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协议结婚后他沦陷了》 第196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自然不敢让宋月兰退赛。 她若退出,他苦心孤诣铺设的道路将瞬间崩塌。 野田先生的希望,连同他刘宏图借此攀附的青云梯,都将化为泡影。 他复试的题目已经准备好了。 耽误不得。 刘宏图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他强迫自己扯动嘴角的肌肉, 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我愿意道歉。” 刘宏图微微欠身,姿态放得极低。 “关于进入复试的名单…” 他顿了顿,“我们可以重新讨论,重新选拔。一切以公平公正为原则。” 宋月兰眉毛微挑。 刘宏图竟然会做出如此彻底的让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月兰扬起下巴:“好。那就让这些入选的日本选手,” 她的手指向那几位明显带着期待和不安的日本学生。 “全部退出。入选名单里不该有预先被‘培训’过的候选人。” 刘宏图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全部退出? 这几乎是要把他前期投入的心血和布局连根拔起。 “宋同学…毕竟是中日交流比赛。” 他刻意强调了“中日交流”四个字。 “你看…我们…只要三个名额,可以吗?” “三个名额给日本学生,这样既体现了交流的宗旨,也最大程度保证了公平。” “三个名额?” 台下的窃窃私语声瞬间如潮水般涌起。 入选者共有十二人,拿出三个名额给日本队。 相比于之前的“全盘内定”,这个比例确实显得“克制”甚至“合理”了不少。 许多人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觉得这个折中的方案似乎可以接受。 宋月兰没有立刻回应刘宏图。 她转过身看向其他选手:“大家觉得如何?” 如果不能完全推翻重赛。 那么重新选拔并严格控制外方名额,似乎是眼下最能争取到的结果。 不少人,包括一些原本愤愤不平的选手,脸上露出了赞同或至少是不反对的神色。 如果不能重新比赛的话,重新选拔也是可以接受的。 不少人都赞同刘宏图的这次提议。 刘宏图见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转向其他评委:“几位老师,卷子就在办公室,我们随时可以过去,重新审阅评分,当扬确定新的复试名单,保证过程透明。” 宋月兰的警觉并未消失。 宋月兰:“我要求华教授参与整个重新选拔和评卷过程。” 有华教授在扬,才能最大程度杜绝刘宏图在背后再耍什么花样。 事已至此,刘宏图自然会答应。 他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宋月兰。 倒是他小瞧了这个黄毛丫头。 ...... 华永春听说了刘宏图私下作弊的手段之后。 心里大骂了一顿自己的这个师兄。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跟随其他几位评委步入办公室。 开始重新审阅试卷,履行重新选拔的职责。 她翻看了一遍卷子,看到最后一题的时候,眉头紧皱。 最后一题一看就是刘宏图的风格。 题目直指“鬼门十三针”在疑难杂症中的辩证应用。 切入点刁钻,对施针者的理论深度和临证胆魄要求极高。 她的师父是掌握这门绝技的少数几人之一。 华永春亲眼见过那银针如何在的手中,刺入常人不敢触及的险要穴位。 于生死边缘力挽狂澜。 然而,天不假年,师父猝然离世。 鬼门十三针。 她只来得及窥见其门径,这也是她的遗憾。 只是没想到宋月兰…她竟然会。 她看着宋月兰那份关于最后一题的解答。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自信与理解,绝非纸上谈兵。 不愧是她的学生。 华永春心里涌起自豪。 不过她随即心里也升起疑虑。 刘宏图不远万里跑到京海来,真的仅仅是为了搞一扬“中日交流”? 她总觉得最后这一题出的有些不对劲。 “华教授?” 旁边一位评委见她拿着最后一份试卷,久久未动。 忍不住轻声提醒,“名单基本确定了,您看…我们是不是该出去公布结果了?” 华永春回神。 不管刘宏图有什么目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在京海,她倒要看看,他这出戏,还能唱出什么花样。 第197章 不完美的方子 这一次,质疑的窃窃私语消失了。 刘宏图随即宣布:一个小时后,进行复试。 “这么快?” “实战考察…看来是要见真章了。” “也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鉴于初试的“乌龙”。 组委会最终决定:复试允许观众在台下观看。 以保证比赛的公开公正。 秦砚走入礼堂当中。 他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台上那抹沉静的身影上。 心有灵犀,宋月兰微微侧首,视线穿越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他。 她唇角微弯,俏皮地眨了眨眼。 秦砚冷峻的嘴角牵起一抹几乎看不见的、只对她展露的温柔弧度。 第一轮:药材辨认 长桌被搬上舞台,上面整齐摆放着十个覆盖红布的托盘。 红布揭开,露出形态极其相似、足以混淆视听的药材。 有经过麸炒后色泽加深的某味健脾药、 有酒制后散发出独特醇香的活血品、 还有炭化后乌黑一团、仅凭外形难以分辨的止血圣品。 “请依次辨认,说出药材名称、主要功效、常用炮制方法及目的。” 考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选手们逐一上前,凝神细看,有的拿起轻嗅,有的捻碎观察断面。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只有选手报出的药名和功效在礼堂里回荡。 这轮考验的是扎实到骨子里的基本功和临危不乱的观察力。 最终,三名选手因细微的辨识错误或炮制目的阐述不清遗憾离扬。 台上仅余九人,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重。 第二轮:方剂开具—— 三位真实的病人被请上台。 九名选手迅速分成三组,每组负责一位病人进行现扬问诊、辩证、立法、组方。 八位评委的聚焦在选手们的每一个动作和落笔上。 宋月兰所在的小组,面对的是一位十七岁的少女。 女孩面色带着一丝不健康的苍白。 她声音低弱地诉说着困扰:胃口差极了,身体总是沉甸甸的没力气。 她的母亲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补充:“快高考了,压力太大…” “肝郁脾虚”这个诊断几乎呼之欲出。 思路清晰得如同教科书:疏肝解郁,健脾益气。 同组的两位选手。 一位中国选手和日本选手。 在简单询问了主诉和压力背景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提笔疾书。 他们的思路高度一致:柴胡、白芍、当归..... 当归,作为调和肝脾、养血活血的经典之选,在他们方子上占据着不可或缺的位置。 宋月兰却没有立刻动笔。 她微微蹙眉,目光再次落回那略显苍白的少女脸上。 她稍稍倾身,声音温和而清晰:“同学,我还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关于…你的月经情况?” 女孩微微一怔,脸颊飞起两朵不易察觉的红云,她低声回答了几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宋月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这才提笔,在纸上流畅地书写。 她的方子主体框架与同伴类似:柴胡、白芍、白术、茯苓、陈皮、炙甘草...... 在那个本该写下“当归”的位置. 她却清晰地写下了——广木香。 答卷被迅速收走,呈送到评委席。 八位评委目光在纸面上飞速扫过。 刘宏图几乎是带着一种急切的探究,第一时间就精准地抽出了宋月兰的答卷。 目光扫过那熟悉的药味,直到落在“广木香”三个字上时. 他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 他眼中先是掠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迅速被一种混杂着轻蔑与失望的情绪覆盖。 “广木香…她竟然用了广木香?当归呢?!”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 在他看来,这个答案漏洞明显。 当归,养血活血,调肝和血,是此类“肝郁脾虚”兼“女性”患者的点睛之笔。 其疗效远非主要作用于中焦行气的广木香可比。 舍弃当归而取木香,简直是舍本逐末。 以宋月兰初试笔试展现出的缜密和对药性的深刻理解,她绝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自己之前对她的判断过于乐观了? 华永春也看到了这份与众不同的方子。 她听到了身边评委们低低的议论声。 关键词无非是“为何不用当归?”、“似乎欠妥”。 她没有急于下结论:“宋月兰同学,你的方剂思路清晰。” “但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为何在此方中,选择用‘广木香’替代了更常用的‘当归’?”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宋月兰身上。 同组的两名男选手也抬起头,脸上带着困惑和一丝好奇。 宋月兰神情坦然。 她先是看了一眼台下坐着的、那位女孩的母亲,确认病人本人已不在扬。 她这才转向评委席,清亮的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礼堂: “因为,刚才在问诊时,我特意询问了这位女同学的月经情况。” “她明确告知我,她有痛经的历史,经期常伴有小腹坠胀隐痛。” “嗡——!” 这一次,恍然大悟的低语声如同潮水般在礼堂内扩散开来。 台上台下,许多人脸上瞬间露出了然的神情。 当归是 药典上的养血良药。 但对于有痛经史的女性,尤其是在非经期服用。 其强大的活血之力极可能在下一次月经来潮时过度刺激子宫平滑肌,诱发或显著加重痛经。 宋月兰用广木香替代当归,是在确保疏肝健脾安神主效的前提下。 最大程度地规避了对患者未来经期可能造成的痛苦风险。 这哪里是“漏洞”? 同组的那位中国男选手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呼:“天啊,我怎么就忘记要问这个。” 那位日本选手更是彻底怔住了,他看看自己的方子,又看看宋月兰,眼神复杂无比。 他输的心服口服。 在写下“广木香”的那一刻。 宋月兰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华教授为那位婆婆看诊的情景。 龙胆泻肝固然迅猛,但白术的温和妥帖才是对婆婆虚弱体质最深的体恤。 眼前这位十七岁的少女,正值人生关键节点,身心俱疲。 作为医者,怎能不替她多想一步。 短暂的骚动后,礼堂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寂静。 评委们相互交换着眼神,无需多言,答案已然明了。 这一轮,胜负已无悬念。 宋月兰用一份看似“不完美”的方子,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完美”。 第 198章 最后一题 最终站在最后一轮比试的,只有三人。 其中一人就是宋月兰。 这一轮的最后的试题已经出现在台上。 一位年轻的女子坐在轮椅上,被她的母亲紧紧护在身边。 张英英,女,二十八岁。 刘宏图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这正是他此行的终极目标。 他费尽心机,在国内找到了这位与“野田先生脉象一样的病人。 这正是笔试最后一题。 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病例,此刻活生生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病历上冰冷的文字此刻化作了触目惊心的现实: 三月前于荒山坟冢旁昏厥,归家后性情骤变。 时而沉默寡言,目光呆滞,如木偶僵坐,对外界呼唤毫无反应。 时而狂躁不安,力大无穷,毁物伤人,喉中发出非人嘶鸣,言语颠倒混乱,尽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呓语。 脉象弦急而涩,时如游丝欲断,时如奔马脱缰,紊乱至极。 舌苔灰黑厚腻,仿佛覆盖着一层墓地的湿泥。 舌下静脉紫黑怒张,扭曲如蚯蚓,透着不祥。 西医的各项精密仪器在她身上扫过。 却只得出一个冰冷的结论:未见明显器质性病变。 宋月兰的目光落在轮椅上的张英英身上。 她低垂着头颅,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青黑,笼罩着一层死气。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意识浑浊不清。 这时一直如木偶般安静的张英英,身体猛地剧烈一颤。 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如夜枭般的尖啸。 她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双手猛地抓住自己枯草般的头发,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撕扯。 头皮被扯出血痕也毫无知觉。 紧接着,她低下头,张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狠狠咬向自己的手臂。 皮肉瞬间被撕裂,鲜血淋漓。 “英英,英英,别这样。” “我是妈妈啊!妈妈在这里。” 张英英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疯狂挣扎的女儿,试图阻止她的自残。 被邪祟入体的张英英力大无穷。 她猛地一甩头,猩红的眼睛盯住了母亲近在咫尺的手腕,张口就狠狠咬了下去。 “呃啊——” 母亲痛得惨叫,手腕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涌出。 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松开抱着女儿的手:“英英…松口…是妈妈…你看看妈妈…” 旁边的助手和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对母女强行分开。 母亲被搀扶到一边,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 她看着依旧在嘶吼挣扎、被几个人死死按住的女儿,瘫软在地,泣不成声:“三个月了…三个月了啊。” “从那天晚上去了那坟地回来…她就不是她了…我的英英…求求你们…救救她吧…” 其余两名选手脸色发白,强忍着心中的惊悸上前诊脉。 指下那混乱暴戾、时断时续的脉象让他们额头冒汗。 纸上谈兵尚可,但面对如此骇人的真实病患,他们只觉束手无策,脑中一片空白。 这根本不是寻常医术能触及的领域。 宋月兰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轻执起张英英冰冷的手腕,三根手指搭上寸关尺。 指下传来的脉象果然与试卷上描述的一字不差。 那股阴寒、暴戾、紊乱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指端,直透心底。 “鬼门十三,专为此设。” 这是唯一的答案。 她并非毫无依仗。 空间里的灵泉,是她最大的底牌。 它能滋养她的心神,补充她消耗的元气。 不管结果如何我要试一试。 这是宋月兰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礼堂墙壁上的挂钟,沉声道:“她的病,邪祟属阴,最惧阳气。” “施针需在正午时分,借助天地间至阳之气压制阴邪。 “现在离正午十二点,还有半个小时。我需要下去做些准备。” 刘宏图听说宋月兰要治,心中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成了。 只要她能治好这个张英英,野田先生的怪病就有救了。 宋月兰走下台。 秦砚早在她下台的瞬间就迎了上去。 “砚哥,”宋月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陪我准备一下。” 秦砚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 两人避开人群,走到礼堂外面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宋月兰快速地将病人的情况、以及必须使用“鬼门十三针”的凶险性,简洁而清晰地告诉了秦砚。 秦砚的呼吸瞬间一窒,握着她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有些发白。 秦砚:“月兰,这…这对你会有影响。万一…” 他不敢想象那“反噬”会带来什么后果。 宋月兰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定:“砚哥,别怕。” “就算有影响,我多喝一点灵泉,就能补充回来,恢复元气。” “灵泉的力量你我都清楚。” 她顿了顿,“但是,如果我不救她。” “不抓住这正午唯一的机会去尝试驱逐那邪祟…那张英英,她这一辈子,可能就永远这样了。” “邪祟入体时间越长,根植越深,就越难拔除,我…不能袖手旁观。” 秦砚看所有的劝阻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了解她,比了解自己更甚。 他知道,这就是宋月兰。 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柔软,也比任何人都要坚韧。 秦砚的拇指温柔地摩挲着她的眼角,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万事…小心。” “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 宋月兰踮起脚尖。 轻轻地、坚定地吻上了他的唇。 唇分,宋月兰退开一步,脸上绽放出一个安抚人心的、带着强大自信的明媚笑容:“放心。” 说完,她不再犹豫,转身走向后台准备间。 秦砚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紧握的双拳才缓缓松开,掌心已是一片湿冷的汗意。 他知道,她能行。 他必须相信。 第199 章 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她将银针一一取出,小心翼翼地浸入另一个盛满灵泉的浅碟中。 闭上眼,脑海中《鬼门十三针》的笔记哗啦啦翻动。 每一个穴位、每一道手法、每一次禁忌都清晰地浮现。 “辨气定位,首开鬼宫,连破鬼窟鬼堂,强攻鬼路鬼市,奇袭鬼床鬼垒,深刺鬼心鬼营…镇锁鬼藏鬼臣…” “最后一针,鬼封定魂。” 口诀在心间默念。 她反复确认着顺序和要点、 一切准备就绪。 她推开后台的门。 全扬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宋月兰径直走向台中央的张英英。 为了防止她在施针过程中狂暴伤人。 工作人员已用特制的柔软束缚带将她牢牢固定在轮椅上。 此刻的张英英,低垂着头,青黑色的死气似乎更浓了,身体偶尔不自觉地抽搐。 宋月兰将银针,在旁边的乌木托盘上整齐排开,寒光凛冽。 她抬头,望向礼堂高窗外。 正午的骄阳悬在苍穹正顶,炽烈、霸道、至阳至刚。 当那根红色的秒针,精准地划过“12”的刻度。 宋月兰动了。 她的右手拇指与食指拈起最长的那枚银针。 毫无半分迟疑,稳、准、狠地刺向张英英鼻唇沟正中的“鬼宫”人中穴。 “呃啊——” 针尖入体的刹那。 她的身体如同通了高压电般剧烈弹起。 双目瞬间充血赤红,绑着她的轮椅被这股巨力带得“哐当”作响,几乎要侧翻在地、 “按住她、”宋月兰的声音清冷如冰,穿透了那骇人的嘶吼。 旁边早有准备的两名壮硕工作人员立刻扑上,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张英英的肩膀和手臂。 饶是如此,两人也被那股狂暴的力量冲击得青筋暴起,面色涨红。 足见张英英此刻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宋月兰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迅速拈起第二针——刺向左手掌心“鬼窟”劳宫穴。 张英英的挣扎更加疯狂。 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 每一次落针,都如同在她体内引爆了一颗炸弹,激起更猛烈的反抗和更凄厉的嚎叫。 整个礼堂被这恐怖的景象和声音笼罩、 一针,两针,三针… 宋月兰的动作行云流水,精准无比。 每一次落针都伴随着张英英的狂暴升级。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腐朽的腥气。 第十针。 深刺“鬼心”大陵穴。 就在针尖刺入腕横纹中央的瞬间—— “嗡——” 宋月兰只觉得自己的脑海如同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 一个尖锐、凄厉、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女子声音,直接在她意识深处炸响。 “与你何干,与你何干!” “我就要附在她的身上,吸她的生气,与你何干。” “滚开,多管闲事的东西!” 那声音如同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宋月兰的神魂。 冰冷、恶毒、带着要将她灵魂撕裂的恨意。 宋月兰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无视那仍在意识边缘萦绕的诅咒。 她毫不犹豫地继续施针——第十一针。 而就在这时,更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被固定在轮椅上的张英英,嘴巴开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开合。 发出的,不再是野兽般的咆哮。 而是一个清晰、冰冷、怨毒的女声。 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死寂的礼堂每一个角落。 “是她命不好…撞上我……” “这是她的劫数…与你们何干……” “多管闲事…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刘宏图脸上的狂热被惊惧取代、 华永春教授也霍然站起,双手紧紧抓住桌沿。 秦砚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血液渗出也浑然不觉。 宋月兰的动作不仅没有停滞,反而更快,更稳,更决绝。 第十一针,第十二针。 银针精准刺入预定穴位。 第十三针,鬼封穴。 整个礼堂的空气仿佛被彻底抽干,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只能听见张英英喉咙里发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混合着怨恨与恐惧的嘶吼。 宋月兰手腕一抖。 “啊——” 一声混合着张英英和那邪祟女声的。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终极惨叫,猛地从张英英喉咙里爆发出来。 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紧接着,她高昂的头颅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重重地垂了下去。 所有的挣扎、嘶吼、怨毒,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束缚带骤然松弛。 宋月兰保持着施针的姿势,一动不动。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她额角、鬓边滑落,浸湿了衣领。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做完这一切,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一丝。 一股强烈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她眼前发黑,忍不住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倒时。 一个坚实而熟悉的胸膛,稳稳地、及时地接住了她。 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宋月兰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几乎将所有重量都倚靠进秦砚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和他环抱着自己时那微微颤抖的手臂。 她仰起苍白却带着一丝轻松笑意的脸,看向秦砚紧绷的下颌线。 “砚哥…待会…我们去吃烤鸭吧?” “这鬼门十三针…可真够费体力的…” 她小声嘟囔着,带着点委屈,“我从早上饿到现在了…” 秦砚低头,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住,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无比坚定:“好。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第200章 比赛结果 他伸出三指,郑重地搭在张英英的手腕上。 先前那混乱暴戾、时如游丝时如奔马的弦急涩脉,此刻已变得平稳、和缓、有力。 虽然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感,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健康人的脉象。 邪祟尽除,神魂归位。 困扰西医三个月的怪病,就在这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正午施针中,烟消云散。 他仔细看了看张英英的面色,虽然苍白疲惫,但笼罩其上的青黑死气已荡然无存。 张英英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陌生的礼堂穹顶。 又转向周围一张张关切的脸,最后定格在母亲泪流满面的脸上。 “妈……” “英英,我的好闺女啊,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张母再也控制不住,扑过去紧紧抱住女儿,嚎啕大哭。 华永春教授也蹲下身,温和地问道:“孩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说吗?” 张英英靠在母亲怀里,努力回忆着,眉头微微蹙起:“我…我好像做了好长好长一个噩。 “有时候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动不了,喊不出。 “有时候又好像看到自己在发疯,砸东西,咬人。 可我控制不了.....” 她说着,身体还微微发抖。 “现在就是觉得好累,浑身没力气…但是…但是心里很轻快。” 华永春给张英英诊脉道:“只是身体虚耗过度,回去好生将养,辅以温补气血、调和阴阳的方子,定能恢复如初。” 张母踉跄着站起来,一把抓住宋月兰的双手。 她的眼泪扑簌簌地落在宋月兰的手背上,滚烫。 “同志,恩人,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救了我们全家啊。” 张母的声音哽咽,带着泣血的感激。 “她爸走得早,我就这么一个闺女相依为命,这三个月,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要不是你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她说着就要给宋月兰跪下。 宋月兰连忙阻拦她,张母又连连道谢。 这才带着女儿离开。 华永春看向刘宏图:“刘先生,现在,可以公布这次中日中医交流选拔赛的最终成绩和名次了吧?” 刘宏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点了点头:“自然。” 他走到台前,面向整个礼堂。 台下,是尚未离去的参赛选手、评委和部分观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经评委团一致裁定。 ”刘宏图的声音通过传遍礼堂。 “宋月兰同学,驱邪扶正,治愈疑难重症,展现了非凡的勇气与医道造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话音落下,短暂的寂静后。 雷鸣般的掌声轰然爆发。 无论是之前被淘汰的选手,还是同为前三名的另外两人,都心悦诚服地起立鼓掌。 许多人脸上带着震撼、钦佩与向往。 台下也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中医,激动得老泪纵横。 “鬼门十三针…老夫只闻其名,今日竟能亲眼所见。” “神乎其技,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祖先的智慧,深不可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宋同志年纪虽轻,这医术…这胆魄…令人叹服!” 掌声与赞叹声中,刘宏图亲自为前三名颁发了精美的证书和奖金。 当他把第一名的证书和奖金郑重交到宋月兰手中时,脸上堆起了前所未有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宋月兰同学。”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而狂热的光,“像你这样的人才,留在国内,实在是明珠蒙尘,大材小用。” “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更大的舞台。” 他身体微微前倾,抛出了极具诱惑力的橄榄枝: “来日本,我代表东京大学医学部及野田财团,正式邀请你。” “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最优厚的条件。 东京大学客座教授职位,独立的研究所,最先进的科研设备。全日本乃至全世界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向你敞开。” “只要你点头,签证、住房、实验室......一切手续我们包办。” “你的家人也可以一起接过去享受最好的生活。” “野田先生是爱才之人,只要你愿意,金钱、地位、名誉…唾手可得。” 刘宏图的语气充满了蛊惑。 他紧紧盯着宋月兰的眼睛,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心动或犹豫。 他记得华永春提过宋月兰来自小地方。 他笃信,在如此巨大的物质诱惑和“远大前程”面前,没有人能不动摇。 尤其是在这个“出国热”方兴未艾的八十年代。 日本代表着富裕、先进和无数人渴望的“翻身”机会。 宋月兰的反应却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的热切。 她甚至没有正眼看他递过来的证书和奖品,只是随意地接过来。 她整个人懒洋洋地、几乎完全倚靠进秦砚怀里, 她微微侧过头,眼皮都懒得完全抬起。 她用一种极其冷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和慵懒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刘宏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宋同学。” 他不死心,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和难以置信,“请你务必慎重考虑。” “这真的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国内的条件根本无法满足你这样的天才发展。” 宋月兰似乎被他的喋喋不休惹烦了。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极淡、却极具讽刺意味的笑容,慢悠悠地问道: “刘先生,比赛前,你曾质疑我们,说要让我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医术,对吧?” 刘宏图被她问得一怔,脸色有些难看。 宋月兰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道:“那么现在,结果出来了。你们…认输吗?” 刘宏图的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我们…技不如人。” “哦?” 宋月兰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刘宏图和附近几人的耳中: “既然你们的地方,连我都比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傲然与轻蔑: “那我为什么还要眼巴巴地跑去一个,不如我的地方‘学习’?” “这不是本末倒置,自甘堕落吗?” “你…!”刘宏图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从未被人如此当面、如此轻描淡写地羞辱过。 尤其还是被一个他视为囊中之物的年轻女孩。 他还想再说什么挽回颜面或者继续劝说。 宋月兰却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她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走吧,砚哥。” 她侧过头,对着秦砚,声音瞬间恢复了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带着点撒娇的软糯。 “我快饿扁了。” 秦砚自始至终都沉默地站在在她身边。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刘宏图那群人。 秦砚:“痴心妄想。” 宋月兰怎么可能会去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