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接收一份来自橘子味夏天的恋爱告白》 第1章 第 1 章 “准备好了吗?!” “一定要吗?” “一定要一定要!” “那么,现在,开始吧!” “啪”!四张写真被甩出来,照片上四位男主角,个顶个的帅气! 胡铁兰将照片按顺序排列,分为一二三四号,“现在,大家来投票吧!” 时灵面露难色,“真的要选吗?” 胡铁兰坚定不移,“当然!这可关乎我的大计!” 时灵皱着眉头,小口吃着甜筒。 四个人围坐着露台上的一张方桌,刘香美,刘香农两姐妹花分别坐在时灵两侧,胡铁兰以铜墙铁壁之身坐在最外侧,也就是时灵对面,四个人手握甜筒,目不转睛。 “按照你们心目中的第一感觉,排一个名次给我。”胡铁兰提出要求,时灵和刘香美,刘香农面对四张帅气脸庞冥思苦想起来。 “快点吧!有那么难么?”胡铁兰拍桌子,她手上水晶串砸到桌面上,啪啦啦的。 时灵劝她说:“好啦好啦,我们快选就是了。” 刘香美和刘香农两姐妹率先选好,她们把排序交给胡铁兰,胡铁兰看完会心一笑,“不错,与小程序上的投票一模一样,就差你了,灵灵!” 时灵难以抉择,“仅凭一张照片,怎么选出来最喜欢谁嘛!” “人品啊,学识啊,这些都不知道!” 刘香美,刘香农两姐妹也觉得时灵说得有道理,连连点头,“就是!”她俩异口同声地道。 “就是个头!”胡铁兰武力压制,给香美,香农一人一个头槌,“我陪你俩逛漫展,到处集邮,怎么没听见你俩说要了解人品学识?!一口一个‘老师好美!嘿嘿~’不就上去了吗?!” “别废话!灵灵,快选!” 两姐妹顿时收声,点头,献上尊敬,“您说的是!” 就差时灵了,时灵于是根据照片上的形象来判断排序。 不得不说,四位“主角”都有惊为天人之姿,且各有特色。 就拿一号来说,简简单单白衬衫,黑校裤,就能穿得像在拍青春疼痛文学电影一样,脸又小又白,身材又高又瘦...... “据说他有腹肌噢~”胡铁兰适时调侃一句。 时灵顿时红了脸,该死,她竟然看入迷了,“就他吧就他吧,他排第一。” “确定吗?” “确定确定。” 时灵连忙把排序结果塞给胡铁兰。 胡铁兰看罢,非常郑重地向三位死党宣布,“很不幸地告诉大家------” “我们全军覆没。” 她将投票结果摊开,二三四名,各有不同,唯独第一名,毫不意外地都是那位白衬衫,黑校裤的家伙。 “该死......”众人叹了口气,竟都被同一个人拿捏。与此同时,胡铁兰将小程序的投票结果也公布了出来。 她惋惜地道:“还是他,高居榜首,甩了二三四号好几百票。” “这么多人喜欢......” “一定不是个好暗恋对象......” 众人似乎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中,似乎这就是一个挑选暗恋对象的投票结果? 完全不! 只听见胡铁兰一锤定音,“就他了!” 时灵和香美香农也赶紧附和,“就他了!” 众人一扫颓唐,沉浸在一种打鸡血的氛围中,胡铁兰鼓掌感叹道:“虽然不是个好的暗恋对象,但绝对!百分百!是个好的小卡对象!哈哈哈哈哈!” 一切,都是为了做小卡! “我胡老铁十年追星经验,押宝此子必成大器!走着瞧吧,他的小卡一定大卖!” 几个人闹腾腾的,在房间里拉着手转圈。 忽然,房间门开了一条缝。 时珺,也就是时灵的姐姐,冷着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立马收声,乖乖站好,立正比谁都快。 时珺说:“小声点!” 时灵几人立刻点头如捣杵:“是!” 都是时珺练出来的兵。 众人就此散会。 胡铁兰央求着:“灵宝,你就送送我嘛~” 时灵被缠得无法,说:“好吧好吧,我送你去坐车。” 两人打打闹闹出门,临出门时,胡铁兰逗时家的橘猫,“刀疤,你胖得没边儿了!” 送走了胡铁兰,时灵回家,发现露台的门没关,刀疤跑到露台上去了! “刀疤!刀疤!”时灵压低了声音喊,怕惊动屋里的姐姐,不然非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不可! 时灵的劝诫没有任何作用,刀疤我行我素,一跃上了方桌。 方桌上,四张写真照格外醒目。 刀疤庞大的身躯拍飞三张,独留一张白衬衫,黑校裤的,在它眼前。 时灵悄悄靠近。 刀疤盯着那张“第一名”,目不转睛。 时灵想:可恶,难道连猫也…… 下一秒,刀疤“喵呜”一声,把照片吃进了嘴里! “刀疤!”时灵惊了,猛扑上去—— 没扑着,刀疤一跃上了阳台,旁边就是三楼。 它轻描淡写的眼神好像在嘲笑时灵。 “刀疤~”时灵和刀疤商量,“快进来,别再跳了!” 几乎快给刀疤跪了,时灵心里恳求刀疤千万别跳下去。 下一秒,刀疤“喵呜”一声,就只给时灵留了个屁股影,它跳下去了。 刀疤的身影灵活地在草丛里穿梭,还回头看了一眼时灵。 时灵怒火中烧,“刀疤!” 抓起来非把它痛打八十大板不可! 时灵不敢声张,连忙下楼追刀疤。 天边乌云靠近,树叶被狂风吹得“哗哗”响,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时灵追过一片草地,追过田野,追过马路,又追过一个公交站,终于在一处小卖店跟前停了下来。 小卖店旁边有棵大榕树,树干颜色黝黑,枝叶繁茂。 刀疤爬上了树。 猫的身姿轻盈,三两步轻松上树。 刀疤体型肥硕些,也阻挡不了它与生俱来的天赋。 时灵在树下瞅着刀疤干瞪眼。 刀疤迈着优雅的步伐,居高临下。 天气已经很糟糕了,积聚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风呼啸着卷起铁皮,路上行人神色匆匆,小卖部前没几个人驻足停留。 时灵捉襟见肘,与刀疤僵持的局面必须要做一个改变,她心一横,上树了。 姿势不太好看,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刀疤气定神闲,淡淡抬了抬眼皮,趴在树杈上休息,好似笃定时灵上不来。 时灵这被激起来的暴脾气,人字拖一蹬,“歘”地一下就蹿上树了。 刀疤逃之不及,“喵呜”一声被时灵锁进了怀里。 被抱住了,就老实了,也不叫了,小媳妇儿似得缩在时灵怀里,“喵喵”地撒娇舔爪子。 时灵气得恨不得当场揍它一顿。 这时,已经能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潮湿的水气了。 小卖部的透明帘被吹得飞起,柜台上老式收音机里传来天气预报的声音:预计将有一场强降水,大家注意出行安全,记得带伞。 时灵追得急,没带伞,眼看着头顶乌云越来越重,连鸟儿似乎都飞得急促了,归家心切。 “回去揍你!”时灵对刀疤威胁道。 当务之急是赶紧下树,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回去,不能让家里的姐姐发现。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时灵的视野里。 白衬衫,黑裤子。 是“第一名”! 不知怎的,时灵有点胆怯,也许是刚背后议论了他,再见他莫名有些心虚。 还好榕树足够高,枝叶茂盛足够隐蔽,时灵的身影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又往树叶后藏了藏。 刀疤“喵呜”一声,时灵赶紧捂住它的嘴。 还好,“第一名”只是抬了抬头,没发现时灵。 时灵吓出一声冷汗来,心里“刀”了刀疤的心都有了。 “祖宗!老实点!”时灵恳求道,给刀疤舒舒服服捋了捋背毛。 趁着“第一名”进小卖店的间隙,时灵赶紧下树。 雨终究是“哗啦啦”落下来了。 噼里啪啦很快在地面上砸出水雾,没一会儿土地就全湿了,雨天的气息笼罩着整片区域。 雨太大了,又急又猛,时灵无处可去,只能先暂时跑到小卖店的台阶上避雨。 霓虹的小卖店招牌似乎被雨天影响,线路断断续续,凑近了还能听到“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时灵抱着猫,挪远了两步。 下一秒又挪了回去,甚至离得更近,只想把自己藏在招牌后面。 只因为“第一名”出来了! 也太快了,时灵心里感叹,千万不要看到自己。 她今天出门穿得简陋,一件大白背心,一条花裤衩,这样见面也太尴尬了。 躲在招牌后面,时灵从缝隙里看见“第一名”的侧脸。 比照片更好看,皮肤又白又嫩,像玉一样有光泽感,右眼下有一颗小痣,楚楚动人。 但是脸型整体轮廓又偏硬朗,下巴削尖,鼻梁挺翘,使得这张脸充满了神秘感。 时灵一时有些呆住。 就在时灵以为自己藏得万无一失的时候,口袋里忽然传来震动,接着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时珺来电。 时灵硬着头皮接了起来。 时珺问时灵去哪儿了。 时灵不敢说出来追刀疤,于是跟时珺编了个理由:“买汽水呢,在小卖店这里。” 底气不足,声音也小。台阶上的花盆更是被时灵无意识地用脚挪来挪去。 时珺又问:“带伞了没?” 时灵赶紧点头,“带了带了!”生怕时珺会说给她送伞。 时灵垂头丧气地挂断电话,身体像被抽空,鄢了吧唧的。 转头看见“第一名”温柔的脸庞冲她微笑。 “你好。” “第一名”说道。 被发现了。 存稿3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暴雨“稀里哗啦”像泼水一样,眼前水雾四起,朦朦胧胧。 小卖部的屋檐下像挂了一排水帘。 天气潮湿,心情好似也有些烦躁。 时灵抱着刀疤,刀疤这会儿倒是安静下来了,老老实实窝在她怀里睡着。 雨不知道还要下多久。 “第一名”就在时灵旁边,与她隔着一张霓虹招牌,他似乎也在等雨停。 可他手上明明有伞。 时灵低下头,也许他是想等雨小一点吧。 一阵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迅猛时天地变色,可一旦过境,雨点就温柔下来了,四周像被水洗过一样,无处不透露着清新。 滴滴答答的雨点子还在下,可已经比刚才小上许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她没带伞。 时灵希望“第一名”能先走,等他走了自己再走好了。 于是就这么等下去,他似乎也不急,静静的注视着雨幕。 时灵忽然想起来一句诗:丁香空结雨中愁。 朦胧的,丁香一样的遐想。 终于,抓到时机! “第一名”动了,他好似忘记买什么东西,又朝小卖店里走去,掀起小卖店的帘子。 好机会! 刀疤也醒了,气定神闲伸了个懒腰,时灵快气死了,这只傻猫,也不知道姐姐发现了没,得赶紧走。 雨没有停,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时灵看着怀中肥嘟嘟,摊开像一张饼一样的橘猫,眼睛一转,有了坏主意。 时灵举起刀疤,刀疤紧张地“喵呜”了一声,不明所以。 时灵冲进雨中,刀疤被她当做了挡雨的遮板,肥猫硕大的身躯正好替她挡住头顶的细雨。 穿着拖鞋踩进雨里,湿漉漉的。 刀疤不服气,扭来扭去好几次身体,爪子在空中乱划,时灵都逗它:“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了。” 刀疤悲,挣扎无用,丧气地“喵呜”一声彻底认命了。 时灵偷偷笑。 忽然头顶出现一道阴影。 时灵抬头一看,一把雨伞撑在上方。 藏蓝色的雨布,黑钢材质,像蛛网一样张开的伞骨,看起来就很结实。 视线慢慢看向身侧,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件白衬衫。 两个人离得好近,近得能闻见对方身上那淡淡的,淡淡的像海盐一样干净的气息。 “啊……嗯……”时灵的心忽然跳得好快,语无伦次。 褚现说:“一起吧,同学。” 他的笑好温柔,像春天的燕子。 是的,时灵记住了他的名字,在那张被刀疤吃掉的写真照上,用黑色细马克笔写着他的名字——褚现。 褚,很少见的姓。 可惜被刀疤吃掉了。 刀疤怒气冲冲“喵”了一声,原来是时灵走神手劲儿太大,捏痛了刀疤,于是它发出了不满的嚎叫声。 时灵赶紧将刀疤放下来,抱在怀里捋毛。 她整个脸都在发烧,她能感觉到。 褚现在她身边轻轻笑了起来。 时灵脸烧得更红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怎么说谢谢,但脑子烫得跟浆糊一样,那句“谢谢”怎么也没说出口。 两人走过下坡,走过一片稻田,走过高耸在路边的电线桩子,一路走到车站。 伞下空间那么小,有时候衣袖甚至会碰到一起。 “谢——”才只是开口,就好像耗费了时灵胸腔里的所有氧气,她快失去声音了,嗓子紧得张不开! 心跳得很快很快,像在擂鼓! 就在时灵咬牙,终于鼓足气息要说出“谢谢”二字时,公交车来了。 褚现像只灵动的小兽,飞快将伞塞进了时灵手里,接着迅速跳上了车。 他对时灵说:“我用不着了,给你吧!再见!” 公交车关门,开走,非常利落,就好像他来了,又走了,也非常利落,只留下时灵手中一把藏蓝色雨伞,仿佛还在证明他刚才真实存在着。 周一,早自习班里闹哄哄的,有人吃早饭,有人补作业,有人拿着抹布笤帚追来追去。 时灵姗姗来迟,背着书包有些紧张。 那把藏蓝色雨伞,她带来了,就插在书包侧边,她预备今天找个机会还给褚现。 应该不明显,不过一把雨伞而已,没人会发现,她稍稍挺直了背,自信许多。 “灵宝你换雨伞啦?” 胡铁兰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让时灵驼背,脑子一激灵,说话都结巴了,“啊……啊?” 胡铁兰一边啃苞米,一边不在意地说:“你之前不是一把黄色小鸭伞吗?很可爱的,怎么忽然换成——” 藏蓝色三个字胡铁兰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时灵就好似如临大敌一般立刻抱紧了书包解释道:“没有,没有,拿错了,没有……” 连说三个“没有”,胡铁兰眯起了眼睛,直觉时灵有问题。 时灵赶紧落座,将雨伞塞进课桌抽屉,塞到最里面,谁也看不见的那种。 一连三节课间,时灵都在走神,心里想着要怎么把伞还给褚现。 同桌提醒她:“喂!你在干嘛?她们叫你呢!” 原来是后排胡铁兰和香美香农,把叫她的纸团扔到了同桌的脑袋上,同桌莫名其妙被砸好几次,脸色难看得很。 “对不起对不起。”时灵给同桌道歉,然后从他让出来的桌椅空隙里跨出去。 楼梯上,胡铁兰问时灵:“你咋了?怎么刚才叫你都没反应。” 香美香农今天梳了一样的双马尾,对视一眼,非常附和地点头。 时灵今天很奇怪,她们也发现了,连几人平日里最爱的第三节下课“超市时间”都能忘记。 时灵四个死党,几乎每次第三节课下课都固定会去学校小超市买好吃的。 大家都是这样,包括褚现。 时灵非常激动,因为在去小超市的路上她看到了褚现。 他穿着淡蓝色的,统一的POLO短袖校服,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衣服,怎么偏偏他穿着就这么好看呢。 阳光又清爽。 时灵脸颊泛起淡淡的羞红。 许多人和褚现打招呼,他在学校篮球队,认识不同年级的朋友。 和那个潮湿的下雨天不同,褚现浑身都沐浴着阳光,在嘈杂的人群中,他好像在发光。 时灵听到身边的两个女同学也在议论褚现。 “你看,那个?”其中一个人指了指褚现的方向。 另一个捂起嘴,笑眼弯弯,说:“真帅啊!” 两个人偷偷笑起来,时灵也暗自愉悦起来。 她想起那个雨天的相遇,是独属于她的记忆。 “哎哟!”时灵突然捂着肚子难受起来。 胡铁兰挑了挑眉,狐疑地问:“怎么了?” 她真觉得时灵很怪,非常奇怪,从今天早晨开始就一直不对劲儿,刚才更是心不在焉。 她,香美香农,每一个人都在用力往里面挤,因为第三节课课间,小超市里的人就是非常多啊,学校也不知道扩建一下入口! 想买根热气腾腾的碳烤肠怎么就那么难! 只有时灵一个人,被动得很,不争也不抢的,完全看不到她和香美香农已经挤成傻蛋了,羞涩地站在那里绞手! 所以当时灵说肚子疼,胡铁兰立马就警觉起来,她和香美香农对视一眼,达成一致。 时灵说:“我先回去上厕所。” 香美,香农一左一右,来到时灵身边,就在时灵狐疑的瞬间,将时灵架了起来。 “诶诶——”时灵表示抗议。 胡铁兰带着满脸虚假的笑意,对时灵下达宣判:“憋着!” 紧接着她在前面走,香美香农一人拽着时灵一边胳膊,把时灵挟带进了小超市。 时灵的算盘落空,她本以为这是个还伞的好机会,趁着课间大家都不在教室,她悄悄地去楼上把伞悄悄地还给褚现。 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只能眼看着褚现远去,上楼梯,消失在视野里。 排队结账,因为课间的时间已经没多少了,所以队伍里的大家都有些焦躁。 时灵和胡铁兰,香美香农都还好,马上就排到她们了,时灵就是下一个。 后面一位高个子黑皮寸头男不太耐烦,抱怨道:“还有多久啊,快点吧!” 时灵有点尴尬。 正好这时旁边又单开了一列收银,阿姨招手说:“来我这边结。” 时灵想着就过去了。 她东西多,又买了一大盒饼干,所以行动比较慢,谁想后面抱怨的那个男生一下子就抢到时灵前面去了。 时灵手上的东西被撞掉一地,男生回头,打量时灵一眼,然后轻描淡写说了句:“Sorry~” 这一眼很不友好,语气也让人不舒服,时灵有点生气。 但——毕竟不是什么天大事,想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大家都要排队,时灵于是默默地蹲下去,把饼干零食都先捡起来。 一边捡,一边难受。 收银阿姨对这样的小插曲没有太大反应,睁只眼闭只眼,就开始给男生结账。 这时,人群中忽然一阵骚动—— 一位气质卓然,长相绝美的女孩突然出现在了收银台最前方。 她是从队伍后方直接来到前方的,这样疑似插队的行为自然会让人心生不满。 只是那可是林轻晓—— 美到可以恃靓行凶的林轻晓,家世好,学习好,就没有听说过她不好的一面。 只见林轻晓把一盒西瓜味炫迈丢给那个男生,两人应该认识,林轻晓随意地说道:“让我先结呗。” 那男生喜笑颜开,说林轻晓:“哟哟,插队啊,你先结你先结!” 他大气地给林轻晓让出一个身位,于是林清晓成了队伍最前面的人。 时灵还站在原来的队伍。 这时,林轻晓忽然回头,时灵见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林轻晓眼眸亮晶晶的,让出身前的位置,对时灵招手,说:“来呀!” 她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眼神中带着不容拒绝的邀请。 第3章 第 3 章 稀里糊涂的,时灵就在那个黑皮寸头男前面结账了。 林轻晓什么也没买。 时灵过去了,她就直接丢下东西走了。 给众人留下一道翩然的背影。 头发丝都好像在发光。 时灵忽然就不气了,什么脾气也没有了,只觉得,林轻晓好美,好美~ 一直等到下午放学,时灵也没找到其他机会,把伞还给褚现。 胡铁兰收拾好书包,催时灵,“快点儿,走啦!” 时灵支支吾吾:“嗯……你们先走吧。” 四个人一向是一块儿放学,刘香美和刘香农已经在外面走廊上等着了。 胡铁兰拧眉,“咋啦?你有事?” 时灵想半天也没能想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因为她的事胡铁兰、香美香农就没有不知道的,她能有什么单独的事呢。 最后,时灵还是用了老办法,“我……我肚子有点疼,可能吃坏了。” “你们先走吧,我要去厕所。” 为了避免胡铁兰丧心病狂地说要等拉完一起走也行,她真有可能会这么说,时灵于是抢先开口道:“别等我了,我会很久的!” 看时灵痛苦地捂着肚子,鼻子眼睛都愁到一块去了,胡铁兰问时灵:“有没有事啊?要不然去医院?我们还是等你吧?” 时灵立刻大声道:“不用!真不用……我去趟厕所就好了。” 时灵为了演得逼真,手纸紧紧攥在手里,好像一副快等不了的样子。 胡铁兰提上书包,说:“行吧,那我们先走了,正好我家今天有点事。” “先走了,拜拜!” 几个人冲时灵挥手,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上,时灵终于放下心来。 教室里都没人了,时灵还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那把伞就像有魔力一样,烫手得很,只是拿着,心就“砰砰”跳。 时灵知道褚现有放学后打篮球的习惯,所以就去操场上了。 她满怀雀跃地下楼,没注意到身后悄悄跟上了几道影子。 褚现果然在打篮球。 偌大的篮球场只有他一个人,和他手上一只篮球。 远处跑道上零星几个人在跑步。 没人注意到这边。 时灵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然后勇敢地走了过去。 她迈上台阶,眼神坚决像迈向刑场。 “是你?” 褚现率先发现了时灵,笑着和时灵打招呼。 时灵瞬间想逃跑,她想了好多开场白,比如“你好,你还记得我吗?”“好巧啊,刚好看到你。”“哈喽,同学,那天真是谢谢你……” 唯独没想到褚现会先跟她打招呼。 怎么办? 褚现的目光落在时灵身上,时灵硬着头皮,“那个……你的,你的伞……” 台词全记不住了,就剩下这一句真情实感,还伞。 她两手一伸,不管了,干脆就将伞递出去了。 褚现刚刚好投进一颗球,篮球像开了自动模式一样,听话地从篮板下去弹起又飞回褚现手中,褚现稳稳接住。 时灵不敢看,只觉得手中一轻,手心里原本与伞面接触的地方空了,空气流通进来,手心凉凉的。 只是,下一秒,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 时灵回头,一只篮球。 她疑惑地望向褚现。 褚现眼眸很亮,“要试试吗?” 于是,很奇怪,完全不会打球的时灵莫名其妙站在了球场中间,身旁是褚现为她加油的声音。 褚现环臂站在那里,雨伞他拿在手中,他注视着时灵,像教练一样,为她打气,“加油,你可以的!” 像是某种脱敏训练……时灵只希望自己的姿势不是太难看。 闭着眼,使劲儿一投,球飞了出去,连篮板边都没碰着。 时灵有点局促。 褚现鼓励她,“没关系,很接近了!” 时灵于是在褚现期翼的眼神中,又试了一次,很怪,真的很奇怪。 这一次仍然没中,但时灵莫名地没那么紧张了,她好像找到了一点窍门,调整好位置,全神贯注再投了一次。 虽然还是没中,但她似乎放松了不少,连气息都平稳许多。 “差一点!”时灵可惜地道,篮球擦着篮板飘过,被褚现接住了。 褚现笑盈盈地看着时灵,时灵眼神躲闪,脸上立马飘起红晕。 褚现问:“现在有好一些吗?” 时灵一愣,没明白褚现的意思。 褚现用毛巾擦了擦汗,笑着道:“我有时候压力大或者紧张的时候,就会来投会儿球。投着投着什么都不想了,动一动,心情也就慢慢好起来了。你现在好点了吗?刚刚看你,好像挺紧张的。” …… 怪不得刚才褚现一直盯着她鼓励她。 ……天呐,好丢人,时灵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褚现说得的确有道理,她投球的时候真的没那么紧张了,运动真的能舒缓情绪。 褚现收拾好背包,冲时灵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 “谢谢你特地把雨伞还我。”他走的时候将时灵叠好的雨伞塞进了背包。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时灵脸上偷偷泛起一抹潮红。 那把伞她在家里细心叠好又拆开,总觉得叠得不够完美,来来回回好几次,将每一个褶皱都收拾齐整,还用了一点点妈妈的香水,一点点。 褚现将那把伞收进了他的书包,就好像时灵自己的一部分也被放了进去,成为了新的褚现的一部分。 时灵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小雀跃,她感到一种朦胧的,称之为粉红色欢喜的泡泡将自己包围。 五光十色的梦。 她的嘴角不由自主浮现出甜蜜的微笑,还没等她接着回味,在教学楼的转角忽然跳出三个大黑影! 这三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 “兰!”时灵惊叫,“香美!香农!” “你们怎么在这?!” 时灵吓得腿脚一软,当即就要逃跑。 胡铁兰,刘香美,刘香农迅速行动,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全包围无死角截住时灵。 敌方势力步步紧逼,时灵尴尬地退到墙角,身体紧紧贴在墙上。 “桀桀!桀桀!”胡铁兰、香农香美,三人同仇敌忾。 胡铁兰为主将,负责审问时灵,“老——实——交代!” 她模仿着电视剧里青天大老爷审案时的语气,眼神凶恶,像要把时灵一口吃了去! 时灵:“饶命——” “我就是……来操场走一走。”时灵有点不好意思说。 “不——对!”胡铁兰一手刀抽在一旁茂盛的七里香树枝上,树枝没受到太大伤害,倒是胡铁兰的手肘被枝叶“喇”得直叫唤。 “说!”顾不得手肘了,胡铁兰迫切地要听时灵说实话! 香美香农就像刑讯时的小鬼,一左一右给时灵压力。 时灵举手求饶:“好好……我招。” 于是时灵将那天的事和胡铁兰,香农香美讲了一遍,包括怎么遇到,怎么在一块屋檐下躲雨,又怎么到车站,全部,事无巨细地都讲了一遍。 讲完,时灵偷偷观察胡铁兰,香美香农的表情。 胡铁兰与香美香农面色凝重,随着时灵的讲述,越发严肃。 “我有错……”时灵诚恳地为自己的隐瞒向三位死党致歉。 胡铁兰摇头,香美香农本来点头,看胡铁兰摇头立马也赶紧摇头。 时灵以为她们在生气,不打算原谅自己了,于是笑容越来越惨淡,身形越来越矮小,就快缩成一团,“请求各位青天大老爷的宽恕……” 时灵左瞧瞧,右看看,胡铁兰把脸色一沉,“你的问题非常严重……” 时灵心一紧。 “但是——!” “但是非常大胆啊!看不出来啊灵宝!你居然会喜欢上褚现!”胡铁兰仰天大笑,豪气干云,“算了算了,人之常情,你只是犯了一个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太有出息了!”胡铁兰一巴掌拍时灵后背上,时灵差点儿呕出一口老血来。 “等等——你们不怪我瞒你们了?” “那还是怪的!罚你请我们吃雪糕得了!要最贵的!” 时灵松了一口气。 又听见胡铁兰忽然冷了声音,“现在还有一个最严肃的问题——” “什么?” 不仅时灵不明白,香美香农也不明白,疑惑地睁大了眼睛,她俩还等着美美地吃雪糕呢。 胡铁兰作为团队的老大,思想的主心骨,想得就是比较长远,她将时灵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时灵被胡铁兰的目光看得后背发毛,勉强扯了扯嘴角。 这一笑就暴露出时灵的青涩了,头发一直是齐肩的**头,额前厚重的刘海,永远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背也挺不直,没啥自信。 胡铁兰手摩挲着下巴,“我认为有必要对你进行一个改造了。” 她拨了拨时灵的刘海,香美香农也凑上前去,几人一顿大眼瞪小眼的研究,最后得出结论:改造刻不容缓! 第4章 第 4 章 要说起改造,几个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出现一个绝佳的参考对象——林轻晓。 “想那飘然的长发抚过我干涸的脸颊,我的心中漾起无限遐想……” “真的行吗?”时灵没自信地道。 胡铁兰兴致勃勃,“放心吧放心吧!”拽着时灵就进了一家小饰品店。 这家小饰品店就开在学校门口,平时也会有很多女同学进来挑挑逛逛。 但是由于胡铁兰和时灵,香美香农,都属于开窍比较晚的,对“美”这件事至今还没有特别大的追求,所以看什么都一副新奇的样子。 要不然几个人能玩到一块儿呢,对一条再普通不过的发带都能研究好久。 “你说这条带子要怎么编进头发里呢?”胡铁兰将发带放进自己的短发上,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时灵的头发也才齐肩,显然长度也不太够,只有香农和香美头发长一些。 胡铁兰说着就想试试。 “这个不买不能试哈。”店主余光瞥过几人,轻描淡写留下一句提醒。 时灵几个立刻立正,“哦噢。”地点头。 还是太没经验了。 除了发带,还有各种亮晶晶的耳环,戒指,项链,胸针,发卡等等,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些比较普通的,就放在框里,还有一些则单独挂在架子上。 饰品店里光打得足,水钻都带爆闪。 有一些标价好几十块,远远超出了时灵几个高一生的预算。 “太贵了太贵了。” 几人小心翼翼,生害怕给弄坏了。 忽然,有一只发卡映入了时灵的眼帘。 那是一只,粉红色的玲娜贝儿毛绒发夹,很可爱,放在店铺最显眼的位置。 店主见时灵感兴趣,说:“眼光真好!这个款式刚出的,卖得可火爆了!我想再进都没有了,只剩这最后一只了哦!” 时灵盯着那只粉色发卡目不转睛,眼睛亮亮的。 胡铁兰略微思考:“粉色的么?” 时灵也在纠结,虽然发卡很可爱,但是粉色会不会太鲜艳了? 以前也从来没尝试过粉色的发卡。 可是,当时灵将发卡别在刘海上的时候,胡铁兰,香农香美都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好看!好可爱!” 给时灵羞得一下子红了脸,赶紧把发卡放回去。 胡铁兰说:“真的很可爱!” 香农香美也一直点头,星星眼地盯着时灵。 几个人轮流试戴了一圈,都觉得这发卡可爱。 “不过学校里戴会有点麻烦,班主任看见肯定会说。” 时灵有点泄气,但这个发卡真的太可爱了。 她们几个商量了一下,终于决定,“再等等吧,看看其他的。” 可就是这一犹豫,就被其他人拿走了。 拿走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时灵的同班同学——曲如梅。 曲如梅是班里的文艺委员,很会打扮,引领班里的时尚风潮。 “时灵?” 曲如梅指尖拿着那只发卡,回头看见时灵,“你怎么在这里?” 她表情淡淡的,头没动,眼睛上下一打量,将时灵从头看到脚。 时灵尴尬地笑了两声。 她的朋友过来叫她,曲如梅嗤笑了一声,扭头结账去了。 喜欢的发卡被买走了,时灵只能眼睁睁看着,有点可惜。 店主阿姨忽然冲时灵眨了眨眼睛,“你明天再来,我家里还留了一只,带给你!” 时灵闻言高兴极了,重重点头“嗯!”了一声。 当下先给了八块钱的定金,然后兴高采烈回家了。 完全没瞧见店主阿姨得逞的奸笑,全是对自己“饥饿营销”策略成功的赞赏。 时灵回家后躺在床上,心里憧憬着自己戴着那只发卡出现在褚现面前的样子,破天荒地,她还翻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套蓝绿格jk套装裙,站在镜子前,幻想着自己惊艳出场,向褚现深情告白的样子。 直到妈妈一声“再不出来吃饭我就要发火了!”的怒吼,终于将时灵惊得虎躯一震,然后连忙滚出去吃饭了。 第二天时灵就马不停蹄买下了那只粉色毛绒发卡。 去学校的路上,一直攥在手里。 等到了班级,叫上胡铁兰,香美香农,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时灵将手慢慢摊开,那只美丽的发卡缓缓绽放它的魅力,几个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喔——!” 这一声尖叫吸引了以曲如梅为首的班级里的另一小团体,她们纷纷朝时灵这边侧目。 其实大家关系一般,喜欢的东西,气场都不太一样,不太能玩到一块儿去。 曲如梅还是那种淡淡的,带着些许不屑的目光,将时灵等人打量了个遍。 她揉了揉太阳穴,翻了个白眼,似乎是厌烦时灵等人声音太大了。 时灵歉意地笑笑,连忙小了声音,几个人偷偷地乐着,为买到这只发卡而高兴。 “不过——”胡铁兰朝曲如梅那边努了努嘴,表情讳莫如深,“那谁正戴着呢。” 那只时灵一犹豫就被抢先买走的粉色发卡此刻正别在曲如梅的鬓发上。 她披散着一头黑发,耳侧那一抹粉红发卡的确俏皮又可爱。 时灵没太在意,她其实刚才早就看见了,没关系,又不是只有自己才能戴,曲如梅戴着也是好看的,只是转念一想,她如果再在班级里戴的话,难免会有模仿她的嫌疑,如果被她误会了的话就不好了,没准儿会被叫成“学人精”,想想还是算了。 但总之买到发卡,时灵还是特别高兴的! 这时,班长也就是时灵的同桌拿来选社团的表格,让大家填。 “下午放学之前,大家把意向交给我,注意每个人只能选一个,根据自己的兴趣来,不要选多了。” “只能选一个吗?”时灵趴在桌上,纠结地看向郝音原,也就是班长,一位同样戴着黑框眼镜,正直寡言的高一生。 郝音原坐得笔直,推了推镜框,毫不容情地说:“对,老班说了只能选一个,高中最好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很快就面临高考了……” “班长……”时灵叹气,这才高一,就没见过比他更早操心学习的人。 他拿出一张数学卷子,时灵问他:“你打算报哪个社团?” 郝音原顿笔,沉思片刻,正要回答,时灵忽然阻止道:“不不——”时灵说,“不用了,我能猜到,是数学社对不对?” 时灵都不用想,像同桌这样的学霸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 郝音原垂了垂眸,低声说:“也不一定。” 可惜时灵没听到,她早就转过去找胡铁兰她们研究报社团了。 胡铁兰问:“灵宝,你打算报哪个社团?” 时灵摇头,纠结道:“我不知道。” 胡铁兰说:“你不是学小提琴的吗?” 时灵说:“对啊……” “那就小提琴咯,音乐社。”胡铁兰帮时灵找音乐社那一行的位置。 时灵连忙拦住她,“别别——我还没想好呢。” “这么纠结?”胡铁兰眯起了眼睛,好像有点明白时灵在纠结什么了。 时灵傲娇地玩着一缕头发,与胡铁兰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哎呀!别看我呀!”时灵被胡铁兰看得有点不好意思,顿时羞涩起来。 “给你美的!”胡铁兰真瞧不上时灵那娇羞的劲儿。 “得找个机会打听打听,褚现到底报什么社团。” 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冥思苦想应该怎么打听。 “找他们班人直接问?” “不行不行。”时灵连连否决,“这样太直白了,大家都知道了。”她还只是暗恋,还没准备好表白呢。 “那悄悄打听?” 几个人一筹莫展。 吃完饭从前门出来,听见一阵悠扬的音乐声。 时灵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是大提琴和小号!” “G弦上的咏叹调!” 时灵拽着胡铁兰,香农香美挤进了人群中。 食堂门前,各个社团竞相争艳,使出十八般武艺吸引各位新团员。 音乐社圈了一小片地方,三人合奏。 大提琴在最中央,体积大,音域广,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小号和小提琴分别在大提琴两侧。 小号倒是有人在吹,小提琴却摆在地上,演奏的同学尿急,匆匆忙忙上厕所去了。 他走了,把剩下两个人惊够呛,明明说好了一块儿演奏怎么少一个人,曲子还没完呢。 眼看着观众都要走了,时灵跟胡铁兰说:“我想试试。” 看见小提琴就走不动道,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练了好多年的乐器,乐器有生命,会吸引每一个和它建立过契约的人靠近。 时灵于是深吸了口气,上前拿起小提琴,加入了合奏。 她和演奏大提琴、小号的人彼此对了哥眼神,立马就有默契了,曲子重新焕发生命,刚刚要走的观众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不错不错!”人群中有掌声。 即兴节目向来都比排练好的更吸引人。 时灵拉得投入,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多其他社团的也借着这股东风在外围发宣传页。 “同学,来我们话剧社,有美女帅哥搭戏!” “同学,来我们天文社,领略宇宙的究极浪漫!” …… “同学,还我。” 时灵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男鬼似的声音,正幽怨地看着她。 原来是那位上厕所的男同学回来了。 他要拉他的小提琴。 时灵拉得正投入,心说,你就让我拉完呗。 于是微微后退半步,朝他期待地笑了笑。 谁知道,那男同学阴魂不散,亦步亦趋,非要让时灵把小提琴还他。 时灵在舞台中央好像和他跳起了探戈,你进我退,你追我打,你疲我上,一边还要兼顾着手上小提琴的曲调,不可谓不慌乱。 时灵在人群中寻找着胡铁兰和香农香美的身影,谁想没找到她们,却看到了褚现! 褚现站在人群外围,和时灵目光相接,温柔笑了起来。 那一刹那,惊雷一样,时灵手一抖,破音了。 第5章 第 5 章 时灵要去找褚现,她把小提琴还给那男生,谁想那男生却不要了。 他臭着脸,连连拒绝,“你来你来!” 好像明明白白要看时灵怎么个事儿一样,就是不接茬。 时灵急啊! 也不知道褚现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怎么每回自己都这么招笑。 终于,在时灵地百般眼神肯请下,那小提琴男生终于愿意接了,谁知道大提琴男生不愿意了。 而且明显大提琴男生在社团里应当是有一定职务的,因为整个演奏都是以他为主心骨。 他放下大提琴,深情地上前握住时灵的手,“同学!我们等的就是你啊!” 用相见恨晚来形容绝对不为过,他泪流满面,“同学,你拉得太好了!现在就加入我们吧!” 时灵面露难色,用力抽了两次都没把手抽出来。 这可咋办?她焦急地看向褚现那头,褚现在好几个社团摊位前停下,接了好几张传单,他要离开了,他到底对哪个社团感兴趣? 小提琴男生听见大提琴男生这么说,脸都绿了,原本要接的小提琴,“刷”地一下又塞回了时灵怀里。 “行行!你们好,你们是配合得好,我是后来的!”小提琴男生大发雷霆,操着手在一旁生闷气。 大提琴男生充耳不闻,全副身心都放在时灵身上。 时灵感慨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乱成一锅粥了,趁热喝了吧。 大提琴男不让时灵走,非拉着时灵再来一首,时灵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胡铁兰,香美香农的身影。 原来她们被挤到了最外围,等再想钻进内圈的时候已经没位置了,只能隔空费劲巴拉地和时灵打手势。 时灵见脱身不了,于是给胡铁兰、香美香农眼神交流,告诉她们赶紧去跟着褚现,一定要弄明白他到底拿了哪个社团的传单! 胡铁兰、香美香农得令,全军出击,时灵被迫留在原地又和大家再来了一首。 周围欢呼声很高,小提琴男生几次瘪嘴,虽然瘪嘴也会给时灵鼓掌,毕竟时灵真有两把刷子,她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终于午餐的时间差不多结束了,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社团拉新大战也终于进如了尾声。 大提琴男向时灵郑重地介绍自己,“这位同学你好,我叫吴岩,音乐社的社长。” “我社实力强劲,资金雄厚,急需像同学这样的人才加入,我们可以组成三剑客,凭借同学的实力和我的经验,横扫校园大赛,不是问题!” 好大的一个饼…… 时灵看着手中的小提琴,音乐社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可是褚现,他会选什么呢?如果褚现能选音乐社就好了…… 时灵正愁眉不展之时,胡铁兰累死累活朝时灵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说:“灵宝,打听到了——” “是什么?!”时灵全神贯注。 “音乐,音乐社……他拿了音乐社的宣传。” 时灵开心地一蹦三尺高,逮着音乐社长吴岩狠狠拥抱,连男鬼的小提琴男都拥抱了一回。 “好好,我加入你们,把宣传页给我一张!” 时灵太过高兴,把对面都弄懵了,不过时灵能加入当然是好事! 时灵美滋滋地回到班级,一路上都乐个不停,非常感谢地请胡铁兰喝饮料。 “兰,我太高兴了!”时灵兴奋地说道,以至于回到班级里,坐在座位上了,还偷着乐个不停。 郝音原问她:“什么时候交社团意向?同学们都交得差不多了,只差你了,你填完我就直接交给老师了。” 时灵大手一挥,拍着胸脯说:“现在就填!我马上填!” 时灵把报名表拿在手里,飞快地在音乐社那一栏填下自己的名字,心满意足地将报名表还给郝音原。 时灵开心地坐不住,打铃了还在过道里蹦来蹦去。 郝音原翻了个白眼,“待会儿班主任就要过来了,她肯定骂你。” 说时迟那时快,郝音原话音才刚落,时灵就听见了危险的脚步声,“啪嗒”“啪嗒”,极具韵律感,那是属于她们班班主任豹纹女士独有的高跟鞋踩踏频率。 时灵吓得立马钻进座位里。 豹纹女士姓杜,名叫秋晴,据说是出生在一个秋日晴朗的午后,所以父母给起了一个这样诗情画意的名字,但杜女士为人处事风格,和诗情画意一点不沾边,就一个字“虎”,干啥都火急火燎,脚底生风。 杜秋晴迈着虎虎生威的步伐,来到班级门口,手一操,眼一横,两片红唇一张:“谁还在嬉笑打闹?!” 时灵一声都不敢吭,头埋得低低的。 杜秋晴走上讲台,目光巡视整个班级,就好像非洲大草原里,老虎巡视自己的领地,底下学生都是她手底下的小绵羊。 她巡视一周,见小绵羊们都老老实实的,心情不错,下巴一扬,跟小绵羊中的领头羊郝音原说:“社团报名表收齐了没?” 郝音原点头。 时灵悄悄抬头,见杜秋晴没有追究的意思,舒了口气。 她这口气还没舒到底,忽然又提了起来。 教室门口猫着两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不是香美香农又是谁? 她们怎会还在教室外面,已经打铃了! 香美香农躲在教室门口,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匀气,她们一边匀气,一边两个人小心翼翼躲着班主任,还不断朝时灵使眼色。 时灵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儿,杜老师多厉害啊,被她逮着打铃了还在外面晃不被扯着耳朵骂一大顿才怪呢! 时灵飞速转动脑筋想帮她们想办法。 香美、香农却好像没接收到她的信号。 她一个劲使眼色让她们快躲躲,别在教室门口站着了,去厕所,楼道都行,等班主任走了再回来,可是她俩偏偏往教室门口凑,还一个劲儿地张大嘴巴手比划,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事情。 时灵努力辨认,两个眼睛都快眯成绿豆了,也没弄明白她们到底在说啥。 这时,郝音原已经将社团报名表格整理出来了,收拾收拾就要交给杜秋晴。 趁着杜秋晴注意力都放在社团报名表上,两人飞快地闪过,用极其夸张地口型重复说道: “天文——” “天文——!!” 时灵终于听清楚,后背一激灵! 她们的意思是—— 郝音原已经起立,屁股离开座位,一步两步迈向讲台上预备收走报名表的杜秋晴。 时灵“蹭”地一下起身,来不及留恋音乐社迅速从郝音原手里夺下报名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划掉自己在音乐社那栏的名字,然后以雷霆之力在天文社那栏写下自己的名字。 她动作一气呵成,郝音原都还没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愣愣地问:“音乐社不报了?” 时灵娇羞点头,“不报了。” 她马上就改好了,露出一个非常友好,善解人意的笑容:“班长,我来帮你交给老师~” 郝音原不知所措愣在原地。 时灵狗腿子地将报名表交给了杜秋晴。 杜秋晴扫了一眼,心满意足,留下一句:“好好午休。”便踩着高跟鞋“劈剥”“劈剥”地回办公室了。 香美、香农终于抓住机会溜回班,坐在座位上,她俩很是擦了把汗。 时灵连忙殷勤地奉水给她俩喝。 她俩累得说不出来话,几次看着时灵,几次又端起水杯补水。 最后,她俩终于一人一只手,用力地拍向时灵的手背,露出赞赏的笑容。 “你说的是不是褚现报的是天文社!” 刘香美重重点头! “你说的是不是那张音乐社的宣传页是帮他朋友拿的!” “嗯!”刘香农终于喘匀了气。 原来她俩结伴去上厕所,上完出来正好碰到褚现和他朋友。 褚现对他朋友说,自己报了天文社。 而那张音乐社的宣传页则被他朋友拿在手里,他朋友才是学萨克斯,要去音乐社的人。 她俩一听见这个消息立马就知道弄错了,于是火急火燎跑回来告诉时灵,就怕时灵弄错。 还好,赶上了。 时灵对香农香美感恩戴德,恨不得给她们磕一个了,她泪眼汪汪,“香农香美……” 死党就是死党,干什么都铁! 总之时灵如愿以偿报上了天文社,和褚现一个社团。 就在她沉浸在将要和褚现一个社团的欣喜中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第6章 第 6 章 放学后,同学们早早回家,教室里只剩下时灵,趴在窗户上往外看,意犹未尽。 还有胡铁兰,胡铁兰把写完的数学习题塞进课桌里,恨铁不成钢地问:“好了没?还没结束吗?咱们什么时候走?” 远处操场上,褚现运球运筹帷幄,他肆意挥洒汗水的模样落在时灵眼里怎么看怎么帅气非凡,看也看不够。 篮球赛终于以7:9的成绩结束,褚现拿下最关键的一球,他和队员、对手们握手,说说笑笑,赛场上是对手,赛后是朋友。 褚现喝水,擦汗,在花坛边又坐了会儿,才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时灵马不停蹄叫胡铁兰,“走走!出校门了!” 胡铁兰刚拆的新积木,桌面零件一堆,正想着时灵反正不急着走,她就沉下心拼会儿,结果刚拆开,时灵就喊走? 那她的积木咋办? 胡铁兰忿忿地将积木零件塞进课桌抽屉里,说:“要是混了,明儿就找你!” 时灵哪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褚现,背着挂玩偶的书包眉飞色舞,“走啦走啦~” 急冲冲跑下楼,等真下楼了,又恢复一派文静的模样。 时灵小心地四处张望,没发现褚现的身影,心里嘀咕:下来早了么? 刚一寻思,就在余光里看见了褚现的劲瘦身影,他穿一件背心篮球衣,体态匀称,英姿勃发。 胡铁兰懵懂地问:“哪儿呢?” 时灵不好意思,连忙扯胡铁兰衣摆,“后面后面!别回头——” 说晚了!眼看胡铁兰就要回头,时灵一把把胡铁兰拽走了,原地留下个残影。 胡铁兰一个大趔趄,差点儿啃地上,“灵宝!”胡铁兰发出严重抗议! 她一边揉着胳膊感叹时灵哪来这么大劲儿一边委屈又不解地问:“干嘛不直接表白啊?” 时灵听见她说“表白”两个字就害羞得不得了,低着头,说来说去还是那几个字:“不、不好意思……” 胡铁兰白眼一翻,正义地就要回头—— 时灵大惊:“你想干嘛?” 褚现就在后头。 于是手忙脚乱地去捂胡铁兰的嘴,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 胡铁兰伤上加伤,哀怨得不得了,“我买鸡柳去我干嘛,我们走过了都……” 鸡柳摊子在学校出来第一家,两人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一大截,时灵不好意思,松开了手。 胡铁兰幽怨地走开,时灵原地紧张得搓手,褚现也在学校门口,他在马路对面,小卖部前面,和一群人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看他侃侃而谈的模样,时灵想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如果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就好了,真是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不过,很快自己也能和他说上话了,毕竟一个社团……时灵沉浸在畅想中,危险不知不觉靠近—— “同学——” 一道恶魔般的深沉低语在时灵耳边响起,距离太近,时灵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朵上,汗毛倒竖。 “啊!”时灵弹跳转身,拉开距离。 见时灵被自己吓了个好歹,吴岩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诶诶,我没干嘛呀!”他也被吓了个够呛。 时灵乱七八糟差点儿想一拳轰过去了,哪有人贴着耳朵根说话的呀! 看清了是吴岩,时灵才冷静下来,不满地嘀咕道:“学长,你干嘛呀?” 吴岩敛起笑意,作出一副很凶的模样,横眉吊眼,逼近时灵,用冷冷的话语质问道:“你为啥没报音乐社?” 如果吴岩此刻手里再来根棒球棍掂量掂量,那就更符合小混混的形象了。 时灵原本还怨他神出鬼没,吓到自己,一听到他说这个话题,顿时就哑口无言了。 “学长……那个……”时灵找不出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吴岩抓不住时灵躲闪的眼神,于是抓住时灵躲闪的双臂,“回答我!” 周遭还有那么多放学的同学在呢,这是在干嘛呀,时灵都服了,说话就好好说话嘛,虽然知道是自己理亏,明明答应了要去音乐社,但是,那不是褚现去了天文社嘛…… 时灵说:“你先松开,我要好好想想……” 吴岩摇头,周遭同学的目光越发疑惑了,纷纷侧目。 时灵赔笑,“没事,闹着玩儿的。” 一边说着一边用了吃奶的劲儿一根一根掰开吴岩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指。 “松手!”时灵咬牙道。 吴岩表情狰狞,好似精神病发作,胸腔一鼓一鼓的,像要打人。 他右手高高举起—— 忽然“噗通”一声给时灵跪下了,时灵惊了个好歹,“你,你干嘛?!” 吴岩涕泗横流,抱着时灵的大腿,“不要哇,不要抛弃音乐社哇!” “你在干嘛?!”时灵鸡皮疙瘩快掉了满地,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这是在闹哪出,她不想丢人啊! 时灵弯腰想把吴岩扶起来,吴岩偏不,“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要加入音乐社……” 老天,时灵真服了这人的脑回路了,“你,你先起来。” 时灵决定先稳住他的情绪,不然就要闹笑话了,已经有不少同学往这边看了。 吴岩长相比较普通,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属实没啥特点,属于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出来的长相,要说比较突出的特点,就是他的眼神。 吴岩两颗饱满漆黑的眼珠子里蓄满了情绪,泪水氤氲在眼眶里,好似时灵不答应,他能当场哭出来。 时灵被他的眼神可怜到了,旋即不知该如何是好,两手无措,尴尬地站在那儿。 吴岩顺杆子往上爬,“你答应了?”眼里写满了期待,亮晶晶的。 时灵一筹莫展,就在吴岩要“爬”成功,时灵咬牙想着要不先答应,后面的事后面再说的时候,忽然出现一条“拦路索”。 这条拦路索,不是别人,就是褚现。 褚现伸手阻止了吴岩的“顺杆爬”,同时把吴岩这条“没有边界的八爪鱼”强行带离时灵身边。 褚现虽然瘦,人却有力,在褚现的“帮助”下,吴岩一点功夫没费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褚现同时还绅士地帮他捋了捋乱掉的衣角。 褚现高大的身影挡在时灵身前,隔绝了吴岩的目光,他对吴岩说:“学长,你这样会吓到别的同学的。” 时灵心里小鹿乱撞,一种被喜欢的人保护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吴岩眼里写满了震惊,他好歹也是一百四五的成年男性身高体重,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人辖制,他恋恋不舍地望向时灵,希望再次与时灵产生眼神上情感链接。 褚现却挡住了他的目光。 吴岩左望,褚现左挡;吴岩右望,褚现右挡。 两个人时左时右,时上时下,好似玩起了地道战,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褚现最后苦笑道:“学长,晚自习要开始了,你真的还要留在这里吗?” 预备铃适时地响起来,吴岩依依不舍,“灵!我等你!音乐社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吴岩最后一番表白后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褚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时灵尴尬得脚趾抓地,怎么每回遇着褚现自己要不在出丑,要不在出丑的路上,就没有一个光鲜靓丽的相遇。 “谢谢。”时灵轻声地道。 褚现终于放松下来,他“呼”了一口气,对时灵道:“没事吧?” 时灵摇了摇头。 褚现说:“吴岩学长为人比较夸张,总想找人搭档,大概是你那日的小提琴拉得太好了,他就盯上你了。” “啊?”时灵有点惊讶,不过惊讶背后还有一丝窃喜,原来那日褚现听到她拉小提琴了么,还觉得她拉得好。 时灵不好意思抬头,只觉得褚现离他好近好近,她想说点什么,找点话题……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忽然听到褚现问道:“你没去音乐社吗?” ……怎么问到这上面了。 时灵点了点头,随即又特别郑重地解释道:“就是想尝试一些别的……” “报的哪个社团?” “……天文社。” 时灵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的,脸也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会被褚现发现的吧,自己怎么就那么巧合和他报了一个社团。 会被讨厌吗? 时灵有点泄气。 谁想褚现忽然轻轻抚了抚时灵的头,他笑盈盈地说:“好巧啊,我也是。” 褚现居然抚了她的头!!! 时灵此刻就像一口即将冲顶的蒸汽锅,满脑子都是褚现居然抚了她的头! 惊喜像幸运彩带一样降落在她的头顶,时灵觉得自己晕晕的,被喜悦占据了头脑。 时灵羞涩地轻轻“嗯”了一声。 褚现被他的朋友叫走,走时褚现仍喜气洋洋地冲时灵挥手,说:“那到时见。”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时灵快被媚得找不着北了,头顶被褚现抚过的那一块热热的,像被电过一样。 头脑发晕。 胡铁兰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手里抱着两袋香气四溢的炸鸡柳,她一脸凝重,对时灵严肃地说道:“灵宝,你完蛋了。” 第7章 第 7 章 “什么呀~”时灵往嘴里塞了一块鸡柳,就是不承认自己乐得找不着北了,从刚才见到褚现开始,到这会儿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胡铁兰神情严肃,她对时灵说:“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了。” “考虑什么?”时灵不明白,同时正唾弃胡铁兰,“你刚才怎么没来帮我?买个鸡柳哪用得着这么久。” 胡铁兰不以为意,大手一挥,“你就庆幸我没来帮你吧,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发现这惊天大绝密!” “什么绝密?”时灵好奇地打探道。 胡铁兰“哼”了一声,“那就是——” 时灵全神贯注,胡铁兰舌头一伸,话音一转,“你给我买瓶快乐水我才告诉你。” 原来是被辣到了。 胡铁兰“斯哈斯哈”,被她手里超级加倍辣的鸡柳折磨得够呛,这种痛并快乐的感觉让她起飞。 一口冰可乐下肚,胡铁兰爽到“芜湖”一声! “行了吧,现在该告诉我了吧。”时灵等着听秘密。 胡铁兰悄悄地凑近了时灵的耳朵,她神秘兮兮地对时灵说:“我认为你应该去表白。” 这算什么秘密? 时灵只当胡铁兰在逗自己玩儿,地面上有颗小石子,时灵抬脚踢开了,她叹气地说:“我当然也想表白,可是,万一打扰到他呢?”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呢,表白对他会不会是困扰呢? 时灵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胡铁兰却忽然胸有成竹地说:“我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胡铁兰说:“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了。” “那种眼神——以我拍小卡这么些年的经验来说,绝不清白!”胡铁兰斩钉截铁地道,时灵却连连摇头,褚现怎么会喜欢她? 她那么平凡,那么普通…… “好啦,别想啦,能有点儿自信不?”胡铁兰一看时灵皱眉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纠结了,胡铁兰完全不理解时灵的脑回路,“就算他不喜欢你又咋了,你还不能表达对他的喜欢吗?你又不是要吃了他,只是喜欢而已,知道有另外一个人喜欢自己这不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吗?” “那你怎么不表白?”时灵精准戳中胡铁兰的痛点,胡铁兰也有一个从小就喜欢的发小,她一直暗恋别人,也不敢表白。 胡铁兰尴尬地笑了两声,没答话。 “这就是道理都懂,轮到自己就支棱不起来。” 两个人一块儿愁眉苦脸,坐在路边的小台阶上感慨自己怎么那么怂。 “不管了!我觉得你说得对!就是要表白!我要让褚现知道我喜欢他!”时灵忽然蹿起来,吓了胡铁兰一大跳,胡铁兰还没有时灵的勇气和决心,时灵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把胡铁兰也抓了起来,对胡铁兰鼓舞地说:“兰,你也是!你也要表白!喜欢就是要勇敢地表达出来!” 时灵为此做了十分周密的计划,可是没想到计划的第一步却是—— 减肥。 最后一节课自习,班长郝音原清点人数,问胡铁兰:“时灵哪里去了?” 胡铁兰支支吾吾,“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郝音原戳了戳眼镜,肯定地道:“不会,已经打铃20分钟了,厕所不会上这么久。” 胡铁兰有时候真佩服这位班长,说话办事都有理有据的,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胡铁兰小心翼翼试探,“班长你找时灵干嘛?” 郝音原一板一眼地说:“班主任让清点人数呀。”他皱起眉头,似乎在疑惑胡铁兰为什么会这么问,每次自习课不都要清点人数的吗。 胡铁兰像郝音原招手:“班长,你凑近点儿。” 郝音原狐疑地靠近。 胡铁兰哀求地说:“班长你不会记时灵名字吧,她可能等会儿就回来了,你别记她呀,她还是你同桌。” 郝音原不习惯跟人这么近说话,他站直咳嗽了两声,打量了一下周围没人听见,于是假装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他只是心里奇怪,除了时灵不在座位,还有曲如梅也不在,两个人去干嘛了,也没请假,他心不在焉地划掉了二人的名字。 时灵原来在操场上,她给自己定下的计划是,在天文社迎新晚会的那天向褚现表白。 为此她特地翻出了自己最得意的套JK裙,这套JK 裙她穿上就没有说不好看的,文静又淑女。 可是,她试穿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她长胖了,这套裙子她穿不上了。 这套JK当时是限量发售,现在想买肯定买不到了,所以只有减肥。 时灵本身属于偏肉一点的体质,小时候还经常有人给她取外号叫糯米团子,时灵本身也有想再瘦一点的想法,所以一拍即合,时灵开始每天跑步。 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一天至少跑五圈。 时灵在操场上坚持跑步,原本放学后再跑,但这天她放学后有事,要早点回家,所以提前利用自习的时间来跑了。 总之不能中断,一定要跑,这是时灵给自己定下的规则。 她坚持了一段时间,效果非常好,脸已经肉眼可见的没那么圆了,连精神气质都挺拔了不少。 也会遇到一些不理解的目光,好像觉得你在装模作样什么,时灵都不理会,她迫切地,迫切地想告诉褚现自己对他的心意,迫切地,迫切地,想让褚现知道他是个很好的很好的人! 时灵这天照旧跑完五圈,一边擦汗,一边赶着回去上自习,她还不知道郝音原已经帮她瞒过去的事。 回教室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经过小卖部,也就是大家通常走的路;还有一条小路,可以抄近道,只不过要从一片小树林里穿过去就是了。 赶时间,时灵果断选了小路,她擦着汗,忽然听见前面有声音,以为是巡视的老师,连忙躲了起来。 她躲在花坛后面,茂密的花丛遮挡住她的身影,她悄悄地,压低了呼吸,准备等老师巡视完了再走。 可这一等,却发现不对了,似乎,不是老师? 时灵听见一道女声,那声音说:“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 时灵皱起了眉头,这道声音似乎很熟悉,她在哪里听过? 时灵小心地从花丛中拨开几片绿叶,从缝隙里看到了外面。 小路上,站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 男生几乎只用了一秒,时灵就认出来了,是褚现。 他怎么会在这里? 褚现对面还有一个女生,那女生时灵也很熟悉,是她们班的曲如梅。 曲如梅为什么又会在这里?她找褚现是? 时灵惊觉自己或许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想走,下一秒却听见曲如梅对褚现说:“我喜欢你。” 曲如梅怀里抱着一束花,五颜六色,五彩斑斓,花团锦簇之上,衬着曲如梅的面庞也如花一般娇艳,她的眼睛里同样有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还有着时灵不曾有的自信,她比时灵大胆。 时灵垂下了眼帘,不知该如何是好,褚现会答应吗? 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时灵有些难过,手指掐进肉里。 褚现的声音过了会儿才响起,他拒绝了,他将花还给了曲如梅,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时灵心情复杂,她看到了曲如梅失落的脸庞。 原本褚现拒绝,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她却高兴不起来。 曲如梅怔怔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她静静地坐在花坛边,时灵想上前安慰,可是,这样的事是不是没人知道会更好呢,自己该怎样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又目睹她表白被拒的过程呢。 思来想去,时灵还是觉得,自己默默走开,或许对曲如梅来说是一种更好的安慰方式。 她想走,曲如梅却正好看过来,她起身就和曲如梅打了个照面,撞个正着。 时灵不知所措,尴尬地向曲如梅打了个招呼。 时灵拘谨,曲如梅却在看见时灵的那一瞬换了神色。 曲如梅眼神变了,她忿恨地盯着时灵,问:“你怎么在这里!” 时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曲如梅眼神虽凶狠,可是声音却暴露了她此刻的孱弱,色厉内荏大概就是这样了。 她似乎也不想和时灵再多争辩,被时灵看见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让她丢脸。 她急匆匆地逃开了,泪痕还挂在脸上。 回到班级,郝音原问时灵:“你去哪里了?” 时灵没说话,她看到曲如梅的座位上还是空的,但她的外套、书包什么的又都还在,她没走,她又去哪里了呢。 郝音原见时灵没搭理他,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是灵机一动说:“你刚没来,班主任记你名字了,让你去找她。” 时灵失神地“嗯”了一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诶诶——”郝音原拉着时灵坐下,“逗你的,逗你的。”他没想到时灵会信,忍不住骂自己蠢,真不会开玩笑。 时灵才坐下,就看到曲如梅回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时灵,却固执地避开了时灵关心的眼神,到座位上拽起书包就走。 郝音原连连阻止说:“还没放学!曲如梅,你干嘛?” 曲如梅似乎刚刚洗过脸,脸颊有些红,额发微湿,泪痕已经没有了,除了微微发红的眼睛,已经看不出她刚刚哭过了。 正巧这时放学的铃声响了,时灵也迅速背起书包,跟在曲如梅后头,飞快地离开了教室。 第8章 第 8 章 时灵远远地追上了曲如梅,这会儿才刚打铃,校门口并没有几个人,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放学路上。 曲如梅似乎不想搭理时灵,从她感觉到时灵在后面跟着开始,就一次没回过头。 她固执地往前走,时灵叹气,同时又庆幸幸好自己和曲如梅家是顺路的。 曲如梅往前走,时灵跟在后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跟着,只是觉得曲如梅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她担心曲如梅会出事。这样的时刻,有个人陪在身边会好很多吧。 时灵就这么想着,而在曲如梅眼里看来这就是羞辱,时灵追着她羞辱!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终于,曲如梅再也忍受不了,歇斯底里将怒火倾泻在了时灵身上。 曲如梅看见时灵的表情懵然,似乎没反应过来。 时灵总是这样,一副单纯善良的模样,让她讨厌极了! “你不要再跟着我!”曲如梅大声地宣泄道。 时灵背着书包,她本就长着一张娃娃脸,老老实实顿住了脚步。 “羞辱我很好玩吗?”曲如梅刻薄地质问道,她嗓音尖利,完全不似平时在班里看到的文静寡言的样子。 也许是曲如梅的表情太多哀戚,时灵也因此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羞辱曲如梅的意思,她把自己的思维拉出来认真整理了一遍,真的有吗? 答案是没有,她半分羞辱曲如梅的意思也没有,如果说硬要有什么情感驱动着她追上曲如梅,那也是怜惜,对曲如梅的怜惜,也是对自己的怜惜。 暗恋是一件看似幸福却也痛苦的事情。 如果今天表白被拒绝的人是自己,那一定也会希望这件事情从没发生吧。 时灵拿自己推他人,所以她坚定地握住了曲如梅的肩膀,用眼神肯定地向她承诺:“我不会说出去的,这件事情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天色渐晚,车站零星几个人,路边亮起昏黄的灯光。 时灵坐在冰冷的凳子上,静静地等着公交车。 天气转凉了,几片梧桐叶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到时灵跟前,时灵弯腰捡起来,拿在手上端详。 梧桐叶脉络分明,叶片因缺水表面有些干燥。一阵风吹过,时灵紧了紧衣裳,同时车站里又进来一道身影。 她环抱着身体,有些哆嗦,飞快地瞥了一眼时灵。 时灵连连摆手,笑容苦涩,“我可没有再跟着你,我等车。” 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曲如梅。 曲如梅下午走得急,外套都没拿,这会儿天黑降温,她冻得直发抖。 时灵也没有多余的外套,于是试探地问她,“要不你再进来点儿?” 里面至少有公交车站牌可以帮忙挡一挡萧瑟的寒风。 曲如梅梗着脖子,倔强地没跟时灵说一句话,似乎故意要和时灵拉开距离。 时灵耸了耸肩,心里叹气:行吧,不进来就不进来,反正冻一次也冻不坏。 也许是真太冷了,冻得曲如梅上下牙直哆嗦,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往站牌里钻,只不过,仍然倔强地不和时灵在一处,时灵坐在正中间这块站牌下,她就偏要去最后面那块小站牌,那里路灯都没有一个,黑咕隆咚的。 时灵懒得说她,“刀疤”一样的脾气,傲娇。 她把玩着手中的树叶,心想公交怎么还不来,再晚点她妈该发飙了。 这时,一道车灯缓缓爬上地平线,远处4路公交慢慢抵达。 时灵收拾好东西,预备上车。 忽然,余光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曲如梅呢? 她刚刚还站在小公交牌那里,如果时灵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和自己坐同一班车。 按时间估计,这是最后一班4路了,她不来上车吗? 一阵细碎的声音从公交站牌后头的树丛里传来,时灵疑惑地探头,四处张望,“曲如梅?” 她喊着曲如梅的名字。 没有回答,也没有人,时灵很奇怪。 漆黑的树丛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只能听见虫鸣的声音。 就在时灵疑惑之际,忽然,一道身影飞快地从树丛中蹿出,紧接着听见曲如梅凄厉地怒喊:“救命!” 什么???!!! 时灵反应迅速,立马拨开草丛,看见曲如梅上衣不整,头发凌乱地跌坐在地上。 “没事吧?!” 时灵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曲如梅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声音呜咽,指着方才人影逃窜的地方。 时灵立马反应过来,大喊:“站住!” 那人因为慌乱,脚步踉跄,跑出去的时候跌了一跤。 时灵人小胆大,浑身一股莽气,说着就要去拿人! 变态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个劲儿往前跑,只是因为跌倒恰好扭着脚,所以一瘸一拐的,他眼看着跑不过时灵,就发了狠,从一旁捡起石块儿、砖头砸向时灵。 时灵也不是吃素的,就这样也没怂,非要把变态抓着不可! 得亏这些时日天天练跑步,时灵身体素质提高不少,整个人轻快又有劲儿,很快就追上了变态。 时灵瞅准时机,猛地往上一扑,“泰山压顶”似的,将变态扑到在地,时灵用书包将变态捆了起来,同时对曲如梅大喊:“报警!” 很快,周围就围满了人,都是4路公交车上下来的,也有听见动静跑过来的,立马就将变态围了个水泄不通。 期间变态还想反扑,只不过因为身形瘦弱,被时灵压了个结结实实! 警察局里,时灵老老实实站在墙角,听对面一顿输出,唾沫星子都飞她脸上了,可就算这样时灵也不敢说个不字,因为对面是她老妈。 “妈……”时灵弱弱地出声,希望能唤醒一点时惠美的母爱。 时惠美作为一位低调优雅的体制内人士,平时是绝对不会在众人面前责备小孩的,这会也是忍不住了。 当她下班回家在家里充满母爱的筹备晚饭时,接到了本地派出所的电话,说自己小孩出事了的时候,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功夫才冷静下来,那一瞬间天灵盖都快飞天了。 火急火燎赶到派出所,时灵这没心没肺的还冲她傻呵呵的笑,当即就想揍时灵一顿。 时灵因为自己立功了,为自己的勇敢感到自豪。 连派出所里的警察姐姐都夸她“厉害”“有勇气”,她当然觉得高兴了,所以压根没把可能发生的危险当一回事。 时惠美连连感谢派出所。 派出所派了位代表,是一位非常温柔的警察姐姐,这位警察姐姐对时惠美说:“小朋友非常厉害,很勇敢,值得表扬,但同时家长也要注意教育和提醒孩子,遇到危险,尤其像是这样的一种情况,我们尽量还是寻求大人的帮助,毕竟有年纪和身体力量上的差距,保护好自己最重要。” 时灵傻乐呵,根本听不见里面房间警察姐姐和她妈说了啥,以为全是表扬自己的呢,还等着时惠美出来得一顿夸,哪想到,时惠美铁青着脸出来了,倒是警察姐姐抚了抚时灵的头,带着温柔的笑意说:“早点回家吧,多吃点好的补补。” 说着视线转向了时灵的右手大拇指。 有点尴尬,时灵的大拇指在本次作战中光荣战损——折了,缠了纱布,只能做“点赞”的手势。 时惠美看着时灵的手又气又笑,最后还是没说出责备的话,心疼地把时灵搂进怀里,怨道:“胆子怎么这么大……” 时惠美领时灵回家,时灵问时惠美:“妈,等会儿吃啥?” 她好饿,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一点东西没吃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时惠美捏着自家女儿肉肉的脸颊,忍不住打趣说:“吃吃就知道吃,家里菜都凉了,等会儿就去吃猪蹄吧!” 时灵一点没发现自己妈妈在调侃自己,开心地鼓掌说:“好呀好呀!蹄花汤好吃,就去咱家楼下那家吧!” 时惠美捂嘴轻笑,为女儿的没心没肺是既担忧又欣慰。 “好呀,以形补形。”时惠美“噗嗤”笑出声。 这下时灵可终于听出来了,闹着去挠她妈的咯吱窝,两母女在派出所门口玩笑起来。 旁边却有一道来自曲如梅的忮忌目光,注视着两人。 时灵停下了动作,忧虑地看向曲如梅,还没等时灵同曲如梅搭上话,门口一对风风火火的中年夫妇出现便中断了这一切。 “一点不让人省心!”妇人一来便指着曲如梅的鼻子骂,那男人也不甘示弱,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女儿,“尽给我找事!知不知道我公司多少事?!” 骂完了女儿又攻击妻子,“你怎么管的孩子?孩子出这么大事都不知道?” 妇人也不是吃素的,撩起袖子说:“我不管孩子?你又管过孩子吗……” 两个人在派出所门口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剑拔弩张,倒是曲如梅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曲如梅找了一处台阶蹲下来,慢慢等二人吵架。 见此情景,时灵嘴角抽抽,有一点理解曲如梅冷漠性格的来源了,她上前拍了拍曲如梅的肩膀,曲如梅警惕回头。 时灵说:“要不然一起去吃猪蹄?” 曲如梅注视着时灵包纱布的手指,半晌,哼笑了一声,“不去。” 说是不去,可神情却比开始时舒展了不知道多少,曲如梅一直注视着时灵和她母亲离去的身影,眼里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时灵那晚喝了好大一碗猪蹄汤,超级滋补,尤其是在猪蹄汤老板得知时灵的英勇事迹之后又赠送了一份打包带回去吃以后,时灵接下来半个月都不想再见到猪蹄了,吃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