。 袁盈当即要躲,下一秒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的手指就被捏住了。 不知何时出现的烛风轻嗤一声,一只手从容地握着她的胳膊,一只手捏着对方的手指轻轻一压,对方就惨叫一声跪了下去。 其他人当即虎视眈眈地围了上来,烛风扫了众人一眼,悠闲道:“别乱动啊,手指断了就不好玩了。” “你敢!”有人怒道,“信不信哥几个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烛风不跟他们废话,只是朝袁盈示意:“报警。” 袁盈立刻掏出手机报警。 见她来真的,其他人顿时不敢轻举妄动,烛风也松开了那人。 派出所就在附近,警察很快就来了。 “警察叔叔,抽烟也犯法吗?我们又没在她家抽,反倒是他们出手伤人,警察叔叔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是呀警察叔叔,你看我的手指,差一点点就骨折了。” 这些人都是装疯卖傻的老油条,蹲在大马路上抽烟也确实够不上处罚标准,警察只能警告一下就走了。 袁盈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在众人挑衅的眼神里,心平气和地和烛风进门了。 砰,大门关上。 阿野束鳞小雨全在门里,阿野在吃薯片,束鳞和小雨板着脸,显然是听到了全过程。 袁盈扭头看向烛风。 烛风一脸淡定:“是我不让他们出去的。” 袁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谢谢。” 大门外的渣滓们还在鬼吼鬼叫,袁盈看向小雨。 “别看我,我今天开始,就住在这里。”小雨立刻表明态度。 还想让她休假几天的袁盈只好放弃劝说,低着头回客厅了。 她一走,烛风和小雨也跟着走,只留下还在气愤的束鳞,和专心吃薯片的阿野。 “喂,你都不生气吗?”束鳞看他不顺眼。 “为什么要生气?”阿野扫了他一眼,“等天黑了,把他们全都杀掉不就好了。” 束鳞:“这里是不能随便杀人的!被发现的话,当局有资格不经过龙境允许的就审判你,你很可能会被判死刑。” “所以我说天黑之后再杀,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阿野没当回事。 束鳞噎了噎,也被他带跑了:“你杀完尸体怎么办?” 阿野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沉吟片刻后询问:“我变回原形,把尸体吃掉怎么样?” 外面的人好像比较多,味道也臭烘烘的,他不太想吃,但努努力两顿应该可以吃完。 束鳞:“……” 很好,现在束鳞也顾不上愤怒了,只是拼命给他普法。 阿野心不在焉地听着,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束鳞只好搬出杀手锏:“你要是敢吃,王肯定会把你关回地牢!” 阿野闻言,果然不再动这个念头。 束鳞见状,这才默默松了一口气。 外面那群男的一直没走,到了晚上,突然开始喝酒开派对,鬼吼鬼叫吵得金元宝不得安生。 袁盈不管,小雨不敢管,束鳞和阿野被烛风勒令不准管,于是这些人就闹得更疯了,且就像说好了一样,一部分人负责闹上半夜,一部分人负责闹下半夜,等到天一亮,又全聚在门口抽烟了。 应有尽有那边不送早饭了,袁盈要自己煮,民宿里的食材不够,她刚准备出门去买,就被烛风拦住了去路。 “干嘛?”袁盈后退一步,防止他突然抱她。 烛风单脚踩着门框,不准她出去:“要买什么,写个单子给束鳞,他和阿野去。” “不用,我自己去。”袁盈拒绝。 烛风却没有退让的意思:“要么,让他们去,要么,我先出去,把外面那群蠢货全都干掉。” 袁盈:“……” “你不信?”烛风轻笑。 袁盈当然信。 在她这里,烛风身上最大的两个标签,一个是无所不能,另一个就是法外之徒。 记得他们刚认识没多久,他就在领导逼她喝酒的时候推开门走进来,把对方的脸按进了啤酒桶里,差点把人当场淹死。 要不是那个领导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他这会儿估计还在局子里蹲着。 也不知道他在法治社会里,是怎么养成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的。 怕他搞事,袁盈只好列个单子给束鳞和阿野,好在这俩人一个聪明,一个力气大,很顺利地就买完了菜。 那些蹲在门口守着的流氓,本来还想等金元宝的人出来时找点麻烦的,结果一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4073|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两米高凶神恶煞的阿野,站起来又蹲了回去。 有了充足的食物,袁盈就带着三个房客一个员工,安心在金元宝过起了日子。 那些人依然在外面鬼叫,时不时还开来几辆摩托车,深更半夜地在外面哐哐拧油门,发出巨大的噪声。 袁盈又报过两次警,每次警察来了,他们都一改之前的嚣张模样,只是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等警察走了就继续闹。 一连闹了几天后,冯壮壮打来了电话。 袁盈朝小雨招手,小雨正在拖地,没看到她,反而是烛风走了过来,直接把开启录音的手机递给她。 袁盈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接过来。 “袁老板,你还好吧?”电话接通,冯壮壮伪善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金元宝最近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对此我深表同情。” 袁盈:“带头闹事的光头,跟你长得还挺像,不会是冯姨的儿子吧?” “就是我表弟,他啊听说我姑的工作没了,就非要折腾点事,我说什么他都不听,”冯壮壮叹了声气,“他这个人最孝顺,也不知道会闹多久,要我说袁老板,实在不行你就让我姑回去吧,她肯定会给你好好干活。” 袁盈:“冯壮壮。” “嗯?” 袁盈心平气和:“操你全家。” 手机里的冯壮壮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袁盈直接挂断了电话。 关掉录音,把手机还给烛风。 “麻烦发给我。”她说。 烛风:“嗯,先加微信。” 袁盈顿了顿,刚要开口说话,烛风:“不接受其他方式。” 袁盈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把微信加上了。 烛风看着手机里多出的联系人,笑了笑将聊天框置顶,又把删减版录音发给她。 嗯,主要是删掉了她那句‘操你全家’。 “你这次,算是把人得罪透了。”烛风说。 袁盈看向紧闭的大门:“就是要把人得罪透才行。” “下次骂点别的,”烛风悠闲地躺在沙发上,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衣下,胸肌若隐若现,“虽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还是希望这种奖励只留给我一个人。” 袁盈白了他一眼。 当天晚上,外面那群人开始污言秽语地砸门,小雨有点害怕,就跑到三楼要和袁盈一起睡,袁盈笑着摸摸她的头。 “再忍一会儿,一切就结束了。”她安慰道。 小雨睁大眼睛看着她:“真的?” “嗯,真的。”袁盈点头。 砸门声震天,烛风靠坐在飘窗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水果刀,阿野睡得又香又沉,束鳞烦躁地翻来覆去,最后掀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两个小时后,袁盈出去了。 金元宝其他人也跟了过去,连睡着的阿野都被束鳞叫了起来。 外面那群人看到他们,挑衅地竖起中指。 袁盈检查了一下大门,扭头看向他们:“你们砸坏了我的门。” 带头闹事的光头冷笑:“你说是我们砸的就是我们砸的吗?我还说是你们自己砸出来故意陷害我们呢。” “就是就是,你们有什么证据。”其他人立刻附和。 袁盈温和一笑:“门上有摄像头,应该把一切都拍到了。” 闹事的人没想到她留了一手,脸色顿时难看,光头阴沉着脸盯着袁盈,似乎在思考她说的是真是假。 袁盈按一下门上隐蔽的开关,摄像头就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光头当即想冲过去搞破坏。 袁盈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提醒:“联网监控,你砸了摄像头也没用,证据都保存在网上了。” 光头嚣张叫嚣:“有本事你就报警,大不了拘留十天,等我出来咱们走着瞧。” 袁盈温声提醒:“我如果报警的话,你应该是出不来了,我的门是大品牌的高级定制,三万多块钱,在刑法里算是数额较大,这段时间的监控视频和你表哥冯壮壮打来的电话录音,加上之前的报警记录,可以证明你们是恶意破坏他人财产,大概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你有前科,或者这次案件被定性成涉黑,那就可以判得更久,你不信的话可以咨询律师。” 她慢声细语地给他们普法,光头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其他闹事者也开始焦躁不安。 “……你想怎么样?”光头强装镇定。 袁盈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但他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她只好更耐心更温柔:“想让你坐牢,想让你在牢里蹲到死。” 光头:“……” 束鳞默默凑近烛风:“王后……有点厉害啊,我之前还以为她脾气很好呢。” “她不是脾气好,她只是怕麻烦,所以能不计较就不计较,但如果麻烦非要找她的话,她也不会由着别人欺负,”烛风抱着双臂,随意地靠在墙上,“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小看她。” 10.第 10 章 光头这些小混混,仗着自己家就在这里,经常干些拉帮结派欺负人的事。 看起来嚣张,但真遇到事了,全是纸老虎。 眼看着袁盈要报警追究他们的责任,光头彻底慌了,赶紧给冯娟和冯壮壮打了电话。 栖山而卧离金元宝不过几百米,两个人却过了半个小时才露面,显然是在家先咨询了律师才往这边来。 一到金元宝,冯娟就打了光头两下,扭头就给袁盈跪下了:“老板,老板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次吧,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袁盈无奈叹气:“冯姨,您在我这儿没有面子。” 最通情达理的声音说出最不留情面的话,冯娟听得一愣,忙道:“是是是,您说得对,我我我不该倚老卖老,这个门我们给您换个新的,您能不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袁盈已经抬头看向冯壮壮。 冯娟连忙起身,照着冯壮壮脑袋上打了一下:“还不快说话!” 冯壮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亲姑姑,否则当初也不会在她闹着要来给他打工的时候,一边找理由拒绝,一边强行把人塞进金元宝。 他捱了揍也不敢吱声,讪讪走到袁盈面前:“那个,袁老板,这次的事是我们不对,您只要别报警,要多少赔偿我都愿意给。” “对,让他给。”冯娟忙道。 袁盈笑笑:“其实大家都是邻居,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是是是,您说该怎么处理。”冯壮壮低声下气,一改之前的嚣张模样。 袁盈还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外面怪冷的,两位进屋坐会儿吧。” 冯娟和冯壮壮对视一眼,便跟着她往屋里走。 光头也想跟过去,束鳞和阿野往门口一站,直接把人堵在了外面。 金林镇的夏夜也是凉的,客厅里的温度要舒服很多。 袁盈进屋后,就在沙发上坐下了,烛风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拿起桌上的零食掂了掂。 “袁老板……”冯壮壮讪笑。 袁盈看向小雨:“泡茶。” “好的老板。”小雨赶紧去茶室烧水。 等水开的过程里,冯娟和冯壮壮挨个认错,袁盈一言不发,只是在烛风把零食递过来时,顿了顿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冯娟和冯壮壮看到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渐渐的也不敢说话了。 茶很快泡好了,小雨用托盘端了两杯过来,冯娟讨好地去接。 小雨一个走位绕过她,一杯给了袁盈,一杯给了烛风,冯娟讪讪收手。 “我也有?”烛风挑眉。 小雨有点不好意思:“喝吧,有助睡眠。” 这几天朝夕相处,她也看出来了,这三个人对老板没有恶意。 不仅没恶意,还帮了她们很多,她当然也要调整一下自己的态度。 这边三个人和谐相处,那边姑侄两个坐立难安。 冯娟忍不住踹了冯壮壮一脚,冯壮壮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袁老板,您看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袁盈这才看他一眼:“我的门三万七。” “我给!”冯壮壮立刻表示,“我现在就转。” 袁盈抬手制止:“等过年的时候,加上利息还有这一周金元宝的损失、员工和房客的心理损失费,凑个六万当做过年红包给我吧,到时候记得标明是无偿赠与。” 冯壮壮愣神:“为、为什么……” 袁盈笑笑:“因为怕被当成和解的赔偿。” 冯壮壮看着她,突然回过味来。 钱,她要,但拒绝和解。 冯壮壮当即拉下脸:“你什么意思啊?真想跟我们鱼死网破?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坐牢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怕。”袁盈善解人意。 此言一出,冯娟就变了脸色:“冯壮壮你想干什么?快给袁老板道歉!” 冯壮壮一脸憋屈:“姑,她就没想放过我们!” 冯娟立刻看向袁盈。 “要放的。”袁盈说。 烛风没忍住笑了出来。 在场其他人都一脸莫名地看向他,他顺手捏了捏袁盈的脸:“很可爱。” 捏着人家的把柄,还要给人细声细气地解释,太好玩了。 袁盈:“……” 其他人:“……” 这人有病吧。 他莫名其妙的一声笑,让冯壮壮冷静下来:“你想要什么,都说出来吧。” “很简单,六万的过年红包,以及冯老板的一个保证,”袁盈看向冯壮壮,“我要你保证,以后不会再找金元宝和其他民宿的麻烦,不会再干涉我们的客房定价以及节日活动,不会再在各个路口拦下我们的房客胡说造谣,从而达到给自己民宿引流的目的。” 栖山而卧装修一般家具老旧,全靠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吸引顾客,现在被袁盈明令禁止,冯壮壮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愣着干什么,快答应啊!”冯娟气急败坏,“你不想让你弟弟坐牢吧!” 冯壮壮咬牙:“行,我答应,要写保证书吗?” “不用,我相信冯老板的人品。”袁盈温声道。 她一说到人品,小雨险些笑出声来,但更多的还是不认同。 冯壮壮能有什么人品,怕不是今天答应了,明天就反悔吧。 小雨刚要劝袁盈,袁盈就加了一句:“也相信法律。” 众人同时看向她。 袁盈好心科普:“权利人自财物被损坏之日起三年内,都可以提起诉讼,也就是说三年内只要冯老板违背了诺言,我随时让你表弟坐牢。”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违背诺言的。”冯娟忙道。 袁盈无视她,继续看着冯壮壮,大有要他亲自保证的意思。 冯壮壮这辈子没受过的气,今天全在这里受了,偏偏还不能发火:“……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袁盈点了点头:“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客了。” 冯娟赶紧答应一声,拉着冯壮壮就往外走。 闹了几天的人终于走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金元宝的房客员工老板齐聚一堂。 叮叮叮,三只手机陆续响起,小雨束鳞阿野同时拿起手机。 阿野看看手机上橙色的长方形,扭头问束鳞:“这是什么?” 束鳞没空理他,一脸不解地看着袁盈:“袁老板,为什么要给我们发红包啊?” “是感谢费,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和我并肩作战,”袁盈心情很好,“收了吧,不要有负担,反正过年的时候冯壮壮会补给我。” “我的最多!”小雨惊呼一声,“六千!比我一个月工资都高。” 袁盈摸摸她的头:“今天不营业,找个客房好好睡一觉吧。” “谢谢老板!”小雨欢天喜地上楼了。 束鳞也开心道谢,谢完才不耐烦地回答一直问个不停的阿野:“是钱,可以买吃的。” 阿野秒收:“谢谢。” 三个人欢快地回屋了,袁盈一扭头,对上了烛风的视线。 她立刻板起脸:“你没有。” 烛风笑笑,绕到沙发上坐下:“需要帮忙吗?” “什么?”袁盈皱眉。 “冯家那几个人,”烛风靠在沙发上看她,坐没个坐像,“三年内是不敢动你了,但过了诉讼期,他们很可能会报复。” “我会在快过诉讼期的时候,提告。”袁盈平静道。 烛风眉头轻挑:“你敢这么做,冯壮壮不会放过你的。” 三年又三年,至少可以清静六年。 袁盈靠在桌子上:“知道他刚才为什么答应得这么痛快吗?一是因为他怕冯娟这个亲姑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9257|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是因为他平时能这么嚣张,全靠光头带着人给他当打手,等我把那群人都送进去了,他孤身一个人,再横有什么用?” “你不可能把所有人都送进去,”烛风指出事实,“总有一些人只是轻微的处罚。” 袁盈摊摊手:“今晚的事不是秘密,外面那些人应该已经知道我和冯壮壮的约定了,到时候光头被判刑的话,他们只会觉得是冯壮壮不守约定,才会害他们的老大失去自由,到时候该担心被报复的人是冯壮壮,不是我。” 说完,她叹了声气。 因为没有家庭做后盾,无论跟人发生多大的冲突,都要她一个人解决,所以她真的很不喜欢和人闹矛盾,遇事也能退就退。 大多数情况下,她的包容与退让都能换来同等的友好和温柔,极偶尔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得寸进尺的情况,但因为这个世界善意永远比恶意多,所以她即便经历了这些,仍然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行为模式。 “不管怎么说,事情算是解决了。”她脱力一样倒在沙发上,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烛风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愈发沉静。 袁盈看起来在发呆,其实余光一直在留意他,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后,她当即扭过头:“看什么看。” 烛风突然笑了:“宝贝,你很棒。” 他是真心实意地夸奖她,袁盈却想起了某些独处的夜晚,每次他这样夸她,都是因为她出了大力。 察觉到身体发生的不明显的反应,袁盈神色微变,留下一句‘无聊’就急匆匆跑上楼了。 烛风独自一人静坐半小时,才去三楼亲了亲已经睡熟的女战士。 金元宝的众人被折腾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睡一个安静的觉了。 一整个白天,都没有人露面,直到晚上九点之后,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找吃的。 白天空无一人的客厅沙发,很快就坐满了吃泡面的人。 束鳞一边吃一边问:“王……烛风呢?不会还在睡吧。” “可能吧。”一整个白天都在做梦的袁盈神色萎靡,缩在沙发角落像个阴暗的蘑菇。 阿野转眼已经吃完三桶泡面,正准备拿第四桶,袁盈突然直起身。 “阿野,你吃这个,”袁盈递给他一桶老坛酸菜的,“番茄的给我留着。” 阿野哦了一声,接过老坛酸菜面。 众人一直到吃完饭各自回房间,烛风都没有出现。 “还真能睡啊。”束鳞跑去二楼看一眼财来房紧闭的房门,不由得感慨一声。 同一时间,冯壮壮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安然地到床上躺下。 突然,一个枕头闷在了他的脸上,他惊恐大叫,却被按得更紧。 窒息感席卷而来,他挣扎片刻后,很快没了动静。 沙……沙……沙…… 铲东西的声响在耳边反复响起,冯壮壮眼皮跳了一下,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夜晚的寒凉。 沙……沙……沙…… 这是什么声音?他不是被闷死了吗?为什么死了还能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 冯壮壮挣扎着醒来,就看到光头等人全被塞了嘴绑了手脚,正一脸惊恐地盯着某个方向。 他下意识也看了过去,正在刨坑的烛风直起身,悠然地倚着为了修路才买的铁锹。 看到冯壮壮也醒了,烛风笑眯眯的:“冯老板,醒了啊。” 冯壮壮猛然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叫,却发现自己嘴里塞了东西,根本发不出声音。 烛风从挖到一半的坑里跳出来,抬脚踩在他的小腿上:“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窒息昏迷和窒息死亡之间有一个很微妙的时间差,很少有人能熟练把控这个时间差。” 烛风说完停顿一瞬,笑了:“冯老板,我是不是很厉害?” 冯壮壮:“……” 厉害个屁,救命啊! 11.第 11 章 冯壮壮手脚都被捆了,嘴里也塞了东西,惊恐之下像一尾上岸的鱼,一直摆个不停。 光头等人见状,也跟着摆起来,七八个人一起摆动,频率都差不多,看起来很是壮观。 全在专心摆尾,没人搭理烛风,烛风只好重新跳回坑里,继续刨。 金林镇在国内最北方,距离边境只有两百多公里,这里人口稀少,靠近群山的地方更是空无一人。 冯壮壮一边打摆摆,一边努力把嘴里的东西顶出去。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刹那,他开始放声尖叫,可惜回应他的只有更加努力打摆摆的光头和他的朋友们,以及群山中寂寥凉爽的空气。 冯壮壮很快就喊累了,满头大汗虚弱地看着还在专心刨土的烛风:“你、你想干什么?” 烛风停下,扶着铁锹靠在坑壁上:“我要干什么,你看不出来?” 冯壮壮眼睛都红了:“我、我想起你是谁了,你是袁盈的人,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之前是不是来过栖山而卧?就在我的窗户外面……我住在四楼,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冯老板记性真好。”烛风夸奖。 有病啊谁稀罕被你夸! 冯壮壮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努力跟他协商:“砸门那事……我跟袁老板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你你你今天这么做,她应该不知道吧。” “嗯,不知道。”烛风心情不错,所以有问必答。 “那你现在这么做,是想替她出口气,还是趁机勒索?”冯壮壮出了一身虚汗,被凉风一吹又湿又冷,却还在强装镇定,“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很多钱,只要你放了我……” 烛风盯着他看了半晌,笑了。 他手上戴着工地常用的劳保白手套,说话时拇指轻轻摩挲铁锹柄,看起来像个十足的变态。 冯壮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烛风也没兴趣听他说话,活动一下手脚继续刨坑,一边刨一边说话。 “小姑娘不容易,半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还没断奶就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奶奶去世之后就被爹妈送进寄宿学校,恒牙还没长完,就开始学着洗衣服刷鞋处理人际关系。” “她那对爹妈,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别的小孩可以经常找父母撒娇,她却不行。没人管她,也没人给她撑腰,不管做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很多事能忍则忍,就这么磕磕绊绊委委屈屈的活着。” “好不容易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房子,又遇到个人渣男朋友,说要当她的家人,给她撑腰,结果一声不吭走了三年。” 一滴汗掉进土里,瞬间浸润了土地,烛风静默片刻后,又开始若无其事刨土。 “她以前就说想开民宿,但就是下不了决心,现在好不容易辞掉工作卖掉房子,孤注一掷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实现梦想,却一直被人欺负,堵着门威胁的事,你以前也做过吧,不然她也不会在辞退冯娟之前,就先买个那么贵的门等着。” 金林镇的山一年里有半年都被白雪覆盖,如今虽然没有雪,土层依然冷硬坚固,才刨了两米深,铁锹就开始卷边了。 烛风铲完最后一锹土,把铁锹传到了上面,按着坑壁跳了出来。 冯壮壮面露惊恐,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因为趴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势单力薄,连反击都要做一步想三步,辛辛苦苦谋划半天,还自己先往里垫钱,最后却只要了两万多块钱的补偿,最后还全贴给了别人,这么好的姑娘你也欺负。” 圆圆的月亮下,他身上脏兮兮的全是土,眼角的汗意折射月光,仿佛点点银色的鳞片。 “你说,”烛风垂着眼,心平气和地问冯壮壮,“你该不该死?” 冯壮壮嘴唇张了张,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那边光头已经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了,忙道:“都是冯壮壮指使的,跟我们没关系!” 他身后那几个努力点头。 “陈胜!”冯壮壮目眦欲裂,“你什么意思?!” 光头也恨极了:“我能有什么意思?你要是让我妈在栖山而卧上班,还能有后面这些事?!都是你害了我们!” “你放屁!我给你妈安排工作还安排错了是吧?”冯壮壮怒问。 光头气恼:“你要真想安排,为什么不安排到你的民宿,非让我妈待在金元宝,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你……” 烛风啧了一声。 声音不大,很快在空气里消逝,众人却一个激灵,脸憋成猪肝色了,都不敢再吵一句。 烛风对他们的识相还算满意,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道:“时间差不多了。” “什、什么?”冯壮壮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烛风和他对视,露出愉悦的笑容:“该送各位上路了。” 直到被踹进大坑,冯壮壮还有一种不真实感,最后还是光头的哭嚎让他回过神来,他当即要开口说话,一锹土却铲了下来。 “本来你们闹事第一天,这铲土就该埋到你们头上的,但袁老板想自己解决,那我肯定不能多事,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找你们,纯粹是出自己这口恶气,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烛风双手持锹,语气颇为感慨,“毕竟像我这样尊重伴侣、相信伴侣能力的龙,真是不多了。” 他一边铲土一边自我欣赏,可惜坑底的人们没心情附和,一个个吓得瞳孔都快扩散了。 金林镇山上的土又硬又凉,砸在脸上的瞬间,冯壮壮头晕眼花,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一味地喘气。 光头一开始倒是扯着嗓子叫得起劲,但随着掺杂着石子的土暴雨一样落下,渐渐的也叫不出来了。 长夜漫漫,只剩下铁锹铲土的声响,躺在坑底的每个人身上都覆盖一层厚厚的土,有胆小的直接吓尿了。 冯壮壮面如死灰,哆哆嗦嗦闭着眼睛等死,却在等了许久后,呼吸仍然畅通。 他动了一下,犹豫着睁开眼睛,就看到烛风笑眯眯地坐在坑边,一双长腿随意地垂着。 “被恐吓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笑着问。 此刻的他在众人眼中,无异于银发恶魔,光头再也受不了了,小声地啜泣起来。 “开个玩笑而已,怎么还哭了。”烛风跳进坑底,拿着铁锹不紧不慢地靠近。 光头呜咽一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呆滞地看着他逼近后,对着自己举起了铁锹。 铁锹有些地方已经卷边,而有些地方却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7462|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坚硬的土地打磨得无比锋利,砍下来的瞬间,仿佛流星闪过一道白光。 光头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发出了最后一声惨叫,然后就开始哭,撕心裂肺地哭。 哭了半天,直到冯壮壮骂他:“哭个没完,烦死了!” 他才发现自己没死。 不仅没死,身上的绳子也解了。 再看烛风,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深坑外,在月光下静静地看着他们。 “回去之后,不会报警吧?”他问。 光头听出他的话外之意,连忙点头,旁边的冯壮壮却阴沉着脸,心想怎么可能不报警。 他一回去就报警!他要让这个变态牢底坐穿! “其实报警也无所谓,我既然敢放了你们,就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但是呢,”烛风把坑边的小石子踢了下去,恰好砸在冯壮壮的腿上,吓得他抽搐几下,“你们报警的话,多少会有点麻烦,我这个人小心眼儿,肯定要把账算在你们头上,能把你们抓来一次,就能把你们抓来第二次。” 他笑了一声,“到时候,真的会埋了你们哦。” 冯壮壮:“……” 光头等人:“……” 折磨完这群小镇恶霸,烛风心情愉快地回了民宿。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又是新的一天。 民宿里漆黑一片,只有客厅还亮着一盏小灯。 他刚干完体力活儿,这会儿饿得难受,正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就隔着落地窗瞥见了客厅里茶几上的桶装面。 唯一一桶番茄牛肉面,静静地摆在一堆老坛酸菜面里。 两点十一分,他推开了一楼环水房的门,把束鳞叫了起来。 “这个,也是你给我留的?”烛风拿着番茄牛肉面问。 束鳞困得昏昏沉沉:“……我给你留泡面干嘛?” 烛风笑了一声,走了。 束鳞倒回床上,精神了,脑子里无限循环一句话:我给你留泡面干嘛! 两点四十分,洗完澡换完衣服的烛风出现在三楼民宿老板的房间里,手里还拿着一盒桶装面。 “是你给我留的,”他翘起唇角,直接在床边坐下,“你知道我只吃番茄味的。” 被奇异热意缠绕的袁盈没空回答他的问题,半梦半醒间蹙着眉头,双腿无意识地磨蹭被子。 烛风伸手抚上她的脸,梦中的袁盈像是渴了许久的旅人找到泉眼,立刻贴了上去。 烛风喉间溢出一声叹息,俯身吻上她的唇。 和之前的那些夜晚一样,袁盈只是短促地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脸后又重新闭上,安心接受他的服侍。 一个深吻结束,烛风将脸埋进她的肩颈,稳了稳呼吸才直起身,抬手擦掉她唇上的水泽。 袁盈眉间的痕迹已经舒展,抱着被子陷入沉睡。烛风静静看着她的眉眼,直到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里透出一丝光亮,他才转身往外走。 “唔……” 快走到门口的烛风倏然停下,只见刚才还睡得很沉的袁盈,这会儿又开始翻来覆去了。 他折返回来,闻到一股更加强烈的甜味。 躁动初期竟然结束了,简单的亲吻已经无法安抚她了。 烛风眉头紧锁,觉得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12.第 12 章 解决了冯壮壮那伙人,好不容易迎来了安生日子,袁盈的老毛病又犯了。 金林镇的夜晚明明很凉,她一觉醒来却浑身是汗,疲惫感比睡前还重,仿佛身体被掏空。 实在不行,再去医院检查一遍吧。 袁盈在床上坐了半天,最后抓了抓汗湿的头发,直接进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换完衣服,再把窗帘拉开,让早晨的新鲜空气灌进来。袁盈站在窗边伸了伸懒腰,精神头总算是好了点。 昨天晚上聚在一起吃泡面的时候,她就已经让小雨把订房系统打开了,还特意给了一个很低的折扣,算是这几天关门后的补偿,也是为了测试冯壮壮能不能说话算话。 低价果然吸引了不少顾客,才早上八点半,就已经有两间房被订出去了,袁盈下楼的时候,恰好看到小雨在给房客办入住手续。 “早啊老板。”小雨热情打招呼。 袁盈一边笑着回应,一边往院里走。 “那是你们老板?”正在办理入住的两人感叹,“好漂亮啊。” 小雨骄傲点头:“不仅漂亮,还聪明呢。” 袁盈出门的时候恰好听到这句,有点不好意思,就赶紧溜了。 堵在门口的恶霸没了,她就让应有尽有恢复了对金元宝的早餐供应,这会儿大武已经来了,正站在院子里看阿野吃包子。 瞥见袁盈来了,大武赶紧打招呼:“盈盈姐早上好。” “早上好。”袁盈朝他点了点头。 大武从泡沫箱里翻出一盒小笼包:“盈盈姐,这个是特意给你做的,趁热吃。” “谢谢,”袁盈接过来,阿野就凑了过来。 两米高的肌肉壮汉像堵墙一样,想让人忽略都难,袁盈只好分给他一半。 “我吃这个就行。”阿野拿着大包子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小笼包。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包子。 袁盈失笑:“没事,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帮帮我。” 阿野欣然收下六个小笼包,像吃剥完皮的花生一样一口闷了。 大武看得嘴角直抽抽,忍不住把袁盈拉到旁边:“盈盈姐,你这房客也太能吃了。” “能吃是福嘛。”虽然民宿运营成本直线上升,但袁盈还是很喜欢阿野的。 她这个老板都没意见,大武更不好说什么了,他机敏地看一圈周围,确定环境还算安全后,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冯壮壮那伙人出事了。” “冯壮壮?”袁盈惊讶。 大武点了点头,一脸神秘:“对,他们一群人昨天不知道为啥,突然跑到山上去了,回来之后一个个全都疯疯癫癫的,冯壮壮还发了高烧,别人一跟他说话,他就开始抖,他那个表弟,以前多横的人物啊,山上回来以后就缩在房间里死活不肯出来,说有人想害他,所以他不能出门。” 袁盈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啊,他们也不肯说,现在附近的人都猜测他们是不是中邪了,”大武啧啧两声,“这群人,整天偷鸡摸狗脏话连篇,动不动就用当地人的身份欺压我们这些外地人,如今也是遭报应了。” 袁盈嘴角动了动,觉得他们不像中邪,反倒像是…… “小笼包?” 清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就是带着热意的胸膛贴了过来。 袁盈还没反应过来,某人已经从背后握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从她的盒子里偷了一个小笼包。 袁盈一扭头,恰好能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和漂亮的下颌线。 “谁让你吃的!”她突然炸毛。 烛风一脸坦然:“早餐不是给我们准备的吗?” “这是大武特意给我做的,你们的是大包子!”袁盈怒道。 烛风还在嚼,闻言突然停下动作,直勾勾地看着她。 袁盈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突然低头,作出要把吃到一半的包子喂给她的动作。 袁盈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啪。 很清脆,很用力,很舒服。 烛风忍不住笑了,胸腔震动时若有似无地摩挲袁盈的后背,带来无法忽视的酥麻感,袁盈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的姿势,跟从背后抱着她没有区别,于是立刻跳开了。 “滚滚滚,离我远点。”袁盈不耐烦道。 “好凶啊。”烛风睨了她一眼,又偷一个小笼包转身走了。 袁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赶紧追过去。 阿野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再看大武,还傻兮兮地站在那里。 “我明天想吃饭包。”阿野说。 “哦……哦哦,”大武回过神来,好奇地凑近阿野,“刚才那男的,你认识吗?” 阿野:“认识。” 大武:“他谁啊,跟盈盈姐什么关系,我怎么感觉盈盈姐对他那么不一般呢?” 如果是以前,阿野会直接告诉他,烛风是龙境的王,袁盈是龙境的王后,他们是夫妻关系。 但他已经在人类世界生活快半个月了,已经不是没有社会化经验的野龙了,所以他沉默几秒,回答大武:“饭包多放土豆泥。” 大武:“……” 这边俩人废话的功夫,袁盈已经追着烛风上了二楼,眼见他要进屋了,她赶紧拉住他。 “冯壮壮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她直接问。 烛风:“什么事?” “少装傻,他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中邪,是不是你干了什么?”袁盈怀疑地看着他。 烛风一脸坦然:“我能干什么?” “……你能干的可多了。”袁盈冷笑,“也不知道是谁,刚跟我认识没多久,都还没彻底熟悉,就敢把我领导的头按进啤酒桶里,害得我也要跟着收拾烂摊子。” “那个垃圾领导的事,你还记着呢?”烛风抬手摸她的脸。 “少废话,”袁盈拍开他的手,“回答我的问题。” 面对她的质问,烛风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揽住她的腰,往上一提直接抱回了自己房间。 关门,上锁,抱着人上了床。 动作太快,袁盈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压住了。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抄起枕头砸他的头:“你又跟我耍什么横!” “没耍横,就是抱抱你,”烛风被打了也无所谓,挤进她的颈窝用力吸一口气,“好甜,好想要,快被你折磨死了。” 袁盈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滚啊!” 烛风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你不想?” 袁盈当然想,事实上刚才在楼下被他贴上来的时候就想了,但她怎么可能承认。 她冷笑一声,刚要开口说话,烛风就捂住了她的嘴:“知道我这三年干什么去了吗?” 袁盈发誓,她已经不喜欢前男友了,但人都有好奇心,一听他提起空白的三年,还是忍不住支棱起耳朵。 “想知道?”烛风压低了声音,透着不为人知的亲昵。 袁盈故作冷淡地别开脸。 “不想知道啊,”烛风故意起身,“那我走。” 袁盈立刻抓住他捂在自己唇上的手。 烛风笑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7956|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又重新压回去。 袁盈直勾勾盯着他的脸,等着他开口。 漫长的沉默之后,烛风缓缓开口:“我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潜心研究医术。” 袁盈:“?” 烛风:“没错,我现在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光是看对方一眼,就知道她生什么病。” 袁盈:“……” 静默片刻后,她戳了戳他的手背,烛风松开她的唇,习惯性地用拇指蹭了蹭刚才贴在她唇上的皮肤。 “烛风。”袁盈冷静开口。 烛风虚心请教:“怎么?” “我杀了你!”袁盈暴起,翻身把他压在下面,要用枕头闷死他。 烛风一边大笑,一边握住她的手腕:“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饶命?”袁盈冷笑一声,“好啊,你不是看一眼对方就知道他生什么病吗?那你帮我看看,看得准我就饶你一命。” 烛风握着她的手腕放到胸口,静了片刻后说:“你很健康,没有生病。” 袁盈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他轻声道,“但你躁动期到了。” 袁盈一顿:“躁动期?” “嗯。” 袁盈眉头轻挑:“什么是躁动期。” 烛风不语,似乎在斟酌要怎么告诉她。 他的沉默落在袁盈眼里,就成了绞尽脑汁现编现演的证据。 “说不出来了吧,说不出来还想让我饶你一命,真是痴心……” “简单来说,是发.情.期的一种。”烛风说。 死到临头,还跟她开颜色玩笑?袁盈抓着枕头的手蠢蠢欲动。 烛风仰着头看她:“你以前不是喜欢刷小猫小狗的视频吗?应该知道不绝育的小猫小狗,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情,这是正常的一种生理表现。” 袁盈冷笑一声,让他接着编。 “不过躁动期和普通动物的发青期也有点不同,是一种由伴侣成熟期引起的、持续且越来越猛烈的身体反应,需要伴侣不断的安抚才能顺利度过,否则会越来越激烈,直到身体崩溃。” 烛风松开她的手腕,摸摸她平坦的小腹,“躁动期开始以后,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就每三年一次,至少持续十几年才结束,而且每次持续的时间长短,还要视伴侣亲密程度而定,生孩子的话,新生命在体内孕育的时候,躁动期就彻底结束,再也不会出现。” 袁盈起初还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想看他到底打算怎么编,可渐渐的却感觉到不对劲了。 烛风安抚地握住她的手,道:“你最近如果有燥热多梦、思春泛滥的症状,不要太紧张,多喝水,多和我接触,会好的。” 袁盈忍不住将手抽了出来,跌跌撞撞地从他身上翻下去,结果一个不小心掉到了床下。 烛风赶紧起身去扶,却被她伸手叫停:“别过来!” 烛风伸出的手定住不动。 袁盈盯着他看了几秒,迟疑:“……你真去学医了啊。” 烛风:“……” “你还挺厉害,看得出我最近失眠……不对,我黑眼圈这么重,你就算不厉害也能看出来,真是难为你还编出一堆故事来,”袁盈从地上站了起来,已经冷静了,“王烛风,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钱,为了吃上我这碗软饭,还给我编出个躁动期来。” 烛风被带偏了重点:“你叫我什么?” “王烛风啊,”提起这个,袁盈简直寒心,“我跟你谈了一年的恋爱,要不是听到束鳞这么叫你,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什么。” 很多事都不冤枉、但这次格外冤枉的烛风:“……” 13.第 13 章 烛风本来想进一步跟她解释躁动期的,但因为她一句‘王烛风’彻底破了功,倒在床上笑得起不来。 袁盈白了他一眼,气鼓鼓转身走了。 三分钟后,束鳞出现在床边。 “刚才我遇到王后了。”他说。 烛风扫了他一眼:“哦。” 束鳞:“她看起来很生气。” 烛风:“嗯。” “所以你又怎么气她了?”束鳞尽可能保持心平气和。 烛风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看向他。 “……看什么?”束鳞有点怂。 烛风:“你来到这里之后,胆子大了很多啊。” 以前看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现在都敢质问他了。 束鳞闻言,顿时有些心虚。 没等他解释个一二三出来,烛风已经跳了话题:“我跟她提了躁动期。” 束鳞一个激灵:“然后呢?” “她不信。” 束鳞:“……你只提了躁动期,别的一点没说?” 烛风靠在枕头上:“还没来得及说,她就气跑了。” 束鳞深吸一口气:“那你快去追啊,趁热打铁全都说出来,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 话没说完,烛风已经掀过被子盖住了脑袋,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 束鳞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顶着袁盈同款气鼓鼓的脸走了。 金元宝门口的小镇恶霸已经清理干净,小雨忙着接待房客,阿野忙着从各种角落找吃的。 束鳞一个人无聊,晃晃悠悠地围着金元宝转了一圈,最后在金元宝后边的小池塘前,看到了正在发呆的袁盈。 束鳞想了想,主动走过去:“袁老板。” “嗯?”袁盈回神,看到是他后挥了挥手,又往他后面看了一眼。 束鳞一脸乖巧:“王……烛风没跟来,就我自己。” 袁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哦,这样啊。” 束鳞笑笑,见她旁边还有一把折叠椅,就过去坐下了。 金林镇的夏天清爽凉快,尤其是像这样的早上,空气好像都比别处甘甜。 小池塘周围全是野花野草,此刻郁郁地野蛮生长,连池水都染绿了。明明草丛这么多,却没什么蚊虫,有的只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 “这里很像我的家乡。”束鳞说。 袁盈扭头看他:“家乡?” 束鳞点点头:“我的家乡风景也很好,没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有的只是草原旷野山林湖泊,连风都是自由的。” 袁盈看着他提起家乡时思眷的神情,问:“烛风和你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们三个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束鳞回答。 袁盈点了点头,视线重新落在清澈的池水上,不说话了。 束鳞看着她垂下的眼睫,想到自家王拖延个不停的样子,决定助攻一把。 “袁老板,你心里其实还是有王……烛风的吧?”他试探着提起这个话题。 袁盈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束鳞:“我不信。” 袁盈:“……” 意识到自己把天儿聊死了,束鳞干笑:“好歹还甜蜜过一年呢,又是彼此的初恋,怎么可能心里完全没有他了。” 袁盈还想否认,但听到初恋两个字顿了顿:“你怎么知道我和他是初恋?” “他跟我说的啊。”束鳞回答。 袁盈心神一动:“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束鳞见她感兴趣,连忙助攻:“那还能说什么,肯定是说他女朋友多善良多体贴多可爱了,每天炫耀个不停,我还好,隔一段时间才被他荼毒一次,阿野就惨了,在他隔壁房间,俩人中间就隔着几根铁栏杆,每天要听他夸你。” 袁盈:“……有这么夸张吗?” “有!当然有!”束鳞就差对天发誓了,“你也知道阿野那人,跟个傻子一样,整天只关心吃什么喝什么,他可好,每次跟阿野提你的时候,都会着重强调你的厨艺,阿野每次听都会口水流一地,太惨了。” 袁盈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一声,但笑完神色便淡了下来:“他要真那么喜欢我,当初就不会不告而别了。” “哎呀当时的事……还是让烛风自己跟你解释吧,反正他有苦衷就对了,”束鳞叹了声气,“袁老板,烛风真的很喜欢你,你知道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最经常提起的是什么吗?” 袁盈没配合地问是什么。 但束鳞还是继续说了:“是你们的初遇,他当时身受重伤躲在山上,突然听到了很热闹的声音,才发现是你当时所在的公司去团建爬山……” “等等,”袁盈叫停,“身受重伤?” “是呀,你不记得了吗?他的伤应该还挺严重的。”束鳞试图唤起她的回忆,顺便唤起她的怜惜。 袁盈眼神颤动:“……哦。” 怎么是这个反应? 束鳞再接再厉:“他说当时有二十多个人,只有你朝他走去,也只有你愿意坐到他身边,后来他昏迷掉下山崖,你还带他去了诊所,听说他没有住的地方,还把他带回家休养,袁老板你真是太好了!” 袁盈干笑:“是……是啊。” 束鳞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发现她表情不对,一时间紧张起来:“我是不是说太多了?还是哪里说的不对?” 他本意是助攻,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害得王后更加讨厌王,那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没有没有,不是你的问题。”袁盈忙道。 束鳞还是不放心:“那你为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袁盈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她总不能说,时隔这么多年,她才发现烛风原来不知道他掉下山崖的真相吧。 记得那时候她刚入职两个月,虽然不喜欢公司的团建活动,但为了能顺利转正,还是跟着去了。 南方的五月,天气又闷又热,山上更是直面太阳暴晒。 袁盈背着水杯,慢吞吞地跟在人群后面,一张脸晒得红彤彤,鼻尖上全是汗。 她常年不健身,体力很一般,等爬到山顶时,已经头晕目眩,有了中暑的迹象。 那些常年迟到早退钓鱼养花的领导,体力显然比整天熬夜加班的小年轻要好,这么高的山爬上来,脸不红心不跳,还在一脸得意地接受员工的恭维。 袁盈也想恭维,但晕眩感越来越重,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然后她就去了没人的崖边,随便找了一个阴影处坐下。 她难受得太厉害,竟然没发现那里还有一个人,直到她想靠在石壁上休息时,却不小心靠到一具有温度的身体。 袁盈本能地推了一把,那人立刻软软地往崖下栽去。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闷响,袁盈才猛地反应过来,扑到崖边往下看。 幸运的是,崖下还有一个观景台,那人没有摔进万丈深渊。 坏消息是,他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腰上还有一条很深的伤口,显然是摔得不轻。 袁盈脑子都空白了,沿着那人掉下去的草丛秃噜下去,颤巍巍去摸对方的鼻息。 还有呼吸,没死。 袁盈刚要松一口气,手腕就被握住了,刚才还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袁盈第一次跟烛风对视。 虽然不合时宜,但袁盈当时脑子里真的只有两个字:好帅。 烛风还在看她,神色淡淡的。 袁盈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突然回过神来:“你你你没事吧?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烛风紧握着她的手腕,又一次闭上眼睛。 等救护车的时候,团建的同事们已经坐缆车下山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好脾气的实习生。 袁盈独自一人守在烛风旁边,期间尝试着抽了几次手,都失败了。 把一个人从山顶往下运并不容易,即便有缆车帮忙,还是花费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袁盈跟着救护车将烛风送到医院,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正准备办入院手续和报警,医生就来找她了。 “不见了?”她面露惊讶,“怎么会不见了呢?” 医生:“我还想问你呢,刚才人还在病床上躺着,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袁盈还中着暑,脑子晕乎乎的,半天才想起来让保卫科调监控。 监控显示,那人是自己走的。 “那……我还报警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526|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袁盈迟疑。 已经听过前因后果的医生帮着出主意:“报吧,留个记录,证明他是自己走的,跟你没关系。” 袁盈点点头,等警察来了之后做了一个笔录。 做完笔录离开医院时,天已经蒙蒙黑了,袁盈掏出手机刚要叫车,一只满是细小伤口的手突然伸过来,将她的手和手机一起包裹住。 袁盈怔愣抬头,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 “……是你?”她倒抽一口冷气,“你为什么从医院跑出来?!” 烛风盯着她看了半晌,道:“我离家出走,没带身份证。” 袁盈:“?” 烛风:“被警察发现的话,会被送回家。” 袁盈:“?” 烛风:“送回家的话,我现在这个状态,会被我姐打死。” 袁盈不懂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尽可能礼貌回应:“这样啊。” 然后呢? 烛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的下文,只好直白点:“我要在你家住一段时间。” 袁盈被他的直白震惊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华灯初上,光点落在烛风眼睛里,他笑了一声,似乎笃定袁盈会答应。 袁盈那一瞬间想了很多。 比如,他这句话明显是威胁,如果她不同意的话,他可能会选择报警,然后告诉警察是她推了他。虽然她刚才已经跟警察叔叔说过自己是不小心的,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是不小心的,而自己把人推下山却是事实。 再比如,一旦警方立案,势必会多方走访调查,那肯定会找到她当时也在山顶的同事领导问话,万一领导觉得她这个人有问题,那她的转正就岌岌可危。 再再比如,这份工作的待遇比她以前的工作都要好,而她前不久刚掏空家底买了房,很需要一份好工作付房贷,一旦丢了工作,就要面对断供的风险。 而听他的意思,只要收留他,给他一口饭吃,以上所有可能都不会发生。 他甚至没提医药费和赔偿。 虽然以袁盈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乱捡男人回家往往是倒霉的开始,但她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当然,在点头之前,她拍了一张烛风的照片,请人帮忙和全国在逃通缉犯的脸一一比对过,确定这人不是其中一个才答应的。 然后袁盈就带他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了,两人也都没有再提坠崖的事。 袁盈那个时候以为,你不提我不提,是一种君子协定。 如今看来,明明是烛风当时伤得太重,根本没发现自己是被推下山崖的! “我就说嘛,他那么嘴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完全不提这事儿。”袁盈嘀咕。 烛风笑眯眯:“什么事啊?” 袁盈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变成烛风了,而束鳞已经不知所踪。 “刚才在想什么?”烛风坐在折叠椅上,默默将椅子挪得近了些。 袁盈若有所思:“想你。” 烛风一顿,抬眸看向她。 袁盈和他对视良久,问:“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天,你在医院外面说要去我家住的事吗?” “当然。” 肯和他一起回忆往事了,是好事,烛风相当配合。 袁盈看着他上扬的唇角,真心请教:“你当时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那种话的?” 他知道她把他推下山崖的事也就算了,问题是完全不知道,那在他的视角里,她就是他纯纯的救命恩人。 袁盈很想知道,他是怎么有脸跟救命恩人提出这种无理要求的? 面对袁盈的疑问,烛风斟酌一下措辞,认真回答:“因为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一见钟情了。” 袁盈:“?” 烛风摸摸她的耳垂:“你喜欢我,所以肯定会带我回家。” 袁盈笑了。 烛风看到她笑,也跟着笑。 两人笑了半天,袁盈:“你是被我从山顶推下去的。” 烛风一愣。 袁盈继续补刀:“当时会带你回去,是以为你在威胁我。” 烛风唇角的笑僵住。 袁盈给出最后一刀:“我也没有对你一见钟情。” 烛风彻底笑不出来了。 14.第 14 章 看着烛风呆滞的神情,袁盈长舒一口气。 “痛快吗?”烛风幽幽地问。 袁盈哼笑:“痛快,相当痛快。” 烛风笑了一声,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挺好的。” “装得还挺豁达,其实心里觉得丢脸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吧。”袁盈嘲笑他。 烛风挑眉:“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袁盈:“……” 差点忘了,他是个不要脸的人。 羞愧?不存在的,人家天生没长那根弦。 袁盈觉得无趣,故意问他:“所以你当时一直觉得我喜欢你?住进我家以后,还这样觉得?” 烛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袁盈捶了他一下。 烛风懒懒回应:“嗯。” 袁盈假笑一声,靠在折叠椅上:“你当时得意死了吧。” 烛风摊摊手:“那倒没有。” 不仅不得意,还有点怒其不争。 因为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觉得她太懦弱了。 不喜欢团建,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不喜欢加班,却要做公司最晚走的员工,明知道领导对她图谋不轨,却还要保持表面的客气。 “你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吗?你这样的人,在我家乡是会被欺负死的。” 他在说出这句话时,正站在厨房水槽前刷碗,而三分钟前,他吃完了袁盈做的菜,还指使她收拾餐具,结果她真就一言不发开始收拾,搞得他很是无奈,直接把她挤到了一边。 袁盈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他把碗碟一个个洗干净,又用干净的厨房纸擦去水分,最后整齐地摆放进橱柜里。 做完这一切,烛风转过身来,恰好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他玩味一笑,靠在台面上:“看什么?” “你很有做家务的天赋。”袁盈真心夸奖。 他们已经同居半个月了,半个月前,他连洗洁精都不认识,整个人给袁盈的感觉,就像一只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狒狒。 才半个月,就已经学会了洗碗擦桌拖地,以及熟练地使用家用电器。 “真厉害。”袁盈竖起大拇指,继续夸这只聪明的狒狒。 烛风轻嗤一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袁盈点头。 烛风:“我说什么了?” 袁盈复述一遍:“不喜欢的事情不要做,该骂人的时候要骂人,该发疯的时候就发疯,脾气别那么好。” 还真听进去了,烛风颇为满意。 然而一到晚上,袁盈就化了淡妆,准备出门了。 “去哪?”烛风拦住她。 袁盈:“团建。” “……白天我怎么跟你说的?” 袁盈绕过他到玄关换鞋:“我拒绝过了,但领导说,今天老板也在,我去了之后刚好可以提转正的事。” “你那个领导,一直对你没安好心,他说的话也能信?”烛风面露不悦。 袁盈抬头看了他一眼:“转正这种事,他不至于骗我吧。” 事实证明,至于。 当她来到聚餐包间,发现只有领导一个人时,才发现自己上当了。 “我都等你半天了,你可算来了。”年过五十的领导一笑,眼角全是褶子。 袁盈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包间,尽可能保持平静:“其他人呢?” “其他人啊,都有事没来,”领导见她神情冷淡,便笑着回到桌前坐下,“今天就我们两个。” 袁盈挤出一点笑意:“突然想起我也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她扭头就走。 “你的考核表下来了。”领导突然开口。 袁盈停下脚步,转回来。 领导笑笑:“能不能转正,也就我一句话的事。”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袁盈微笑。 领导啧了一声,自顾自在已经准备好的啤酒桶里舀了满满三大杯,整齐地摆在桌面上。 “小袁啊,你是个聪明姑娘,应该知道怎么做。”领导看向她。 袁盈的视线落在三杯啤酒上:“我不太知道,还请您直说吧,您以聚餐的名义把我叫到这里,又倒这么多酒,意思是不是只要我喝完了,您就给我转正?”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领导把桌上的啤酒转到她面前。 袁盈:“如果我不喝呢?” 领导没把她的话当回事,笑笑道:“小袁,你性格那么好,怎么可能会不听我话呢。” 袁盈也笑,不紧不慢地走到餐桌前,拿起了一杯酒。 “这就对喽!”领导大笑起身,绕着餐桌朝她走去。 袁盈举起酒杯,看着澄黄色的液体缓缓道:“我性格是挺好的。” “嗯?” “但性格好,不代表没有底线。”袁盈说罢,一杯酒直接泼了过去。 领导也没想到,平时温温吞吞的人竟然这么大胆,一时间没有防备,被泼了个满头满脸。 他愣了半天,对上袁盈的视线后才暴跳如雷:“袁盈!你知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不能转正?还是被辞退?”袁盈神情冷淡,“我在公司这段时间兢兢业业,交给我的每一份工作都做到位了,难道不陪你喝酒,就不能转正了?” 领导怒道:“你工作做得再好又怎么样,我说让你滚蛋,看谁敢留你!” “老板也不敢留我?”袁盈反问。 领导冷笑一声:“老板算什么东西,我可是销冠!我要是不高兴了,直接带团队离开,他也得玩完!” 袁盈轻嗤一声不再与他争辩,转身就往外走。 她这样的行为,落在领导眼中就成了胆怯,领导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刚要冲过去拦她,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 “不是团建吗?怎么就你们两个。”烛风双手插兜,悠闲地出现在外面。 袁盈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烛风的视线直接越过她的头顶,落在了领导脸上。 “哟,这么爱喝酒啊,喝得浑身都是。” 领导:“……” 袁盈:“……” 烛风仿佛读不懂空气,进屋后把门一关,将袁盈扯到跟前:“这就是你领导?” 袁盈抬眼,不懂他想干什么。 烛风粲然一笑:“领导爱喝酒,我这员工家属,当然要敬一杯了。” 刚才还在警惕陌生男人的领导,闻言顿时面露不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敬我……” 话没说完,后颈突然被烛风掐住,直接按进了啤酒桶里。 这家餐厅的特色就是这种大桶啤酒,像个洗脚盆一样的木桶里,装满泡了冰块的黄色液体。 烛风生得高大,手长脚长,力气还大,领导像个小鸡崽子一样被按着,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着领导挣扎得越来越激烈,袁盈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拉烛风:“你疯了啊,淹死人是要坐牢的,快放开!” 烛风没理她,还是笑眯眯地跟桶里人说话:“不是喜欢喝酒吗?多喝一点哦。” “烛风!” 领导挣扎的动作渐渐减弱,袁盈急得捶了烛风两下,他仍然没有放开的意思。 三十秒后,领导彻底没了动静,烛风松开手,任由他面条一样滑到桌子下面。 “他……他死了?”袁盈呼吸轻颤。 烛风慢条斯理地抽了张纸开始擦手,看到她害怕的样子故意逗她:“嗯,死了。” 袁盈深吸一口气,突然把桌子上的酒端起来,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烛风看着她大口喝酒的样子,不由得想笑:“已经怕到需要用酒精麻痹自己了吗?” 袁盈把另一杯直接塞他手里:“快喝,喝得越醉越好,等服务员发现他的尸体时,就说他是自己醉酒淹死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烛风表情逐渐奇异。 “……不对,他刚才好像没喝酒,我们是不是得趁尸体还柔软,先给他灌一肚子?”袁盈越紧张就越冷静,“也不知道现在的刑侦技术能不能查出他喝酒的时间,还有他的脖子,你刚才按过他,不知道会不会有痕迹,实在不行就找个东西砸一下吧,把你留下的指痕砸没。” “袁盈。” “这样好像也不太行,要不我们假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1077|1746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还醒着,把他带回家去再一把火毁尸灭迹呢?”袁盈沉溺思考无法自拔,“他平时一个人住,住的还是独栋,着火也不会连累其他人,要不……” “袁盈。” 烛风又叫了她一次。 她这才怔怔抬头:“什么?” 刚问完,地上的人突然抽了一口气,翻个身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袁盈:“?” “他没死,我刚才就是吓吓你,”烛风笑得讨打,“以后还敢不敢轻易相信别人了?” 袁盈:“……” 就在她想弄死烛风时,地上的领导终于缓过劲来,颤巍巍指着烛风:“我要报警,报警……抓你!” “你报啊,”袁盈被骗的怨气全朝他发了,“正好跟警察说说,你是怎么骚扰我的。” 领导眼珠子都要红了:“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啊,我还真有。”袁盈掏出手机,上面显示还在录音中。 领导目眦欲裂:“你……你敢阴我?” “谁稀罕阴你。”袁盈面露嫌弃,“明天赶紧给我转正,否则我就跟老板举报你!” 说完,直接拉着烛风扬长而去。 烛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两人牵着的手,第一次发现某人其实一点也不懦弱。 不仅不懦弱,还相当强硬。 都敢毁尸灭迹了。 烛风扬起唇角,恰好她的一缕头发飘了过来,从他脸颊拂过。 “喂。”他开口。 袁盈头也没回:“干嘛?” “他要是给你转正了,你就放过他?”烛风问。 袁盈:“当然不会,等我转正以后,我就把自己的声音打码,给老板发过去,再往网上发一份,让他在这个行业彻底臭掉,再也没机会这么欺负女生。” 能忍则忍,忍不了就想办法以绝后患,一向是她的做事风格。 烛风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袁盈猛地停下,狐疑地看向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卑鄙?” “我觉得你很棒。”烛风笑道。 他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能保护自己的女孩,真的太勇敢太棒了。 直到现在,他想起她冷静分析该怎么处理尸体的样子,仍然忍不住扬起唇角。 “……你笑什么?”袁盈皱眉。 烛风回神,池塘,草木,以及分离三年、前不久刚刚重逢的袁盈。 他盯着袁盈看了许久,直到她眸光闪烁,才突然问:“还生我气吗?” 袁盈愣了一下:“什么?” “还怨恨当初突然消失的我吗?”烛风问得更仔细一点。 袁盈神情松动。 人真是一种没什么记性的生物,他刚离开那段时间,她气得要死,连做梦都在爆打渣男。 可三年过去,再重逢,虽然还是很想拿刀劈了他,但最近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有时候也懒得生气了。 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给她铺路,帮她干活,为她出气,确实是做了不少事……如果他可以跟她认个错的话,她是不介意将过往恩怨一笔勾销的。 “说话啊。”烛风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袁盈回神,反问:“你当初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烛风眼眸微动。 袁盈抱臂,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样子:“要不要继续生你的气,取决于你的回答够不够真诚。” 烛风和她对视良久,神情渐渐郑重。 袁盈见状,也坐直了些。 半晌,烛风握住了她的手,袁盈心头一动,看向他的眼睛。 烛风:“我是龙。” 袁盈:“?” 风停了,草木静止,池水平静得像一面镜子。 天地之间只剩下袁盈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开口:“你是什么?” 烛风:“我是龙。” 袁盈:“……” 嗯,她没听错,他说他是龙。 烛风:“我是一条银龙。” 袁盈:“……” 哦,他还是条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