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呢》 第1章 知恪 七月底的太阳晒的人眼前发晕,夏凡远拉上了窗帘,默默离身旁的大冰柜又坐远了一些。 “哎哎,远哥,”桌子被摇的来回晃了几下,带着旁边的桌子也左右摇摆,“今天可有36度呢,咱去买冰棍吧。” 夏凡远没回,依旧低着头摆弄手机上的小人乱蹦。 “哎哎,远哥,”桌子又晃了几下,“这破学校,这么热的天不光坚持补课,还不开空调,是人吗?” 五中暑假的补课班是专门为成绩瘸腿和进度落下太多的同学准备的。 比如物理一枝独秀的夏凡远,喜欢晃桌的这位英语9分的爱国人士张明瑞。 再比如据说是从一中转来的大冰柜。 耳边传来不耐烦的“啧”声,夏凡远手机里的小人也在这时摔下了高台。 “是畜生,不是买冰棍吗?走,你请客,”他站起身,手放在冰柜的肩上拍了拍,“同学,让……” 两个“让”字才吐出去了一半,夏凡远就被人反剪双手按在了窗帘上。 夏凡远:…… 幸好这窗帘是前两天新挂上的。 “你他妈有病啊。” 冰柜用的劲并不大,夏凡远只甩了俩下,那人便自动松了手。 感受到手腕上那点冰凉的触感撤走,他当即转身朝后面盲挥了一拳。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夏凡远不可置信的看着刚才好像恶霸一样扣着他手腕的人被砸的偏过了头。 “哎远哥,别打了,别打了。”张明瑞反应过来后直接抓住了夏凡远的手腕。 再次失去双手控制权的夏凡远:…… “夏凡远,张明瑞,你们两个又干什么呢!?” 刚才还吵闹不停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都默契的摘下耳机,连手机一块往书包最里面推。 今天轮到教导主任李平亮值班,年仅40为他们操心过度的主任已经谢了顶,头顶秃的那一块在太阳的照耀下,比灯泡都亮。 一个响彻全校的名号横空出世——李灯泡。 夏凡远任命的闭上了眼,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什么打不打,你们俩不会又打……”李灯泡的视线落在低着头的冰柜身上,语调猛的一转,“知恪,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半天了,新课本和校服领了吗?” 夏凡远被他的变脸速度惊呆了,下巴直往地上掉,连刚才拼命想夺回双手控制权的动作都忘了继续了。 “说你们俩半天了,还牵着呢,手松开,”李灯泡的视线再次转向手“牵”的难舍难分的两人,“不知道的因为你俩搞对象呢。” 这位40岁的年级主任语出惊人,张明瑞火速松手,夏凡远更是直接推到前者一米之外的地方。 两人就差把“我是直的”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冰柜已经抬起了头,正对上李灯泡在三人之间来回扫射的目光。 刚才那一拳砸的太猛了,他的颧骨处被擦出了一片红。 夏凡远天生就很白,去年春季篮球赛的时候他和几个一起打了十几天球的队友拍合照,突兀的像是煤碳堆里积起来的一堆雪。 张明瑞为此还让洗照片的人把他P黑了几个度。 但声旁这位像是从来都不出门一样,皮肤白的几乎透明,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衬得那片红更加触目惊心。 “李主任。”明明是像金属一样冷冰冰的语气,夏凡远却从中听出了点委屈小学生瞎告状的意味。 不出意外,三人被齐齐请进了教导处。 当然夏凡远和张明瑞更像是被赶进去的。 经过半个小时胡编乱造,三人成功达成趴在教导处桌子上写检讨的成就。 夏凡远因无故伤人罚写1000字检讨,其同桌因不小心挑起事端外加夏某同学强烈要求罚写800字检讨,另夏凡远顶撞老师再加200字,开学仪式上台演讲。 最冤的张明瑞因没有及时制止同学之间的小摩擦,造成恶劣后果,罚写500字检讨。 夏凡远写了600字便恰了壳,谁能想到这位兄弟连躲都不躲,摆明了是想毁了他一辈子啊。 左手边的张明瑞更是无辜,抓耳挠腮半天只憋出了两行字。 他又斜着眼去瞅右手边的人。 一整页A4纸写的满满当当,字又漂亮又丑,又工整又歪扭七八各自倒地上睡觉。 总之,他看不懂。 没借鉴上答案的夏凡远又低头苦写了200字,连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都搬出来了。 身边的人突然直起身,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A4的最下面写着800个字里他唯一能看懂的三个字。 裴知恪。 夏凡远最近经常大半夜盯着手机和朋友西掰东扯,视力有些下降,教导处的窗帘没拉,下午两点正是太阳最刺眼的时候。 但他还是把那三个字看的格外清楚,甚至都不用眯眼。 知道的知,恪守的恪。 知道恪守。 这名和碰一下就反剪别人手的大冰柜可一点也不适配。 夏凡远没压住的嘴角往上扬了扬。 “夏凡远,笑什么呢?”李灯泡带着写完检讨的裴知恪走到门口,“我出去一下,回来你们要是写不完一人再多写200字。” 夏凡远收了笑低头继续编检讨。 提笔却鬼使神差的写下了“裴知恪”三个字。 他立马用笔划拉了几下,涂成了一团黑。 夏凡远转过了纸确定字迹不会从背面透了从来才松了口气。 那团黑没干透,被他刚才一系列操作蹭的到处都是。 夏凡远:“……” 还能再倒霉点吗? 他硬着头皮在满是黑印子的纸上写完了剩下的400字,不出意外的话被李灯泡以“态度不端正”的理由勒令重写了。 被李灯泡放出去的时候已经放学了。 “快看快看,是夏凡远,”几个女生从他身边经过,“他怎么也来补课了?” “可不得来嘛,物理第一,数学倒数第一,”其中一个短发女生蹦了出来,挡在几个人中间,“李灯泡能放了他吗?” 在李灯泡办公室门口直呼他的外号,夏凡远默默在心里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话题很快被揭过,几个女生又聊上了裴知恪。 夏凡远一直慢慢走在几个人后面,听着八卦,试图了解一下这位冰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8)班新来了个转校生。” “帅吗?” “比夏凡远还帅,而且特别有钱,学习也比夏凡远好一大截。” 莫名被踩了一脚的夏凡远感觉特别,特别,特别。 不爽。 夏凡远回到教室里,边琢磨冰柜到底哪里比他帅,边慢悠悠的收拾东西。 “叮”桌上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下意识拿起手机察看消息。 ——第一天上学就打架,你能不能让我省得心。 ——实在不行,就再转学。 ——这周回一趟家。 ——我们静下心好好聊聊好吗? …… 黑色壁纸上框着几条消息。 长的,短的,委婉的,直率的。 他像甩烫手山芋似的把手机放了回去,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 身旁的椅子被拉开了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啦”的声响,炸的人头皮发麻。 夏凡远抬头看他,目光瞥见对方的手机。 裴知恪看到满屏的消息,没有顺从或者叛逆的回复,只是轻轻皱了下眉。 然后清空消息,拎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远哥!李灯泡怎么留了你这么久啊!”张明瑞把手中的馅饼递给他,“猪肉的,香菇的买完了。” 夏凡远接过有点凉的馅饼,道了声谢。 “嗐,都是兄弟,谢什么谢,”张明瑞往前推了他一把,“哥们明天还给你带。” “给我送家里?” “我买了给你送学校啊,”张明瑞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了,“为什么往家里送?” “我不来上课了,”夏凡远从地上拾了一张广告纸叠飞机,“自愿的。” “真的?那……” “真的,不想来了,”他打断张明瑞的话,在纸飞机的尖头哈了口气,扔了出去,“我又学不进去。” 张明瑞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一个字。 平时边闹边走要半个小时的路,俩人却花了十分钟就走到了头。 刚翻新的居民楼依旧一排挨着一排,路边种满了梧桐树,长的很盛,枝叶缠在一起,只透出一小片一小片的光斑。 夏凡远目送张明瑞上了楼。 他突然感觉嗓子有点痒,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里,又在身上摸了半天,连根火柴都没摸出来。 夏凡远:……还真能再倒霉点。 烟没点着,鼻间却绕过来一阵烟味,夏凡远寻着味望去,看见一个拿着手机正在往垃圾桶里弹烟灰的人。 有点眼熟,他眯起眼睛又看了一会,终于从对方嘴里蹦出来的那句“我他/妈就这样了。”认了出来。 很冰、很冷的音色,很好认。 是裴知恪。 朋友们 晚上好!!! 更新频率大约是两天一更!有事会提前请假。 大纲不完善且丢了,随时断更。提前道歉。○| ̄|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知恪 第2章 失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被冰柜那句“我他/妈就这样了”给吓到了,还是因为抽烟抽太多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夏凡远还躺在床上数羊。 已经是第10086只羊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熬了一宿有点肿胀的眼睛。 窗外的天还黑着,只有远处泛起一点鱼肚白。 夏凡远从昨天中午就没吃饭,现在感觉整个人要飞升了。 他打开冰箱看着里面长毛的西红柿和不知道是哪个世纪遗留下来的肠,默默地把冰箱门给关上了。 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个现在唯一能充饥的饼,但是状态不太美妙,一凑近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味便从袋子里面飘了出来。 他把袋子系的更紧了点,以免这上头的味道散的满屋都是。 夏凡远重新坐回床上,任由脑袋里一个名为“饿死吧”和另一个名为“出去吃饭”的小人打架。 他动了动手指,去够手边的烟盒。 里面早就空了,连那张银箔纸都被他扯出来叠成了纸鹤。 他捏着那只纸鹤的一边翅膀扔进了阳台角落的一个铁盒里。 里面已经有十五、六只纸鹤了,散着淡淡的烟草味。 最终名为“出去吃饭”的小人赢得了比赛,夏凡远穿着老头背心和人字拖下楼买饭,顺便带包烟。 “老板,老样子。”夏凡远捣鼓着手机,连头也没抬,直接对老板说道。 “哎呀,小伙子,我家那位有点事回家喽,你以前经常吃的是啥呀?”想象中早餐铺老板粗犷的大烟嗓没有出现,而是一个很温婉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老板娘的声音和记忆里那段被时间模糊的声音重合,夏凡远愣了愣,抬起头看着老板娘。 希望是她,又希望她不要再回来了。 幸好不是她,但夏凡远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小伙子,小伙子,吃些什么呀?”许是被夏凡远盯的不好意思了,老板娘再次开口询问他要吃什么。 “一屉香菇馅的包子,”夏凡远回过了神,“在这吃。” “好,小伙子,六块钱扫码现金都行,”老板娘指向角落的位置,“就一个座了,你和那边的帅哥挤一下行不?” 夏凡远点了点头,用手机付了钱。 “帅哥,可以拼个桌吗?”夏凡远抱着手机走到小木桌旁,一屁股坐在了塑料凳子上,根本不在意人是否愿意。 手边一碗豆浆被人往另一半桌子上移了移,夏凡远看手机的目光漏了一点落在那只手上。 很白,青色的血管透过皮肤凸了出来,手指很长,中指的指根处有一颗棕色的小痣。 视线继续往上移,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侧脸。 颧骨处还有一点青紫。 手的主人似乎感受到了夏凡远震惊的目光,转头看了他一眼。 是裴知恪。 怎么又是裴知恪!? 这位比他帅,据说还挺有钱的冰柜,此时正穿着夏凡远同款老头背心和蓝色人字拖坐在早餐铺的小木桌旁吃包子。 夏凡远颇为拘谨的吃完了那一屉包子,中间没抬过一次头,好在裴知恪也一句话没说。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好像两人从来没见过,只是凑巧拼了个桌。 有几个女生路过掏出手机要拍照,夏凡远没有在意,拿着蒸屉帮老板娘放进了清洗餐具的铁盆里。 “谢谢啊,小伙子,”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他,指了指。依旧在慢条斯理吃包子的裴知恪,“你们俩是不是认识啊?衣服穿的都一样。” “他刚才还看了你好几眼呢。” “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你们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小年轻不要为了一件小事伤了和气。” “认识,”夏凡远感觉这位老板娘再说下去,自己得变成何裴知恪是知音一般的好友,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不熟。” 说完,夏凡远就一路小跑的从早餐铺逃回了家。 家里那扇老旧的铁门被贴满了小广告。 开锁的,招工的,甚至还有……男科医院的。 他站在家门口,边喘气边想。 傻逼啊,我他妈跑什么? 他从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锁眼里,还未转动,咳嗽声和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透过那扇隔音并不好的铁门冲入他的耳中。 夏凡远握紧了拳又慢慢松开。 “啪嗒”门锁开了。 咳嗽的声音更响了,夏凡远只觉得鼓膜被震的生疼。 他走进卧室,随手拿了一件t恤套上,拿着床头柜上的充电器,便出了家门。 走过那间半个月没有人进出过的房间时,他鬼使神差的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的严实,只能依稀看到一些散落的酒瓶子。 男人的声音不停从黑漆漆的屋里传出来,像是深渊里爬不出来的妖怪想把他也拖进去似的。 夏末的晚风带了点凉意,几片被太阳晒的发黄发卷的梧桐叶落了下来,正巧落在夏凡远面前。 他叼着根烟,用打火机在枯叶上烧了个笑脸。 烧嘴时他的手抖了一下,左边的嘴角被火焰带的往下耷拉。 夏凡远把嘴里那根烧了大半的烟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连着那片面目全非的叶子一同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喵喵。”夏凡远抬腿要走的步子被两声猫叫给镇住了,一只橘黄色的流浪猫正躲在垃圾桶后面扒着他早上扔掉的那个肉饼。 他一把揪起流浪猫后颈的毛,把整只猫拎了起来。 这只流浪猫不怕人,睁着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盯着他看,嘴里还时不时无辜的“喵喵”两声。 夏凡远:……莫名想起某委屈巴巴瞎告状的裴姓小学生。 10分钟后,小橘猫放弃了肉饼,蹲在地上吃夏凡远喂的火腿肠。 “唉,听说3单元2栋的那个经常赌钱的又被打了。” “那个夏正民?知道知道,刚才有一群人在小区门口拿大喇叭喊呢……” “唉唉,别说了,别说了。” 夏凡远和猫一起蹲在垃圾桶旁边,对着路过的两个妇女呲牙笑了一下。 “黄阿姨,李阿姨,晚上好。” 被他叫做“黄阿姨,李阿姨”的两人讪讪笑了一下,尴尬的挥了挥手,加快了步子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夏凡远把火腿肠放在地上,揉了揉小猫的头,拿着烟盒蹲到另一个垃圾桶旁边抽烟。 一人一猫隔了三、四棵梧桐树蹲在垃圾桶旁,一个叼着烟,一个叼着火腿肠。 风渐渐大了起来,远处飘来的几片云遮住了月亮,夏凡远手中夹着的烟没抽几口,便已经燃的差不多了。 他把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起身走进了街角的一家网吧。 “老板,包夜。”夏凡远从兜里掏了80块钱放在前台。 “小夏来了啊,2号房的机子刚下 还没打扫有点脏,”老板在键盘上又敲敲打打了几下,“就这一间房了,要不你等会儿?” “不用,我就来打把游戏,”夏凡远甩了甩手,“顺便睡个觉。” 这家进来连身份证都不用的黑网吧,弄出来的包间实际上就是一间屋子被帘子隔成了好几个。 烟酒味儿,叫骂声窜的到处都是。 老板说的“乱”和他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 他以为的乱是指一大堆垃圾在小包间里天女散花,结果只是烟灰缸里有几个烟蒂。 夏凡远坐在电脑前对着随机变化的壁纸发呆,一整晚没睡的困意慢慢涌了上来。 他靠在椅背上头一点一点的,最终没有抵住困意,随便找了个什么东西垫在桌上,头刚沾到桌子便睡着了。 来了,朋友们![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失眠 第3章 连跪 一夜无梦,夏凡远睡醒时觉得两条胳膊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脖子也睡落枕了。 又麻又酸。 被隔壁敲键盘声吵醒的夏凡远盯着桌上他用来当枕头的习题册继续发呆。 他的视线聚集在右下角的三个字上。 裴知恪。 夏凡远眯着眼看清后,瞬间不困了。 那个三个字痕迹有点淡,像是被什么磨过了一样。 夏凡远拿出手机想自拍看看有没有粘在脸上,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 他用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开机的一瞬间,这部已经用了三年的老手机差点被张明瑞的消息撑爆。 夏凡远粗略的估计了一下。 二十几个电话,上百条消息。 这货甚至以为夏凡远把自己拉黑了,用别人的号码加他。 夏凡远慢悠悠点开对方左上角三个点的头像,回了一句。 FY:睡着了。没看手机。 过了好久也没回消息,夏凡远索性趁手机充电的空上号打了一把游戏。 队友太菜了,夏凡远一个没看住,家里的塔直接被推到了头。 他腾出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nuhuppzk不会打请下线,别影响别人打。 对方回的很快。 ——第一次打。 游戏很快就输了,夏凡远点进那人的主页,看着人钻石3的等级,送了一个举报。 故意送人头。 夏凡远不信邪的又开了几把,不是遇到人机队友,就是对面有陪玩带人。 他一通举报之后,下了机。 手机里还是没有一条消息,看了眼时间才六点。 对于八点上学要七点五十才起的张明瑞来说,现在让他爬起来回消息,还不如让他打游戏连跪三把。 四点就被吵醒,且打游戏连跪五把的夏凡远拿着手机走出了网吧。 天空阴蒙蒙的,风也刮得猛。 “让一让。”夏凡远杵在网吧门口着实有点挡路,他低着头侧身让开了路。 搁平时遇到让人起开还这么没礼貌的人,他应该会抬头逆对方一眼,然后在网吧门口反骨的多杵会儿。 遇上裴知恪他是真的懒的搭理了,三天遇到五次,夏凡远觉得自己和裴知恪是不是被牵上线了。 只不过人家被牵的是红线,他俩是黑线。 孽缘。 “你脸上有东西。”裴知恪没有急着进去,而是指了指夏凡远右边的脸。 “关你屁事,”夏凡远有点不耐烦,“那是我纹身。” 裴知恪抿了下唇,没再多说什么,掀开网吧门口已经看不出原来是什么颜色的塑料帘子走了进去。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有一会了,夏凡远一边搓着右边腮帮子上那点黑色印子,一边从牛仔裤的侧兜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远哥,今天没课,去网吧吗?”张明瑞那边声音有点吵,夏凡远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远了一点。 “刚下,连跪,不去。” “那秋游?” “下雨淋死你。” 张明瑞又接连提了几条出去玩的建议,都被夏凡远拒绝了。 最后终于觉出这位哥是根本不想出去玩。 “但我们比赛谁睡得快?”张明瑞开了个玩笑。 “行,”夏凡远笑了一声,“我第一。” 话末,他便挂了电话。 他从烟盒里拿了根烟。 叼在嘴里,点燃,猛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 雨开始下的时候,夏凡远刚好走到单元楼门口。 楼道里的感应灯时好时坏,他站在灯下鼓掌,鼓了半天灯也没有反应,连闪一下都不带闪的。 看来是彻彻底底的罢工了。 夏凡远叹了大大的一口气,借着手机的光回了家。 离正式开学还有一个月,夏凡远找了一个在甜品店门口发传单的活。 一个月一千五,老板娘说他站门口就有小女孩来,又给他找了五百块钱。 平白拿了钱的夏凡远总感觉良心惴惴不安,于是经常给张明瑞往学校带蛋糕。 当然,要钱的。 “你这是强买强卖!!!”张明瑞痛斥完他以后,掏出手机给他转了账。 偶尔张明瑞放弃第二天上学不迟到的机会,便拉着夏凡远去一家叫“白理”的酒吧喝酒吹牛到半夜。 酒吧里有一个大台子,老板经常会请地下乐队来驻唱,夏凡远也经常被张明瑞推着上去唱个歌,弹个吉他。 久而久之,“白理”的老板也和他熟识起来。 “白理”的老板叫白铮,看着二十七八岁,实际上也确实是二十七八岁,但心智比夏凡远这样正是中二的年纪的学生还要幼稚。 他经常和夏凡远说,他玩乐队好几年了。 每年的六月不管是几号,总会请他俩喝酒,说是为了庆祝自己玩音乐的第几几年。 但每当有人问他,你的乐队怎么不来唱歌? 白铮总是会沉默,或者直接揭过话题。 夏凡远没事的时候,总会被白铮抓过去当壮丁——上台献唱一曲。 虽然说是无偿劳动,月底时白铮总会给他发一些钱,美名其曰照顾徒弟。 夏凡远半调子地吉他技术是白铮教的,“徒弟”的名号就是因为这得来的。 酒吧的二楼是白铮的家,隔音做的很足,起码下面蹦迪不至于吵的上面的人呆不下去。 临开学那段时间,空了很久的对门邻居似乎要住进来,每天都在搞装修,夏正民回家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介于夏凡远与其的父子关系实在是差到了头,白铮直接把他拽过来和自己住,当然理由还是练吉他。 一起住了四天,吉他一次没摸,酒吧连着四天没开业,觉也没好好睡,只有夏凡远的游戏段位被白铮这个猪队友往下拽了五个等级。 开学前一天,李灯泡托张明瑞提醒他开学仪式要念检讨。 夏凡远坚持早睡,闭上眼睛拒绝了白铮峡谷漫游的游戏邀约。 凌晨2点,做梦梦到女鬼从浴缸里爬出来的夏凡远被人推醒,睁眼对上灰了一片的手机屏幕。 [你因被人举报多次送人头,禁赛30天] 再一转头对上白铮不愿意面对的眼神。 夏凡远把手机扔给白铮,转了个身,继续和梦里的女鬼对峙。 凌晨三点半,刚续上梦的夏凡远,被从浴缸里爬出来的男鬼白铮吓醒了。 拿这个小烟灰缸,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抽烟抽到了天明。 来了,朋友们。 周四学校要开运动会可能会更新不了。有时间的话。周六补上![摸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连跪 第4章 检讨 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夏凡远把烟盒里最后一根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谋杀亲师啊你!”七点准时被徒弟用枕头砸醒的白师傅深恶痛绝的说道。 “走了,”困虫刚冒出来的夏凡远打了个哈欠,“记得上班。” 桌子上摆着两份 A4纸,困得睁不开眼的夏凡远随手捞了一份,叼着八宝粥的吸管晃晃悠悠的走到楼下站队。 一杯冰凉的粥下肚,困意也散了大半。 站在主席台上时,夏凡远突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样那么多人的操场,一样的A4纸。 只是上次演讲的是区级物理竞赛获奖感言。 这次是为什么欺凌转校生……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是高二(8)班的pei……” 他张了张嘴,pei后面的怎么也接不上。 这原生态直接印出来的飘逸字体,这语文高低130的用词水准,这他/妈是裴知恪开学考第一的获奖感言。 而且开学考他怎么不知道!!! 打游戏误触不小心把夏凡远消息删除的白铮打了个喷嚏,嘟囔了一句“谁想我了”。 台下的礼李灯泡不停催他继续,甚至用手语笔划着问他话筒是不是坏了。 “额……在这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和我班的转校生裴知恪同学因为一件小事打了起来……”夏凡远编了十分钟,只感觉脑子里那点词汇量快用完了,“最后我不应该与同学打架,我以后不会再犯了,希望各位老师和同学可以监督我,让我做一个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等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明高中生。”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都别拍了,打架念检讨有什么好鼓励的,”成片的掌声被李灯泡两句话压了下来,“ 下面让我们用掌声来欢迎本次高二级部开学考第一名裴知恪同学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 台下只有零星几点的掌声,更多的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那个打架的裴知恪?” “听说他原来是一中的,成绩不怎么好,还把同学的眼睛打瞎了。” “亏我之前还喜欢过他!” “他现在这个成绩不知道有多少水呢!” …… “都别说话了。”李灯泡边说着边揪了几个说小话的同学在主席台旁边站着,杀鸡儆猴,台下小声说话的声音瞬间少了大半。 夏凡远只听到身边的同学说谁把谁的眼睛弄瞎了,便偷偷从队伍的末尾溜回了教室。 早上出门的时候,天依旧阴蒙蒙的,雨点堆积在云里要下不下。 人刚到学校,天空就开始放晴了,温度也直线上升,最高温度从17度噌一下蹦到了32度。 以为要下大雨,开学典礼只能被迫取消的夏某某:…… 索性脸丢完了,没有太出丑,挺幸运的。 夏凡远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晃晃悠悠的回了教室。 后排的窗帘被人拉上了,裴知恪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上做着一本习题册。 夏凡远嘴里哼着的歌刚升到**,进门就看到后排认真学习的人影。 裴知恪在这,那外面演讲的那位是谁啊?! 夏凡远脑子里经常骂架的两个小人难得达成了共识,一起大声的尖叫。 他嘴里跑调的歌顿时停了,将跨进门里的一只脚收了回去,顺便带上了班里的后门,转头向操场跑去。 裴知恪抬起左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起身抄近路往操场走去。 “小明,看见裴知恪了吗?”夏凡远从后面拍了拍正在窃窃私语的张明瑞,吓得人一个机灵站了个军姿。 “哎呦,远哥啊,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是你灯泡呢,”张明瑞捂着胸口,深吸了两口气,“没见着裴神呢,李灯泡刚训完人。” 张明瑞的话音刚落,裴知恪便拿着话筒走向了主席台。 夏凡远:??? 那教室里的那位又是谁? 夏凡远感觉自己坚定的唯物主义要动摇了。 台上的裴知恪穿着五中红白色的夏季校服,扣子系到最上面的一个,手里拿着一沓A4纸,正有条不紊的念着稿子。 十分钟过去了,台上的裴知恪依然照着那一页念。 夏凡远盯着那一页纸,在想到底这字得印的多小,这么久一页还没念完。 “妈/的,”周恒把胳膊搭在夏凡远的肩上,望向台上念稿的人,放了个惊天大炮,“那小子拿的是一沓白纸。” “学习不是一时就能成的,”裴知恪顿了顿,似乎也察觉到这一页念的太久了,抬手往后翻了一页空白的纸,“古人云‘不为时文而畏,必称其华,不为苦劳而屈,必就其才’……” 如果真是按着白纸念的话,那可太有水平了。 比夏凡远憋半天憋出来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有水平多了。 “我可不记得古人云过这一句。”周恒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摆明了看不上裴知恪。 “确实没人云过,不过现在有了,”夏凡远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那他自己编的。” “裴神牛逼!!!”张明瑞紧跟上话题。 只不过跑的有点偏。 “小明你是我们这边的,”周恒把另一条胳膊搭在张明瑞的肩上,指了指台上的人,“还是他那边派来的奸细?” “不是,我,我……裴,我……”张明瑞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该从何答起。 “裴神指?”夏凡远出声问道。 “他上周和(1)班那个数学大牛比赛解一道函数题,我第一小题才写到第二行,他就做完了”张明瑞像是迷路的蚂蚁寻到了大门口一样,一股脑把事情说了出来。 “那只能说明你太菜。”夏凡远和周恒异口同声道。 “但是数学大牛也才刚开始写最后一问啊。” 三人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谁也没有接张明瑞的话。 张明瑞说完之后也后知后觉感到不可思议。 (1)班的数学大牛叫钱硕,不管周考、月考还是期中期末考,甚至是课堂小测,都能把数学分数稳定在145以上。 一度成为全级部供奉的数学大牛,有时老师解不出来的问题,也要和他探讨一下。 最重要的是,这人特别好强。 和别人比赛,就算是以死相逼,也要比到他赢一次之后。 “那他怎么逃出去的?” “他把最后一问擦了,又用更复杂的方式写了一遍。”张明瑞愣愣的回答完问题。 “ 那和你们几个有什么关系?!”李灯泡的声音在三人背后响起,“滚操场中央站着去。” 来了,朋友们。 运动会改到周五了[摸头] 古人云那一段是瞎编的 语文88分表示尽力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检讨 第5章 罚站 正午的太阳晒的人眼前发晕,周围的空气被高温蒸出了水波纹。 正上着体育课的段沁对着三人笑了好半天,趁自由活动的空跑回教室拿了几本书,分别盖在三人头上。 然后跑回操场边的几棵梧桐树底下,和好姐妹一起继续嘲笑三人。 周恒刚想趁李灯泡不在朝段沁竖俩中指,顺便痛斥一下她这种不顾兄弟情意的嘲笑。 蠢蠢欲动的手指刚抬起,就被身边的夏凡远给压住了。 “远哥,不能看段沁是女生,就任由她嘲笑啊。”周恒愤愤地说道。 “你老班来了,”夏凡远贴在周恒耳边幽幽地说,“想见不到明儿的太阳,就继续。” 方才还特别不服气的周恒听了这话,立马挺起了腰杆。 站的比军训站军姿还标准。 (8)班的班主任马敬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论教语文,他说自己教的不咋样,整个五中就没有敢自称语文教的好的了。 但人太佛系,班里的学生普遍不服管教。 不服管教的夏凡远和张明瑞正顶着两本书,被马敬从烈日底下领回了班上。 路上怕俩孩子中暑,还自掏腰包花一块钱给两人买了老冰棍。 (7)班的班主任秦现廷同时也是(8)班的英语老师,据说和马敬是从出生玩到中年的发小,但两人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马敬的佛系是公认的,而秦现廷的暴脾气也是。 秦现廷的外号叫“龙王”,不知道是哪一代学长学姐传下来的,但他确实能担起来这个外号。 骂人俩小时不带重复,特别有权威。 海里的龙王统治虾兵蟹将,五中的“龙王”专治不服管教的学生。 好巧不巧,有位姓周名恒且不服管教的同学刚好拜在他师门下。 张明瑞在心里默默替兄弟祈祷,希望他能见着明儿的太阳。 夏凡远则是看着段沁身边的一个短发女生发呆,总感觉在那里见过。 “我/操/了。”夏凡远的思绪被张明瑞一声充满怨恨的不文明用语吸了回来。 摆脱烈日暴晒的两人走的格外慢,就为了看周恒挨骂。 马敬见两人走的很慢,并且一个劲的看向操场上还在挨晒的周恒,以为是想等其一起回班,便笑着叮嘱了两句。 “中午要去食堂吃饭。” “下午不要旷课。” “听不进去可以睡觉,但不能打扰其他同学。” …… 夏凡远和张明瑞边听边点头,实际上脑子已经在计划中午怎么溜出去吃麻辣烫,下午要带班上的谁谁谁打游戏了。 今天龙王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只是拍了拍周恒的肩膀,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人走了。 “太不公平了吧,上次考试出成绩龙王可是整整骂了我一个小时,”张明瑞将吃剩的小木棍折成了好几节,“英语15分怎么了?我还进步了6分呢!” “那下次争取考150,”夏凡远指了指他的斜后方,“其实龙王也挺公平的。” 五中之前都是统一走读,因为没有宿舍。 这两年住宿慢慢兴了起来,再加上有些学生住的并不近,来回不方便,所以五中也申请了钱盖宿舍。 夏凡远指着的那边就是刚建成,连铁皮墙都没拆的男生宿舍楼。 张明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 周恒正顶着三四本书搁铁皮墙的进出口当保安,龙王则拿着手机给他拍照。 不出意外的话…… “叮”夏凡远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7、8班的学习大群。 正好对上周恒英勇赴死的表情。 龙王在群里艾特周恒的父亲,邀请他下午来参加一场只有一位家长的家长会。 周恒的爸看到消息也是毫不犹豫的弹了条语音,表示一定会去,并好好管教管教周恒。 “原来龙王是怕丢人啊,不过发群里好像更丢人,”张明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远哥,咱回去吧,太热了。” 头顶的太阳确实挺大的,而且有秦龙王看着,也拐不走周恒。 夏凡远点了点头,摒弃心中最后的那点兄弟情回了教室。 中午的麻辣烫没吃成,训完周恒回来的龙王又派人来传唤张明瑞。 下午计划好的五排也泡汤了,夏凡远忘了被封号的茬了,也懒的再开一个,索性闷在臂弯里睡了一下午。 其实他并不是很困,早上的困虫跑的差不多了,站在外面晒半天,出了一身汗,黏不拉几的睡着也不舒服。 他只是不想面对某疑似会分身的冰柜。 白铮的酒吧已经连着歇了五天业了,再不开门,他那个全靠时不时砸钱请乐队来吸引客流量的酒吧用不了多久就得倒闭了。 夏凡远请了晚自修的假,去白铮家里把自己的东西简单的收了下,搬了回去。 白铮没在酒吧呆着,但门没上锁,估计是兴致来了上附近的地下车库、防空洞等寻找志同道合同样玩乐队的“朋友”去了。 夏凡远没在意,本来也就没打算通知他。 收拾了半天,最后他只拎回来了几身衣服。 日用品什么的都是用白铮那边一次性的,有时候两人都下午才起,便干脆不洗漱了。 充电器因为搬的时候走的急没拿,也懒得在回去拿了,两个人这四天一直共用一个充电器。 一个充电器充完白铮的手机充夏凡远的手机,手机充完了,还要充白铮的平板。 这充电器到现在没炸也是个奇迹。 夏凡远想。 客厅里摆满了酒瓶子,没喝完的酒液顺着倒下的瓶子流在地上。 已经干了,在黄白色的瓷砖上留下一片印子。 茶几上有好几个没吃完的外卖盒子,饮料瓶底充当的烟灰缸里攒满了烟蒂。 搁了好几夜的烟酒味和食物腐烂的味道呛得他直皱眉。 夏凡远站在门口,屋内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万幸家里目前只有他一个活人,不过有几只活蟑螂就说不准了。 兜里的手机安静的有点过分,夏凡远把最后一袋子垃圾扔进垃圾桶里,点了支烟,靠在墙上去摸兜里的手机。 后面有三个圈,屏幕滑的和他那个边边角角都碎成蜘蛛网的手机根本没法比。 更重要的是,手机壁纸是白铮的大脸。 以为终于能摆脱某白姓游戏菜鸡的掌控的夏凡远:“……” 来了朋友 昨天写完忘了发了 字数有点少 致歉○| ̄|_ 明天应该还有一更 这一章是昨天的 明天尽量多写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罚站 第6章 醉酒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酒吧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白铮站在调酒台前,用一块白色绸布仔细地擦着手里的高档玻璃酒杯。 “白哥。”夏凡远敲了两下调酒台。 “哗啦”白铮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得手一抖,酒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赔钱!”白铮怒斥道。 “嗯,”夏凡远从兜里掏出白铮的手机放在调酒台上,“用手机抵。” “那你拿钱来赎手机。”白铮从酒吧台下面摸出夏凡远的手机,放在了他的手机旁边。 “我手机不值钱。”夏凡远说。 “知道,”白铮把脚下的玻璃碎片扫到一起,“去手机店换屏,人家都得现调货。” “所以还要吗?”白铮说。 “要。” “拿钱。” 最后身无分文的夏凡远以上台献唱为代价,把手机赎到了手。 白铮在后台的几个大箱子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件极其骚包的衣服扔给了夏凡远。 黑色的薄纱上缀满了亮片,被灯光一照,能把观众眼闪瞎。 衣服的前胸处开了个深V,挂了几条链子。 夏凡远刚套上一个袖子就被链子锁了脖,怎么扯也扯不开,差点勒回去。 白铮靠在换衣间门口,笑了大半天才进来帮他。 两个动手能力基本为零蛋的人,五条链子愣是弄了十分钟才解开。 夏凡远坐在化妆镜前把右耳垂上的耳钉换成一颗星星样式的,下面勾出的细链长长的垂在肩头。 他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任由白铮拿他的脸当实验品练习化妆。 “挺帅,”白铮朝夏凡远吹了声口哨,手透过链子和薄纱摸了一把结实的腹肌,“看来今晚我又可以靠你大赚一笔了。” “赚到钱一九分,我九你一。”夏凡远颇为嫌弃的拍开他的手。 “对啊,我就是一。”白铮意味颇深地冲他笑了笑。 夏凡远愣了一下,才品出他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墨色头发遮盖下的耳朵顿时泛起了粉。 他冲白铮友好地回了一个中指,戴上耳麦,挎上一把和他的打扮超级适配的骚红色电吉他匆匆上了台。 当然,以夏凡远一直弹烧火棍的技术还不足以驾驭这把骚的没边的吉他。 白铮在后面放伴奏,他象征性用拨片扫两下弦就行。 老旧的音响发出呲啦的电流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出几个音符。 很抒情,听着像首情歌。 没名气且是半调子的摇滚吉他手夏凡远:? 为了听摇滚乐来喝酒的客人:? 前奏又慢又长,夏凡远把拨片虚放在琴弦上面,上下滑动。 这首歌他听过,挺老的。 前段时间因为一档节目突然翻红,张明瑞给他推过好几遍。 但他只听了前奏,因为从第一句歌词开始,一分钟的试听就结束了。 不舍得充钱听歌的夏凡远现在想回到过去一巴掌抽死自己。 他一边努力回想听歌的时候瞟到的歌词,一边还算流利地跟着调唱了出来。 虽然大半歌词是他自己编的。 他最近抽的烟有点多,嗓音里带着一点哑,很适合唱这种emo版情歌。 夏凡月硬着头皮唱了大半首,头皮都快硬成钻石镶的了。 在后台调试音响的白铮才后知后觉的把歌切了回去。 等会下台一定要让白铮把这首歌唱十遍,不,一百遍,他想。 原来要唱的那首摇滚乐前奏短的离谱,夏凡远差点没跟上调。 台下的人群在摇滚味十足的吉他声响起的瞬间沸腾起来。 Don''t be afraid, face it. (不要害怕,勇敢面对。) Maybe tomorrow will get a bright light. (或许明天就会得到明亮的灯。) Light the way for you and me. (照亮你我前行的路。) 那就让我们一直Forever and ever and ever.(永远永远永远) Non-separation.(不分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像是要把屋顶掀翻一样。 一个只能挤进来四五十个人的小酒吧,硬生生造出了千人演唱会的气势。 夏凡远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转身走下了台。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人生嘈杂,台上有一支白铮请来的地下乐队正在表演。 这支乐队的组建时间不超过两个月,最小的一个是吉他手陈意,还不到17岁。 和夏凡远一样大。 陈意弹的吉他声夏凡远听不出来好坏,毕竟他今天才摸到人生中第一把不是烧火棍的吉他。 但陈意手里的那把琴,他认识。 要三、四万,白铮一直在纠结是买了装逼吃土还是每天都能吃点像样的饭。 新手用的吉他一般都是一两百块钱的烧火棍。 夏凡远第一次弹吉他,用的就是白铮随手扔过来的烧火棍。 一点音色都没有,弦摸着都刮手。 新手用这种琴,还真的不常见。 夏凡远把目光从陈意身上移走,继续盯着面前燃着蓝色火焰的鸡尾酒。 白铮经常会用这种能点着的酒逗他玩,杯里面的酒度数不高,但酒杯边缘被抹了一圈高度数的。 一般燃一两分钟自己就灭了的酒杯,现在依旧往上窜着火焰。 “远啊,怎么把衣服换了?刚才那身多俊啊,”白铮举着一杯又紫又红的酒坐在他身边,“这酒怎么燃这么久啊,柠檬片都快成炭了。” 夏凡远闻言朝杯口吹了口气 没吹灭。 “哎,不是这么灭的。”白铮拉过来酒杯,用一块沾水的白绸布在杯口滑了一圈,依旧没灭。 “怎么不灭啊?”白铮疑惑的看着酒杯里依旧燃着的火焰。 “不用灭了。”夏凡远捞过来酒杯用一根吸管插在里面,一口气喝完了。 “也行,和轰炸机喝法一样。”白铮笑着说,“一口气喝完挺豪气的。” 新来的调酒师突然急急忙忙的跑向白铮,弯腰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没事,再做一杯就好了,这酒又难喝又贵,今天估计就卖了他这一杯……”白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 在小城里喝燃烧鸡尾酒的真不多,一般都是高中生看着炫酷,点一杯发朋友圈装逼。 但一般白铮不会给高中生上这杯酒,度数太高,一群还没成年的小娃娃喝点四五度的鸡尾酒沾沾味得了。 但今天就有一个高中生喝了那杯能燃的酒。 是夏凡远。 夏凡远把坚持他喝醉了,并且要把他送回家的白铮推了回去。 当场沿着路上的盲道走了条直线,证明自己没醉。 “酒后劲大,你回家喝点蜂蜜水就别乱逛了,搁家蹲着,醉了也丢不了。” 白峥看着他稳健的步伐,将信将疑地叮嘱了两句,便转身回酒吧收拾调酒师整出来的烂摊子去了。 路灯一会亮一会灭,晃得人眼疼。 夏凡远一口气走到了单元楼下面,站在下午抽烟的垃圾桶旁边点了一根烟。 他也不清楚自己醉没醉,只是觉得晕的慌。 脑子跟要被吹炸的气球一样。 夏凡远盯着烟头那点明明灭灭的火星,突然就感觉自己好累。 累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墙边有一个旧汽车座位上,后面带一个靠垫。 他没在意这个座位干不干净,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手中夹着的烟落在一滩不知名液体里,火星又挣扎着闪了一下,彻底灭了。 他屈起双腿,把脸埋了进去。 凌晨一点。 楼上半小时前还在压床单的小情侣突然吵了起来,已经吵到女方要分手,在收拾东西了。 楼下的老人养了一只嗓门特别大的土狗,此时正扯着嗓子“汪汪”的叫。 老人对门的女人离异带着一个六、七个月大的婴儿,兴许是突如其来的狗叫有点吓人,孩子也扯着嗓子“嗷嗷”的哭。 这些人家今天晚上都收到了裴知恪送的果篮。 只有自己对门那家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 被家里强烈要求要有礼貌的搞好友邻关系的裴知恪,有点想把果篮收回来了。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跟盆烂鸡蛋烩烂西红柿一样。 他想上门将楼上正在吵架的小情侣劝好,或者帮女生把行李箱拖走,快点接受这场争吵。 他想上门帮楼下的老人安抚好小狗,顺道把女人的孩子哄睡。 他想让四周静静,有点大半夜该有的静。 裴知恪嘴里叼了根烟,揣着打火机,扒了半天阳台的窗户也没扒开。 他又在不足二十平米的小破屋里,把所有窗户推了个遍。 无一例外全都被焊死了。 裴知恪:“……” 几分钟后,裴知恪穿着件地摊上随手买的白t恤站在单元楼门口,和风共抽一根烟。 “喵。”耳边传来一声猫叫,他的裤脚被突然窜出来的橘猫拽了一下。 裴知恪朝猫窜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有一个穿着黑t恤的人影伴坐在垃圾桶旁边睡得正……香。 来了,朋友们。中间的那段摇滚乐是前两年写着玩的 周二请假一天 抽空补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醉酒 第7章 误会 房子里的窗户都焊死了,一点儿风都透不进来,又闷又热。 还有一股呛鼻的灰尘味。 裴知恪把垃圾桶旁边捡着的人随手扔在出租屋里唯一收拾出来的床上,搬着床头柜上的旧风扇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打算凑合一宿。 旧风扇是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工作效率时高时低,自动变档。 觉得你热得受不了了还会罢工。 裴知恪抹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第五次拍向风扇的后脑勺。 “嗡”先前还能缓慢转动,出点风的扇页彻底死机不动了。 好在前任租客似乎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和旧风扇一起留下的还有一个工具箱。 大大小小的螺丝刀、扳手之类的都挺全的,只是稍微有了点锈渍。 裴知恪挑了把趁手的螺丝刀给风扇做开颅手术。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睡人的那间屋子突然传出一串诡异的叫喊,裴知恪放下拆了一半的风扇,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夏凡远躺在床上,两只手朝着天花板的方向不停的扒拉,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裴知恪确定人没出事且不会死他这,正准备回去继续给风扇手术,床上的人却猛地坐起身,扒着床边乌拉乌拉吐了一地。 吐完又躺了回去,紧闭着双眼,嘴里乱喊的“有人吗”变成了小声嘟囔的“热”。 刚躺在床上没老实两分钟的夏凡远又开始脱裤子,连内裤……也一起脱了。 裴知恪:……现在把人扔回垃圾桶来得及吗? 夏凡远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吐出来的仅仅只是酒液和酸水。 饶是这样从胃里滚了一遍又反出来的东西,着实好闻不到哪里去。 裴知恪闭着眼睛绕过那一摊不明液体,从床头柜的抽纸盒里抽了一大团卫生纸扔在地上。 又拿出柜子底层的香水,对着全屋猛喷了大半瓶。 他把拆了一半的风扇装好重新放在床头柜上,按下了启动键。 风扇借给了某个说梦话的醉鬼,再加上屋子里的味道实在是缤彩纷呈。 裴知恪索性打开门,搬了个小马扎吹楼道里窜出来的风。 仍旧带了点灰尘味,但比屋里的臭香混合味平淡多了。 楼上楼下的人家应该是都闹累了,一点声响也没有再传来。 他靠在门框上,一只手握着手机翻看消息。 每条都读了,每条都没回。 一直到楼道上头开的小窗亮了点光,裴知恪才堪堪读完积了大半个月的消息。 楼道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他面前。 “哎哎哎……” 面前的人“哎”了半天见他不理人,刚想上手推他时,裴知恪侧身往旁边躲了一下,视线也转移到那人的脸上。 呲着一口黄牙,脸上的皱纹不算多,但挂着的两个青色的眼袋显得他又老了几岁。 穿着一身泛黄的老头背心和大裤衩,脚踩人字拖。 很符合小城无业游民的穿搭审美。 主要是这一身下来都用不了三十块钱。 “你住这啊!对门今天来人了吧!” 明明是以一串疑问句,从他嘴里问出来却像在肯定的说是某件事。 “没有。”裴知恪不满地皱了皱眉,偏头避开面前的人一张嘴能熏死人的烟酒味儿。 脚步声又远去了,伴随着一阵门锁被打开的声音,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裴知恪看了一眼时间,把小马扎往客厅里一扔,点了根烟放在嘴里提神。 一支烟燃尽,裴知恪也恰好走到楼下的早餐铺。 老板刚刚端出今天的第一笼包子,冒着热气。 见他来这么早,当即往他手里塞了一个。 “快尝尝,今天出锅的第一笼,不要钱。”老板热情的招呼着裴知恪吃。 手快被烫熟的裴知恪:“……” 清晨的阳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落在夏凡远的脸上,他半眯着眼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床头柜、天花板,床单、地板…… 没有一处和他家一样。 他坐起身,搁着头发使劲揉了两下脑袋,希望能让宿醉过后和糨糊一样的脑子清醒一点。 门口有片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 有个男人站在客厅里,身高大约有1米9,穿着件印满音符的白色T恤。 左耳上的银色耳钉亮的晃眼。 夏凡远下意识摸了把右耳垂上面那个小洞。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看到□□的两条腿时,又默默盖上了。 地上的卫生纸和下面的半透明液体以及被甩到墙角的裤子,接二连三的冲击着他还不算清醒的脑子。 昨晚到底做什么了,怎么连摇裤都没得了。 夏凡远坐在床上努力回想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但从在单元楼底下抽烟开始他就全忘了。 剩下接着的回忆,是他和周恒,张明瑞一起看的……片。 女主人公的脸还被换成了他的。 深更半夜,□□,在陌生男人家待了一整晚。 夏凡远莫名感觉自己的菊花隐隐作痛。 一直在门外徘徊的男人突然扔进来一条一次性内裤和一条牛仔裤,连个正眼也没给他。 就算只有一夜情,虽然确实很荒唐,但也不能这么冷淡吧。 夏凡远捡起被扔到床边的衣服囫囵套上,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房子的布局和他家一样,只不过这位品味比较独特,家具没几件,墙纸倒是全贴上灰白色的了。 这些都是次的,夏凡远现在只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贞操是不是还健在。 他的手刚碰到那人的肩,就和男人来了个贴脸。 温热的呼吸扫过夏凡远的脸颊,一双充满疑惑的深黑色眸子盯着他眨巴了两下。 看清楚人脸后,夏凡远直接一个大幅度的后撤步退到了墙角。 怎么哪哪都有裴知恪啊。 “吃饭吗?”裴知恪把早餐铺里买的各种东西一一摆好,“昨晚你喝醉了,我在垃圾桶旁边捡的你,裤子你自己脱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肚子问题还没问出口的夏凡远:……好一个不打自招。 夏凡远接受了裴知恪的早餐邀约,免费的饭不吃白不吃。 两人分别坐在小木桌的左右两边,安静到只有剥蛋壳的时候有点声音。 稀里糊涂的一顿饭吃完,裴知恪把剩下的收在一起,用塑料袋装起来,拎着走出了家门。 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好像特别放心自己家里不会少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偷的。 几件必备的家具,还有一个时不时罢工的旧风扇。 夏凡远逛了一圈,根本看不出来这间屋子现在有人在住。 噼里啪啦装修了三、四天,好像也只是丢了些前租客留下的东西,刷了个墙。 连窗户都焊着呢。 这间屋子的前租客是被房东赶走的。 前租客是个刚失业的小职员,大半夜把窗户都焊死,放煤气要自杀,但最后被热心群众打了报警电话,人没死成。 这个热心群众就是夏凡远。 那天还是个圣诞节,夏凡远大半夜接受到白铮召唤,让他下楼有个大惊喜要送给他 小城的刚下完那一年的第一场雪,他裹着厚羽绒服站在楼下看天看地研究雪为什么这么白。 等了半天,惊喜没等着,却看到二楼自己对门那家在焊窗户。 联想到这位下岗职员以前上吊、割腕、吞安眠药等自杀未遂的行为,夏凡远当即立断打了个报警电话。 结果就是白铮花大价钱买的圣诞树到了圣诞节过完的第二天才和夏凡远见着面,对门也和他结下了梁子。 到现在在大街上碰着也得是互吐两口痰的程度。 这间屋子还真是奇妙,搬走一个讨厌自己的,又搬来一个自己讨厌的。 夏凡远一边想着,一边走了出去。 整栋楼里的门都要用钥匙插进锁眼里转一圈才能上锁,裴知恪住的这间的门却已经换成了指纹密码锁。 这间接导致夏凡远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角落那堆衣服里,想回去拿都得先盲猜密码。 [密码输入错误,请三小时后重试] 第五次输入错误,密码锁直接自动死机三小时。 对面的门里不断传来呼噜声,白天的小区不似晚上那么静,这点呼噜声在楼下小孩到处乱喊的声音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夏凡远看了眼那扇已经进出过十年了的门,上面的小广告一张累一张,连春节贴的福字都被盖住了。 他叹了口气,从楼道里走了出去。 补周二更新 朋友们 感情线快了,让远恪之间的羁绊在深一点(疯狂点头.jpg) 朋友想了好几个cp名——远恪、凡知、凡恪…… 还是喜欢“远恪”这个(星星眼.jpg) “小城天气好不好,远恪你们好不好。”——来着朋友半夜两点所赠 (附:现在小远和知恪住的城市叫小城,原谅我懒得起城市名且没去过多少地方○| ̄|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误会 第8章 入账 上午十点的校门早就关严了,夏凡远才慢悠悠地走到学校。 五中的南门荒了,一直挂着把大铁锁,杂草从门内蔓延到门外。 虽然好好的门荒了挺可惜,但这也方便了像他这样能晚到决不早来的学生回班。 他站上一根铁栏杆,朝前来了一个大跨步,跨上了南门的墙头。 这个点应该还在上课,南门这边的半个学校安静的不像样,只有几个偷偷溜出来抽烟的。 从夏凡远这个视角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一对男女贴的很近。 吻的难舍难分。 夏凡远突然想起早上脑子里飞出来的片,顿时感觉脸烧的上。 大课间后的两节课都是语文,夏凡远难得没有掏出手机玩跳一跳,而是认真在本子上写了一天的鬼画符。 马敬特别欣慰,一下课就把他叫当办公室,在龙王面前一顿猛夸。 走前,还从龙王桌上抓了把糖塞到他手里。 据说是龙王的儿子要订婚了,这是喜糖。 夏凡远走出办公室,随手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直冲天灵盖的酸。 他展开手里那张还没来得及扔的包装纸。 超酸柠檬糖,体验一秒炸碎天灵盖的爽感。 龙王儿子真的是订婚吗?人离婚也不用这么阴间的糖啊。 那颗糖外面的酸粉慢慢化开,最后留在嘴里的是一股淡淡的草莓味。 还挺好吃。 夏凡远默默在心里收回那句吐槽。 身旁的位置空了一整天,夏凡远闷头一觉睡到了下午放学,脑子晕成了浆糊。 比昨晚那杯烈酒下肚还黏。 “远哥你这脸上太差了,去医院看看呗,”张明瑞转头说道,“最近流感厉害,裴神今天都发烧请假了。” “哦,”夏凡远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发烧又烧不死。” “你说谁发烧了?”刚调好姿势的夏凡远刚睡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 “就裴……” “明瑞,快走了,”张明瑞新谈的女朋友徐柔站在门外喊道,“我今天还得上舞蹈课。” 徐柔是段沁的好闺蜜,夏凡远是段沁的好兄弟。 两人谈上对象,里面也多多少少也有点夏凡远的手笔。 徐柔长得很白净,属于那种清纯型的,平时说话和动作都和名字一样很温柔,同时也是五中为数不多的舞蹈生。 一向自恋中二的张明瑞为了追人连游戏都打的少了。 段沁虽然嘴上嫌弃他又黑又丑配不上徐柔这种漂亮温柔的女孩子,但实际是撮合他俩的主谋是段沁,夏凡远顶天了算个帮凶。 “来了,远哥我先走了啊,”张明瑞急急忙忙的往书包里塞了两本书,往肩上一背,便朝着门口跑去。 “见色忘友。”夏凡远把头闷在臂弯里嘟囔了两句。 脑子里蒙的厉害,夏凡远怕自己在学校里睡着了,毕竟明天周六,学校里没人。 一个人在学校荒野求生两天,想想都可怕。 他单肩背着书包,在楼梯的拐角处遇到了因病休假一天的裴知恪。 裴知恪戴着副金丝框眼镜,身上的校服依旧板正的扣到最上面的那一个。 两个人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 推开家门,难得的清静。 又干净又安静。 夏正民似乎只是来睡了一觉就走了,只有烟灰缸里积攒了一点烟灰和几支烟蒂。 夏凡远靠在门框上,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叼在嘴里。 打火机的火光闪了好几下也没点着。 他眯着眼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家,一阵天旋地转后,手中的烟落在地上,滚到了角落。 裴知恪在社区诊所挂了三瓶水,头晕的感觉才稍微好了点。 出租屋的窗户都换了一个遍,床边那团恶心的东西已经不见了,阳台上整整齐齐的挂着刚洗完的衣服。 家具多了一些,电视、热水器、马桶、还有一台新空调。 派装修队过来的人还知道他是厨房杀手,没有给他装抽油烟机。 够细心。 裴知恪从屋里探出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一下自己不是烧晕了走错了地。 他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一个号码,按下了拨听。 “喂?”电话那头有点吵,背景音听着好像是。 ——裴总,这个价格我们再谈谈,我们各推一步,您六我们四行吗? 应该是在谈生意。 还挺忙的。 听到某人也忙的脚不沾地,裴知恪当即就觉得自己痊愈了。 “哥。”裴知恪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嗯。”裴知则那头的听筒被捂住了,只能传来闷闷的电流声,再次听到声音时,嘈杂的背景乐全都消失了,只能听到男人冰冷的询问。 “最近过的好吗?” “你不都知道吗?”裴知恪咬着烟嘴,含糊不清的说道,“下次让人给厨房也装修一下,没钱让我天天出去吃。” “别抽烟,和你的……小女朋友别玩的太嗨。”裴知则那边似乎催的很紧,匆匆撂下两句没头没尾的话便挂了。 小女朋友? 裴知恪想起昨天晚上夏凡远吐了一地的液体和乱扔的衣服,他哥不会误会什么了吧。 裴知恪花了两分钱给这个号码发了条短信。 ——滚你妈的小女朋友。 裴知恪把那串号码再次踢进黑名单。 嘴里的烟被点燃,他抽了一口,就着白雾叹了口气。 只燃了一点的烟被按灭在烂花瓶底充当的烟灰缸里。 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一条银行发来的消息。 您的尾号为××××的卡,于今日22:24:58入账1000000元,余额为1005812.63元,备注——少抽烟。 裴知恪把那条短信删掉,拎着书包坐到了阳台旁边的折叠木桌旁。 玩归玩,闹归闹,学还是要上的。 想以后摆脱裴家的人生安排,那就得再长高点,再飞远点。 不过目前看来是飞不起来了。 裴知恪捏着作业本扔了半天字,首先这不是他的作业本,这个作业本的主人姓夏。 叫夏#*&%^-,。 只有一个夏字勉强算站起来了,后面俩字干脆直接躺地上睡了。 周六要更新的,晚了几分钟(滑跪.jpg) 周四的更新大概率不补了 因为六月份要中考,所以本文的更新时间由两天一更(有事请假)转为不定时更新○| ̄|_ 滑跪致歉○| ̄|_○| ̄|_○| ̄|_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入账 第9章 大款 “来人啊!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小孩子鬼哭狼嚎的叫喊。 裴知恪没太在意,低头继续写笔下的物理试卷。 外面。小孩儿的叫喊响了有一会儿了,听着嗓子都快喊哑了,也没有人搭理他。 裴知恪听着心烦,匆匆写下卷子上的最后一个字。 正想给小孩科普一下扰民的后果,推开门就撞上正拉着地上一具“尸体”的胳膊,奋力往外拔的小孩。 一盒子草莓散落在地上,上面挂着的水珠在水泥地上晕出一小片一小片的深色。 “尸体”长的还有点眼熟,好像是昨天他捡回家的那位。 画面太有冲击力,裴知恪闭上眼缓了两秒。 他抬腿走向还在拔胳膊的小孩,用小孩脖子上戴得红领巾擦了两把他鼻涕眼泪糊满了的脸。 “回家吧,”裴知恪接过小孩手的的胳膊,把人架了起来,“我管他。” 小孩往后推了两步,转头就跑了。 跑的时候还踩到了一颗草莓,红色的汁水炸开,溅在他的鞋上。 白色的球鞋衬的那点红格外显眼,搞得跟案发现场似的。 身上挂着的人很烫,像是在发烧。 呼吸有些不平稳,一会儿急一会儿慢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裴知恪盯着看了会,突然抬手把皱着的眉头抹开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在鼻尖漫开,夏凡远半睁着眼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察叔叔和一脸“生人勿近”的裴知恪。 “小伙子,有人举报说你被绑架了,方便仔细说一下吗?”年长些的警察端着笔记本开口说道。 夏凡远脸上的表情更迷茫了。 什么举报?什么绑架? 他上一秒不还在家…… 在家干嘛来着,他突然记不清了,脑袋里混沌一片。 稀里糊涂的解释半天,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快十点了。 天空不算明朗,月亮被云藏了起来,只剩几颗星悬在墨色的夜里。 “实在不好意思啊,”夏凡远不知所措的抓了把头发,“给你添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裴知恪往日冷调的声线里透出一丝烦躁。 夏凡远张了张嘴想说点客套话,比如“改天请你吃个饭”“我打车,我们一起回去吧”……之类的。 一个手机冲他面门砸了过来,他眼疾手快接住了手机,连着那句刚到嘴边的“改天请你……”一同咽回了肚子里。 “不用谢,我回去了。”裴知恪双手插兜,转身走了。 夏凡远看着他大步流星要去的方向,又恢复了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是去小吃街的路。”他出声提醒道。 “我知道。”裴知恪的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十几分钟后,拼车司机接到了他的另一位乘客。 迷路的裴知恪。 两个人一个坐在最左边,一个坐在最右边,中间空出来的地能再坐一个三百斤的胖子。 夏凡远有点后悔为了省5块钱拼车了。 司机放了首歌,很沉的调子,第一句歌词就是……“我爱你”。 夏凡远偷偷瞟了一眼左边的人。 裴知恪闭着眼,呼吸平稳。 偶尔有暖黄色的路灯光照在他脸上,把凌厉的下颚线都柔和了一点,连着他身上像刺样的坚冰也融化了一点。 那种第一次见面时的戒备感已经退了大半。 依靠在车门框上的裴知恪皱了皱眉,睁开了眼。 他的眸子是纯黑色的,在灯光下闪着点光。 夏凡远毫无防备的撞进那双眸子,两人对视的一秒,不约而同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夏凡远捏着滚烫的耳垂,想再转头看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住了。 偷看,然后和被偷看的人对视上了,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吗? 裴知恪透过反光的窗户,看到自己旁边的人正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只手捏着右耳垂。 那里嵌着一枚黑色的耳钉。 他低垂下眉眼,点进手机桌面上一个音乐软件,去搜司机放的那首歌。 很俗套的情歌,全篇出现最多的字就是“我”和“你”。 “我爱你。” “我想你。” 还有……“你别怕,有我呢。” 鬼使神差的他动了动手指,把歌存进了歌单里。 裴知恪站在楼下点了一支烟,直到在白色的烟雾中看见二楼右侧的灯光亮起,他才慢悠悠地灭掉还剩大半的烟上了楼。 新空调没有正式开始工作,毕竟电费也挺多钱的。 穷得叮当响的裴知恪不打算动亲哥打来的那一百万,索性打开了窗户,吹免费的风,还能借着月光写作业,顺便省了开灯的钱。 五中已经是小城最好的高中了,但平时的作业考试,对于他这个从一中转来的学生都太简单了,数量上也根本没法和一中比。 几张试卷挑挑拣拣,只有一两道有点意思的题值得让人反复嚼嚼。 手机里有一套裴父发来的一中开学考试卷。 裴知恪在最后一道物理大题上卡了两天了,总有一种条件没给全,却硬要你求答案的别扭感。 正苦思冥想着,手机上突然弹出了一条好友申请,他手滑点了进去。 FY:我是FY,申请添加你为好友。还钱。 裴知恪看着最后的“还钱”俩字挑了挑眉,他来这总共一个月多点,能记住名的就一个自来熟的同学和一个缘分很奇妙的同桌兼对门。 还钱? 裴·穷光蛋·知恪孬好还有亲哥一百万的赞助,还没沦落到借钱不还被人找上门的程度。 他送了对方一个“滚”,删除了这条申请。 夏凡远看着聊天框里的“滚”,头顶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他截了个屏,切到和张明瑞的聊天框,质问他有没有推错人。 虽然这个“滚”和裴知恪见面第一天的那句“我他/妈”很配套,但这个人的朋友圈实在是太精彩了,名车名表,灯红酒绿,沾花惹草,和他通常认知里那种一无是处,浑身上下穷的只剩钱的少爷一模一样。 但他那身地摊上淘来用不了30块钱的老头套装,和家具少的可怜的出租屋,怎么也不像个少爷啊。 总不能是装大款? 夏凡远想破脑袋,能证明这位超低调人士是富二代的,就只有学校里的传闻了。 但那些传闻真真假假,大多只是平日里闲得无聊八卦。 而且如果裴知恪真的有钱可以去租新小区里的房子住,或者直接买一套,根本用不着租这套上一任房主整天闹自杀的老破小。 夏凡远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在床上抱着手机翻来覆去。 点进张明瑞的聊天框,打了几个字又通通删掉。 又点进白铮的聊天框,对着键盘思考了俩小时也没有把个秘密分享出去。 只是觉得在医院欠人的钱更应该还了。 毕竟不还,这位“大款”哪来的钱周转啊。 写了三天 写了两千字[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大款 第10章 网管 小城莫名刮来了一阵大风,早已生锈的窗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夏凡远难得的裹了件校服外套,揣着每天必备的一杯凉粥和一袋包子进了班级。 刚出炉的包子被他裹在校服里,即使吹了一路的凉风,那袋包子依旧冒着热气,连着他的手臂也被烫出了一片红。 夏凡远把包子裹在校服里一并塞进裴知恪的桌洞里,昨天晚上他思来想去,钱目前是还不上了先还了那顿早饭吧。 那顿早饭前的曲折回忆还没刚抬头又被夏凡远按了回去,包括那个脑子自动换脸的小电影。 买包子的时候他想到裴知恪朋友圈的豪华,还特意买的牛肉馅的。 早餐摊的老板因为这屉包子问了夏凡远三遍有没有点错,毕竟这位铁公鸡在摊子上单次消费的最高记录是一杯一块钱的粥和一屉五块钱的香菇包子。 甚至连烫粥的五毛都舍不得花。 早上第一节课上英语,张明瑞嗅到后面转来的一股诱人的包子味,冒死转头问夏凡远要。 “龙王来了。”夏凡远摊了摊手,谎报军情。 张明瑞吓得立马转头坐好,眼睛死死地盯着桌子上摆着的书。 夏凡远看着他演戏,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住,“噗呲”笑出了声。 下一秒一截粉笔头砸了过来,擦着他的耳朵在后黑板上印了一个小白点。 “夏凡远!上课铃你是没听见还是又迟到了刚进教室。”龙王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我今天扶老奶奶过马路来晚了,没听着铃,不好意思啊老师。” 班里顿时发出一阵爆笑,连龙王的嘴角都往上扬了扬。 “好了好了,都别笑了,”龙王用杆子敲了两下讲台,“夏凡远你扰乱课堂纪律,罚你写三篇英语作文,放学前放在我办公桌上。” 夏凡远没再和龙王开玩笑,只是朝龙王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的英语也没比张明瑞好到哪去,后者是努力型,但怎么努力都只能考十几分甚至个位数的那种,前者是睡觉型,一听英语就犯困,一考英语二十分。 连着三次英语二十分,有人开始传夏凡远考英语控分,后来就不传了,因为夏凡远为了辟谣努力了一次考了十九分。 二十分英语战神就此陨落。 在龙王的课上有一个规矩,可以不听,但不能睡觉。 讲台上的龙王刚讲了一句英语,夏凡远就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不让睡觉,他索性拿出几张打草纸趴桌子上抄英语课文。 连单词都懒得记的夏凡远当然不会写英语作文,要是会写,也不至于曾经被封为二十分战神。 第一次罚写作文,龙王看着他满纸的鬼画符和直接用汉语拼音代替单词的句子,气得捂着心口吃了粒降压药。 至那以后,龙王特批夏凡远实在不会写作文可以抄一篇意思相近的课文。 三篇课文他抄的很慢,毕竟有一个字母写丑了龙王都会让他重写。 连着两节英语课下来他只抄了一篇,每个字母横平竖直,曲线圆滑,但几个字母凑一起就丑的吓人。 夏凡远满意地看着那张纸上比以前的鬼画符好不上多少的字,又翻了翻课本打算接着抄下一篇。 桌洞里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他一手拿着课本一手掏出手机看消息。 是他嫌打车软件不给力充的会员到期了,软件提醒他续费。 夏凡远随手往上一滑点进了微信,界面内容还停留在被拒绝的好友申请和一个“滚”。 他看着那个“滚”,越看越觉得不爽。 最后干脆把那条申请删除,把手机扔回桌洞,连英语课文也不抄了,当没事人似的趴桌子上睡大觉。 宿舍落成后,陆陆续续的有人住了进来,学校也紧接着空出几间大教室充当自习室,集中上晚自修。 托住宿生的福走读生也要留下来上晚自修,一天两大节,第一节都在各自的班里上,说是自习,其实一般都是老师讲课或者整个随堂小测验。 第二节走读生可以选择回家或者留下来和住宿生一起去大教室上自习,纯自习,甚至都没有老师来看着。 夏凡远晚饭没在学校吃,当然那一节晚自修他也没打算上。 本打算找班主任拿个条从正门走的,但他在办公室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也没等着人,期间还进去借着给龙王交罚写的空,看看老马是不是为了防他请假躲办公室里了。 直到晚自修的铃声响起,他也没见着马敬的影子,请假条没拿到,他只能冒着被李灯泡抓住写检讨的风险从南门翻了出去。 张明瑞从宿舍落成的消息传到他妈耳中开始,就被迫放弃了自在的走读生活。 周恒也进了宿舍,两个难兄难弟和别班的两位一起住在六人间里。 每天朝六晚九,面朝书本,背朝……李灯泡的脸。 每天旷课上网吧的从三人小组,骤减为一个人。 夏凡远端着章鱼小丸子的盒子,心里没有对兄弟被迫分离的悲痛,只有兄弟吃不上夜宵的嘲笑。 他当即拍了张小吃街的照片发进三人组的群里讨骂。 “老板,上台机子。”夏凡远拿着20块钱放在黑网吧的前台上。 “3号机。”中年老板的脸被电脑屏幕遮了个掩饰,但传出来的声音明显太年轻了,连老板那独特的烟嗓都没有了。 夏凡远狐疑地朝里走了两步,掀开那条褪色的绿帘子时,他转头看了一眼。 裴知恪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另外半张脸被电脑屏幕照亮,他嘴里叼着根烟,没有点燃,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网管,死机了!”帘子里突然传出一声叫喊。 “等着。”裴知恪转头朝里面招呼了声,视线掠过站在帘子前的夏凡远时定了两秒,又移开了。 夏凡远坐在电脑前,扣着耳机,用张明瑞的号和周恒双排。 “等等,宿管来了!”周恒那边兵荒马乱了一阵,便彻底断了线,原地变成人机。 夏凡远把周恒牌人机搬回“家”,独自一人和对面的俩野王对战。 夏凡远手里的英雄又一次倒在了对面第一座塔前面。 他切出地图,看着自家水晶正在被攻击的标识,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再降一颗星的事实。 附加被张明瑞痛斥一顿。 耳机里的声音停了下来,预想中的“game over”的机械女音没有出现,只有更长久的静。 “网管,死机了。”夏凡远摘下耳机无语地看着面前黑屏的电脑,朝帘子外喊道。 “就来。”老板熟悉的烟嗓传了过来,他刚松了口气,抬头便撞上了叼着烟的裴知恪。 两人离得很近,只要其中一方在朝另一方靠近一点,就能碰到一起。 再转个头,就能亲上。 夏凡远捏了把右耳垂上的耳钉,别过了头,带着椅子往旁边退了一点。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动作,正在修机子的裴知恪顿了顿,看了他一眼。 开机,重启,不到两分钟电脑就修好了。 裴知恪敲了敲桌子,把夏凡远正往外飘的神敲了回来。 他重新戴上耳机,习惯性的说了声谢谢。 余光瞥见裴知恪挑了挑眉,嘴里轻快地吐出三个字“不客气”。 然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烟。 白色的烟雾朝夏凡远这里飘了过来,烟草的辛辣味带着点桃子的甜卷进了他的肺里。 二手烟对着人喷,有素质吗? 他刚想对着吸烟的人骂两句,却看见裴知恪背对着自己,吸一口烟,低着头,避开人再把烟雾吐出来。 就差拿个塑料袋把那几口二手烟用塑料袋装起来了,夏凡远在心里点评道。 而那口带着桃子味的二手烟也不过是风扇凑巧吹来的。 夏凡远瞬间熄了火,他舔了下唇,伸手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摸了半天突然想起放在桌洞里了。 “网管,拿包烟。” 裴知恪叼着烟正给另一个人修机子,依旧是两分钟解决问题。 “不好意思,没有整包烟了,”他拿着手里的烟盒递到夏凡远面前,“凑合一下。” “谢了。”夏凡远看着那个印满洋文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根。 他咬着烟,用打火机将烟点燃,吸了一口。 烟草的辛辣混着薄荷的冰凉呛的他直咳嗽。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裴知恪站在他身旁笑了一声。 夏凡远在要烟的时候就把耳机摘了,那声带着点沙哑的笑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还没来得及收起笑容的裴知恪。 这是冰柜开花了? 稳定发挥,三天两千字[抱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