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家的小保姆甜又凶》 第46章 决裂 如此熟悉的怀抱。 如今，姜融却只想逃离。 她用尽所有力气，想推开路晟。 但路晟手臂越收越紧。 他真的怕了。 这些次见到姜融。 她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疏离冷淡。 如果今天不说出来。 他害怕姜融真的不要他了。 “融融，就一年行吗？” 怀里的人不再挣扎。 路晟以为姜融被他说动。 微微松开她。 低头看她的表情。 姜融嘴角勾着冷笑。 目光冷得让人害怕。 “一年，让我看着你们出双入对，你夜夜睡在她身边？” 姜融唇角扯开，眼底湿润，笑得潋滟。 “路晟，你这么脏，我怎么可能还要？” 路晟僵住。 他眼神躲闪。 姜融的话，像刀一样刮得他骨头生疼。 以乔曼嚣张跋扈的性子。 一年之内，他都不碰她。 肯定会生疑。 路晟是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没说。 可姜融何其聪明。 早就猜到了。 “放开我。”姜融低声命令，“别逼我打你。” 路晟太知道姜融的脾气。 可他不能放开。 他知道，姜融这一走，就不会再要他了。 “融融……求你了，别离开我行吗？” 姜融似是听到什么笑话。 扬起眸子看他。 对方的眼尾都是红的。 隐忍的痛感，让人动容。 姜融的心尖被刺了一下。 “我离开你？路晟，是你先放弃我的。” 从一开始不声不响地离开。 任由路巧莲算计她。 当初她拿着一个假包，苦哈哈地求人家再仔细鉴定的时候。 如何狼狈。 被冷序逼着一身还债的时候，又是怎样难过？ 这些，姜融都懒得再去讲。 对一个人心死。 是连一句质问都懒得说。 简直就是浪费感情。 “你现在放开我，不然我让你们路家断子绝孙。” 姜融什么意思。 路晟太清楚。 当初姜融被张健算计。 还是他教给姜融，要是被男人欺负，该怎么对付对方。 蛇打七寸，男人噶蛋。 说着姜融作势要抬腿。 路晟本能地松开她。 正巧电梯门打开。 姜融顺势钻出了电梯。 车上，程见夏正在刷短视频里的帅哥。 看得吃吃笑。 突然车门被人猛地来开又关上。 程见夏看着突然出现的姜融，一愣，“怎么了这是？” 姜融眼圈是红的。 一看就是哭过。 “碰见路晟了。”姜融开口声音是哑的。 程见夏猛地回头，看到楼道口站着的熟悉身影。 男人在昏黄的灯光下。 就像是被抛弃的落水狗一样。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丧气。 程见夏抿唇，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姜融看着路晟，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 直至消失不见。 她的心像被什么攥住。 猛地抬手捂住胸口。 大口大口地喘气。 “宝，你别吓我啊！”程见夏看她不对劲，担心起来。 姜融深呼吸几回，淡淡说：“没事，死不了。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 看到她强颜欢笑的样子。 程见夏心疼坏了，骂了一句国粹，“浑蛋！姓路的都是混蛋！” 姜融还没说路巧莲做的事。 但程见夏这么一骂，就将路巧莲也一起骂了进去。 程见夏是无心的。 但姜融也没说什么。 她也无法接受。 自己一直敬重的路巧莲。 就像妈妈一样的存在。 竟然会对她这样做。 明明下午的时候，她还在精心挑选礼物给路巧莲。 当时她是心存愧疚的。 她知道路巧莲有多疼爱路晟。 可她甩了路晟，还打了路晟。 如今她知道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突然觉得好荒诞。 “喂？现在？”程见夏接了一个电话，扫了姜融一眼，“我可没空玩。我姐妹正不开心呢，我得哄。啊？那我问问。” 程见夏趁着等红灯，歪头看向姜融，带着哄，“宝，去玩不？” 姜融懒懒地靠在椅背上。 看向窗外。 盛夏的风景，格外葱绿。 可她的心却是灰色的。 不应该这样。 不该为那些不值得的东西而颓废。 “去！”姜融笑着看向程见夏，“放假，就应该好好玩。” 程见夏带着姜融去了她家的会所。 到了VIP包厢。 看到凌智，姜融一愣。 凌智还是那副贵公子样子，语气随性。 就像大家都是老朋友。 “姜小姐，原来夏夏说的宝贝是你啊。” 姜融礼貌笑笑，“凌” 她不解地看向程见夏。 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 程见夏脸色有些不自然，“就一起玩过两次，熟了呗。” 姜融眯了眯眸子。 凌智家的势力在临市。 程家则是在海城。 但因为离得近。 又都是豪门世家。 知道对方很正常。 更何况，程见夏对凌智，早就动了少女心。 只是这么多年，凌智花名在外。 他根本不会在意，有一个少女对他动了心。 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程见夏的存在。 于是，程见夏对他也就逐渐祛魅。 后来姜融认识了程见夏。 她知道程见夏对凌智后来没感情了。 追星的事，也就从来没有找程见夏帮忙介绍。 “要不要打台球？两位美女。”凌智最擅长玩。 他在凌家的定位，就是闲散王爷。 “来就是玩的。”程见夏接过球杆，递到姜融手里，“宝，虐死他。” 凌智愣住，好奇地看向姜融，“姜小姐也会？你看上去像是乖乖女。” 姜融可不是什么乖乖女，接过球杆，“请凌先生赐教。” 凌智来了兴致，“好！那姜小姐开球。” 说完，他让出位置，站到程见夏旁边。 砰！ 球在桌面上四散开来。 几个球落袋。 姜融变换着位置。 一杆又一杆。 凌智吃惊，没想到姜融还真有两把刷子。 微微倾身，在程见夏边耳语，“真没想到，姜小姐还挺厉害。” 程见夏瞥他一眼，“怎么，你看上了？嘁，你没戏。” “嘶，胡说什么！”凌智脑海里冒出沈砚叙那个冰块脸，他可不敢喜欢，“我就是单纯欣赏。再说，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程见夏百无聊赖地接话，“是吗？那你喜欢什么？乖乖女？嘁。” 凌智低头看程见夏的侧脸。 嘴巴微微嘟起，明显在耍小性子。 竟然有几分可爱。 凌智更凑近了几分。 气声说：“我喜欢不听话的。” 程见夏翻了个大白眼，“那你还挺贱骨头的。” 凌智，“……” 第47章 他好爱哦！ 砰！ 黑球落袋。 白球在桌面上滚动。 姜融缓缓直起身。 “一杆清！”凌智满脸惊喜，“姜小姐，是我眼拙了。” “你当然眼拙，我们融融，是学霸好吧？” 程见夏上前，一手搂住姜融的肩膀。 另一只手夸张地在空气中一挥。 “她只要想学的东西，就没有学不会的。知道她为什么喜欢看你赛车吗？因为她自己也会。” “是吗？”凌智还挺惊喜的。 圈子里也有女机车手。 但是像姜融这样高智商学历的，确实难求。 他也有心拉姜融入伙。 “姜小姐，在沈家守着那个冰块有什么意思？要不来我车队吧？” “你车队都快黄了，能发得出薪水？”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凌智身形一僵。 姜融寻声看过去，沈砚叙冷着脸走进来。 目光先落在她身上，看了两眼，才看向凌智。 “我的墙角，你也敢挖？” 凌智呢，贩剑的本事，是一等一。 “你的？”他故意拖着调子，意味深长地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 本来挺正常的一句话。 在凌智的嘴里滚一圈出来。 就变了味儿。 在场都是成年人。 大家都听出凌智的潜台词。 姜融脸颊微微发烫。 觉得这个玩笑开大了。 以沈砚叙清心寡欲的性子。 定然会生气。 姜融茫然地看向沈砚叙。 沈砚叙脸上倒没有不悦。 确切地说，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凌智不怀好意地搂住沈砚叙的肩膀，低声说：“出去聊两句。” 沈砚叙嗯了一声，将一个提袋，放在桌上，“你们吃。” 说完便跟凌智一起出了包厢。 程见夏上前打开包装。 “哇，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糕点？” 姜融看了一眼，还真是。 这家糕点很好吃，但是排队的人也多。 “沈砚叙怎么知道你喜欢吃？” 姜融微微皱眉，“别瞎说，可能是凑巧。” “宝，所有凑巧的事，都是有人刻意为之。”程见夏煞有介事地摇头晃脑，“要我看，沈砚叙一定是对你有意思。” 姜融，“……” 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到程见夏嘴里。 手动闭麦。 但是程见夏快速嚼了嚼，意犹未尽。 含含糊糊继续说：“他一进来，看你的那眼神，我就发现不对劲。再加上这讨好意味非常明显的糕点，紫啧，他好爱哦！” 姜融扶额，非常无奈，“我俩不合适。” 她一个跟孤儿差不多的人。 沈砚叙可是高岭之花，天之骄子。 家庭背景差太多。 豪门深似海。 她也没兴趣。 程见夏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怎么不合适？你名校毕业，个人能力强，长得又漂亮。再说，沈家要是能做沈砚叙的主，他早就联姻了，还用等到三十岁，还当老光棍。” 老光棍…… 姜融没忍住笑出声。 程见夏这张嘴，真是绝了。 走廊尽头的露台。 凌智双肘靠在栏杆上，看着沈砚叙。 “我帮你查过了，那个路晟半年前去的临市。在一次车祸中，救了乔曼。那时候乔曼刚被男朋友甩了，还流产，身心都是最脆弱的时候。” 凌智眼神有几分犀利，“这个路晟，是趁虚而入。” 沈砚叙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图什么？” 一个长相优秀，能力出众的男人。 还有一个近乎完美的未婚妻。 何必要去找乔曼。 肯定有所图。 凌智只当沈砚叙关心乔家，是因为乔沈两家的表亲关系。 况且现在乔曼代表乔家，在海城扎根。 必然会牵扯到沈家。 保险起见。 他必须要知道路晟的情况。 毕竟任谁看来路晟出现在乔曼身边必有所图。 “我听说路晟去临市之前，在海城做生意，欠了钱。生意失败，找个有钱女朋友，想翻身吧。” 凌智的话，让沈砚叙陷入沉思。 当初说帮姜融找路晟。 可找到的时候。 路晟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乔曼的男朋友。 害得姜融筹钱还债。 自己却幻想着当金龟婿。 沈砚叙对路晟的厌恶达到顶峰。 想起当初，姜融上他的车时，躲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就知道她被迫欠债之后的日子不好过。 不然也不会为了高薪资。 来沈家当保姆。 交大的优秀毕业生，选择很多。 想到这，沈砚叙的心尖骤疼。 可他另一方面，又在庆幸。 如果不是路晟鬼迷心窍。 他大概，也没有机会接近姜融。 …… 沈砚叙和凌智回来之后，两人就坐在一边喝酒聊天。 姜融则和程见夏打球。 程见夏上学的时候，就喜欢跑出去玩。 游戏机，台球厅。 到处是她的身影。 那时候她还挺叛逆的。 只要跟学习无关的东西，她都想学习。 跟别人眼中的乖乖女，完全没关系。 出了名的不听话。 因为夏家打了招呼。 老师特意把学霸姜融安排给程见夏做同桌。 就是想扳一扳她的性子。 结果可好，程见夏拉着姜融一起出去。 姜融是懂的怎么拿捏程见夏的。 跟程见夏说：“我们打一局，谁赢了，以后都听谁的。” 程见夏眼中，姜融就是古板的好学生。 怎么可能会打台球。 她立刻答应，“好！” 结果…… “又是一杆清！”程见夏被虐了好几次，彻底服了。 从此以后，她乖乖学习。 两人也成了最好的朋友。 等到两人玩累了。 姜融郁闷了一晚上的心情也好了。 她从来都不是纠结的人。 有些人和事，她只要决定放下。 不管多痛，她都会放下。 等两人觉得玩得差不多，想走的时候。 沈砚叙靠在沙发上闭着眼。 脸颊淡淡的红晕。 “你家老板喝多了。”凌智倒是清醒。 姜融一愣，沈砚叙的样子，倒是想喝多了。 但是她从未见过沈砚叙喝酒。 即便是有应酬，他根本也不需要喝。 他不用迎合别人。 反而多的是人巴结他。 看来是有心事？ “小姜融，你送他回去吧。”凌智现在对姜融也多了几分亲切。 没准将来，这就是他弟妹。 姜融点头，今天本来她放假。 但是她跟路家闹翻了脸，暂时也没地方去。 不如直接回沈家。 四人出了会所。 凌智将沈砚叙安置上车。 沈砚叙又靠在椅背上眯了眼。 “夏夏，一会儿回去开车慢点。”姜融嘱咐。 程见夏摆手，“你也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短信。” “好。” 姜融上车。 程见夏转身也去自己的车上。 刚坐进驾驶座，副驾驶座的门被人拉开。 随即凌智坐进来。 “干嘛？”程见夏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上我车？” 第48章 抱歉 凌智微微挑起眉梢。 好看的桃花眼眯了眯。 “我喝多了，不送送我？” “嘁，我们是什么很好的关系？需要我送？” 凌智一噎，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晃了晃，“小坏蛋，睡了我，就不认账了？嗯？” 程见夏面不改色，“凌少不是玩不起吧？” 凌智脸色变了变。 那天晚上程见夏喝醉了，生扑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一口一个哥哥，把他都哄成胚胎了。 没想到这家伙，提上裙子就不认人。 凌智咬着后槽牙，短笑一声，“想玩是吧？” 程见夏一愣，随即一个天旋地转，被凌智拉坐在腿上。 两人面对面，鼻尖几乎相抵。 凌智压抑着某种情绪，声音微哑，“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陪你。” …… 姜融看了一眼沈砚叙。 他眉头微微皱着，好像不太舒服。 见他就那么靠着椅背。 姜融抿唇，伸手过去拉安全带。 男人很宽。 她又不想碰到对方。 但是角度不够，她使劲探着身子。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也使不上力气。 她好不容易抓住了安全带。 撑在中控扶手上的手，卸了力。 整个人往前一趴。 她的手按在沈砚叙的胸口上。 姜融一惊，猛地抬头。 看到沈砚叙的眼睫颤了颤。 眼皮缓缓撩开一个缝隙。 目光先是恍惚了一下，才定焦在姜融脸上。 姜融僵住。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有点不雅。 好像她要对沈砚叙做什么似的。 她讪讪扯唇，“那个，我想帮你系安全带。” 话音未落。 大手落在她腰上，往前一带。 随即沈砚叙的俊脸在眼前瞬间放大。 姜融本能地扭开脸。 温凉的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 姜融愣住。 慢半拍地推搡他的胸口。 “沈教授，你喝多了。” 她的声音在喉咙里挤压而出。 带着几分娇软。 姜融也听说。 沈砚叙在国外有个关系不错的女朋友。 传的有鼻子有眼。 可能喝多了，把她认错了也说不定。 姜融越想越是。 “沈教授，你认错人了。” 姜融说着想起身。 沈砚叙哑声开口，“抱歉。” 但他的手却收紧了几分。 姜融无措地看他。 男人目光沉沉地攫住她，“但我没认错人。我知道是你，姜融。” 他一字一顿。 语调很慢，但透着坚定。 姜融大脑一片空白。 甚至忘记反应。 下一秒，男人情深低头，下巴靠在她的颈窝里。 淡淡的胡渣，刺着她的皮肤。 有些痒。 她缩了缩脖子。 沈砚叙以为她要躲开。 他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按。 哑着声音，“就一会儿，好不好？” 姜融微微仰头，靠在他的肩头。 男人语气中的请求，让她心软。 她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似是安抚。 她不知道沈砚叙遇到什么事。 但是他这样乖顺地靠在她怀里。 只是想让她抱抱的那种卑微。 她无法拒绝。 …… 沈星的腿好了很多，已经不需要拐杖就能走路。 沈砚叙腾出时间，带着姜融和沈星去了城郊的古镇。 古镇就在山下。 背靠山水，风景宜人。 沈星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城了。 保姆车上，沈星一直拉着姜融叽叽喳喳地说话。 沈砚叙拿着平板处理工作，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姜融。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灰色软壳的冲锋衣。 梳起高高的马尾。 几缕发丝垂在白皙的颈间。 看上去又飒又娇。 她总是能将两种完全不同的气质，融合得如此贴合。 “小叔，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姐姐啊？”沈星的话，拉回沈砚叙飘忽的思绪。 姜融听到一愣，僵硬转头，迎上沈砚叙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那晚他靠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一下子涌上来。 她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看到她害羞又躲闪的样子。 沈砚叙唇角压了压。 抬手佯装要打沈星，但也只是挥了下手，并没有落在实处。 沈星也像模像样地躲了一下。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沈星撇撇嘴，眼睛溜溜地转，打量两个人。 故意提高了声音，问：“姐姐，你现在是不是单身啊？” 姜融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嗯。” 沈星又转头看向沈砚叙，“小叔，你也单身吧？” 姜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抬手想捂沈星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俩就凑一对呗。” 姜融，“……” 沈星还不算完。 又抻着脖子，问：“张晓姐，张力哥，你们说，他俩配不配？” 正在开车的张力，和副驾驶上的张晓，怔怔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两兄妹，瓮声瓮气，异口同声，“配。” 姜融抬手挡住眼。 她不应该在车里，她应该在车底。 这什么社死现场。 怎么有种过年回家，饭桌上逼婚的既视感。 她蹭的拉起帽子戴上，闷着声音说：“我有点晕车，我睡会儿。” 沈星捂着嘴笑。 被沈砚叙斜过来的眼刀，biu了一刀。 沈星缩缩脖子，继续笑。 沈砚叙扭头看向姜融。 姜·鸵鸟·融双手抱在胸前，帽子挡住半张脸。 沈砚叙也忍不住轻笑了声。 三个小时的车程。 姜融一开始就是想躲避尴尬。 但是后边她真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她缓缓醒来，发现夕阳已经半截隐入晚霞。 她扯下帽子，睡眼惺忪。 忽然一只大手过来，手背贴到她额头上。 一起落下来的，还有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好点了？” 姜融微愣，怔怔看向身旁的男人。 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带着初醒的微哑，“没事。” 她本来就是装的，怎么会有事。 沈砚叙放心下来，点点头，“没事就好。” 大概是心虚，姜融总觉得他是不是在阴阳她。 扫视一眼周围，转移话题，“他们呢？” 沈砚叙睨着她，“怕他们打扰你睡觉，让他们先下去了。” 姜融，“……” 好，更尴尬了。 她拉紧拉锁，将下巴盖住，准备下车。 手腕上一沉。 她抬眸看向沈砚叙。 “刚才沈星说的话，你怎么想？” 沈星说的话？ 她刚想问哪句，倏地瞳孔一颤。 她讪笑，“孩子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沈砚叙却表情很严肃，“我当真了。” 第49章 我皮糙肉厚 “我当真了。” 沈砚叙淡淡的脸色，眸子里却凝着郑重。 姜融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眨了眨眼睛。 倏地转身，从另一侧，拉开车门。 就这么水灵灵地跑了。 沈砚叙视线慢半拍地看向临阵脱逃的姜融。 她跑出去两步，还回头看人追上来没。 正巧看到沈砚叙长腿迈下车。 长身玉立地望着她。 面色嘛…… 有些茫然。 姜融倏地睁圆眼睛。 于是，一双腿倒腾得更快了。 样子莫名有些可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沈砚叙才回神，轻笑出声。 姜融真的每次都能给他惊喜。 居然逃跑。 她也有胆子小的时候？ 稀奇。 姜融无头苍蝇一样闯进大厅。 正碰上准备出去的沈星。 “姐，你跑什么？”沈星伸着脖子往姜融身后看。 正好看到慢悠悠走进来的沈砚叙。 沈星八卦的小雷达立刻就冒出来。 “姐姐，你在躲我小叔？” 姜融吭吭哧哧，“没、没……” 否定的话都没说完。 沈星转脸就问沈砚叙。 因为隔着点距离。 她提高了声音，“小叔，你对姜融做什么了？她为什么要躲你？” 姜融，“！” 她去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沈砚叙的步子一顿，目光扫过沈星，落在姜融身上。 姜融的脸颊都已经红透了。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啊！ 救大命啊！ 姜融直接抢了门卡，转身跑了。 完全不顾沈星在身后叫了她三回。 见叫不住她，沈星又转而质问沈砚叙，“小叔，你到底做什么了啊？” 姜融钻进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 她听到沈砚叙低低沉沉的声音，“我说错话了。” 姜融躺在床上，怔怔看着天花板。 脑袋里乱成粥。 一闭上眼就看见沈砚叙的俊脸。 近在咫尺。 跟她说：“我当真了。” “啊！” 姜融长腿在空中蹬了几下。 “当真什么当真！烦死了！” 姜融拉起被子蒙住脸。 叮！ 手机响起。 嫩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将手机拿进去。 被子蹭得被人掀开。 姜融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沈星，【姐姐，快下来，一起去爬山啊。我们在楼下等你。】 姜融唇角抿成直线。 来都来了，不可能一直躲着。 姜融拍拍自己的脸颊，“清醒点啊，姜融！” 她回复，【好，马上下来。】 几分钟后，姜融下到一楼大厅。 就一个身影在那坐着。 姜融瞳孔一颤。 沈砚叙也看到了她。 嘴角微微勾起，起身走到她身前，将她手里的包接过去。 姜融眼睛东飘飘西飘飘，就是不看沈砚叙。 男人视线却一直凝着她，开口语气带了几分笑意，“沈星她说腿不方便，让张晓他们跟着她去坐缆车了。” 姜融听到，紧紧闭了一下眼。 那有些别扭的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沈砚叙压了下嘴角，非常绅士地问，“你是想去坐缆车，还是爬山？” 他的声音不像往常那么平淡。 姜融的思绪，本来就乱。 被他好听的声音带着跑偏。 她快速地思考了一下。 沈星他们都已经出发了。 要是坐缆车，她就要跟沈砚叙单独坐。 那还不如去爬山。 好歹是空旷的环境。 而且她好久没有出来透透气，还是想爬山锻炼锻炼。 “爬山吧。” “好。” 姜融快速地看了一眼沈砚叙，低着头往外走。 身后传来一声“小心”。 她应声抬头，一辆行李车出现在眼前。 下一秒腰上一紧，她被凌空抱起，落进宽厚的怀里。 入目是性感凸起的喉结。 姜融的呼吸都跟着一滞。 推行礼车的人，赶紧道歉，“对不起啊，行礼摞太高，我没看到。女士，你没事吧？” 沈砚叙拧眉低头，焦急问，“没碰到吧？” 姜融咬了一下唇，摇头。 那人再次道歉，推车离开。 姜融才反应过来，她还在沈砚叙的怀里。 她后知后觉地推开对方。 沈砚叙的手里一空。 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腰上的触感。 她的腰很细，很软。 姜融抿了一下脱落的发丝，“走吧。” 刚转身迈出去一步，手腕上一沉。 姜融怔怔抬头。 男人拉着她往外走。 将她带到一棵树下。 这个角落，人不多。 沈砚叙目光沉沉望着她。 姜融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姜融，你在躲我吗？”沈砚叙问。 姜融一僵，慌乱否认，“没、没有。” “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沈砚叙并不买账。 姜融唇角抿成直线。 刚才那句话太暧昧。 什么叫他认真了。 他认真什么？ 奇奇怪怪的。 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沈砚叙微微点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但想不想是我的事，你不用有负担，也不用马上给我回应。” 姜融看着他的脚尖微微上前。 他的气息围绕住她。 让她的呼吸更紧了几分。 随即男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颗粒感，落下来，“你不要躲着我。也躲不开。就顺其自然，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打着商量的语气。 让人无法拒绝。 姜融咬住下唇。 用了些力气。 疼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突然伸过来。 拇指卡住她的下唇，轻轻往下一扯。 迫使她松开了贝齿。 姜融眼睫轻颤，缓缓扬起眼皮看向他。 男人眉心轻折出痕。 他的视线焦点，明晃晃地落在她的唇上。 浅粉色的唇，被她咬出齿痕。 语气透着心疼，“这么用力，疼吗？” 姜融，“……” 随即男人抬起手腕，递到她嘴边，“咬我吧，我皮糙肉厚。” 姜融呼吸顿住。 她不轻不重地推开他的手臂。 小声嘟囔，“我干嘛要咬你。” 沈砚叙轻笑出声。 姜融愣了愣，沈砚叙很少笑。 但其实他笑起来很好看。 “走吧，去爬山。” “嗯。” 沈砚叙跟在姜融身侧，手机响起。 他拿出来看，是沈星发来的。 【我们不上山啦，给你们留点二人空间！嘿嘿，小叔不用谢我哦！啾咪！】 沈砚叙微顿，垂眸看一眼身边的姜融。 默默将手机收了起来。 第50章 好想吻她 城郊的山不算高。 爬上去也就是两小时。 走到一半，有一片小溪，旁边做出了凉亭可以休息。 这里风景不错。 姜融停下来欣赏。 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沈砚叙垂眸看她，“在这歇会儿？” 姜融笑着点头，“好啊。” 她走到小溪边，清澈的溪水，里面可以看到鱼游来游去。 水面反射着阳光照在姜融的脸上。 她的笑容那么美。 沈砚叙看得发愣。 姜融伸手拨溪水。 溪水有些凉。 她猛地抬头，“沈教授，你快看啊，还有蝌蚪。” 沈砚叙回神，嗯了一声上前。 学着她的样子，蹲在溪边。 水底游着一群蝌蚪，还有些已经变出了两条腿。 姜融蹲的时间长，有些腿麻。 想站起身，脚下一软。 手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撑。 竟然跌进了沈砚叙的怀里。 两人鼻尖几乎挨上。 呼吸交错。 姜融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抱歉。” 沈砚叙，“我扶你。” 说着拖住了姜融的手肘，将人轻轻拉起来。 姜融的左脚像是被无数蚂蚁咬一样。 麻得不能沾地。 借着沈砚叙的力道，她蹦了两下。 但溪边都是大大的圆石头。 并不平整。 在上面蹦更是不方便。 “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 姜融说着，把左脚落下。 突然脚腕上传来刺痛。 “嘶！”姜融弯身去看。 露出的脚踝，被锋利的杂草割出了一道细细的血口。 下一秒，她腾空而起。 沈砚叙打横抱她。 她本能地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看着沈砚叙担忧的侧脸。 姜融有些挪不开眼。 沈砚叙将人抱到凉亭坐好。 从他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应急包。 他蹲在姜融跟前，大手握住姜融的小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撩起她的裤脚。 检查了一番。 沈砚叙紧绷的唇才微微松开。 他扬起眸子看向姜融。 薄薄的眼皮，泛起几层浅淡的褶子。 “皮外伤，我帮你消毒。” 姜融抿唇，淡淡点头。 沈砚叙垂下眸子，手指上的动作很轻很小心。 仿佛捧着无价的珍宝。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捏着碘伏棉签。 轻轻擦拭姜融脚腕上的伤口。 动作轻到，姜融都没感觉到痛感。 明明她最怕疼。 从小有一点小伤，都要掉金豆子。 明明没人疼爱，可她还是很娇。 以前都是自己疼自己。 后来有路晟和路巧莲。 她本以为，往后的日子，还是要靠自己。 姜融想到这，突然一惊。 随即看向沈砚叙。 男人擦好了碘伏，又拿出创可贴。 小心地贴到伤口上。 其实没必要。 小伤而已。 可他还是处理得十分精心。 “好了。”沈砚叙放下姜融的腿，起身坐到她旁边。 “沈教授带的东西还挺全的。” 话一出口，姜融自己都尬住了，脚趾抠出一座城堡。 沈砚叙轻笑一声，“以前出外勤的时候，在戈壁滩上，免不了有点小伤。随身带应急包已经成为习惯了。” “戈壁滩？”姜融好奇地看向沈砚叙。 他这样的身份，也会去那么艰苦的地方？ 沈砚叙将东西收拾好，一转头，就撞上姜融八卦的小眼神。 亮晶晶的。 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他轻笑一声，“我出国之前，是在西北那边做研究，长年累月在那边。有时候要出外勤，就会到戈壁滩上，设定和纠错设备。” 沈砚叙抬眼看向远处。 焦点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好像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情。 “条件虽然比不上海城，但也没觉得苦。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总是会心情愉悦。” 姜融愣了一下，这还是沈砚叙第一次说起以前的事。 从他的话语之间，姜融听得出来。 沈砚叙很怀念那段日子。 而且他做的事，是很重要的事。 “那是为什么不继续了？”姜融忍不住问。 沈砚叙似是想到什么，眼中的星光，明显暗淡了不少。 他无奈地扯唇笑笑，“发生了一些事，我失去了我最好的导师、朋友。而我……” 沈砚叙没有说下去。 垂下眸子。 手指捏着创可贴上揭下来的包装。 来回拉扯。 姜融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能清楚地感知到沈砚叙的情绪。 非常低落。 她抬手，从他的手指间，接过那些被撕扯而发皱得包装纸。 随手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重新坐回来。 一双眸子透着暖意。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相信，以沈教授的能力，一定会做最大的努力。只要你努力争取过，不管结局如何，都够了。” 沈砚叙怔怔望着姜融。 看着她嫩粉色的唇，一开一合。 夕阳的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像镶了一层红色的弧光。 沈砚叙能看清她额角毛茸茸的碎发。 心底涌出一头野兽。 他再也关不住。 好想抱她，吻她。 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这样想的，也这样做了。 下一秒，他搂住姜融的细腰。 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姜融睁圆了眼睛，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谢谢。”男人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落在耳边。 姜融眼睫颤动，勉强开腔，“别、别客气。” 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没人挣脱，也没人松手。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哇！妈妈，你那边有人在抱抱哎！” 一道稚嫩的声音划破了宁静。 姜融的脸颊瞬间滚烫，直往沈砚叙的怀里钻。 她的脸贴到男人的胸口。 男人喉间溢出轻笑。 胸腔也跟着震动她的耳膜。 愉悦的声音掩盖不住。 姜融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竟然忘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 男人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再抱一会儿，还是回去？嗯？” 啊！！！ 好烦！ 姜融哼了一声，小声嘟囔，“都怪你。” 沈砚叙看着她从自己的怀里挣脱出去。 娇嗔的样子，实在可爱。 他乖乖认错，“嗯，怪我。” 刻意压低的声音。 荡漾在姜融耳边，越发的低沉性感。 姜融耳根子被惹得痒痒的。 她抿唇笑笑，快走了两步。 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到她身前，微微下顿。 “上来，我背你走。” 姜融想拒绝，沈砚叙微微偏头看她，“脚伤到了，别逞强。” 根本不逞强，但姜融还是鬼使神差地应声，“哦。” 然后爬到他的背上。 他的背又宽又厚，好有安全感。 两人最终坐了缆车下山。 沈砚叙背着姜融刚走进酒店大厅。 一道惊诧的声音传来，“姜融？” 第51章 我沈砚叙不会联姻 乔曼是故意带着苏萌来找沈砚叙的。 她在沈氏有人脉。 听说沈砚叙难得休假，来这边度假。 但是没想到，沈砚叙还带了姜融。 甚至……还背着她。 乔曼气不过，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之前她被姜融打脸。 本以为沈砚叙怎么都会看在沈乔两家的面子上。 给姜融一点教训。 最好是开除她。 没了沈家的依靠。 乔曼不就可以为所欲为？ 可她等来等去。 只等来了父亲的责骂。 还斥责她以后不要盯着姜融。 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跟沈砚叙打好关系上。 还特意提醒她。 一定要帮苏萌上位。 乔曼虽然跋扈，但是最听父亲的话。 “姜融，你也在啊。”乔曼挤出假笑。 主动上前打招呼。 姜融冲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沈教授，放我下来吧。” 沈砚叙脸色冷冷的，但轻轻放下姜融。 “我让前台给你送点保鲜膜。一会儿洗澡千万别沾湿伤口。” 沈砚叙事无巨细地交代注意事项。 还亲自去前台，吩咐人把保鲜膜送到姜融的房间。 而后又看着姜融上了电梯。 直到电梯里关上门。 他才分出一点注意力给乔曼和苏萌。 “你们怎么也来了？” 两人一噎。 这话说的。 好像她俩是什么不速之客。 苏萌脸颊气红了。 抿着唇一时无话。 乔曼也气不过，“表哥，你跟那个保姆是不是走太近了。你就算玩玩，也不能抬到明面上啊。” “玩玩？”沈砚叙咀嚼这两个字。 乔曼点头，“啊，你这什么身份，商业和科研界都看着你呢？不管是哪一边，你都不能失了分寸。到最后你肯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行。” 说到这。 她一把拉过苏萌，“萌萌书香世家，她父亲在国外，那可是知名学者，总统都接见过的。这才叫门当户对。” 苏萌抿唇不说话。 刚才他看到沈砚叙背着姜融的样子。 实在太有冲击力。 她一直以为沈砚叙就是个冷情冷性的。 无论对谁都是这样。 她还能接受。 但是他刚才嘴角，分明带着笑意。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也就是说，沈砚叙并不是全然的冰冷无情。 他有情，只是没有给她而已。 苏萌一直以为的坚持，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她以前自以为自己很特别。 可以留在沈砚叙身旁，做他最得力的助手，最特别的学妹。 在姜融面前，竟然成了笑话。 她输给了一个保姆。 “你倒是说句话啊，萌萌。”乔曼看着苏萌这傻乎乎的样子。 心里着急。 恨铁不成钢地拉扯她，将她推到沈砚叙身前。 苏萌眼圈红红的，看上去我见犹怜。 她扬起脸，对上沈砚叙冰冷的视线。 往日他一直这个样子。 苏萌从来不觉得什么。 反而觉得高岭之花，很有魅力。 但今天，她只觉得格外讽刺。 “师兄，你真喜欢那个姜融吗？” 苏萌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 但她就是不甘心地想问。 沈砚叙几乎没有犹豫，“我没必要跟你们交代，我也不会跟任何人随便玩玩。还有，我沈砚叙，绝不联姻。我的太太，只会是我爱的人。” 说完，男人转身就走，丢下两个人瞠目结舌。 虽然没有明说。 但沈砚叙明显是承认对姜融的感觉。 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否认。 之所以没说，无非就是护着姜融而已。 还有那句话什么意思？ 绝不联姻？ 这不是直接怼了乔曼的那句，门当户对。 所以，苏萌已经被排除在外了吗？ 苏萌的脸色煞白。 眼圈更红了。 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乔曼气不打一处来，“萌萌，你怎么不追上去啊？” 苏萌开口声音都发颤，“追什么啊？他都明确拒绝我了。” 乔曼两眼一黑。 她实在不明白，她爸爸为什么要竭力让她撮合苏萌和沈砚叙。 这个千金小姐，孤傲清高，脸皮还比纸都薄。 能干成什么大事。 但乔曼不能放弃，“萌萌，你什么身份啊？名校生，你父亲可是总统的座上宾，怎么能输给一个保姆呢？你甘心？” 苏萌到底是有些心气的。 这句话简直就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乔曼讳莫如深，“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一开荤，他就离不开你了。” 苏萌没怎么谈过男朋友。 听到这话，脸刷得红了，“你胡说什么啊？” “我怎么胡说，你们要是生米煮成熟饭。沈家敢不认账吗？你父亲也不愿意。” 苏萌抿唇，“我想想吧。” 乔曼心里骂，想什么想，没用，但嘴上还是挤出笑，“行，你好好想想。” …… 服务员给姜融送了保鲜膜。 她正打算包脚踝。 房门被敲响。 她起身走到门口。 没有马上开门。 “谁？” “我。” 听到沈砚叙的声音，姜融愣了一下。 刚才看到乔曼和苏萌。 还以为他要被缠住很久。 那两人是什么心思，姜融很清楚。 但是跟她没关系。 她也不好说什么。 房门打开。 沈砚叙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 他目光有些焦急地打量姜融。 见她情绪好像没受任何影响。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随即又生出一股酸意。 “沈教授，有事吗？”姜融见他迟迟不说话，于是问道。 沈砚叙薄唇轻抿，垂眸看到她手中的保鲜膜。 “我帮你。” 姜融的视线也跟着落下。 她眨眨眼，漾开笑容，“不用……” 沈砚叙，“自己弄不方便。” 姜融想说，没什么不方便的。 可迎上沈砚叙真诚的目光。 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好。” 沈砚叙绷直的嘴角，稍稍放松。 接过保鲜膜，跟着姜融进了房间。 姜融的房间就是普通的商务房。 她一个人还算宽敞。 但沈砚叙一米八七的个子，一走进，就显得空间有些局促。 姜融有些别扭，摸了一下耳朵，“在哪儿？” 话音一落。 手肘被沈砚叙捏住，柔着力道，轻轻一推。 她便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随即，男人蹲跪下身，握住姜融的小腿，抬到他的大腿上。 熟悉的姿势，跟下午帮她上药的时候一样。 但不知道是因为空间狭小。 还是别的。 姜融的脸颊，滚烫起来。 第52章 梦到他 姜融眼神躲闪了一下。 可沈砚叙那么大个人就在她跟前蹲着。 她怎么都躲闪不开。 总不能扭开头吧？ 那太刻意了。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沈砚叙的脸上。 男人微微低头，垂着眸子。 浓密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上，落了淡淡的阴影。 五官极为立体，尤其高耸的山根，清晰的下颌线。 还有喉结…… “会太紧吗？”沈砚叙突然抬头，眼神询问。 正好撞上姜融打量他的目光。 两人视线相撞。 暧昧丛生。 姜融慌乱垂眸，“没事。” 沈砚叙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尤其她刚才看自己的样子。 就像是…… 毫不掩饰地欣赏。 然后还被人抓包了。 沈砚叙嘴角翘了翘，“好了。” 他伸手，“起来试试。” 姜融哦了一声，抓住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挺好的。”姜融说。 “嗯，那你洗吧，我先回房了。” “好。” 姜融穿上拖鞋，送沈砚叙出门。 走到门口，沈砚叙的手落在门把手上。 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姜融狐疑地看他。 沈砚叙顿了两秒。 转身凝住她。 “我跟苏萌只是同门关系。我和她从来没有非工作时间，单独见过面。” 姜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砚叙是什么意思。 她眨了眨眼睛，“哦。” 沈砚叙眉心微折出痕，“你不相信？” 姜融看到他眼中逐渐浓郁的焦急。 失笑，“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解释这些。 姜融缓了缓心神，还是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其实苏小姐，跟你的身份地位各方面更般配。” 姜融也不是妄自菲薄。 只是她在豪门当保姆这段时间。 知道豪门水深。 客观来说。 苏萌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沈砚叙的眉心更紧了几分，语气明显落寞下来，“你这样觉得？” 姜融实话实说，“是。” 沈砚叙薄唇紧抿。 下颌明显紧了紧。 “你早点休息。”沈砚叙丢下这句，开门而去。 姜融看着门在眼前关上。 脑海里却不停翻滚沈砚叙，落寞的眼神。 …… 姜融晚上做了梦。 梦里竟然出现了沈砚叙。 先是两人在爬山。 然后她的脚受了伤。 再到后来，沈砚叙抱住了自己。 画面一转。 两人又回到姜融的房间。 沈砚叙帮她的脚裹保鲜膜。 他问：“会不会太紧？” 他的手落在姜融的小腿上。 缓缓向上。 抓住了她的膝盖。 姜融垂眸看着他，浑身像是被糖浆裹住一样，动弹不得。 最后，看着他在自己的膝盖侧面，落下一吻。 “呼！” 姜融就是在这时候猛然醒来。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姜融觉得脸都要烧透了。 她闭上眼，双手捧住脸，直直地又躺下去。 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才四点多。 可姜融怎么都睡不着了。 刚才的梦境实在过于真实。 早上姜融接了沈星去吃早餐。 沈星看着她恹恹的样子，眼底淡淡青色。 “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姜融眼神闪烁，“嗯。” 沈星纳闷，“你们爬山那么累，还能睡不好？奇怪了。” 姜融低头猛干饭。 “小叔，我们在这呢。”沈星的声音，让姜融身形一僵。 余光瞥见两条长腿，走到她旁边落座。 随即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新出炉了蛋挞，帮你们拿了两个。” 沈星，“谢谢小叔，哇，还是带水果的，我喜欢。” 姜融没抬头，一个蛋挞放在她的盘子里。 熟透的蛋挞液，裹着晶莹的菠萝肉。 看上去就让人有食欲。 可姜融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这上面。 脑海里翻滚着昨晚的梦。 “不喜欢？”沈砚叙的声音拨弄着姜融的耳膜。 她的脸颊再次烧起来。 姜融蹭的站起来，瓮声瓮气地说：“我吃饱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剩下两叔侄面面相觑。 沈星自言自语道，“这才吃了两口就饱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质问沈砚叙，“小叔，你惹她生气了？” 沈砚叙，“……” 他转眸看向离开的女人。 脚步匆匆，走出去几步，还回头看他。 撞上他的视线，又迅速回头，加快了脚步。 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沈砚叙轻叹一口气，“赶紧吃吧，一会儿回去了。” 姜融收拾好东西，走到大厅。 却发现只有沈砚叙在这等着。 她一出来，沈砚叙就精准捕捉到她。 姜融一抖，慌忙收回视线，低着头就往外走。 “姜……” 沈砚叙刚叫出第一个字的半个音节。 就看到姜融的步子倒得更快。 脚底都快要擦出火星子。 沈砚叙看着她滑稽逃走的样子，有些想笑。 无声叹了一口气。 就这么想躲着她？ 姜融跑到停车场。 上了保姆车。 沈星他们三个人已经在车上。 “姐？”沈星看了一眼她身后，没看到沈砚叙的影子，“我小叔呢？他说在大厅等你。” 姜融脸色有些不自然，“没看见。” 沈星，“啊？” 姜融没心情跟她聊这个。 扒着副驾驶的座椅，探过头去，“张晓，咱俩缓缓位置。” 张晓一脸莫名，“？” 姜融瞎话编得面不改色，“我晕车。” 她来的时候，就说晕车，还睡了半路。 所以张晓也就信了。 沈砚叙走到的时候，就看到姜融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上了车。 沈砚叙，“……” 就这么想躲着他？ 沈砚叙上车，面色暗淡地看着姜融的后脑勺。 “小叔，你刚才不是说等着姐姐，你去哪儿了啊？” 沈砚叙茫然地看向沈星。 沈星哎呀一声，“姐姐刚才说出来没看见你。” 姜融，“！”谢谢，勿cue。 她尴尬地脚趾扣地。 刚才回答沈星的问题，根本没过脑子。 谁知道这直肠子，居然还要问当事人。 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她紧紧闭上眼。 片刻后，沈砚叙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嗯，我的错。” …… 不知道是不是姜融躲得过于明显。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她都没见到沈砚叙。 管家说他出差了。 这天晚上，姜融辅导了沈星作业。 沈星学完，拿出手机放松放松。 冷不丁大叫了一声。 姜融正在整理书桌，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询问，“怎么了？” 沈星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将手机屏幕怼到姜融面前。 她看了一眼。 照片中，两人头颈交错，看上去就像是在接吻。 姜融的手指，蜷缩起来。 第53章 姜融，我难受 姜融看到照片中的两人，沈砚叙背对着镜头。 正好挡住了苏萌的半个身子。 就好像他在故意帮苏萌挡镜头似的。 姜融眉梢微微挑起。 这倒是沈砚叙会做出来的事。 他一向绅士有礼。 “这不是挺般配的？”姜融看着沈星生气的样子，失笑道，“你小叔都三十了，找个对象不是挺正常？” “正常？这对吗？”沈星声音都变了调，她抬手用手背碰姜融的额头。 姜融偏开头躲开。 沈星，“姐，你是不是傻了，真女人哪里配得上我小叔，再说了，我小叔看她的眼神，你没见过吗？跟看石头一样，毫无波澜。” 姜融被她的话逗笑，“不是吧，你又知道你小叔看别的女人有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沈星煞有介事地站了起来，突然伸出双手捧住姜融的脸，“他看你的时候，就不一样。” 姜融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 脑海真就显现出沈砚叙看自己的眼神。 含笑的，专注的。 通通酝酿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甚至于他们第一次见面。 姜融冒昧地钻进他的车。 还求着他不要赶自己下车的时候。 沈砚叙看她的眼神，复杂到粘稠。 当时她以为，他不过是被她冒犯的行径给惊到了。 “姐，你你你，不会在是在回味吧？嘿嘿！”沈星笑得暧昧，一双眸子跟沈砚叙有三分相似，眯起来笑的样子，让姜融晃了一下神。 她慌忙扒开沈星的手，“刚才数学做错了三道题，罚你再刷一套卷子。” 沈星抱头扭曲，“不要哇！” 她突然想到什么，身子一顿，“不行，我要先问问我小叔是怎么回事，居然跟别的女人当众接吻，还被人拍，真是不像话。” 她刚拿起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 一只玉白的手伸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姐！” “刷题！” “你就不好奇？” 姜融抿唇，“大人的事，你少管。你小叔是成年人，他要做什么，有自己的打算。” 沈星撅起嘴，脸色瞬间垮下来，“我磕的cp要BE了！” 姜融斜了她一眼，出了沈星的房间。 刚走出去几步，遇见管家脚步匆匆的。 “姜融，你这会儿忙吗？” “不忙，您说。” “我肚子不舒服。但是少爷刚才打电话让我去接他。你能不能替我跑一趟？” 管家捂着肚子，额头上都是汗。 “可以啊。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管家摆摆手，“没事，你先去接少爷吧，我已经叫了司机在院里等着了。” “好。” 司机带姜融到了会所。 她照着管家给的包厢号找过去。 第一次来，她找着找着发现自己好像走错了路。 可一路上都没遇到服务员。 也不知道找谁打听。 楼道里灯光说不上亮。 她只能继续找。 结果走到了死胡同。 她打通了沈砚叙的电话。 那头接通，姜融赶紧说：“沈教授，我来接你了，但是我……好像迷路了。” 姜融没听到沈砚叙说话。 拿开手机又看了一眼。 还在通话中，“沈教授？” 她听到沈砚叙沉重的呼气声，随之而来是沙哑的声音，“姜融，我难受。” 姜融一愣，顿住了脚步。 觉察到不对劲，姜融也有些紧张，“你怎么了？” 沈砚叙似是在压抑什么，呼吸愈发沉重，“我刚才喝的东西，好像不对劲。” 脑袋里一下子炸开，姜融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算计沈砚叙。 “你先躲到洗手间里，锁上门，哪儿都不要去。然后打开位置共享，我马上过去。” 姜融一边走，一边打开聊天界面。 沈砚叙已经打开了位置共享。 姜融循着位置，找到了包厢。 她推门而入，包厢就坐着一个人。 苏萌。 姜融冷眸扫过她。 然后快步冲到洗手间的位置，敲响了房门。 “沈教授，我是姜融，你还好吗？” 没得到里面的人回应。 姜融的手臂被人大力地扯了一把。 拉得她踉跄了半步。 “姜融，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来撒野，你一个保姆——啊！” 苏萌的话还没说完。 姜融闪身拿了桌上的酒瓶，砰的一声磕在茶几上。 瓶子碎了一半，另一半握在姜融手中。 锋利的玻璃碴，闪着冷光。 但不及姜融的眸光冷，“谁敢过来，我就弄死谁。” 苏萌被晃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你！你疯了你，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我报警抓你！” 姜融冷嗤一声，“等沈教授出来，看谁被抓吧。” 苏萌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人拉扯之间，洗手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沈砚叙高大的身形，晃动了一下。 “姜融……” 姜融猛地回头，看到沈砚叙的脸颊红得有些不正常。 目光更是迷离得对不上焦。 “师兄，你没事吧？”苏萌赶紧上前。 还没靠近，就被姜融一把推开。 她用手中的玻璃瓶，怼到苏萌跟前，“别碰他。” 苏萌又怕又急，“师兄……” 沈砚叙一个眼神都没给苏萌。 他握住苏萌的手腕，将人推出了包厢，反手锁上了门。 任凭门外的苏萌敲门，他没再理。 姜融皱起眉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赶紧离开这。 把苏萌推出去什么操作。 不等她细想。 男人忽然倾身过来，一把扯过她手中的玻璃瓶丢开。 下一秒抱着她的腰，吻了下来。 滚烫的薄唇贴过来的一瞬间。 姜融懵了。 她睁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 慢半拍地推他的胸口。 但男人的手，就像钳子一样，紧紧箍住她的腰。 将她压在墙上。 身前是滚烫的沈砚叙。 身后是被空调吹得冰凉的墙面。 姜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焦灼。 沈砚叙还在疯狂地掠夺。 姜融的呼吸都被全数略去。 情急之下，姜融牙关一紧。 紧接着甜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但男人似乎感觉不到痛似的。 只微微哼了一声。 紧接着是更为疯狂的掠夺。 姜融根本推不开他。 事出从权。 姜融猛地抬起膝盖顶上去。 男人重重哼了一声，哑火。 第54章 融融，我错了 姜融看着沈砚叙五官扭曲，腰深深弯下去。 有些后悔。 刚才她可用尽了全力。 “喂，你没事吧？” 姜融看他疼成这样，有些过意不去。 上前扶他的胳膊。 男人反手抓住她，往沙发上一趟。 姜融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 硬邦邦的大腿，硌得慌。 姜融不舒服，扭动了一下。 男人沙哑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心虚作祟，姜融真的听话不动了。 沈砚叙抬手捏了捏眉心。 一句话没说。 姜融摸了摸鼻尖，“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 他看上去不怎么好。 腰上的力道突然一紧。 姜融被拉得靠进他怀里。 她两手下意识地撑在男人的胸口。 两人的鼻尖几乎挨上。 姜融能清晰看到沈砚叙眼底，还未完全褪去的欲。 她眼睫颤了颤。 心跳莫名加快了几分。 “刚才那么使劲，打坏了，你负责吗？”沈砚叙目光攫住她。 视线如有实质般，将她紧紧裹住。 她甚至忘记了反抗。 顺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不负责，没用的男人，我不需要。” 沈砚叙一愣，随即笑开。 语气半是嗔怪，半是宠溺，“姜融，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沙哑的声音带着浓密的颗粒感。 刮擦着姜融的耳膜，惹出酥麻。 姜融抿了抿唇，“实在人。” 房门那边传来响动。 钥匙启动门锁的声音。 没几秒。 房门被人推开。 走廊的灯光映进来的一瞬间。 沈砚叙拉过放在旁边的西装，盖住了怀里的人。 熟悉的雪松香，瞬间包裹住姜融。 她隔着外套听到沈砚叙的声音，“滚。” 声音不大，甚至因为沙哑，显得更加低沉。 可莫名有种威慑力。 门口拿着钥匙的经理下意识地一抖。 随即讨好地问：“沈总，您没事吧，苏小姐说您现在被人骚扰。” 男人喉间溢出冷笑，胸腔震动着姜融的耳膜。 “对，所以让你们滚。” “……” 合着是他们骚扰了？ 苏萌看着姜融蜷缩在男人的怀里。 宽大的西装盖住她多半个身子。 沈砚叙脸上的红晕仍在。 难道两人已经开始了？ 可她去叫经理，到他们破门而入，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 就算是，也没完成。 苏萌如是安慰自己。 可心中的妒火已经熊熊燃起。 什么礼义廉耻。 在今晚她拿了乔曼给的东西，放进沈砚叙的杯子开始。 就荡然无存。 “师兄，你就算是需要纾解，也不该找一个保姆，我就在这啊！” 姜融听得挑起了眉梢。 好家伙啊。 真是脸都不要了。 她微微仰头看向沈砚叙。 男人觉察到她的目光。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低声解释，“我没碰她。” 姜融抿唇，一副不信的样子。 毕竟那会儿她看到沈星手机里的照片。 沈砚叙和苏萌亲密的样子，可不清白。 男人读懂了她的表情。 心中某个地方酸胀得快要塌掉。 他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身体里的那股躁动，越来越强烈。 门外传来动静。 随即是苏萌的叫骂声，然后他们就都被带走了。 门再次被关上。 姜融并不意外。 她来找沈砚叙之前，已经给司机打过电话。 让他尽快带人过来。 以免沈砚叙遇到什么危险。 包间再次安静下来。 姜融撑着沈砚叙的胸口，想要下去。 腰上的力道一紧。 姜融被压地往前一靠。 唇角擦过了滚烫的什么。 入目是他清晰的下颌线。 姜融倏地睁圆了眼睛，她刚才吻了沈砚叙的喉结？ 与此同时，男人嘶了一声。 下一秒，姜融的下巴被掐住。 微微抬起。 姜融被迫迎上沈砚叙的目光。 男人的目光与往日不同。 带了野性。 他手上没轻重的。 姜融的下巴不舒服，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弄疼我了！” 沈砚叙的眸光一顿。 手上松了松力气，但是没有放开她。 “我没碰她。” 沈砚叙似乎很执着于这件事。 姜融翻了个大白眼。 她掏出手机，找出那张沈星发过来的照片。 沈星当时是这样说的。 “姐，虽然你现在不承认，但是你多看几次这张照片，你就会吃醋了。” 姜融当时觉得好无语。 吃醋这种事，还能熟能生巧？ 但好在，这会儿成了她质问沈砚叙的证据。 她自己都没发现，脑海里居然会冒出“质问”这两个字。 沈砚叙看到照片，整个人愣住。 随即一把抢过手机。 姜融看到他手指灵活地点了两下。 手机中的照片就不见了。 看到发信人是沈星。 沈砚叙还直接把沈星给删除了。 姜融，“？” “你干嘛！”姜融抢过手机。 却没办法。 因为删除的联系人，就找不到了，更没办法加回来。 姜融瞪着沈砚叙。 男人突然双手捧住她的脸。 轻轻一挤。 姜融的嘴嘟成了金鱼。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看上去有一点滑稽。 男人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语气沙哑却笃定，“我没碰她，这是错位，有人故意拍的。” 姜融也就犹豫了两秒。 选择了相信。 结合今晚苏萌做的事。 沈砚叙显然是被算计的。 刚才他如果真想碰苏萌。 也不会躲到洗手间去。 等着她来。 姜融翁然出声，“哦。” 沈砚叙一顿，“哦？那是信还是不信。” 姜融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莫名，“这是你的事，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沈砚叙的眉心抽抽。 目光落在她嘟起来的嘴唇。 这么好看，这么软。 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他不爱听的。 好气。 好想亲。 他这么想，就这么做的。 薄唇再次吻下来。 姜融完全懵了。 这个姿势根本没办法再顶他的下三路。 姜融胡乱摸到他的肋间。 捏住一点点肉，猛地一拧。 男人嘶的一声。 姜融含含糊糊，“放开！” 沈砚叙带着点无赖劲儿，“我被药控制了。” 这理由太烂了。 姜融气得捏他的喉咙。 咬着后槽牙，“被药控制了哈？那你把我当什么？解药啊？” 沈砚叙被扼住命运的喉咙。 只思考了0.01秒，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语气瞬间温顺下来，“融融，我错了。你打我吧。” 第55章 一出手就是王炸 姜融在病房外，听保镖说今晚发生的事，调查之后的结果。 整个人的低沉下来。 征询了沈砚叙的意见之后。 她们报了警。 但是调查的结果，并不符合姜融的预期。 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苏萌图谋不轨。 但没有证据。 沈砚叙晚上只喝了苏萌递过来的一杯酒。 里面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 可沈砚叙的样子，明显不对劲。 医生抽了血去化验，结果还要等一等。 姜融回了病房，沈砚叙输了液。 人已经昏睡过去。 姜融坐在病床边。 看着男人苍白的唇色。 心里莫名有些躁。 晚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沈砚叙糊涂了，她可是清醒得很。 怎么会稀里糊涂地跟他纠缠。 烦。 沈砚叙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他缓缓醒来。 头还有些痛。 他动了动手指，想捏捏眉心。 却碰了什么。 他垂眸一看。 姜融趴在他的床边，头枕在交叠的双臂上。 脸颊红扑扑的。 沈砚叙一愣。 闭了闭眼睛，又睁开。 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 他抬手，动作缓慢且轻。 手指尖放在她的发丝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克制，隐忍。 可心底的洪流卸开了闸门。 汹涌地流淌他的全身。 昨晚的事，他并非不记得。 相反，他桩桩件件都记得。 甚至近乎偏执的，记住了每一次触碰，留下的感觉。 那些姜融流连过的地方。 当下却烧灼着他。 滚烫，却又虚幻。 他想要更多。 于是修长整洁的手指，轻轻滑到她的脸颊上。 细腻柔滑的触感，刺激着他指尖的皮肤。 沈砚叙的眼睛极其缓慢地眨了一下。 指尖慢慢刮擦过她的唇角时。 姜融的眉心轻皱。 沈砚叙一顿，像是偷做坏事的人，赶紧收回手。 姜融眼皮颤动，缓缓睁开眼。 迷离的眸子迎上沈砚叙的目光。 她慢半拍地撑起身子，初醒的声音有一丝沙哑，“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说着她便要起身。 男人顺势拉住她的手腕，干哑的声音带着丝丝的病态，“不用。没事。你困就回……就去旁边的床上睡一会儿。” 他想让她回去休息。 但是他……舍不得。 指尖的触感犹存，他艰难地咽了下喉咙。 医生来，帮沈砚叙做了检查。 还带来了检查结果。 沈砚叙血液里的确有药物成分。 但是他喝的酒里面却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姜融有些纳闷，越想越觉得头疼。 胃口也跟着闷痛起来。 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急的。 后来发现不对劲的时候。 人猛地一倾身。 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姜融，融融！”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叫她。 可她意识逐渐模糊。 …… 沈砚叙的脸色黑沉得可怕。 医生咽了下喉咙斟酌着语句，“之前没有对比数据，您的血检时间很久，但是现在有比对，可以确定姜小姐血液里的有毒成分，跟您的一样。” 沈砚叙的眉心折出淡淡的痕迹。 姜融昨晚什么都没喝。 只有…… 沈砚叙眉心皱得更紧。 语气冷淡，“接吻，会传给她吗？” 医生愣了一下，慢半拍地说：“应该不会。这个成分气化后，效果更好。所以应该不是吃进去的，是嗅进去的。” 这回换沈砚叙愣住。 所以昨晚，她允许他放纵。 也许不是本意。 而是……同样受到药物控制。 沈砚叙有些失落。 但还是很快抛开这个想法。 “那她怎么会吐的？” “姜小姐吸进去的不多，本来一晚上也就代谢掉了。但她可能对这个成分过敏。不过您放心，输液之后应该就没事了。” 沈砚叙听到这个结果，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医生离开。 助理陈迅走进来，压低了声音说：“沈总，苏萌昨晚上玩脱了，今天一早被送医院了。” 沈砚叙看着床上躺着的姜融。 她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昂扬的。 身体里的能量好像怎么都用不完似的。 脸色永远都是红润的。 满满的生命力。 可这会儿，人躺在病床上。 薄薄的身子，纸白的脸色，看上去可怜巴巴。 好像有一只手抓住沈砚叙的心。 捏了又捏，让他喘不上气。 声音都像浸过冰，“让她自食恶果。” …… 姜融没睡太久。 几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 才确认自己是在另一个病房。 这个病房跟沈砚叙住的很像。 但装修稍微有点不同。 她抬手盖在额头上。 胃里翻腾的感觉好了很多。 刚才好像是吐了之后就晕了？ 姜融以为自己是熬夜照顾沈砚叙，所以累着了。 也没当回事。 撑着手臂坐直起来。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好几声。 姜融拿过来看。 是程见夏的信息。 连发了五六条。 夏夏：【哇靠！惊天大瓜！】 紧接着是一个视频链接。 夏夏：【你快打开看！苏家那个小白莲这回可玩脱了！】 夏夏：【你家老板可以啊，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王炸啊，不让人翻身的那种！】 后边还说了好几句。 姜融返回去点开链接。 标题很吸睛，【惊！书香门第竟出浪荡女！】 姜融眉头微皱点了进去。 她全程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 总结来说就是三部分。 第一，苏萌在会所的走廊里到处亲男人。 第二，苏萌抓了四五个男人进了房间。 第三，苏萌一早被送进医院妇科急诊。 三段视频拼在一块，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嘶，这下手是挺狠的。 苏萌的身世，姜融听程见夏说过。 书香门第，父亲是国外元首的座上宾。 拿程见夏的话来说：“人家从小眼睛就长在头顶上，根本不屑于跟我们这些纨绔子弟玩。” 也不怪程见夏这么震惊。 姜融也挺震惊的。 从昨晚苏萌算计沈砚叙，她就开始对这个苏萌没什么好感了。 喜欢是一回事。 但为了得到对方，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无论男女，都让人不齿。 苏萌也算是自食恶果。 但程见夏的意思，是沈砚叙的下的手。 姜融想了想也对。 沈砚叙本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不然也不会，回国短短三年，就让海城所有人都害怕。 似是不尽兴，程见夏的语音通话打了过来。 姜融点了接听和免提。 她脑袋还有点不舒服，一边通话，一边按太阳穴。 程见夏吃瓜到兴奋的声音传出来，“你昨晚搅和了苏萌的好事，有没有趁机上了沈砚叙？” 姜融，“……” 第56章 以前没遇到过喜欢的人 昨晚上沈砚叙出事之后，姜融除了给司机打电话摇人。 还给程见夏去了一通电话。 这边会所她不熟，但是程见夏的哥哥开了几家会所。 她让程见夏打个招呼，万一司机没来得及，程家出手帮忙。 也算是双保险。 所以程见夏知道了来龙去脉。 在今天看到苏萌出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沈砚叙的手笔。 可一想到，高岭之花，万年大冰山。 也会被药物控制，做出失控的事。 程见夏八卦的小雷达就开始叭叭叭地响起来。 “快说快说，到底有没有？” 姜融一脸黑线，“你还真是不管黑的白的，都能说成黄，在下佩服！” 她是去救场的，什么上不上的，也太难听了。 程见夏不以为然，“此言差矣！抛开那冰冷的性子不说。沈砚叙的这脸，这同时混合了铜臭味和书香味的气质，你看了真不迷糊？我怎么不信呢？对了，身材怎么样，你总摸了吧？感觉怎么样？” 姜融的脑子不清楚。 一下子就被程见夏带歪了。 手上还真就莫名其妙地回荡着那独特的手感。 沈砚叙身高腿长，肩宽腰窄。 天生的衣服架子。 只是没想到，肌肉也…… 呸呸呸！ 什么和什么啊！ 她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跟程见夏一样，成大黄丫头了。 可程见夏就是个不死心的，一直在那边催促，“怎么样啊？你倒是说说啊！” 姜融盖住眼帘，“摸了胸肌，非常好摸——”满意了吧？ 哗啦！ 洗手间里传来东西掉落的声响。 打断了姜融的话。 她猛地一僵，“先不说了。”匆匆挂断电话。 与此同时，洗手间的门，从内打开。 身形高大的男人，缓步走出来。 一身休闲装的沈砚叙，头发随意散在额间。 少了往日里的凌厉。 看上去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姜融瞠目结舌。 她和程见夏刚才说话没收着。 尤其程见夏，亢奋得就像是打鸣的大公鸡。 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叫起来。 刚才她说什么来着？ 对。 她说沈砚叙的身子很好摸。 姜融猛地闭上眼睛。 很好。 请问地球什么时候爆炸。 一个手背附在她额头上。 姜融一顿，缓缓睁开眼。 迎上沈砚叙有些担忧的眼神。 “哪儿不舒服？” 姜融脑袋里冒出的都是昨晚的画面。 还有那个沉寂了快半个月的梦境。 沈砚叙唇碰她膝盖的画面。 也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姜融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胸腔里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猛地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喘着。 沈砚叙似是被她这个样子吓到。 蹲下身，仔细看她。 同时伸手摁了呼叫铃。 “胸口憋闷吗？”沈砚叙还在问。 可姜融看他一眼，就觉得更不舒服了。 索性扭开脸不看他。 医生来得很快。 “姜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姜融没说话。 沈砚叙替她回答，“她好像心口不舒服。” 医生检查，“姜小姐，你心跳过速。可能是血液里的药物还没完全代谢完。我再给你加一瓶药，输完应该就没事了。” 姜融捕捉到关键信息，“我血液里有什么药？” 医生看了沈砚叙一眼。 然后把姜融晕倒的原因，简要地说了一遍。 姜融唇角抿成直线。 没想到她也中招了。 等护士给姜融下了针。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沈砚叙缓缓开口，“苏萌的香水里下了东西。整个人房间都弥漫这个药物。所以你也中招了。不过还好剂量不大，只是你恰巧对这个药物过敏，才会有这么大反应。” 姜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苏萌太狠了。 怪不得她昨晚上要大战四五个男人。 今早又被送进医院。 这是要玩死沈砚叙吗？ 姜融不由得有点可怜沈砚叙。 掀起眼皮看向他。 男人看到她这个奇怪的眼神，失笑，“为什么这么看我？” 大概两人同病相怜了一晚。 姜融和沈砚叙的关系，也更近了一步。 她也没藏着掖着。 “你是不是在酒场上，见惯了这种伎俩。不想被人算计利用，才总是一副冷情冷性的样子？” 让外界知道他不吃美人计这一套。 也就没人敢试探他的底线。 算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沈砚叙没想到她会往这方面想。 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 开口语气郑重了不少，“也不全是。” 姜融好奇地看他，等着他的下文。 沈砚叙目光沉沉，“主要是因为，以前没遇到过喜欢的人。” 姜融愣住。 他这么正儿八经地说出这么慎重的话。 倒是给她整不会了。 她讪笑，“不能吧。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大岁数了。 后半句她没说。 怕沈砚叙打她。 沈砚叙无奈的扯扯唇。 几乎是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两人同时一愣，怔怔对视。 沈砚叙不知道怎么，并没有收回手。 拇指还在她的发丝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姜融脸颊有些热，嗔怪道，“你摸我头干嘛呀。” 刚才吐过，胃酸灼烧了喉咙。 加上她有些窘迫。 声音从嗓音里挤压出来，微微沙哑，似是在撒娇。 沈砚叙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缓缓收回手。 然后幽幽开口，“你的头发看上去很好摸。” 姜融“！” 什么？ 他在说什么？ 是在暗示她，刚才他听到她说胸肌好摸吗？ 救大命啊！ 姜融掩耳盗铃的抬起手，盖住半边脸。 物理性隔开两人的视线。 背后说人。 又被人拉出来鞭。 这是什么社死现场。 姜融倏地钻进被子里，当起鸵鸟。 男人轻笑声隔着被子钻进姜融的耳朵里，“小心手。” 说着，她感觉到对方撩开被角，握住她的手腕，拿出被子。 手上的软管，也被人整理了一下。 姜融没动。 握住她手腕的大手，掌心滚烫，好几秒后，才松开她的手腕。 留下火辣辣的一片。 姜融突然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一定是因为脑袋闷进被子里。 对，肯定是。 可她真的不想拉下被子，跟沈砚叙大眼瞪小眼。 真的太太太尴尬了。 这样不是办法。 姜融鼓起勇气，“沈教授，你先回去休息吧。” 沈砚叙低沉好听的声音，隔着被子多了一份朦胧感，“不着急，我有话想问你。” 姜融，“什么？” 随之而来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砚叙好像凑近了一些。 下一秒，他的低音炮在耳边响起，“腹肌也很好摸，要试试吗？” 第57章 为她出气？ 姜融的脑袋里，就像是有一个水壶。 一百度的沸水在她的脑袋里蒸腾。 咕噜咕噜咕噜！ 她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 脸颊滚烫。 说好的冷情冷性。 大冰山。 高岭之花。 她请问呢！ 沈砚叙话音一落。 便看到裹成蚕蛹的姜融，在被子，明显抖了一下。 沈砚叙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怎么能这么可爱。 手机震动。 沈砚叙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 脸色沉了沉。 他没有马上接起。 而是缓了语气，拍了拍姜融的手背。 “你好好休息，我去接个电话。” 被子里的姜融如蒙大赦，“快去快去！” 沈砚叙无奈地笑笑起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传来。 姜融才掀开被子。 本来就紧张，还蒙在被子里。 姜融大口大口喘着。 耳朵里还有嗡鸣声。 “腹肌也很好摸，要试试吗？” 沈砚叙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姜融被磨得低低叫了一声。 烦死了！ …… 姜融住院观察了一天，第二天才回到沈家。 沈砚叙忙，让司机接她回家。 刚进门，还没看到人。 就听到一个陌生且高亢的女人声音。 光听语气，就知道这个人颐指气使惯了的。 “这个花瓶为什么放这？我以前都是放在餐厅的。” 佣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她突然提高了声音，“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是这个家的保姆还是女主人？” 姜融眉梢轻挑。 莫名觉得这人好像说的是她。 她微微偏头，看到佣人抱了一个花瓶。 垂头丧气地往餐厅走。 破案了，说的就是姜融。 这个花瓶，之前是放在餐厅的。 因为它很大，所以安排了一个巨大的边柜来专门放花瓶。 沈星在自己房间吃饭，倒是无所谓。 但是后来她要到餐厅吃饭，路过这边，柜子阻碍沈星的轮椅移动。 她跟沈砚叙申请之后。 就将花瓶挪到了客厅。 这不是什么大事。 何况还是沈砚叙允许的。 可现在这个女人不乐意，姜融也不好说什么。 有一个佣人看到姜融，压着声音提醒她，“你从侧门进吧。大小姐在发脾气。” 大小姐。 这个家只有一个大小姐。 沈砚叙的姐姐，沈纸萱。 姜融没见过。 但是听沈星说过。 那是跟乔曼差不多嚣张跋扈的女子。 也对。 毕竟是沈砚叙他们这一辈里，唯一的女孩。 又嫁了门当户对的夫婿。 听沈星说，沈纸萱在夫家也是没人能管。 毕竟沈家的地位在这摆着。 这么想着，姜融退出正门，从侧门进去。 回到自己房间。 沈星早上就给她发了信息。 说自己要去同学家玩。 姜融是沈星的保姆，沈星不在家。 她也乐得清闲。 她的房间不算大。 但是有一个小阳台。 她摆了一把户外椅。 今天阳光不错，而且不算热。 姜融坐在椅子上，给程见夏发信息。 程见夏正在给她继续八卦。 没想到苏萌的事，还有后续。 苏家的根基本来就在国外。 在国内的名声一下子臭了。 苏家找沈家闹。 沈砚叙连电话都不接。 最后找的中间人来说和。 “你猜沈砚叙说什么？”程见夏卖关子。 她是从她哥那听来的八卦。 程潇跟沈砚叙的关系不错。 所以知道得多一点。 姜融恹恹的。 药物过敏，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 但是她身体还是有些虚。 她微微抬头迎上阳光，眯眯眼，“什么？” 听出她好像兴趣不大。 程见夏顿时觉得无趣，但还是很八卦地说：“沈砚叙说，我沈家的人，她也敢动，这只是一个教训。苏家最好消停点。不然就不只是这一件丑闻。” 程见夏还故意学着沈砚叙教条又古板的语气复述。 听得姜融忍不住笑了笑。 “倒是像他会说的。” 程见夏的关注点却不在这。 “什么叫沈家的人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完全可以说，得罪他沈砚叙。 关别人什么事？ 姜融也反应过来。 这件事，受到伤害的不只是沈砚叙。 还有无辜受牵连的她。 所以沈砚叙是在为她出气？ 姜融没敢往下细想。 但程见夏敢啊。 “要我看，他就是在为你报复苏家。”程见夏分析得头头是道，“哪个豪门没点秘密。沈砚叙想报复，完全可以用这件事，跟苏家交换利益。这才是商人的常规操作。可是他没有，反而故意把这件事闹大。苏家失了体面，苏萌也彻底臭了。可沈砚叙得到什么？什么都没有。还惹了一身腥。这不就是纯粹的泄私愤？” 姜融摸摸鼻尖，“可能沈教授觉得，这样可以一劳永逸，苏家再也不能提联姻的事？” 程见夏不以为然，“得了吧，我还是那句话，沈砚叙不想联姻，谁能逼他？何必撕破脸？你不知道，苏家那个家主，是出了名的心胸狭窄。这件事，恐怕不会就这样结束。” 程见夏那边还有事，八卦完就挂断了电话。 姜融陷入了沉思。 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 直到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阳光。 她才回神。 沈纸萱掐腰站在姜融跟前。 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我叫你，你不理我，你是聋还是哑？” 沈纸萱明显带着气。 姜融微微皱眉，但也没跟她置气。 缓缓起身，礼貌回应，“不好意思，大小姐，您找我有事？” 沈纸萱一拳打在棉花上。 非常不爽地打量她几眼。 双手抱在胸前，颐指气使，“你去给我搬花盆。” 姜融越过她看向她身后。 几个工人正从车上往下卸货。 都是新买来的盆景。 最小的也到姜融肩膀。 她哪里搬得动。 不用想，这大小姐就是在难为人。 姜融淡笑，“您想放在哪儿？” 她本就生得明艳。 即便是淡淡的笑容，也美得惊人。 晃了一下沈纸萱的眼睛。 她没想到姜融这么好打发。 她其实也没想到放哪儿，就是想使唤姜融。 “放花园里。” “好，大小姐。” 只见姜融从小阳台的门走出去。 走到那群工人中间。 沈纸萱嘴角勾起冷笑，以为姜融真要去搬花盆。 可下一秒，她笑不出来。 姜融站在旁边，跟工人说了几句话，工人们就按照她的指示，将花盆搬到了院子里。 她是一点都没沾手。 沈纸萱被耍了。 她气得不行，踩着高跟鞋便冲了上去。 第58章 老巫婆来了 姜融正指挥工人干活。 余光瞥见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走过来。 对方不由分说地伸手，作势要推她。 姜融反应快，假装跟另一个工人说话。 状似不经意地转身。 沈纸萱要推搡她的手，扑了空。 整个人失重，往前趔趄了两步。 幸亏被另一个工人托了一把。 不然准摔个狗啃泥。 沈纸萱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那股无名火，更是往上窜。 转身指着姜融说：“你真是诡计多端！” 姜融这才转身，好像才看到她似的。 “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让我来安排搬花盆的事？” 沈纸萱秀眉倒竖，“我让你搬！你倒好，在这指挥别人，你真当自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啊？花瓶随便换地方，现在干个活儿也支不动你？” 姜融不知道沈纸萱为什么要针对自己。 但是这样无端的指责，她也不接受。 她微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 跟沈纸萱耐心解释，“大小姐，沈教授聘用我的时候，合同写得很清楚，我只需要负责沈星的衣食起居和学习。本来这些事，就不是我的工作范畴。还有，挪动花瓶也是因为影响了沈星的日常活动，我是跟沈教授请示后，才挪动的。” 姜融说得有理有据。 没有一句在顶嘴。 却字字都在戳沈纸萱。 沈纸萱是跋扈，但是不傻。 “你是说我指派不动你咯？”沈纸萱气笑了，“这是沈家，你别忘了。” 说完，她抬步离开。 姜融微微摇头。 好在沈纸萱没再找她的麻烦。 晚上沈星回来之后，也听说了沈纸萱对姜融的为难。 但是她爱莫能助，“姐姐，我这个姑姑，这里有问题的。” 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姜融，“……” “不是有病，但胜似有病。”沈星压着声音跟做贼似的，“全是被奶奶惯坏的，全家没人能治得了她。但是你放心，除了我小叔。所以，在我小叔不在家的时候，你不要惹她，就万事大吉。” 姜融倒是不想惹。 但是沈纸萱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沈纸萱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沈星正准备吃午饭。 自从上次在临市生死一线之后。 沈星吃饭，就叫着姜融一起。 本来家里就没几口人。 沈砚叙又不是每天都在。 两人一起吃饭倒是也热闹。 沈纸萱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饭桌上两人有说有笑的。 她眯了眯眸子，“这个家，最近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沈星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颤。 在沈纸萱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示意姜融，‘老巫婆来了’！ 姜融，“……” 她起身，礼貌地问沈纸萱，“大小姐，你现在用餐吗？我去盛。” 沈纸萱穿着真丝的睡袍，头发随意地挽起。 看上去很是慵懒恣意，居高临下的样子，很有几分长公主的意思，“去吧。” 姜融没在意。 毕竟她只是这个家的员工。 但她还没走到厨房门口。 身后就传来哗啦一声。 她转身，瞬间皱眉。 沈纸萱将她刚才用的碗筷，扫进了垃圾桶。 “什么人都能上桌？自己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吗？” 说着，她拉开首位的椅子，坐了下来，“你还不去给我盛饭？” “姑姑，你——”沈星想争论两句，但是被沈纸萱一个冷眼给压了回去。 毕竟是她的长辈，她也不敢说什么。 姜融面无表情地去厨房，给沈纸萱拿了碗筷和饭出来。 “都凉了，我怎么吃啊？我肠胃不好，你不知道吗？” 姜融脸色依旧淡淡，“刚从电饭锅里盛出来，热的。” 沈纸萱脸色微变，随即伸手碰了一下碗。 很夸张地甩手，碗被碰倒，滚了两下，摔在地上。 姜融下意识地上前去接。 扑了空。 碗摔碎在她脚边，擦伤了她的小腿。 “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啊！”沈纸萱倒打一耙。 姜融的脸色黑下来。 沈星也坐不住了，赶紧叫了打扫卫生的佣人来。 却被沈纸萱拦住，“她做的好事，让她打扫。” 沈星生气，“姑姑，融姐的腿都破了，让她去上药吧。” “这么点小伤还叫伤？你不说，伤口都要长上了。你，赶紧打扫。” 姜融不说话，但也没动。 沈星上前挡在姜融身前，“姑姑，人家只是给我们打工，又不是卖给我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她想干就干，不想干就走啊。”沈纸萱不以为意。 “我不要，我就要姜融！”沈星气得眼圈都红了，双手展开，像个护着小鸡崽子的老母鸡。 姜融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头的沈星。 心里暖暖的。 到底是没白疼她。 “你之前的保姆，几天就炒鱿鱼，你对她倒是很钟情啊，她给你灌什么迷汤了？” 沈纸萱的话越说越难听。 沈星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的嘴哪里说得过胡搅蛮缠的沈纸萱。 沈星一时失语。 沈纸萱矛头又指向姜融，“你，哄骗孩子和男人，是有两套啊。但是想骗我，门都没有。” 姜融眉头微微皱起。 管家及时赶来，“大小姐，消消气，锅里炖了燕窝，我让人去给你盛。” 他这两天不舒服，这才进门，就发现在吵架，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让她去。”沈纸萱指姜融。 管家不动声色地挡住姜融，“大小姐，佣人保姆都有分工。不能乱了规矩。” 意思是，姜融不是伺候她的。 “我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吧，那我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评理。” 说着，她就要给沈老太太打电话。 眼看氛围一下子就僵了。 姜融的声音划破了诡异的氛围。 “管家，餐厅的摄像头视频，麻烦给我copy一份吧，我要申请工伤。” 沈纸萱的手指一顿，随即有些紧张地扫视餐厅，“什么摄像头？家里什么时候装的？” 她的慌乱足以说明，刚才她就是故意的。 不然为什么要怕摄像头。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沈纸萱愣了一下，恨恨地瞪着姜融。 姜融反倒眉眼含笑，很是挑衅。 知道怕就好了。 姜融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听到大厅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隐隐约约还听到沈纸萱的叫声。 姜融可不想跟沈纸萱牵扯上。 打算睡了，房门却被人敲响。 第59章 我房间，你随便进 现在家里多一个惹事精。 姜融还是很谨慎的。 房门被敲响。 姜融没理。 反正她都已经关灯了。 她决定假装睡着了。 可门外的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咚咚咚。 又是三声。 很节制，声音不大。 这不像是沈纸萱。 姜融心里想。 于是她起身走到门口。 便听到门外的人说：“姜融，是我。” 沈砚叙。 姜融顿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缝。 走廊的光给沈砚叙镶了一层金边。 姜融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感受到他周身的冷意。 “有事吗？” 沈砚叙声音低低的，“我能进去说吗？” 要换在平时，姜融也就让他进来了。 但是今天，刚被沈纸萱挑衅过。 她怎么说的来着。 对，她说，姜融哄孩子和男人有一套。 她不怕黄谣，但是也不想无端地制造黄谣。 “有事就在这说吧。进屋……不方便。” 沈砚叙的身形一顿。 “沈纸萱欺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姜融被问住了。 她想了想，还是坦诚说：“这点小伎俩，也算不上欺负。再说，她是你妹妹。” 告状的话，她也不见得占上风。 沈纸萱能在沈家横行霸道，必然是有人惯着的。 但就像沈星说的。 她只是来打工的。 要是雇主真要使劲欺负她。 那她也不会惯着。 沈砚叙整个人更阴沉了几分。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男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将她拉出了房间。 “你拉我去哪儿啊？”姜融压着声音问。 但沈砚叙不说话，一味地快步向前走。 等姜融反应过来。 她已经被拉进了沈砚叙的卧室。 这还是姜融第一次来他的卧室。 黑白灰色调，冷淡的，跟他这个人一模一样。 房门在身后关上。 姜融才回神。 她转身迎上沈砚叙。 他缓步上前。 逼得她往后退。 腿窝撞到沙发边缘。 姜融失重跌坐下去。 沈砚叙突然倾身。 双手压在她两侧，将人框在方寸之间。 两人之间不过十公分的距离。 男人身上的雪松香，紧紧裹住她。 姜融的呼吸都跟着浅了。 她视线左飘右飘，快速看他一眼，“你干嘛？” 声音莫名有些娇。 男人浑身的冷意，瞬间淡了下来。 他似是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让我去你房间。我房间，你随便进。” 姜融一愣，倏地抬眼望他。 “我把沈纸萱赶回去了。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可以立刻告诉我。” 姜融不是矫情的人。 她眨眨眼，一脸真诚，“行，你是我老板，我听你的。” 可沈砚叙的脸色并没有变好。 甚至在她说完之后，更黑了几分。 他不说话，也不让看。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 姜融有些坐不住，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 沈砚叙先一步说：“我要是，不想当你老板呢？” 姜融眉梢一挑，“你想开除我？” 沈砚叙，“……”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苦笑，直起身子。 从旁边拿了医药箱。 他像上次一样，蹲下身。 修长微凉的手指尖，刚碰到姜融膝盖的时候。 仿佛触到了什么开关。 姜融倏地睁圆了眼睛。 那个梦境…… “啊！”姜融蹭的站起来，条件反射似的，往旁边退了几步，“你、你干嘛？” 沈砚叙被她过激的反应，整懵了，讷讷道：“帮你看看伤口。” 她的腿，被沈纸萱摔破的碗割伤。 但她自己已经上了药。 “不、不用了。”姜融话都没说完，转身跑出了沈砚叙的房间。 “姜……” 砰！ 门在沈砚叙面前关上，带起的风，将沈砚叙的头发扇起来。 发丝凌乱。 沈砚叙有些狼狈。 …… 姜融躺在床上，整个人也是懵的。 手机响。 姜融慌忙拿起来看。 是沈星发过来的。 【睡了吗？天大的好消息！我姑姑被我小叔丢出去了！】 【对！就是丢出去的！】 【照片.jpg】 姜融点开照片放大。 沈纸萱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腾空架起。 她还在挣扎。 腿都甩出了残影。 另有一个保镖，提着她的行李箱。 行李箱边缘还伸出来衣服的袖子。 看上去是临时，且非常紧急收拾的。 东西都是胡乱塞的。 姜融眉梢高高挑起。 沈星还真是一点都没夸张。 确实是被丢出去。 沈星的信息再次涌进来。 【你是不是睡了啊？哎！明早再跟你八卦吧。晚安安.jpg】 姜融没回。 她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说对付苏萌，沈砚叙是有自己的目的。 还说得过去。 可对待沈纸萱的方式，实在有点过分了。 为了她吗？ 姜融心里冒出这个念头，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猛地拉高被子，蒙上头。 她选择当鸵鸟。 手机再次响起。 姜融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她以为是快递，便点了接通。 那头也没想到她会接电话似的。 顿了一下，才试探地喊了一声，“姜融？” 这个声音苍老又沙哑。 姜融觉得耳熟，但一时之间没有听出来。 “哪位？” “哎！你这个死丫头，你爹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姜成海。 姜融生理学父亲。 姜融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有事？” “你个死丫头，把我和你妈还有你弟的手机号，都拉黑了，我换了个号才找上你。” “你要是继续说废话，我就挂了。”姜融声音像是淬了冰。 姜成海愣住，没想到几年没见。 姜融这么横。 “都是那个路晟把你带坏了。你看看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啊？他现在是不是不要你了，你还横什么，我跟你说——” 啪！ 姜融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 她已经成年了，再也不是那个随意被宰割的小孩。 …… 沈星快要开学。 姜融给她想去商场，给她买件礼物。 买好之后，约了程见夏一起吃饭。 就在商场一楼的饭店。 人挺多的，姜融到的时候，只有临近商场走廊一侧的座位。 程见夏要晚一点到。 让姜融先选菜。 姜融菜单看到一半的时候。 听见有人叫她。 “小融？” 姜融寻声望去，看到路巧莲，脸色缓缓淡了下来。 她微微点头，没有说话的意思，又垂下头继续看菜单。 第60章 姜融，不知道什么是服从 路巧莲愣了一下。 没想到姜融会这么冷漠。 “小融，你还在生妈的气吗？”路巧莲的声音有些发颤。 显然被姜融的冷漠，给伤到了。 姜融余光瞥见她的身形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她抿了抿唇角。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毕竟过去十年，路巧莲给过她温暖。 她还狠不下心。 “阿姨，我没什么可生气的。”姜融抬头，隔着半人高的围挡，对上路巧莲的视线，“您和路晟要做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掺和了。” 路巧莲一噎。 她实在不敢相信。 对姜融十年如一日的好。 就这么禁不住考验吗？ 路巧莲语气也淡了下来，“小融，人无完人，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对你一味的好。有时候，好是对比出来的。” 姜融没听出她话中有话。 路巧莲，刚退到一边去。 一个聒噪沙哑的声音便传来，“姜融，好啊，你在这啊！” 姜融倏地皱眉，闻声望去。 姜成海气势汹汹的，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他身旁是姜融的母亲张云，受气包一样的女人，瑟瑟缩缩躲在姜成海身后。 怎么会这么巧。 是啊，怎么会呢！ 姜融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看向路巧莲。 后者脸色淡淡的，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 心尖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不等姜融细想，姜成海上前，“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敢拉黑你老子，我看你就是不想赡养老人，来人啊，大家都看看，这个逆女，自己过上好日子，却让父母吃苦，电话都拉黑了。” 姜成海的声音很大。 这会儿又是就餐高峰期。 人来人往。 都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 这样的戏码并不罕见。 但大家还是会被狗血家事吸引。 没一会儿就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那个女儿穿着亮丽，看她父母穿这么朴素，也真的黑心啊。” “自己的父母都不养，却有钱来逛街吃饭。你看她旁边的购物袋，那个牌子不便宜的。” “长这么漂亮，不会是傍上有钱男人了吧？” 恶意的揣测和议论，汹涌而来。 姜成海看气氛烘托差不多了。 见姜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根本无力反驳。 以为自己占了上风。 得意地仰起头，“你毕竟是我亲生的女儿，我不跟你计较，以后你每个月给我打钱，我就勉强原谅你。” 从小到大，姜成海最擅长PUA。 只要姜融肯听话，他就会施舍一点“父爱”给她。 小时候姜融贪恋这微薄的亲情。 但现在她，不稀罕了。 姜融冷眼看着姜成海“表演”。 在他得意的空档。 姜融冷声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 “你才十几岁，就被你卖给村里的老光棍瘸子，想换彩礼，给你儿子攒钱的事，你怎么不说？我不拉黑，难道还要供着你？” 姜融的话一出，现场顿时安静了几秒钟。 之后，瞬间炸开。 吃瓜群众没想到反转来得这么快。 “什么玩意啊！闺女不是亲生的吧？” “把闺女当血包，才十几岁，怎么能这么狠啊！” “你看那个当爹的，一脸凶狠，女儿又长这么漂亮，谁对谁错，高下立判。” 眼看风向，因为姜融的一句话，就彻底反转。 矛头指向了自己。 姜成海跳脚，“什么我把你卖掉！明明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家里穷，养不起你，你贪慕虚荣，就去卖身换零花钱。” 没有底线的人。 谎话说得多了，自己都会当真。 姜成海声情并茂，手舞足蹈。 指着姜融，“她为了十几二十块钱，想买条花裙子，就敢去卖，要不是我拦着，她早就——啊！” 姜成海被泼了一身热茶。 薄薄的T恤，瞬间洇湿。 烫得他皮肤通红。 他扯着湿透的衣服，跳来跳去，“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用热茶泼我！” 姜融不紧不慢地放下杯子，“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礼尚往来而已。” “我泼什么脏水？我说的都是实话！” 姜融越过姜成海，看到路巧莲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路巧莲最清楚来龙去脉。 她可以帮姜融说话。 但是她没有，她在等姜融的信号。 姜融求饶和好的信号。 心口闷痛一下。 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最敬重的人。 竟然会用戳她痛处的方式。 来对她做服从性测试。 可姜融，不知道什么是服从。 也不屑于求她的帮忙。 “你这个死丫头！”姜成海恼羞成怒。 突然暴躁起来。 胳膊抡圆，高高抬起。 却没能落下去。 手腕被人从身后使劲攥住，反剪到他身后。 姜成海哀嚎出声，“放开我！” 他猛地转头，看到一身制服的警察，顿时哑火。 “我们接到报警，有人寻衅滋事，污蔑诽谤。” 姜融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您好，是我报的。” 刚才姜融看到姜成海出现，就已经偷偷用手机短信报警。 她跟姜成海周旋这十几分钟，就是在等出警。 她拿出手机，很快调取了一张照片出来。 “这是我十年前的报警记录，姜成海作为父亲失责，甚至暗示我们村里的邻居，对我实施侵犯和暴力殴打。” 姜融的声音铿锵有力。 将手机上的照片递到警察跟前。 对方看完。 脸色更黑了几分，声音严厉，“你跟我们走一趟。” 转而看向姜融时，声音却温和了不少，“姜女士，麻烦你一起去做份笔录。” 姜融颔首，“好。” 姜成海脸色发白，直喊冤枉。 但是周围看热闹的人，一边倒地开始咒骂他。 姜成海散播的谣言不攻自破。 大家转而同情，姜融的悲惨身世。 一直没说话的张云，突然冲上来拉扯姜成海，“不要啊，不要带他走。小融，你不能这么对你爸啊！” 都这个时候，张云还在袒护姜成海。 姜融看她的眼神也冷了几分，根本没回应她的乞求。 转身要走。 张云却突然冲过来，跪在地上抱住姜融的腿。 “我们是一家人啊，小融，你就替你爸爸求求情吧？” 姜融冷冷的扒开张云，“我会申请跟你们解除关系。从今往后，再也不是一家人。” 张云愣在当场。 人群中的路巧莲，脸色纸白。 第61章 他好像并不了解她 姜融到警局没多久，程见夏也跟了来。 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大男人。 一个是程潇，一个是沈砚叙。 姜融还挺意外的。 尤其是见到沈砚叙。 程见夏解释，“我本来都要出门了，车子不知道怎么启动不了，是我哥带我过来的。” 沈砚叙正好跟程潇有事要去办。 “他们又欺负你了？”程见夏抓着姜融的肩膀，上下打量。 姜融微笑，“没事，我又不是小时候了。” 程见夏眼里溢出心疼，想说什么。 但是碍于人多，还是没说。 “我叫律师过来。”沈砚叙对姜融说。 “不用那么麻烦，我录完口供就能走了。潇哥，沈教授，你们先去忙吧。” 潇哥？ 沈砚叙微皱眉心，看了一眼程潇。 后者全然不觉。 姜融当年给程见夏辅导功课。 经常出入程家。 程家所有人都喜欢姜融。 有分寸，学习好，又漂亮。 简直别人家的女儿。 程潇比她们大五六岁，喊哥很正常。 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小融，我们在这等会儿吧。万一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程潇是真的关心姜融。 就跟关心程见夏一样。 当她是小妹妹。 姜融也就没推辞。 “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都是一家人。”程潇说完，看向沈砚叙。 发现对方的脸色黑得吓人。 微微一顿，他说错什么了？ 他快速复盘一下。 没有啊。 “砚叙，你要是着急，你就先走。凌智那边还等着呢。” 沈砚叙沉声说：“不急。” 说话间，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姜融。 程潇觉得稀奇，手机震动，是凌智打过来电话。 “你们什么时候来啊？我等的都快长毛了。”凌智百无聊赖的声音传来。 程潇往旁边撤了撤，简单说了姜融这边的情况。 凌智却混不吝地笑了，“得，今天是见不到沈二公子了。” “怎么说？”程潇看了一眼沈砚叙那边。 他在姜融看不到的地方，直愣愣盯着姜融看。 那副样子，像什么呢？ 不等他想起来。 凌智先一步说了，“沈痴汉，有异性没人性。” 痴汉。 确实像。 说话间，一个西装革履拿着公文包的人，快步走到沈砚叙跟前。 恭敬道，“沈总。” 沈砚叙微微颔首，对姜融说：“这是我的律师，一会儿他陪你进去录口供。” 姜融本来想拒绝。 但是转念一想，有律师在会更方便。 而且后续她还想跟姜家解除关系，总归是要找律师的。 沈家的律师肯定能力更强。 “谢谢沈教授。” 姜融跟律师进了问询室。 沈砚叙垂了眸子，思考片刻。 问程见夏，“姜家人，对姜融很不好吗？” 不然怎么会闹到警局来。 程见夏一提这个就来气。 “何止是不好，是根本不把她当人看。”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来得及跟姜融沟通。 但是不想问，也知道姜成海夫妇做不出什么人事。 沈砚叙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之前听到姜融跟沈星讲了“女孩”的故事。 当时他没往姜融身上想。 因为这样明媚的女子，原生家庭应该很幸福才对。 沈砚叙看到的姜融。 永远都是昂扬向上，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阴郁晦暗。 沈砚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姜融。 …… 程见夏是被程潇拉走的。 拉到车上，她还在埋怨，“哥，你干嘛拉我走啊，一会儿姜融出来，我还想安慰安慰她呢。” 程潇高深莫测地哼了一声，“这安慰的机会，还是留给沈砚叙吧。” 程见夏一愣，随即瞪圆了眼睛，“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我早就说嘛，沈砚叙看姜融的眼神不清白。” 程潇，“……” “那姜融怎么说？” 程见夏懵懵的，“什么怎么说？” “啧，她对沈砚叙有意思吗？她跟那个路晟是不是结束了？” 程见夏愣了愣，挠着脑壳。 这个问题，着实超纲。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斟酌了一下，她谨慎道，“跟路晟是绝对不可能了。路家母子不是好东西。唉，其实，我就觉得姜融对感情是个不开窍的。当初跟路晟在一起，我觉得她心里，感激大于爱情吧。” 所以，姜融对沈砚叙是个什么感情。 程见夏也说不清楚。 恐怕连姜融自己，也说不明白。 …… 姜融没多久出了问询室。 沈砚叙上前，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状态还好。 才看向律师。 律师，“沈总，从轻还是从重处理？” 沈砚叙看向姜融。 姜融面色淡淡，“从重。还有，麻烦你李律师，帮我准备下解除关系的资料。” 李律师看向沈砚叙，后者很轻地点头，“都按姜融说的做。” “是。那我马上回去准备。” 等律师走后。 沈砚叙看向姜融，“去哪儿，我送你。” 姜融提了下手中的袋子，“我刚才是去给沈星买礼物。现在没事了，那就回家吧。” 沈砚叙顿了一下。 回家。 虽然她知道姜融说的是沈家。 可他竟然生出一种回他们两个的家的感觉。 沈砚叙微微颔首，“嗯，我帮你拿。” 姜融想说不用，但是沈砚叙的手已经伸过来。 温凉的手指尖碰到她的。 姜融眼睫颤了颤，缩回手指，“谢谢。” 早在那次姜融被父母当做商品卖给同村的老光棍之后。 姜融就对姜成海和张云，不抱任何期待。 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 姜融还是觉得浑身疲惫。 本来是休息日，买完礼物，还想约程见夏逛街。 也没心情了。 程见夏给她留言，说家里有事先回去，晚上再给她打电话。 姜融回到沈家，就躺在床上睡下了。 人在情绪极度紧绷之后，身体疲惫至极。 姜融这一觉睡到了傍晚，甚至午饭都没吃。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姜融被程见夏的电话吵醒。 程见夏的语气明显很着急，“融融，你的事，上热搜了，你快去看看。” 姜融迷迷糊糊睁开眼，卧室里光线很暗。 她慢半拍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一个被剪辑过的视频，上了热搜。 她打开看。 里面正是她泼姜成海热茶，还有张云下跪求她的片段。 第62章 吃干抹净之后 这视频一看就是恶意剪辑的。 故意将有争议的画面，剪出来。 完全不管事实的真相。 “应该是路人拍的，不知道怎么被剪成这样。”程见夏挺生气的，“沈砚叙不是给你安排了律师？让他固定证据，告他们诽谤。” 姜融开了免提，然后将连接发给了律师。 对方秒回，【姜小姐放心，沈总已经吩咐过。】 姜融看着屏幕上的信息一愣。 沈砚叙已经关注这件事了？ 比她还上心。 “融融？”程见夏听不到姜融的回应，叫了她一声。 姜融下意识地说：“沈砚叙已经让律师去办了。” 程见夏啊了一声。 姜融掏了掏耳朵，“你小点声……” “对不起对不起。”程见夏压低了声音。 但语气里满是惊讶和不可置信，“融融，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沈砚叙对你有意思。干脆你就跟他试试。” 程见夏突然提起这件事。 姜融脑子就短路了。 “你脑洞太大。” 姜融无语。 程见夏却不以为然，“本来啊，他现在被苏家缠得烦，对方居然说要让沈砚叙娶苏萌。你这边也是单身，被你那个便宜爹欺负。” “沈砚叙有这个能力，也愿意帮你。你不如就试试。” 姜融盖住眼帘，语气很是无奈，“你在想什么？这又不是做交易。” “那你就当是相亲认识一个对象，觉得不错，谈谈呗。”程见夏继续游说，“他这身材长相家世，还是拿得出手的。你就算谈一段时间，吃干抹净之后，觉得不合适，吹了，你也赚。” 姜融，“……” 真是越说越离谱。 姜融手机切进来一个陌生电话。 姜融赶紧说：“好了，我有电话进来，回头再跟你聊。” “哎哎！我还没说完——” 姜融没给程见夏继续贩剑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丢在一边。 过了几秒钟，手机听筒里传出声音，“喂？姜融？” 姜融一惊，拿起手机看。 正在通话中。 跟刚才切进来的陌生号码。 经历上次被姜成海骚扰。 姜融现在陌生电话都不接。 但是慌张挂断程见夏的通话，手一滑。 接通了这个陌生号码。 姜融没注意，以为自己只是挂断了程见夏的通话。 她索性拿起手机，“哪位？” 那头顿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融融，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吗？” 姜融眉心微皱，“有事？” “融融，你拉黑我的手机号，我只能借别人的手机给你打。” “路晟，你要是再说这些无聊的话，我就挂了。” “别挂。”路晟急切地叫住她，轻叹一口气，“我现在医院。” 姜融抿唇，“那你应该通知你现在的女朋友，乔曼。” 而不是跟她说。 路晟一噎，语气有些丧，“不是我，是咱妈。融融，她很想你，你来看看她好吗？” 姜融彻底沉默。 自己当年大好的年华，大好的前途。 却用三年时间，像保姆一样伺候路巧莲。 结果呢？ 路巧莲藏在人群中，看着姜融被姜成海欺负的时候。 投来的眼神。 姜融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要姜融当时跟路巧莲服软，她就会帮忙。 但姜融不会。 这辈子都不会。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错付。 可惜吗？ 当然。 但姜融不后悔。 就当是她还给路巧莲曾经的恩情吧。 她现在能狠下心拒绝对方的再次伤害。 “路晟，我不是你的未婚妻，路巧莲是你的妈，跟我没关系。我也没义务去看望。还是那句话，找你的新欢乔曼去吧。” 说完，她完全不给路晟反驳的机会。 挂断了电话，又拉黑了这个号码。 沈砚叙的律师动作很快。 那个关于姜融虐待亲生父母的热搜，很快就撤了。 相关的链接也都打不开。 沈氏公关部发了声明。 以姜融是沈氏员工的名义。 将这些断章取义的视频号和营销号，点名警告。 并表示已经开始走司法程序。 追究这些平台的诽谤罪。 律师把这条声明发过来的时候，姜融是有些懵的。 她是跟沈家签了合同。 但说是沈氏的员工，多少有点牵强。 可必须承认。 沈砚叙这样做，要比她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发表声明。 要有用得多。 姜融从不是纠结的人。 人脉资源也是资源。 能把事办到最好，那就行了。 她给沈砚叙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谢谢你，沈教授。】 沈砚叙没回。 …… 姜融晚饭之后去沈星房间里看了看。 把礼物送给她，还把作业检查了一遍。 发现她错了两道数学题。 盯着她把错题做对才罢休。 好不容易弄完，沈星靠在椅子上，看上去挺累。 姜融收拾卷子，扫了她一眼，发现她按着肚子。 “你不舒服吗？”姜融问。 沈星恹恹的，“这里有点疼，可能岔气了吧。” 姜融却不放心，“这个位置也可能是阑尾炎，还是叫医生来给看看吧。” 姜融让管家给叫了家庭医生。 医生检查完，“怀疑是阑尾炎，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拍一下B超。” 管家赶紧安排了司机。 姜融给沈砚叙打电话，没打通。 又给沈砚叙的助理打电话。 也是没人接。 最后她只能先给沈砚叙留言，然后带着沈星去了医院。 在急诊挂了号，做了检查。 真的是阑尾炎，好在并不严重。 医生给开了药输液。 姜融让张晓守着沈星。 然后去缴费办手续。 在住院部楼下等电梯。 却忽然有人叫她，“姜融？” 姜融寻声望过去，瞬间皱眉。 脸色淡淡地回过神，没有理对方。 路晟快步上前，脸上带着一丝雀跃，“我就知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 他被姜融挂断电话之后，就给姜融发了病房号。 没想到姜融这么快就来了。 本以为她可能第二天才来。 姜融看都没看他，“别自作多情，我不是来看你们的。” 路晟一愣，姜融已经进了电梯，并很用力地按关门键。 他赶紧冲进去。 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姜融背对着他。 他只能作罢。 姜融到层，出了电梯，快步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知道路晟跟上来。 但是没阻拦。 这是公共区域，她没办法不让他跟。 好在沈星病房门口有好几个保镖。 她不怕路晟闹事。 直到姜融走进病房，路晟被保镖拦在门外。 他才真的相信。 姜融真的不是来看路巧莲的。 姜融把路晟的事，抛诸脑后。 沈星输了液睡着了。 姜融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想去找主治医生问问情况。 好回去跟沈砚叙汇报。 走到拐弯处，便被一个力道拉到了楼道内。 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迎面撞上路晟红彤彤的眼尾。 男人声音带着几分痛苦，“融融，你为什么不等我？” 说着，男人不由分说地吻了下来。 第63章 做我女朋友 浓重的酒气瞬间包裹住姜融。 她胃里瞬间翻涌奔腾。 在男人的鼻尖蹭到她脸颊的瞬间。 她猛的一个肘击。 撞到路晟的腹部，男人瞬间弯成了大虾。 干呕了两声。 姜融气的胸口起伏。 “路晟，我真是给你脸了。在这跟我装什么情圣？” 男人缓缓仰起头，眼尾红得吓人。 一开口声音沙哑非常，“融融，我后悔了。” 姜融呼吸一滞。 冷不丁笑了，“进了地府你才知道后悔啊？”她顿了一下，“晚了。” 路晟直起身子，动作有些踉跄。 他伸手去拉姜融，但被姜融躲开。 姜融转身去拉门。 门却被人从外边先一步拉开。 姜融冷不防吓了一跳。 迎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眸光里都是担忧。 她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沈教授？” 沈砚叙快速打量她。 余光扫见角落的路晟。 他手快过脑子，将人拉到身后挡住。 这个动作快得很，姜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已经在他身后。 望着他高大宽厚的肩背。 那股安心感，更加浓重。 “路晟，注意你现在的身份。”沈砚叙语气低沉，却十分严厉。 说完，他拉住姜融的手腕，转身要走。 路晟目光死死盯着两人的手。 他下意识地开口，“融融！你还爱我吗？” 姜融愣住，沈砚叙也跟着顿住脚步。 他低头看向姜融。 她垂着眸子，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 一股恐慌感瞬间升腾起来。 沈砚叙脑海中做了无数次的演算。 如果姜融开口说爱怎么办？ 那他就抢过来。 沈砚叙被这个想法惊到。 不，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沈砚叙先一步转身凝住路晟。 “路晟，脸就一张，你就不能省着点丢吗？” 上一秒刻薄怼人，下一秒看向姜融却是极尽温柔，“融融，我比较珍惜脸，你看看我。” 沈砚叙的声音低低沉沉。 在楼道里回荡。 姜融怔怔看向沈砚叙。 路晟也被吓住，“融融……你抛弃我，是为了他？” “路晟。”姜融突然截住他的话头，“如果你不死心，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不爱，我不爱你了。如果要选，我当然选沈教授。” 路晟被姜融的话冻住在原地，一动不动。 姜融没再看他一眼。 拉着沈砚叙出了消防通道。 姜融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直接走出了大楼。 夏末的夜晚已经开始有点凉。 一出门，夜风吹在脸上。 姜融的烦躁消除了很多。 她就站在一棵树下，静静的。 一声不吭。 她有些乱。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虐待自己。 她以为对自己好的养母，还有一直喜欢的路晟也会这样。 这样的问题，这段日子，她总是会回想起来。 但始终得不到答案。 姜融不是纠结的人。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有个答案不可。 她决定不再去想。 许久，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手机振动的细微响声。 转头才注意到沈砚叙一直在。 男人按灭了手机，迎上她的目光，“那些带节奏的营销号已经都处理了。” 他说的是之前，有人造谣姜融虐待自己的亲生父母。 害得姜融上了热搜。 “谢谢。”姜融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不看。 沈砚叙的眉心微折，目光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这件事，我也脱不了关系。” 沈砚叙缓步上前，两人只有半米不到距离。 姜融怔怔迎上他的目光。 “我查到背后是苏家在推波助澜。姜融，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听看？” 沈砚叙的声音温柔中又透着坚定。 让人很难拒绝。 她听到自己说：“嗯，你说。” “你想摆脱路晟，我想摆脱苏家。我们要不要联合起来？” “怎么联合？”姜融茫然地问。 沈砚叙毫不犹豫，“做我女朋友。” 姜融倏地睁圆了眼睛，呼吸都慢了几分。 周遭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一样。 姜融迟迟没有回答。 沈砚叙的心里设想了无数可能。 就在他想，要怎么说服她的时候。 姜融的声音，袅袅传来，“好。” …… 沈星留在医院观察。 沈砚叙给她请了护工。 姜融回去休息。 她走到停车场，上了来时坐的车。 一上车就发现了不对劲。 刚才接了电话走掉的沈砚叙，却出现在车座上。 一双长腿微曲，头微仰，靠在后边。 高耸的喉结，看上去线条更加明显。 冷厉的下颌线，被路边的夜灯照进来的光，削得更加锋利。 姜融屏住呼吸，小心地拉上车门。 好在车门是电动吸合门，关上的声音很微小。 沈砚叙并没有被吵醒。 前排司机，看到姜融上车，便默不作声地将挡板升了起来。 空间一下子局促起来。 姜融如坐针毡。 刚才答应沈砚叙的时候，没多想。 她从来不矫情，能利用的资源，必然会利用。 所以沈砚叙提出要合作的时候，她同意了。 但是这会儿，两人挨着这样近。 还有沈砚叙，刚才匆忙接了电话走了。 现在怎么又出现在她要坐的车上。 这辆车，平时就是给沈星出门用的。 沈砚叙有自己的车。 姜融想着，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额头沁出了汗。 突然，一只手伸到她额间。 手指轻弯，帮她抹去了汗珠。 姜融愣住，僵硬地回头看过去。 沈砚叙半阖着眸子睨着她。 在她的印象里，沈砚叙好像一直都是紧绷的。 可当下的他，眉宇之间，是少见的慵懒。 沈砚叙本来就长得好看。 平日冷着脸，生人勿进。 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 但是这会儿面色柔和下来。 却又是另外一种风情。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 路灯忽明忽暗，落在他的脸上。 给人一种别样的朦胧感。 姜融现在脑海里，冒出三个字。 男妖精。 “很热？”沈砚叙的手指轻动，抚上她的脸庞，声音带着初醒的颗粒感，“脸怎么这么红？” 姜融回神，猛地转过头去，声音有些不自然，“嗯，热。” 沈砚叙抬手调了一下空调风口。 姜融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抿了抿唇，“苏家逼得你很紧吗？” 沈砚叙的动作很轻微地顿了一下。 手机震动，他拿出来扫了一眼。 是凌智发来的信息，【苏家那边搞定了，放心，不会再往你跟前舞。】 沈砚叙面无表情地关掉手机，再看向姜融的时候。 面色明显柔和了不少，“嗯，苏家逼得我很紧。” 第64章 那一定是个狠角色 姜融顿了一下。 回想起苏萌的离谱行径，倒是也没怀疑。 毕竟这样没有下限的人，她父母大概率也不是好纠缠的。 姜融点点头，“那我们要是假装谈恋爱，能帮到你就行。” 沈砚叙的眉心轻皱。 假装，这两个字真不好听。 “那要公开吗？”姜融问。 沈砚叙凝着她，“你想公开吗？” 姜融眨了眨眼睛，“还是不了吧。” 没必要。 毕竟他们身份悬殊。 又只是暂时在一起应急。 将来肯定是要解除关系的。 公开的话，会徒添很多麻烦。 沈砚叙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 “嗯，都听你的。” …… 沈星开学前，收到了沈纸萱生日宴的请帖。 “姐，你知道什么叫无效社交吗？”沈星手里晃着手中豪华的烫金请帖问姜融。 姜融刚给她批改完卷子，“这个题，一会儿再重新做一遍。” 沈星石化，“这个题我不是做对了吗？” “这个过程太简单了，都没写清楚。”姜融对她的样子熟视无睹。 她随意扫了一眼请帖，“你不想去啊。” 张开大嘴，刚要哭嚎的沈星，表情一顿，随即嘁了一声，“对啊，我这个姑姑难搞，你是见过的。她那个婆家也不是省油的。但我还不能不去。” 毕竟要去给沈纸萱充门面的。 姜融不做评价，“什么时候？我帮你准备衣服。” 沈星眼珠一转，“姐，你跟我一起去。” “不好吧，你姑姑好像不喜欢我。” “她不喜欢你能怎么样？我小叔喜欢你就行了。她这条胳膊还能拧过我小叔这条大腿？” 姜融，“……” 她和沈砚叙假装情侣的事。 沈砚叙答应暂时不公开，也就是有需要的时候，她负责挡一下。 姜融有需要的时候，沈砚叙负责挡一下而已。 所以也就没跟沈星说。 她当然知道沈星这句话，就是小孩的玩笑话。 但姜融还是莫名有些不自然。 “去吧，姐，我可不想一个人，你跟我一起去吧。” 姜融没辙，“好吧。” 沈纸萱的生日宴是在沈家的酒店包了场。 上次她被沈砚叙扔出沈家。 她没敢回自己家。 怕被婆家人知道，只回了自己的外边的公寓。 她在沈家，就怕沈砚叙。 偏偏又不敢对抗沈砚叙。 毕竟他现在是沈家的家主。 沈星和姜融到的时候。 沈纸萱一眼就看到姜融，脸色僵了一下。 但还是维持着体面。 等姜融落单，沈纸萱才上前。 “姜融，你是来跟我示威的？” 看着沈纸萱咬着银牙，还要维持体面的高雅样子。 割裂得有些可笑。 姜融淡淡地说：“我只是沈星的保姆。” 沈纸萱一愣，类似的话，她也说过。 不过是在讽刺姜融。 但是现在姜融还给她。 总有种，她在讽刺自己的感觉。 但是她没有证据。 沈纸萱也不可能真跟姜融较劲。 今天是她的主场。 她要做最优雅的公主。 沈纸萱哼了一声，走开。 姜融也没在意。 扫了她一眼，看着她走向一个男人。 非常亲昵地搂住了对方的手臂。 “那是我姑父。”沈星拿了小蛋糕回来，塞了一个给姜融，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我姑父那家人，蛮势利眼的。” 姜融看她吃的嘴角都是奶油。 摇摇头，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 沈星嘿嘿一笑。 随即视线越过姜融，看向另一边，“我小叔来了。” 人群一阵骚动。 姜融寻声望去。 沈砚叙一袭西装革履，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 眼神冷冷扫过众人，就像是睥睨众生的神祇。 姜融看得有些失神。 冷不丁沈砚叙看过来，与她对上视线。 她很明显看到，沈砚叙眼中的寒冰，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融化完全。 他冲她微微颔首，嘴角也不经意地勾了一下。 姜融被晃了一下。 冷面冰山，对你突然展现笑意。 着实有些招惹人。 姜融突然想，这将来谁能拿下沈砚叙的人呢？ 那一定是个狠角色。 沈砚叙是焦点，很快被一群人围住。 都等着跟他攀关系。 沈纸萱这时候最有面子。 她走到沈砚叙身边，游刃有余地帮他介绍想要结识的人。 这些人，她已经做过筛选。 都是巴结了她，才能攀上来的关系。 聊天的过程中，沈纸萱发现沈砚叙一直有意无意地往姜融那边看。 沈纸萱又有点烦。 但是上次她惹恼了沈砚叙一次，她也不敢再过分。 “砚叙，那个保姆，真的适合沈星吗？” 沈砚叙脸色沉了沉，“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现在就走。” 沈纸萱瞬间哑火。 现在就走，她今天的宴席还办个屁。 姜融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 那些人都是冲着沈家来的。 她一个小保姆，也不是别人想结交的人脉。 照顾沈星吃了一会儿糕点，她就去洗手间，顺便在走廊里透透气。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一男一女。 姜融眉梢一挑。 今天的宴会包了场。 这里不会有闲杂人等。 这就是说，这里面的野鸳鸯，是今天参加宴会的人。 太大胆了。 但姜融没兴趣八卦，她转身要走，听到里面女人低呼了一声，“齐年，你什么时候跟她离婚？” 姜融步子一顿，齐年？ 沈纸萱的老公？ 姜融真是没想到。 姜融转身要走，里面的人却突然出来。 跟她撞了个正着。 两人面色一变。 齐年认出姜融，她是沈家的保姆。 之前沈纸萱跟他吐槽过好几次这个保姆。 齐年催着女人离开。 然后拦住了姜融的去路。 “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吧？不然，小心你在海城混不下去。” 姜融好笑。 齐年还威胁上她了。 渣男。 姜融没理他，转身要走。 齐年却拉住她的胳膊。 姜融猛地推他，“你警告你别碰我。” “你们俩在干什么？”沈纸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 看到两人拉拉扯扯的，气急败坏上前。 齐年恶人先告状，“你家的保姆，勾引我。” 沈纸萱瞬间怒火冒出。 之前家里的小保姆就不老实，勾引过齐年。 所以她对漂亮的保姆特别没好感。 这会儿她新仇旧恨，一下子上来，沈纸萱已然没了理智。 她走到姜融跟前，抬起胳膊抡圆。 落下的一瞬间，被姜融一把抓住。 姜融冷笑，“沈小姐，你再这样我就还手了。” 沈纸萱气急，“你不知廉耻还敢还手？” 姜融轻蔑地扫了一眼齐年，“说实话，我看不上这种渣男。他确实偷吃，不过是另有其人。” 沈纸萱蹭地看向齐年。 齐年瞬间紧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想勾引我，没成功，就想泼我脏水。” “勾引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 第65章 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沈砚叙一出现，沈纸萱气焰明显低了不少。 但是还是带着怒气，“砚叙，她勾引齐年，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会用这种事来污蔑她吗？” 沈纸萱喜欢齐年，不是一天两天。 事实上，当初齐年有一个初恋。 两人是大学同学，但女方家世很普通。 最后齐家棒打鸳鸯，让齐年娶了沈纸萱。 沈纸萱喜欢齐年，算是下嫁。 沈家宠她，也就同意了。 所以，她是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 沈砚叙知道。 但是他说：“那就是你看错了。” 沈纸萱，“……” 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砚叙，你……” 沈纸萱的话没说完，沈砚叙视线直接转到齐年身上，“到底什么情况，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想好再说。” 齐年一噎。 这个小舅子，气场太足。 从来都不叫姐夫。 对他是一点也没有应有的尊重。 齐年心里不爽。 他本来就对沈纸萱没感情。 现在还被沈家怠慢。 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小保姆。 他觉得沈砚叙就是在借题发挥。 想给他下马威。 无非就是给沈纸萱立威出气。 齐年越想越憋屈。 脾气也上来了。 “就是她勾引我。”齐年抬手指着姜融，“她还想拉我进女洗手间，对我上下其手。” 姜融眯了眯眸子，随即一只手伸过来。 啪的一声，打开了齐年的手。 丝毫没收着力气。 那声音清脆得很。 一听就很疼。 姜融一愣，转头看向沈砚叙。 男人上前半步，将她挡在身后。 看他的侧脸，就知道他现在脸色也有多差。 沈砚叙没说话。 冷眼盯着齐年。 沈纸萱看到沈砚叙这副样子。 心里更生气。 之前沈砚叙为了姜融。 居然将她赶出家。 害得她好丢面子。 但她没敢告诉齐年。 怕齐年数落。 现在明显就是姜融图谋不轨。 他现在又这样无脑护着。 沈纸萱气呼呼地瞪着姜融。 不就是长得好看。 身材好点。 看上去有点冷淡又勾人的气质吗？ 男人们至于都被迷住吗？ 越想越气。 沈纸萱直接说：“这里不是有监控吗？砚叙，你调监控，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到时候，我看有些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后一句，她是看着姜融说的。 明显在点姜融。 姜融真的是无话可说。 她翻了个大白眼。 沈纸萱是真的傻白甜。 被家里保护太好了。 甚至还不如沈星看问题看得透彻。 齐年慌了，他讪笑两声，拉扯沈纸萱的袖子。 “算了，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保姆，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姜融冷笑，“齐先生在怕什么？我都还没怕。” 齐年噎住，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沈纸萱被姜融嚣张的样子刺激到。 甩开齐年，“她勾引你，你怕什么？砚叙，调监控。” 沈纸萱一向都支不动沈砚叙。 但他今天格外听话，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监控发我手机上。” 齐年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想到沈砚叙会这么较真。 但转念一想，就算是看到他骚扰姜融又怎么样。 一个保姆而已，大不了一会儿他跟沈纸萱说两句好话。 那个傻女人那么爱他，肯定会向着他的。 监控视频片段，很快发到沈砚叙的手机上。 沈砚叙看完之后，脸色更冷了几分。 齐年仔细看他，发现他并没有发难。 胆子也大了起来，“算了，不管怎么说，这保姆是沈家的，这个面子我得给。” 沈纸萱不愿意，“砚叙！” 沈砚叙冷眼看两人，“你倒是大方。” 齐年以为沈砚叙觉得理亏。 毕竟就算是有监控，刚才两人拉扯，也说不好，到底是谁拉扯谁。 沈砚叙也不可能真为了一个保姆。 跟齐家撕破脸。 不过就是敲打他而已。 他也摆出了高姿态，“砚叙，我毕竟是你的姐夫，咱们是一家人，我当然不会计较。” “你不计较，我也要计较！”沈纸萱拉扯沈砚叙，抢过他的手机。 看了一会儿，沈纸萱的脸色变了。 随即瞪向齐年。 齐年夜愣住。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看着自己。 下一秒，啪！ 一巴掌扇过来，齐年的脸被打得转了过去。 齐年也是公子哥，有脾气的。 这些年，沈纸萱是他的舔狗。 什么时候对他这样过。 立刻急了，“沈纸萱，你是不是活腻了？” 沈纸萱直接将手机怼到他脸上。 画面暂停得很巧妙。 正好定格在他吻另一个女人的画面上。 齐年浑身的血液倒流。 怎么会这样！ 姜融冷眼看着他，“刚才你跟女人在里面偷情，我录下来，发给了沈总。” 所以沈砚叙才会及时赶过来。 沈砚叙查了监控，再结合姜融发过来的视频。 立刻就知道齐年是打的什么算盘。 无非就是想靠着污蔑姜融把水搅浑。 这时，酒店经理匆匆赶过来。 身后的保镖，押着一个女人。 女人有些狼狈，脸色发白。 精致的发型也完全乱了。 看到齐年，立刻凄凄惨惨地喊，“阿年。” 齐年傻眼，倏地上前想要帮女人脱困。 却被人按在地上。 脸皮都搓红。 沈纸萱气急，上前啪啪打了女人两巴掌。 女人的脸瞬间红肿。 齐年咬着牙骂，“沈纸萱，我弄死你！” 沈纸萱一愣，不可置信地看向齐年，“在我生日当天你跟别人胡搞，你还叫！我才是你老婆，你为了一个小三要弄死我？好啊，你来，你弄死我！” 两公母互相谩骂。 场面一度混乱。 沈砚叙没了耐心，让人把齐年和那个女人押了下去。 “你去告诉宾客们，就说齐年身体不舒服。” 沈砚叙交代沈纸萱。 后者已经有些恍惚。 她怔怔转头看向姜融，“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揭穿，为什么！ 姜融微微皱眉。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沈砚叙上前推开沈纸萱，“你自己的烂摊子，不要怪别人身上。” 沈纸萱不理解，“砚叙，我们才是一家人，是血亲，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我？” 沈砚叙脸色冷淡，“你以后跟姜融说话要客气，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将来会是我的妻子，是我的财产第一继承人。而你，甚至要排到爸妈之后。所以，到底谁的关系更近一些？” 第66章 理智炸开 沈纸萱从小锦衣玉食。 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 她甚至对钱都没有什么概念。 花钱就像是喝水呼吸一样日常。 继承家产这种事，她从来没考虑过。 因为父母不会让她没饭吃。 她可是顶级豪门沈家的公主。 所以，当沈砚叙问她，谁的关系更近一点的时候。 她是懵的。 不懂这些法律知识。 她只能抓别的重点，“女朋友？你是不是疯了，跟一个保姆谈恋爱？还要娶她？” 门不当户不对的。 成何体统。 “那苏萌怎么办？”沈纸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她对姜融所有的恶意，都来自乔曼的复述。 说姜融怎么以色侍人。 甚至耍了手段，连苏萌都败下阵来。 苏萌的身家，才配得上沈砚叙啊。 姜融算什么。 “不行！我不同意！”沈纸萱强烈反对。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不同意。”沈砚叙直接驳回，“你的事，我也不管。” 说完，他转身拉住姜融的手腕，将人带走。 沈纸萱愣在当场。 什么意思？ 沈砚叙不管她的事。 那她跟齐年怎么办？ 没沈砚叙撑腰。 齐年肯定要跟外边那个女人，一起骑到她头上。 沈纸萱终于聪明了一次。 她现在又气又怕。 终于明白，沈砚叙是在威胁她。 手机响起。 沈纸萱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顿时来了气。 接通手机。 对方并不知道她这边的情况，问，“我给你的药，你给姜融下了吗？我安排的人已经在房间里等了，你赶紧把人引过去。” 沈纸萱受了齐年的气。 又被沈砚叙数落一顿。 现在正没处撒气。 对着话筒一顿输出，“乔曼，你知道姜融现在是我弟的女朋友吗？你这么搞，是想害死我？在我的生日会上出了事，沈砚叙肯定要吃了我。要搞你自己去搞，你的事，我以后不管了。” 啪！ 沈纸萱挂断了电话。 那头乔曼一脸懵。 但是她很快明白过来。 怔怔地放下手机。 坐在她旁边的苏萌脸色很差。 身子因长期焦虑，微微发抖。 这段时间吃不下饭。 高档的套装穿在身上都是逛荡的。 根本没有美感可言。 眼底青色很深，厚厚的粉都遮不住。 “怎么样？沈纸萱给姜融下了吗？”她问。 乔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没有。她说……姜融现在是沈砚叙的，女朋友。” 苏萌最近根本睡不着觉。 听到乔曼的话，脑子木得转不过来，“什么女朋友？沈砚叙会喜欢一个保姆？” 苏萌受到很大打击。 她愣了两秒笑了，“他不喜欢我，居然去喜欢一个保姆，还公开他们的关系？哈哈哈，姜融，你可真厉害，姜融，我要你死！” 乔曼看着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还是耐着性子说：“口嗨有什么用？既然圈子里还没传开，那就赶紧趁这个空档，搞臭姜融。沈家就算不计较家世，也不会让一个捞女上位。” 苏萌猛地点头。 她现在什么都听乔曼，“你说怎么办？” “你家不是在国外跟媒体巨头有关系吗？从外网入手。” 苏萌为难，“可是之前炒作姜融虐待父母的新闻，我家已经被沈砚叙警告了，再闹……” “就非得自己出手吗？不会借力打力？” 苏萌愣住。 乔曼看到她这个傻愣愣的样子。 十分嫌弃，但是没办法。 这个人还用得着。 乔曼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很快有人进了包厢。 这个男人看上去油头粉面的，苏萌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男人讨好地上前。 给乔曼和苏萌倒了茶。 然后坐在一旁。 “那个姜融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勾三搭四，尤其喜欢高攀有钱人。我就差点着了她的道。” 听到姜融的名字，苏萌倏地抬眼看过去。 然后听到乔曼说：“张健，你说你有证据，拿出来看看。” 张健神秘的笑笑，拿出手机，找出一张照片。 乔曼和苏萌看到照片，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类似的照片我还有很多。我都可以给你们。但是乔小姐，苏小姐，要是这样，我就跟沈家闹上了，你们得保我。” 事实上，自从上次聚会，张健惹了沈砚叙之后。 沈砚叙一直追着他打。 他现在就是丧家之犬。 再这么下去，他张家就要查无此人了。 必须要找新靠山。 “你放心，毁掉姜融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我们自然不会不管你。” …… 姜融被沈砚叙拉着手腕。 看着沈砚叙的背影，都知道他在生气。 姜融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生气。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沈纸萱面前说那些话。 她只是挡箭牌。 沈砚叙完全没必要跟自己的家人这么说。 也不知道男人要拉她去哪儿。 姜融瞅见一个空房间，直接反手将他拉进了房间。 门关上。 姜融眼珠转了转，仔细听外边的动静。 刚才她看到有人往这边来。 可沈砚叙不说话，一味拉着她往前走。 今天来的人，都认识沈砚叙。 要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沈砚叙被姜融压在门板上，僵住。 垂着眸子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为了听清楚外边的动静，整个人是趴在他胸前的。 大概是太过于专注，根本没注意两人的距离有些暧昧。 沈砚叙的喉结上下滚动。 目光所及，是女人吹弹可破的脸颊。 还有淡淡的清香，直往他鼻尖里钻。 刚才被沈纸萱和齐年气到。 升腾起来的怒气，已经全被抛至九霄云外。 他眼神细细描绘姜融的面容。 甚至能看清楚她根根分明的睫毛。 他的心弦，像被一只无形的手。 拨乱了节奏。 沈砚叙哑声开口，“问你个问题。” 姜融注意力还在外边的动静上，随意嗯了一声，“你说。” 她声音压着，像是做贼似的。 沈砚叙忍俊不禁，他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我可以……吻你吗？” 姜融整个人冻住，眼睛缓缓睁圆。 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声音，“看看哪个房间亮着灯。” 话音未落，男人伸手。 啪！ 房间里瞬间昏暗下来。 借着窗外的微弱灯光。 姜融抬眼看向沈砚叙。 男人的眸子在暗夜里，格外明亮。 却又裹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 他再次凑近。 唇边几乎擦着她的耳廓，“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哑，格外磋磨人的意志力。 姜融迟迟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男人却又丢来重磅炸弹，“那，男女朋友，能到什么程度？” 砰！ 姜融听到自己的理智，被炸开了花。 第67章 不乖 沈砚叙突然箍住她的腰，翻身一带。 两人调换了位置。 姜融看不清楚沈砚叙的表情。 只能嗅到他身上的雪松香。 勾人心魄。 惑人作乱。 姜融的手下意识地按在他的胸膛。 滚烫又热烈。 胸腔里的心跳，有力地戳着她的掌心。 她微微蜷起手指。 沈砚叙低头，离她更近。 手掌落在她的腰间。 掌心的温度，灼烧着姜融的理智。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砚叙势要得到一个答案。 姜融微微偏开脸。 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撩拨。 她咬了一下唇，含糊问，“哪一个问题。” 他明明问了两个。 男人似是顿了一下。 随即轻笑出声。 黑暗中，听力被无限放大。 偏生他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想犯规。 只是轻轻的一声笑。 都让人浮想联翩。 姜融闭了闭眼睛。 用仅剩的理智，推他的肩头。 “外边还有人等着你。” “又不是我的生日宴，他们想等，就随他们。” 沈砚叙很少说这样任性的话。 好像这里有什么勾着他不肯走。 又好像他的目的不达，他就不肯罢休。 姜融脸颊莫名滚烫。 脑袋里一片空白。 身体逃过大脑，自作主张。 她踮起脚尖，双手环住沈砚叙的脖子。 唇角擦过他的脸颊，悬停在他的耳廓之上。 气声呵在他耳边，语气又像是嗔怪，又似撒娇，“你怎么这么不乖……” 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 姜融被重新压在门板上。 男人的大手护住她的后背。 但他腕骨撞到门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姜融的耳朵里。 男人身体里像是困住了一头野兽。 他开口声音带着颤意。 似是压抑的情绪，快要冒出来。 “我要是乖，有什么奖励？” 他的脸埋在姜融颈窝。 但又没有压下来。 高挺的鼻尖，扫过姜融的脖颈。 惹起一阵粟粒。 姜融咬唇，缩了缩脖子。 修长的手指，拨她的下巴。 姜融受力，松开唇角。 男人的拇指轻抚她的下唇。 将齿痕，一点点抹平。 “不是说不让咬？”沈砚叙低声道，“你也不乖。” 姜融扬起眸子，看着他。 一双眸子，在暗夜里，黑得发亮。 下一秒，沈砚叙的大手盖住她的眼帘。 姜融视觉被剥夺。 沈砚叙声音里的克制愈发明显。 “别这么看我，求你。” 姜融却不知死活地问，“为什么？” 沈砚叙没辙的笑笑，没有回答。 口袋里手机，嗡鸣作响。 沈砚叙拿出来扫了一眼。 “抱歉。”他哑声道，然后转身去了窗边。 姜融背抵着门板。 花了点力气，才整理好凌乱的呼吸。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 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尤其她被拨乱的心弦。 需要好好冷静下。 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沈砚叙的背影上。 男人宽肩窄腰。 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抄兜。 但是一个剪影，足以让人心跳加速。 姜融已经稳下来的心，又开始不安分。 男女朋友能到什么程度？ 姜融脑海里冒出他的那句话。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说好的只是互相帮忙。 可现在…… 沈砚叙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转身的瞬间，看到姜融正怔怔望着他，似是在愣神。 他两步走到她跟前。 抬起指背蹭了一下她的脸颊。 “在想什么？” 姜融回神，抿唇摇头，“没什么。累了。” 沈砚叙打量她片刻，“嗯，送你们回去。” …… 姜融坐在车后座上发呆。 沈星在一旁叽叽喳喳讲今晚的事。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手机振动，她拿出来看。 看到发件人，姜融皱起眉心。 冷序发来好几条。 【你和路晟掰了？】 【他家的嘴脸，你看清楚了？】 【姜融融，我早就提醒你。】 【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 后边还有几条。 姜融没仔细看，直接拉黑了冷序。 …… 姜融陪着沈星去公园里散步。 之前跟姜融处得不错的小保姆，这会儿在不远处看着她。 却没有过来打招呼。 远远看了一会儿。 姜融望过去，对方就躲避姜融的视线。 沈星说要去慢跑一会儿。 让姜融在这边自己玩。 姜融同意。 再第三次看到叫小亮的保姆看她的时候。 姜融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们三是不是有事？” 自从上次小白欺负姜融，最后在保姆圈里查无此人之后。 周围的小保姆都很佩服姜融。 小亮、羡羡和哒哒，就是其中的几个。 本来处的关系不错。 可这两天就不对劲了。 小亮支支吾吾。 没说出所以然，还是羡羡心直口快。 “融融姐，不是我们有事。是你有事。”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 姜融看到上面的照片，脸色沉了下来。 “照片哪儿来的？” 羡羡，“是我们的小保姆群里发的。具体是谁我还真不知道，那个人我们都没见过。” 小亮也附和，“那人好像故意进群，发了信息，就退群了。还……还说了一些话。” “什么？” 小亮犹豫了一下，还是找出连天记录。 姜融看了两眼。 “嗯，截图发给我吧，谢谢。” “保姆群里什么人都有，搞不好，已经传到主家耳朵里。融姐，你还是小心点吧。” 姜融点头，“你们要是觉得跟我交往，会惹麻烦，我们可以保持距离。”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沈砚叙加班到十点多才回来。 一进门就看到姜融坐在客厅，听到声音就看了过来。 沈砚叙有种姜融在等自己回家的错觉。 他心里一软。 姜融上前，微微笑着，“你可回来了。” 沈砚叙一愣，“你在等我？” 姜融点头，“当然，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沈砚叙很缓慢地眨了一下眼，“好。” 两人进了书房。 姜融开门见山，将白天从小亮她们那要来的截图和照片，递给沈砚叙。 男人接过手机。 图片是偷拍的。 正是那天姜融同学聚会。 他们回去的路上，车子被冷序别停，姜融没坐稳，沈砚叙抱住她的画面。 乍一看，就像是姜融在投怀送抱。 再加上群里的聊天记录。 【这个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引主家。】 【破坏我们保姆的清誉。】 【浪蹄子，人人得而诛之。】 类似这样的聊天有十几条。 沈砚叙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想怎么处理？”他问。 姜融，“我想找出这个人，然后再说怎么办。” 沈砚叙默了默，“人，我会帮你找。但我有个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 第68章 以她的意见为先 沈砚叙的表情很淡定，给人一种无法拒绝的气场。 姜融，“请说。” 沈砚叙靠在办公桌边，微微垂眸与姜融对视上。 他顿了顿，“想要驱逐谣言，就要放出真相。” 姜融茫然地看着他，“什么真相。” 沈砚叙微微倾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姜融身上特有的淡淡香气。 萦绕在鼻尖。 与他身上的雪松香气，交缠在一起。 不分你我。 “明天我会发声明，我们订婚。你是我的未婚妻，堵上别人的嘴。” 姜融完全愣住。 她脑子有些混沌。 未婚妻？ 这的确是最好的打脸方式。 说姜融以色侍人，想上位。 沈砚叙直接承认姜融的身份。 无论别人再说什么，都很无力。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最直接的真相。 所有谣言将不攻自破。 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但…… 姜融迎上沈砚叙的目光。 他的表情过于正经。 好像在讨论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并没有任何私心。 姜融甚至觉得，他是在全心全意地帮自己。 她眨了眨眼睛，“那对你，没有影响吗？” 毕竟沈氏的总裁订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沈砚叙垂了眸子，似是很仔细地想了想。 随即又扬起眼眸，凝住姜融，“只要你同意，其他的我来处理。” 以她的意见为先。 只要她愿意。 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两人对视了半晌。 姜融听到自己说：“好。” …… “姐姐，我在章一浩家，帮我送一份数学卷子来啊。就在我暑假第二层。” 姜融接到沈星电话，便去了她的房间，“找到了，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章家离得不远。 走过去，也就是十几分钟。 姜融没叫保镖跟着。 到了章家。 佣人让姜融在客厅等着。 过了一会儿，有人从楼上下来。 姜融抬眼看过去。 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 她微微颔首，垂了眸子。 那人看到姜融一顿。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跟前几天群里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那个勾引当家男主人的小保姆？ 章赐嘴角勾了勾。 他走到姜融跟前，温和着语气问，“你来找谁？” 姜融抬眼看过去，对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让她很不舒服。 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一步，“等我家小小姐，沈星。” 听到沈家的名号，章赐眉梢微微挑起。 他微微摆头，“他们在书房，我带你过去。” 说完，他转身就走。 姜融微微皱眉，余光扫了一眼周围。 没看到别人。 她没动。 “你怕什么？大白天的，我还能怎么着你？”章赐好笑地看着她。 好像她多么大题小做似的。 姜融拿出手机，“我给小小姐打个电话。” 章赐嘴角的笑意淡了一些。 姜融电话拨通，那边没人接。 “他们在一起做作业，手机静音了。”章赐说，“二楼转角那个房间，你自己过去吧。” 说完，他便出了客厅。 姜融见他往反方向走了。 便上了楼。 找到二楼的房间，她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姜融叫了一声沈星的名字。 无人回应。 姜融拧开门把手，推门而入。 里面拉着窗帘，光线很暗。 “沈星？” 姜融又叫了一声，觉察出不对劲。 这里根本没人。 她转身要走。 身后突然扑出来一个人。 从后抱住她。 直接将她提起来。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姜融浑身的血液瞬间倒流回心口。 耳边鼓胀着剧烈的心跳声。 门在身后被人踢上。 随即落锁的声音传来。 恶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主人，来啊，浑身解数，用在我身上，哈？” …… 沈砚叙到家的时候，没见到沈星和姜融。 问了管家。 “小小姐去章公子家写作业。姜融去给小小姐送卷子。” “去了多久？” 管家看了一下表，“有半小时了。” 沈砚叙拿出手机，给沈星打了电话。 那边没人接。 又打给姜融。 在铃声快要自动挂断的前夕。 手机被接通。 那头没人说话，只有短促的呼吸声。 沈砚叙蹭得站起来，迈开步子往外走，一边沉声问，“姜融，说话。” 那头深吸一口气，随即是姜融颤抖到破碎的声音。 “沈……沈砚叙，我……害怕……” 沈砚叙心尖的一根弦，砰的一声断裂开。 他脚下的步子加快，直到小跑起来。 开口的声音却稳重到给人无尽的安全感，“别怕，我马上来。告诉我，在哪儿，好不好？” 姜融吸了吸鼻子，“在章家二楼西头拐角……的房间。” “别怕，我马上就到，等我，乖。”沈砚叙狂奔起来，声调却还是哄的。 “不要挂电话，姜融，跟我说话，好不好？” 姜融那头短暂的沉默。 沈砚叙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才听到姜融带着哭腔的声音，“嗯。” 砰！ 章家的大门，被人踹开。 一时间，章家乱了套。 沈砚叙像座罗刹，来索命一样。 一众人害怕得不敢上前。 沈砚叙快步上了二楼。 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 屋子中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性，一动不动。 沈砚叙尾音颤抖，“姜融！” 随即他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了电子音。 同时，角落里的影子哆嗦了一下。 沈砚叙的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他闭了一下眼，鼓足了勇气，才摸索着打开了屋内的灯。 入目是一个男人趴在地上，身侧的衣服已经染成红色。 他只扫了一眼，便看向角落。 瞬间僵住。 姜融蹲坐在地上，缩成一团。 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开信刀。 沈砚叙冲上前，脱下自己的西装，包裹住姜融。 将她娇小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 她哆嗦着，就像是飘零的树叶。 沈砚叙心底密密麻麻的疼。 “没事了。我来了。” 姜融目光怔怔，落在虚空。 半晌才解冻了一样。 她缓缓望向沈砚叙。 眼底的冰一点点融化。 她伸出手，抱住了沈砚叙。 姜融飘摇的心，仿佛落在了实处。 天旋地转，沈砚叙抱起姜融。 路过趴在地上的章赐。 沈砚叙踩了一脚他的伤口。 地上的男人闷哼一声，又晕过去。 助理慢一步赶来，“沈总，这……” 沈砚叙丢下一句，“留他一口气。” “……是。” 沈砚叙抱着姜融出了章家，没人敢拦。 姜融缩在他的怀里。 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一个淡淡的吻，落在额头。 她听到沈砚叙带着乞求的声音落下。 “姜融，我们结婚吧。” 第69章 连我老婆都敢动 姜融手指紧紧抓着沈砚叙的衣领。 考究的布料，被抓出混乱的褶皱。 沈砚叙的声音落下来的时候。 她颤抖的身子，也骤然停顿。 怔怔望向沈砚叙。 男人的眸子里，心疼快要溢出来。 “姜融，你很好。在逆境里从不抱怨，就算在谷底，也可以一步步爬上山顶。我不是想给你一段婚姻，困住你。” “我只是想。如果可以过得更好，你可以利用我，借我的力。” “姜融，让我做你的垫脚石。” 这几句话，就像是从天外飞来。 姜融耳膜像是蒙了一层水雾。 懵懵懂懂的。 听不真切。 却又每一个字都钻进她心里。 刚才章赐将她按在书桌上。 硕大又冰凉的桌子硌着她的肚皮。 身后是即将吞噬她的魔鬼。 她随手摸到的拆信刀，就像是救命稻草。 她反手扎在章赐腰上的时候。 也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儿。 可她满脑子都是疑问。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在生活。 却还是要面对这些。 父母偏心到视她如交换用的货物。 路晟和路巧莲，拉她出泥潭，却又推她入深渊。 最亲近的人。 给的背叛却更加彻底。 完全不给她留一口气。 可反过来。 父母要继续吸干她的血。 路晟却说要她等。 凭什么呢？ 她这样一棵小草。 被人一脚一脚地踩倒。 她又倔强地弹起来。 可谁曾在乎过。 她也许下一次伏倒之后。 也许就失去了弹起的可能。 就在这时候。 突然伸出一只手。 托住了她的脆弱。 对她说。 让我做你的垫脚石吧。 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她应该信吗？ 可以信吗？ 沈砚叙将姜融放在她的床上。 拉过被单盖好。 大手落在她的发髻上，轻轻抚了两下。 “乖，什么都不要想。我来处理。” 姜融目光有些呆滞，望着沈砚叙，“他会死吗？” 沈砚叙挤出淡淡的笑意，很肯定的语气，“不会。” 他心里想的是。 就算是用呼吸机维持章赐的性命。 留他一个活死人。 也绝不让姜融为这样的渣滓，背负一辈子的心理包袱。 …… 沈砚叙走到车边，陈迅快速打开门。 等他上车，陈迅也上了副驾驶。 “沈总，章赐的伤不重。已经送医院。我让章家人都在医院等着。小小姐，已经送回来了。” 沈砚叙脸色冷得仿佛淬了冰，“沈星怎么回事？” 陈迅斟酌着字句，“章家的小公子是小小姐的同学。他叫小小姐去他家写作业。我问过了，小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手机没信号。章一浩当时一直拿着她的手机在玩游戏。” 沈砚叙闭了一下眼，“去医院。” …… 医院特护病房。 章赐脸色发白，但已经转醒。 “踏马的沈砚叙，是不是疯子？为了一个保姆至于吗？” “你别说话了，你知道他是谁，当心被他听了去。”章父恨铁不成钢。 章母却心疼自己的小儿子，“他沈家就算再厉害，也不能欺负人啊？医生说本来伤口很整齐，很好缝的。可沈砚叙刚才踩了那一脚，伤口裂开菊花似的，都不好缝了！” 说完还哭哭啼啼的。 章父听得心烦，在病房里踱步，“你别哭了，都是你惯的。平日里每个正行，现在连沈砚叙的人也敢动。” 说话间，房门被人踹开。 章家人皆是一顿。 房门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一点。 沈砚叙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 影子被走廊的灯光，拉得长长的。 像是要来索命似的。 章父看这个架势，心里凉了半截。 赶紧上前斡旋，“沈总，这件事……” 沈砚叙越过他，一个眼神都没给。 走向章赐的病床。 章赐刚才骂归骂。 他平日纨绔惯了，但看到沈砚叙，还是会怕。 一时之间，往被子里缩了缩。 章母就是个阔太太，什么风浪都没见过。 只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被欺负。 她像个护崽子的老母鸡，将章赐挡在身后。 “沈总是吧？这件事，我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是故意伤人！哎，你干什么！啊！章赐！来人啊！救命啊！唔唔！” 只见，沈砚叙一把抓住章赐的头发，将人直接掀翻在地。 章赐腰部的纱布渗出红色。 沈砚叙却不偏不倚，直接踹在他的伤口上。 章赐瞬间两眼反白。 魂都快要被踹出去。 沈砚叙却丝毫没有收力。 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皮鞋在他的腰上，捻了捻。 包括章母在内的章家人，都想上前拦。 但被保镖一个个，全部压住。 陈旭在旁边直捏汗。 还说让留着章赐的命。 他真怕，沈砚叙直接送章赐归西。 沈砚叙的眸子，就像是在看一滩死物一样。 章母被捂着嘴，凄厉的唔唔声，响彻房间。 章父实在看不下去了。 颤着声音求，“沈总，高抬贵手啊。我大儿子车祸后就高位截瘫。就这么一个小儿子了。求求你，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说着，章父就跪了下去。 沈砚叙动作顿了顿。 回眸看向他的时候，眼神冷的章父打了一个颤。 “活路？你们连我老婆都敢动，还要什么活路？” “……” 他坐进沙发里，轻抬眼皮，“章家人丁不旺，那我给你一个选择。” 章父猛点头，“您说。” 沈砚叙给了陈迅一个眼神。 他一把掐住章一浩的后脖颈，将人押过来。 章一浩已经吓傻了。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腿已经软了，被拉到沈砚叙跟前。 他很自然地跪了下去，哽咽出声，“小叔……” 他跟沈星从小一起长大。 经常去沈家。 便跟着沈星，叫沈砚叙小叔。 沈砚叙虽然说不上和蔼，但对这个小辈一直不错。 这会儿，沈砚叙只很淡地看了他一眼。 便将选择权丢给章父，“这两个没用的东西，你只能留一个。选吧。” 章父一愣，怔怔看向章一浩。 都是商场摸爬滚打的老狐狸。 瞬间就明白过来。 啪！ 章父一巴掌扇得章一浩翻滚在地，“你这个小王八蛋，你到底做什么了？” 章一浩低着头打摆子。 沈砚叙微微倾身，看向章一浩，“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70章 沈砚叙的神经发痒 章一浩一直低着头，不肯说。 沈砚叙并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 想知道的事，他都能查到。 他视线转到章父身上，“我数道三，你选。” 章父，“……” 这怎么能这么草率呢！ “一。” “沈总，我们章家不对，我们跟姜小姐道歉，赔偿，什么都行。” 章父试图跟沈砚叙说理。 “二。” “沈总，沈总，您先别数了，这件事好商量。” “三。” “沈总！不要！” 章父下意识地扑上去，抱住了章一浩。 老大已经废了。 章赐也是个没用的，只会浪费粮食。 章一浩还没成年，虽然现在还是个孩子，好歹还能培养一下。 章父自然地做出选择。 看到自己的父亲抛弃自己。 章赐的伤口更痛了。 眼前一黑又一黑。 章母也懵了，猛地挣扎。 还咬了保镖一口。 她脱身出去。 抱住章赐，嚎啕大哭，“你们想弄章赐，就先弄死我！” 还不忘骂章父，“你在外边那个私生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害死我儿子，还扶正外边的小三，我跟你说，姓章的，你做梦！” 沈砚叙冷眼看着闹剧。 陈迅上前，“章太太，法治社会，你可不要乱说话。” 章母一噎，“你，你们被嚣张，我儿子，有精神病，你们不能把他怎么样！” 陈迅看了一眼沈砚叙，随即微笑道，“我们知道。既然有病，就去治，不要放出来害人。” “章二公子，送去春生路700号就好了。” 章母眼睛倏地睁圆。 前两年章赐惹事，最后给他弄了一个神经病的病例。 不用负责。 章赐有恃无恐。 可现在…… “不行！那跟送他去死有什么区别！”章母嚎叫。 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 都是非常严重的病。 根本不可能放出来。 跟坐牢一样。 还不如坐牢。 尤其是章赐，他没病，被关到那里。 没病也变成病人了。 陈迅笑呵呵的，但说出的话，让章母浑身一冷。 “章夫人，您没得选。死到临头，就别讨价还价了。要怪，就怪您家章先生吧。” 说完，他瞬间冷脸，抬手示意保镖，直接拖走了章赐。 像拖死狗一样。 章母想拉根本拉不住。 转身去捶章父。 “都怪你！” 啪！ 章父反手给了章母一巴掌，“你溺爱他还不够吗？你想连累我们都跟着遭殃吗？” 章母被打懵了。 一直沉默的沈砚叙，抬手抓住了章一浩的衣领。 将人一把带到跟前。 章父吓得，想去抓，被保镖压到一边。 章一浩吓得筛糠，眼神来回飘，不敢看沈砚叙，“小叔，你……你说放过我的。” 沈砚叙沉声说：“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对得起沈星？” 沈星跟姜融的关系有多好。 章一浩怎么会不知道。 提起这个，他就生气，“沈星被姜融洗脑了，小叔，你不能再纵容姜融在沈星身边。沈星为了她，连最好的朋友小丽都不要了。小丽现在多惨啊？我也是为你好啊，小叔，要是我二叔糟蹋了姜融，你就看不上她了。那种人——啊！不要踹我啊！不要啊！” 沈砚叙踹得章一浩飞出去两米。 但也没再上前。 他下颌咬得紧紧，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口。 “章家留着这个种，我给你们留。但也就到此为止。” 说完，沈砚叙走出病房。 章父整个人虚脱地跪在地上。 沈砚叙的话说得很清楚。 就算留下章一浩，他也不会带着章家走上巅峰。 章一浩这颗棋子，废了。 沈砚叙真的，只是给他留了个后。 无论刚才他选谁。 他这一儿一孙。 都完了。 沈砚叙坐上车，陈迅接了一个电话，随即上车报告。 “散播姜小姐谣言的是张健，就是姜小姐大学的同学。还有章一浩之前跟乔曼见过面。张健也见过。” 所有的线索通通指向乔曼。 沈砚叙没说话，闭上了眼。 …… 姜融睡了一觉，但不踏实。 一直在做梦。 她好像又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村里的那个老光棍，厚厚老茧的双手，刮擦着她的脖子。 让她绝望。 可转念，那人的脸又变成了章赐的。 更加窒息的感觉袭来。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坐以待毙。 章赐变成了红色。 而她被推入了深渊。 在坠落的一瞬，被一双手拉住。 眼前的迷雾散去。 姜融看到了沈砚叙的脸。 “沈砚叙……” 姜融呢喃，双手攀附上他的胳膊。 死命地抓住他。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抱住他的脖颈。 两人鼻尖相抵。 姜融已然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她手指摩挲着他的发际。 轻声唤着，“沈砚叙……砚叙……” 沈砚叙浑身紧绷。 他刚才敲门，里面没有声音。 担心姜融出事，他推门而入。 看到姜融整个人挂在床边。 快要掉下去。 他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姜融却反手抓住了他。 像小猫一样，缠了上来。 搂住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鼻尖。 叫他的名字。 沈砚叙的神经发痒。 已经在沉沦的边缘。 他咽了下喉咙，声音却沙哑得不成样子。 “姜融，我……唔！” 温香软玉直接裹住他。 毫无章法，在他这里扫荡。 沈砚叙睁着眼睛看她。 但不过几秒钟，他索性闭上眼。 夺回了主动权。 …… 姜融的梦，到后来，缺氧到她脑子发懵。 她又昏昏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浑身疼。 嗓子干得冒烟。 她翻身，腰上却被一个力道压着。 缓缓睁开眼，入目是性感的喉结。 姜融一愣。 视线缓缓上移，看到沈砚叙闭着眼的俊脸，瞬间愣住。 她紧紧闭眼，再睁开。 不是梦啊！ 姜融浑身一抖。 男人眉心轻折。 缓缓睁开眼。 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澈，哑声开口，“你醒了？” 初醒的声音，更是勾人。 姜融脸颊滚烫，“嗯。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沈砚叙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要问你。” 姜融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 她昏昏沉沉睡。 一直在做梦。 在梦里，她好像…… 姜融，“我、我强吻你了？” 第71章 领证 沈砚叙眸光一顿，随即曲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自愿的，也不算强。” “……” 谢谢，并没有被安慰到。 姜融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沈砚叙看着过程蚕蛹的她。 轻笑出声。 大概是听到他的声音。 姜融低低地啊了一声，被单裹得更紧了。 沈砚叙顿时冒出恶趣味。 想逗逗她。 他凑到圆圆的脑袋边上。 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昨晚梦到我了？” 被子里的大虫子一顿，闷声否认，“才没有！” 沈砚叙鼻腔哼笑出声，“可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沈砚叙。 砚叙。 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姜融。 这怎么浓眉大眼的，也会当叛徒呢？ 高岭之花也会贩剑呢？ 这跟第二天，给头天宿醉的人，回忆她当时的囧顿行为。 以此凌迟她的意志，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姜融破罐子破摔。 猛地扯下被单。 一双眸子瞪得圆圆的，盯着沈砚叙。 男人的眸底，忽然汹涌起某种情绪。 下一秒，沈砚叙盖住姜融的眼帘。 温热的掌心，抚平了她的烦躁。 “带你去个地方。” 姜融，“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沈砚叙很少这样神秘。 但姜融竟然没有想起来拒绝。 等收拾好，下楼的时候。 沈砚叙已经等在客厅。 他提了一下手中的袋子，“给你带了早饭，路上吃。” 姜融，“有这么急？” 饭都来不及吃？ 沈砚叙一本正经地点头，“嗯，挺急的。” 姜融疑惑地看着他。 沈砚叙却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拉住她的手腕，带她出门。 上了车。 沈砚叙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早餐，递给姜融。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就什么都带了一些。” 姜融低头一看，豆浆牛奶，油条，水煎包。 七七八八的，好几样。 她好笑道，“我也吃不完，你也吃点。” 沈砚叙没拒绝。 姜融戴上一次性手套。 拿起小包咬了一口。 鲜甜的汤汁，瞬间溢满她的口腔。 好吃的食物，总是能治愈人的不开心。 姜融不是爱纠结的人。 她总是能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这不。 现在她吃到好的，眼睛立刻享受地眯了起来。 沈砚叙看着她畅快地享受美食的样子。 心里某块地方，塌了下去。 他突然想，要是能每天早上，看到姜融这样吃饭。 该有多幸福。 不。 不只是早上。 他希望一日三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都能看到。 “姜融。” “嗯？”姜融咽下汤包，转眸看向他。 “手套只有一副。我也饿。”沈砚叙直勾勾地盯着她缓慢蠕动的唇。 姜融低头看，果然只有一副手套。 她眨了眨眼睛。 总不能让带饭的人饿着吧。 “喏。”姜融拿起一个包子，递到沈砚叙嘴边，“我帮你拿着。” 沈砚叙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他微微张嘴，咬住汤包。 汤汁顺着流出。 沿着姜融的手指而下。 她刚要收回手。 沈砚叙却轻轻含住。 隔着手套，指尖传来软腻的触感。 姜融瞬间僵住。 沈砚叙的眸子缓缓掀起，凝住她。 目光明明不清白。 可他开口确实一本正经，“抱歉。” 姜融眼睫快速颤抖。 咬住唇，没说什么。 快速收回自己的手。 汤包黄黄的酱汁，染了她的手指。 她咽了下喉咙。 没话找话。 “你不会好好吃吗？” 可开口，姜融就后悔。 刚才的事，沈砚叙一句抱歉，就勉强过去了。 她偏偏又提起。 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沈砚叙的声音压在耳边。 “那、你再喂我一次，我这次小心一点。” 姜融脸色涨得通红，可看他的表情。 还是那副无辜样子。 心口涨得满满的，姜融把早餐丢给他，“你自己吃。” 沈砚叙嘴角勾了勾。 车子停下。 姜融向外看去。 “民政局？”她疑惑。 沈砚叙微微倾身靠过来，“我昨天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你同意，我们马上进去领证。” 他的声音，比往常温柔百倍。 可姜融却听出不容拒绝的声音。 他甚至没有给她选项。 如果不同意呢。 不，他根本不会给她拒绝的理由。 “跟我结婚，百利无一害。” 无害吗？ 姜融迎上他的目光，“这么随便找个人结婚。你真的考虑好了？” 沈砚叙又凑近几分，“我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人。” …… 工作人员填好了表格。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男人嘴角带着笑意。 女人却一脸懵。 工作人员起身“姜女士，请到这边来，我们再核对一些信息。” 姜融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会议室。 “女士，你是自愿结婚吗？” 姜融一愣，“是。” “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们，我可以帮你报警。” 姜融哭笑不得，“没有，我是自愿的。谢谢您。” …… 两人拿着红色的本本走出民政局。 姜融还是有些懵。 工作人员问她的时候。 她也在问自己。 只不过，她心里的答案是。 幸福真的会降临到她头上吗？ “结婚证我来保管？” 沈砚叙伸手。 姜融看了看，将本子递到他手上。 下一秒。 男人摊开本子，拍了张照片。 姜融，“？” 沈砚叙拍完照，将两个本子合在一起，塞进西装口袋。 随即在手机上编辑了什么。 “我还要去公司，我让人送你回家？” 他收起手机，眼神询问，看向姜融。 姜融没拒绝。 回去的路上，姜融接到了程见夏的电话。 “我靠，姐妹，你居然这么猛？海城第一冷美男，居然被你拿下了？你不地道，这么大事，居然不告诉我！” 姜融懵，“什么第一冷美男？” “沈砚叙啊！” “……” “他把你俩的结婚证都发圈发博了。哦，对，还有沈氏的官方账号，还转发了他的博。” 姜融拿开手机，打开看。 果然如程见夏所说。 沈氏的官方账号，点赞已上万。 姜融点击沈砚叙发的状态。 照片正是新鲜热乎的结婚证。 配文，【如我所愿，此生不渝。】 程见夏的声音冒出来，“我说宝，什么叫‘如我所愿’啊？沈砚叙是不是早就暗恋你？” 第72章 我在想你 沈砚叙闪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姜融又是好几天没见到沈砚叙。 只在当天很晚的时候，收到他一条信息，【出差。】 姜融当时已经睡了。 信息是第二天看到的。 她回复，但沈砚叙没再发信息来。 就像是失联了一样。 两人领证的第三天晚上。 沈砚叙弹来了视频通话。 姜融愣了一下，点击了挂断。 她怔怔望着别处。 突然手机冒出男人疑惑的声音，“姜融？” 姜融倏地低头看，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点了接听。 沈砚叙的俊脸，占了满屏。 姜融手指悬停在挂断键上，犹豫了两秒，她还是拿起了手机。 沈砚叙的视线对焦在她身上。 顿了一秒，随即他快速垂下眼。 语气有些不自然，“你，洗澡了。” 姜融的确刚洗完澡。 头发还是湿的。 穿着吊带裙。 春光无限。 意识到什么，姜融脸颊一热，随手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四目对视。 两人又同时收回目光。 空气沉寂下来。 沈砚叙掀起眸子凝住她。 “头发要吹干吗？”他问。 姜融摸了一下，“嗯。” “那你先去吹头发，回来再聊。” “哦。” 她巴不得逃开。 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像是熟透的虾子。 看上去有些冒傻气。 姜融撩了凉水洗脸。 才冷静下来。 她拿出吹风筒吹干了头发。 又去换了一件日常一些的睡衣。 才走到桌子前。 拿起来想要拨回去。 却发现沈砚叙的俊脸还在屏幕上。 只不过他垂着眸子，好像在看文件。 姜融一愣，“你怎么没挂断啊？” 沈砚叙抬眼看过来，再看到她，上一秒还冰冷的眼底，瞬间染了笑意。 “没事，不影响。”他目光打量她的头，“吹干了？” “嗯。” 两人又沉默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 领证之后，两人之间好像多了一层朦胧的屏障。 沈砚叙最先打破沉默，“我这两天突然出差，有个项目，要封闭查账。” 生意上的事，姜融多少也知道一些。 之前在金融公司上班，有时候也涉及要去背调。 有时候来得及，就是打个出其不意。 突然封闭起来，也是家常便饭。 她觉得没什么，“嗯，我知道你忙。不用估计我。” 她本意是想，沈砚叙本就忙惯了。 也不用事事都跟她交代。 沈砚叙的眼底暗了暗，“姜融。” “嗯？” “你好像还没有进入角色。” 姜融愣了愣，失笑，“什么角色？” 沈砚叙手机凑近了几分。 他的五官放大了一些。 姜融有种他在跟前的感觉。 心跳脱了一拍。 “沈太太的角色。” 姜融疑惑，“需要我做什么？” 沈砚叙没辙的扯唇笑笑，“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 …… 姜融第三次看表的时候。 是陵城三点半。 她几乎都没有睡。 满脑子都是沈砚叙的那句话。 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 姜融不喜欢猜。 她喜欢直来直去的生活。 减少百分之八十的烦恼。 可她今晚还是纠结了。 她坐起来，拿出手机。 调出沈砚叙的聊天框。 写了删，删了写。 最后，发出去一句，【等你回来，我们谈谈。】 发完终于松一口气。 在她要按灭手机屏幕时。 对方秒回，【好。】 姜融愣住，没想到沈砚叙会秒回。 看着屏幕怔愣片刻。 姜融问，【没睡，还是被我吵醒了？】 沈砚叙，【没睡。在工作。】 【哦，那你忙。】 姜融发完，躺了回去。 随即手机又震动。 【对不起。我撒谎了。没在工作。】 姜融，“……” 【我在想你。】 这四个字，就像是从屏幕上飞起来。 紧紧裹住姜融。 她脸颊滚烫，一直延伸到脖颈。 与沈砚叙接触的这几个月。 一幕幕突然闪现在她的脑海。 她冒出一个想法。 答案她似乎已经猜到。 但是还想见面之后，再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姜融一直没回。 那头沈砚叙又发了信息过来，【早点休息。见面再聊。我最快后天回。晚安。】 这一板一眼的回复。 姜融失笑，【嗯。早点休息。】 她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了好几秒。 最后只回过来一个好。 …… 程见夏也出差了。 一回来就直奔沈家。 堵到姜融的卧房里，要吃一手瓜。 “我是听我哥说了，才知道，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啧，早知道我就不出差了。” 姜融，“……” “那个章家现在乱套了。老大是废的，老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就连唯一的小孙子章一浩，现在也退学了。说是没有哪个学校敢收他。他爷爷还打算送他出国，但是据说现在签证都办不了。” “最搞笑的是，章父本来想把私生子接回来。据说混得不错，在一个大企业上班，但是最近被人举报了，说是钱色交易。估计也要进去了。章父直接气得中风了。” 章家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姜融眉头微皱，清楚是沈砚叙的手笔。 只是没想到他能做这么绝。 毕竟章家和沈家，关系一直不错。 沈星和章一浩还是发小好哥们一样。 沈砚叙几乎是看着章一浩长大的。 当然，这件事，也是姜融后来听沈星说的。 沈星那天手机被章一浩拿走。 故意没接电话。 沈星因为这件事，还哭了三天。 一边觉得对不起姜融。 另一边，也是因为被好朋友背刺，觉得丢人又伤心。 “沈砚叙是真的把你当老婆。”程见夏的总结发言，将姜融的思绪拉回来。 她一把搂住姜融的脖子，“哎，他这个人，人品没的说。长得又好，你真的不吃亏。” 说完，她暧昧地挑眉，“那个，你还满意吗？” 姜融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啧，领完证他就出差了。” 还没试过。 她搡了一下程见夏，“你能不能正经点？” 程见夏却不以为然，“这才是正经事，好不好？毕竟都三十了，万一不行了怎么办？” 姜融，“……” “走走走，我带你去买点东西去。” 姜融被程见夏拉到维密的旗舰店。 程见夏挑了几件往她身上比的时候。 她就知道程见夏的意图。 “这些……太露了！”姜融咬着后槽牙，低声拒绝。 但程见夏一意孤行，“这叫夫妻乐趣。这几件都打包。” 后一句是对柜姐说的。 “好的，程小姐，对了，您定的几件男士的也到货了，要一起拿走吗？” 第73章 姜融，我是哪里做的不好吗？ 程见夏两眼发光，“好啊。有没有富余，给我姐妹也带一套。” 姜融，“婉拒。” 程见夏捂住她的嘴，“不，你不想。” 姜融，“……” “等会儿！”姜融拉下她的手，眯着眼拷问，“你买男士的做什么？你！有狗了？好啊，居然不告诉我。” 程见夏百年难得一遇，居然红了脸。 “什么狗啊，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哎，这个不错，我要去试试。” 程见夏随便扯了一件，兔子一样跑了。 姜融无语。 她对这些不感冒，索性出去上洗手间，想顺便买个冰激凌吃。 于是她去了比较偏一点的洗手间。 正好能路过冰激凌店。 上完洗手间出来。 她正要洗手，突然有人拉扯她，同时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姜融最近受过几次袭击，已经应激。 反应特别大，反手就捶在对方的小腹上。 对方没防备吃痛弯腰。 姜融看清了男人的脸，瞬间冷脸，“冷序，你是不是有病？” 冷序闷声笑，微微仰着头看姜融。 刚才她那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冷序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声音似是从嗓子里挤压出来，“姜融融，你还是这么有劲儿。” 当年路晟带着姜融去练拳。 冷序也一直跟着，没少给姜融当陪练。 挨过姜融不少揍。 那时候打打闹闹的朋友。 如今成了陌路。 姜融后退两步，与冷序拉开距离。 警惕地看着他。 冷序见她这副防备样子。 眼底一抹受伤的神色划过。 他缓慢直起身来，上前两步。 姜融立刻喝止，“保镖看不到我，会马上来找我。你最好识相一点。” 冷序的步子一顿。 随即脸色沉下来，“姜融融，为什么要嫁给沈砚叙。他不是良人。” 姜融气笑，“你这种坏蛋，凭什么说别人不是良人？简直可笑。” “你猜认识沈砚叙多久，就替他说话？你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闪婚吗？不过是为了帮他在国外的初恋打掩护。你以为他这几天去哪儿了？就是去哄他的初恋去了。” 姜融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脸上登时没了血色。 冷序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扯唇痞笑，“姜融融，他三年前为什么要出国，你知道吗？三年后为什么能回来，你又知道为什么吗？你根本不了解他，就嫁给他，你是怎么敢——嗯！” 冷序脸色刷白，腰弯成虾米，两手捂着下边。 姜融冷眼瞥他，借机跑出了洗手间。 在出门的一刻，冷序的声音飘出来，“姜融融，你会后悔的！” 上次冷序说这话，是在评价路晟。 难道她每次都要遇到渣男吗？ …… 沈砚叙回到家的时候，先去了姜融的房间。 敲了半天房门没人应。 “小叔？哇，这么大一捧花！”沈星啃着苹果从隔壁出来。 看到沈砚叙抱着一大捧花。 大到，他这么大的个子，都能遮住半个人的程度。 沈星上前，手还没碰上。 沈砚叙就冷声斥责，“别瞎动。” 沈星撇撇嘴，讪讪收回手。 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结了婚以后更冷了。 但她只敢在心里吐槽，“你找姐姐啊，她出去了。” 沈砚叙微顿，目光冷淡地看她，“叫小婶婶。” 叫姐姐算怎么回事。 都乱了辈分。 沈星却毫不在意，“哦，知道了。姐姐说，她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沈砚叙，“……” 他嗯了一声转身要走，随口问了一句，“她去哪儿了？” 沈星说：“说去找房子。我听她打电话说，要租房子？” 沈砚叙的脚步猛然一顿。 “租房子？” 沈星咬了一大口，脸颊鼓鼓囊囊，“嗯。” 沈砚叙迈开长腿，快步离开。 都没有听到沈星在后边，嘟囔了一句什么。 姜融接到沈砚叙的电话的时候，正在跟房东砍价。 她点击了接通，这边还在跟房东说话。 “押一付三可以，但是家具和家电，你要再给补一下。喂，有事吗？” 后一句是对沈砚叙说的。 沈砚叙顿了顿，声音有些发紧，“你在找房子？” 姜融示意房东稍等。 然后走到一旁，“对。你到家了？” 沈砚叙，“嗯，你想找房子，可以跟我讲，我手里有空的。别墅，平层，公寓，你可以选。” 姜融失笑，半开玩笑，“你手里的房子，都是租不起的。” 别墅，平层，就算是高级公寓。 那一个月的房租，也是天价。 普通打工族，哪里租得起。 沈砚叙沉沉呼了一口气，“姜融，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姜融愣住，不知道他何出此言，“没有啊。” “那不要分开住，好不好？” 沈砚叙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带着点乞求的意味。 扫得姜融耳朵有些痒。 她抿紧唇角。 余光扫了一眼，又往边上挪了挪。 “我没有说要分开住啊。” 说完姜融的脸颊滚烫。 怎么好像，她很想跟沈砚叙住在一起似的。 她赶紧岔开话题，“不是我找房子，我是帮朋友找。我大学同学调到海城工作。我正在帮她找。” 那头沉默下来。 随即男人好听的轻笑声传来，“需要我帮忙吗？” 姜融知道他被哄好了，无奈地说：“我正在讲价，先不跟你说了。” 沈砚叙笑着说：“好，那我去接你。” “哦，知道了。”姜融哄着挂断电话。 林芳已经跟房东谈好了。 签好合同。 两人出了小区。 姜融一出去，就看到了停到路边的劳斯莱斯。 隐私玻璃挡住了里面的人。 但她一出现，车门被打开。 身高腿长的男人下了车。 黑衬衣西裤，头发背上去。 凌厉强大的气场，偏偏眉眼之间含笑。 沈砚叙朝着姜融走过来。 视线的焦点一直凝在姜融脸上。 满眼都是她的样子。 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按了暂停键。 就连沈砚叙走过来的步伐都加了慢动作。 姜融的呼吸缓了几分。 “忙完了？”沈砚叙走到她跟前，随手接过她手中的提包。 “姜融，这是？”林芳笑着问。 姜融张了张嘴，没想好怎么介绍。 只听沈砚叙大大方方地说：“我是姜融的丈夫，沈砚叙。” 第74章 喜欢 林芳一愣，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个来回。 然后笑了，“好般配。” 沈砚叙的眉眼更柔和了一下。 视线落在姜融身上的时候。 姜融只觉得被烫了一下。 “我送你去酒店吧。晚上一起吃饭。”姜融问林芳。 林芳暧昧地冲她眨眨眼，“不用，我还有事。以后还有机会。” 说着，凑近，在她耳边小声说：“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姜融，“……” 然后不等她说什么，林芳就要走。 陈迅礼貌上前，“林小姐，这边请，我们沈总准备了车送您。” 林芳扫了一眼陈迅，明亮的眸子眯了眯，“好啊。” 姜融看向沈砚叙，“你还给林芳准备了车子？” 沈砚叙拉开副驾驶座门，“你的好朋友，肯定要安排好。” 姜融疑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沈砚叙勾唇笑笑，示意她上车。 姜融矮身坐进去。 沈砚叙从车头绕到驾驶座。 姜融的视线不由地跟着他。 今天不见，他好像瘦了一点。 眼底也有一点点青色。 看上去有些病态美。 沈砚叙上车，歪头看过来。 眼底却闪着光。 “能请得动你一起来杀价，说明你们关系很好。” 姜融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事事有回应，周到细致。 “谢谢。” 沈砚叙忽然倾身过来。 姜融看着他的脸在面前放大。 屏住了呼吸。 熟悉的雪松香，夹杂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裹住了姜融。 她忽然心猿意马地想。 沈砚叙不是刚回来吗？ 还专门洗了澡？ 姜融的思绪瞬间乱窜。 等沈砚叙的脸近在咫尺时。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男人鼻腔里，气声笑出声，压在耳边。 随即温热的手指，蹭去了她额间的细汗。 姜融懵懵睁开眼。 迎上沈砚叙的视线。 他眼角微微弯起。 眼底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 姜融突然意识到，自己会错意。 尴尬的眼睛左飘右飘。 沈砚叙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 并没有着急撤回去。 单手压在中控扶手上。 歪着头看她。 就只是看着她。 没有说话。 姜融快速看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什么？” 你一直看。 沈砚叙只是笑，倾身从后座上拿东西。 姜融闻到淡淡的花香逼近。 但沈砚叙的动作一顿。 姜融看过去。 他脸上有些不自然，“花束太大了，那不过来。” 姜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超大一捧花。 “好漂亮。”姜融伸手摸了摸，随即笑着看向他，“谢谢。” 沈砚叙脸上的囧色淡了淡，“回家再拿。” “嗯。” 两人又沉默下来。 沈砚叙手指轻敲方向盘，“我定了房间，要不要边吃边聊。你说，有话跟我说。” 姜融点头，“可以。” 沈砚叙嗯了一声，就像是得了命令一样，启动了车子。 车子行驶到市中心拐进了洋房区。 在一所洋房前停下。 服务生迎上来，帮忙打开门。 姜融下车，沈砚叙很快走过来，从后座抱出那捧巨大的花束。 服务生帮忙把车开走泊车。 沈砚叙看了下花束，“我先帮你拿着，有点重。” 姜融失笑，“为什么买这么大一束花？” 沈砚叙单手抱紧了花束，腾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 姜融愣了一下。 “去花店选的，我也不太懂，就让店员拿了最大最好的。” 姜融，“……” 倒是真的简单粗暴。 被他的豪横发言扯开了思绪。 姜融竟没拒绝他的手。 洋房外就是青砖白墙。 一进去，姜融瞬间被吸引。 古朴又现代的设计。 是洋房独有的特色。 各种各样，姜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错落有致。 还有迷你的假山水池。 一门之隔。 一边是都市喧闹。 另一边就是世外桃源。 配上海城特有的风貌建筑。 有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没想到，平常的小洋楼。 内藏乾坤。 姜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喜欢？”沈砚叙的声音落在耳边。 姜融转脸看向他，笑着点头，“很漂亮。” 两人进了电梯，服务生接过了花束。 电梯像是老海城电影里的那样。 折叠的防盗门一拉。 古朴的，让姜融有种穿越到旧电影中的感觉。 “你喜欢，我们可以搬到这一带来。”沈砚叙的语气稀松平常。 好像姜融随便可以选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反正沈砚叙在哪儿都有房产。 豪横得令人发指。 姜融抿唇笑笑。 沈砚叙低头打量她，但碍于服务员在，他没说什么。 到了包厢。 点完餐，沈砚叙又问，“刚才笑什么？” 姜融这回没掖着，“沈教授，你一本正经挥金如土的样子，有点帅。” 沈砚叙一愣，薄唇抿了一下，“我就当你在夸我。” 姜融被他逗笑，“我就是在夸你啊，你难道对自己的长相，没有自信吗？” 沈砚叙眸光微暗，喉结很轻地上下滚动，“那你喜欢吗？” 这回换做姜融愣住。 他目光一丝不苟地攫住她。 好像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似的。 姜融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 拿起水杯喝，不想茶太烫。 手指被水杯灼了。 “嘶！”姜融条件反射地放下水杯。 手指快速凑到嘴边，吹了吹。 坐在对面的男人蹭得起身，跨步过来。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拉起。 大手覆盖住她的手背。 随即，她的手指被动捏住了沈砚叙的耳垂。 温凉的触感碰到指尖。 可她的脸颊却瞬间滚烫。 她眸子莫名起了一层薄雾。 “很疼？我叫人送烫伤膏来。”沈砚叙说着要起身。 姜融下意识地按住他的肩膀阻止。 “没，没事。” 沈砚叙的动作微顿，又缓缓坐了回去。 目光沉在姜融脸上。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指，凑到嘴边，轻轻吹。 微微带着潮意的风裹住她的指尖。 姜融视线落在他的薄唇上。 缓缓上移，迎上他的眸光。 “沈砚叙。” “嗯，在呢。”男人答。 “你，喜欢我？” 沈砚叙一秒都没犹豫，“喜欢。” 姜融耳边传来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她听到自己又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75章 心动瞬间 沈砚叙眸光微动，似是在思考。 姜融好笑，“你不会是想不起来了吧？” 沈砚叙摇头。 姜融心中略过一丝失望。 却听到沈砚叙说：“不是忘了，是太多心动瞬间。你突然出现在我的车上，第一次在沈家见到你的时候，你当时说——” 姜融抬手捂住了沈砚叙的嘴。 她当然也记得。 当时她被沈星泼湿了裤子。 十分狼狈。 偏偏这么狼狈的时候，又被沈砚叙撞个正着。 真的要命。 他现在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复述出来。 她不要面子的吗？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 脸颊微微鼓起，看上去像个小河豚。 沈砚叙眼角微弯，抬手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 撑着下巴。 姜融手指正好触到他的下巴侧面。 能够感受到他刚刚剃过的胡茬，十分光滑。 “我在想最早的那次。” 姜融怔怔望着他。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淡定。 眼神悠远，好像在仔细回忆，又像是回味什么。 姜融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期待。 沈砚叙最后笃定道，“是三年前，我去交大参加活动。在后台看到你，整顿你的同学。” 姜融茫然地看着他，“所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在欺负同学？” 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沈砚叙失笑，“不是你欺负别人。是别人想要欺负你，你在反击。无论身陷什么境况之中，都不会忘记反抗的那种……” 他突然有些词穷。 姜融眉梢微挑，语气有些不确定的猜测，“我命由我不由天？” 沈砚叙愣了半秒，随即笑开。 洁白的牙齿半露，声音低低沉沉地挠人的耳朵，“对。” 他笑声悠悠扬扬的。 足足笑了半分钟。 姜融盖了一下眼帘，随即也被他的笑感染。 跟着笑了起来。 “你说不会是那次朱倩往我的鞋子里放东西，想害我上不了毕业演出吧？” 姜融想起来。 三年前大概也就是这件事了。 她又不是刺头，从来不会主动惹事。 但别人想欺负她的时候。 她也会不留余力地反击。 沈砚叙点了点头。 姜融拖着调子哦了一声，“原来那是你啊。我记得。” 沈砚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 可下一秒姜融说：“那天角落里坐着一个戴口罩的帅哥，原来是你啊。” 沈砚叙失笑，“我戴着口罩，你怎么知道我长什么样？” 姜融歪了歪头，故作神秘地说：“帅是一种感觉。并一定是长得帅。” 沈砚叙，“……” “就当你在夸我。” 姜融弯唇笑，“我当然是在夸你。” “还想跟我聊什么？”沈砚叙的面色更加柔和。 姜融笑意微敛，一双眸子紧紧盯住沈砚叙。 “沈砚叙，你有没有什么忘不掉的初恋白月光？” “没有。” 沈砚叙秒回之后，表情又有些犹豫。 姜融的心里咯噔一下。 “初恋没有。但白月光的话……你算不算？” 姜融视线逡巡在他两眼之间。 他的丹凤眸，内勾外翘。 给人一种凌厉又多情的错觉。 可偏偏他，是个温柔又专注的人。 “还有什么想问的？”沈砚叙很有耐心地问。 好像不管姜融问什么。 他都会如实相告。 姜融承认，冷序说过的那些话，让她心里起了一些怀疑的涟漪。 但沈砚叙的态度，已经将所有的不确定。 都打上了确定的烙印。 当她不明白沈砚叙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一定要娶她的时候。 喜欢，就是最有力的原因。 “没有了。” 沈砚叙微微颔首。 姜融从不是纠结的人。 当她认准一件事…… “那我们现在做点什么？”她问。 沈砚叙目露疑惑。 姜融说：“要不要……抱一下？” 恋爱就该有恋爱的样子。 哪怕是先婚后爱。 沈砚叙明显被姜融这一记直球，打蒙了。 但也只是两秒钟。 他手落在她的腰际，将人按进怀里。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挨上。 呼吸都不分你我。 姜融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但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目光没处放。 因为他的视线太过灼热。 姜融微微垂着眸子。 看到沈砚叙的喉结上下滚动。 十分用力。 夹杂着无尽的克制。 房门被敲响。 服务生应声推开门。 姜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了沈砚叙。 男人撞在实木椅背上。 手握成拳，挡在唇前，失笑出声。 姜融咬着唇，脸颊滚烫非常。 她掩饰地摸自己的鬓角和耳廓。 指尖却全是沈砚叙耳垂的手感。 温凉，光滑，软的。 姜融的呼吸都是烫的。 服务生上完菜出去。 姜融余光扫了一眼沈砚叙。 男人又坐回对面的位置。 拿起公筷，给姜融夹菜。 表情淡然，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俨然一副绅士模样。 好像刚才失控抱姜融的，不是他。 意乱情迷的，只是她一个人似的。 姜融唇角抿成了直线。 再抬眼，沈砚叙往她的盘子里夹了几样菜。 都是她喜欢吃的。 姜融仰眸看想他。 撞上沈砚叙的视线。 她收回目光，低头吃饭。 两人没怎么说话。 饭吃得很快。 姜融擦完嘴，起身说：“回去吧。” 说完就往外走。 沈砚叙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跟上。 “你是在生气吗？”电梯上，沈砚叙忍不住问。 姜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不开心。 尤其是看到沈砚叙收放自如的时候。 好像激起了她幼稚的胜负欲。 “没有。”姜融否认。 沈砚叙眨眨眼，有些无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姜融挣脱了两下，但男人抓得很紧。 没能成功。 她放弃挣扎。 沈砚叙低头凑到她耳边，“我还不太会，你教教我，怎么哄你，好不好？” 姜融的耳根子一软。 她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电梯到层。 一楼有别人，姜融没说话。 沈砚叙拉着她的手，快速走出前厅。 服务生已经把车停了过来。 回到车上，姜融刚要系安全带。 男人突然倾身过来。 姜融以为他又要帮她系安全带，便拒绝，“我自己可以——唔！” 第76章 我愿意哄 汹涌的吻落下来。 姜融整个人都懵的。 男人的大掌轻松环住她的脖颈。 微微用力，再松开。 仿佛掌握着姜融的呼吸。 姜融只觉得大脑濒临缺氧的边缘。 微微粗粝的大拇指，按在她喉咙上的小节。 姜融耳边漾开自己，无以克制的轻吟。 很轻，很淡。 但足以让她的脸颊滚烫。 她下意识地抓紧男人的衣领。 一下下揪着。 倔强又无用的抵抗。 沈砚叙这才放开她。 两人额头相抵，“别生气了，好不好？” 姜融抿唇不说话。 沈砚叙目光落在她晶莹的唇上。 “是你先推开我的。”沈砚叙的声音低哑中透着一丝委屈。 他被推开。 他还要哄。 姜融无理。 可她就是想耍一点性子。 就像是孩子。 总想去确认对方到底有多在乎自己。 一次次探对方的底线。 “不想哄可以不哄。”姜融声音带了一点鼻音。 又软又娇。 沈砚叙没辙轻笑，用鼻尖蹭她的脸颊。 “我愿意哄。” 姜融眼睫颤了颤，与他拉开一点距离。 目光紧紧凝住他，“沈砚叙。” “在呢。” 姜融抬手，指尖一点点描绘他的眉形。 他的眉长得很好看。 浓密，有型，衬托他的五官更加浓郁。 “我只要被坚定地选择。” 但凡对方有一丝摇摆和不确定。 她都不会要。 原生家庭是。 路晟和路巧莲也是。 但凡对方有一点犹豫。 她都会是先退缩的那个。 这样会内耗的关系。 她不需要。 没有这些牵绊，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甚至更好。 苦难那么多。 她才不会没苦硬吃。 沈砚叙的眸光沉沉，“我记住了。” 他没做任何不切实际的许诺。 更没有争辩。 只说他会记住。 记住姜融说的话。 她的想法和要求。 然后，按照她的意愿去做。 …… 姜融约了林芳一起吃饭。 她出来得早，先到了约定的饭店。 两人没约包厢。 在大厅，姜融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老姜，我这边堵车了，你可能得等我会儿。” 姜融，“没事，你慢慢来。” “行，那你先点菜，反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好。” 姜融挂断电话，抬手示意服务员过来。 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路晟望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 姜融只扫了他一眼，便看向服务员，“你好，我点餐。” 服务员快速走过去，挡住了姜融的视线。 她没去管路晟。 都在海城，不可能不见面。 但她只会当对方是陌生人。 点好了菜。 姜融的手机震动，她点开。 是沈砚叙发来的，【吃饭了吗？】 姜融唇角微勾，回复，【刚点了菜，在等林芳。】 沈砚叙那边发来一张照片。 他今晚有应酬，一众人已经全部到场。 就等他。 沈砚叙发送了照片过去，有跟他合作多年的老总，笑问，“沈总这是要发朋友圈？” 男人看了对方一眼，“跟老婆汇报行程。” 一众人面面相觑。 真没想到。 海城呼风唤雨的冷面神。 竟然是个老婆奴。 “做沈总的妻子真幸福。”有人拍马屁。 沈砚叙微微勾唇，“我更幸福一点。” 众人，“……” 还没开饭，狗粮先吃饱了。 另一头，姜融收到照片，很官方地回，【多吃饭，少喝酒。】 沈砚叙秒回一个表情包，【yes madam.jpg】 姜融失笑，这一看就是偷的沈星的。 余光瞥见一个人影坐到对面。 姜融还以为是林芳到了。 抬眼看过去，看清对方是谁，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瞬间收起。 这变脸的速度。 刺痛了陆晟。 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这里有人，请你换个地方坐。”姜融的语气完全是对陌生人的。 更像是把刀，剜陆晟的心。 陆晟的两颊紧了紧，目光扫过她的手机。 她明显在跟谁聊天。 “谁啊？”陆晟勉强挤出笑意。 姜融反手关闭了屏幕。 根本不打算告诉他。 以前她的手机，路晟都是随便看的。 两人之间没有秘密。 不像现在。 路晟感觉眼前的餐桌，化作一道鸿沟。 把他们两个彻底隔开。 路晟闭了下眼睛，“融融，你嫁给沈砚叙，是因为想得到他的庇护是不是？” 姜融迎上路晟希冀的目光。 冷淡又决绝，“不是。我嫁给他是因为，我喜欢。” 路晟的脸色白了几分，抬手去抓姜融的手。 姜融先一步躲开。 她微微皱眉，“你要是再说无谓的话，做无谓的事，我就报警了。” 路晟心尖疼得发紧。 手指尖缓缓蜷起。 “老姜，我来了！”林芳出现。 看到路晟的时候，视线一顿，征询的目光看向姜融。 “请你离开。”姜融冷语相向。 林芳双手抱在胸前，“路晟，前任就有点前任的样子，别让人看不起。” 路晟脸色铁青。 林芳来了，他想说的话，也不能再说。 索性起身走了。 林芳坐下，倾身问姜融，“你俩还有来往？” 上学的时候，路晟对姜融多好。 林芳是见过的。 当初听到姜融说两人订婚。 她特别开心。 毕竟从校服到婚纱，这种爱情，人人羡慕。 但是，姜融最后嫁给了别人。 那只有一种原因。 就是路晟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 既然已经分手。 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坟前草三尺高那种。 “没有来往，他发疯。”姜融说。 林芳点点头，“你这样的女人，是会让男人发疯的。” 姜融，“……” …… “你说过会帮我的！可现在呢！沈砚叙跟姜融直接领证了，我算什么？” 苏萌已经彻底癫狂。 将房间里的东西砸了一个遍。 手机开着免提，她嘶吼声，震得那头的乔曼脑袋胀痛。 乔曼想骂，可是现在还不是彻底激怒她的时候。 “你着什么急？”乔曼尽量耐着性子，“你现在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他们都已经领证了！”苏萌根本听不进去。 “沈砚叙现在就是被姜融迷惑。等你夺回主动权，他自然会回到你身边。” 苏萌愣了一下，还是被她说服，“什么主动权？” “沈砚叙最在乎的是什么，你知道的。你拿到他最在乎的东西，他还不是乖乖回到你身边？” 第77章 你们别逗他 休息日，姜融陪着林芳去看家具。 两人刚挑好柜子，程见夏到了。 “你可真难约啊，大忙人。”林芳双手抱臂，看着程见夏。 程见夏翻了个白眼，“那是你没诚意。” 姜融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 一个像是高傲的花孔雀。 另一个是随时炸毛的波斯猫。 姜融失笑，“你俩，什么时候见面能不掐？” 两人异口同声，“她先惹得我。” 姜融，“……”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高中同学。 另一个是自己的大学同学。 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格，简直就像是异性姐妹。 姜融当初说出这三个字，两人却十分嫌弃。 谁看谁也不顺眼，可谁有事，对方却一直在。 两人最喜欢的事，就是在别人说的话上唱反调。 “我挑好了，就买这个吧。”林芳指着一个柜子说。 程见夏，“呵呵，你还是那么没品味。” 姜融看了看那个柜子。 明明是程见夏也会喜欢的款式。 无语地摇摇头。 也不知道她俩什么时候能达成一致。 姜融的手机响起。 她拿出来，沈砚叙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 姜融往旁边走了几步。 避开两个互相争论的家伙。 低声说：“你忙完了？” 沈砚叙今天去公司加班。 出门带着姜融一起，把姜融送到商场，才去了公司。 “嗯，你还在商场？我去接你？” 姜融余光瞥见，左右两边，突然冒出两个头。 凑得很近。 明目张胆地听她打电话。 姜融无语地笑，“干嘛？” 那头沈砚叙以为跟他说话，他声音压了压，“想你。你们是不是要一起吃饭？我就在旁边乖乖吃饭，不说话。” 那讨好的小模样。 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姜融脸颊一热。 随即手上一轻。 手机被程见夏抢了去。 她随手点了免提。 “好啊，来吧，你买单就行。” 林芳也跟着凑热闹，“我们吃完饭，还要逛街，你继续买单就行。” 姜融，“……” 真是百年难得一遇。 这针尖和麦芒，竟然会在作弄沈砚叙这件事上，达到和解？ 姜融伸手去抢手机。 程见夏一把举高。 林芳则干脆挡在姜融跟前，隔开她们。 姜融一愣。 两个人默契的，就好像连体婴一样。 “你们别逗他。”姜融气笑。 林芳抬起食指摆了摆，“姐妹，心疼男人，会倒大霉。” 程见夏，“附议。” 姜融，还有手机那头的沈砚叙，“……” 片刻，沈砚叙轻笑一声，“我的错，结婚好几天，还没有请两位吃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姜融，“？” 沈砚叙这么上道的吗？ 她当然知道程见夏和林芳是故意的。 她没有娘家人。 这两个闺蜜就是她的娘家人。 难为沈砚叙，也不过是想逗逗沈砚叙。 看看他对姜融的态度。 她能想到。 沈砚叙自然也能想到。 可他居然愿意配合。 程见夏和林芳也是一愣。 高高在上的沈砚叙，居然这么好说话？ “好，那我定地方。”程见夏催着林芳，“你快找。” 林芳学她翻了一个白眼，“你说你定地方，让我找？” 话是这么说，但林芳还是乖乖拿出手机，打开了点评网。 “就这个吧。”程见夏说了一家店名。 沈砚叙那边沉寂了片刻，应该是去搜索这家店。 “好，谢谢两位，专门挑了融融喜欢的店。” 姜融心尖一暖。 两个“闹事”的家伙，面面相觑。 用眼神对话。 本来是想试试他。 结果他一下子就说出姜融喜欢吃什么。 识破了她俩的试探。 “那一会儿见。”姜融抢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行啊，他对你是真的不错。” “就是，还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姜融抿唇笑笑，“我都说你俩别逗他。不是我心疼他，我是心疼你们。” 沈砚叙的智商和心思，逗她俩也是绰绰有余。 …… 沈砚叙按照姜融发过来的包间号找过来。 一开门，房间里只坐着姜融一个人。 沈砚叙上前，乖乖拉开姜融身旁的椅子坐下。 “抱歉，刚才路上有点堵。你们点餐了吗？” 姜融抿起的唇角微微弯着。 “没有，等你啊。不是你请客？” 沈砚叙眉心微皱，“你不饿？可以边吃边等，我买单就好。” 姜融看着他真的关心自己饿不饿。 不忍再继续逗他，“点了。而且今天没人为难你。她俩已经走了。” 临走前，两人还神神秘秘地往她包里，塞了一包东西。 “喏，我俩凑的结婚礼物。” “你回家再看。” 沈砚叙轻笑，“那我们又二人世界？” 姜融脸颊一热。 沈砚叙也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 骚话总是一套套的。 可他明明是个冷情冷性的人。 这种反差，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两人吃过饭。 沈砚叙出门便拉上了姜融的手。 姜融还有些不习惯。 但是也没挣开她的手。 两人到了车边，张力打开车门。 姜融刚要矮身上车。 便听到有人叫，“砚叙！” 两人同时回头。 姜融看到一个女子坐在轮椅上，推着她的是苏萌。 她心里莫名咯噔一声。 看向沈砚叙。 男人的样子明显是僵住了。 姜融下意识地拉沈砚叙的手。 触碰到他指尖的时候，姜融惊了一下。 沈砚叙的手一直都是暖热的。 可这会儿，冰凉得有些吓人。 “沈砚叙……” 姜融开口声音有些抖。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没看她，只说：“让张力送你先回去。” 说完，他抬步走向那个女孩。 姜融的手一空。 她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也在发抖。 姜融深吸一口气，转身上车，拉上车门。 强行让自己不要看沈砚叙。 但余光还是扫见，他走到轮椅前，慢慢蹲了下去。 那副珍视的样子，十分刺眼。 车子开出去。 姜融没能再看到细节。 结婚之后，姜融的房间，换到了三楼。 就在沈砚叙的房间旁边。 她拿着手机，等了两个小时。 沈砚叙都没有联系她。 姜融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甚至没办法坐着。 去洗手间，洗了脸之后。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憔悴，担忧，根本不像她。 姜融擦了脸，深呼吸。 她不能这样。 这不是她。 可是这样提醒自己，在手机响起时，姜融还是奔了过去。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一条语音信息。 姜融点开。 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砚叙，你要跟苏萌结婚，你回去就跟那个女人离婚。” “好。” 第78章 别离开我 病房内，唐涓的脸色很差。 半躺在病床上，看着床边的男人。 “砚叙，你生气了？”唐涓问。 沈砚叙冷眼垂眸凝着她，“为什么突然跑回来？你的身体，你自己不清楚？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简直是作死。 可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实在不忍心。 他抿唇唇角，脸色更冷了几分。 唐涓苦笑，“我的身体，我自己当然清楚。我没几天了。我这个样子，跟活死人有什么区别。” 她手指无力地捏了捏身旁的袋子，里面还有淡黄色的液体。 “我天天带着这个，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沈砚叙撇开眼，没看那个袋子。 “砚叙，连你也嫌弃我吗？”唐涓眼神受伤。 “没有。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照顾你。你暂时留在海城。” 说完，沈砚叙转身要走。 唐涓，“砚叙，你结婚了？” 沈砚叙的脚步一顿，没有回身，“是。” “你说过你不会结婚的。” 唐涓有些激动，“你既然想结婚，为什么不能是我？” 沈砚叙转过身，语气严厉，“唐涓，你知道在说什么吗？我不可能会娶你。” “你就是嫌弃我是不是？”唐涓眼角淌泪，呼吸因为激动而变得急促。 沈砚叙上前，高大的身形，压迫感十足。 “我不会娶你，是因为，你是我最好朋友的遗孀。” 沈砚叙一字一顿，“我说过很多次，我照顾你，是因为江正去世的时候，交代过我。” 心中的幻想再次被打破。 唐涓自嘲的笑笑，“沈砚叙，从今往后，你不用再照顾我，我也不会再出现。但是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砚叙微顿，“你说。” 他竟然真的想知道。 也就是说，他心里早就想过要放弃。 唐涓心口被人挖了一个洞。 但是她的心也更硬了。 “砚叙，你要跟苏萌结婚，你回去就跟那个女人离婚。” 沈砚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唐涓的身体已经垮了，她强行撑着，才勉强能与沈砚叙对视。 “好。”男人突然说。 唐涓眼睛倏然睁圆，“你，你答应了？” “你不是就想听这个答案？” 唐涓却觉得心被人剁碎一样，“所以，除了我，谁都可以是吗？” 沈砚叙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唐涓，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姜融。收起你们的心思。” 说完，他转身出了病房。 陈迅在外边等着。 沈砚叙一出来，他便迎上去，“沈总，给唐小姐安排的医生已经到了。” 沈砚叙抬手捏了捏眉心。 陈迅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焦灼的沈砚叙。 “不用了。”片刻后，他开口道，“她既然找到下家了，那就随她吧。以后唐涓的事，不必再管，也不必再告诉我。” 陈迅微愣，“您是说？” 沈砚叙掀起眸子，眸底已然一片冷意。 “唐涓已经倒戈向苏家。盯着苏家和乔家。可能要有大动作。” 陈迅，“是。” 唐涓怔怔望着门口。 沈砚叙刚才说的什么？ 他说可以娶苏萌，可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痛。 可他又说只会娶姜融。 沈砚叙是在耍她。 唐涓反应过来，浑身都在颤抖。 她拿出手机，将刚才的录音发了出去。 然后拨了一通电话。 那头秒接，“怎么样？” 唐涓，“录音你自己剪，足够你去挑拨他俩。” 苏萌似是松了一口气，“涓涓，还得是你。” 唐涓却不为所动，“你答应给我的钱，我现在就要看到。” “你担心什么？等沈砚叙跟姜融离婚之后，我自然会给你。” 唐涓一愣，“你耍我？” 苏萌轻笑，“这不叫耍吧，这叫钱货两讫。” 啪。 通话挂断。 唐涓怔怔拿开手机，看到被挂断的页面。 整个人是懵的。 苏萌耍她，居然敢耍她。 但唐涓只慌乱了一下。 没事，还有沈砚叙。 就算是为了江正，沈砚叙也不会不管她的。 …… 姜融收到匿名信息。 里面只有一段音频。 姜融手指悬停在屏幕上。 迟迟没有点下去。 她心里那种莫名的坏预感，一点点滋生。 姜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眼底清明。 她点了屏幕。 录音被播放。 回荡在房间内。 “砚叙，你要跟苏萌结婚，你回去就跟那个女人离婚。” 语音信息在此处停顿了片刻。 姜融听到男人重重叹了口气。 “好。” 是沈砚叙的声音。 姜融的手指尖都是麻的。 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她的心尖。 疼得有些发麻，发涨。 姜融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好疼啊。 姜融紧紧闭上眼。 将那种感觉压了下去。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冷序说过的话。 沈砚叙在国外，有一个恋人。 难道就是那个坐轮椅的女人？ 既然是恋人，为什么对方让沈砚叙去娶别的女人。 这不符合逻辑。 如果不是恋人。 那是什么重要的人？ 当时沈砚叙看到她的时候，那个样子。 可以用失魂落魄来形容。 太奇怪了。 姜融睁开眼，她觉得胸口没那么闷。 房门这时被敲响。 姜融走到门口。 手指落在门把手上。 犹豫了片刻，她拉开门。 一个身影突然压下来。 紧紧抱住了她。 姜融的鼻尖是熟悉的雪松香，夹杂一点点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拥抱着。 沈砚叙的力气很大。 似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一般。 姜融感觉胸口的空气，快要被他挤压干净。 “沈砚叙，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你想知道什么？”男人问，声音却是沙哑到不行。 姜融推开他，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 “我想知道真相。沈砚叙，我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她紧紧凝住沈砚叙的眼睛，“你要是有一个字是骗我的，我们就此结束。” 姜融的话音未落，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看到沈砚叙眼底的痛色。 心里有些不忍。 “姜融，永远都别离开我，好不好？” 下一秒，沈砚叙再次抱住她。 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只有你，让我觉得自己还像是人。” 姜融的心弦被狠狠拨了一下。 好疼，好麻。 第79章 从此不再是空心人 姜融的手指尖狠狠掐进掌心。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意。 “沈砚叙，你把话说清楚。” “那你答应我，不管我一会儿说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沈砚叙抬起头，双手抓住她的肩膀。 微微矮身，与她平视，“答应我。” 姜融看到他眼中带了几分偏执。 是她从未见过的沈砚叙。 似是曾经破碎，又勉强粘贴在一起。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尽是伤口和疤痕。 姜融咽了下喉咙，“沈砚叙，你告诉我，有没有骗过我。” “没有。”沈砚叙果断摇头。 姜融深吸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沈砚叙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庆幸地笑了笑。 紧紧抱住姜融。 她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 关上门，将他拉到沙发坐下。 沈砚叙双肘撑在膝盖上。 微微垂着头。 头发盖住他的眼帘。 有几分颓废。 姜融想起很久之前。 有一次半夜起来。 看到沈砚叙独自在露台上抽烟。 那时候，他看上去就很落寞。 孤独。 还有点冷。 “你如果现在不想说的话，可以明天。” 姜融终究是不忍心。 沈砚叙微微摇头。 “我以前在研究所的时候，有一个同事叫江正。我们是同门，也是好朋友。” “但是研究的都是顶尖的技术攻坚课题。后来我们取得了突破。” “就在去庆功宴的路上，突然有一辆车朝我们冲过来。车子翻滚到路边……” 沈砚叙的声音有几分哽咽。 姜融眉心微皱，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男人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动作之快，就像是在抓救命稻草一样。 “我当时醒来的时候，腿被夹住。江正帮我脱险，可是他自己的腰被卡住。我怎么拉都拉不出他。车子就在这时候起火了。” 沈砚叙的声音哽住。 后边的情况，他没有再说。 但是姜融已经猜到。 “他最后拜托我，要照顾他的未婚妻唐涓。可是唐涓那一年，也离奇出事，下半身瘫痪。” “怎么会突然都出事？”姜融不免疑惑。 沈砚叙缓缓靠在椅背上，单手盖住眼帘。 “国外竞争资本做的。” 姜融眉心更紧了几分。 因为竞争，居然不择手段。 视人命如草芥。 沈砚叙缓了缓，语气平缓了一些，“我在国外的三年，就是在跟他们斗。这三年，他们受到重创，势力大不如前。但还是有残余。” “你怀疑是谁？”姜融问。 他既然这样猜测，那就是有证据。 “苏家，乔家，可能还有别的。”沈砚叙转过脸看向姜融，“苏家找了唐涓回来，就是想利用她，来操纵我。他们可能随时会出手，我已经让人盯着了。” 姜融抿唇。 沈砚叙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对，“怎么？” “他们已经动手了。”她拿出手机，找出那条录音。 递给沈砚叙。 “你听听吧。” 沈砚叙接过去，点击播放，放在耳边。 姜融看着他的表情，又震惊到慌张。 然后他紧紧抱住了姜融。 “都是我的错，不该把你卷进来。” 沈砚叙曾经说过。 他不会结婚。 这句话，是在唐涓第一次对他表达爱意的时候说的。 当时，他也并不是单纯为了拒绝唐涓。 而是因为，他所经历的一切。 让他失去了爱的能力。 如果他不会爱人。 那谁跟他结婚，他都会觉得于对方有愧。 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值得嫁给一个有爱的丈夫。 不是像他这样。 像一个空心人。 他本以为，这样的空心人，不会对任何异性动心。 直到那次在学校，见到了姜融。 鲜活，昂扬，明媚的，让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色彩。 那色彩，一点点地浸染他的心。 让灰色的世界，有了一点点颜色。 于是，在他嗅到一丝丝机会的时候。 他提出跟姜融假扮情侣。 再到后来，看到章家这样的货色。 都敢欺负她的时候。 他只有一个念头。 用合法的身份，保护她。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 却有一个阴暗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绑在身边。 用一纸婚书。 可他那时候，太想跟她在一起。 竟然忘记。 他的身边从来都是危机四伏。 稍有不慎，火花就会溅到姜融。 就像现在。 那些人的肮脏手段，还是用到姜融身上。 哪怕只是一条信息。 也让沈砚叙后怕。 怕姜融因此退缩。 怕他自己忍不住想要禁锢姜融。 可她这样的明艳的花朵。 怎么可能愿意生活在温室之中。 她需要的是阳光。 或者，她自己就是那个太阳。 “姜融，对不起。不是真的，我……对不起。” 那些话的确是他说的。 只不过他当时对唐涓太过失望。 才用那样的语气，说出反话。 可解释就是掩饰。 姜融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相信你。” 沈砚叙浑身一僵，缓缓抬头打量她。 “但是，沈砚叙，不能再有下——”次。 最后一个字，被沈砚叙全数吞下去。 姜融僵住，任由他掠夺。 他含着，声音含糊，“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话落，便又吻了上去。 姜融的手指下意识地捏住他的衣领。 一下一下。 将他的衣领捏出褶皱。 她后背压在真皮沙发上时。 理智已经全被丢到九霄云外。 沈砚叙呼吸急促，脸埋进她的颈窝。 “可以吗？” 他问。 姜融脑袋里炸开花。 到这一步。 这个问题的是什么意思。 大家心照不宣。 姜融咬了下唇。 没得到任何答案。 沈砚叙抬起头，鼻尖蹭着她的。 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她看。 他眼底的欲望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 可还是过分绅士地问，“可以吗？老婆。” 姜融羞的扭开头，声音都是黏糊的，“谁是你老婆。” 男人的轻笑声压在耳边。 他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耳廓。 “我们有证，合法的。” 姜融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那你还问。” 沈砚叙顿了一下，似是得到了什么命令。 轻吻了她的额头。 无比虔诚。 姜融闭上了眼。 她眼睫颤动，听到沈砚叙说：“姜融，我永远忠诚于你。” 第80章 独一无二 姜融醒来的时候，浑身就像是被大车轧过。 昨晚上，沈砚叙折腾到很晚。 就好像一辈子都没吃过肉一样。 她眼皮沉得厉害。 根本睁不开。 但是听到沈砚叙刻意压低的声音。 在打电话。 即便声音不大，还是能听出他的冷淡，甚至有一丝怒气。 沈砚叙长身玉立。 一身黑色的真丝睡衣。 将他冷白的皮肤，衬托得更加好看。 “送她回国外，以后她所有的支出都从基金里出。我不会再管。” 那边说了句什么。 沈砚叙态度坚决，“我不会再见她。” 说完沈砚叙挂断了电话。 转身看向姜融。 她正半阖着眸子看着自己。 “吵到你了？”沈砚叙缓步上前，蹲坐在床边。 单手撑着下巴，与姜融对视。 姜融摇摇头，“就是醒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倏地睁圆了眼睛。 简直没耳朵听。 就像是鸭子一样。 完全陌生的声音。 姜融捂住嘴，闷闷道，“我这是怎么了？” 沈砚叙眼底含笑，“怪我。” 姜融脸颊一热。 脑子里不受控地想起昨晚的事。 她到后边听到沈砚叙撕包装的声音。 都会本能地摇头。 可沈砚叙一边说着抱歉，一边说乖。 哄着她一次又一次。 姜融也一次次妥协。 到后来，她甚至意识模糊到，直接睡了过去。 索性随便他折腾。 最后一次睁眼，是在浴室。 沈砚叙帮她洗澡收拾。 她撩起水花，溅到沈砚叙的脸上。 男人好脾气地擦掉，然后吻了她。 昨晚的片段，陆陆续续冒出来。 姜融只觉得又羞又恼。 捂住了脸。 指缝里的光影晃动。 随时是男人磁性的笑声凑近。 温软的触感，落在她的手背上。 “起来吃饭，乖。” 姜融现在听不得乖字。 “我不要乖。” 娇纵又幼稚的回应。 沈砚叙的笑声更大。 吵得她耳朵痒。 “好，那就不乖，你不乖的样子，我也喜欢。” 啊！ 犯大规啊！ 昨晚上，刚开始的时候。 姜融有一次，抽了风。 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沈砚叙当时眉眼迷离，就像是勾引人的男妖精。 他抚着姜融光滑的后背。 将人压折到耳边，喃喃，“你真的……不乖。” 完了。 姜融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废了。 全都是黄色颜料。 晃一晃。 嗯，全是水声。 她扯高被子，又开始裹大蛆。 扭动起来的样子，有点搞笑。 沈砚叙乐不可支。 起身上床，连着被子，将人抱了满怀。 他一点点，很有耐心地掰开被子。 把里面的女人，刨出来。 姜融的头发糊了一脸。 他又一根根帮她捋顺。 干净漂亮的小脸露出来。 清透的，就像是瓷娃娃。 沈砚叙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轻吻她的鼻尖。 将人环在怀里。 姜融靠在他的胸口。 他有力的心跳声。 鼓荡在她耳边。 很沉稳，让人安心。 姜融伸手，搂住他的劲腰。 “你刚才是在给陈迅打电话？” 沈砚叙又问了一下她的额头，“嗯，安排唐涓的事。江正去世之后，我就给唐涓设立了一个基金，以江正的名义。但其实，这三年，她所有的花销，都是我自己的账上出。” 他甚至给唐涓找了全球最好的专科医生。 可以说，唐涓的命是沈砚叙续了三年。 衣食住行，保镖保姆厨师。 就连唐涓在国外住的别墅，都是沈砚叙的。 可人的欲望就是这么被喂大的。 有了财富，她还想要男人，更想要权力。 就像昨天，她公然拿这江正的恩情，挟恩图报。 试图左右沈砚叙的人生。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管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从基金里出。不会跟我再有接触。” 姜融知道，沈砚叙大方。 想必这个基金，也足够唐涓有优渥的生活。 但是肯定要比待在沈砚叙身边，得到的要少。 不只是金钱，更是一个人的信任的坍塌。 这意味着，唐涓和沈砚叙，从此是路人。 这无异于杀人诛心。 姜融往沈砚叙的怀里钻了钻，“江正让你照顾她，你已经做得很好。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所有。有些人，不值得。对别人好的前提是，你首先要对自己好。” 沈砚叙微微一僵，随即更紧地抱住了姜融。 他下巴蹭了蹭姜融的发顶，哑声说：“谢谢。” 他也挣扎过。 不想辜负江正的嘱托。 可他更不想姜融受委屈。 那就让他自己内心煎熬吧。 可姜融看到了他的煎熬。 还用这样体贴的话，化解了这份煎熬。 沈砚叙想，他的人生还不算完全垮掉。 上天怜悯，赐给他一个姜融。 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姜融。 …… 姜融再次听到苏家的消息。 是在去沈氏，给沈砚叙送饭的路上。 程见夏发了一条新闻链接过来。 【惊！苏氏满门遇害，或与M国暗箱交易有关！】 姜融顿了一下，打开链接看了看。 大概意思，就是苏家所有人一夜被屠。 有人泄露消息，跟M国的高层势力更替有关。 M国一向是两个势力，水火不容。 而苏家交好的总统，最近下马。 姜融面无表情地看完，关掉了链接。 她看向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有些人草率地对待被人的生命。 回旋镖，终将穿越时空，正中他们自己的眉心。 姜融不会可怜他们。 因为被他们算计而死去的无辜生命。 才真的让人同情。 姜融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沈砚叙清冷的声音传来，“请进。” 姜融下意识的弯唇。 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听沈砚叙的声音。 对待外人时清冷。 可每次在她耳边磨她的时候。 又那么引人遐想。 她推门而入，笑着问，“忙完了吗？” 话音未落，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人。 笑容一顿，随即缓缓收敛。 “在忙啊，那我一会儿再来。” “不用。”沈砚叙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桶，“已经聊完了。” 他温润地笑，在转脸看向沙发上的路晟时，也一秒收回，“路总，你说的我会考虑。我老婆来给我送爱心午餐了，只有两人份。” 没有你的份。 路晟心里堵得慌。 这两公婆，怎么看对方的时候，都是笑。 看他的时候，冷得能拧出水。 扎心，真的扎心。 第81章 坚定选择 路晟深吸一口气，缓慢起身。 目光始终落在姜融身上。 但姜融只垂着眸子，一眼都没看他。 沈砚叙则微微侧身，挡住了他的目光。 姜融觉察到沈砚叙的小动作。 失笑。 随即伸出小手，钻进他的掌心。 沈砚叙反手与她十指相扣。 这一幕，落在路晟的眼中，化作一根针。 戳着他的眼底发疼。 这段日子，他都没机会见到姜融。 今天再见，感觉恍如隔世。 两人之间的亲密，他再清楚不过。 那是两情相悦的甜蜜。 两人现在不但有证。 还有情。 那他呢？ 姜融从沈砚叙手中，再次拿过保温桶。 走到小餐桌旁边。 打开饭桶，将饭菜一样样摆出来。 “快来吃，一会儿凉了。” 姜融这话是对沈砚叙说的。 后者余光扫了一眼路晟，笑着说：“好。” 两人旁若无人地落座，开始吃起来。 路晟就像是一个小丑。 见证了别人的爱情。 这一幕过于刺眼。 路晟垂头丧气地走出了办公室。 房门关上的一刻。 沈砚叙看到姜融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 他心头有些闷。 “想知道，路晟为什么来找我吗？”沈砚叙听到自己问。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 明明姜融根本没问。 姜融抬眼迎上他的打量。 微微弯唇，“你想说我就听，不想说的话，我就不问。” 她从来都不是喜欢八卦的人。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前任。 这个界限，她很清晰。 沈砚叙抬手摸了摸她的鬓角，“他来找我谈合作。” 姜融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 沈砚叙，“他说可以给我乔家的犯罪证据。但有一个要求。” 姜融手上的动作一顿。 不解地看向沈砚叙。 男人的目光温柔地能化出水。 他抬手拉住姜融的手臂，将人带到自己的腿上。 双手环住她的腰。 结结实实将她抱在怀里。 沈砚叙打算说实话。 但是他好怕。 怕姜融知道真相之后，会选择离开。 只有这样抱着，他的心里才有一丝丝踏实。 “路晟接近乔曼，并不是因为他喜欢乔曼。而是因为当年他父亲的死，与乔家有关。” 剩下的话沈砚叙没有说。 路晟跟他的交换条件就是。 让他把路晟接近乔曼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诉姜融。 给姜融再一次选择的权利。 沈砚叙是个君子。 可是他在姜融的事上，只想做个小人。 他可不接受路晟的帮助。 即便他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 但是想拉跨乔氏，也不是全无可能。 只不过在商场上拉跨，并不能斩草除根。 乔家跟境外势力勾结。 早晚会东山再起。 路晟提出的合作，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并不是沈砚叙想合作的原因。 他更在意的是。 如果姜融知道真相。 她会怎么选择。 会不会原谅路晟的情非得已。 毕竟两人之间，有十年的情谊。 沈砚叙自卑，害怕，甚至卑鄙地想。 就算是要说出这件事，由他来说。 他可以第一时间知道姜融的反应。 那他就能最快地做出反应。 他不会放手姜融。 决然不会。 姜融怔怔的，试图解读沈砚叙的话。 “所以，他是为了复仇才接近乔曼？” 沈砚叙目光紧紧盯着姜融，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微表情，“是。” 姜融不可思议地看向沈砚叙。 “他跟你合作的条件就是，你告诉我这个真相。然后……他希望我在你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沈砚叙没回应，但沉默就是默认。 姜融愣了几秒钟，随即笑了。 她高傲地扬起下巴，像是傲娇的天鹅。 “沈砚叙，你到底在怕什么？” 被戳到痛处的沈砚叙，下颌紧了紧。 姜融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抬起。 男人不得不仰起头。 “沈砚叙，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话？还说好好记得。” 男人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忘。” “那就重复一遍。”姜融娇纵地命令。 沈砚叙，“你说，你想要被坚定地选择。” 听他真的记得，姜融的脸色好了一些。 但嘴上还是不肯放过他，“那你还整这死出？” 故意答应路晟的要求。 还来试探她的心意。 这是不相信她吗？ 看出姜融的不悦。 沈砚叙有些慌，凑近想要去够她的唇。 姜融反手捂住他的嘴。 “沈砚叙，不管一个人有多爱我，只要他将其他排在我前面，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 “在感情上，我很极简。转身离开，我绝不拖泥带水。但一旦我选择了一个人，也会把他摆在第一位。” 姜融牵唇，“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可她捂住沈砚叙的嘴，他没办法回答。 “满意你就眨眨眼。”姜融说。 沈砚叙眼尾微弯，眨了两下眼睛。 姜融哼了一声，唇微微嘟起，“可我不满意。” 沈砚叙目露疑惑。 “你居然试探我，怀疑我。沈砚叙，我知道你是没有安全感，可我还是生气。”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下一秒，姜融手掌心便有轻软的触感传来。 她一愣，手掌松了松。 男人乘胜追击，唇包裹住牙齿，然后轻轻咬她的小指根部。 姜融的呼吸一滞。 男人的嘴得了自由，哑声开口，“我不好。让我补偿你，我……好好伺候你。” 姜融的脸颊瞬间滚烫，撇过脸不看他，娇娇地嗔道，“你在胡说什么。” 沈砚叙轻笑出声，凑到她耳边。 似是在回答姜融的疑问。 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俩，他却故意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我是说，先不要吃饭，先吃我，好不好？” 姜融紧紧闭上眼，“你胡闹！” 男人箍进她的腰，将人抱起。 姜融的腿下意识地盘紧。 “沈砚叙！这是办公室！” 男人迈开步子往墙边走，仰头看着她，眸底的光暗了又暗，“休息室的隔音很好。” 答非所问，却又什么都回答了。 “可这是……这是白天，好多人在外边。” 姜融还想列举，不可行事的证据。 沈砚叙鼻尖蹭她的下巴，“没我的允许，没人敢进来。” “可是……唔！” 男人没了耐心，将她所有的理由，全数吞下。 第82章 大黄丫头 姜融第一次来沈砚叙的休息室。 黑白灰的风格，跟他的卧室一样。 毫无情趣。 但又莫名符合他的品味。 冷淡，简单，没有人情味。 可就在这没滋没味的空间里。 两人做了激烈的事。 白日。 猛烈。 巨大的反差，让姜融体验到莫大的偷感。 沈砚叙说不吃饭，先吃他。 可最后被吃干抹净的，是姜融才对。 最后她困得睁不开眼。 沈砚叙愣是给她洗了澡。 还端来了饭。 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饭还热过。 姜融闭着眼睛，被沈砚叙塞了几口。 钻进了被窝。 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 姜融眨眨眼。 发现角落里有蓝色的亮光。 “沈砚叙？”姜融哼唧出声，“我渴。” 坐在小沙发上看平板上资料的沈砚叙，倏然起身，放下平板，开了台灯。 又从旁边的保温壶里，倒了一杯温水。 扶着姜融的后背，将人搂在怀里。 姜融半睁着一只眼睛，就着水杯喝了两口。 “嗯，不喝了。” 沈砚叙放下水杯，往下靠了靠，让姜融躺在他怀里。 姜融像只小猫似的。 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双手环住他的腰。 开口声音带着娇气，“天都黑了，怎么不叫我？” 沈砚叙轻笑，手指轻轻挠着她的头发，“看你累，舍不得叫。” 姜融闭着眼睛弯唇，嗔怪道，“都怪你。” 沈砚叙坦然接受，“嗯，怪我。饿不饿？要不要吃？” 姜融现在听不得这个字。 她倏地抬头瞪着沈砚叙。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失笑，“我问你吃不吃晚饭。你在想什么？” 姜融眼神左飘右飘，“我能想什么，什么都没想。” 主打一个不承认。 沈砚叙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耳珠，“大黄丫头。” 姜融，“……” 她不是，她没有，尽胡说。 “十一我有几天假期，要不要出去玩？”沈砚叙问。 姜融想了想，沈星已经开学了。 其实她确实没什么忙的。 但是放假沈星回来啊。 “沈星放假，我要看她写作业。”姜融说。 沈砚叙面色一顿，“她过完生日都已经十八了。不需要看着写作业。” 姜融，“……” 那是谁当初招聘保姆。 要求保姆要有本科以上学历，能辅导作业优先？ 姜融真的无语。 仰头看着他，好笑地问，“她的前程不重要？” “考好考坏都是她的命。”沈砚叙说得理直气壮，“比起她的前程，我的幸福更重要。” 姜融愣住。 这个角度看沈砚叙。 简直是死亡视角。 但是！ 他真的，好好看啊。 姜融从来都是颜狗。 这会儿听到他说这种话。 更是给他加了一层滤镜。 姜融生出故意逗他的心思。 “什么幸福？放几天假就幸福了？” 沈砚叙却板起脸，“我们结婚这么匆忙，我还没带你去度蜜月。最近要折腾乔家，没有大块的时间，但是几天假期还是能挤出来的。就让乔家再晚死几天吧。” 姜融真的又好笑，又好气。 这是什么豪横发言。 因为要陪老婆旅行，所以让死对头多活两天。 等他度假回来，再捏死对方。 这种装b发言，也就是沈砚叙说，才毫无违和感。 尤其配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 简直…… 让人生出一股破坏欲。 姜融这么想的。 就这么做的。 她猛地抬头，吻住了他的下巴。 发出轻微的啵声。 他的胡茬冒出一点点，扎到姜融的嘴唇。 有一点点刺痛感。 姜融不满地抬起手指拨了一下唇。 这动作，看到沈砚叙眼里。 简直就是要了命。 他的眸子瞬间黑得像深潭，不见底。 刚才还一副冷情的古板样子。 这会儿被姜融一个吻，一个动作。 就撩得魂不守舍。 沈砚叙低下头要吻下来。 姜融却伸出食指，抵住他的唇。 “我饿了，我要吃饭。” 姜融眼中的狡黠，毫不遮掩。 沈砚叙顿时知道自己被她耍了。 喉结上下滚动。 勉强克制住那股邪火。 他凑到姜融耳边，咬她的耳珠。 耳鬓厮磨道，“小坏蛋。” 他声音带着笑意的气声。 有种无奈又纵容的意味。 姜融听得眼睫轻颤，轻轻闭上眼睛。 嘴上却不落下风。 “你不就喜欢坏蛋？” 姜融看出来了。 每逢她离经叛道不听话的时候。 沈砚叙的兴趣就莫名高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她就像是坏在了他的x癖上。 果然。 姜融这话一出。 下一秒沈砚叙箍进了她的腰。 隔着衬衣布料。 姜融都能感受到他的灼热。 他粗重的呼吸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压在姜融耳边。 瞬间撩烫她的脸颊。 似是这样还不够。 沈砚叙呢喃，“融融，老婆……” 姜融的理智被反复磋磨。 已经临近失控。 她推开他，猛地起身下床。 快速往外走，“不行，我好饿，我要吃饭。” 在她开门的一瞬间，听到身后的男人得逞的笑声。 他禁不住她使坏。 她也受不了他撒娇。 …… 十一第一天假期，姜融去接了沈星回家。 沈星满心欢喜，“这一个多月给我累的，我可要好好放松一下。” 姜融罕见的好脾气，“行，你随意。” 沈星稀奇，“你居然没催我刷卷子？” 姜融想了想，把沈砚叙的原话，送给了她。 “考好考坏都是你的命。” 沈星纵了纵鼻子，围着姜融嗅了嗅。 姜融好笑，“干嘛，你也不属狗啊。” “你不对劲，你像是被我小叔夺了舍。” 随即沈星双手伸出食指和拇指，对着姜融，“退退退！” 姜融，“……” “不要啊，你这么可爱，不要被小叔同化好不好？”沈星求求。 姜融失笑，“你小叔还好吧。他有时候比你还要可爱。” 沈星，“！” “丸辣！我的耳朵被污染了。”沈星捂着自己的耳朵转圈。 这是什么鬼畜发言。 小叔跟可爱之间，隔着一条银河系好吗？ 姜融端了葡萄给她吃。 占上了她的嘴。 “你放假这段时间，见不到你小叔。你可以随意。” 听到这个好消息，沈星立刻两眼放光，“真的吗？他最近好像挺忙的，那我们可以单约。” 额，这个可能不太行。 姜融摸了摸鼻子，“那个，我们要出去玩。” 沈星两眼更圆了，“去哪儿！去哪儿！快说，我来做攻略。” 第83章 宠妻狂魔 “度蜜月。”姜融说。 沈星，“……” 她瞬间萎了，斜靠在沙发上，“累了，毁灭了。” 出去玩都不带她。 还用度蜜月，这种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俩还真是般配，一个比一个有异性没人性。” 最后，姜融哄着沈星，答应回来给她做好吃的甜点。 沈星才勉强被哄好。 晚上姜融收拾行李。 刚收拾到一半，沈砚叙回来。 他俯身从后抱住姜融。 就像一个大挂件。 姜融失笑，“我收拾东西呢。” 沈砚叙却丝毫没有松开。 脸埋进她的颈间。 深深吸了一口，“好香。” 姜融被他闹得痒。 缩了缩脖子。 沈砚叙伸过手，将她手里的东西放下。 微微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我还没收拾完！”姜融啊了一声，抗议。 “一会儿再收拾。”沈砚叙笑着吻了一下她的后颈。 “不要，一会儿我就没力气了。” 男人有被取悦到，“那你睡，我来收拾。” 说话间，已经进了浴室。 一小时后，沈砚叙用浴巾包住姜融，将人抱出浴室。 姜融一沾枕头，就直接睡着。 沈砚叙笑着吻她的侧脸，“睡了？” 姜融哼唧了一声，“你去收拾。” 男人笑意更浓，“什么都不用带，那边都有。” 姜融故意折腾他。 谁叫他刚才在浴室折腾她。 墙边，水台，浴缸…… 他还美其名曰，带她游览一下浴室。 她竟然不知道，浴室这么大，有这么多地方可以…… 姜融闭着眼睛，“我要带我自己的。” 但她也不是无节制地折腾他。 翻了个身，抬手挠他的下巴。 胡茬刺着指尖，有些痒。 “还有一个白色的袋子，帮我就装进去就行了。” 沈砚叙幅度很小的晃了晃下巴。 去凑她的手指，“嗯，喝点水再睡，嗓子都哑了。” 姜融，“……” “啊！你好烦！”她钻进了被窝。 男人轻笑声逐渐远去。 沈砚叙去了衣帽间。 台子上放了两个白袋子。 沈砚叙拿着两个，想去问问姜融。 可看到姜融睡颜恬淡，已经睡着。 无奈的笑笑。 看来是真的累。 不忍心叫她。 沈砚叙又不好翻女孩子的东西。 他干脆两个都塞进了行李箱。 海城与临市交界处有温泉。 姜融说想泡温泉，两人便选了这个地方。 昨晚折腾得厉害。 姜融第二天快中午才醒来。 她模模糊糊地揉着眼睛，一看手机，已经这么晚了。 “你怎么不叫我？” 沈砚叙就靠躺在她身旁。 手里拿着平板在看合同。 听到她醒来，将平板，放在一边。 抬手将她揽进怀里，“看你睡得香，不忍心。而且我们开车出去玩，又不赶时间。” 姜融心里有些暖。 沈砚叙总是这样温温的，从来不急。 好像什么都可以让着她，由着她。 姜融觉得很安心。 两人吃过早午饭，开车出发。 姜融一上车，又靠在沈砚叙的怀里睡了。 沈砚叙抬手调了空调的温度，还关上了挡板。 到临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姜融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砚叙干脆抱起她。 温泉酒店的经理知道沈砚叙来。 赶紧迎上来，刚要说话，便被沈砚叙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刚想献个殷勤，完全没有机会。 经理有些沮丧地跟在后边，跟张力搭话。 “这……沈总有什么要求吗？” 张力瓮声瓮气，“只要太太高兴，沈总就高兴。” 经理悟了。 沈砚叙是宠妻狂魔啊！ 姜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晚霞透过窗子照进来。 沈砚叙正坐在窗下看文件。 彩霞映在他的侧脸上，仿佛给他打上了一层滤镜。 姜融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 沈砚叙入神，许久才发现她的注视。 回过头看向她，微微扯唇。 嘶。 更好看了。 姜融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像一个昏君。 得此美男子，从此不早朝。 白天黑夜的睡觉。 日子都过颠倒了。 “在想什么？” 沈砚叙走过来，坐在床边看她。 姜融潋滟的眸子凝住他，“在想，你这么好看，我该关起来，不让别人看。” 沈砚叙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也被她逗笑了，低头，鼻尖蹭她的脸颊。 压着声音，在她耳边说悄悄话，“他们看的都是我穿衣服的。你看的——” 姜融抬手捂住他的嘴。 真是的。 这个男人现在骚话说的，跟老母猪戴凶罩一样，一套又一套。 说不过。 根本说不过。 男人轻笑，气息喷洒在她的手背上。 痒痒的。 她松开他，“晚霞真好看，我们去转转？” 沈砚叙看了一眼窗外，“好。” 姜融起身，去了洗手间。 沈砚叙从箱子里翻出一件针织衫。 翻动的时候，把之前带的两个白袋子，颠倒了位置。 沈砚叙没在意。 心想一会儿姜融回来也要翻动找东西。 就没复位。 姜融出来，两人出发。 这边背靠大山。 晚霞穿梭在山峦之间，景色别致。 还有复古风格的凉亭，正好能看到山，廊亭前面还有一条小河。 河里的荷叶还在。 远处是高耸入云的城市大楼。 有种在乱世中偷了一片宁静的既视感。 夜风袭来。 有些凉。 姜融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针织衫盖在她肩膀上。 温暖又舒适。 姜融怔然回头，看向沈砚叙。 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手里一直拿着的是她的针织衫。 心细如他。 姜融抿唇笑笑。 仰脸，柔唇贴了一下他的脸颊。 男人一愣，随即眼底的笑意漾开。 也在她的脸颊上回礼。 “你别碰我！” 不远处的小桥上传来女人有些尖厉的声音。 两人寻声望去。 一对男女，在桥上争执。 明显女人在闹，男人在哄。 姜融失笑，“这么美的风景，还有心思吵架啊。” 话音未落。 姜融目光一顿，“哎，那不是夏夏吗？旁边那个是……” 沈砚叙眉头微皱，“凌智？” 两人面面相觑。 这两人的架势，明显是情侣吵架的模样。 可他们两个怎么混到一起？ 桥上。 程见夏斜睨着凌智，“凌公子，你不是玩不起吧？我都说要分手了，你还缠过来，不丢面子吗？” 凌智面色一黑，上前箍住程见夏的腰，“程见夏，你玩完我就甩？你有心吗？” 第84章 显摆 程见夏一听这个也黑了脸，“我玩你？你还要不要——脸。” 她的视线一转。 看向凌智身后。 凌智看到她脸色不对，转身看过去。 撞上四道吃瓜的视线。 程见夏抬手捂住脸，咬牙切齿，低声警告。 “一会儿注意你自己的言行。” 然后转脸就笑着打招呼，“融融，我的宝！” 变脸似的。 凌智，“……” “不是，程见夏，你就对我一个人狠是吗？谁都是你的宝，我就是一根草？” 程见夏翻了个大白眼。 一把推开凌智，要去找姜融。 身后传来噗通一声。 程见夏一愣，转身看过去。 凌智在水中扑腾。 头顶挂着水草，十分狼狈。 “你是不是傻！”程见夏真是气死了。 在桥上急得团团转，却又无从下手。 沈砚叙快步赶过来，从旁边捡了一根枯树枝。 甩给凌智，勉强将他拉了上来。 “都湿了，去换衣服。天冷，容易着凉。”沈砚叙催。 凌智湿漉漉的目光投向程见夏，“不去。阿嚏！” 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大喷嚏。 程见夏气得胸口起伏，“不用管他，冻死他。” 说完，她转身就走。 姜融跟沈砚叙指了指，示意自己去看看。 沈砚叙微微点头。 姜融快步追上。 凌智看着程见夏走远，一次头都没回。 整个人就像是斗败的公鸡。 灰突突的。 沈砚叙站在旁边，双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走吧，你真冻死在这，人家也不知道。” 果然是亲兄弟。 知道往哪扎，心更痛。 凌智坐在地上，瞪了他一眼，伸出手，让沈砚叙拉。 沈砚叙直接闪开，“你身上都是水草腥味，弄我一身，晚上老婆不让我挨着睡怎么办？” 凌智，“……” 好好好。 贩剑这个事上，沈砚叙真是开窍了。 …… 姜融跟着程见夏到了她的房间。 就在她和沈砚叙房间的下一层。 一进屋就看到两个箱子。 很明显，一个是程见夏的，乱得要命。 另一个整齐的，跟有强迫症似的，应该是凌智的。 “说说吧。” 姜融坐在沙发上，正对着坐在床边的程见夏。 程见夏眼神飘忽，“说什么。” 姜融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哎呀，我说还不行吗？”程见夏揉揉头，“就是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我看他可不像。你刚才把人推开的时候，他可挺受伤的，眼神一直在你身上，才没看见路，摔了下去。还有那个桥还挺高的，这要是摔到哪儿……” 姜融故意没说后边的话，观察程见夏。 她明显紧张了一些，但还是嘴硬，“那也是他自己活该。” 姜融看到她，还是紧张凌智的。 “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不知道。”程见夏这回没闹别扭。 她真的不知道。 “那你们为什么吵架？” 程见夏咬了一下唇角，“他就是花花公子。” “可你早就知道他是花花公子啊。”姜融也是毫不留情，“上中学的时候，你就喜欢他。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 现在才因为这个闹，还是有点晚了。 …… 沈砚叙又给凌智开了一间房，让他洗澡。 凌智一开始说去他的房间。 沈砚叙直接拒绝。 理由让凌智无法反驳。 “我老婆不喜欢。” 好好好。 老婆一直挂在嘴边。 “就显摆你有老婆是吧？”凌智白他一眼。 沈砚叙脸色淡淡的，“你羡慕，你也找。哦，差点忘了，人家要甩了你。” 凌智，“……” 苍天啊，大地啊。 谁来把这张毒嘴给缝上啊。 凌智哼了一声进了浴室。 沈砚叙的手机响起。 姜融打了视频过来。 他秒接，刚才对凌智还冷言冷语。 这会儿换上暖意的表情，“忙完了？” 姜融勉强笑笑，“夏夏还是不高兴。我哄哄她，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沈砚叙的笑意一顿，“你等她睡着了再回来也行。” 姜融失笑，“她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们两个晚上肯定要夜聊。不知道几点睡。你乖一点，自己先睡吧。” 沈砚叙说：“可我一个人睡不着。” 漫漫长夜，独守空房。 太可怜了。 姜融看着他有些可怜的表情。 有些为难，程见夏洗完澡出来，在镜头外叫了姜融一声。 “乖，先不说了。”姜融低声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砚叙的笑意缓缓收敛。 凌智冲完凉出来，裹了一个浴巾，手里拿着毛巾擦头。 一出来，就看到沈砚叙的表情，比锅底还黑。 他动作一顿，一看对方就是刚吃了瘪。 沈砚叙吃瘪，他就开心。 “哎呦，怎么了？你老婆，不要你啦～” 沈砚叙，“……” 倏地一个抱枕飞过来。 凌智灵活闪开。 沈砚叙脸色黑得很，“我就给你两个小时，把程见夏哄好。” 凌智，“……” …… 姜融跟程见夏没有聊太久。 两人都饿了，出门找食。 刚走到大厅，就被两个大高个给拦住。 姜融愣了愣。 程见夏则是翻了个大白眼。 沈砚叙上前，拉了姜融，“给他们时间自己解决。” 姜融看了程见夏一眼，“不行。我要问问夏夏怎么说。” 沈砚叙，“……” “还有，我是站在夏夏这边，你呢？”姜融斜睨着他问道。 沈砚叙半秒都没有犹豫，“我跟你站一边。” 两人还没聊完。 另一边，凌智拉着程见夏往回走。 姜融不放心上前，跟了没两步。 程见夏说：“没事，我跟他说几句。一会儿再联系。” 回到房间。 程见夏就甩开了凌智的手。 “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程见夏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很是不耐烦。 “夏夏，我错了还不行？别闹了。我们出来玩，高兴点不好？” “你身边莺莺燕燕的，我在多碍事啊。” 凌智一脸懵，“什么莺莺燕燕，我只有你。” “只有我？”程见夏冷嗤，“那些阿红阿绿的，你好忙，怎么可能只有我？你可是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的主。” 凌智一噎，眼看程见夏又要走，“你别去找姜融，人家二人世界，你添什么乱？” “我添乱？”程见夏突然觉得好委屈。 一股酸劲儿上来，直冲她的鼻头。 眼圈倏地红了。 凌智狠狠愣住。 第85章 这个条件她无法拒绝 程见夏一直都咋咋呼呼的。 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哭。 吓了他一跳。 七魂没了三魄似的。 他虚虚环住程见夏。 不让她走，又不敢上前，怕被她打。 “你别哭啊，我的心都让你哭碎了。” 程见夏倔强地扭开头，“你有心吗？” 凌智这会儿什么脾气都没了。 只一味认错，“我错了，你别哭行吗？” 程见夏快速眨动眼睛，将那股热意压下去。 冷脸看向他，“凌智，你自己就是玩咖，你有什么玩不起的？是因为被我甩了，你不甘心是吗？那你就不甘心去吧，老娘就是甩定你了。” 凌智，“……” 他真是冤。 凌智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还是好声好气，“夏夏，你就算甩我，你也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为什么，因为你花心！” 凌智懵了，他怔了好几秒，气得说话都不利索，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我……我怎么会花心呢？” 程见夏瞪他，“你还敢吼我！” 凌智，“……” “不是，我没有，不是吼你。”凌智真是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了，“夏夏，我真的没有花心，我……那次你在会所喝醉了，把我按倒，那是我……我第一次。” 凌智的声音越来越小。 倒不是没底气。 只是他都三十了，还留着第一次，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程见夏愣住，僵硬回头，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随即她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你秒了。” 凌智，“！” 他气急败坏，“第一次，可以理解好吧？我再后来的表现，你不是挺满意的吗？是谁哭着求饶的？是谁——唔唔！” 程见夏使劲捂住他的嘴。 连带着捏住了他的鼻子。 那架势，好像要闷死凌智似的。 刚开始凌智还本能地反抗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 看着程见夏羞红的小脸。 他心情美丽了不少。 下一秒，他将人箍在怀里。 拉下她的手，“夏夏，真没别人，我只喜欢你。你别不要我。” 程见夏心尖软了一下。 但她想到之前凌智说过的话。 还是狠心推开他。 “不可能。” 凌智的手里一空，心里像被人挖走了一大块。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苦笑，“程见夏，我到底做什么无恶不赦的事，让你这么狠心玩我？” 程见夏沉默。 下一秒，她转身要走。 凌智上前，从后一把抱住她。 程见夏一下子腾空，气急败坏，“凌智你放开我。” 男人把她抱到床上，双手双脚压住她，按在怀里。 “不管怎么样，你今晚哪儿也不许去。尤其不许去找姜融。” 凌智语气冷硬下来。 完全没了刚才的柔情。 程见夏知道他是不想自己，打扰姜融和沈砚叙。 “我不去找融融，我另开一个房间总行吧？你放开我！” 凌智手跟钳子似的，“我不。” “凌智！我告你非礼！” “你告吧。” 程见夏，“……” …… 姜融是真的饿。 拉着沈砚叙去吃饭。 附近有一个夜市。 还挺热闹的。 姜融很久没逛过这种大夜市。 就像是进了瓜地的猹。 刚半个小时。 沈砚叙两只手都拿满了。 “我要吃那个炒酸奶。”姜融指着一个摊位就要过去。 沈砚叙腾不出手，抬起胳膊，将人勾住。 “你刚买的这个还没吃呢。” 沈砚叙低头看一眼，他还叫不上名字。 “你吃嘛。”姜融嘿嘿一笑。 “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沈砚叙没辙地笑，“你想吃，明天再来，好不好？” 反正玩好几天。 姜融想了想也行，就从沈砚叙的手里，刨出一个冰粉，继续吃。 沈砚叙看着手里的东西，花花绿绿的。 好多他都叫不上名字。 可姜融吃得津津有味。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 两个人就这么逛到九点多。 眼看姜融还要往远处走。 沈砚叙从后搂住她的腰。 凑到她耳边说：“房间后院有私汤，要不要泡？” 这里的温泉很有名。 姜融早就想来了。 这个条件她无法拒绝。 “好啊！”她两眼放光。 沈砚叙的眸子却暗了暗。 回到酒店，姜融先去洗了澡。 结果发现自己忘记拿泳衣。 有点囧地把浴室打开一点门缝。 露出一个小脑袋，“沈砚叙，帮我拿一下泳衣吧。就在那个白色的收纳袋里。” 虽然两人坦诚相见过很多次。 但是这种时候，姜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沈砚叙倒是坦然，应声之后，就去姜融的箱子里翻。 一个白色袋子就在上面，他随手拿起来。 拉开拉链，一堆东西窸窸窣窣地掉出来。 颜色很艳丽。 但布料不多。 沈砚叙一愣，摸到袋子里还有个硬硬的东西。 随手翻出来。 是一个瓶子。 他看了一眼瓶身。 润滑…… 沈砚叙的眸子倏然睁大。 浴室内的姜融左等右等。 等不来人送衣服。 她连浴巾都没裹。 就这么干站着等。 实在没耐心，她扯了浴巾，想出去自己找。 毕竟她的箱子好像是挺乱的。 也许沈砚叙找不到呢？ 这么想着，浴巾刚搭到身上，还没裹进。 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 姜融惊得抓紧身前的浴巾。 “沈砚叙？” 男人眸光幽深，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姜融刚要张嘴说话。 狂热的吻落了下来。 姜融的呼吸被全数掠夺。 浴巾落在铺满水汽的地板上。 姜融光滑的脚，亦步亦趋地后退。 后背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姜融激灵了一下。 男人的大手随之伸过来，帮她垫着。 “沈砚叙！”姜融含含糊糊地叫对方。 丝毫没有震慑力。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一手箍着她。 另一只手抬起来。 手里抓了很多东西。 姜融瞥了一眼，瞬间睁大眼睛。 怎么回事！ 这不是程见夏和林芳送她的那些…… 新婚礼物。 姜融紧紧闭上眼。 男人凑到她耳边，哑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用？嗯？” 姜融被他问得，脸颊滚烫。 再睁开的时候，无辜的小眼神，特别灵动。 “是程见夏和林芳硬塞给我的。”她不自然地躲闪他的注视，“我没想穿。” 沈砚叙从中挑出一件黑色男款蕾丝。 “那我穿给你看。” 姜融，“？” 第86章 路晟劫车 姜融泡上温泉，是在第二天的中午。 还是沈砚叙把她叫起来。 说泡温泉能放松肌肉。 她一直说浑身像散了架。 沈砚叙直接抱着她去了后院的私汤。 私密性很好，就算没有穿泳衣。 也不影响。 姜融泡了一会儿，确实觉得好多了。 沈砚叙去给她弄吃的。 她就靠在池子边，玩手机。 小群突然响了几声。 姜融打开看。 是林芳发的。 芳芳子，【喂，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我送你们的东西是不是都用光了？嘿嘿嘿.jpg】 姜融网上翻了翻。 林芳发了很多。 她和程见夏都没回。 姜融脑子里闪现昨晚的事。 沈砚叙还真的换上那件男士的蕾丝。 不得不说。 让人喷鼻血的程度。 尤其配上沈砚叙那种禁欲的脸。 简直了。 姜融到后来，都分不清。 到底是沈砚叙不节制。 还是她索取无度。 到最后的时候，沈砚叙哄着她也穿上。 最后，那两件本就布料不多的衣服。 魂归垃圾桶。 撕得面目全非。 还有那瓶油…… 姜融老脸一红，在群里回。 【芳芳子，你也赶紧找个男朋友吧，我好报（报）答（复）你一下。可爱脸.jpg】 芳芳子，【溜了。桀桀桀.jpg】 院子和房间直接有个屏风。 屏风后就是推拉门。 这会儿，门被拉开。 沈砚叙的身影闪进来。 手里多了一个托盘。 姜融仰着脖子看。 她是真的饿了。 沈砚叙蹲坐在她旁边。 将托盘放稳在她跟前。 姜融一看。 都是她喜欢吃的饭菜，还有几样小吃食。 跟昨晚她在夜市想吃的几乎一样。 她惊喜地看向沈砚叙，“你去买的？” 沈砚叙，“让后厨专门做的。摊位上的食物，我不放心。这个你可以吃。” 姜融抿唇笑笑，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两人说着吃着。 沈砚叙的手机响起。 姜融随意扫了一眼，是陈迅。 沈砚叙没有躲开，就当着姜融的面接通了电话。 陈迅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沈砚叙的脸色不太好，“知道了，我尽快回去。” 等他挂断，姜融问，“有急事？” 沈砚叙没有多说。 不想姜融担心。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表情又恢复温柔。 “小事情，我回去处理一下。抱歉，这次假期要提前结束了。” 沈砚叙觉得愧对姜融。 说好的一起出来玩，结果他现在要提前走。 姜融倒是无所谓，“本来就是出来玩，有正事，当然要去做正事。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沈砚叙的心尖一暖。 姜融总是能在事情中，看到好的一面。 在她身上，永远看不到内耗。 她永远昂扬，向上。 沈砚叙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明显的安抚和讨好。 姜融下意识地抓他的胸口。 手上带起温泉池的水。 洇湿了他的胸口。 沈砚叙只觉得心口一片温热。 是物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许久，两人才分开。 姜融软成水，靠在他的怀里。 沈砚叙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声音像是擦过了砂纸，“你再玩几天，到时候我派人来接你回去。” 姜融摇头。 “不了，我自己也没意思。我还是回去吧，答应给沈星做甜点。” 沈砚叙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也好，“好几天不见你，我也会想。” 姜融被他说的脸颊有些热，轻轻捶了一下他胸口。 “你快走吧。回去赶紧忙。” 沈砚叙没反驳，帮她捋了下额间的碎发，“那我派人下午接你回去。” “好。” 沈砚叙没让姜融送，等她吃完饭。 又帮她擦洗干净，抱回到床上。 他才走。 姜融又睡了两个小时。 刚醒来，就接到了电话。 “太太，沈总让我来接您回去。” 姜融看了一下时间，刚刚好。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给沈星做甜点。 “好，麻烦你稍等一下，我十分钟后下去。” “好的，太太，我在停车场等您。” 姜融起床穿上了衣服。 沈砚叙已经帮她收拾好了箱子。 她提上就走。 走到停车场，她一眼就认出了沈砚叙的车。 她拉着箱子走过去。 司机从驾驶座下来。 上来接过姜融的箱子，帮她放进后备箱。 姜融看着他，戴着帽子和口罩。 看不清楚脸，但是总觉得他很眼熟。 但她也没多想。 也许是在老宅见过。 家里司机挺多，有的也就是见过一两面。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示意姜融上车。 姜融矮身上去。 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之后。 姜融就有些困。 她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姜融模模糊糊做了梦。 梦里，沈砚叙满脸是血。 姜融被吓醒。 一身冷汗。 她赶紧拿出手机，给沈砚叙拨了过去。 但是没人接。 姜融冷静下来。 没事，都是梦。 梦是反的。 姜融安慰自己，抬眼看向窗外，发现有些不对劲。 “你走错路了，这不是回海城的。” 姜融对司机说。 司机却没有回应。 姜融后背的汗毛竖起。 她的手，不动声色伸进包里。 摸到了电击棒。 那是在章家被袭之后，她就随身带着的。 姜融尽量沉着语气，“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是谁？” 对方沉默片刻。 抬手摘掉了帽子和口罩。 在后视镜中，与姜融对视一眼。 姜融不可思议，“路晟？” 姜融的手又紧了紧。 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路晟在后视镜中又看了她一眼。 “融融，这是高速，你要是电我，咱俩都得完。” 姜融心揪起来。 路晟还是太了解她。 之前她被张健欺负的时候。 还是路晟给她买了电击棒。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融只能想办法稳住他。 同时在手机上盲打字。 “融融，乔家已经完了，现在就是负隅顽抗。沈砚叙回去处理这件事。我带你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姜融不敢低头，生怕路晟看到。 也不知道自己打出去的字，对不对。 只能赌一把。 “路晟，我已经结婚了。” 这句话刺激到了路晟。 他突然大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发出砰的一声。 吓得姜融浑身一抖。 “我不管！姜融，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第87章 阴谋 路晟说完这句话，突然加速。 姜融被惯性带的，猛地撞到椅背上。 手机也滑了出去。 姜融抓紧了安全带，完全不敢动。 强行镇定下来，劝他，“路晟，你冷静点！我跟你走，你减速行不行？” 路晟快速地回头看了两次。 姜融的脸色纸白。 看上去是真的害怕。 路晟冷静了几分，他松了油门。 速度降到一百二。 “你真的肯跟我走？” 姜融眼睫颤动，语气也跟着软下来，“我也没得选。这不都上你的贼船了？” 她半开玩笑的语气。 让路晟放松了警惕。 “融融，我们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不好？” “那你妈妈呢？你不带她吗？” 路晟沉默。 他是大孝子。 不会不管路巧莲。 “路晟，你妈妈偷换我的包，你给她留了钱，让她还给冷序，她却不拿出来，让我凑钱，想拴住我。还把姜家人找来，想要精神控制我。你觉得我和她能过到一起吗？” 路晟下颌咬得紧紧的。 他烦躁地捶了一把方向盘。 车子微微晃动。 姜融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 “路晟，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不能带你妈，我也要回去跟沈砚叙办离婚手续。” 路晟在后视镜中扫了她一眼。 “你现在跟我走，两年之后回来再办手续。” 分居两年，直接申请离婚。 姜融的心往下沉。 没想到路晟连这点都想到了。 “好啊，那我们就当情人吧。挺好的，刺激，我喜欢。” 姜融说的语气混不吝。 好像浑然不在意这样畸形的关系。 路晟又沉默下来。 姜融余光扫了一眼，发现手机掉到了地板上。 她不动声色地伸出腿，想用脚勾回来。 路晟突然说话，“不对劲，后边那辆车已经跟了我们很久。是你通知了沈砚叙？” 姜融一愣，猛地转头看过去。 一辆没见过的车。 但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沈砚叙派来的。 如果是呢？ 姜融决定赌一次，“路晟，要不你停车吧。沈砚叙看我看得很紧，没准是发现了什么。他那个人看上去冷淡，实际上心狠着呢。要是他知道我要跟你逃走，他不会放过我们，你想想章家、苏家。我们再找机会跑好不好？” 姜融好声好气地说。 路晟的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就在他犹豫的片刻。 后方的车，突然加速。 随即姜融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后方车辆追尾了他们的车。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 两辆车撞到一起，后车猛然加速。 电光火石之间，路晟的方向盘脱离了控制。 …… 沈砚叙直接去了乔家。 乔正中已经被控制。 乔家涉嫌商业信息买卖，还有非法数据侵害等多项罪名。 有一大部分是沈砚叙查到的。 但有几个关键信息，是路晟提供的。 可以说，路晟给的证据，加速了乔家的灭亡进程。 可乔正中要求见沈砚叙。 声称见到他，才会松口。 沈砚叙本可以不来。 但是这件事，他不想拖着。 早点解决乔家。 早点兑现路晟的赌局。 他就能早点消失于姜融的世界。 当初路晟来找沈砚叙。 跟沈砚叙讲。 要是沈砚叙将路晟接近乔家的原因告诉姜融。 让姜融自己选，是走是留。 那他就提供证据给沈砚叙。 只要姜融选择留下，那路晟就永远消失。 沈砚叙想着这件事，走进审讯室的时候，脸色黑得吓人。 乔正中被拷在审讯椅上，没有活动空间。 早就没了儒雅绅士的模样。 完全是斗败的公鸡。 被打的落水狗。 胡茬子都冒出来。 狼狈至极。 “砚叙，来了？”乔正中却还是拿出长辈的款。 沈砚叙没有心思，也没有耐心。 姜融已经在回海城的路上，他也急着回去，跟姜融汇合。 “长话短说。”沈砚叙冷声道。 “我真没想到，路晟居然会跟你合作，那小子，真是狠。都已经跟我女儿订婚，两人明天就要去领证了。大意了。” 乔正中似是在自言自语。 沈砚叙没耐心听。 “说完了？” 乔正中缓缓掀起眼皮。 看向沈砚叙的眼神，明显带了戏谑。 “乔曼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养大的，她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你猜路晟这么耍她，她会善罢甘休吗？还有那个路晟，为了复仇忍辱负重，留在乔曼身边，收集证据。你觉得他会轻易放手他的爱人？” 沈砚叙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 他突然上前挥拳。 乔正中被打得身子一斜。 整个椅子都被带动着，哗啦作响。 沈砚叙发泄完，转身出了审讯室。 身后传来乔正中狂妄的笑声，“沈砚叙，你赶不及的！哈哈哈！我要让你永失所爱！” 沈砚叙四肢骤然冰冷。 …… “融融……融融！” 姜融耳边嗡鸣声不断。 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水膜。 路晟的声音钻进来。 虚无缥缈。 姜融勉强睁开眼睛。 入目是灰白的光。 嗡鸣声缓缓散去。 路晟的声音清晰起来。 但听上去极为虚弱。 “融融……快跑……” 姜融猛地吸了口气，整个脑子才清醒过来。 她转头看过去。 路晟胸口扎了一块巨大的玻璃。 衣衫已经被染红，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姜融失语，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勉强挤过去，想要帮他止血。 路晟张嘴，先吐出了红色的泡沫，“走啊！快走！” 他艰难转头，看向另一边。 姜融也跟着看过去。 撞他们的车，也跟着翻滚到路边。 车子里面有人往外钻。 姜融看清了。 是乔曼。 她半张脸都是伤口。 正死死地盯着路晟和姜融。 她明明四肢都不灵活。 却还要固执地往这边爬。 姜融一边胳膊麻痹。 但用另一只胳膊，想去拉路晟。 他的腿被卡进方向盘下方，完全动不了。 又不能用蛮力。 他胸口的伤口一动就汩汩往外流血。 “融融，我好后悔。不该丢下你。” 路晟满是血污的手摸上姜融的脸颊。 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路晟扯唇笑笑，“那就让我再卑劣一次吧。” 他话落，用最后的力气，推开姜融，将她推出车外。 随后，他手伸出窗外，一把掐住了乔曼的脖子。 姜融啊，为了你，他可以做一切。 就让他，死在姜融最心疼他的时候吧。 第88章 他更怕 “沈总，前面出了车祸，堵了。” 张力匆忙跑回到车边。 弯腰对车内的沈砚叙汇报。 视线微垂，看到沈砚叙的手放在腿上。 微微颤抖。 “沈总……” 沈砚叙唇角抿成直线，推门下车。 直接朝着前方走。 先是快步走。 后来直接飞奔起来。 手里拿着手机，还在不停地拨姜融的手机号。 “姜融，接电话！” 沈砚叙喃喃。 但不好的预感，快要吞噬他。 他脚下的步子加快。 长长的车队，就像是没有尽头。 沈砚叙跑啊跑。 终于跑到了车祸现场。 两辆车子惨不忍睹。 沈砚叙看到自己的车时，心脏就像是被人捶了一拳。 他呼吸混乱，四处寻找。 在救护车旁，看到一个纤薄的身影。 身上染了红色。 沈砚叙呼吸都不会了。 他踉跄地冲过去。 将人抱了满怀。 “姜融，姜融……”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 沈砚叙吓坏了。 他赶紧松开她检查。 “哪儿受伤了？疼不疼？” 姜融怔怔望着他，眼尾都是红的。 好半天才眨了一下眼，好像才认出他似的。 “沈砚叙？” “嗯，我在呢。” 姜融缓缓咧开嘴，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你怎么才来啊？” 随即双手抱住他的后腰，埋进了他的怀里。 沈砚叙的心这才暖过来。 紧紧抱着她。 几乎要把她抱起来。 “哪儿受伤了，快告诉我。乖，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姜融抽噎着，还打了一个哭嗝，“没、没有，我没受伤，是路晟……” 沈砚叙眉心微皱。 她是在为路晟哭吗？ 旁边的医护人员正在抢救，救护车门关上的一瞬。 他看到了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路晟。 …… 姜融坐在抢救室外边。 双手磋磨。 血渍已经干涸。 斑驳在她的皮肤上。 看上去有些可怖。 路晟进去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沈砚叙心疼。 “我带你回去换洗一下，这边我会让人守着。他出来，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姜融满脑子都是路晟刚才的样子。 乔曼爬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匕首。 明明是冲她来的。 但是路晟拦住了她。 乔曼已经疯了。 匕首直接扎在路晟的胸口。 还转了一圈。 路晟掐住了乔曼的脖子。 用最后的力气，掐晕了对方。 可他…… 匕首，碎玻璃，两个伤口都是致命的。 姜融不敢闭眼，眼前都是路晟最后对她笑的样子。 她知道路晟在想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我想在这等。我有话要对他说。”姜融声音嘶哑。 刚才来医院的路上。 姜融在沈砚叙的怀里，抽噎了一路。 沈砚叙知道她怕。 但沈砚叙也怕。 如果这泪水，是为路晟而流。 那他还有机会吗？ 刚才看到路晟惨白的脸。 沈砚叙恶劣地想，他就这样死了也很好。 可现在，沈砚叙不想让路晟死。 如果路晟死了。 姜融会怎样怀念？ 而他，又怎么跟一个死人竞争？ 那还不如让他活着，至少他还有一个公平的机会。 沈砚叙揽姜融入怀。 轻轻吻她的发顶。 语气温柔到极致，“我不会让他死，你信我。你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回去休息吧，好不好？老婆。” 他明显感觉，在他喊出老婆的时候。 姜融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 沈砚叙心尖像被针扎。 就让他也卑劣一次吧。 他就是想提醒姜融。 她是沈砚叙的老婆。 他，永远不会放手。 …… 时隔许久。 姜融又梦到了路晟。 他最后看向她时，那个笑容。 在姜融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那就让我再卑劣一次吧。” 姜融仿佛隔着一层玻璃罩子。 怎么都没办法阻止路晟，更没办法去推开乔曼。 姜融好急好气。 可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喉咙里好像被堵了棉花。 她想骂。 路晟，你浑蛋！ 凭什么要让她在愧疚里过下半生。 她今天的苦难，都是谁？ 还不是他带来的！ 沈砚叙一夜没有合眼，抱着怀里的人。 她突然挣扎了两下。 沈砚叙低头看她。 俏丽的眸子紧紧闭着。 眉心紧拧。 好像是做噩梦了。 嘴唇一张一合，一直在嘟囔什么。 沈砚叙凑近听。 “路晟……路晟……” 沈砚叙呼吸一滞。 他抬手捏住姜融的两片唇。 不想听她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梦里也不行。 姜融被人捏住嘴，本能地躲避，身子扭动。 手随意挥起。 啪！ 不轻不重地打到沈砚叙的脸上。 男人一愣，随即凶狠的吻落下来。 姜融是被晃醒的。 她睡眼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俊脸晃动。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她气急败坏地推搡沈砚叙的胸口，“沈砚叙！” 男人不由分说地吻下来。 根本不给她发脾气的机会。 她遭不住，抬手捏住他肋间的软肉。 用力一拧。 男人哼了一声，松开她。 姜融得以呼吸，开口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沈砚叙……你……疯了！” 男人额头抵着她的，发了狠，语气压抑，“老婆，别离开我。好不好？” 恶狠狠的语气，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姜融有一瞬的怔愣。 他身上怎么会一直出现这样挠人的反差感。 姜融，你在想什么！ 这是重点吗？ 她不满地捶打他的胸口，“你、停下！” “你先答应我。”沈砚叙也不肯让步。 他还很叛逆的，加快了速度。 “老婆，答应我，求求你。” 沈砚叙脸埋进她的颈间。 滚烫的气息灼烧着姜融的皮肤。 她咬了下唇，喃喃，“好，我答应你。” 沈砚叙一顿，似是得了奖励的狗狗。 笑着吻了一下姜融的脸颊，更加奋进。 姜融恼，“骗、骗子！” …… 姜融躺在浴缸里。 沈砚叙在帮她搓洗。 姜融斜睨着他，撩了水，溅到他脸上。 沈砚叙一点都不恼，甚至还扯出笑意。 看着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姜融阴霾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刚才运动了一下。 她心情没那么压抑了。 “你刚才发什么疯？”姜融质问。 沈砚叙一向有分寸。 就算在那件事上，也很有节制。 咳咳。 算了，编不下去了。 姜融想起之前，在办公室里，温泉池边…… 这哪里是有节制的样子。 但沈砚叙今天不对劲。 男人笑意淡了淡，“路晟他……” 听到这个名字，刚才还瘫软在池子里的姜融。 倏地坐直，“他怎么了？” 第89章 老公 沈砚叙愣住，看到姜融这么关心路晟。 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姜融见他没说话，又追问，“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沈砚叙到底是不舍得她着急。 “他已经醒了，身体没有大碍，只要养着——你去哪儿？” 姜融起身从浴池里站起来。 沈砚叙抬手去扶她。 生怕她动作太快滑倒。 “我去看看。”姜融动作麻利。 刚才还说自己腿软脚软，让他抱着进来。 这会儿倒是没事了。 “姜融。”沈砚叙拉住她。 “怎么？”姜融疑惑看他。 沈砚叙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 拿过浴巾，包住她，给她擦干。 姜融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他表情认真，薄唇紧抿。 看上去不太开心。 姜融想起，刚才沈砚叙一直要她答应。 不会离开。 “沈砚叙。” “嗯。” “你找了很厉害的医生帮忙是不是？” “嗯。” “谢谢你。” 姜融踮起脚，吻了一下他的下巴。 胡茬扎在她嘴角，有些痒。 沈砚叙怔怔看她。 她这么乖巧。 让人心暖。 可她又是为别的男人感谢他。 一时之间，沈砚叙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 他无奈地扯唇，“走吧，我送你过去。” 姜融赶到医院。 路晟被安排在VIP病房。 环境很好。 姜融到的时候，护工正在用棉签沾水帮他擦嘴。 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 有种病美人的破碎感。 姜融指尖嵌进掌心。 看到姜融来，路晟勉强扯出笑意。 看上去有几分惨淡，“融融……” 姜融没回应他。 而是问旁边的医生，“医生，他什么时候能下地？” 医生一看她这么关心。 面色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沈砚叙。 这不是沈太太？ 怎么关心别的男人。 但沈砚叙一直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 也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医生只能照实回答，“还好伤口避开了重要器官，七天左右就能下地活动，但是不能太剧烈。”，七天，姜融想，她可以等。 这几天，姜融就守在病房里。 换药，吃饭，上厕所。 她都事无巨细地叮嘱。 路晟以为姜融是关心自己。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着。 就是有一点不好。 沈砚叙也把工作搬到了他的病房来做。 硕大的病房，塞了三个人。 多少有点挤。 在姜融去找医生问路晟病情的时候。 路晟终于忍不住，“沈总，你不觉得三个人有点多？” 沈砚叙从文件中扬起眸子扫了他一眼。 又垂眸看自己手中的文件，冷淡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多余，等你伤好了，就自动消失。别让我送。” 路晟哼笑一声，自信非常，“这几天，融融是怎么关心我的，你没看到吗？你觉得她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沈砚叙翻动文件的手指一顿。 表情依旧冷淡。 但是微微收紧的手指已经出卖了他。 “融融一直在问医生，我什么时候能下地。应该就是在等我能走了，带我走吧。” 路晟挑衅地看向沈砚叙，“沈总觉得呢？” 沈砚叙下颌绷紧。 他有些烦躁地丢开文件，起身出了病房。 姜融回来的时候。 沈砚叙垂着头，靠墙站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姜融好奇看了一眼病房那边，“你俩吵架了？” 沈砚叙颓然地看向她。 姜融眨眨眼，“他还没好，脾气差，你让着他点嘛。” 沈砚叙深吸一口气，“我如果不想让呢？” 姜融一脸莫名，“那你就回去嘛，我也没说让你在这。” 沈砚叙觉得喘不上气，想发脾气，但又不敢。 他只用两秒就哄好了自己，伸手拉姜融的手指，“老婆，你答应我的。” 姜融，“？” “你答应我……” “哎呀，一会儿再说好不好？我有个好消息，医生说路晟明天就能出院了。” 沈砚叙，“……” “我现在就去告诉他这个消息。” 姜融推门而入。 被沈砚叙拉住胳膊，“老婆……” 沈砚叙的声音隐隐发颤。 姜融并没有发现，仍沉浸在路晟好起来的喜悦之中。 “一会儿再说，乖。” 沈砚叙的手上一空。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他想追上去，想阻止姜融。 想把姜融圈在自己身边。 但是他又不敢。 他怕姜融生气，怕她不开心。 怕她因为自己过于强烈的占有欲，厌烦他。 更快地嫌弃他。 沈砚叙颓然地靠在墙上。 可没过几秒钟，病房内传来奇怪的声音。 随即是路晟嚎叫，“融融，姜融！你干什么？啊！你别打了！” 沈砚叙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 甚至忘记上前阻止。 姜融左右开弓，狂扇路晟的脸。 路晟抬手挡脸。 可胸口的伤口扯到，手又去捂伤口。 手忙脚乱，哪也没护住，挨了很多打。 “混球！去死吧你！”姜融打了几下，明显累了。 沈砚叙上前，拦腰抱住。 将她放在地上，从后搂住她，“融融，小心手。他皮糙肉厚的不怕。” 路晟，“？” 他抬眼看向沈砚叙，男人嘴角明显勾着笑意。 路晟气急，“姜融融，你干什么！” 姜融气得胸口起伏。 手掌都被震痛。 “你个混球，要不是你把我劫走，我会被乔曼跟上吗？你还想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是吗？我跟你说路晟，你做梦去吧！” “我只会爱我老公，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不会再爱你！” “我，和你，完啦！懂了吗？” “我老公找了最好医生治好了你，我们现在不欠你的了，从今往后，两清！” 姜融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振聋发聩。 两个男人同时愣住。 片刻后，一个快要哭了。 另一个嘴角裂到了耳朵根。 路晟心口疼。 伤口也疼。 “融融，你这么多天一直照顾我，就是等着来揍我？” 路晟简直不敢相信。 姜融冷哼，“不然呢？万一我打死你，不是让你得逞？” 想到这些天她一直忍着，就生气。 又要上前，去打他。 沈砚叙拦住，“别碰他，再给他打爽了。” 姜融，“……” 路晟，“……” “有道理。”姜融挠挠自己的鼻尖，“等他出院就不用管他了。我要回家睡觉。” 这几天她都没休息好。 沈砚叙笑着看她，“嗯，我们回家。” 下一秒，他直接打横抱起姜融，转身离开了病房。 沈砚叙将人塞进后座，便吻了下来。 在姜融耳际摩挲，“乖，再叫一遍老公。” 第90章 好酸啊 乔家彻底倒台。 即便乔正中不肯伏法，但证据面前，他没有还手之力。 乔曼因为蓄意杀人，被判了刑。 那次车祸中，她的下肢严重受伤，被截肢。 但这些沈砚叙都没有告诉姜融。 她安静地生活，不该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所打扰。 事实上，姜融也的确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沈星最近学习很上进。 身体更是杠杠的。 姜融并不需要再做她的保姆。 当然，现在她是沈砚叙的老婆。 也不需要再做谁的保姆。 姜融等于变相失业。 她年纪轻轻，可不会在家当全职太太。 这一年来。 她在股市里挣了不少。 再次印证了她的投资眼光。 于是，她给非量金融又投了简历。 秦量几乎是秒回复，【随时欢迎。】 甚至在姜融还没有正式入职之前，就已经给她发了项目预案。 让她早点融入。 姜融现在每天就是在家看方案，写方案。 然后顺便帮沈星做下过渡。 年后就正式上岗。 姜融已经搬到了沈砚叙的卧室一起住。 她对住宿没什么要求。 只是加了一些软装。 让沈砚叙冷冰冰的卧室。 看上去有些人气。 沈砚叙把旁边的卧室，给姜融改装成了书房。 这样，她累了就可以随时回房间休息。 沈砚叙这些日子，每次推开卧室的房间。 灯都是黑着的。 然后再去隔壁。 看到姜融对着电脑，在敲键盘。 他走进去，姜融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沈砚叙无奈，歪了身子，坐在她的办公桌上。 姜融嗷一声，“你坐到我的材料啦！” 沈砚叙，“……” 他默默挪开。 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 “我都下班了，你怎么比我还忙？” 姜融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年后就要用这个方案，我们还在讨论。” 沈砚叙看她的屏幕。 左边是方案，右边是聊天框。 对方名字是个“非”。 头像一看就是个男人。 沈砚叙眯了眯眼睛。 状似不经意地说：“这是谁啊？” 姜融目不斜视，“秦非，我直属上司。” 秦非。 沈砚叙有印象。 秦量的亲弟弟。 当年，他和秦量在学校里，也是“斗”了很久。 当然，一直都是沈砚叙赢。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了朋友。 秦量的弟弟，那时候经常来学校找他。 偶尔见过几次。 他印象里，还是个孩子。 可看头像里。 精壮的男人，站在大海面前，展开臂膀。 分明已经是已经长开了。 沈砚叙唇角抿成直线。 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了一本书看。 等到十二点了，他催着姜融，“不许熬夜。” 他作势抬手去盖姜融的电脑。 她挡了一下，“好好，我存一下文档。” 沈砚叙就在旁边看着。 等姜融存好文档。 直接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 姜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职场佳丽，秒变小猫，窝在他怀里。 “你怎么看上去不太高兴啊，大冰山。” 沈砚叙嗔怪地撇她一眼。 “你一晚上都没看我，一直在跟别的帅哥聊天。” 姜融愣了一下，失笑，“你怎么知道是帅哥？” 晚上她就跟秦非聊天了。 而且聊的都是项目的事。 她知道秦非是秦量的亲弟弟。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 之前她在非量金融就职的时候。 秦非还在国外。 负责国外的市场。 直到今年才回来。 但是到年后，姜融上岗，秦非才会上任。 现在两人就是网上联系。 姜融之前做准备工作。 倒是侧面了解过秦非的情况。 是个浪荡子。 也是个大才子。 恃才傲物，年少有为。 但是长相…… 好像是不难看。 但是她根本没注意。 沈砚叙哼了一声，没回答姜融的问题。 把姜融放在床边，自己钻进了衣帽间。 姜融抿唇笑，光着脚跟过去。 走到他身后，环住他的腰。 纵了纵鼻子，嗅了嗅，“怎么一股酸味？” 沈砚叙扯领带的动作一顿。 倒是没否认，“你现在跟他聊的天比我都多。” 姜融失笑，转身走到他身前。 又搂住他的腰，仰起头，下巴靠在他的胸口。 “那你可能要吃很多醋了。我以后每天上班，要跟他聊七八个小时呢。” 沈砚叙眉心微皱，抬手拉她的手臂。 这天没法儿聊了，“我去洗澡。” 姜融嘿嘿乐，就是不放手，在他怀里扭。 “我又不喜欢他那样的。都不知道你吃什么醋。” 沈砚叙顿住，垂了眸子凝住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姜融眼珠转转，似是在思考。 然后说：“我喜欢比我大几岁，外表冷，回家只对我笑，最好啊……” 她故意顿住调子，踮起脚，凑到沈砚叙耳边。 说了一句话。 沈砚叙的眸光瞬间暗下来。 他呼吸骤沉。 姜融潋滟的眸子瞭他。 随手接过他手中的领带。 一下一下，动作很缓慢地缠在自己的手腕上。 可她只能缠上一只手。 她扬起眸子，语气娇纵，“你帮我缠。” 沈砚叙的呼吸完全乱了。 扯过领带，将她的手背在她身后。 用领带缠住。 按住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带。 沈砚叙的鼻尖一点点擦过她的鼻梁和唇。 在她的下巴上，轻轻蹭了蹭。 “今天不累？”沈砚叙的声音像擦过砂纸一样。 姜融这几天一直在加班。 沈砚叙心疼她。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贴贴。 姜融眼尾有些红。 眸子勾住他。 “那要不，去书房？” 沈砚叙的瞳孔倏然放大，吻了下来。 …… 一转眼就到元旦。 沈砚叙特意安排了假期。 要陪姜融跨年。 姜融却加起了班。 晚上八点了。 姜融还没要回去的意思。 沈砚叙干脆去了非量公司门口堵人。 秦量看到沈砚叙，也是一愣。 随即明白，调侃他，“你看老婆，看得也太紧了。” 沈砚叙斜睨了他一眼。 “你们公司是快黄了吗？这么死命干。” 秦量知道他心里不爽。 但他不爽，秦量就爽了。 “你太不了解姜融了。” 说完这句话，沈砚叙的脸就黑下来。 得，撞到他雷区了。 沈砚叙虽然跟姜融结婚了。 在那件事上，两人是很和谐。 但其实在生活中，沈砚叙确实有很多地方，并不了解。 沈砚叙见到姜融的时候，她正在电脑前。 跟在家里书房的状态一样。 沈砚叙走到跟前，她都没注意到。 专注的样子。 让他的心，剧烈跳动。 第91章 求婚 沈砚叙就坐在不远处看着姜融。 等她忙完，她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才站起身，这才发现坐在一边的沈砚叙。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姜融疲惫的脸上漾开笑意。 翩翩走到他跟前，左右看了一眼。 确认没别人了。 才抱住他，吻了他的脸颊。 沈砚叙等了一晚上的孤寂，被一扫而空。 他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 姜融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在公司，我可没休息室。” 她现在就在大办公区。 随时可能来人。 “都去过跨年夜，哪还有人。”沈砚叙说。 姜融眨了眨眼睛，“对不起啊，又让你等我。” 沈砚叙弯唇，“等你是应该的。不用对不起。” 姜融笑开，靠在他肩膀上，一下下地拨弄他的领带。 “融融。” “嗯？” “你喜欢金融，我给你开个公司。决策权和财务，都归你自己。” 姜融抬头看他，打量了他一会儿。 “好啊。” 沈砚叙一顿，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姜融说：“不过不是现在。” 姜融从不是矫情的人。 身边的资源，但凡能利用。 她一定会物尽其用。 不会因为沈砚叙是她的老公，她就不好意思。 甚至假清高。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姜融在这方面有才能。 可能还不足支撑一个公司的运作。 她需要学习，需要实践。 需要跟着更厉害的人，复刻和超越他们。 “我要留在非量，因为它现在业内是最好的。等我有能力，我自然会跟你说。” 姜融手指捏了捏沈砚叙的耳珠，“我的投资人，到时候，你可要继续支持我。” 沈砚叙笑意更浓，“随时为女王待命。” 姜融眼睫轻颤，吻了一下他的鼻尖。 沈砚叙凑上来，想加深这个吻。 却被姜融推开。 “走吧，不是去看跨年烟花？” 沈砚叙眼神暗了暗，克制再克制，“嗯，走吧。” 车子并没有开向世纪广场，而是往反方向开。 姜融纳闷，“烟花不是在世纪广场放吗？你怎么往长浦江方向开。” 沈砚叙神秘的笑笑，“去了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浦江一品。 姜融知道沈砚叙在这边有大平层。 正好可以俯瞰长浦江的夜景。 跟着沈砚叙上了楼。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 姜融走到窗前。 看着窗外的夜景。 沈砚叙拿了保温盒过来。 拉了姜融一起。 姜融看到桌上的东西，瞬间乐了，“烧烤？你不是不吃这个吗？” 之前姜融叫沈砚叙去撸串。 他不肯。 说不健康。 姜融想怼他。 但是看到他极其自律。 才得到的完美身材。 又舍不得。 于是就没勉强。 “你喜欢吃。我也可以吃一点。”沈砚叙打开锡纸包装，递了一串给姜融。 甚至还准备了两瓶精酿啤酒。 姜融打开尝了尝，味道不错。 浓郁鲜香。 味蕾被刺激。 姜融眯起了眼睛。 沈砚叙看着她享受的样子。 就连他一向反感的烤肉味道，都化作人间烟火气。 日子怎么可能跟谁过都一样呢？ 姜融喝到微醺。 沈砚叙将残羹收走。 又将新风的风速开大了一些。 然后回到沙发上，揽姜融入怀。 两人依偎在一起。 自然的动作，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 沈砚叙点了遥控，关掉了大灯。 只留氛围灯。 姜融有种置身夜空的错觉。 很快。 窗外突然亮起了星星点点。 是无人机的灯光。 姜融一愣。 随即看到那些亮点，混在一起。 同时熄灭。 片刻后。 唰！ 同时亮起。 姜融眼睛亮了亮。 只见那些无人机组合成了一朵巨大的玫瑰花。 漂浮在长浦江上。 甚至盖过了霓虹夜景。 卓然傲立的玫瑰。 灯光再次熄灭。 随后，再亮起。 是一个巨大的首饰盒。 盒子缓慢打开。 露出硕大的钻戒。 闪闪发光。 姜融喜极而泣。 随即耳后传来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 “姜融，嫁给我，好吗？” 姜融转过头，看向沈砚叙。 眼底的泪花，映出五彩的光芒。 像是星河都碎在她的眼底。 姜融笑着咬唇，开口声音都是颤的，“这要花多少钱啊。” 沈砚叙一愣，随即笑开，将人搂在怀里。 “钱还好，只是手续办起来有些麻烦。” 姜融又哭又笑的，“你好烦。” 她不过是太紧张，脑袋是懵的。 才问出这么搞笑又破坏气氛的话。 可沈砚叙愣是认认真真地回答。 “嫁给我，好吗？” 男人神情郑重了几分，再次乞求。 姜融喉咙哽住，已经发不出一个音节。 只能使劲点头。 眼角的泪珠随之滑落。 滴在沈砚叙的手背上。 滚烫又热烈。 就像是姜融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 让他灰暗的人生。 重新有了光亮。 沈砚叙吻下来。 带着虔诚和感恩。 感谢姜融，愿意走进他暗淡的世界。 他会用余生。 让姜融永远快乐。 …… 长浦江畔的单身狗们被狠狠喂了狗粮。 大家看着夜空中巨大的玫瑰和戒指。 都在感叹，到底是哪家的贵公子，跟公主求婚？ “这也太豪横了。”程见夏惊呆了，“这是什么情种啊，这要是我，肯定当场就答应了，啧啧。” 一旁的凌智怔怔看着她。 突然扯住她的手腕，将人拉走。 程见夏被拉得趔趄。 一边小跑跟着他，一边捶他的胳膊。 “凌智，你又抽什么风，拉疼我了！” 凌智手上力气松了松，但是没有完全松开。 程见夏被他拉到商场里最大的珠宝店。 一进门，SA便笑着迎上来，“先生，女士，请问您两位想看看什么？” 凌智，“钻戒，求婚。” 程见夏，“！” “你真疯了！”程见夏咬着牙，压低声音骂他一句，随即又尴尬地对SA说，“我们走错门了。” “没有。”凌智扯着程见夏到VIP室。 等着SA的空档。 程见夏咬了一口凌智的手腕，但对方只是嘶了一声。 并未松开。 “你放开我！我还不想社死。” 凌智却一反常态，目光深沉，“程见夏，我……”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冲着门口喊，“快点！” 完全失了往日的绅士风度。 程见夏觉得这老六，真是要了命。 抬手盖住自己的脸。 SA很快出现，拿了十几个款式。 放在两人面前。 凌智大手一挥，“你看喜欢哪个？要不都要？” 程见夏，“……” 第92章 喜欢你 怎么会有人这样求婚呢？ 程见夏也是开了眼。 SA适时退了出去。 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程见夏将他的手撕下去。 也少见的严肃，“凌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凌智莫名，“当然，我在求婚。” “求婚？”程见夏气笑，“你这样的人，会结婚吗？会忠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凌智眉心微皱，“程见夏，这件事我解释过了，我只有你——”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程见夏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再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真的喜欢我吗？” 凌智一愣，面色也沉下来，“程见夏，我对你怎么样，你没感觉吗？” 程见夏撇开脸，“七年前，你在我家，在我哥面前说，永远也不会对我动心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凌智没说话。 程见夏转过脸看他。 明显一脸茫然。 见他根本想不起来的样子。 程见夏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原来她和凌智之间，她永远都是那个输家。 他甚至都不记得以前的细节。 只有她一个人，陷在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凌智，我们分手吧，这次是真的。你不要再来找我。” 她起身，拿出手机，当着凌智的面。 删掉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程见夏！”凌智也有少爷脾气。 从小到大，追求他的女生排到法国。 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程见夏，你三番五次地这样抛弃我，你是觉得我没皮没脸，不会痛吗？” 凌智的眼角通红。 可程见夏累了。 她弯唇，潋滟万分。 说出的话，却像刀子，“那，今天是最后一次。” …… 元旦那天一早，沈砚叙被电话吵醒。 他拿出来一看，是凌智的来电。 反手就挂断了。 怀里的人拱了拱，哼唧了一声。 沈砚叙安抚地拍拍她的背。 姜融又睡着。 可手机再次响起。 沈砚叙都没来得及静音。 姜融闭着眼睛，开口都是娇软，“你接吧，也许有急事呢。” 沈砚叙吻了一下她的发顶。 起身到起居室，接通了电话。 那头凌智先是叹了一口气。 沈砚叙闭着眼，捏眉心，“别唉了，福气都要让你叹没了。” 凌智，“……” “我现在也没福气了。程见夏又甩了我。这次，唉，连联系方式都删了。” 沈砚叙一愣，啧了一声，“那我婚宴，你别来了。” 凌智，“……为什么！” “程见夏肯定要做主桌，你来，她肯定不高兴，她不高兴，融融就不高兴。我不允许。” “……” 凌智真是气笑了，“沈砚叙！你还是不是人啊！亏了我昨天晚上忍着没给你打电话。想着你老房子着火，肯定在跨年夜，要嗯嗯嗯，结果呢？就这？你就这么对我！我真是服了，昨晚上在长浦江边，看到有人用无人机求婚，也不知道哪个钱多烧的，害得我分手了。” 沈砚叙清了清嗓子，“我就是那个钱多烧的。” 凌智，“……草！” 啪！ 沈砚叙被震得拿开手机，一看，挂断了。 他轻笑一声。 手机又叮铃铃的，连着响了好几声。 都是凌智发过来的。 沈砚叙扫了一眼。 嗯，骂得挺脏的。 沈砚叙没回，回到卧室。 轻手轻脚地爬上去，小心地抱住姜融。 “嗯？打完了？谁啊？” 沈砚叙拍拍姜融的后背，“凌智，被程见夏甩了。这次好像是真的。” 姜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都不能对焦。 “可是夏夏还挺喜欢凌智的。” 沈砚叙一愣，“看着不像。” 姜融闭上眼，往他怀里钻了钻，“是凌智先对夏夏不好的。” 她太困了，昨晚折腾得太狠。 没说太多，又睡了过去。 沈砚叙想了想，还是给凌智回了一条。 【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什么。融融说，程见夏喜欢你。】 …… 凌智想了一天，都没想起什么。 于是约了程潇。 程潇说没空，有应酬。 凌智直接将人堵在了会所包间内。 他一声令下，“都给我走。” 程潇，“……” “你别闹，这正谈正事呢。” 凌智看向程潇的客户，“你要什么条件，程家不能给的，凌家给你补。成吗？” 客户猛点头，“成，成。” 财神爷给送钱，没有不伸手的道理。 “那就赶紧走。” 所有人识趣，鱼贯而出。 包间只剩两个大男人。 程潇真是服了，“凌家有你这个少爷，真是凌家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凌智靠过来。 程潇下意识地往后躲，“你有事说事，别吓唬我。” “程潇，咱们是不是兄弟？” “你先说什么事，我再看是不是兄弟。” “……” 凌智烦躁地挠了一把头发，“我喜欢你妹。” 程潇一愣，“哎，你怎么骂人啊？” 凌智，“啧，我说我喜欢程见夏，夏夏，你妹妹。” 程潇更懵了，“不是，你口味够重的。” 他那个妹妹，无法无天的。 从小就给他使坏。 父母还宠她。 真是一点辙都没有。 凌智没空跟他共鸣程见夏不好控制的事。 他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非常棘手。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绝不会喜欢程见夏的话吗？” 程潇没所谓地耸肩，“说过。” “！” 凌智这回凌乱了，“我怎么不记得？” “我帮你回忆一下。”程潇特别认真，掰开了揉碎了，帮他想。 “当时我妹天天围着你转，那状态就跟一花痴似的。可她当时才十七岁，还没成年呢。我就警告你，别折腾我妹妹。你当时就说，那个黄毛丫头，在你心里就是亲妹妹一样，你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凌智怔住。 “我、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我，完全没印象了。” 程潇却觉得没所谓，“忘了就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夏夏，介意。”凌智脸埋进手掌中。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颓废。 程潇张了张嘴，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妹妹，他最清楚。 是个脑子不转弯的。 那时候他是心疼和保护程见夏。 现在，都是成年人了，他当然不会阻挡。 “要不我替你去说说？”程潇问。 凌智摆摆手，“算了，就你？还不如不说，只会帮倒忙。” 程潇，“我就多余管你。” “走了。”凌智颓然起身。 “哎，你刚才说凌氏给补差价的事，可别忘了。” 凌智没回头，“放心吧，你都是我大舅子，我还能诳你？” 程潇，“……” 程见夏贴了面膜，刚坐下，准备看个电视剧。 门铃被摁响。 过去一看，屏幕上的男人，看上去特别颓。 程见夏关掉屏幕，只当没看见。 轻手轻脚地转身。 外边传来凌智的声音，“程见夏，我知道你在。” “……” “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程见夏不吭声。 凌智，“夏夏，开门，我求求你了。” 第93章 我的心会死 程见夏的脚步一顿。 凌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不太清晰。 但她却听出他声音里的破碎。 凌智一向意气风发。 凌家的少爷。 什么都不用愁，自然有人趋之若鹜，服务他，追随他。 想得到什么，不费吹灰之力。 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 想要，自然有人送。 这些天，他在她身边。 可谓卑微。 程见夏在想，他到底什么时候放弃？ 的确，她存了一点坏心思。 就像试探他的底线。 人就是这样。 越想在谁那得到更多。 越想在他那试探。 程见夏深吸一口气 认命似的。 转身打开了门。 “怎么？”她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 挡住了进屋的空间。 并不邀请他。 凌智垂丧着头，缓缓抬眼看向程见夏。 今天也没梳头，碎发随意落在他的额间。 程见夏竟然在他脸上。 看到几分挫败感。 就算是之前，两人吵得再凶。 他都没有这样过。 程见夏心尖有点疼。 到底是自己喜欢了一个青春的男人。 看到他这样，程见夏还是有些不忍心。 但随即她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打耳光。 心疼男人，会倒霉的！ 她告诫自己。 “有话就说，不要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最后一句，她说的底气不足。 但凌智没听出来。 他依旧是那副死样子。 “夏夏，对不起。”说着，凌智直接扑下来。 抱住了程见夏。 “夏夏，别离开我，我会死。” 程见夏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 翻了个大白眼。 漫不经心地问，“是吗？那是上吊，割腕，还是烧煤气啊？” 真是应了那句话。 男人至死是少年。 这么中二的发言。 程见夏还能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嘴里听到。 真是活久见。 但凌智沉默了几秒钟。 开口的声音沙哑可怜，“我的心会死。” 程见夏呼吸一滞。 她张了张嘴，想刺他几句。 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又是什么新型话术。 该死，她被撩到了。 程见夏赶紧推开他。 走到沙发那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掩饰自己的紧张。 凌智手上一空。 眼中的失落更浓重几分。 他亦步亦趋地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程见夏往旁边挪了半个身位。 凌智，“……” 两人都沉默下来。 凌智双手抓着膝盖。 沉重又庄严的样子，有点傻。 程见夏瞅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气氛总算是松解了几分。 程见夏倒了一杯水给他。 “喏，喝完就走吧。” 凌智接过去，有几分慌乱的放下。 手掌在大腿上摩挲了几下。 擦掉了掌心的汗，“三年前，在一次比赛中，我的车翻了。” 程见夏一愣，怔怔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说起这个。 但比起疑问。 程见夏的心揪了起来。 她好像更心疼凌智的伤。 “然后呢？” 凌智深吸一口气，“我头受伤，昏迷了半个月。” 程见夏完全愣住，一脸傻，看着凌智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缓缓抬起眼，看向程见夏。 “我有一些事，确实不记得了。但是……” 凌智突然有些激动。 转过身，正对着程见夏。 目光在她的两眼之间游移。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你十六岁的生日，像个小公主一样。可你在后院踩泥巴，提着裙摆，白脚丫变黑脚丫。我当时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程见夏，“……那你口味够重的。” 凌智，“……” “啧，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程见夏噗嗤一声乐了。 “好好，你说嘛。” 凌智瞪了她一眼。 刚才那股劲儿没了。 他也有些悻悻，“我可能说过永远不会喜……” 他实在说不出口。 略过去。 “我可能说过。但是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要是说过，那我就是傻x。” 他忽然抱住程见夏。 下巴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蹭了蹭。 像只乞求爱的大狗狗。 “夏夏，不管我以前说了什么。我都认错。能给我个机会弥补吗？我保证，以后只会让你笑。不会让你哭。”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除了在床上。你在床上哭，我还是很喜——嘶，轻点，拧死我了。” 程见夏推开他，“不许说死。” 凌智看着她眼圈红红的，心都软了，什么都听她的。 “好，不说死。” “你要在我后边死。”程见夏不依不饶。 凌智好脾气地应，“好，在你后边死。” 程见夏噘嘴哼了一声，随即想到什么，“那你也不许找别的老太太。” 凌智被她的脑洞逗笑，“不找。夏夏。” “干嘛？” “你愿意嫁给我吗？” 凌智缓缓跪下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 程见夏看清时，都被气笑了。 他竟然把那天在珠宝店看到的十几个戒指，都买回来了。 每个都价值不菲。 他却一把捧在手心。 有种土豪劣绅的既视感。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个，就都买了。你挑一个戴上，好不好？” 程见夏喜极而泣，“凌智，你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 “什么？” “你是个大傻——唔！” 凌智的吻落了下来。 …… 沈砚叙三十岁生日。 姜融打算给他办一下。 打算请熟悉的朋友亲戚来家里聚一聚。 也不打算大办。 她知道沈砚叙喜欢清净。 但觉得这毕竟是个整数生日，还是办一个比较好。 姜融挑了几个蛋糕，给沈砚叙看。 “我到时候给你做。” 沈砚叙看了几眼，兴趣缺缺的样子。 “嗯，你拿决定吧。” 姜融微顿。 又找了几张照片，是布置家里的。 “那你看看这个。” 沈砚叙目光落在上面。 但又好像没看。 “都挺好的。” 姜融还故意混了一张沈星当时过生日的布置图。 都是粉色的，特别少女。 “那这个呢？” 沈砚叙点头，“你拿主意吧。” 姜融丢开手机。 她彻底确定。 沈砚叙压根没看。 “沈砚叙，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男人扬起眸子，看向姜融，她双手抱臂，看上去很不高兴。 心里有些慌。 上前拉姜融的手，被姜融躲开。 “你要是不想办生日宴，可以直说。你给我脸色看是什么意思？” 沈砚叙，“……” 他没有。 他哪敢啊。 轻叹一声，他上前，额头抵在姜融的肩头。 声音恹恹，“老婆，我都三十了，你会嫌弃吗？” 姜融，“……” 第94章 你也很好 姜融一愣，失笑，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了几眼。 然后拿出手机。 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然后怼到沈砚叙的脸前。 沈砚叙看了眼，随即怔住。 姜融居然在记录他的喜好。 已经记了十几条。 “你这么介意别人说你老？”姜融眼珠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 压低了声音问，“是你担心我嫌弃你吗？” 沈砚叙薄唇紧抿，脸色有点不自然。 姜融咯咯乐起来。 她又捧住男人的脸，晃了晃。 像是逗小孩似的。 “沈砚叙，你不要太爱喔。” 男人的眼神有些受伤。 还在纠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姜融顿了一下，眼神温柔下来。 像是冬日里和煦的阳光。 将沈砚叙融化。 “沈砚叙，那我问你一个问题。等到我三十岁的时候，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沈砚叙没有任何犹豫。 姜融很满意。 奖励似的，摸摸他的脸。 “沈砚叙，三十岁很好。你也很好。” 男人眼中最后一点点犹疑完全散掉。 他抬手捏住姜融的后颈。 吻了下去。 这个吻比以往都要热烈、浓郁。 …… 沈家的老宅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 十几个人齐聚在这。 程见夏带着凌智来。 拉了沈砚叙聊。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过生日？” 沈砚叙白了他一眼，“我老婆给我过，我就喜欢。” “……” 好好好。 男人一旦烧起来。 是不管别人死活的。 “你怎么也没给我准备礼物？”沈砚叙看他两手空空。 这真是问到凌智的心坎上了。 贩剑虽迟但到。 “我现在是跟夏夏来的。我是娘家人，懂了吗？妹夫。” 沈砚叙，“……” 秦量带着一个年轻人来。 二十岁出头，一袭黑衣，皮肤很白。 嘴唇比女人还要红艳。 姜融一眼认出来，“秦总，小秦总。” 秦量笑着跟姜融介绍，“秦非正好回国，我就带过来了。不会添麻烦吧。” 姜融微笑，“欢迎，小秦总，我是姜融。” 秦非唇角微微弯起很轻的弧度，整个人周围散发着一股冷气。 “姜小姐好。” 秦量用手肘戳了一下秦非，压低声音说：“叫沈夫人。不然有人该不让我们吃饭了。” 秦非眉心微皱，有些不耐烦。 这种场合，他本来就不喜欢。 他抿唇没改口。 姜融失笑，“叫什么都行，就是朋友宴会，大家随意。” 秦量跟着姜融去找沈砚叙打招呼。 秦非没兴趣。 他今天来，完全是因为看在姜融的面子上。 这个下属是秦量帮他挑的。 看履历，还有这两天视频会议商讨方案。 他还算满意。 他很惜才，所以就来了。 但是这种场合。 他还是很不习惯。 烟瘾犯了。 他转身去了庭院里。 找了一处僻静处。 掏出烟盒。 咔嗒，打火机窜上来火苗。 黑色的烟管，猩红的红点。 烟雾袅袅飘起。 秦非吸第二口的时候。 余光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 下一秒。 一只皙白的小手，捏住他的烟管。 扯了下去。 留下一缕淡淡的少女香味。 “你是谁啊？” 秦非倏地抬眼看过去。 粉团子一样的小脸。 一双眸子瞪得溜圆。 眼神清澈。 心思全摆在面上。 “我小叔不让在家里抽烟。我小婶婶不喜欢。” 沈星把烟掐灭扔掉。 “还好有我救你。不然你肯定要挨骂。” 沈星得意地拍拍手。 转身走了。 秦非眼神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 嗯，模样挺好看的。 那腰，有一尺吗？ 秦非皱了一下眉。 收回视线。 拿出一支烟，刚碰到嘴唇。 秦非想到什么，终究没抽。 …… 年根下，沈砚叙跟姜融谈了一次。 “我父母年龄大了，常年在国外。我大哥，还有我前大嫂，他们会回来看沈星。到时候一起吃饭，你方便吗？” 姜融眨眨眼，这是要见家人啊。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 她除了沈星，还没见过沈砚叙其他的家人。 说不紧张是假的。 毕竟沈砚叙这样冷情冷性的人。 他的家人可能也是这样呢？ 到时候见面，一屋子都是冰凉凉的人。 只有她一个热乎乎的。 多少会有点尴尬。 看出她的犹疑。 沈砚叙直接拍板，“那就不见。” 姜融，“？” 这么随意吗？ 想了想，姜融还是决定见一见。 人都没见过，就觉得合不来。 也不是姜融的性格。 “见，为什么不见。你哥哥嫂嫂又不会吃人。” 沈砚叙顿了一下点点头。 三天后，一家人坐在沈家的客厅。 姜融是做了心理建设的。 但是见到沈砚叙的大哥沈墨城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意外。 他比沈砚叙大很多。 两人倒是有几分相似。 就连性子也是很冷淡的那种。 倒是大嫂。 哦，前大嫂，徐琳。 却是很活泼的一个人。 漂亮大方，保养得当。 看上去就像是三十岁。 “沈星跟我讲，要多谢谢你。”徐琳自来熟。 “我们是失败的父母。要不是有你这个小婶婶，沈家老老小小都要出事的。” 姜融愣了下，讪笑，“不至于。” 沈砚叙抓住她的手。 “至于。” 姜融，“……” 徐琳盖住半张脸，“你们不要撒狗粮，我可不想吃。” 姜融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 想把手撤回来。 但是没成功。 “你不要总抓着别人讲话。”沈墨城冷声开口。 “怎么，我想说话就说话，我现在不是你们沈家的人，你还想管我？” 徐琳几句就把沈墨城怼黑了脸。 沈星挺高兴的。 好久没见父母。 她搂着徐琳好久好久。 晚上姜融在书房处理工作。 沈砚叙拿了燕窝给她。 “都过年了，你怎么比我还忙？” 沈砚叙不满意。 姜融哄他，“马上就好。” 沈砚叙也不吵她，就在旁边陪着。 等她弄完，起身伸了懒腰。 走过去，坐在沈砚叙腿上。 拿掉男人手里的书，丢开。 她缠住他的脖子，“还看书，书有我好看？” 男人眸光暗了暗。 “你最好看。”沈砚叙说得极其认真。 姜融眸子潋滟惹人。 微微倾身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男人的脸颊倏地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