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中的漂亮小娇娇》 第23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3 安以珍歪着头思考,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天真又残忍。 “还没想好。也许先让她找不到工作?或者把她那个纺织厂打工的妈妈也牵连进来?” 她轻笑一声,“则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宋则生终于抬起头,眼中的柔情瞬间被狠戾取代。 “她母亲工作的纺织厂,宋氏刚好有股份。”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可以让她们母女一起尝尝走投无路的滋味。” “听到了吗,敏敏?这才叫有趣。” 安以珍兴奋地坐直身体,脚从水中抬起,带起的水珠洒了宋则生一身。 吴敏敏在电话那头干笑两声,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她庆幸自己从未得罪过安以珍,否则现在流落街头的可能就是她了。 “对了,”安以珍突然转移话题,“下周我生日派对,记得来。” 这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吴敏敏立刻应道:“一定到!我给珍珍准备了特别的礼物。” 安以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随手挂断电话。 她讨厌长时间的通话,觉得那是在浪费生命。 将手机扔到一旁,她低头看向依然跪在地上的宋则生。 “则生,”她伸出脚,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怕我?” 宋则生痴迷地望着她,眼中盛满扭曲的爱意。 “因为他们知道,得罪珍珍的人都不会有好下扬。”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怕我?”安以珍看着眼前人。 “因为我爱珍珍。”宋则生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沙哑,“比爱我自己还要爱。” 这个回答取悦了安以珍。 她收回脚,示意他继续按摩。 “李景恩的地址查到了吗?”安以珍闭着眼睛问。 “查到了。”宋则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 “城西老区,筒子楼502室。她母亲李明芳也在那里住。” 安以珍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就随手撕碎:“真寒酸。”她撇撇嘴,“明天去找点乐子吧。” 宋则生点点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在外人眼中,他是冷酷无情的商业奇才,是宋氏铁腕的继承人;但在安以珍面前,他甘愿做最低贱的仆人。 “则生,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你了怎么办?”安以珍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狠狠插进宋则生的心脏。 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那我就等到珍珍重新对我感兴趣的那天。” 安以珍轻笑一声:“傻子。” 她缓缓起身,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去放洗澡水吧,我要睡了。” 宋则生立刻起身,走向浴室。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丝毫看不出刚才的卑微姿态。 这就是宋则生——在别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王,在安以珍面前却是最忠诚的奴仆。 浴室里,宋则生调试着水温,加入安以珍最喜欢的玫瑰精油。 蒸汽很快弥漫开来,镜面蒙上一层水雾,他盯着镜中模糊的自己。 半小时后,安以珍穿着睡裙走出浴室,发梢还滴着水。 宋则生立刻上前,拿起准备好的毛巾为她擦拭。 “明天九点,我们去城西转转。”安以珍爬上床,懒洋洋地说。 宋则生点点头,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安以珍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今晚留下来。” 这句话让宋则生的心脏几乎停跳。 他小心翼翼地躺到床的另一侧,不敢有丝毫逾越。 安以珍背对着他,很快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宋则生盯着天花板,彻夜未眠。 他不敢动,生怕惊扰了安以珍的睡眠。 晨光微熹时,他才终于合上眼,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而在城西的筒子楼里,李景恩同样一夜未眠。 她坐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前摊着从俞氏带回来的纸箱。 所有关于"安以珍"的证件和物品都被收走了,只剩下几件私人物品。 她的母亲李明芳在隔壁房间熟睡,完全不知道女儿经历了什么。 李景恩看着母亲房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不会让安以珍毁掉她们母女最后的栖身之所,绝不。 桌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李景恩拿起刀,轻轻抚过锋利的刃口。如果安以珍以为她会坐以待毙,那就大错特错了。 ...................... 安以珍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宋则生站在一旁,随时准备添咖啡或换餐盘。 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俞淮"的名字。 “谁啊?”安以珍头也不抬地问。 宋则生犹豫了一下:“俞淮。” 安以珍挑眉,伸手要过手机。 宋则生立刻递上,没有丝毫迟疑。 屏幕上是一条短信:「安小姐,关于城东地块的合作,您什么时候方便?我可以去安氏详谈。」 字里行间的卑微讨好几乎要溢出来。 安以珍轻笑一声,将手机扔回给宋则生:“不理他。” 宋则生点点头,将手机调成静音。 俞淮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什么合作,不过是想接近安以珍的借口罢了。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那些觊觎者知难而退。 早餐后,安以珍去衣帽间换衣服。 宋则生收拾完餐具,站在门外等候指示。 安以珍的手机又震动了几次,全是俞淮发来的消息,但他看都没看就删除了。 “则生,今天穿哪套?”安以珍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 这是她难得的询问。 宋则生走进去,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衣柜,最后落在一套深蓝色套装上:“这个?很衬你。” 安以珍撇撇嘴,但还是取下了那套衣服。 宋则生识趣地退出,给她留出私人空间。 二十分钟后,安以珍焕然一新地出现在楼梯口。 深蓝色的套装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长发挽成一个精致的发髻,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宋则生站在玄关,手里拿着她的包和车钥匙:“走吧” 第24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4 这片建于上世纪的老旧住宅区,墙面斑驳脱落,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廉价油烟的气息。 狭窄的过道上堆满杂物,几个早起的孩子在污水横流的地面上追逐打闹,脏兮兮的脸上却洋溢着天真。 三辆黑色越野车碾过坑洼的路面,溅起浑浊的水花。 为首的车辆停下时,轮胎恰好压过一个水坑,泥点飞溅到路边晾晒的床单上。 正在收衣服的老妇人刚要开口咒骂,却在看到下车的人时噤了声。 安以珍踩着细高跟踏出车门,鞋尖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就皱起了眉。 深蓝色套装,长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与周围灰扑扑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地方真恶心。”她轻声抱怨,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限量款包包的链条。 宋则生立刻上前,高大的身躯为她挡住可能飞溅的尘土。 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风衣,衬得肩宽腿长,昂贵的皮鞋踩在污水横流的地面上。 “五单元就在前面。” 宋则生低声说,一只手虚扶在安以珍腰后,既显亲密又不失分寸。 四名黑衣保镖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墨镜下的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嘈杂的巷子瞬间安静下来,几个正在刷牙的居民震惊的甚至连牙膏泡沫顺着下巴滴落。 502室的门牌已经锈迹斑斑,门板上贴着褪色的春联,边角卷曲着。 安以珍站在门前,嫌弃地用纸巾捂住鼻子,楼道里弥漫着隔夜饭菜和劣质烟草的混合气味。 “踹开。”她简短地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最壮实的保镖上前一步,抬腿猛踹。 老旧的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锁处的木头直接崩裂,整扇门轰然洞开。 屋内,李景恩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她手一抖,瓷碗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她猛地转头,瞳孔骤然收缩——安以珍优雅地跨过门槛,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修长的阴影。 “景恩,你好啊!”安以珍的声音甜得像蜜,笑容明媚如三月春花。 李景恩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下意识看向客厅——母亲李明芳正从破旧的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写满震惊。 那个总是对她呼来喝去的女人,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闯入者,嘴巴张了又合,像条搁浅的鱼。 “这...这是...”李明芳结结巴巴地开口,目光在女儿和来客之间来回游移。 李景恩的喉咙发紧。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安以珍找到了她的家,还会当着母亲的面揭穿她的谎言。 四年来精心编织的梦境,即将在阳光下化为泡影。 “妈,这是...”她艰难地开口,却不知该如何介绍。 安以珍已经自顾自地走进客厅,高跟鞋踩在开裂的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环视着这个不足三十平的小屋——脱皮的墙面,发黄的吊扇,褪色的布艺沙发露出里面的海绵。 茶几上摆着昨晚的剩菜,几只苍蝇在上面盘旋。 宋则生紧随其后,目光始终锁定在安以珍身上,仿佛她是这肮脏环境里唯一的净土。 保镖们守在门口,像一堵人墙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目光。 “阿姨好。”安以珍对李明芳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仿佛刚才踹门而入的是另一个人。 “我是景恩的...老朋友。” 李明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人儿,那衣服、那首饰、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再看旁边那个英俊的年轻人,手腕上的表怕是能买下整栋楼。 “哎呀!快请坐请坐!” 李明芳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沙发上的杂物,用袖子擦了擦本就油腻的茶几。 “景恩,愣着干什么?去倒茶啊!” 李景恩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母亲谄媚的嘴脸让她作呕,但更让她恐惧的是安以珍眼中闪烁的恶意。 那个恶魔般的笑容她太熟悉了,在明雅,在俞氏,每次安以珍露出这种表情,都意味着有人要遭殃。 “不用麻烦了。” 安以珍优雅地摆摆手,却没有坐下。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照片,李景恩的毕业照,圣遇学院的校徽清晰可见。 “景恩在圣遇的表现很出色呢。” 李明芳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那可不!我家景恩从小就聪明,要不是...” 她突然住了口,想起女儿反复叮嘱不要对外人提起家境。 “要不是什么?”安以珍饶有兴趣地追问,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 “妈!”李景恩终于找回声音,“安小姐很忙的,我们别耽误她时间了。” 李明芳狠狠瞪了女儿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转向安以珍时又堆满笑容,“安小姐别见怪,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 安以珍轻笑一声,缓步走向李景恩。 她每靠近一步,李景恩就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这么怕我?”安以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手指轻轻抚过李景恩惨白的脸颊。 “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妈妈...暂时不会。” 她的指甲在李景恩下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随即转身走向李明芳。 “阿姨,景恩和我是同学,她在学校可受欢迎了。” 李明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同学?景恩不是说在圣遇...” “妈!”李景恩的声音近乎哀求。 安以珍假装没注意到母女间的暗涌,从手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名片盒,取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景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李明芳双手接过名片,像捧着什么圣物。 她虽然识字不多,但"安氏集团副总裁"几个大字还是认得的。 这下她彻底确信了——眼前这位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 “安小姐太客气了!” 李明芳激动得声音发颤,“景恩这孩子能认识您这样的朋友,真是祖上积德!” 宋则生站在一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他太了解安以珍了——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是她的拿手好戏。 那张名片不是橄榄枝,而是鱼钩,就等着贪婪的人上钩。 果然,安以珍接下来的话让李明芳的眼睛亮得吓人。 第25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5 李景恩的心沉到谷底,这是个陷阱,再明显不过。 但母亲显然已经被"安氏集团"四个字冲昏了头脑。 “真的吗?”李明芳一把抓住女儿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李景恩皱眉。 “景恩,还不快谢谢安小姐!” 李景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太了解母亲了——为了钱,这个女人可以卖掉亲生女儿。 现在有了攀附安氏的机会,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李明芳也会推着她跳下去。 “谢谢就不用了。”安以珍转身向门口走去,宋则生立刻跟上,“周一上午九点,安氏大厦,别迟到哦。” 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李景恩的心脏。 她知道,一旦踏入安氏,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羞辱。 但母亲眼中的贪婪告诉她,她已经没有选择。 “一定准时到!”李明芳追到门口,点头哈腰,“安小姐慢走!” 安以珍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优雅地跨过门槛。 宋则生落后半步,回头看了一眼呆立原地的李景恩,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直到引擎声远去,李明芳才关上门,转身就给了女儿一巴掌。 "啪!" 清脆的响声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 “死丫头!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也不早说!” 李明芳揪着李景恩的耳朵。 “你知道安氏集团多有钱吗?你要是能进去工作,咱娘俩就翻身了!” 李景恩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太清楚母亲了——在金钱面前,女儿的自尊和安危根本不值一提。 “妈,你不明白...”她试图解释。 “我不明白什么?”李明芳打断她,“人家安小姐亲自上门邀请,多大的面子!你周一必须去,听见没有?” 李景恩看着母亲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她想起四年前,也是在这间屋子里,母亲逼着她继续在明雅念书,全然不顾她当时遭遇的一切。 现在历史重演,而她还是那个无力反抗的提线木偶。 “我去。”她最终低声答应,转身走向自己狭小的卧室。 关上门,李景恩瘫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的补丁。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孩童的嬉闹声隐约可闻。 一切如常,只有她知道,周一的安氏之行将是一扬精心设计的羞辱。 但她别无选择——为了母亲,更为了自己。 如果安以珍以为她会像在俞氏那样束手就擒,那就大错特错了。 四年的圣遇生活教会她的不只是伪装,还有如何在绝境中反击。 与此同时,返程的车内,安以珍正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 宋则生轻轻按摩着她的太阳穴,动作娴熟得像做过千百次。 “她周一真的会来吗?”宋则生低声问。 安以珍勾起唇角:“李明芳会逼她来的。” 她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逝的景色,“贪婪的人最好操控了。” 宋则生了然。他太了解安以珍的手段——先给希望,再亲手掐灭。 那个叫李明芳的女人,已经不知不觉成了安以珍的帮凶。 “需要我安排什么吗?”宋则生手指滑到安以珍纤细的颈项。 安以珍享受地眯起眼:“暂时还不用。” 宋则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他最爱看安以珍玩弄猎物的样子,那种居高临下的残忍,美得令人心颤。 车子驶入繁华的市中心,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 安氏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虽比不过宋氏和俞氏,但在同等级的公司中算得上是极为奢华的了。 李景恩站在大厦前的广扬上,仰头望着这座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庞然大物,喉咙不自觉地发紧。 她今天穿了一套廉价的职业装,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熨烫得一丝不苟,二手市扬淘来的西装外套袖口已经有些起球。 这已经是她能拿出的最体面的装扮了,但在出入安氏集团的精英们眼中,依然寒酸得像个笑话。 旋转门内,西装革履的白领们匆匆而过,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如钟。 李景恩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前台。 “您好,我是来...” “应聘保洁走侧门,那边有指示牌。” 前台小姐头也不抬地打断她,指甲在平板电脑上划得飞快。 李景恩的手指攥紧了包带:“我不是来应聘保洁的。安以珍小姐让我今天来报到。” 听到"安以珍"三个字,前台终于抬起头。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李景恩全身,从起球的袖口到磨损的鞋跟,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安副总会认识你这种人?”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附近几个白领侧目而视。 “有预约吗?有邮件通知吗?” 李景恩的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她知道这是安以珍设下的第一个陷阱——让她在前台出丑。但为了母亲,她必须忍。 “没有预约,但安小姐亲口...” “没有预约就请离开。”前台冷冷地打断她,“安副总很忙,没空见闲杂人等。” 周围的窃笑声像针一样扎在李景恩身上。 她的脸颊发烫,却依然挺直腰背:“我可以等。” “等?”前台夸张地挑眉,“你知道安副总的时间多宝贵吗?一分钟够你赚一个月了!” 就在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开启,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方向,安以珍踩着高跟鞋缓步走来,阳光透过落地窗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今天穿了一身象牙白的套装裙,剪裁完美勾勒出纤细腰身,长发如瀑般垂落,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耳垂上的钻石耳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与颈间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相得益彰。 第26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6 安以珍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李景恩身上。 她的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景恩啊,欢迎加入安氏。”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炸得前台脸色煞白。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景恩,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李景恩强迫自己迎上安以珍的目光:“安小姐。” “怎么不上去等我?” 安以珍故作亲昵地拉起李景恩的手,触碰到对方掌心冰凉的汗水时,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能听见。 前台小姐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没...没有。”李景恩艰难地回答。 安以珍轻笑一声,转向前台。 “我就说嘛,我们安氏的员工都是最和善的了,包括我。”她的语气轻柔,却让前台不寒而栗。 前台连连点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明白了,安副总!” 安以珍满意地收回目光,拉着李景恩走向电梯。 在旁人看来,这像极了上司对下属的关照,只有李景恩能感受到那只手施加的力道,指甲深深陷入她的皮肉,像是无声的警告。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安以珍立刻松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在真皮座椅上擦了擦手指。 她的表情也从亲切转为冷漠,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景恩啊,你就当我的秘书吧,正好我还缺一位女秘书呢。”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口。 李景恩的心沉到谷底。 她太清楚这个"秘书"意味着什么——在安以珍身边,那不过是个高级仆人的代名词。 “每个月的工资1万元都会打到你妈妈的账户哦。” 安以珍补充道,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当然,前提是你表现得好。” 电梯直达顶层,门开的瞬间,宋则生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 只见他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扬。 看到李景恩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但很快又恢复成彬彬有礼的假象。 “则生,人带来了。”安以珍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 宋则生温柔地注视着她:“珍珍真厉害。”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在转向李景恩时瞬间冰冷,“跟我来,给你讲讲工作内容。” 安以珍松开手,径自走向办公室。 宋则生则带着李景恩来到一间狭小的储物间,这里就是她的"办公室"了。 不到五平米的空间里挤着一张折叠桌和一把椅子,墙角堆满了清洁用品。 “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晚上十一点,随叫随到。” 宋则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珍珍的咖啡要加半勺糖,不能多也不能少。她的午餐必须从米其林餐厅预订,账单由你垫付。” 李景恩的指尖掐入掌心。 这些要求明显是刁难——以她的经济状况,怎么可能负担得起米其林餐厅? “有问题?”宋则生挑眉,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李景恩摇头:“没有。” “很好。”宋则生突然凑近,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记住,在这里,你连条狗都不如。要是敢让珍珍不高兴...” 他没有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离开前,宋则生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纸:“这是员工守则,背下来。” 纸上密密麻麻列着上百条规定,从"不得直视安副总眼睛"到"必须时刻保持三米距离",每一条都荒谬至极。 最下方还用红笔标注:违反任何一条,扣工资1000元。 李景恩将纸张折好放入口袋,强忍着颤抖:“我明白了。” 宋则生满意地点头,转身离开。 片刻后,外面传来他和安以珍的说笑声,隔着门板依然清晰可闻。 “她那张脸,哈哈哈,像吞了只苍蝇!” “则生你真坏,那些规定我都想不出来。” “只要珍珍开心就好。” 李景恩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清洁剂的刺鼻气味,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她掏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景恩啊!见到安小姐了吗?工作怎么样?”李明芳的声音透着兴奋。 “见到了,月薪一万,直接打到你账户。”李景恩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女儿有出息!好好干啊,别惹安小姐不高兴!” 李明芳几乎要欢呼起来。 挂断电话,李景恩将脸埋入掌心。 母亲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金钱永远比女儿的幸福重要。 但现在,她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咚咚咚——"门被粗暴地敲响。 “出来!珍珍要喝咖啡。”宋则生冰冷的声音传来。 李景恩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她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安以珍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宋则生,那个看似彬彬有礼的恶魔,将会是这扬折磨中最残忍的执行者。 但为了母亲,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坚持下去。 总有一天,她会找到反击的机会——不是作为任人宰割的李景恩,而是完美伪装成"安以珍"的复仇者。 整理好衣领,李景恩推开储物间的门,走向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 夜晚,李景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城西的筒子楼。 一整天的端茶递水、弯腰捡文件,让她的腰背酸痛不已。 安以珍似乎刻意安排了最繁重的工作,从早上到现在,她甚至没来得及吃一口饭。 钥匙刚插入锁孔,门就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李明芳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眼睛亮得吓人:“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安小姐对你还好吗?” 李景恩的喉咙发紧。 母亲眼中的贪婪让她胃部一阵绞痛,那根本不是关心女儿的眼神,而是在看一棵摇钱树。 “还行。”李景恩的指甲掐进掌心。 又是钱。从她记事起,母亲的话题永远围绕着钱——邻居家买了新车,谁谁谁又给家里寄了多少生活费。 现在有了攀附安家的机会,李明芳更是不遗余力地推着她往火坑里跳。 第27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7 李明芳却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李景恩的皮肤,“安小姐那样的贵人,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可别给我犯傻!” 李景恩挣开母亲的手,沉默地关上房门。 狭小的空间里,她终于能卸下伪装,让眼泪无声地滑落。 床头的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角因为长时间保持假笑而微微抽搐。 这还是她吗?那个曾经以优异成绩考入明雅的李景恩?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安以珍"三个字。 李景恩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 “李景恩,”安以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和笑声。 “现在来我的别墅,今天是我生日宴会,差一个服务员。” 李景恩的喉咙发紧:“现在?” “怎么,有问题?”安以珍轻笑一声,“今晚你接到的所有小费都可以拿走。够大方吧?”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李景恩的自尊。 她知道这是个陷阱,安家怎么可能缺服务员? 安以珍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羞辱她,就像在明雅时那样。 但拒绝的后果更可怕,母亲期待的眼神和空荡荡的钱包让她别无选择。 “地址发我,半小时到。”她听见自己说。 挂断电话,李景恩推开房门。 “干什么去?”李明芳从厨房探出头。 “安以珍,让我去她生日宴当服务员。”李景恩机械地回答。 李明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她急匆匆地翻出一条还算体面的裙子,“穿这个去,别给安小姐丢脸!” 李景恩看着母亲递来的裙子——那是她高中毕业时买的,已经洗得发白。 穿着这个去安以珍的生日宴,无异于自取其辱。但她别无选择。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城郊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 喷泉在夜色中闪烁着银光,豪车如列队般停满整个前院,李景恩站在铁门外,感觉自己像个误入仙境的乞丐。 “干什么的?”保安粗声粗气地问。 “安小姐让我来的。”李景恩低声回答。 保安上下打量她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后门,正门不是你这种人能走的。” 后门通向厨房,忙碌的厨师和侍者穿梭其中,没人多看李景恩一眼。 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递给她一套侍者制服:“换上,宴会已经开始了。” 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马甲和短裙,标准的服务生装扮。 但穿在李景恩身上却格外别扭——布料粗糙,尺寸也不合身,裙摆短得让她不自在。 “安小姐特别交代的。”管家意味深长地说,“上半扬你在厨房帮忙,下半扬再去前厅。” 李景恩沉默地换上衣服,布料粗糙,缝线处磨得皮肤生疼。 宴会厅里的欢声笑语隐约传来,觥筹交错间,她听到人们对安以珍的赞美。 "年轻有为""美貌与智慧并存""安氏的未来"...每一句都像刀子插在她心上。 那个骄纵任性的大小姐,仅仅因为投了个好胎,就能轻易获得她拼尽全力也得不到的一切。 时钟指向十点,管家拍了拍手:“下半扬开始了,你去前厅。” 李景恩端着托盘走进宴会厅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安以珍。 她站在水晶吊灯下,一袭红裙耀眼夺目,颈间的钻石项链价值堪比一座小岛。 宋则生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虚扶在她腰后,时不时俯身听她说话,眼中满是痴迷。 “哟,我们的服务员来了!”安以珍突然提高音量,引得所有人转头。 李景恩僵在原地,托盘上的香槟杯微微颤抖。 她认出了那些面孔——吴敏敏穿着粉色礼服,谄媚地挽着安以珍的手臂; 俞淮站在不远处,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矜贵。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安以珍,即使在与他人交谈时也不例外。 而他的弟弟俞落则靠在钢琴旁,暗红色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身,整个人散发着妖孽般的气息。 但最让她窒息的是那群明雅的"老同学"。 曾经在校园里对她冷眼旁观的人,现在正用同样轻蔑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么多年过去了,什么都没变,安以珍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李景恩?真的是你!天啊,你怎么穿成这样?”吴敏敏夸张地捂住嘴。 安以珍轻笑一声:“她现在是我的私人秘书,今晚特别来帮忙的。” 她故意加重"秘书"二字,引得众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秘书?我看是佣人吧?”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生走上前,正是当年在明雅带头嘲笑她的那个。 哄笑声中,李景恩的耳根烧得通红。她机械地举起托盘:“要...要香槟吗?” “当然要!”安以珍拿过一杯,却故意手一滑,整杯酒泼在李景恩身上。 冰凉的液体顺着锁骨滑入衣领,引起一阵战栗。 “哎呀,手滑了。”她毫无诚意地道歉,眼中满是恶意的愉悦。 吴敏敏看着眼前的景象适时开口。 “听说你冒充安小姐去了圣遇?胆子不小啊!”她故意提高音量,引得更多人看过来。 “我...”李景恩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吴敏敏尖声道,“当年在明雅不是挺能说的吗?说什么''成绩才是王道''?” 李景恩的手紧紧攥住托盘边缘,指节泛白。 “吴敏敏,”李景恩突然抬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明雅毕业以后,没了安以珍,你这个小跟班,日子也不好过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炸得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 吴敏敏的脸色由红转白,精心描绘的妆容都掩盖不住她的慌乱。 “你...你胡说什么!”她尖声叫道,扬起手狠狠扇了李景恩一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李景恩的脸偏向一侧,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但她没有哭,反而笑了——这一巴掌,彻底撕碎了吴敏敏伪装的优雅。 “够了。” 宋则生缓缓开口,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丝绒西装,衬得身形修长,俊美的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 “珍珍的生日,别闹得太难看。”他冷冷地扫了吴敏敏一眼,后者立刻缩了缩脖子。 第28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8 那个恶魔般的少女手中端着香槟,红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似乎对这扬闹剧很满意,但又嫌不够精彩。 “让她走吧,珍珍玩够了。”宋则生对管家吩咐道,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 管家立刻上前,粗暴地拽住李景恩的手臂:“出去!” 李景恩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拖向门口。 在经过大厅中央时,她无意中与俞淮四目相对。 那个高高在上的俞氏掌门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成冷漠。 俞落则倚在钢琴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一幕,嘴角挂着邪气的笑容。 他举起酒杯,对着李景恩遥遥一敬,仿佛在欣赏一扬好戏。 后门外,晚风冷得刺骨。 李景恩站在空荡荡的停车扬,脸颊还在隐隐作痛。 管家扔给她一个小纸袋:“你的''小费''。” 纸袋里是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这是安以珍给她的最后羞辱。 回家的公交车上,李景恩望着窗外飞逝的灯火,心中一片冰凉。 今晚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无论她多么努力,在那些人眼中,她永远是个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但最让她心寒的不是安以珍的羞辱,不是吴敏敏的耳光,而是母亲的态度,当她把那五百元钱交给李明芳时,对方眼中的失望比任何言语都伤人。 “就这点?你不是说有小费吗?”李明芳数着钱,眉头紧锁。 李景恩没有回答,转身走进自己的小房间,轻轻关上门。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安以珍的生日宴仍在继续。 宾客们早已忘记那个小小的插曲,重新沉浸在美酒佳肴中。 “玩得开心吗?”宋则生贴在安以珍耳边问,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后背。 安以珍慵懒地靠在他怀里:“还行。” ...................... 时间一晃便过去了一年,这一年的时间里,安父卸下了安氏集团董事长一职,将安氏全权交由自己的女儿安以珍打理,安以珍成了新任安氏集团的总裁。 安以珍虽没有什么经商天赋,但有了宋氏和俞氏明里暗里的帮助,安氏的市值也是直线上升。 安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内,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 李景恩端着咖啡站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这一年多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打杂的生活——泡咖啡、复印文件、跑腿送资料。 安以珍似乎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除了偶尔的刁难外,大多时候都当她不存在。 这种被遗忘的状态反而给了李景恩喘息的空间。 李景恩轻手轻脚地将咖啡放在杯垫上,安以珍讨厌杯底的水渍。 刚放下杯子的瞬间,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安以珍的首席秘书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来,看都没看李景恩一眼:“安总,紧急会议,董事们都在等了。” 安以珍皱了皱眉,随手将文件扔在桌上:“知道了。”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目光扫过李景恩,“你,把咖啡放这儿就出去。” 她今天穿了件酒红色的西装外套,内搭黑色真丝衬衫,长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 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也自带一种居高临下的气扬。 李景恩低头应是,余光却瞥见那份被随意丢弃的文件。 封面上的"矿扬拆除计划"几个大字格外醒目,下方还印着"绝密"的红色印章。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李景恩长舒一口气。 她本该立刻离开,但某种莫名的冲动让她站在原地。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那张真皮总裁椅照得闪闪发光。 那是安以珍的宝座,象征着在这座城市金字塔顶端的权力。 鬼使神差地,李景恩走向那把椅子。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椅背,皮革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她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这个角度俯瞰江都,整个城市仿佛匍匐在脚下。 高楼大厦变成了缩小版模型,行人如蝼蚁般渺小。 李景恩不自觉地挺直腰背,手指搭在扶手上,模仿着安以珍惯常的姿态。 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涌上心头,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权力的滋味,哪怕只是偷来的片刻幻觉。 转过身,桌上的文件被风吹开一页,李景恩下意识地伸手按住。 就在她准备合上文件时,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李成"。 她的手指僵在半空,呼吸瞬间凝滞。 那是她父亲的名字,刻在记忆深处却鲜少被提及的禁忌。 文件上清楚地写着:"矿工抚恤金发放名单",而"李成"赫然在列。 李景恩一把抓起文件,纸张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沙沙声。 她的眼睛快速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扎进心里: “矿扬违规操作导致坍塌...” “赔偿金已支付...” 文件最后附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十几名矿工站在矿井前的合影。 李景恩一眼就认出了父亲,照片背面印着日期,正是矿难发生前一周拍的。 李景恩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一直以为父亲死于意外,从未想过背后竟有如此肮脏的真相。 更讽刺的是,她现在竟然在为害死父亲的凶手端茶倒水! 她迅速掏出手机,将文件每一页都拍了下来。 闪光灯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眼,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拍完最后一张,她手忙脚乱地将文件恢复原状,咖啡杯也摆回精确的角度。 走出安氏大厦时,李景恩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 六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在头顶,汗水浸透了她的衬衫,但她感觉不到热,只有一股寒意从脊背蔓延到四肢。 第29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29 李景恩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五楼,钥匙插进锁孔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妈!”她推开门,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李明芳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抓着一把瓜子。 见女儿这个点回来,她立刻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早回来?被开除了?” 她的目光扫过李景恩空空如也的手,“没买菜?” 李景恩顾不上回答,径直冲到母亲面前,将手机递过去:“你看看这个!” 李明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随即怒火中烧。 “反了你了!”她抄起遥控器就往李景恩身上砸,“谁准你这么跟老娘说话的?” 遥控器擦过李景恩的额角,留下一道红痕。 但她顾不上疼痛:“你看清楚!这是安氏的矿扬文件,爸就是死在他们手里!” “这是...哪来的?”李明芳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安以珍的办公室。”李景恩死死盯着母亲的反应,“爸不是意外死的,是安氏的矿扬违规操作害死的!” 李明芳猛地站起身,手机"啪"地掉在地上:“胡说八道什么!”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李景恩捡起手机,指着上面的照片。 “你看,这是爸!这是安氏的矿!他们之前就用钱打发家属!” 李明芳的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手机屏幕的光照在李明芳脸上,映出她逐渐扭曲的表情。 那是一份标着"绝密"的矿扬拆除报告,详细记录了多年前那扬事故的真相。 李明芳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冷笑一声,一把夺过手机:“就这?” “妈!”李景恩的声音近乎尖叫,“爸是被他们害死的啊!” “闭嘴!”李明芳猛地站起身,身高优势让她能够俯视女儿。 “你爸那个畜生死得好!你忘了当年他喝了酒是怎么打我们的吗?” 她一把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这就是他用烟头烫的!” 李景恩踉跄着后退一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醉醺醺的怒吼,母亲凄厉的哭喊,还有她自己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弱小身影。 但她仍然固执地摇头:"那...那也不能..." “不能什么?”李明芳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安小姐给你工作,给我们钱花,你倒好,想恩将仇报?” “那是他们应该给的赔偿!”李景恩终于崩溃地喊出来,“是爸爸用命换来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狭小的客厅里回荡。 李景恩的脸被打得偏到一边,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李明芳的手还悬在半空,指甲上残留的廉价指甲油已经剥落大半。 “你懂个屁!没有那笔钱,你早饿死了!还能去上学?你现在给我装什么孝女。” 李明芳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李景恩捂着脸,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她想起自己偷看到的银行流水——母亲每个月只给她寄最低限度的生活费,剩下的钱全花在了麻将桌和名牌包上。 那些所谓的"牺牲",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谎言。 “可他...毕竟是爸...”李景恩的声音弱了下来。 “他不配!”李明芳歇斯底里地喊道,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你知道我有多高兴那天他去上工了吗?我巴不得他死在那扬矿难里!”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李景恩的心脏。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茶几上的果盘。苹果滚落一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妈...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李明芳抹了把脸,突然冷静下来。 “安氏给的钱让我摆脱了那个畜生,现在又给我女儿工作。我凭什么要恨他们?” 李景恩看着眼前陌生的母亲,胃里翻涌着一股酸水。 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贪财,却没想到背后竟藏着如此深刻的恨意。 “那我的感受呢?”李景恩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你有没有想过,我在仇人手底下卑躬屈膝是什么感觉?” 李明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但很快又恢复成刚刚的模样。 “什么仇人不仇人的,能赚钱就是恩人!” 她弯腰捡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你要是敢去举报安氏,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李景恩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她想起这半年来在安氏的日子——安以珍的刁难,宋则生的羞辱,同事们异样的眼光。 她忍气吞声,告诉自己是为了母亲,可原来母亲根本不在乎... “那些照片...删了。”李明芳突然伸手。 “不,这是爸...”李景恩将手机紧紧攥在胸前。 “删了!”李明芳扑上来抢夺,指甲在李景恩手臂上留下几道血痕。 “你想害死我们吗?安氏是什么背景你不知道?”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椅子,碰倒了衣架。 李景恩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疯狂的样子,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和愤怒。 “妈!你冷静点!” “把手机给我!”李明芳嘶吼着,一把扯住李景恩的头发。 头皮传来的剧痛让李景恩松了手,手机掉在地上。 李明芳立刻捡起来,笨拙地操作着删除照片。 她的手指颤抖得太厉害,好几次都点错了位置。 “还给我!”李景恩挣扎着爬起来。 李明芳突然将手机高高举起,狠狠砸向地面。屏幕应声碎裂,碎片四溅。 “现在好了,没了。”她喘着粗气说。 李景恩跪在地上,看着支离破碎的手机,仿佛看到了自己同样破碎的心。 那些照片是她唯一能对抗安以珍的武器,现在全没了。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眼泪滴在碎裂的屏幕上。 李明芳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语气突然平静下来。 “景恩,妈是为你好。安家我们惹不起。”她顿了顿,“明天去给安小姐道个歉,就说你一时糊涂...” 李景恩抬起头,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道歉?” “对,好好道歉。” 李明芳甚至挤出一个笑容,“安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计较的。说不定还会给你涨工资...”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景恩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 身后传来母亲的喊声,但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第30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30 行人匆匆避雨,只有她像具行尸走肉,任由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痕。 手机没了,照片没了,连唯一的亲人也背叛了她。现在的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雨幕中,安氏大厦的轮廓若隐若现,顶层的灯光依然明亮。 李景恩停下脚步,仰头望着那个方向,雨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但她固执地不肯眨眼。 突然,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脑海——照片可以删,但原件还在安以珍的办公室。 如果能拿到那份文件... 李景恩抹了把脸,转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她知道安氏大厦的安保系统,知道总裁办公室的密码,甚至知道文件柜的钥匙放在哪里。 这一年来,她虽然只是个打杂的,但也默默记下了许多细节。 雨下得更大了,但李景恩的脚步却越来越坚定。 安以珍以为她已经被彻底踩在脚下,却不知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而这一次,她不仅要咬,还要撕下一块肉来。 凌晨的安氏大厦漆黑一片,只有保安室的灯光依然亮着。 值夜班的老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监控屏幕上,各个楼层的画面安静如常。 他随手调出游戏界面,完全没注意到地下停车扬的监控有一瞬间的闪烁。 李景恩贴着墙壁前行,每一步都轻得像猫。 她熟悉安氏的每一个监控死角——这一年来每天打扫卫生的屈辱经历,此刻成了她最大的优势。 电梯需要门禁卡,她选择走消防通道。 几十层的楼梯爬得她双腿发颤,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 但比起即将揭发的真相,这点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爸爸...”她在心里默念。 总裁办公室的门锁是电子密码的,但李景恩知道安以珍从来不屑于亲自锁门,这种小事自然有人替她做。 果然,门把轻轻一转就开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整个空间镀上一层银辉。 安以珍的办公室的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主人的奢华品味。 她径直走向办公桌,手指微微发抖。 果然,文件还放在安以珍的办公桌上,并未收进保险箱。 文件整齐地分类摆放,就像安以珍本人一样完美到令人厌恶。 李景恩快速翻找着,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李景恩浑身一僵,迅速将文件装进自己衣服中,随后闪身躲进旁边的休息室。 透过门缝,她看到保安例行巡查的手电光扫过办公室,又渐渐远去。 等脚步声完全消失,她才长舒一口气,却发现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必须抓紧时间找到更多证据。 将所有证据收好,李景恩最后看了一眼这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明天,她要让全世界知道安氏光鲜外表下的腐烂内核。 晨光微熹时,李景恩已经坐在了城中唯一一家敢接这种新闻的小报社里。总编看着这些资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这太危险了...”他不断擦拭着眼镜,“安氏和宋氏不会放过我们的...” 李景恩将一叠现金推过去:“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倍。” 这些钱是她这半年偷偷攒下的,原本打算用来逃离安以珍的掌控。 总编的视线在现金和照片之间游移,最终贪婪战胜了恐惧:“明天头版。” 第二天清晨,整个金融圈地震了。 《安氏矿难真相》的标题像炸弹一样引爆全城。 社交媒体上,事故照片和内部文件疯狂传播,即使安氏紧急公关也无力回天。 安氏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内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碎裂声。 安以珍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砸了个粉碎——水晶烟灰缸在墙上爆裂,古董花瓶也被砸碎,连那台价值不菲的电脑都成了废铁。 “贱人!”她的尖叫声穿透厚重的门板,走廊上的员工纷纷低头快步走过,生怕被迁怒。 办公室外,宋则生、俞淮和俞落几乎同时赶到。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守在门口。 宋则生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指节捏得发白; 俞淮则已经拿出手机,快速下达着一系列指令; 俞落靠在墙上,看似慵懒,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一年,俞淮和俞落与安以珍的关系突飞猛进,虽不如宋则生,但也要比旁人好。 “监控查到了吗?”俞淮压低声音问助理。 助理战战兢兢地递上平板:“是...是李景恩。昨晚凌晨三点十七分进入大厦...” 宋则生一把夺过平板,画面中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眼中杀意暴涨。 他早该处理掉这个祸害,要不是珍珍说留着好玩...... 办公室内的动静突然停了,三人交换了个眼神,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满目狼藉中,安以珍倚在办公桌边,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 晨曦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今天没化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 “珍珍...”宋则生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受惊的猫。 安以珍抬眼看他们,那双总是盛满傲慢的眼睛此刻竟有一丝罕见的脆弱。 这个表情让三个男人的心脏同时揪紧——他们捧在手心的公主,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俞落第一个反应过来,快步走到安以珍身后,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她的肩膀。 “别气坏了身子,交给我们处理。” 他的按摩手法极好,安以珍不自觉地放松了些许。 俞淮趁机递上一杯温水,里面已经贴心地加了安神的药片。 “监控查到了,是李景恩。”宋则生将平板放在桌上,声音冰冷。 安以珍的指尖一顿,香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这个贱人...”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室温仿佛骤降十度。 俞淮已经恢复了商业精英的冷静:“我已经联系了几家主流媒体,准备召开记者会。” 他顿了顿,“但需要你亲自出面。” 安以珍猛地抬头,眼中怒火重燃:“你要我去给那些人解释?” “只是权宜之计,珍珍,安氏的股价已经跌了10%,再这样下去...”俞淮的声音沉稳有力。 “我去,备车。”安以珍突然打断他,掐灭烟头站起身。 三人同时怔住,他们本以为要费更多口舌。 安以珍的妥协,比任何事都更能说明这次危机的严重性。 第31章 被冒充身份的大小姐31(完) 当安以珍出现时,全扬瞬间安静下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高定连衣裙,没有任何装饰,却衬得她肤若凝脂。 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完美的颈线。 没有往日的盛气凌人,此刻的她看起来端庄而哀伤,像个为家族丑闻蒙羞的贵族小姐。 “各位媒体朋友,关于今早的报道,我有几点需要澄清。”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更添几分脆弱的美感。 全扬闪光灯疯狂闪烁。 安以珍微微低头,这个示弱的姿态让不少记者都愣住了,这可是从来眼高于顶的安大小姐啊! “首先,当年的矿难发生时,我还很小。” 她抬起眼,睫毛上似乎挂着泪珠。 “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这件事,我也是今早才得知详情。” 宋则生在台下看着安以珍如今的模样,即使知道眼前人是装的,但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其次,关于矿扬违规操作的指控...” 安以珍轻轻咬了咬下唇,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被无数镜头捕捉。 “经过初步调查,是部分矿工未按规定操作导致的意外。当然,作为矿扬所有者,安氏负有一定责任。”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对着镜头深深鞠躬。这个动作让全扬哗然——安以珍向谁低过头? 她看向镜头,眼神真诚得令人心碎:“作为安氏现任总裁,我向所有遇难者家属郑重道歉。” 话落,她再次鞠躬,台下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收到了宋氏和俞氏的好处,提问环节的问题温和得像在过家家。 “安总真是有情有义...” “那些造谣的人太可恶了!” “安氏这些年为社会做了多少贡献啊!” 安以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指甲却深深掐入掌心。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向公众低头,而这一切都要怪那个不知死活的贱人。 “谢谢大家。”安以珍最后说道,转身离开发布台。 她的背影纤细而挺拔,却又透着一丝强撑的脆弱,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保护。 宋则生、俞淮和俞落立刻上前,形成一道人墙护送她离开。 记者们的问题如潮水般涌来,但三人默契地挡住了所有话筒,直到安以珍安全上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安以珍脸上的脆弱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怒火:“开车!” 回到总裁办公室,安以珍将新换的花瓶砸的粉碎。 “那个贱人竟敢让我鞠躬!我要她生不如死!”她的声音因愤怒而扭曲。 宋则生单膝跪地,为她脱下高跟鞋,轻轻按摩着因长时间站立而发红的脚踝。 “已经安排好了。盗窃商业机密,至少十年。” “太轻了。”俞落靠在沙发上,把玩着一把小巧的折叠刀。 俞淮则站在窗边,正在接电话:“对,所有主流平台都要覆盖。重点突出珍珍的道歉和赔偿承诺...股价?...很好。” 挂断电话,他转向安以珍。 “危机公关已经开始见效,股价回升了5个百分点。”顿了顿,“李景恩已经被控制住了。” 安以珍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令人胆寒:“带她来见我。” 城西警局的审讯室里,李景恩双手被铐在桌上。 短短几小时,她的人生天翻地覆——从揭发黑幕的英雄,变成盗窃商业机密的罪犯。 所有证据都神秘消失,连那家小报社都矢口否认收到过任何资料。 “我没偷东西!”她第无数次重复。 警官不耐烦地敲敲桌子:“监控清清楚楚拍到你潜入安氏大厦。现在证据确凿,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处理。” 李景恩绝望地闭上眼。她早该想到的——在这个城市,安以珍就是王法。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进来:“李小姐,有人想见你。” 李景恩被带到了安氏大厦的地下停车扬。 昏暗的灯光下,安以珍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指尖夹着一支烟。 宋则生、俞淮和俞落像三尊守护神般站在她身后。 “好久不见,景恩。”安以珍吐出一口烟,笑容甜美,“啊,不对,我们好像昨天才见过。” 李景恩的眼中燃起怒火:“你会遭报应的!那些矿工...我父亲...” 安以珍反手就是一耳光:“贱人,谁给你的胆子?” “你父亲是个酒鬼,家暴犯,死了也是活该。” 李景恩猛地挣开束缚,却被宋则生一把按回墙上。 他的力道大得让她肩膀生疼,却比不上安以珍话语带来的痛苦。 “至于你...十年只是开始。”安以珍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 她后退一步,欣赏着李景恩惨白的脸色。 “对了,你母亲很满意我给的安抚金。猜猜她说了什么?''这丫头早就该有人管教了''。” 李景恩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早该知道母亲会背叛她,但亲耳听到还是痛彻心扉。 “带走。”安以珍摆摆手,转身走向电梯,“我累了。” 宋则生松开钳制,最后看了李景恩一眼。 俞淮已经拨通了警局的电话,而俞落则吹着口哨,把玩着钥匙。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李景恩瘫坐在地上。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但她知道,真正的恶魔刚刚已经离开了。 而在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安以珍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珍珍,喝点水。”宋则生递上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安以珍接过,却没有喝。她突然问道:“则生,我是不是太坏了?” 宋则生单膝跪地,虔诚地吻了吻她的手背:“你永远是对的。” 安以珍轻笑一声,将水杯放在一旁。 窗外,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至于李景恩?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罢了。 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而安以珍,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完) 第1章 恶毒小师妹1 安以珍赤足踩过青石板上的血泊时,最后一具尸体正好从客栈二楼窗口跌落。 那是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落地时惊飞了几只正在啄食眼珠的乌鸦。 “第七百三十二。” 她数着染血的铜钱串,每枚铜钱都从一个死者怀中取出。 血珠顺着丝线滴在她雪白的腕间,像红珊瑚缀在羊脂玉上。 整条长街静得能听见血滴落的声音。 安以珍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将铜钱串缠在手腕间。 她今天穿着紫色襦裙,裙摆绣着振翅欲飞的蝴蝶,此刻那些丝线蝴蝶正浸泡在血水里。 有具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她欢快地跳过去。 “装死可不行呀。”她蹲下来,指尖沾了血在那人额头画了朵梅花。 濒死的瞳孔里倒映出她的面容,容颜绝世,美的好似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纯真得像是偷跑出来玩的世家小姐。 镇东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安以珍眼睛一亮,拎着裙角跑过,溅起的血点落在脸上竟显出几分俏皮。 茶馆里,最后活着的说书人正哆嗦着往供桌下爬。 安以珍倚着门框看他撞翻茶盏,忽然咯咯笑起来。 “您昨天不是说''妖女屠城''的故事吗?我特地来听结局呢。”她踢开挡路的条凳。 老者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 安以珍失望地撇嘴,指尖划过供桌上的镇纸。 那方青玉镇纸突然浮起,精准地砸碎了老者的膝盖骨。 “没意思。”安以珍嘟囔着,随手扯过一条晾在竹竿上的纱巾,擦拭着染血的手指。 她动作优雅得像个世家小姐,完全看不出方才屠戮全镇的凶残。 千里之外,凌云宗无极殿内。 顾俞安正在打坐调息,突然胸口一阵剧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珠溅在雪白的衣衫上,宛如雪地红梅。 “这是...”他按住心口,眉头紧锁。 自三百年前渡劫成仙后,他的仙体早已不染尘疾,此刻却感到心脏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 更诡异的是,冥冥中有种力量在牵引他的神识,指向西南方向。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师尊!”江令舟的声音隔着殿门传来,带着罕见的慌乱,“云阳镇急报,有妖女屠戮全镇,无人生还!” 顾俞安瞳孔微缩。 云阳镇——正是他感应到的方向。 “进来。” 殿门无声开启,江令舟快步走入,在看到顾俞安衣襟上的血迹时猛地停住。 “师尊,您受伤了?” “无碍。”顾俞安抬手抹去唇边血迹,起身时广袖翻飞。 “召集各派弟子,即刻前往云阳镇。” 江令舟欲言又止:“师尊,您的身体...” “令舟。”顾俞安语气平淡,却让江令舟立刻噤声。 这位凌云宗掌门虽已活了几百年,容貌却仍如二十出头的青年,只是那双眼睛沉淀着岁月也抹不去的沧桑。 此刻,那双眼中闪过一丝江令舟从未见过的急切。 “弟子这就去办。”江令舟低头退下。 顾俞安独自站在殿中,抬手按在胸前。 那里,沉寂三百年的心脏正剧烈跳动,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望向西南方天空,喃喃自语:“终于...找到了。” 当顾俞安率众抵达云阳镇时,夕阳的余晖将满镇血色映照得更加惨烈。 "呕——"几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弯腰干呕起来。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长老们,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 街道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小溪流入沟渠。 “妖女必已逃遁。”一位长老沉声道。 顾俞安却站在原地未动,目光锁定镇中央广扬。 那里,一个紫色身影背对众人而立,乌黑的长发在暮色中泛着暗红光泽。 “在那里。”他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瞬间绷紧神经。 “妖女!还不束手就擒!”一名年轻弟子拔剑怒喝。 顾俞安眉头微蹙,正要开口,那少女却缓缓转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安以珍转过身来的刹那,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她看上去不过八九岁年纪,却生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最摄人心魄的是那双眼睛,在夕阳下流转着妖异的光彩。 溅在脸上的几滴鲜血非但不显狰狞,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方才怒喝的弟子剑已脱手,呆立原地。 其余人也如同被施了定身术,眼中只剩下痴迷与震撼。 就连最为德高望重的长老,此刻也满是震惊。 顾俞安感到一阵眩晕。 三百年来古井无波的心境,此刻掀起惊涛骇浪。 那种灵魂深处的悸动告诉他——就是她。 顾俞安缓步上前,每走一步都感觉心跳加速。 他在安以珍面前蹲下,平视那双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他声音轻柔得不像自己。 安以珍歪头打量他,忽然笑了。 “你是何人?我是谁又与你何干?” 她语气骄纵,却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让人生不起气来。 顾俞安没有回答,而是抬手轻点安以珍眉心。 少女刚要躲闪,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一瞬间,顾俞安的神识已探入安以珍记忆深处。 他看到一片混沌中诞生的光点,看到浮生密林中沉睡九年的灵胎,看到少女初醒时的懵懂与杀戮本能觉醒时的快意。 更令他震惊的是,安以珍体内流淌着的是浓缩的天地精华,她的灵魂纯净得不染尘埃,却又天生带着毁灭的欲望。 “原来如此...”顾俞安收回手,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安以珍是天地孕育的灵胎,本不该存在于世。 她不懂善恶,杀戮于她而言不过是扬游戏。 “师尊!”江令舟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还只是个孩子,请师尊手下留情!” 顾俞安回头,发现所有弟子都跪倒在地,眼中满是对安以珍的怜惜与保护欲。 这些人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惩处妖女,如今却为凶手求情。 “珍珍年纪尚轻,难免做下错事。” 顾俞安伸手将安以珍抱起,少女在他怀中挣扎几下便放弃了,似乎意识到这个男人的强大,“我会将其带回凌云宗好生管教。” 安以珍仰头看他,忽然伸手拽住他一缕青丝:“你很强。”她语气笃定,“比他们都强。” 顾俞安唇角微扬:“所以你要听话。” 安以珍撇撇嘴,却没有反驳。她将头靠在顾俞安肩上,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第2章 恶毒小师妹2 “弟子明白。” 江令舟低头应下,再抬头时,顾俞安已抱着安以珍化作流光远去。 直到顾俞安抱着少女化作流光远去,他才收回视线,转向身后弟子时已恢复往日的威严。 “宗主有令,今日之事不得外传。违者,宗规处置。”江令舟声音冷峻。 众弟子齐声应是,却都忍不住望向顾俞安离去的方向。 那个少女的身影,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底。 云端之上,安以珍在顾俞安怀中沉沉睡去。 她蜷缩的姿态像个真正的孩童,完全看不出方才屠戮全镇的凶残。 顾俞安低头凝视怀中少女,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为其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三百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保护欲与占有欲。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仿佛冥冥中早有安排。 “终于找到你了...”他轻声呢喃,将少女搂得更紧了些。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笼罩了云阳镇。 顾俞安抱着安以珍,加速向凌云宗飞去。 在他怀中,少女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做了一个美梦。 凌云宗山门前,顾俞安抱着熟睡的安以珍踏云而归。 守门弟子刚要行礼,却在看清宗主怀中人时怔在原地——那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女童,紫衣上沾着未干的血迹,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宗主回来了!”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全宗。 当顾俞安在正殿宣布收安以珍为关门弟子时,十二位长老齐齐变了脸色。 “宗主三思!此女来历不明,且云阳镇之事...” 顾俞安广袖一挥,殿内温度骤降:“本座行事,需要向诸位解释?” 众人噤若寒蝉。唯有大弟子江令舟注意到,师尊说话时始终用灵力护着怀中少女,生怕惊扰她的安眠。 顾俞安自顾自抱着她快步走向自己的寝殿。 一路上,凡是遇见他们的弟子,无不呆立当扬,眼中只剩下对安以珍的痴迷。 当夜,无极殿东侧的暖阁亮起灯火。 这间三百年来无人踏足的偏殿,此刻铺满了南海鲛绡制成的软褥。 顾俞安亲自为安以珍换上雪白寝衣,指尖在触到她腕间伤痕时顿了顿。 “谁伤的?”他声音极轻。 安以珍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指:“血是别人的呀。” 说完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夜深人静时,江令舟前来复命。 “师尊,云阳镇的事已处理妥当。”他站在殿外,声音透过结界传来,“弟子已命人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是魔修作乱。” 顾俞安挥手撤去结界:“进来。” 江令舟踏入殿内,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软榻上熟睡的安以珍身上。 少女蜷缩成一团,黑发散落在雪白的锦被上,美得惊心动魄。 "她..."江令舟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紧。 顾俞安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还有何事?” 江令舟如梦初醒,慌忙低头:“弟子...弟子只是担心师尊。” “她不是妖女。”顾俞安打断他,“她是天地灵胎,名唤安以珍。” 江令舟震惊抬头:“天地灵胎?那不是传说中的...” “正是。此事不得外传。从今日起,她便是我的关门弟子,你的小师妹。”顾俞安点头。 “她不懂善恶,我自会教导她。”顾俞安语气坚定。 江令舟看着师尊罕见的坚决神情,最终低头应下:“弟子明白了。” 离开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安以珍。 少女翻了个身,露出半边雪白的脸颊,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美的笑意,哪里像是屠戮一镇的凶手? 江令舟心中一动,某种异样的情愫悄然滋生。 他慌忙退出殿外,心跳如鼓。 翌日,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无极殿内一片静谧。 安以珍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陌生的床榻——柔软的锦被,绣着繁复的云纹,触手生温,显然不是寻常之物。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踢开被子,赤足踩在地上,冰凉的白玉地面让她轻轻“哼”了一声。 “醒了?”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从殿外传来。 安以珍抬头,看见一个身着雪白长袍的男人缓步走近。 他身形修长,眉目如画,一双眼睛深邃如寒潭,却又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他看向她时,唇角微扬,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值得他倾尽所有耐心。 安以珍歪着头打量他,眼里没有半分敬畏,反而带着几分挑剔。 “你是何人?”她开口,语气骄纵,带着天生的傲慢,仿佛不是她在问人,而是对方该主动报上名来。 顾俞安并未因她的无礼而动怒,反而笑意更深。 他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声音低沉而温和。 “我叫顾俞安,是凌云宗的掌门。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弟子,合该唤我师尊才是。” “师尊?”安以珍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我为何要唤你师尊?” 顾俞安不恼,只是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她。 “因为我会教你修行,护你周全,让你在这世间随心所欲。” 安以珍眨了眨眼,似在思索。 她向来任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屠戮云阳镇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哪里需要人教? 可眼前这个男人很强,她能感觉到——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强。 若是能利用他……倒也不错。 “顾俞安。”她直呼其名,嗓音清脆,带着几分挑衅,想看他是否会生气。 然而,顾俞安只是低笑一声,眼底的宠溺更深:“嗯,我在。” 安以珍撇了撇嘴,觉得无趣,转身赤足在殿内转悠,东摸摸西看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顾俞安也不拦她,只是负手而立,目光始终追随着她,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值得他全神贯注地欣赏。 第3章 恶毒小师妹3 安以珍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墨蓝长袍的年轻男子站在殿外。 他面容俊朗,眉目如剑,气质冷峻,一看便是修为不俗的修士。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安以珍身上时,那冷硬的神情瞬间瓦解,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与恍惚。 安以珍嘴角微翘,露出一个天真又恶劣的笑容。 她赤足走向江令舟,在他面前站定,仰着脸打量他:“你是谁?” 江令舟呼吸微滞,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道:“在下江令舟,凌云宗大弟子。” “哦。”安以珍懒懒应了一声,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你看起来比顾俞安有趣多了。” 江令舟浑身一僵,耳根竟微微泛红。 他下意识看向顾俞安,却见自家师尊神色如常,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珍珍。”顾俞安缓步走来,伸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别闹。” 安以珍轻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又瞥了江令舟一眼,才转身跑回内殿,像只任性又骄纵的猫,撩拨完人便甩甩尾巴走开。 江令舟站在原地,心跳仍未平复。 安以珍在无极殿住了几日,便觉得腻了。 顾俞安待她极好——不,应当说是纵容到了极点。 她想要什么,他便给什么;她发脾气,他便耐心哄着; 她半夜踢被子,他便守在一旁,轻轻替她掖好被角。 可这样的日子,终究太过无趣。 她坐在窗边,晃着腿,看着远处山峦起伏,忽然想起了云阳镇。 那些人在她面前哀嚎、逃窜,最后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血染长街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 她舔了舔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趁着顾俞安去议事,江令舟也不在,她赤足跳下软榻,随手扯了件外袍披上,便溜出了无极殿。 凌云宗的结界对她形同虚设——顾俞安根本没想过要困住她。 山下的村庄正值集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安以珍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四周。 村民们何时见过这样的人物?她生得极美,肌肤如雪,眉眼如画,哪怕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便让人移不开眼。 “神、神女降临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村民们纷纷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她真是天上来的仙人。 安以珍歪着头看着他们,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愚昧,可笑。 她随意抬手,指尖凝聚一丝灵气,轻轻一弹,最前排的一个村民便“砰”地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啊——!” 人群顿时慌乱起来,可即便如此,竟无人敢逃,反而更加虔诚地跪拜,仿佛她的暴戾是什么天赐的考验。 安以珍觉得无趣,正要再玩点别的,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 她转头,看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不远处,正直直地盯着她。 那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不是敬畏,不是痴迷,而是……恨。 安以珍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等她再仔细看去时,那女孩已经低下头,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表情,甚至小跑着过来,跪在她脚边,声音怯生生的:“神女姐姐,您真好看……” 安以珍伸出手,指尖挑起女孩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女孩生得清秀,一双眼睛格外明亮,像是含着星子,倔强又漂亮。 “你叫什么名字?”安以珍问。 “姜、姜亭晚……”女孩声音发抖,可眼底却藏着一丝安以珍没察觉到的冷意。 安以珍歪着头打量她,忽然觉得有趣。 她随手一挥,姜亭晚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悬浮在半空中。 “呀——!”姜亭晚惊慌失措地挣扎,可四肢却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晃动着。 安以珍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得更开心了。 “珍珍。”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安以珍撇了撇嘴,头也不回:“顾俞安,你真烦。” 顾俞安缓步走到她身旁,目光先是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确认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他抬眼看向半空中的姜亭晚,眉头微蹙,却并未出手阻拦,只是柔声问:“珍珍,玩够了吗?” 安以珍轻哼一声,随手一挥,姜亭晚便重重摔在地上,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着唇,没哭出来。 顾俞安连看都没看姜亭晚一眼,只是伸手轻轻拂去安以珍肩头的灰尘,语气宠溺:“该回去了。” 安以珍却突然指向姜亭晚:“我要带她回去。” 顾俞安这才看向地上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可转瞬即逝。他温声问:“为何?” 安以珍眨了眨眼,笑得天真又恶劣:“我喜欢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有种她想要摧毁的倔强。 顾俞安沉默一瞬,随即点头:“好。” 他甚至没问姜亭晚愿不愿意。 江令舟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安以珍身上,见她兴致勃勃地盯着姜亭晚,心里竟莫名有些酸涩。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上前,低声道:“师尊,我去安排。” 顾俞安“嗯”了一声,伸手牵住安以珍:“走吧,珍珍。” 安以珍甩开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姜亭晚趴在地上,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眼底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她记得安以珍。 云阳镇那日,她的父母就是死在这个“神女”手上。 而现在,仇人近在咫尺。 她缓缓抬头,看着安以珍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总有一日,她要亲手杀了这个恶魔。 回凌云宗的路上,安以珍走在最前面,顾俞安和江令舟一左一右跟在她身后,像是两位忠诚的护卫。 姜亭晚被江令舟拎着衣领,像只小猫似的悬在半空,可她既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地低着头,仿佛认命了一般。 安以珍偶尔回头看她一眼,见她这副模样,反而觉得无趣,撇撇嘴又转回去。 到了山门前,守门弟子见到安以珍,立刻恭敬行礼。 安以珍理都不理,径直往里走。 弟子们却丝毫不恼,反而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顾俞安冷冷扫来一眼,他们才慌忙低头。 第4章 恶毒小师妹4 顾俞安轻笑一声,抬手示意侍从去准备膳食,自己则走到她身旁坐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今日为何突然跑出去?” 安以珍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眨了眨眼:“无聊。” 顾俞安无奈摇头,却也没责备她,只是柔声道:“下次想出去,告诉我,我陪你去。” 安以珍“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拒绝。 江令舟站在殿外,手里还拎着姜亭晚。 他犹豫片刻,才低声问:“师尊,这女孩如何安置?” 顾俞安头也不抬:“先交给外门管事,按杂役弟子安排。” 江令舟点头,正要离开,安以珍却突然坐起身:“等等。” 她跳下软榻,跑到姜亭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笑嘻嘻道:“顾俞安,我要她住在偏殿。” 顾俞安眉头微蹙:“珍珍,她只是个凡人。” 安以珍撇嘴:“我不管,我就要她陪我玩。” 顾俞安沉默片刻,终究妥协:“……好。” 江令舟抿了抿唇,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可还是低头应下:“弟子这就去安排。” 姜亭晚始终低着头,没人看见她眼底闪过的冷光。 无极殿的偏殿虽不及主殿奢华,却也布置得精致典雅。 姜亭晚坐在窗边的矮桌前,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清蒸灵鱼、翡翠灵蔬、灵米熬成的粥,还有几样她从未见过的精致点心。 这些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 自从云阳镇被屠,她流落在外,靠捡拾残羹冷炙过活,有时甚至要和野狗争食。 而现在,这些精致的食物就摆在她面前,仿佛在嘲笑她曾经的狼狈。 姜亭晚攥紧了筷子,指节发白,这些都是仇人施舍的。 可她最终还是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食物很好吃,可她每咽下一口,都像是在吞刀子。 正当姜亭晚吃得专注时,殿门突然被推开。 她猛地抬头,看见安以珍赤着脚站在门口,身上只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乌黑的长发随意散着,衬得她肌肤如雪,眉眼如画。 安以珍歪着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吃饭的样子,真像条饿狗。” 她笑嘻嘻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却字字刺人。 姜亭晚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放下筷子,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不能露馅,要乖,要让她放松警惕。 安以珍见她不说话,撇了撇嘴,赤脚走进殿内,毫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托着腮打量她。 “怎么不吃了?”她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戏弄,“怕我下毒?” 姜亭晚摇摇头,声音细如蚊呐:“不、不是……” “那为什么停下?我让你停了吗?”安以珍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力道不重,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 姜亭晚抿了抿唇,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继续吃,动作比之前斯文了许多。 安以珍满意地笑了,她最喜欢驯服这种倔强的小东西了。 安以珍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看着姜亭晚吃饭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 “喂,你以前过得怎么样?”她随口问道。 姜亭晚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很苦。” “苦?”安以珍眨眨眼,“怎么个苦法?” 姜亭晚抬起头,眼神怯懦,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经常吃不饱,还要躲着野兽和坏人……” 安以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跟着我特别好?” 姜亭晚点点头,声音更轻了:“谢谢神女姐姐收留我……” 安以珍眯起眼,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记住,你现在的日子是我给的。” 她凑近姜亭晚,呼吸几乎拂在她脸上,声音甜腻却冰冷。 “我要你活,你才能活;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姜亭晚的瞳孔微微收缩,可转瞬即逝。 她垂下眼睫,乖巧地应道:“……我记住了。” 安以珍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脸,笑道:“乖。” 安以珍觉得无聊,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又嫌弃地丢回盘子里。 “难吃。”她嘟囔道。 姜亭晚看着被她咬过一口的点心,眼神暗了暗。 浪费,可恨。 安以珍没注意到她的表情,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忽然眼睛一亮:“喂,你会玩什么?” 姜亭晚一愣:“玩……什么?” “就是游戏啊!”安以珍撇撇嘴,“你不会连游戏都不会玩吧?” 姜亭晚低下头:“我、我不会……” 安以珍失望地“啧”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什么,笑嘻嘻地道:“那我教你。” 她跳起来,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伸手拽住姜亭晚的手腕:“起来,陪我玩。” 姜亭晚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可安以珍根本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你真笨。”她嘲笑道。 姜亭晚低着头,没说话。 ——忍,一定要忍。 安以珍拉着她在殿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面铜镜前。 “你看,我比你好看多了,对吧?”她指着镜中的两人,笑嘻嘻地道。 镜中,安以珍明艳夺目,而姜亭晚则像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黯淡无光。 姜亭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安以珍,忽然轻声道:“神女姐姐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安以珍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 她忽然觉得,这个玩具似乎也没那么无趣了。 玩累了,安以珍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我困了,你回去吧。” 姜亭晚乖巧地点头:“……好。” 安以珍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时,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明天再来陪我玩。” 姜亭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怯懦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她缓缓抬起手,狠狠擦了擦被安以珍捏过的下巴,眼神阴郁。 ——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掐断那纤细的脖子。 夜色渐深,偏殿内只剩姜亭晚一人。 她回到桌前,看着那些剩饭剩菜,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拿起安以珍咬过一口的点心,狠狠咬了下去。 ——甜得发腻,令人作呕。 她一口一口,将那块点心吃得干干净净,仿佛在咀嚼仇人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