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转生锦鲤，开局言灵刹那》 第120章 【灵魂契约】 “你真的不跪？！”李锦眼有厉色，猛地迈前一步，轰！大地震动山林摇晃，【言灵-王权】的极致威压之下，领域内的虚空都凝成实质。 咔嚓！咔嚓！骨骼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韩少云身体都矮了半头，断裂的腿骨刺出皮肤，鲜血涌出。 他脚下立足的断柱再度沉进土中数米。 刚刚觉得有点轻松抬起头的左青、双子、金牛一众人等，再度被强大威压给摁死在地上。 “……不跪，只求一死！”韩少云目光阴沉，情绪复杂，但求死的意志很强。 作为【信徒】十三席，被派来处理吕良、蛇女劫夺黄金的事儿，一到这里吕良蛇女都交代了，又要被一条鱼压制，韩少云不能忍受。 死又怕什么，在五年前那件事成为【信徒】后，自己就已经死了，心死了，留在这世上的不过是行尸走肉，再被杀死一次，反倒是解脱。 “你倒是个硬汉。”李锦说，“你骨气这么硬，当初为什么要向呓语屈服，你难道不明白，你直面刀剑临身不退让，或许能撕下魔鬼一块肉，可你跪了，就是万劫不复。魔鬼会索取无度的。” “当面对挚爱和战友一个个死在眼前，再硬的心也会崩溃，只想结束那一切，就算把灵魂交给魔鬼也在所不惜。”韩少云说。 李锦给韩少云施压，左青等发现还是没机会，索性趴地上躺平静听两人的话。发现还有点不明觉厉。 金牛扭头悄声说：“双子，我怎么啥都听不懂，不过这条鱼说话好有哲理的样子，让我很信服。” 双子说：“他们说的应该是守夜人的一桩旧事，是和古神教会的恩怨往事，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左青的手下也悄声问左青：“主任，您认识这韩少云么？” “当初见过几面，不过出事后样子变化太大，现在有点认不出来了。” 手下又问到底发生什么事？ 左青神色沉重地说：“五年前姑苏小队遭遇呓语等古神教会的人袭击，战况惨烈，三战死三个受重伤，还有个彻底废了，身为队长的韩少云却失踪了。两年后再现身，已经是【信徒】。都说他和呓语签订了【灵魂契约】。但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细节只有他清楚，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哎呀，这太可怕了，和呓语签下【灵魂契约】，真等于灵魂卖给魔鬼，下场就是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啊。” 左青安慰手下：“别害怕，魔鬼契约找不到你们头上，以你们这点微末实力，估计呓语也看不上。” 几个手下脸都黑了，不是，扎心了啊，有您这么安慰人的吗？我们还寻思努力修炼为守夜人组织卖命呢，听您这样说也太寒心啦。 高架桥断裂石柱之上，韩少云已被李锦压到极致，他手拄弯曲的银色长戟，垂首弓背浑身浴血，却依然屹立不倒！ “既然你求死，我就成全你！”李锦说，双眸竖瞳逼视过去，“抬起头来，你连死都不怕，还怕面对你的敌人吗！” “笑话……”韩少云啐了一口，竭力昂起头来，瞪眼与李锦对视。 韩少云看到的是一双闪着光焰的黄金竖瞳，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冷漠无情嗜血狂暴，却充满通透深邃的智慧，有种凌驾众生之上的超然。 这是一条鱼所能拥有的吗？ 韩少云不免产生疑惑，他发现这双拥有黄金竖瞳的人的双眼金光开始旋转盘旋，然后整个视野中都是这种旋转的金光，万花筒一般。 接着人来到一处缥缈梦幻的空间所在，四周风雪飘舞，他茫然四顾，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少云。”有个身穿青衣长发披肩的女子向他走来，在深情款款地呼唤他。 “青青，你怎么在这里？姑苏小队其他人呢？”韩少云情不自禁迎上前去，拉住女子的手，心底欢喜，但眼角却在莫名的流泪。 “他们都来了。” 青衣女子手向远处一指，风雪中走来六个人，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战友，多年来一起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但旋即风云突变，走来身穿黑色燕尾长发披肩的男人，胸前有枚别致的紫鸢胸针，病态白的脸庞，嘴角永远挂着一丝淡笑。 “呓语？！” 韩少云大喝一声，挥动长戟冲上前去，青衣女子和六个小队战友，一起围住了呓语。 但这个表面文雅贵气的男子，实力却相当强悍，轻而易举封挡住韩少云等人的进攻，并将他们一一击倒。 呓语以战友们的性命逼韩少云就范，先杀青青，再杀其他两人，韩少云崩溃瘫倒，大喊杀了我杀了我，放过我的兄弟，放过他们！ 啪！呓语打了一记响指，一张灰黑色的羊皮卷出现在掌心，羊皮卷黑雾缭绕，有无数细小的黑丝伸出来，在空中漫舞，向着韩少云抓过来。 “签了这份契约，把灵魂押给我，将不再有人杀你的兄弟……” 呓语像一个恶魔，在韩少云耳边窃窃低语，诱惑他售卖自己的灵魂。 “青青呢？青青在哪里？还我的青青，把青青还给我。”韩少云大声嘶吼，踉踉跄跄抓住那份契约，神识化笔在契约上签字画押，掷笔于空，羊皮卷无火自焚化作无尽黑丝，把韩少云的神魂抓摄在手。 “你的青青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帮不了你。其他人你带走吧，都是废人了，我没兴趣杀。”呓语狡黠地笑着，嘲讽韩少云竟会相信魔鬼的话。 “还我青青！我杀了你！”韩少云挥戟冲了过去。 呓语手指轻轻一挥，无尽黑丝就锁住韩少云的灵魂，让他一动不能动。 “一日为奴终生为奴！签下灵魂契约，可就由不得你。”呓语耸耸肩说，挥袖离开。 “青青……”韩少云悲愤莫名，无奈狂怒，他想自杀都死不了，他的灵魂操控在呓语手上，生与死不取决于自己。 韩少云想死，要么呓语杀，要么求别人杀。 他发现，出卖了灵魂，才是最痛苦的。 “不对，这不是真的，啊不，这是真的！我经历过，我经历过，这种痛苦每天都在经历！”韩少云嘶吼，“这是梦，这是我的恶梦，快点醒来，醒来——” 李锦出现他的眼前。 韩少云一下明白：“是你搞得鬼，是你！你制造了我的梦，让我重新体验痛苦，你说你想要什么，要命就拿走好了！” “我想要这个羊皮卷。”李锦说，手指向着韩少云脑后一抓，黑色丝线连着的灵魂契约就出现在空中。 第121章 黑龙说这个魅魔我要了！ 这个羊皮卷就是灵魂契约的外在显化。 李锦刚才看到韩少云第一眼开始，【言灵-真空之蛇】的被动监测就锁定了他，从电流小蛇反馈回来的电信号，就勾勒出韩少云背后附着一团黑灰色的煞雾。黑雾凝成一个人形趴在他背上，披头散发，两眼无瞳，像死鱼的眼睛。 李锦暗忖这应该就是呓语给他下的诅咒——【灵魂契约】，卖给魔鬼的灵魂被下了诅咒，看起来就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这东西虽然毒，但蕴含的能量诡异强大，若是吞噬炼化的话，也是上好的补品。孔雀不惧吃毒蛇，羽毛就更鲜艳。 借着与韩少云对视的机会，李锦释放【言灵-梦貘】展开领域，把他的意识拉到梦境领域中。搜寻韩少云的潜意识，构建针对他的梦境。 【言灵-梦貘】的规则是只要将对方拉入梦境，对方的心灵就如同打开一扇窗，潜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都会被挖掘出来。 五年前的经历，就是韩少云内心最深的痛，李锦把它复制出来，重现被呓语欺骗签下【灵魂契约】的过程。 李锦也得以审视完整的【灵魂契约】，找到来龙去脉和它的弱点。 灵魂契约不停变化，没有固定形状，看上去是卷羊皮卷，一会儿变成一团黑灰色的烟雾，接着散开成无数道飘荡的黑丝。 黑色丝线的一头束缚着韩少云，让他处处掣肘没有自由。当他想要挣脱时，黑丝线就被绷得笔直，黑色的雾气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丝线尽头，韩少云的一部分魂魄就被拉离身体，痛苦地挣扎。 这手修长白皙，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这手的主人自然就是【灵魂契约】的创造者——古神教会三巨头之一的呓语。 他通过【灵魂契约】控制所有的信徒，让他们为己所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甘心情愿卖命。 呓语的幻影勾起嘴角带着一丝浅笑，以戏谑玩弄的眼神看着韩少云的挣扎。就是看着自己豢养的狗，玩命挣扎，却永远跳不出自己的掌心。这种感觉，真是好爽啊。 对面的李锦看着，都能感受到韩少云的痛苦。他准备出手。 是李锦要拉韩少云出脱苦海么，那就大错特错。凭什么啊，李锦不是这种正义之徒。路是韩少云自己选的，【灵魂契约】是他自己签的，卖灵魂给魔鬼也是他自己的决定，该承受什么就承受吧。 李锦感兴趣的是他身上背负的【灵魂契约】，这东西很邪恶，蕴藏着诡异的能量，从这一道契约上能隐约看到很多冤魂影子，这说明为祭炼成功【灵魂契约】，呓语伤害了很多生命。 而呓语发放的所有契约都有某种通联，严格意义上讲呓语只有一张【灵魂契约】，却能释放出无数张它的复制品，这就是本体和化体。 最有意思的是隐身黑雾中的呓语幻身，看似是他在通过契约黑丝控制着可悲的韩少云，殊不知呓语也在被这道契约反控制呢。所谓作用力都是相对的，要控制就要拉住契约黑丝，始作俑者未尝不是被套牢。 想到这一层，李锦就看到黑雾状的【灵魂契约】幻化成头上长角的魅魔，生着魅惑众生的妖孽容颜，舔舐着怨灵阴魂们痛苦滋生的黑煞能量，把自己进化得更妖孽更尤物。 【灵魂契约】幻化的黑丝，就是她装点自己的饰物。 我要这个魅魔！李锦脑海中响起黑龙沉雄的声音，原来不知不觉中尼伯龙根展开了自己的境景，与他释放的【梦貘】幻景融合在一起。黑龙苏醒，垂涎地看着魅魔。 李锦在识海中对自己喊话：喂喂喂，黑龙尼德霍格，你要干什么？魅魔是邪恶的家伙，是能够随便要的么，她是可怕的邪恶尤物，你黑龙就算有上万年的道行，也小心别被她给榨干了。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么，魔的高度谁说不是道给推起来的呢。 现在尼德霍格以黑龙意志方式与自己融合，当然大部分时间自己说得算，可是一旦牵扯到古龙类潜意识深处的欲望渴求，龙血沸腾起来，黑龙意志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抬头。 黑龙要吃这个魅魔！ 脑海深处的黑龙意志传达了这个信息。 李锦松了口气，要吃魅魔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想睡了这个魔物呢。那可不行，黑龙就是尼伯龙根的幻象存在，所有行为最终要通过本锦鲤侠这个身体来完成。可不敢随便亵玩。 没等李锦出手，那头灵魂契约黑雾凝聚的魔物已经贴了上来，她妖孽尤物般幻身缠住李锦的龙身，凑近在他的耳边魔音低语。 “……是龙么，有趣啊，我还从来没和一头龙拍过拖呢，你的力量怎么样，会让魅魔升天么……” “会如你所愿。”李锦说，冲着魅魔张开了嘴，“让我吞了你，再将你炼化吸收，你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太煞风景。”魅魔尖叫一声，就往后闪避。 李锦两手变成龙爪，爪刃生寒，就掐住魅魔的细脖子。融合黑龙意志后力量何等强大，何况这里是梦貘制造的梦境，是李锦的主场。 魅魔吱吱尖叫拼命挣扎，却被李锦龙口张开直接吞掉了一半，魅魔拼命挣扎，剩下的身体化为黑雾就像逃掉。李锦吞吐龙息，嗖！把这道黑雾都给吸入腹中。 魅魔得到灵魂契约上日积月累的灵魂怨念所滋生变化，邪祟能量相当强横，给李锦带来强烈的饱腹感。使他不得不运转龙血来将炼化吸收。 冰海吸收了炼化魅魔的力量，风浪大起，波涛汹涌。 呆立当场的韩少云眼珠转了转，产生一丝生气，骤然感到困住自身的【灵魂契约】的束缚力大幅下降，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当即释放精神力量，操御神识想要挣脱灵魂契约的束缚。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魅魔残余的黑雾竟然从李锦的龙鼻息缝隙中外溢出来，化作上百道黑丝线攀附上【灵魂契约】幻化的羊皮卷，要做垂死挣扎。 第122章 你一条鱼不看菜谱看兵法 有道人影出现在高架桥废墟边上，身穿别着紫鸢胸针的黑色燕尾服，长发披肩，俊美的脸庞透着股阴鸷，肌肤是种病态的白皙。 他从碎石堆中抓起一堆花花绿绿瘫软烂蛇皮样的东西拎在手上，无奈摇头，啧啧连声：“事情交给你们真不让我放心。人啊就该洒脱一些，贪心不足蛇吞象，有些财富是你们能吃下的么，搞得连命都要丢掉，害得我来收拾……” 他看到对峙中的李锦和韩少云，还有趴伏在地的左青等人，忍不住轻笑一声：“有意思，我来得正是时候，看了一出儿好戏呢，难得看守夜人这么狼狈的场面。” 左青抬头，不禁脸色一变：“呓语，他怎么来了？” 行动处的手下神色不安：“处长，咱们怎么办，要通知叶司令请求支援吗？” “通知个屁，让叶司令的人来看咱们丢人吗？”左青没好气地说，“你们就不能看清局势么，呓语肯定是为了黄金的事儿来的，他要找锦鲤侠的麻烦，跟咱没关系。别多事，当个观众就行。” 有个西津小队的愣头青说：“可咱们是守夜人，曾经握着徽章发过誓的，当暗夜来临，我必立于万万人之前……哎呀队长干嘛打我？” 啪！他被旁边的队长拍了一巴掌，低声呵斥他说：“你个乌鸦嘴赶紧给老子闭了，左处长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再说你没事宣什么誓，多不吉利，那是用鬼神引前才喊来壮声势的，哪有没事嚷嚷的。” “可我听说沧南的老赵没事就喊，还亮刀摆造型，可帅呢……” “有几个像他那么傻的，一个没觉醒禁墟的守望者，却操着总司令的心，你跟他比？他碰巧有锦鲤侠救他命，你有啥？你钓鱼都老空军司令了，你和鱼没缘分，别胡思乱想了。” “嗯……” 左大处长果然料事如神，呓语根本没理会地上趴着的东西，径直奔李锦和韩少云走过去。 呓语是老玩梦的老中医了，一眼看出大眼瞪小眼的李锦和韩少云不对劲，正在做思想上的深度交流。 突然他眉头骤起，冷笑说：“敢打我【灵魂契约】的主意，不知天高地厚，好吧，就让我和你好好玩玩。” 他当即调动神识，释放【神墟-梦岐】领域展开，一个幻境瞬间成型，竟然能与李锦释放的梦境相通，呓语的形象便出现在里面。 李锦构造的梦貘领域中，灵魂契约上冤魂怨念化成的魅魔被黑龙意志吞吃大部分，剩下余孽还在奋力挣扎。 这时尼伯龙根发出微微震动，梦貘领域发生奇异波动，韩少云身后浮动着的【灵魂契约】发生变化，连接着黑色丝线尽头的黑雾四下翻滚，呓语的形象鲜活起来，就这样走了出来。 他一手操弄着丝线，一步步走近，身周的景物也随着他意念变动着。 “梦岐。”李锦警觉，是呓语来了。 “算你识货。”呓语笑笑说，态度和煦像老朋友唠家常，“锦鲤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一直想找你叙叙，能在此邂逅就是缘分。” “也可能是恶缘。”李锦淡然说。 “嗯，你挺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惯常会把噩梦化作现实当做礼物送人。”呓语说。 “你理解错了，你说能不能我对你来说是场恶缘。”李锦说。 李锦对呓语【梦岐】能融进自己【梦貘】领域，并没感到意外。呓语是古神教会最古老的三神之一，能利用【梦岐】将噩梦真实具现，创造了【灵魂契约】，胁迫对方和自己签订契约成为信徒。 呓语眼下大概是克莱因巅峰的实力。他有着诸如【真实的恶梦】、【思维控制者】和【灵魂契约创造者】之类的名头，委实是个很难搞的对手。 呓语的【梦岐】要是不能融入自己搭建的梦境，才会让李锦感到意外。 “大开眼界啊。”呓语视线扫过波涛汹涌的冰海，看着随波浪起伏的古龙骸骨，露出震惊神色，“想不到一条鱼的心理世界如此丰富，真让人刮目相看。” “你非鱼，焉知鱼之乐。”李锦说。看来呓语把尼伯龙根也当做自己的造梦幻境了，其实对造梦者来说，真实和虚幻没啥区别。有时候活在假想的梦中，可能更快乐。 “居然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你的童年真的是在沧南锦鲤池度过的吗？”呓语大感兴趣，非常好奇，“让我猜猜，你应该是某个哲学家或者幻想小说家豢养的灵宠，你的学识和想象力让我大为钦佩。我有种冲动，想和你进行深入交流。” “呓语，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让我深感震惊。”李锦说。 “无聊的人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为了能和你继续聊天，我原谅你对我的言语冒犯。”呓语相当的自恋，“作为一条鱼，你造梦的技术可谓一流，当然比我是差一点，而且你的梦境有个弱点，就是它的防御未免太弱。” 他摊摊手继续说：“简直就是不设防，你看，我很容易就进来了，还种下了我送你的【噩梦】。” “呓语，你学过《孙子兵法》吧。”李锦说。 “噢，你一条鱼不看菜谱看兵法，很稀奇啊，你是为了和钓鱼佬们周旋才学的兵法么？”呓语手抚下颌，饶有兴趣，“对了，你为什么问这个？” “有句话叫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我留下后门，就是故意示弱引你进来的。” 李锦说着，突然拔刀【鬼丸国纲】，赤色刀芒闪过，就斩断了魅魔残余部分化成的黑丝线，尼伯龙根彻底吞噬了魅魔，冰海的龙血浓度在上升，金色的光焰闪烁起来。 接着振血收刀，双眸竖瞳金光吐焰，灼灼地盯着呓语。 呓语不为所动，死掉一只魅魔无所谓，控制韩少云的契约还在，虽然对他灵魂的困锁有所松动，但回头再加强也来得及。现在首要对付锦鲤侠，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世人都怕被我【噩梦】纠缠，恨不得都远离我，防意如城。而你却要反其道而行，为什么？你不怕被我控制了灵魂？” “我很好奇，呓语的【梦岐】是不是浪得虚名，我想和你的【梦岐】较量一下，到底是谁的造梦更强！让你融入我的梦境，也是为了打开你的梦境，来吧呓语，开始制造噩梦吧。” 这和那天打开夫子心扉的场面一样，以呓语的实力，当他防范心强的时候，想以梦貘打开他心识就会很难，先给他点甜头，就能趁机打开他的【梦岐】了。 记住这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第123章 【梦貘】与【梦岐】的对决 呓语脸色微微一变，这条鱼还挺阴的，本以为自己得了先机，谁成想反倒是入了他的局。这鱼不太好对付啊。 不过无所谓，反正都要被我的【梦岐】压服，最终控制灵魂成为神的奴仆，早点摊牌也好，直接进入决战。 为了防止韩少云捣乱，呓语先给他加了一道压力，构造了单场景噩梦折磨他，让韩少云循环往复重现五年前那一战的经历，使他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 然后全力以赴对付李锦。 此时李锦和呓语是【梦貘】对【梦岐】，双向敞开心扉。因为单方面封闭心境防御，也同时阻断自己造梦切入对方的心识道路，这就是此类心识超能力的特点。 两大造梦师对决，首先是探查试探，彼此搜寻对方潜意识深处的记忆和影象回忆。 这一招就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两军对垒都要先调查对方的底细实力，像那种上来就干的虎逼虽然也不少，但难成统帅万军的名将。 造梦之前要先知道对方心底最深处的喜怒哀乐愁，才能有针对性制造梦境来击垮对方，尤其是呓语的【梦岐】，要把噩梦具现化，要知道对方心底最恐惧什么。 李锦恐惧啥，身为黄金大锦鲤能恐惧啥，让呓语随便造吧。 不过李锦多个心眼，有些秘密还是不能亮相的。比如前世那几块硬盘的学习资料，那内容之丰富让人叹为观止，可不能便宜呓语这王八蛋。 李锦把言灵烙印和一些记忆封存到冰海铜柱内，记忆落在铜柱上，都以古龙类语言字符记载封存。哪怕呓语智商再高，也认不出古龙语言，他就算是甲骨文大师也白扯。这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文化。 再布置一些显而易见的心理记忆，比如添灶减灶之类的小设计小花招，都是给呓语准备的，免得他白跑一趟，都挺不容易的。 安置之后，李锦调动神识，顺着呓语敞开的心灵小窗户飞进去，向着他内心深处走去。眼前是一片广阔的原野，一座古早的农村显露在视野，炊烟渺渺，耕牛哞哞，一派农忙景象…… 呓语招手唤来一辆贵族马车坐上去，快马加鞭驶入李锦的心境世界，视野中的光怪陆离让他有点小雀跃。窥视欲人皆有之，何况是一条锦鲤的内心世界，便算是呓语也很期待。 入眼是现代都市的繁华，车水马龙人流往来如织，呓语跟着李锦记忆来到一所门楣高大庄严的高等学府，学姐学妹眼花缭乱，师哥师弟十分讨厌，睡觉打牌熬夜游戏，学习上课全都玩去。 呓语直皱眉，什么玩意儿，这什么摆烂的大学生活啊，这就是那条鱼内心渴望的、想要的？要我就不会这么摆烂，否则考名校为了啥？ 等等，同寝室的几个牲口围着笔记本前在看些什么东西，咿咿啊啊的欺负人，过分了，给我留条缝啊，这么宝贵学习资料要分享知道吗。 然后离开校园去工作，早八晚五外带加班累得像条狗，连个对象都没有。呓语都觉得有点视若无物，怎么回事儿，一听加班吓得瑟瑟发抖，难道这是这条鱼最恐惧的事儿？ 离开都市往北行，一片雪原白茫茫，龙吟阵阵震空响，冰原尽头是浩瀚冰海，通天铜柱触手可及。 呓语心中一喜，冰海铜柱，巨龙盘绕，那里应该就是鱼的内心深处了。 望山跑死马，看着近离着远，呓语当即幻化出一架狗拉雪橇跳上去，可是左唤狗不来，右叫狗没到，这雪橇没法拉。 原来是呓语这人自命清高天天装逼摆谱自诩贵族，大搞各种歧视链，搞得人嫌狗厌不得人缘，还总给人种噩梦，连狗都不愿意搭理他，就算是梦境中的狗都对其避而远之。 “切，这还能难到我么，我自己拉，反正冰天雪地没人看见。”呓语耸耸肩，看看四周没人，就往雪地一趴变成雪橇三傻之一的哈士奇，两只大白眼一翻，拉起雪橇就欢快地跑起来。 一边跑还一边哼哼小调，“雪霁天晴朗，粑粑处处香，变身大二哈，使劲拉橇忙……” 谁还没有犯二的时候呢。 冰海虽远眨眼就到，都是造梦大师，梦境的时间流速随便拨弄。到了海边，呓语狗不停蹄，甩了拉着的雪橇，一头扎进海里，四肢划动用家族狗刨式，一鼓作气游上岸。再甩甩狗毛上的水珠儿，一口气跑到铜柱下面，累得直喘气，舌头吐出去老长。 呓语暗暗抱怨吐槽，特么的累死狗了，赶上参加铁狗三项了。回头再有什么跑狗大赛，我肯定报名。 他一看铜柱又高兴起来，哈哈哈，终于到地方，苦点累点也值，让我好好看看，这条鱼到底有什么恐惧忌讳的回忆。 吒——半空一声龙吟，巨大龙影俯冲下来，威势赫赫，气焰凌天。 呓语差点没吓死，嗷嗷嗷一阵嚎叫，口吐白沫四肢瘫软屎尿俱下，给狗都吓瘫了。 糟糕，我怎么还装狗呢，这吓死不活该么。呓语一拍脑袋，连忙褪去狗相，恢复风度翩翩潇洒贵少的容貌举止。贵气上身，也就不怕龙的威吓了。 这是记忆中的古龙类幻象，不会真吃了狗呓语，但血脉压制会给狗吓死，重现贵族气质就不怕了。 这铜柱上还有字呢，让我看看写的都是什么内容，这条鱼平时都留下什么小秘密？呓语喜滋滋凑过去一瞧，脸立刻黑了，特么的一个字都不认识，这就尴尬了，想我呓语这样有才华，古神教会三神之一，还有不认识的文字？ 很可恨，他把眼睛瞪冒了都认不出来，每个笔画都是人间的线条，可是连起来，就不认识了。 呓语绞尽脑汁用了所有禁墟手段，可就是认不出来，气得他直薅头发，简直太气人了，看不出秘密不要紧，可这太伤自尊受不了！ 最伤人的是，冰海铜柱上的那些字体好像活了过来，彼此勾连，构成一张张李锦的笑脸，嘎嘎嘎，嘲笑呓语。 鲤鱼的嘲讽脸能好看到哪去，对呓语来说，无异于一把把刀子往心上插，往下流淌的都是名叫“尊严”的血啊。 呃——呓语直接被气吐血。 第124章 把嫂子还给我！ 其实认不出冰海铜柱龙类语言文字不丢人，别说是他，就算是号称大夏教育家的人类天花板陈夫子来了照样认不出。那就是不同宇宙的文字，和这边的语言符号不相通。 要真拿“一事不知儒者之耻”这种话来卡，历史上的读书人全都得自杀。 呓语气得吐血纯属自找，都怨他太过心高气傲，不但要在长相气质上高人一头，智慧头脑更要傲视同侪，自诩造梦的高手，怎么能不懂对方记忆中的文字呢，那还怎么给对方制造噩梦？ 随便变化个恐怖场景呓语是手拿把掐，可那有啥技术含量，大夏拍网大的导演都做得到，我呓语能下作到和他们一个水平吗？ 呓语忍不住又看铜柱文字，这刻得都是什么字体啊，和人工智能作图里的乱码似的，唉不是，这条鱼不会中了什么人工智能的毒吧。 算了看不懂不看了，我堂堂三神之一，和条鱼志什么气？我是个人，读不懂鱼的记忆又能怎样。呓语强行扭过头去，发现铜柱一侧冰海变得清澈透明，里面折射出一些场景来。 他旋即变化成一条百米长的巨大蓝鲸，噗通！跃入冰海中，撞开海面上起伏荡漾的龙类骨骸，一头扎入冰海深处。 呓语想这种地方，一般都是人的潜意识深处，藏着很多记忆可能连人自己都彻底忘掉，要是仔细盘盘，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地方属于阿赖耶识的范畴，所有的记忆都不会丢。 他往深处潜去，发现冰海下的场景画面有些熟悉，竟然是自己去过的沧南。听说锦鲤侠出身沧南公园的荷花池，记忆中有沧南不足为奇。 呓语一层层往下游，两侧海水展现的场景就像记忆的长廊，从最近的时光开始，一点点回溯到过去，一年、两年……九年、十年。 十……十年？！一条鱼会活这么久的吗？呓语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认识中鱼活不了多久，自己喜欢吃鱼也总吃鱼，好像养鱼池的鱼一年内就能钓上来吃的吧。 等等，好像看到这条该死的鱼小时候了，哎呦，还挺可爱呢，金灿灿的，抓一条回家养着，能招财的吧…… 哎呀，这鱼咬人，该死的荷花池饲养员怎么不管管…… 李锦深入到了呓语的记忆深处，没想到居然是充满原生态的穷困乡村，土坯茅屋半截危墙，构成了回忆的主体。 一个瘦弱白皙的少年，艰难的劳作没日没夜的干活，却时常遭到老爹和哥哥的打骂虐待，手上脸上身上经常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老爹陈老牛又穷又懒，脾气暴躁，早把女人打跑了。 哥哥陈大牛，遗传了老爹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做派，更是把弟弟当成出气筒垃圾箱。 这少年叫陈二牛，是小时候的呓语。 陈二牛看过一些书也看过一些电影。他时常发誓，长大后要出人头地，要做个人上人的贵族，天天穿西装燕尾别胸针插玫瑰花，留长发，起个像吸血鬼贵族那样的名字。让那该死的陈二牛永远埋藏在记忆深处。 真是狗屎一样的童年啊。李锦有点同情他。 李锦不知道这记忆有没有想象成分，但呓语肯定有个不堪回首也不想回望的童年往事。这些回忆还不够，李锦要找到他更隐秘的东西。 少年陈二牛在挨了打后总躲在一个破败的仓房舔舐伤口，他会用搜集来的石块木根搭建漂亮的小房子，然后从角落的杂物堆里翻出一个陈旧的玻璃瓶，把玻璃瓶放在小房子中间。呆呆地坐上几个小时。 当被陈老牛、陈大牛喊去干活时，陈二牛会在离开前把玻璃瓶藏起来，再把小房子踹倒。 秘密就在这个小玻璃瓶里。 趁着少年陈二牛离开，李锦翻出玻璃瓶，找了个锤子“啪嚓”一声砸碎，一块纸片飘落在地。 李锦随手捡起来，那是一张陈旧的老照片，上面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笑得很甜很可爱。 陈二牛突然跑回来，正恶狠狠瞪着李锦，大声吼：“把嫂子还给我！” 随着这声大吼，嫂子变成活生生的活人，正搂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陈二牛，给他擦眼泪，安慰鼓励他：“二牛不哭，二牛是个坚强的男子汉，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永远离开这里……” 陈二牛渐渐长大，没有好好读书，生活还是那样。 有一天他觉醒了序列018的神墟【梦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陈二牛制造了一场噩梦，一把火烧了这座落后贫穷的山村。 他埋葬了陈二牛的一切，从此江湖多了一个神的传说，他叫——呓语。 记忆深处的东西，可能是真，也可能是幻想，但烙印那般深刻，日子久了可能就是真的。 也就是瞬息之间，李锦和呓语都在对方意识深处走了一遭，就再度对面而立。刚刚的战前刺探，经历了很多，其实就是一念间。 呓语优雅站立，手里捏着一支鲜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样子你收获不小。”李锦说。 “怎么说呢，路上经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我总归还是得到了我想要的。”呓语语气很满意。“你怎么样，我亲爱的锦鲤先生，看起来你的心情也不错。得到什么了？” “还好吧陈二牛先生，我得到了嫂子，噢不，我发现了瓶子，不小心打碎了。”李锦做出无奈的表情，摊摊手说。 “你说什么？！”呓语脸色骤变，厉声说，“什么陈二牛，什么嫂子，你胡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没有，你犟就是你对。”李锦说。 “不、不，这不可能，没可能看到这些的。”呓语连连摇头，觉得难以置信，像是在自言自语，“曾经的那段过往，我都用【梦岐】把它抽出删除了，就算有，也该是一段空白，没人能看到，没人能发现！这不合理！” “要是真能删掉，提到陈二牛你该茫然无知才是，”李锦说，“可是你看，你的反应很强烈，尤其是嫂子，简直跟触碰到你心头肉一样。这说明，这段回忆还在。” 虽然呓语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骗自己没意义。 李锦拍拍呓语的肩膀说：“二牛兄弟我跟你讲，人有阿赖耶识，你累生累世经历过、做过的、看过的东西，都会化为记忆储藏在那里，就像是一颗颗的种子，等外缘来到，就会发芽成长，变成参天大树。” “不，我不要大树，我只要那里变成空白……”呓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