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女配以身入局,穷困太子步步沉沦》 第216章要不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如今又在这里装模作样,故意抢夺我家小姐看中的衣裳,是何居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告诉你,你现在若不赶紧夹着尾巴滚蛋,我可就要请这满铺子的客人们都来评评理,看看你王家胭脂铺子的小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红鸢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将王悦薇的所作所为抖落了个干干净净。 王悦薇被红鸢这一番连珠炮似的指责骂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那些原本还带着几分同情的目光,此刻也变得鄙夷。 她哪里还敢再多留片刻,慌忙将那件月白长裙往旁边干净的案几上一放。 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头也不敢抬,便在一片哄笑中,灰溜溜地逃出了羽裳阁。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她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 太子她是不敢得罪了。 但这笔账,她全都记在了宋朝阳的头上! 宋朝阳,你给我等着! 王悦薇狼狈逃走,红鸢犹自不解气。 她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一旁早已吓得噤若寒蝉的掌柜。 “还有你!” “你这掌柜的是怎么当的?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吗?” “也不瞧瞧方才那王悦薇穿的是什么货色,我家小姐身上这件衣裳,哪一件不比她的华贵百倍?” “该向着谁说话,你心里没点数吗?任由那刁妇在此撒泼!” 那掌柜的被红鸢指着鼻子一通数落,吓得连连作揖,额上冷汗直冒。 “是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失职,小的该死!” “还请太子殿下息怒,宋姑娘息怒,这位姑娘息怒!” 他哪里想到,今日竟会碰上这么一尊大佛。 宋朝阳见掌柜的被训得面无人色,轻轻拉了拉红鸢的衣袖。 她神色依旧淡然,声音平和。 “好了红鸢,莫要再为难掌柜的了。” “他开门做生意,左右都是客人,夹在中间也确实为难。” 宋朝阳原先挑选衣物的闲情逸致,此刻已荡然无存。 她对着那掌柜的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了他方才的连声道谢。 只为红鸢试过的那件藕荷色襦裙付了银钱。 再无心挑选其他。 三人便相携出了羽裳阁。 市集上人潮涌动,喧嚣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 红鸢眼珠灵动一转,悄悄落后了两步,凑到韩云烨身侧。 她压低了声音,又有些小小的兴奋。 “殿下,您方才那般维护我家小姐,真是霸气。” “这般护着我们小姐,殿下您莫不是……” 红鸢的话尚未说完,宋朝阳清悦的声音已从前方传来,带着刻意的轻快。 “红鸢,快来看,前面有表演喷火的!” 她不待红鸢反应,已快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径直朝着人群聚集处奔去。 韩云烨看着前方那快步走远的身影,脚步不由微微一顿。 红鸢方才那未尽之言,他又岂会听不明白。 她是在问,自己是否对宋朝阳……存了男女之情。 若是方才让她问完,他定然会坦荡颔首。 偏偏,宋朝阳却这般急切地将人拉走了。 几不可察的怅然在他心头掠过,却也只是一瞬。 他很快敛神,提步跟了上去。 依旧不远不近地走在宋朝阳身侧,目光沉静,默默守护。 那喷火的表演引得里三层外三层,皆是伸长了脖颈的看客。 宋朝阳拉着红鸢,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人群稍前的位置。 红鸢一眼瞥见旁边有小贩在叫卖糖葫芦,眼睛倏地一亮。 她轻轻地挤过去,很快便买了两串回来,递给了宋朝阳。 “小姐,您尝尝这个。您未出阁时,最是爱吃这一口酸甜。后来您嫁入镇南王府,多年来,奴婢再也没见您碰过。” “如今您回了尚书府,又做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宋家小姐,快尝尝,可还是当年的味道。” 宋朝阳接过那串鲜红欲滴的糖葫芦。 山楂颗颗饱满,糖衣在日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轻轻咬下一颗。 果然,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她满足地眯起了双眼,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抹浅笑。 “嗯,一如既往。” 宋朝阳的话音刚落,带着满足的甜糯。 那厢,表演喷火的汉子已然再次深吸一口气,双颊高高鼓起。 “呼!” 一道凶猛的火舌,没有丝毫预兆,竟不偏不倚,直直朝着宋朝阳的面门席卷而来! 火光瞬间映红了她的瞳孔,炙热的气浪扑面生疼。 宋朝阳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吓得僵立在了原地。 电光石火之间! 一道沉稳有力的手臂闪电般揽过她的腰肢,将她往后一带! 宋朝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鼻尖已撞上一个坚实温热的胸膛,带着独有的清冽气息。 韩云烨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那灼人的火舌,擦着她的鬓发呼啸而过,留下空气中焦糊的气息。 宋朝阳惊魂未定,变故却再生! 那喷火的汉子一击未中,眼中凶光大盛,再无半分表演者的和善。 他狞笑一声,动作快如鬼魅,竟从腰间两侧唰唰抽出两柄雪亮的短刀! 刀锋闪着森寒的光,直指韩云烨胸前要害! “啊!杀人了!” 不知是谁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原本围观的人群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间炸开! 百姓们惊慌失措,场面顿时陷入一片骇人的混乱。 韩云烨面色冷峻如冰。 他一手仍旧死死扣住宋朝阳的纤腰,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前最安全的位置,护得滴水不漏。 带着她,在拥挤奔逃的人群与刺客凌厉的刀光中辗转腾挪。 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刀锋数次险险擦身而过。 他却始终将宋朝阳护得周全,未让她受到分毫伤害。 宋朝阳被他紧紧抱着,只能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她的一颗心,快要从腔子里跳将出来。 宋朝阳的脸颊紧贴着韩云烨温热的胸膛,他的心跳沉稳如鼓,却震得她耳膜发疼。 不能这样下去。 他护着她,目标太大,行动不便。 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决然自她眼底闪过。 她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急促地道。 “殿下将我放下,我自己逃跑,否则你带着我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第217章我要你活下去 韩云烨的身形有那么一瞬的僵直。 放下她?让她独自面对这刀光剑影?他怎能做到! 可她语气中的坚定,又让他明白,这并非全然的鲁莽。 宋朝阳没有给他太多思索的余地。 趁着他闪避刺客又一记狠辣劈砍的间隙,她用尽全身力气,用力一挣! 如同离弦之箭,她从他怀中挣脱,向着旁边一个相对空旷些的摊位后跳去。 一个黑衣人见状,狞笑着调转刀锋,便要朝落单的宋朝阳扑去! “找死!” 韩云烨眼中寒芒暴涨,快如闪电地飞起一脚,正中那黑衣人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那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砸翻了一片货架。 他旋身将宋朝阳重新拉至身后,护得严严实实。 随即扬声,对那些尚在混乱中奔逃的无辜百姓厉声道。 “你们快跑!” 为首的黑衣人见刺杀受阻,攻势稍缓,目光阴鸷地锁定了韩云烨。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其他人呢,今天我们就是来索你的命!” 话音未落,他已挥刀再上,其余数名黑衣刺客也从不同方向合围而来,刀刀不离韩云烨周身要害。 电光石火之间,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清脆刺耳。 韩云烨身形如电,掌风凌厉,在数柄雪亮刀刃的围攻下游刃有余。 他的每一招都简练狠辣,直取敌人破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方才还气焰嚣张的黑衣刺客们,此刻已尽数哀嚎着倒在地上,兵器散落一地。 韩云烨面沉如水,一脚狠狠踏在为首那黑衣人的胸膛,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他居高临下,声音淬着冰碴。 “快说,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刺杀我的!” 那黑衣人眼中闪过绝望,随即嘴角溢出黑血,头一歪,竟已服毒自尽。 其余几人见状,亦纷纷效仿,转瞬之间,竟无一个活口。 宋朝阳一直躲在韩云烨身后不远处的货摊下,此刻见尘埃落定,才偷偷探出头。 她急忙爬了出来,几步跑到韩云烨身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里满是未散的惊惧。 “你身上可有受伤的地方?” 他方才以一敌众,那般凶险。 韩云烨看着她发丝微乱,沾了些许尘土的小脸,那双杏眸中毫不掩饰的担忧,让他冰冷的心口蓦地一暖。 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带着几分少年得意。 “他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放心,我好着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展现一下自己的毫发无伤。 话音刚落! 宋朝阳原本略松的俏脸倏然煞白,瞳孔骤缩! 她看到了他身后,一道寒光自远处人群的缝隙中疾射而来! 是箭! “小心!” 她凭着本能,尖叫一声,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朝着韩云烨扑了过去! “啊!” 利箭破空,穿透皮肉的闷响细微却清晰。 宋朝阳只觉后心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温香软玉撞入,韩云烨下意识接住她,目光惊骇地顺着那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街角,一道黑影一闪而逝,迅速隐没在慌乱的人潮中,再无踪迹。 “朝阳!” 韩云烨低头,看着怀中面色惨白如纸的宋朝阳,她右肩后心处,一支乌黑的羽箭赫然钉在那里,鲜血正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她月白色的襦裙。 他一双扶着她的手,竟控制不住地发起软来,抖得厉害。 他将她打横抱起,急步奔向不远处一直候着的马车,声音颤抖嘶哑。 “你怎么那么傻?怎么能替我去挡那一箭?” 她怎么可以这样! 宋朝阳痛得快要晕厥过去,意识却强撑着清明。 她费力地抬起眼,看向他写满惊痛的俊脸,唇角努力勾起一抹苍白虚弱的浅笑。 “下意识,反应而已,没事,一点小伤,去医馆,看看就好……” 韩云烨看着她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红,那颜色刺痛了他的眼。 他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力气,唯有抱着她的双臂,紧了又紧。 他忽地抬头,朝着不青竹,扬声道。 “快!快去医馆!” 马车在颠簸的石板路上疾驰,车轮碾过,发出哐当哐当的急响。 宋朝阳依偎在韩云烨坚实温热的怀中,箭伤带来的剧痛让她浑身发冷,可他胸膛的温度,却奇异地带来慰藉。 她受此重创,固然凶险,却也并非全然是坏事。 若能因此,让韩云烨对尚书府,对外祖一家,在将来朝堂的波诡云谲中,多一分看顾,那这一箭,便不算白挨。 她必须为父亲,为外祖,谋一个更稳固的将来。 韩云烨察觉到怀中人儿呼吸渐弱,只当她失血过多,意识即将模糊。 他心头一紧,轻轻拍了拍宋朝阳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 “朝阳,你可不能睡!” “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很快就会到达医馆!”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一旁的红鸢早已泣不成声,泪水模糊了双眼。 “是啊,小姐,这个时候你一定不要睡,坚持住呀!” “很快我们就会到达医馆的,小姐,你可一定要坚持住!” 宋朝阳听着红鸢带着哭腔的焦急话语,强撑着精神,缓缓睁开眼缝。 她看到红鸢哭得涕泪横流,小脸皱成一团,不由得牵动唇角,挤出一个虚弱至极的浅笑。 “瞧你这副样子,也太没出息了。你家小姐我好着呢,哭什么?” 可红鸢的眼泪哪里止得住,反而越涌越凶。 她胡乱地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可小姐,你的后背……流了好多血……” 那月白色的襦裙,此刻已被鲜血浸染成刺目的深红,触目惊心。 宋朝阳的目光转向韩云烨,用尽力气,轻轻晃了晃他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 她的声音依旧微弱,却带着刻意的镇定。 “殿下,你告诉红鸢,我可有事?” “这不过只是看起来吓人,实则……没有伤到根本的。” 她不能让红鸢先乱了阵脚。 韩云烨深吸一口气,对上宋朝阳带着坚韧的目光。 他明白她的用意,是在强撑着安抚侍女。 第218章亲密接触 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你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用过于担心。” 话音刚落,马车忽地一顿,已是到了医馆门外。 青竹急促的声音传来。 “殿下,小姐,医馆到了!” 韩云烨一刻也不敢耽搁,弯腰将宋朝阳打横抱起,动作急切却又小心,生怕牵动她的伤口。 他大步流星地冲向医馆内堂,带着一身焦灼。 “大夫在哪里?!快来看病!快救命!” 他的手,抱着她的手臂,一直在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 宋朝阳感觉到他手臂的颤抖,还有他语气中快要溢出来的恐慌。 她心中一暖,又有些不忍。 她费力地抬起手,想去安抚他,声音细若蚊蚋。 “殿下,真的不用太过于紧张,我,我没事的……” 韩云烨闻言,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中的她。 这一看,他瞳孔骤然紧缩! 宋朝阳的唇色,不知何时,竟已不再是失血的苍白。 而是呈现出一片乌黑。 那不是单纯外伤该有的颜色!难道……箭上有毒?! 一滴滚烫的泪,猝不及防地从他眼眶中砸落,滴落在宋朝阳冰凉的脸颊上。 她费力地牵动唇角,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戏谑。 “殿下还是大男人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被别人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韩云烨此刻哪里有半分听玩笑的心情。 他眼中的痛惜,瞬间化为噬人的寒冰。 怀抱着宋朝阳,他忽地抬脚,狠狠踹开了内堂紧闭的房门! “嘭!”的一声巨响,木门洞开。 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在外间叫了数声,你们这些大夫是干什么吃的!” “竟无一人出来相迎!此乃救死扶伤之地,人命关天之时,岂容尔等如此耽搁!” 话音未落,青竹已一阵风般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目光如电,扫过内堂中可能存在的人,声音尖锐而急促。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乃是当今太子殿下!” “你们若是敢有半分怠慢,仔细你们九族的脑袋!” 内堂的摇椅上,一个身着长衫,本悠闲晃荡的老者闻言,身形剧震。 “太子殿下?!” 他脸上的从容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骇然的苍白。 慌乱之下,他竟连鞋履都未穿稳,便手脚并用地从摇椅上滚落下来。 噗通一声,他重重跪倒在韩云烨面前,额头紧贴冰凉的地面。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草民罪该万死!还望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啊!” 韩云烨目眦欲裂,小心地将宋朝阳平放在旁边的病榻之上。 他看也未看地上抖如筛糠的大夫,声音里满是不耐。 “这些虚礼就免了!快!快将她背上的箭取出来!” 那大夫闻言,连滚带爬地凑到病榻前。 当他看清宋朝阳背心那支深深没入的羽箭,以及箭羽周围已然发黑的血肉时,忽地倒退数步。 他指着那箭,声音抖得不成调。 “这,这,这箭头之上,淬,淬了剧毒啊!” 韩云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快要窒息。 他猛然转身,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领,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大夫,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有毒就不能治了吗?!” “有毒就眼睁睁看着她等死吗?!” 大夫被他身上凛冽的杀气骇得魂飞魄散,脖子被衣领勒得喘不过气。 他慌忙点头,声音带着哭腔。 “可,可以治,可以治!只是这毒性猛烈,需待草民将箭矢拔出之后,立刻便要有人……有人用口将伤口处的毒血吸出来。” “如此,方好继续清理余毒,或有一线生机。” 韩云烨闻言,毫不犹豫。 他一把甩开大夫,手臂青筋暴起,怒声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拔箭!” 他紧握双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寸寸发白,目光决绝。 “我来替她清毒!” 病榻上的宋朝阳听闻此言,心中一震。 她强撑着最后清明,急急开口,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万万不可!殿下乃万金之躯,何等尊贵!若是您因此……因此而中了毒,那朝阳万死难辞其咎!” 况且,男女授受不亲。 让他为自己吸毒疗伤,那般亲密接触…… 宋朝阳苍白的面颊上,竟罕见地浮起几不可察的红晕。 她只觉脑中一阵晕眩,眼前的光影都开始模糊。 大夫手起刀落,将她背上的衣衫利索地剪开。寒意袭来,伤口暴露在空气里,带着刺骨的疼痛。 下一瞬,那支羽箭被猛然拔出。血流如注,带着浓烈的腥气和黑紫色的毒痕。 青竹和红鸢对视一眼,自觉退到门外,把空间让了出来。 韩云烨没有丝毫犹豫,他俯身贴近宋朝阳肩头,一口咬住伤口处,将那股淤积的毒血吸了出来。 宋朝阳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灼热气息,还有那无法拒绝的亲密,她脸颊发烫,却无力挣扎。意识回笼时,她看见韩云烨抬起头,唇角还沾着殷红血迹。 他喘息微重,额上冷汗未干,却死死盯着自己不肯移开目光。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彼此急促呼吸声,还有大夫低低收拾药箱的动静。 “我觉得身体好多了,是不是已经没什么大碍?要不直接上药吧。” 声音轻飘飘地响起,她努力保持镇定,不想承认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跳出胸膛。 大夫连忙应声,上前细致检查伤口,又取出早已备好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敷在创口周围。 清凉渗入肌理,将余下痛楚压制下来。 他动作飞快,很快便用纱布包裹好伤处,只留下一道整齐结实的白色绷带。 “现在需要喝一副解毒汤,我这就命人去煎。另外再给小姐开个方子抓些药,这两日切不可劳累。” 宋朝阳点头示意。“多谢。” 她余光扫过韩云烨,下意识别过脸去,但还是忍不住低声道:“辛苦殿下了。” 屋子里的气氛忽然暧昧氛围,悄无声息间蔓延开来。 韩云烨喉结微动,两只手握成拳,又轻轻松开。 第219章别让我再听见你说谢谢 他嗓音沙哑:“我不想再听你说谢谢!” 大夫察觉到二人之间隐隐升腾的不寻常气氛,加快速度收拾完东西,自觉退出房间。 还顺手把门关紧,只留下他们独处一室,无人打扰。 良久之后,是韩云烨先打破沉默。 “我并非有意冒犯你,只是迫不得已。但既然已经发生这事情,那我们之间不如。” 话还没说完,被宋朝阳截断。 “不如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我救过你,你也救了我,我们扯平了。” “倒是该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胆敢行刺太子?” 刚才所有旖旎都被这一句话击碎成齑粉。 宋朝阳一句冷静的问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熄了韩云烨心头刚刚升腾的异样。 他眼底翻涌的情绪瞬间沉淀,恢复了平日的深沉。 片刻的思索后,他却轻轻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可我近日来,多数时间都与你在一处。” “与旁人并无过多交涉,究竟会是谁人下手?” 他剑眉微蹙,确实想不出任何头绪。 那些潜在的政敌,最近并无机会接近他。 宋朝阳忍着背上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清丽的眉眼间一片凝重。 她神思迅速回笼,再次开口。 “或许,与世子有关?又或者,是二皇子?” 先前在锦绣阁吃饭时,曾遇到二人好似在商议什么事情。 韩云烨眸光一闪,骤然压低了身形。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宋朝阳的耳廓,声音低沉。 “此处恐隔墙有耳。” “我先送你回尚书府,我们再仔细商议。” 眼下医馆人多眼杂,确实不是详谈的安稳之所。 宋朝阳微微颔首,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 马车早已备好,青竹和红鸢神色担忧地守在车旁。 一路颠簸,宋朝阳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始终咬牙未曾呻吟一声。 韩云烨看在眼里,扶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却也知晓她性子要强,并未多言。 马车穿过熟悉的街巷,终于在尚书府门前缓缓停下。 韩云烨亲自扶着宋朝阳下了马车,正欲往她的雪居轩而去。 尚未行至垂花门,一道焦急的身影便匆匆迎了上来。 正是宋朝阳的母亲,宋母。 她本就因女儿近日诸多事端而忧心忡忡,此刻一见宋朝阳面色苍白,身形虚弱地被韩云烨搀扶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我的儿,这,这是怎么了?” 宋母声音发颤,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察看女儿的状况。 宋朝阳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酸。 不忍她再为自己担惊受怕。 她强撑着精神,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声音尽量平静。 “娘,不打紧的。不过是回程时遇到些小意外,受了点皮外伤。” “大夫已经为我瞧过,也开了药,回去歇息几日便好了。” 然而,宋母哪里肯信这轻描淡写的说辞。 她目光如炬,一眼便瞧见宋朝阳肩上渗出的些微血迹。 她不由分说,小心翼翼地从韩云烨手中接过搀扶女儿的任务,亲自扶着宋朝阳,一步一步朝着雪居轩走去。 一进雪居轩的内室,屏退了下人,宋母再也忍不住。 她眼眶瞬间通红,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声音带着压抑的哭腔。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 韩云烨见状,正欲开口解释。 宋朝阳却几不可察地轻轻摇了摇头,阻止了他。 她转向母亲,声音依旧带着虚弱,却透着不容置喙的冷静。 “娘亲,您先去歇息一下吧。我同太子殿下有些要事商议。” 宋母闻言,却是纹丝不动。 积攒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哽咽着,语气里满是心疼。 “你如今这般模样,身受重伤,却还要赶为娘的出去?我如何能放心得下!你还是快些躺下好生歇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等明日再说!” 宋朝阳知道母亲是真心担忧自己。 但眼下的事情,确实刻不容缓。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无比坚定,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不行!此事,事关祖母一家上下几十口的生死,更关乎我们宋家未来的安危!” 这话语如同重锤,狠狠敲在宋母的心上。 她一怔,看着女儿苍白却异常决绝的脸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远超自己想象。 祖母一家,宋家安危,这些字眼让她不敢再固执己见。 她抬手用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吸了吸鼻子,声音依旧带着些微的沙哑。 “那……那你们先说。仔细着身子,莫要太过劳神。若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什么事情,即刻叫我过来。” 说罢,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女儿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房门。 房门轻轻合拢,内室霎时安静下来。 韩云烨看向宋朝阳,眉宇间带着歉意。 “伯母无需过分担忧。这伤口确实已经妥善包扎,若真有不适,定然会告知伯母。” 红鸢端着一杯温水,莲步轻移至床榻边。 她满面愁容,将水杯轻轻放到宋朝阳手边的矮几上。 “小姐,奴婢也不在此处叨扰了。奴婢就在门外候着,若有任何吩咐,小姐一定要唤奴婢。” 宋朝阳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 待红鸢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那扇门再次被轻轻掩上。 宋朝阳这才抬眸,看向韩云烨,神色郑重。 “殿下,此事我思来想去,恐怕与韩焱脱不了干系。” 韩云烨闻言,墨色的瞳仁中划过沉吟。 他眉峰微蹙,显出几分犹豫。 “可如今并无确凿证据。那些刺客皆已畏罪自尽,恐怕查不出半分有利的线索。” 此言一出,他心中也明白,这正是幕后之人的高明之处,死无对证。 宋朝阳轻轻叹了口气。 她背上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但更让她心焦的是另一件事。 梦境中,不久之后,便会有人以盐税上交不足为名,将脏水泼向韩云烨。 届时,他百口莫辩,处境将更为艰难。 她不能直言梦中所见,那太过匪夷所思。 只能旁敲侧击,设法提醒。 﨔 第220章关心盐税 “殿下,眼下我们虽无确凿证据,却已能判定他们确实居心叵测。若殿下再一味忍让,只会让他们愈发变本加厉,得寸进尺。” 他心头一凛,原本的犹豫瞬间被一股紧迫感取代。 他立刻反问,声音带着急切。 “那依你之见,我当如何应对?” 宋朝阳见他已然警醒,心中稍安。 她勉力牵起一抹浅笑,缓和气氛。 “太子殿下向来聪慧过人,许多事情不过点拨一二,便能融会贯通。为今之计,殿下这段时日,还是尽量莫要在宫外过多走动。” “不妨时常伴驾左右,向皇上请教一些关税民生之事。如此一来,只要殿下对这些事务了解得足够透彻,将来无论他们设下何种诡计,殿下都能轻易识破,从容避开。” 她这番话说得有些急,气息便有些不稳。 话音刚落,便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牵动了背上的伤口,秀眉也因此蹙紧。 韩云烨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手,在她清瘦的后背上轻轻拍抚。 他另一只手则端起了矮几上的水杯,递到她的唇边。 “好,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快些喝口水,躺下好生歇息,莫再多言。” 宋朝阳就着他的手,饮了两口温水,喉间的干涩稍缓。 她面色依旧苍白,接连的奔波与失血,让她此刻头脑有些发胀,精神也有些不济。 她也不再逞强,点了点头。 “殿下,我今日之言,还望您能仔细思量。我身子确有些乏了,便不多留殿下。殿下还是早些回宫,路上务必小心。” 韩云烨听罢,眸光微动。 他上前一步,小心翼翼扶着宋朝阳重新躺倒在床榻边沿。 复又细致地替她掖好了锦被的边角。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脚步沉稳地离去。 房门再次轻轻合拢。 不过片刻,红鸢端着一盏新沏的热茶走了进来,脸上依旧带着未散的忧色。 “小姐,殿下就这么走了?今日您在街上遇到那等险事,怎么说他也应当多留下几名侍卫,护您周全才是。” 宋朝阳声音带着几分虚弱,却依旧清明。 “那些人的目标并非是我。他们是冲着殿下来的。如今,真正身处险境的是殿下。” “旁的事情,你不必过多忧心。” “你先去看看那些珍珠粉,按照我先前教你的配比,再调制一些出来。” 红鸢闻言,虽仍有担忧,却也知晓自家小姐心意已决。 她应了一声,便依言去打理那些妆粉原料。 宋朝阳在榻上躺了片刻,只觉得心绪翻涌,毫无睡意。 她索性披衣起身,缓缓踱步至红鸢身旁,静静看着她细致地调配着那些胭脂水粉。 幽幽的香气在内室弥漫开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宋父处理完外间的事务,便脚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一进院子,便径直朝着宋朝阳所在的雪轩居而来。 宋父甫一踏入内室,便看见女儿斜倚在软榻上,面色苍白,一副精神不济的憔悴模样。 他心中顿时一紧,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我都听你母亲说了。今日在街上,你受伤了?那些刺客,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 宋父久历官场,见多识广,对于朝堂之上的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心中自有丘壑。 他只消略一思忖,便能判断出那些刺客的目标并非自己的女儿。 宋朝阳轻轻点了点头。 她抬眸,递给红鸢一个眼色。 红鸢冰雪聪明,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屈膝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 待红鸢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宋朝阳面上的最后一丝轻松也敛去,神色变得凝重。 “父亲,女儿猜测,此事恐怕与韩焱,还有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只是,女儿与殿下手中并无确凿证据,不敢妄下定论。” 宋父闻言,面色亦是沉了下去,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浓重的忧思。 “怪不得,近段时日,朝中弹劾太子殿下的声音确实少了许多。原来,他们是在暗中酝酿这等惊天的大事。” “且我听闻丞相大人提及,江南盐税一案,似乎也有些不明之处。只是,当时我再细问,他便不愿多言了。” 宋朝阳了然地点了点头,眸光清冽。 “父亲,此事您倒不必太过忧虑。女儿已经提点过殿下,让他多加留意关税民生方面的事务。” 宋父听女儿这般说,心中稍定。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宋朝阳,压低了声音。 “那你外祖父那边……” 宋朝阳闻言,眸中清光流转。 她唇角微弯,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淡然。 “父亲与外祖父一家,只要鼎力支持太子殿下。此番危局,定能安然度过。” 宋父久历宦海,深知朝堂风波险恶。 这位新寻回的太子殿下,纵然深得圣心,然其真实才干究竟如何,尚是未知之数。 宫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又岂是轻易能够撼动。 “你当真如此看好他?” 宋朝阳伸出手,覆上父亲微凉的手背,指尖轻轻用力。 她迎上父亲探究的目光,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是的,爹爹。女儿信他。非因女儿与殿下有何私交,亦非一时冲动。” “女儿深信,殿下有肩负这江山社稷的魄力与才干。且不论他将来能否在宫中那些老谋深算之辈间游刃有余。” “单看他平日的行事作风,便知其心性磊落,胸怀万民。更何况,爹爹。” 宋朝阳顿了顿,眸光更沉。 “如今这局势,已不容我们宋家置身事外。若不坚定立场,一旦风向转变,我们所要面对的,只会是更为险恶的境地,更多的明枪暗箭。” 宋父静静听着,女儿一番话语条理清晰,目光长远。 他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对局势的忧虑,更有对女儿成长的欣慰。 这孩子,不知不觉间,已能独当一面,为家族筹谋。 他喉头微哽,声音带着几分的沙哑。 “爹爹的朝阳,当真是长大了。” “咳咳……” 话音刚落,宋朝阳便忍不住低低咳嗽起来。 﨔 第221章选择好战队 她眉心微蹙,似是牵动了背后的伤口,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宋父见状,心中顿时一紧,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他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女儿额前的碎发。 随即扬声朝外间喊道。 “红鸢!快!扶小姐回房歇息。” 话音刚落,一直恭谨守在门外的红鸢应声而入。 她动作麻利,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宋朝阳。 一步一步,缓慢而平稳地将她送回了内室的床榻。 红鸢细致地为她盖好锦被,又掖了掖被角。 她静静守在床边,凝视着宋朝阳渐渐平复的呼吸。 直到小姐眉宇间的倦色渐深,似是沉沉睡去。 红鸢这才悄然松了口气,将灯火调暗了些,方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色微曦。 宋朝阳悠悠转醒。 睁开眼,便见红鸢已在房中忙碌。 桌案上,整齐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包裹,似是早已备妥。 宋朝阳心头一动,挣扎着便要起身。 “小姐!” 红鸢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轻轻将她按回了榻上。 “您昨日才受了那样重的伤,元气大损。今日万万不可再劳神费力,还是好生休养为上。” “铺子那边,一切有奴婢照应着,您且宽心。” 宋朝阳闻言,眉心仍旧轻轻蹙着。 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勉力在床沿上半倚起身。 细密的汗珠自她额角渗出,声音带着沙哑。 “我知道铺子里有你,我很放心。只是这样一来,你未免太过辛劳。” 红鸢却浑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面上笑容明快。 “小姐就安心歇着罢。奴婢一个人应付得来,绝无问题。” “汤药已经为您熬好,就放在桌边,稍稍凉些便可饮用了。” 话音刚落,红鸢已利落地转身,步履轻快地向外走去。 宋朝阳凝望着她那带着几分潇洒意味的背影,心中既是欣慰,又隐隐升起担忧。 这丫头,虽能干,却也单纯。 惊鸿阁初开,难免遇上些刁钻之辈。 她端起床边的药碗,微苦的药汁顺喉而下。 药力渐渐散开,身上似乎也添了些许力气。 不能再躺下去了,她必须亲自去看看。 宋朝阳略作收拾,披上一件外衫,便径直朝着惊鸿阁的方向行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惊鸿阁那雅致的门楣已映入眼帘。 只是此刻,阁楼门口竟熙熙攘攘围满了人,喧闹声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清晰听闻。 宋朝阳眉眼弯了弯,唇边漾开一抹浅笑。 看来这生意,当真是兴隆得很。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骤然划破了嘈杂。 是红鸢的声音! 宋朝阳心中一凛,笑容瞬间敛去,脚下步伐不由加快,疾步穿过人群,冲入店内。 甫一进门,便见满地狼藉。 一只青瓷茶杯的碎片散落在红鸢脚边不远处,茶水洇湿了光洁的地面。 而红鸢身前,站着一位衣饰华贵、满面怒容的年轻女子,王悦薇。 此刻,王悦薇正盛气凌人地指着红鸢,声音尖利刻薄。 “你家老板呢?怎么,做了亏心事,只敢让你这么个小丫头出来看店?” “我看她是不敢面对,才让你出来顶缸的!” 红鸢一张俏脸气得通红,胸脯急剧起伏。 她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悦薇,指着对方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们惊鸿阁的东西绝不是歪瓜裂枣!我家小姐用的珍珠粉,皆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色,容不得你在此血口喷人!” 王悦薇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嗤。 她忽地将自己的脸颊凑近,指给周遭闻声聚拢过来的看客们。 “大家都来瞧瞧,评评理!这还不是歪瓜裂枣用出来的下场?” “这是什么腌臜东西?我不过用了你们家那所谓的珍珠膏一日,这脸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你们若还想买她家的东西,可得仔细掂量掂量,莫要像我一般,毁了容貌!” 红鸢被她这般指着鼻子羞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悦薇的鼻子,声音都带着颤音。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们惊鸿阁的珍珠粉,用的皆是用的上等东珠,细细研磨而成,何曾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家小姐光明磊落,岂会怕你!” 王悦薇闻言,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她伸长了脖子,将自己那张原本尚算清秀的脸颊,此刻却泛着不正常细小疹粒的脸,直直凑到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面前。 “诸位都瞧瞧!都给本小姐瞧瞧清楚!这就是她们惊鸿阁所谓的上等珍珠膏” “本小姐不过用了区区数日,便成了这副鬼样子!这哪里是什么养颜圣品,分明就是毁人容貌的毒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十足的煽动意味。 “你们若是不信邪,尽管买她家的东西回去试试!只怕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王悦薇那番话,字字句句如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红鸢心上。 她再也按捺不住胸腔中翻腾的怒火。 红鸢一个箭步上前,怒气冲冲地一把攥住了王悦薇的手腕。 “你胡说!” 她的声音尖锐,手上的力道也毫不客气。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她都是骗人的!” 红鸢目光如炬,扫过周围那些面露疑色的看客。 “她是王家胭脂铺的小姐,王家胭脂铺与我们惊鸿阁素来是竞争对手!” “她自然会为他们王家着想,今日此举,分明就是刻意来污蔑我们惊鸿阁的铺子!” 王悦薇手腕吃痛,柳眉倒竖,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倒更添几分刻薄。 她用力一甩,便挣脱了红鸢的钳制。 “瞧瞧!瞧瞧!” 王悦薇揉着自己的手腕,嗤笑一声,声音拔高了八度,故意让所有人都听清楚。 “反驳不过,便开始污蔑起本小姐的出身了?怎么了?” “我家是开胭脂铺子的,本小姐就不能买别家的东西了?” “还是说,只要用了你们惊鸿阁的东西,脸上出了任何问题,你们都铁口直断,认为是旁人故意陷害你们不成?” 这番话,倒是将了红鸢一军。 红鸢被她这番强词夺理噎得俏脸涨红,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﨔 第222章是非对错一眼能看出来 是啊,谁家规定了同行不能买别家的东西? 王悦薇见她语塞,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红鸢强压下心中的委屈,转而面向围观的众人。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却多了几分恳切。 “诸位都看见了吧!明明是她肯好好商议,只一味指责是我们惊鸿阁的产品害人!” “这般敷衍塞责,有些话,甚至都不需要我多说,大家心里自然有杆秤,都该知道是非谁对谁错!” 然而,人群中议论之声并未因此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窃窃私语声如同细密的针,扎得红鸢心头发慌。 “王小姐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是啊,这惊鸿阁开张没几日,万一东西真有问题呢?” “空口白牙的,谁知道呢……” 王悦薇听着这些议论,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容越发扩大。 她就是要这个效果,让所有人都对惊鸿阁产生怀疑。 红鸢看着眼前这些摇摆不定的面孔,又看看王悦薇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面对这般油盐不进的无赖,她真是好话歹话说尽,对方都全然听不进去。 眼眶一热,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她不能哭,小姐还在看着。 可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红鸢手足无措之际。 一道清冷却带着十足分量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既然王小姐执意要一个解决办法。” 宋朝阳莲步轻移,缓缓从红鸢身后走了出来,站到了人群的焦点。 她面色虽依旧带着几分病容的苍白,眼神却锐利如刀,平静地落在王悦薇身上。 “那便由我这个惊鸿阁的老板,来出面解决。” 王悦薇见到宋朝阳亲自出面,眼中先是闪过不易察觉的诧异。 旋即,那丝诧异便被更深的讥讽所取代。 她上下打量了宋朝阳一番,见她身形单薄,面带病色。 “哟,正主总算是肯出来了?” 王悦薇语带嘲弄,扬了扬下巴。 “就是你这个老板出来了,那又如何?”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 “你能让本小姐这张脸,恢复如初吗?若是不能,你今日便是说破了天,也休想让本小姐善罢甘休!” 宋朝阳对王悦薇的挑衅置若罔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她。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宾客,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诸位,还请安静片刻,先听我说几句。” 喧闹的人群,竟真的因为她这句话,渐渐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位年轻却气度不凡的世子妃身上。 “王小姐的脸既然是在使用了我们惊鸿阁的珍珠膏后出现的异样,我惊鸿阁自然责无旁贷。” “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为王小姐解决这个问题。” 宋朝阳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凌厉了几分,直视着王悦薇。 “可若是王小姐自己不配合,不愿好好与我商议解决之道,一味在此寻衅滋事,那今日之事,究竟孰是孰非……” 她微微一笑,看向周围的众人。 “也请诸位都做个见证,可就不是我宋朝阳,也不是我惊鸿阁不讲道理了。” 这话,软中带硬,既表明了解决问题的诚意,也暗示了王悦薇若再无理取闹,便是她自己的不是。 宋朝阳此言一出,人群中再次响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但这一次,风向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宋姑娘这话,倒也有理。”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妇人微微颔首。 “是啊,总得给人家一个解决的机会。” “这王小姐也确实是咄咄逼人了一些。” 另一个年轻女子小声附和。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这脸面上的事情,非同小可啊。” 也有人依旧心存疑虑。 “咱们且看看这位宋老板打算如何解决。” 一个声音略大的男子说道,引来不少人赞同。 “没错,小姑娘,我们大家伙儿都在这儿看着呢!你若是真心实意为王小姐解决问题,还则罢了。” “若是你拿不出个章程,或是想敷衍了事,那我们可不会让你这惊鸿阁再继续开下去了!” 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宋朝阳心中了然。 今日之事,若不能妥善解决,惊鸿阁的声誉便会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日。 她要的,不仅仅是解决王悦薇的脸,更是要借此机会,彻底打响惊鸿阁的名声,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能力。 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浅笑。 宋朝阳唇角那抹成竹在胸的浅笑,如一根无形的刺,扎进了王悦薇的心里。 明明是她占尽上风,为何此刻心头却莫名升起不安? 不行,绝不能被宋朝阳这故作镇定的模样唬住! 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王悦薇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再次拔高了声音。 “好!诸位可都听见了!今日便让大家做个见证!” 她伸手指着宋朝阳,语气狠厉。 “若是她宋朝阳今日给不出一个满意的说法,不能让我这张脸恢复如初,我王悦薇定然与她没完!” 说完,她又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泫然欲泣。 “我本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如今却被这毒物害得面目全非!就算她能有什么法子,可我这脸上的伤痕,日后如何见人?” “我还怎么嫁得出去?哪个好人家肯要我这样的女子?” 那哭腔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就在王悦薇声泪俱下,博取同情之际。 宋朝阳眸光一寒,身形骤然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在惊鸿阁内炸开。 所有喧嚣,戛然而止。 王悦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扇得跌坐在地。 金钗斜坠,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宋朝阳。 眼中先是错愕,随即涌上滔天的愤怒。 “你…你竟敢打我?!宋朝阳!你不是说要好好解决吗?你就是这样解决的?!” 她猛然转向围观的人群,声音凄厉。 﨔 第223章扭转风向 “来人啊!救命啊!” “杀人了!惊鸿阁老板打人了!” 然而,不等众人有所反应。 宋朝阳却缓缓举起了那只方才打过王悦薇脸颊的手。 她的手掌摊开,掌心赫然沾染着一片不自然的红痕与些许粉末。 “诸位,稍安勿躁。”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 “且看清楚,这是什么?” 众人伸长了脖子,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那手上,除了些红色的颜料,还有什么? 宋朝阳冷笑一声,目光如电,直刺王悦薇。 “王小姐脸上的伤,是假的。是用这些劣质的胭脂水粉,自己画上去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她说她用了我惊鸿阁的珍珠膏,才导致面部红肿。” 宋朝阳语速极快,不给王悦薇任何辩驳的机会。 她弯腰,一把从失魂落魄的王悦薇手中夺过那个盛着所谓有毒珍珠膏的瓷瓶。 啪的一声,宋朝阳当着众人的面,将瓷瓶的盖子打开。 一股刺鼻的劣质香精味,混合着粗糙的膏体颜色,暴露在众人眼前。 “诸位请看!在场的贵客之中,可有购买过我惊鸿阁珍珠膏的?” “你们且仔细瞧瞧,我惊鸿阁的珍珠膏,可是这等颜色?可有这般刺鼻的气味?” 人群中,立刻有几位用过惊鸿阁产品的夫人小姐探头细看。 “不对!完全不对!” “惊鸿阁的珍珠膏清香怡人,膏体细腻莹白,跟这个完全不一样!” 宋朝阳声音陡然拔高,字字铿锵。 “她王悦薇,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这些劣等货色,竟敢拿到我惊鸿阁来,污蔑我家的清誉!” “其心可诛!” 真相大白,红鸢先前所有的无力,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扬眉吐气的畅快与对王悦薇的愤怒! 她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按住了想要挣扎起身的王悦薇。 “报官!” 红鸢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 “小姐!此等恶毒行径,绝不能姑息!” “必须报官!让官府来严惩这个刁妇!” 报官二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得王悦薇魂飞魄散。 她彻底慌了,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 若是被抓进官府,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王悦薇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宋朝阳面前。 她涕泪横流,声音凄惨无比,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嚣张。 “宋姑娘!宋老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不能报官啊!千万不能报官!” 她死死抱住宋朝阳的裙摆,苦苦哀求。 “我只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被抓进官府,留下案底,日后我还怎么见人?怎么找个好人家啊!” “求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宋朝阳的目光掠过红鸢微微泛红的眼眶,随即冷冷地落回王悦薇身上。 那眼神,漠然得如同看待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女子。” “也不看看你接二连三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今日你若是不被抓,日后若有那起子效仿之人,我这惊鸿阁的生意,还如何做得下去?” 王悦薇已是涕泪交加,死死攥住宋朝阳衣裙的下摆。 她的声音颤抖不已。 “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姑娘!我保证,我下一次再也不敢来冒犯您了!” 红鸢却在此时忽地踏前一步,声音拔高,直接打断了王悦薇的哀求。 “小姐!您可千万别信她的鬼话!您是没瞧见她方才刚来时的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她不仅恐吓奴婢,还拿杯子砸奴婢,甚至扬言要打奴婢!” 红鸢越说越委屈,眼圈又红了几分。 方才若非小姐及时出手,自己指不定要受多大的罪。 宋朝阳看着自家丫鬟这般可怜巴巴的模样,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动摇瞬间消散。 她宋朝阳的人,岂容他人如此欺辱! 她的声音比方才更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这是你应受的惩罚。” 话音刚落,几名身着公服的官差便已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们显然是得了信,一进门便径直朝着王悦薇而去。 王悦薇眼见官差逼近,最后一点血色也从脸上褪去,瘫软在地。 官差们毫不客气,一左一右架起王悦薇,便要往外拖。 惊鸿阁内的场面,因这雷厉风行的一幕,瞬间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 甚至因为王悦薇这么一闹,反倒吸引了更多过路人的注意。 待官差将人带走后,探头探脑的看客们反而对惊鸿阁的产品生出了更大的兴趣。 一时间,惊鸿阁的生意竟比往日更加兴隆了几分。 而在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双淬了毒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惊鸿阁内这番热闹景象。 秦清心中暗恨不已。 宋朝阳这个贱人,运气总是这么好! 眼见王悦薇被官差押着远去,秦清眸光一闪,悄无声息地隐入人群,远远缀了上去。 还未等官差将王悦薇押到府衙大门。 秦清便已款款从暗处走出,拦在了他们面前。 她先是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王悦薇,随即从袖中摸出一锭分量不轻的银子,塞到为首的官差手中。 那官差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讶异。 秦清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柔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 “我可是镇南王府的侧妃。这人,是我的朋友。” 她的目光扫过几个官差,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若想抓她,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当差的几个官差面面相觑。 镇南王府的侧妃,这名头可不小。 再看看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为首的官差清了清嗓子,脸上堆起笑容。 “原来是王府侧妃娘娘的朋友,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放人。 官差们得了令,立刻松开了钳制王悦薇的手,快步离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悦薇瞠目结舌。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镇南王府侧妃的陌生女子,满心都是劫后余生的茫然。 “你我…并无任何渊源。你为何要出手救我?” 﨔 第224章共同的敌人 秦清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透着几分寒意。 “那自然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蛊惑。 “那便是宋朝阳。” 王悦薇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宋朝阳!那个让她颜面尽失,险些身败名裂的女人! 她心中的恨意瞬间被勾起,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你和她…有什么仇什么怨?” 秦清的眼底掠过幽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声音漠然。 “那自然是不共戴天的大仇。这些,你无需多问。” “你只需告诉我,你是不是要与她宋朝阳,势不两立?” 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寒意,敲击在王悦薇的心上。 王悦薇在听到宋朝阳三个字时,瞬间凝聚起刻骨的恨意。 她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那是自然!” 秦清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那抹笑意却冰冷得没有温度。 她缓缓凑近王悦薇的耳畔,压低了声音,悄声说了几句。 王悦薇听着,原本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兴奋。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看向秦清。 秦清看着她这副模样,笑意更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补了一句。 “没错,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而此刻的惊鸿阁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宋朝阳对此全然不知。 柜台前人头攒动,选购胭脂水粉的贵妇小姐络绎不绝。 宋朝阳亲自坐镇,指挥着伙计丫鬟们,有条不紊地应付着热情的顾客。 她的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脸色也因方才的动怒显得有些苍白。 红鸢端着一杯温热的参茶走到宋朝阳身边,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神色,满眼心疼。 “小姐,您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吧。” “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您身上还有伤呢,万一不小心扯动了伤口,那可如何是好?” 宋朝阳接过参茶,浅浅抿了一口,却无意停下。 她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关注着店内的情形。 “无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点小伤还碍不着事。” 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只见韩云烨一身便服,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径直走了进来。 他一眼便瞧见了柜台后忙碌的宋朝阳,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几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宋朝阳从柜台后拉了出来,让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随即,他为宋朝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声音带着关切。 “我就知道你最是放心不下这铺子里的生意,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看。” 宋朝阳秀眉却紧紧蹙成一团,脸上带着几分忧色。 “殿下,您这个时候,最不应该过来的。昨日我与您说过的那些话,您可都听进去了?” 她指的是关于二皇子和韩焱可能联手,以及朝中局势微妙之事。 太子此刻出现在她的铺子,无疑会将自己置于更显眼的位置。 韩云烨自然明白她的顾虑,他温和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你放心,昨日你同我说的那些,我都记在心里。” “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总要亲眼看一看才安心。” 他的目光落在宋朝阳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疼惜。 一旁的红鸢见状,连忙抓住了机会,快步上前。 “殿下,您可算来了!奴婢怎么劝,小姐都不肯听。她方才才与人起了那么大的争执,身上还有伤呢,奴婢让她歇歇,她总说没事。” 红鸢一脸担忧地看着宋朝阳,又转向韩云烨,带着几分恳求。 “殿下,您快好好劝劝小姐吧,这铺子里的事情,有奴婢看着呢,出不了岔子。” 韩云烨的目光落在宋朝阳略显苍白的脸上,眉心蹙得更紧,眸中满是心疼。 他伸手,轻轻握住宋朝阳搭在扶手上的手,那微凉的触感让他心中一紧。 “这些琐事,自有红鸢她们替你操持。你身上有伤,不必时时费心守在这里。”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持。 宋朝阳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抽回了手。 她明白太子的好意,但今日之事,远非红鸢一人能够应付。 “殿下有所不知。今日若非我亲自坐镇,只怕红鸢一人,难以应对那王悦薇的刁难。” “惊鸿阁初开,根基未稳,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酿成大祸。” 韩云烨看着她强撑的精神和眼底的倦意,心疼得要揪起来。 他知道她的坚韧,也正因如此,才更觉不忍。 他略微俯身,凑近她几分,声音压得极低。 “如若不然,这铺子,暂由我替你打理?” 宋朝阳微微一怔,随即摇头,神色却坚定。 “不可。我知殿下是为我好,可眼下殿下的处境,比我这铺子更为凶险。” 她抬眸,迎上韩云烨关切的目光,话锋一转。 “殿下在皇上身边侍奉,可曾听说过关于盐税之事?” 此言一出,韩云烨原本温和的眼神骤然一凛。 盐税乃国之命脉,牵连甚广。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见大堂内人多眼杂,并非谈论此事之地。 他当机立断,扶着宋朝阳的手臂。 “此地不便细谈,我们上楼说。” 宋朝阳点了点头,由他扶着,缓缓走上二楼雅间。 红鸢机灵地守在楼梯口,示意伙计们不要打扰。 雅间内,二人相对落座。 韩云烨亲自为宋朝阳斟了一杯热茶,这才开口,神色凝重。 “我确曾听父皇偶然提起。” “只说,江南一带的盐税账目,似乎有些蹊跷。” 父皇当时语焉不详,但他已然察觉此事非同小可。 宋朝阳端起茶杯,指尖微暖,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果然如此。 二皇子与韩焱若想有所动作,军饷钱粮必不可少,而盐税,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肥肉。 “那殿下可要万分当心了。既然皇上已有所察觉,并对您提及,想来此事绝不简单,背后恐怕牵扯甚深。” 韩云烨赞同地点了点头,眉宇间染上忧虑。 “我也是这般认为。” “只是此事体大,父皇未曾明示,我亦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如何应对。”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