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之事》 第1章 第 1 章 颜墨被于澄拉进了一家小院房子的时候,于澄用纸巾给她擦了额头上的汗,整理了下着装。 从书房出来了一个男人,还穿着白衬衫,于澄笑着问他,“刚开完会吗?” 暮远招呼她们坐着,去厨房把备好的水果汁拿出来。 于澄拉了下颜墨的手,“来,叫暮叔叔。” 颜墨微抬起头,喊了句暮叔叔。 暮远轻拍她肩膀,“小墨,马上要读初一了吧,不用拘谨以后这就是你的家,我也有个女儿,比你小6岁,性格太闹了,你日后还得多担待。” 于澄接了话,“那不会,小烟是很听话的。” ——滴滴,门被一个小矮墩的身影开了 “爸比我回来啦!”小暮烟背着小鼠包推开门,后边跟着一个男助理。 颜墨只看见一个小东西砸过来,正砸落在颜墨手里,颜墨手里抓着毛茸茸的东西愣了下。 小暮烟举着双手双脚要跑过来的时候刹住车了,她看见一个陌生的小姐姐铃着她小包包,旁边还有澄老师,她缩回了身乖乖站好,喊了句:澄老师好。 于澄笑陇了嘴,“小烟放学啦。” 暮远把暮烟抱起来,对着颜墨说,“这是你的小墨姐姐,你不能太闹腾了,刚才要是砸到姐姐怎么办。” 暮烟有点小害羞,手指揪着手指,心想她小包啥都没有,还软乎乎的一点重量都没有,被训了这下也不愿意叫人,小嘴唇嘟哝着。 几天前暮远就跟她说过会有个姐姐过来跟她同吃同住,要她们和好相处。 她还问了下爸爸,“澄老师会成为我妈妈吗?”小眼睛红彤彤的,瘪着嘴。听到她爸爸说,“你妈妈只有一个,但是澄老师你也喜欢对不对,小烟就想到这就好了。” 还在酷暑季节,窗外都是空调机箱运转的声音,还能听到小生物在院里的叽歪密谋。 颜墨脑子没有想什么,就单纯睡不着,可能是床板太软。她一直看天花板的阴暗的某一处,好像有个蜘蛛网,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眼睛总是模糊的,她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那个蜘蛛好像出现了。 暮烟站在门口轻轻敲门,她吸了吸鼻子,呼气地时候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泡泡,在颜墨打开门的瞬间吹破了。 “呜,姐姐,这是我喜欢的lobby,分你一个,给你抱着睡。”暮烟双手举着粉红色的小海狸递给颜墨,小熊差不多把她身体都遮住了。 颜墨低下头微眯了下眼,刚刚仿佛是小熊在跟她讲话,声音太,夹了。 颜墨转声回房间又拿了张纸巾出来,看着还不到她腰的小不点睁着圆亮又微红的眼睛,手还举着小熊,大发慈悲帮她擦了下鼻子。 暮烟还配合的清了下鼻腔,差点让颜墨手抖把纸巾甩了出去,暮烟还没张嘴,紧接她眼前的门就闭上了,她第一次出击卖萌,居然碰了一鼻子灰,她有点伤心地抱着着娃娃回房了。 无存稿,小白笔,想哪写哪,时不时害怕崩人设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清晨阳光倒是洒在颜墨背上,6点半的闹钟响了,颜墨起来看着窗外发了下呆,下楼的时候已经看到三个人在楼下吃早餐了,暮远跟她说,“怎么不多睡点,刚考完得放松下。”接着给她倒了杯热牛奶,“太瘦了,要多吃点。” 颜墨说了句谢谢,就听见小暮烟轻声哼了声,她垂眸看过去,小不点还眼神闪躲四周饶了遍,嘴边还沾着牛奶,手里勺着一口没喝完。 暮远走前说了句让于澄送完暮烟就好好带颜墨去四周逛逛,买买准备上初中的生活用品,还可以提前去学校看看。 还未等于澄开口,颜墨就把暮烟的书包拿过来了,“你带着她去学校吧,我晚点自己出门看看,忙你的。” 于澄看了下她,没说什么,牵着暮烟出门了。 颜墨看着人走后,手里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她心想这书包质量不行啊,两次都掉毛了。 她先是换了套运动装,绕着周围跑了一圈,才知道这是个旧小区,有十几栋矮房,周边还有公园超市,再往外扩点还有小诊所药店学校之类的。 颜墨回去洗了个澡就出来了,她走了约莫有2公里,还早没想着去哪,随便坐了个环线。 这是颜墨第一次出省,从酗酒开车撞到马路边跨栏,当场着火死亡的生父,也不知道从来没见过的生母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把她从A市带到B市来,她看着把她往外推的爷爷奶奶,面上都喜滋滋地数着钱。 于澄也没有跟她多讲几句话,对她还有点陌生接触,只是在车上说她要跟一个叔叔一起住,多一句闲话解释也没有,仅仅只过去了几天。 她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还有点高峰期,晃的她有点反胃,她在一个站下车了。 恰巧看到一个书店,进去泡了下,直到饭点了才出来,于澄给她发了消息,让她随便在外边吃点,不要太晚回去。 颜墨回了个好,在路边摊凑合吃了饭,又继续搭公交车,直接导航要念的中学,挺远的,一趟要40分钟,她庆幸不需要走读。她就在学校周边逛了下,也没进去,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回去了。 路上接到于澄来电,让她去接下暮烟。 她到了学校门口,小不点正在都交头接耳,暮烟看到她瞬间不说话了,颜墨也没管,跟老师说了声,暮烟只能小脚快步跟上她。 “我要跟不上你了!”暮烟在后边喊着,她们隔了5米远,颜墨转头,倒回去,“那怎样,要我背你?” 暮烟看着她有点凶,有点薄汗贴在脑门上,还是把手递了过去,“要,要牵。” 颜墨啧了声,握上去的时候,真的像老家隔壁那只黑猫,爪垫在她手上踩奶的触感。 在她们四条腿不和谐的磨合下,终于大长腿缩短了步伐,跟小短腿同频了。 暮烟看着这条长长的小路,手被牵着有点发疼,也没有说出来,后来她们就这么走过了一个盛夏,秋天快来了。 第3章 第 3 章 再长大一点,颜墨在暮烟学会不敲门就进她房间的时候就学会了锁门,暮烟仗着颜墨不会明目张胆地拒绝她,可她丫的太会了。 暮远都看在眼里,跟于澄笑了笑,对颜墨说,“你多担待,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行。”于澄没接话,去厨房切了点水果给他们。 暮烟生日那天是在大暑,趁着大家都在楼下准备蛋糕水果的时候,摸着她的小毛毯还有之前没送成的小lobby进了颜墨的房间。 收到暮爸爸给她买的小画笔兴奋地亲了下他的脸,收到于澄给她买的小舞裙子,嘴巴甜甜也亲了下。然后冲着颜墨眨了眨她圆溜溜的眼睛,颜墨拿出中规中矩的书包后被她扑过来,还能闻到她早上喝的奶味。 颜墨当晚把人连着小毛毯丢出去的时候,动静还不小,小暮烟哭着眼被于澄哄了半宿才睡着了,虽然这天她失去了她的小lobby。 从那天起,小暮烟也不再跟着颜墨后边了,颜墨也开始了初中生活,本来说好的每星期回一次,后边越来越漫长,变成一个月,两个月,要不是暮远在电话让她回来,一学期回一次她都能干出来。 于澄只是每隔段时间给她转钱,她们从第一天见面到现在,对讲的话还不如暮远的多。 于澄是不小心有她的,让她在比赛前期怀上了,引产也来不及,每天的呕吐不堪其扰,但她还是坚持每天都在练舞,导致比赛当天还发烧晕过去了。 她生父有次醉酒的时候说了真话,“颜墨,你妈说你就是用她前程换来的,过劳都没流掉你,后边找了家医院,那滚犊子医生骗我说是个男孩,所以后边爷爷奶奶哭着求着把你生下来了,后来你妈生下你就走了,你说这人生可不可笑。” 颜墨回了他,挺可笑的。 当颜墨看着穿着舞服的暮烟在客厅跳起芭蕾的时候,她感觉到有点反胃,看着于澄满脸欢笑地教着,她干脆不想回这个住处了。 暮远让她回来是元旦,连着周末,放三天假期,说跨年了,家里要聚餐一起过。 暮烟给她开的门,颜墨扫了她一眼,小不点长高了点,她在玄关换了鞋,喊了句暮叔叔,就先上楼换书包了。 暮远进厨房帮忙把菜洗了,跟于澄说了句,“小墨好不容易回一趟,你跟她多说说话。” 于澄沉默了会说,“远哥,我跟她,也不是仅靠住在一个屋檐下能说好的。” 暮远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暮烟站在厨房门口没进去,她跑上楼去了,拿着一年级的作业去敲颜墨的门。 颜墨开门,刚洗了把脸,脸上的水珠还挂在脸上,颜墨房间的灯光一瞬间闯进她眼睛里,暮烟眯了下眼睛,垂着头就想揉,颜墨抓了下她的手,移了下位置,“什么事?” “我有作业不会,爸爸让我问你。”暮烟眼眶充盈了水,要落不落的,颜墨转头看了楼下,暮远和于澄还在厨房忙着,鱼汤香味都飘上来了,趁着没被沾上味前,把人拉进了房间。 “你,不喜欢吃鱼呀。”暮烟看着她嫌弃的表情,“我喜欢吃鱼,我爸爸说吃鱼的人会很聪明。” 颜墨没接她的话,让她去洗了下手,然后翻了下她的作业,是英语的,她又回去看了下封面,用手机搜了下,暮烟出来就被她摁在了凳子上,“跟着读。” 然后她从书包里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看了起来。 暮烟看了下她书的封面,用皮质包着,看不出是什么书名,也没再敢多说什么,怕又被几个月前那样子被丢出去,跟着手机声音读了起来。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跟强,读的很标准,之前多次听到于澄给她放英文配音,还是有效果的。 第4章 第 4 章 在颜墨高考最后一科英语考试的时候,外边电闪雷鸣,闪电从颜墨的桌子前一闪而过,过了两秒,外边轰轰雷声破裂响起,考场一阵唏嘘后安静下来。 在结束铃声响起前一分钟,颜墨放下了笔,她抬起头看着钟表,看着一直顺时针绕圈走的时间,滴答滴答滴答,监考老师说可以走了,她的高考落幕。 熙熙攘攘的声音开始从四面八方蔓延开来,学生门踩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湿哒哒地也不影响撑着雨伞一遍遍哀嚎与欢呼声,还有不死心的同学认出了颜墨,大胆拉着她问第一道阅读题的答案选了什么。 “记不清了。”颜墨移开脚步。 后边的同学嘀咕,“你怎么这么胆大跟她说话啦?” “害,我这不激动,寻思着也最后一天了嘛,没事没事,我勇敢着呢,那个啥脸皮厚!” 她同学举高雨伞,上手笑着测了她脸皮,哈哈大笑跑开了,你追我赶着这盛夏的青春。 颜墨撑着伞自顾往前走,开了机看到微信上于澄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说他们在路上了,接着弹出有几个未接电话,全是一个医院号码,她抬眼往校外看去,打开于澄微信正想问把车停在哪,短号又打进来了。 “你好,这里是市中医院……” 颜墨步伐止住,电话断了,她捂了下耳朵,立马双腿往路口那边跑去,太多私家车塞的人都挤不下,她收起了雨伞。 她跑的路上脑子都是乱的,耳朵一直被车喇叭滴地有点耳鸣,一辆摩托车串倒了她,师傅把她拉起来,她说了一个地点。 风雨交杂着,她思绪开始回笼,回想着上一次回家是什么时候,12年里爷爷奶奶不给她饭吃都不难受,父亲颜央死了那天她都不哭,她想不明白当场死亡和正在抢救是什么意思。 颜墨在手术室外边看着灯,其实她从没来过医院,小时候来不起,都是诊所开药,后边她开始强身健体后不轻易感冒。 漂白着一股死亡的气味,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她坐着凳子很冰冷,很刺骨,车祸是司机疲劳驾驶造成的,拐弯的时候车厢直接跟暮远开的车头撞上,把车截了个半,他妻子一脸愧疚颜墨身上披了件衣服,才发现她身体一直不停地发抖,再一次带着哭腔说孩子对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医生出来说暮烟出血量过大,需要输血,血库里剩不多了。 “我O型血。”颜墨坐在旁边的凳子,转过头看着暮烟,第一次这么认真看她,脸好像瘦了一圈,上次回去的时候还是暮远还跟她说暮烟小升初学习有点辛苦,营养都快跟不上了。 颜墨手里捏着球,张开又收缩,血液绕着一些管流进了暮烟的心脏里,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像个白色恶魔好像把她钉住了,她喊了声:“暮烟。” 颜墨再次醒来已经是隔天中午午了,护士跟她说暮烟已经移到ICU了,今晚可以按时间去看一下。她道了谢,让护士拔掉了营养针。 司机在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孩子,你昨天输了太多血晕倒了,需要多补补,后续你妹妹还需要人照顾,你不能倒下,节哀。”司机妻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就走了。 颜墨看着她有点佝偻的身影,想起了暮远和于澄。 暮远是一个孤儿,白手起家,前妻死于产后大出血,于澄自由恋爱失败,生下颜墨后落得众叛亲离,他们因暮烟舞蹈课而结识,又因颜央酒驾坠涯,把颜墨从死窟里捞出来,4个人组成了一个短暂平稳的六年的重组家庭。 颜墨去看了暮远和于澄,法医缝合的很完整,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像世界是完整的,而面前的两人确是一个碎掉的。 其实暮远给过他一个很形象的父爱,保持着距离又充当着父亲的角色,就连高中志愿还是暮远支持她选的,因此还被于澄埋怨了一个多月。于澄虽然没有像喜爱暮烟一样把疼爱放在颜墨身上,她们陌生又熟悉,不咸不淡对她们这份母女情节其实是刚刚好,她们其实谁也不亏欠谁。 颜墨爱他们吗?如果在昨天之前问她,可能回答的是不爱的,她从小到大懂的爱不多,一直是淡淡的甚至是避讳的,但今天之后的答案变得不确定了,因为她觉得如果暮烟今晚没有再醒来,她的确也想跟他们走了。 第5章 第 5 章 暮烟醒了,在颜墨把暮远和于澄葬礼办完后第二天醒了,她沉睡了整整7天,刚醒来的时候颜墨在用棉签给她湿润嘴唇。 “墓园在夏威园那边,等你可以出院了,可以去看看。”颜墨看着她开始抖动的嘴唇,用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她举起手,举不高,又落下,颜墨抓住了她的手,她眼睛通红,泪水涌了出来,抓的颜墨的手不停在用力,仪器顿时发出响声,颜墨立马撒手摁铃。 护士把颜墨当着暮烟的面训了一下,说要她保持情绪稳定,多休息。 当天晚上颜墨请了一个护工,再也没有去过医院,直到暮烟出院那天,才去接了她,颜墨挨了暮烟一巴掌后强硬地把她拉回了家,玄关处放了一个绿色行李箱。 颜墨从书房抽屉里把银行卡和房产证放客厅桌子上,“这是暮叔留给你的,还有判决的赔偿款和保险款,还有一笔教育基金,律师那天跟我交代了,一直到你大学毕业后每年打款到这个账户里边。” 颜墨没有再看暮烟,拖起行李箱,“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暮烟看着她要走,拿起桌子上的东西往颜墨背上砸去,颜墨转过头,她解开纽扣,露出正在结痂的疤,当时车上放着给颜墨庆祝毕业快乐的蛋糕,配了一把木具的小刀,当时不知道蛋糕翻了,那把小刀受外力力地插入她的胸腔。 “你的罪,你不能忘。”暮烟看着她有点发抖地身体要走向她的时候,她喊了个字,“滚。” 接下来这几天,颜墨都是在半夜烧烤摊收摊的时候接到暮烟的电话,醉醺醺地在电话里骂她,可能是教养从小比较好,说来说去也就是坏蛋,坏人,坏死了,坏透了。 颜墨都没有回答,一直到对面没有声音,第一天的时候颜墨真怕她醉死了,偷偷回家看了眼,家里都是碎渣渣,暮烟躺在沙发里边,酒都洒了一身,凑近还听到骂人的声音,就走了。 整整两个星期后,颜墨没有再接到暮烟手机,隔天她蹲守了一天,直到下午5点多看到暮烟身穿一身黑垂头丧气出门了,颜墨打车跟上了她,听了她一个下午在暮远于澄面前哭哭啼啼,没有要寻死的话语,颜墨就听话地离开了这个城市。 颜墨志愿填了南方,一个没有下雪的G市。她继续忙碌着一边打零工一边学习的生活,早出晚归地忙碌,其实她开始步入了一个小社会领域,意识到一个人的成长路上总是像在爬埃及的金字塔,每一阶层都有一定的壁垒,要越级就得蜕变。 她变得很少想到过去的家,但有时候会做梦,梦见的一开始是三个人,后边暮远和于澄渐渐不见了,他们的欢声笑语也不见了,梦里只有暮烟,身上插着那把木具刀,梦里的暮烟也把刀扎进了她胸腔。 “颜墨,颜墨!”杉黎在她旁边碰了碰她肩膀,“咋了,你有点走神。”杉黎看了她电脑操作到一半的思维导图,又忍不住感叹了句,“不愧是学神,图都piupiu亮亮的!” 舍长杉黎跟她商量晚上要早点回来给另外一个舍友叶枫过下生日,她迟疑地应下了,舍友都是本地人,知道她回来晚会给她留门以及开了她书桌上的台灯,她们彼此也不窥探生活**,但是也会在必要的集体场合场景喊上她。 所以晚上颜墨跟辅导班的老师请教了一个小时,提前回来了,路上顺手买了一个日记本,让店家包装了一下。在校门口偶遇了拿着蛋糕回来的杉黎。 “你这时间卡的厉害”杉黎举了个拇指,颜墨嗯了声。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呀,我们这次订的都是枫子喜欢的椰奶味!”杉黎转着头眼睛大大看着她,颜墨边走边嗯了声什么疯子,杉黎又不好意思捂嘴笑出了声,“对不起,你就当没听过,她要是知道了回去又不知道怎么挠我呢!” “不过我比较喜欢吃奥利奥巧克力味的。”杉黎笑地说一句,也不想着让颜墨回她什么,又开始说起了选修的水课,还有她不得已选的排球课,打的手腕都肿了。 颜墨一路上给她点点头,意思意思看了下她白皙平平的手腕…… 晚上叶枫象征性地捂住眼睛,然后摆出很惊喜的表情,“哇!我爱你们,surprise就对了!” 给足了三个舍友的面子,不过拆出蛋糕的时候看到上面铺了满满一层椰子片和椰蓉,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点着蜡烛的蛋糕,然后胡乱拉过三个人拍了一张集体照也不用P,就直接发了出去,文案:我的舍友给我买的蛋糕[感动][感动]。然后锁屏把手机扔床上。 景依还穿着海绵宝宝睡衣来不及抢走她的手机,来挽救她的酷Girl形象,杉黎还在举着打火机,不下心碰到开口烫的嘴和眼睛都瓢起来,颜墨面无表情地继续面瘫,主角叶枫独善其身,完美无暇。 颜墨没啥感觉,倒是景依和杉黎气的往叶枫身上挠痒痒肉,把人咯咯笑的求饶,“你丫的,杉黎,我就说你不要叫她疯子,还真的疯了,坏透了这人。” “叶枫叶枫叶枫,我以后都叫你子枫,我发誓再也不倒过来念了。”杉黎恶狠狠地给叶枫锁了下喉。 “啊哈哈哈,好吧好吧,举白旗投降了投降了,没发出去,我仅自己可见呢!”叶枫没挣开,“真的,不信颜墨你帮我把手机拿下来给她俩瞅瞅。” 没有声响,三人转头,只有一个礼物包装的放在蛋糕旁边,颜墨人不见了。 杉黎咦了声,“人呢?”把叶枫放开,拿了手机给颜墨打电话,语音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总之你回来把我户口迁到你那里。”暮烟在电话那边开口说。 颜墨看着机票还有最后一班,立马出发去了机场,路上回了杉黎电话,只是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去一趟,然后再给辅导员发消息说请假几天,家里有点事。辅导员知道她情况没卡她,让她路上小心。 颜墨看着墨色的天空,黑不够黑又仿佛太黑了,这两个多月以来,大多数也像老师和同学心目中的优秀好学生,她除了有点心悸之外,偶尔不经意间也会像一个像断了线的风筝,不断飘散,没有根的水草,随着河流荡漾,产生了往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石坑湖里的念头。 其实她快忘记了,忘记那个仅仅12岁的女孩,忘记她喜欢的口味也是奥利奥巧克力味,忘记小时候也是爱跟在她后边的小不点,忘记了她伸出的小手对着她说要牵,也忘记了她给她的一巴掌,忘记了那个白色恶魔的灯光。 我好中二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当时于澄和暮远结婚的时候并没有想着要落实法律上的结婚,颜墨在一次偶然间听到暮远跟她说这件事,于澄当时依旧婉拒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办了结婚证。 这次再见到暮烟,她除了脸色有点苍白,远看着眼神有点失焦外,头发勉强的绑了个高马尾。 颜墨走向她,暮烟微微低了下头,不再看她,反而在看着她锁骨上的锁链,是几颗小星星,她不由得摸了自己的,是个月亮型的。 她们大概有半年未见了,上一次不欢而散,暮烟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突然觉得有点尬脚,但是比起有着一丝血缘关系的小姨,她的确更相信这个相处了6年的姐姐。 颜墨还带着她送的锁链,说明是原谅她的吧,就算不原谅,当时她说的有事就找她,那我就勉强找她也无可厚非吧,而且要不是高考也不会有车祸这个对吧,这是她欠我的,她爱还就还吧,我接受就是了。 “带了吗。”颜墨指了她的背包。 “嗯。”声音很哑,几乎听不清,暮烟也没再开口,就点了下头。 颜墨在车上让她先报警,等警察上门协调把国外的小姨赶走后,然后从保险柜找出所有证件,在她没回来之前不离开家里,她在车上紧急预约了当地的户政厅,然后又联系到暮烟的学籍档案管理处,匆忙搞了一个星期才办理好。 中途又遇上胡搅蛮缠的小姨,听着不堪入耳的辱骂,手臂还被挠了一条10厘米的刮痕,血迹满满,等警察过来,她们才拖着行李回到G市。 颜墨陪她住了一晚酒店,第二天又赶忙办了暮烟的学籍,带着她去了学校,做为转校生入了中学,她学校离颜墨学校地铁就20分钟,给她办好了住宿后,又跟班主任说了几句话。 在走廊外边看着暮烟坐到座位上,转头看向她,颜墨招了下手,然后转身走了。 下到一楼的时候腿有点抖,她忍不住坐在楼下大厅的座椅上缓了下,低下头搓了把脸。 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花花草草,教室传来老师授课的声音,她也不知道对不对,把一个不到13岁的孩子跨越南北,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地域公不公平,当时在问颜墨的时候,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应了下来。 小时候牵着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小手,这几天再次牵上的时候,她慢慢察觉到小女孩长大了,变得有点发凉,骨感而修长,已经告别了她幸福的童年。 颜墨坐了好久,久到快一节课后,又去找了班主任,在监控室看了一上午监控室。画面里暮烟坐着很安静,微垂着头,似在看黑板又不再看黑板,偶尔还看着窗外发呆,笔也没动一下,课间时间也不离开座位,有人过来交谈她只是摇了摇头,水杯也没有打开喝过。 颜墨一直等到放学,所有人都出教室吃饭了,暮烟还是一动不动,过了些许,颜墨刚想从凳子上坐起来,就看到画面上暮烟慢慢低下头,把脑袋埋进手臂里,慢慢的肩膀在抽动。 颜墨咬了下嘴唇,半天没动,手不停地抓紧在膝盖上,她想暮烟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从小就这样,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流,跟不要钱似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 一直等她出了教室往厕所那边去,颜墨才离开监控室上了楼。 颜墨在班级门口等她,看到她回来,打了个响指。颜墨抬头,诧异的脸色带着红肿的眼睛,但还是加快了脚步,“你不是走了吗?” 从这几天她们见面以来,说的话并不多,或者是说的废话没超过十句,听着她这语调,夹着一丝委屈。 颜墨也没问她眼睛,“带你去吃个饭,熟悉一下周边,走吧。” 暮烟跟在她身后,不急不缓地,就隔着一手臂距离,颜墨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暮烟也停下,她气恼地说:“怎么还是跟屁虫吗?” 暮烟慢慢挪了她腿,凑上来,小家伙已经到她肩膀了,颜墨故作大方抬手揽住她肩膀,“有没有想吃什么?” 暮烟被揽住瞬间,触感很奇特,像股电流一样从腰间串上来,女性之间也就跟于澄这么亲密过,虽然此刻对象是颜墨,但她几乎是下意识也把手抓在了颜墨腰间来稳住自己。 颜墨一下子弹开了,忍不住嘿笑道,“你抓我痒痒肉了。”然后又手肘锁住暮烟的脖子,拽着人往前走。 暮烟抓了她手,也没用力,看到她已经结痂的疤痕,“你这个不会留疤吧?” 颜墨看她指着小姨抓的那条痕迹,“不会,小伤口。”看着她有点萎靡的眼神,又掐了下她的脸,这阵子暮烟瘦了很多,脸上婴儿肥都没有了,“多吃点饭,好好学习,功课不要落下,有点水土不服是允许的,多花点时间适应,遇到解决不了的找老师,或者打电话给我,我一个星期跟你见面一次,听到没?” 暮烟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话,一时反应不过来,又被掐了把脸,才应了声,然后别扭道,“别掐我脸。” 饭后颜墨带她逛了下附近商场,暮烟中学也算是G市数一数二的,地理位置优越,入学条件唯一不可或缺地也是成绩优异,逛了外圈又进了学校瞎逛。 暮烟看着旁边的颜墨,他们路过一栋楼就颜墨就在门口看着牌匾念出了声,还问她记住名字没。她心里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是带她认领地? 这天中午她们走过很多步,就像是在慢慢从过去走到了未来,过去的路上有暮远和于澄的鲜花奉送,暮烟转过身去,看着暮远和于澄停下脚步,正在远远看着她,而她身上有根细线,不停地拉她往前走。 “暮烟,你快点。” 暮烟笑了一声,转身拉住了那根线,跑向消失在拐角的那个身影。 还是中二,好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颜墨再回到学校已经旷课了2个星期,回到学校先找在校的老师销了假条,又领了些免费工作回到宿舍。 景依和叶枫有课,只有杉黎上完了排球课正回到宿舍吹空调正在刷综艺。 “事情都处理好了吧?”杉黎拿了包薯片递过来,颜墨推了下,“不用,处理好了。” “哦,这是微观的笔记,我努力记了两周8节课的笔记呢,我觉得你能用上,毕竟借鉴了你之前那么多哈。”杉黎把本子放她桌子上。 “谢谢。”颜墨把她放进了书包里边,然后又拿了基本专业书一起塞进去,她下午没课,打算去图书馆复习一下。 出门前她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 杉黎手举过头招了招。 颜墨路上重新给晚辅导那边约了周末的课,还好那学生喜欢她的讲课风格,对她缺失两周课全当是给自己放了两周假。下午6点多的时候她从图书馆出来,打了地铁到机构那边。 今天新来了一位老师,在两人的监督下,十几位学生按时完成了今晚作业,出来时,那位女老师自来熟地跟颜墨走着。 “颜老师,这学生数量有点多,之前你一个人的时候有几个学生?” “十一二个。”颜墨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红灯。 “我靠,把你当牛马呢?拿着兼职的工资,太不划算了。”老师忍不住爆出口,“你也别太老实,该出手就出手,我是在学校混不进去,迫不得己来机构来攒点经验,这年头,工作不好找。” 颜墨点了点头,其实她知道机构抽成很多,她大部分来源是周末给那小孩一对一辅导,不过最近可能花比较多,暂时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校园里路边的灯忽明忽暗,还有小树林凳子上正在亲密的情侣,拦路虎的小猫在悠闲地舔毛。 颜墨在道上慢走着,打开了微信,也没有什么消息,都是一些群消息,置顶的人一个弹幕都没有,她食指敲了下拇指,摁灭了手机屏幕。 一切依旧,正常进行,今天会是个好梦吧。 暮烟第一次住宿,一个拥挤的卫生间,8个人的宿舍上下铺,排着队洗澡,她被安排到了初三的宿舍。初三学生作息有点颠倒,11点多了还有三个人没洗,暮烟是最后一个。 在终于到她洗掉今天一身的灰尘,心里有点被感动的时候,舍长不好意思提醒了她,11点45分就没热水了,你需要快点。 暮烟觉得有点发黑,不知道是选择用热水洗头还是洗身体,她干抹到一半的沐浴露热水就停了,低估了这时间跑的飞快。 舍长忱西敲了她的门,“暮烟,要不要给你煮点热水?” 暮烟想着她也没有桶,刚想回就听见忱西说,“你可以用下我的桶。” “谢谢啊,不用麻烦了,我开冷水了,还好。”暮烟打开了冷水,淋的从脚底上开始发凉。 出来时宿舍还有两个人开着台灯在写题,其他人都躺床了,暮烟不大好拿吹风机,裹着干发帽卷了下,最后倒在床上,也没有睡着,灯太亮了,头发没干,之前于澄总不让她湿发睡觉,说会头痛,也要关着灯睡觉,避免刺激。 她索性睁开眼,点开微信,发小左剀给她发了好几条微信,都在问她学校怎么样,适不适应,又跟她吐槽了隔壁班渣男的事。她又退出来,点进颜墨的对话框,上一条信息还是叫她拿上证件。 她又点开了左剀的对话框。 Yam:还行,在慢慢适应 Yam:那女生不听劝随她去吧 暮烟看了下对面那两个女生,还在孤军奋战,还能听到莎莎写字声,灯光像是爆炸灯一样越来越刺眼,它反而有点晕乎乎的,睡意来袭。 第8章 第 8 章 隔天暮烟是被班主任在宿舍叫醒的,迷迷瞪瞪地睁不开眼,颜墨请了半天假过来带她去了趟医院,暮烟靠在她肩膀上,嘴巴强行张了又张才脱口,“不去医院行不行,去诊所挂点水滴行不行。” 司机听她说话都延缓了好久,“都快烧糊涂了还是去医院稳妥点啊,小姑娘。” 颜墨探了下她额头,烫的不行,身体还有点发抖,她脱下外套给她披上,把人搂过来抱进怀里,“师傅开快点吧。” 暮烟听了这话也觉得越来越冷,发觉身体有点轻飘飘的,她忍不住抱紧了颜墨,头埋进她后脖子里。 到医院的时候暮烟完全昏过去了,颜墨背着她往急诊跑。 “这烧了多久了,有点肺炎,她不久还做过开胸手术,病人抵抗力是非常弱的。”护士看着报告有些皱眉道。 颜墨手有点发抖地站着,护士看她样子也没再说什么,拉上窗帘就出去了。 颜墨拿起一个退热贴,贴在暮烟额头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呢喃道,“烟烟。” 一直到晚上暮烟才醒过来,睁开眼就看到颜墨在看着她,她一说话,颜墨就把水递上来了,扶她起来,把吸管放进她口中,“有没有想吃点什么,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暮烟摇了摇头,“想吃点糖梨,还好,就觉得有点累。” 颜墨在手机上下了外卖,“昨晚怎么发烧了?” 暮烟转了下眼睛,低垂着脑袋,“昨晚洗了冷水澡,还湿着头发睡着了,宿舍的灯,很亮。” 颜墨伸手给她勾了下脸上的碎发,“要不要走读?” 暮烟抬起头看向她,眼睛变得明亮一瞬间,看到颜墨深黑色的眼眸看着她,又很快隐藏掉喜悦,眼巴巴地看着她,“可以吗?” 颜墨弯腰靠近,从暮烟脸侧,双手指缝间穿过她还有点黏糊的头发,往后梳了一下,接着头发从肩膀滑落到暮烟腰背,她轻拍了拍她,“可以,等你出院了就搬出来。” 暮烟还是住了三天院才出来,颜墨在她学校2公里内租了个一房一厅,是一个旧小区,有安保,颜墨看后给了一笔高额中介费,靠着中介跟房主压低了价,房主老太太要出国跟女儿住,走的也比较着急,看在颜墨订了三年的份上也就应下来了。 里边装修风格有点林木调,清木色板瓷砖,木色家具,就连厨房阳台都是这种风格,阳台是圆型状的,有个花木小秋千,还有颗高龄三角梅在窗台摇曳生姿,房主说从她女儿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种的了,已经有40多年了。 颜墨给她搬好了行李,让暮烟收拾一下衣物和生活用品,她检查了房间的所有设备,拍下损坏部分发给中介,让他换一下零件,中介答应的也爽快,然后她又下了家政,把空调洗衣机冰箱抽烟机都清理消毒了一遍。 暮烟在房间里整理着衣服喊她,“为什么不订两房的,你不住这吗?” 颜墨倚着门口看她,“用的是你的钱,我没有出一分钱,而且我住学校上课很方便。” 颜墨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还是说了,“暮烟,你现在全身资产就够你上完大学再平躺5年左右,你心底有个数就行,你最重要的就是要身体第一位,学习第二位。” 暮烟转身看她,“今天搬过来的路上,信托公司给我打过电话了,在你说5年基础上应该还可以再加5年。” 颜墨有点气恼走向她,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暮烟要倒在床上瞬间,她也拉了颜墨一把,两人平躺在床上,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家政敲门声响起,颜墨才起来,暮烟看着她离开了房间,她快速起身擦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