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调查对象是个大帅哥》 第1章 我的眼睛 香城，早上鸡叫了三声。 浅浅的阳光透过了窗户洒在了年轻姑娘的身上，姑娘的脸红润而透亮。 又是一声鸡叫，张文捷努力搅动着眼皮，翻了个身，抱怨道：“老早就开始叫，都叫了几次，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灵啊，起来了，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今天张予程一家要来家里做客呢”，刘芝安放下喂完兔子的草料桶，进来摘下围裙，准备上来拽自己的女儿。 睡眠的黑洞里，自己听到什么鸡叫、做客，张予程发现脑子做不出任何反应。 张文捷挣扎着起来，适应了好一会儿强光下的靛青世界，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还是显得模糊。 一位打扮十分温婉的中年妇女拿着扫把，正在扫地上的碎屑：“快起来吧，早点吃饭。” 扫完了一块儿地，归拢了扫把和簸箕。 刘芝云坐在了床边，把自己那睡眼朦胧的小闺女揽在怀里，耐心地说“今天有客人来，可不能使你那个小性子了，想想你多大的人了，别人开个玩笑，你就当着那么多人面哭，这样可不礼貌，多给你爸下面啊。” 刘芝云刮了刮小闺女的鼻子说：“你说，你哭就哭嘛，还能给自己哭过去，小小年纪，气性怎么这么大。” “还有啊，我和你说啊，你的那个什么海东哥是个油嘴滑舌的，也就哄哄你，可不能再提了。” 张文捷看着抱着自己的阿姨，陌生且不对劲，这是在哪里啊？这人在说什么，我不会被卖了吧。张文捷挣扎着起来，蹬着裤子，在床上迅速穿完衣服，准备百米冲刺，往外跑。 刘芝云还没反应过来，望着淑灵的背影说：“今天要好好的啊。” 看准了大门，张文捷趁着院子里喂鸡的男人背过身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大门。刚出去没走几步，撞上了一个姑娘，这姑娘绑着两个辫子，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年纪，手提着一个水桶，里面放着一个瓢。 那女生看着自己，瞪着眼睛，一只手上来死抓着自己的胳膊，骂道：“你又要干什么，欠收拾是不是。” 说着把自己往回拉，虽然说自己平时张牙舞爪，偶尔也去健身房打打卡，但是体力还是抵不过实实在在干农活的。 “妈，淑灵又要跑了。” 如果站在上帝视角，张文捷觉得自己特别像一只待宰的小猪，太狼狈了，就没有受过这么野蛮的待遇。 院子里那姑娘松开手，堵着自己想要跑的每个方向。 张文捷：“你们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 “你们放我走，我妈会给你们钱，到时候你们你们有钱就能住大房子。” “我实话给你们说，我天天吃外卖，不好传宗接代的，但是有钱了你们可以讨厉害的姑娘，多生几个还能帮助你们干活，你们说是吧。” 张文捷在院子里盯着自己视力范围内的三个人，越说越激动，一副攻击的模样。 “你是不是有病，说什么疯话，是不是赵海东教你的？”，姑娘用脚背踢了自己屁股一脚。 张文捷不能放弃，开始不顾一切往外冲。但是反应过来，这姑娘已经把自己压在地上了，而且降住了在空中乱挥的手。 “这是姑娘吗，力气这么大？” “秀清啊，你带着妹妹洗把脸，赶紧吃饭吧”，刘芝云无语地看着地上的闹剧，对着王家峰说：“家峰，收拾收拾赶紧吃饭吧，别等会儿人提前来了。” “王淑灵，你闹够了没有！”王秀清冲着头发凌乱的张文捷吼道。 头发凌乱的那个人愣住了。 王淑灵，王秀清，等一下，这不是老妈最近在家放的老大声儿的有声小说里的人物吗？ 张文捷依稀记得曾经的懒觉，那从厨房里传出的机械人工智能的声音，简直就是点燃起床气的引擎。 一般情况下，张文捷会冲向厨房，把手机的声音按小，随即老妈都会嚷着说：“别睡了，起来吃饭了，尝尝熬的汤。” 毫无例外，张文捷都是重新倒向梦乡。 “王淑灵“这个名字是张文捷穿书前最后一次传进耳朵的声音，再结合吃饭、老妈做家务时偶尔飘进耳朵的“王秀清”，很好，穿书了。 “真是赶时髦啊，啊哈哈哈哈哈啊哈，穿书了”，张文捷在心中苦笑。 张文捷镇定下来，重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心想：“年代文，为什么老妈不爱看种田文，再不济科技女强文都行。我压根儿就不熟悉接下来的走向，我为什么不仔细听两句啊，呜呜呜呜呜，救命啊。” 后悔的泪水开始涌出，能不能不穿书，为什么要费这个事儿啊。 王秀清看到妹妹哭了，上手一把把泪擦了，抹在了张文捷的衣服上。 拍着张文捷的背：“又哭，别哭了，你怎么这么磨叽啊。” 张文捷又难受，同时不情愿地躲着好心擦眼泪的手。 丧命会回到现实世界吗？张文捷开始思考着如何舒服点结束现在的自己。 抬眼一看，就看到了院子里的大石头，这物件张文捷见过，在一些农家乐中有这样的项目，应该是磨豆子的石臼。 嗯，石头，石头硬，一下就可以了。 锚定完目标，张文捷开口：“那个...姐，我要洗脸，带我去洗把脸吧。” 秀清拉着自己到卧房的外面的墙角，打了一口井水，把盆放在一个靠着墙高高的木架子上，架子托着洗脸盆，镜子的上方是龙凤呈祥的木雕，镜子下面还带着一个香皂小托，里面放着一条黄色瘦瘦的香皂。 盆里是井水，冰冰凉凉的，一水下去，张文捷清醒了不少。 “让姐来给你洗吧“，张文捷刚听话音落，秀清那搓完了肥皂的手开始往张文捷脸上涂。 “姐，不要啊，我自己洗呀。” “来嘛来嘛，和我有什么客气的。 一不留神，肥皂的泡沫进了张文捷的眼睛里，张文捷大叫：“啊！啊！啊！我的眼睛，辣眼睛，我的眼睛。” 王秀清慌了神，赶紧拉着张文捷乱挥的手，放进水里，又接着去打换洗的水。 洗了一会儿，张文捷捂着眼睛，沉默地站在原地，两只眼睛紧紧地闭上。 王秀清收了笑意，害怕地问：“淑灵你怎么了，你把手打开，让我看看。” 张文捷不说话也不动。 王秀清的声音开始发抖，不知所措地站在张文捷面前，带着哭腔说：“是不是我把你眼睛弄瞎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给你洗脸来着。” “啊哈“，张文捷笑出了声，“姐姐，原来你是这么好骗啊，我可要把你看好，不能让坏人把你骗走了。” 王秀清松下紧张的身子，看到张文捷嬉皮笑脸的样子，气鼓鼓地盯着张文捷，转身就要走。 张文捷拉住王秀清，手沾了点水，在手里翻滚了几下肥皂，把肥皂泡泡往王秀清脸上涂。 “哎呀，王淑灵，你干什么！你有病！”王秀清用袖子护着自己的脸，回到堂屋准备找到刘芝云和王家峰告状。 明州张家，堂屋内。 “今天说什么你也必须去看王淑灵，这是早就约定好的。你爹我要不是当初你王叔“救命”，早就没有了，哪儿还有你啊”，个体户飞鸿建材的老板张国伟用拐杖杵着地，气愤不已。 “那王淑灵就是个乡村野丫头，我不干”，老张家公子哥张予程冷冰冰地说。 张国伟：“我再不管你，你在外面都玩儿野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业才是正经。” 一旁颇为年轻贵气的赵燕站了起来，赶紧往着张国伟的碗里送菜，“哎呀，予程不喜欢那个姑娘，还是不要强求了。国伟，你能不能想想其他法子，比如说给点钱补偿也行。” “哼，说的轻巧，我当时欠了一屁股的债，家峰二话不说，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我抵债，你说多少钱能够补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们是生意人，诚信是很重要的。” 张国伟：“予程你记着，王淑灵可不是什么乡村丫头。你王叔叔是香城面粉厂的行政助理，只是教育理念独特，一段时间会把自己的孩子带到乡下干农活锻炼锻炼，这叫忆苦思甜知道吗，王淑灵不是城里娇滴滴的姑娘，你见了就明白了。” “哎呀，行了吧，你又给我安排好了，我的人生大事儿就成了你的一场交易”，张予程双手抄住，托着自己的脑袋，向后摊在自己的座椅上。 “我怎么记得，上次你和阿姨去他们家吃饭，那个叫什么王淑灵的也不乐意啊。她不情，我不愿的，我是不会去的。”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你要是不去就绑了你去”，张国伟没有一丝儿的让步。 “凭什么！”，张予程轰的一声站起来，推出椅子老远。 “我这辈子要娶我喜欢的人，我不像你，娶了一个又一个，见一个爱一个。” “你...你，你个混蛋，你个逆子，无法无天了是吧”，张国伟一口儿气冲上脑袋，手开始止不住地颤抖。 第2章 想家 赵燕听到这几句不是话的话，冷笑了一下，一边伸手顺着张国伟的气，一边说：“予程这话就不对了，你爸也是为你好，这约定是老早就下了的。” 赵燕：“再者说这种事儿女孩子是不会直白表态的，肯定会害羞，嘴上说的可不算数。我觉得王淑灵那姑娘挺好的，配得上你，你娶了她不委屈。” 赵燕说完，过来双手拉着张予程的手，朝向张国伟说：“哎呀，小孩子气似的，怎么一不符合你的心意了，就和你爸这么说话，你说说这以后大事儿还怎么交给你办呐，要沉住气啊，予程。” 张予程不想理会这个后妈，把手迅速抽回，心里明白这个人不是吃素的，惯会哄人的主儿，老爷子心尖尖上的人，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于是，轻轻地单膝跪在王国伟的身边说：“爸，是儿子不对，我不认识王淑灵，你又逼得紧，我这不是不想嘛。” 张国伟长舒了一口气，盯着张予程，缓缓开了口：“这么着，你要是同意，来年我就让你上手明州南边的活，你知道的，那边现在你辉叔正管着。” “能不能去就看你自己了”，张国伟意味深长地说。 张予程听完，又是一个条件，不过，老爷子总算是松口了让上手事业了，只好先应下来，再做打算。 这顿饭吃的张予程心塞，张予程暗下决心，这事儿不能这么简单就过去了。 ............ 张文捷的妈妈厨艺不太好，饭菜一般都是各种调味料的试验田，各种味道混在一起，谈不上多好吃。 所以平常的饭菜要么请阿姨来做，要么下馆子，要么去蹭亲戚家的，基本上，张文捷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长大以后独立了，没有做饭习惯，就只能学着点一些不太合胃口的外卖。 今天面前这一顿饭，张予程感觉很清淡，豆腐炒肉，加上一个青菜，几个白馒头。 看到饭，张文捷没有什么胃口，只想吃点麻辣烫，但又想着现在是个智能机都没有普及的年代，也是无可奈何。 盯着面前的菜，张文捷尝试性夹了一块大豆腐，机械地嚼着。 “不过，嗯，等一下。这豆腐竟然有豆子的味道，好香啊，而且味道也恰到好处，怎么做到的！！！” 张文捷眼冒星光，用筷子大夹特夹了肉和豆腐，一起送进了嘴里。 这是怎么回事儿？！肉也好香啊，怎么会这么好吃，虽然不是嫩嫩的肉，要多嚼两口，但是怎么会这么好吃呀。 吃完了几口肉菜，张文捷盯着那盘儿青菜，这个不会也好吃吧，不会吧，不会吧。 “啊啊啊啊，是菜的味道。不是一种很奇怪的油的味道”，好吃，真的好吃。 王家峰看到自己的女儿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笑着说：“这姑娘，啥时候都不忘了吃，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有，有人和我抢，秀清和我抢。” 秀清本来在一旁纳闷今天淑灵为啥胃口这么好，还在预判接下来的花招。听完，“啪”的一巴掌落在淑灵的胳膊上，“谁允许你叫我名字的，叫我姐。” 巴掌打落了筷子上的蔬菜，张文捷告状：“妈，你看我姐，她不让我吃饭。” “妈——，是她先叫我名字的，没大没小。” “妈，没有哦，是姐姐，是她，是她先”，张文捷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 一时间，刘芝云上来拉架，“好了好了，别吵了，快吃饭，姐俩儿真是聒噪死了。” 吃完饭，秀清拉着张文捷，打开了刘芝云的一小盒胭脂。 不由分说，就涂到到张文捷的脸颊上，用手指涂上红红的一坨，然后盯着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跑回了屋。 张文捷来到洗脸架旁，俯下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撇了撇嘴，把脸上的胭脂晕染开。 王秀清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掰过脸，把食指上的黑色不明物往张文捷脸上涂。 “你涂的是什么呀？”张文捷看向镜子里李逵式的眉毛，气笑了。 “锅底灰啊，你以为是什么，你别擦，多好看你给擦了。” “什么呀，你到底会不会，还是让我来教你吧。” 张文捷看着王秀清的眉毛，问道：“有没有小刀，爸的刮胡子刀呢？” “爸不是在城里刮的嘛，你不记得了。” “那有没有锋利一点的刀。” “有啊”，说完王秀清就跑了，随之听见的就是清亮的“噌蹭”声儿，过了一会儿，王秀清提着把明晃晃的大刀来了。 王秀清递了过来，说：“咱家就属它锋利了，大骨头都是它剁的。” 张文捷见状，连连退后，摆手不要。 秀清又回去，捣鼓了半天，拿出了镰刀。 张文捷颤颤巍巍接住了刀，面对着王秀清说：“真的没有其他的刀了吗？” “没有了。” “那要不试试，但是你别动。” “试试嘛，这有啥？” “试试就试试，看你相信不相信我。” “相信啊，怎么不相信。” “那你别动啊，千万别动，我也是第一次。” “好。” 张文捷岔开了双腿，扎了坚实的马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削向眉毛。 过了一会儿，觉得不得劲，所以，干脆让王秀清躺在地上，用水润湿眉毛，准备开始刮。 刚试了两下，刘芝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面冒出来，一把夺过刀去，把镰刀放回去，斥道：“我的娘呀，我的心脏都要吓出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文捷答：“我们在修眉毛，没有小刀，只好用这个了。” 刘芝云笑了，“你们等一会儿，妈给你们弄”，回屋准备用丝线给两个姐妹挽面。 躺在刘芝安的怀里，迎着头上的日光，张文捷闭上了眼，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躺到妈怀里的时候，一样的安宁，一样的有趣。 张文捷有点想哭，今天一早醒来，陪着这群不认识的人玩了这么久，此刻想亲妈真是想到极点。 所以，张文捷打算天黑就实行计划。 此刻张文捷脑子里疯狂演练着计划实施的步骤，时间、机会、方式...，一步一步地明确。 刘芝云的手上下飞舞，像是编什么手工艺品。 整个过程还是很疼的，张文捷疼得呲牙咧嘴，再睁眼，就好了。 两个姐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满意。 刘芝云定睛看了看自己的姑娘，突然发现，自己的小闺女变了，说不上来是哪一块儿，但就是感觉不一样。 刘芝云记得小闺女皮肤是白的，但是现在仔细看看，都白的发光了。 平心而论，小闺女是长得比大闺女要清秀些，如今五官更长开了，脸上不再有孩子的稚气，是个真正的姑娘了。 刘芝云心中十分感慨，小闺女就这么不知不觉长大了。 这边两个人都还在夸刘芝安的技术，刘芝云沉浸其中开怀大笑，门那边一声车喇叭声儿突然响了起来。 刘芝云反应过来，赶紧起身欢迎，王秀清和张文捷则跟在母亲后面。 见到客人，王秀清道：“张叔叔赵阿姨好，张予程好。” 张文捷随声附和。 张文捷一眼看到了两个人身后的人影。一身干净的衬衫，一头浓密的秀发，港式大背头。 整张脸没有任何碎发修饰，完全呈现在面前。皮肤白里透红，没有什么塑料粉质感。 长长的睫毛落下阴翳，使得有神的眼睛若隐若现。 挺直的鼻子加上宽阔的鼻翼让整张脸立体清晰，底下饱满圆润的嘴巴淡淡地带有一丝弧度，周正极了。 张予程全程都没有抬头，只是礼貌性问好，就没有再说话了。 从张予程进门，张文捷的眼神就锁定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 但张予程始终没有给正面的眼神，只是没有灵魂地打着在场所有人的配合。 一见面，张国伟握着王家峰的手，兄弟一般挽着进了门。 而他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进了门，找了角落的一个凳子坐着。 一旁的赵燕和刘芝安也开始热络地攀谈起来。 “我们的秀清、淑灵就是好，家峰教子有方啊”，张国伟感叹地对王家峰说。 “哪里哪里。” 寒暄了一阵，张国伟对着王家峰使了个眼色，王家峰心领神会，随即说：“淑灵啊，带着张予程去看看屋后面的兔子窝，秀清啊，你给叔叔阿姨倒茶水喝。” 穿书前，张文捷网上“阅男无数”，但在实际生活中，帅哥算是稀罕物。 又经过网上短视频好几遍的洗礼，她对于男女见面的那种羞涩早早就被见色起意替代，久而久之，张文捷也把恋爱归入到像神话一样的无稽之谈里了。 所以，见到帅哥有机会就上，青春嘛，总是不畏惧犯错。 张文捷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拽路边的野草，然后回头把草都给了张予程。 没走几步路，张予程一手都是草。但是张文捷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张予程没好气地开口：“欸，能不能不要一直给我草。” 第3章 调戏 “你不是来喂兔子的吗，不给你草你等会儿喂什么？” 张予程看着面前的姑娘，没有任何的耐心，扔掉了手上的草，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让王淑灵讨厌自己。 只要这个丫头不愿意，婚事儿爸说话就不算数。 张予程快步走上前，从背后拉着张文捷，逼迫她到墙角，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说：“给你个提醒，我不是什么好人，离我远点，别自讨苦吃。” 两个人拉近了距离，但张予程发现并没有什么用，那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汪水，没有一丝涟漪。 张予程产生了怀疑，可能自己错了，这个姑娘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草包。 张文捷突然被张予程围了起来，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会心一笑，看来，张予程不是表面这么老实。 沐浴在大自然中，张文捷看着面前硬朗帅气的面孔，看着没有受过互联网的污染、真实而又清纯的面容，真真是一个有机帅哥。 实在是忍不住，张文捷想要逗一逗面前的人。 张文捷更上前一步，双手自然搭在张予程的肩上，凑近张予程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那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就喜欢你这种坏坏的。” 张予程瞬间把姑娘的手打掉，瞳孔放大，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满了眉目疏朗的五官。 张予程错愕，一是没有想到王淑灵不害羞，会直面自己的眼神；二是没有想到怎么会，如此地直白，张予程有点窒息，喘不过来气。 张予程觉得自己蠢极了，为什么要和一个没有管教的丫头如此计较。 “我还是去喂兔子吧”，张文捷看到张予程的反应，极力忍住自己的嘴角。 心想：“哎呀，这个年代有一点好，帅哥不装不油腻，也不搔首弄姿，真羡慕这年代的姑娘，吃的真好。” 张文捷一脸坦荡走向兔子窝，留下张予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张文捷走了一会儿回头看，看见那人还在那边愣着，于是喊道：“你来不来。” 张予程的计划全乱了，威逼利诱只实施了一部分，被堵了一口气。于是张予程转头就要走。 张文捷见对方要走，赶紧说：“友情提示一下，你现在的脸通红，你要是回去他们会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毁了你我的清誉可不好。” 张予程站定，咬着后槽牙走到兔子窝准备和这个野丫头理论。 “你们家的家风是这样的呀，叔叔没有教你礼义廉耻吗？”，张予程嘲讽道。 “哦，那你们家的家风就是只会背后搞小动作吗？刚刚你没有威胁我吗？”，张文捷怼了回去。 张予程吃瘪，不再言语。 两个人站在兔子窝的外面，有一根没一根草喂着兔子。 “真臭啊，这么可爱的兔子为什么这么臭啊”，张予程回过味儿来，拧着鼻子说道。 张文捷看到张予程嘴上嫌弃，又一个劲儿不停地喂着兔子，戳中了笑点，扑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张予程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张文捷收起自己廉价的笑容。 张予程看到气氛缓和，打算摊牌，“说真的，你我之间又不了解，我听说我爸妈上次来，你好像并不是很乐意，恐怕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吧。” 听到这里，张文捷突然想到，自己在这里呆不了多久，这个王淑灵可能有自己的爱人，不能因为自己的节外生枝，棒打鸳鸯。 赶紧收起不正经，接着话头，“对...，对对，可能是的，我有时候记性不好，多谢你的提醒”。 张予程嗅到了机会，于是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本来是想要威胁你，让你讨厌我，然后你一闹，加上我反对，他们也不能强扭我们。看来我做过分了，我向你道歉，这不是我的本意。” 张文捷笑笑，不语。 张予程接着说：“与其我们耽误彼此，还不如放过，各自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觉得如何？” “好，我觉得十分行，同意！”，张文捷爽快回应。 张文捷看着面前的帅哥：“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坦诚的，另外，刚刚我过于唐突了，我也需要给你道歉，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尽力配合你的，放心。” 张予程觉得这个姑娘非常奇怪，怎么回事儿，顺利地超出预期了，而且一会儿变一个样，让人费脑筋。 不过说开了就好了，张予程解决了姑娘这边，心放下了一大半，整个人自然了很多。 “这么多兔子，你喜欢哪只？”，张文捷搭话。 “都还行，兔子嘛，挺可爱的。” “我问你一个问题”，张文捷突然问。 “你问。” “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怎么办？” 张予程摸不着头脑，不知所谓地说：“回不去？应该不可能吧，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嘛。” 张文捷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低下了头，把自己手里的草都丢给了兔子。 气氛冷了下来，张予程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对面刚刚还傲气俏皮的脸上绕了一丝丝说不上的神伤。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儿，张予程还是宽慰道：“其实...也可以想想办法，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虽说对方不知实情，但张文捷听完，稍稍放下心结。 张文捷仰起头，仔细看了看对面的男生，“哈哈，我觉得如果我们在另一个时空相遇，也许上门求亲的人就是我了，我肯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 “另外，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人说话前后不一致，奇奇怪怪，还请你不要把我当成神经病，哈哈哈哈哈，因为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张文捷笑嘻嘻地说。 张予程点了点头说：“是有点奇怪，你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 “不一样吗？不一样就对了”，张文捷听完爽朗地笑了。 ”说实话，你还挺...”，张予程还没说完，王秀清从老远处呼喊：“快回来，别喂兔子了，我们要去吃饭了。” 张文捷听到吃饭，眼睛一亮，立刻回复：“好——，马上来了。” “走吧，饿死我了，我要去吃饭”，张文捷一脸饿死鬼的样子催促着张予程，先走了一步。 “等一下”，张予程走在后面叫住。 “那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张予程有些期待地说。 “朋友吗？随你”，张文捷以为什么事儿呢，撂下一句就走了。 两拨人一前一后回来，屋内的人瞬间都不说话了，盯着后面的两个人。 刚进来的王淑灵一脸期待地看着人群，张予程回来，坐在原位置上，脸上很不自然，把头偏向一边，装着轻松的样子。 张国伟看着自己的儿子的反应，猜测着什么，试探着对自己的儿子说：“外面太阳挺大，晒着我儿脸都有些红了。” 张予程听着话里有话，又想起刚刚的事情，脸上更加不自然，只能装作一脸生气、不耐烦的样子给父亲看，引导着在场所有的舆论。 张文捷：“张叔叔，非常不好意思，他的脸是被我吓的。” “你怕兔子！？”，张国伟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 赵燕一脸疑惑地问：“兔子有什么怕的呢？” “刚刚我拿了一只兔子出来想让他抱着，但张予程有点害怕，我没想到他还会怕兔子”，张文捷上来解围。 张予程听完一本正经的瞎胡扯，觉得好笑，心想这丫头真是张口就来。 “我没见过会蹬腿的兔子，第一次还没适应”，说完，张予程用余光扫了王淑灵一眼。 对面王淑灵起身，在添老爷子和阿姨面前的茶水。 ............ 双方吃了一顿饭，王家峰和张国伟很久没在一起好好喝酒了，于是都放开了平时的条条框框。 下午的时候，双方家长喝得五迷三道，开始回忆往事，只是话还没有说到，泪先流出了，整个场面乱七八糟的，很久才结束聚会。 之后，张予程当了司机，安顿着两家人。张予程送完了王家峰一家人，准备回程。车都开出去了几步路了，不知怎的张国伟从车后面的窗户里探出身子，深情地喊：“家峰，老弟，我的老弟啊，yue...” “我的老弟，你放心，yue...” 赵燕在车里蜷撑着身体，一边手拉着副驾驶座位，一边抱住张国伟弹出一半的身体，“行了行了，你老老实实坐着行不行，脏死了。” 张予程把车的速度放慢，回头大喊：“爸，回来，这样好危险啊。” 张国伟没打算停，“我很快就会再来的，你放心啊，yue...” 王家峰看着张国伟的反应，赶了几步上去把人往车窗里塞。双方在家属的安抚下，终于分别。 驶向远方的车，还飘过来张国伟的豪言，“yue...下次让弟妹准备好，我要吃好的啊。” 日头西沉，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整个夜幕压了下来。 张文捷第一次见没有霓虹灯、车水马龙的夜晚，原来夜晚是可以这么安静的。风睡了，花睡了，鸡睡了，人也要睡了。 第4章 计划失败 张文捷来到这个年代已经快一天了，但是感觉好久啊。今天一天都没有看手机，虽然有点空落落的，但是内心异常的安宁。 张文捷盯着侧方的窗户纸发呆，旁边的王秀清朦朦胧胧，半睡半醒，偶尔发出呢喃声儿。 王家峰吐到了很晚，阵阵难受的声音传到了这边。 那边刘芝云抱怨道：“不能喝就别勉强，让人看得真难受。” 王家峰喝了碗茶水，定了定神说：“我为了自己的女儿，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我不能让他瞧不起我嘛，到时候对淑灵不好怎么办。” “哎呀，你这个人，为啥要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冒险，给淑灵找个干部青年不好吗？”，刘芝云不解。 “我是觉得张予程那小子不错，不然他张国伟有几个臭钱，凭啥娶我的女儿。” “淑灵有时候傻乎乎的，识别不了这个人好还是坏，你看赵海东那个混小子说两句淑灵就上心了，我担心啊。” “你说...，yue”，王家峰又一阵恶心涌上嗓子眼儿，这次动静异常大，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这边王秀清醒了，坐了起来，喊道：“妈——，爸没事儿吧。” “哎呀，你爸吐得没完了，别操心，太晚了睡吧，我看着你爸”，那边刘芝云回道。 半躺下，王秀清晃了晃旁边的妹妹，“你睡了吗？” 张文捷扭过头来，两个人都盯着天花板聊天。 “爸今天喝了好多酒，好久都没看到爸这样了”，王秀清有些伤感地说。 张文捷在旁边只是默默地听着，也不作声。 “欸，淑灵，你觉得张予程怎么样啊？” “还行。” “那岂止是还行，比你那个赵海东有气质多了，我劝你不要信赵海东的，那个人花言巧语，总喜欢招惹小姑娘，你可要小心点儿他。” “嗯，知道了。” “不过，你今天都没有怎么提赵海东，该不会是有了对比，知道什么才是青年才俊了吧。” 说完，王秀清坐了起来，盯着自己的妹妹，说：“还有啊，我感觉今天你不呆了，有点变聪明了。” 突然意识到不对，王秀清打了打自己的嘴，连忙说：“姐姐没有说你笨的意思，只是我总要担心你很多，今天姐姐感觉你不太一样了。” 虽然对王淑灵有些不公平，但张文捷还是凑到王秀清的面前，忍不住多问几句，“那你说我之前是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以前呢，妈总说你很犟，像头小牛，而且见了人，也不打招呼。” “去外面玩儿，不是这里流血了，就是那里受伤了，而且总爱说一些傻傻的话，永远也长不大。” 王秀清捧着张文捷的脸，看了看说：“现在呢，会说话了，也会招待客人，而且还会给我拿刀剃眉毛”，王秀清忍不住笑了。 “不过姐姐和你说，无论你是什么样子呢，都是那个臭灵儿，姐姐都喜欢你的。” 张文捷听完，不知为什么有点想哭，此时此刻，真的很羡慕王淑灵，命也太好了吧。 张文捷很想知道为什么这家人会把妹妹嫁给张予程，而不是姐姐，姐姐这么好，于是问道：“姐，那你不嫁人吗？” “哎呀，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姐姐我要读书，等我大学毕业我就读研究生，我想成为女学者，然后教书，再和爸一样开一个学校，为教育事业发光发热，那该多好啊”，王秀清到后面有些害羞地说。 张文捷听完，非常佩服面前的女孩儿，这思想，领先几十年啊。 “那...我为什么不读书，不考大学？”张文捷很好奇。 “读大学?怎么回事儿，你又变得呆呆了，你那考大学的成绩，爸每次谈到都愁死了，你这会儿怎么来问不读书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忘了忘了”，张文捷尴尬地笑，原来自己和王淑灵不是没有共通点，在学习上是一样的不体面。 两个人不知道聊了多久，王秀清连打了几个哈欠，翻过身睡了。 那边王家峰也渐渐地睡下了。 张文捷等着所有人都睡稳了，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下来，一点点松开堂屋门的门闩，露出缝隙，自己从里面钻了出来，转过身子，把门虚掩着。 等到门静止不再动了，直奔向石臼。 张文捷环视了周围一圈儿，与熟睡的人们告了别，下了最后的决定。 张文捷往后退了几步，头牟足了力气，往石臼撞去。 毫无悬念，疼痛袭来，张文捷咬紧牙关，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阻止自己刚冒出的几个音。 屋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了响声，张文捷受到了惊吓，赶紧把头抱在地上。 张文捷不停短促呼吸，双手交叠按住伤口。张文捷疼地眼泪不自主从眼角流下来，头上开始出汗。 没有任何效果，没办法，张文捷又在院子里的菜篓里找到了镰刀。 要想成功，先下死功。 张文捷咽了口水，闭上了眼睛，把镰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开始发力。 刀刃在胸前划出伤口，鲜血从伤口涌出，张文捷潜意识里的求生本能和已经有的疼痛，减弱了自己的手劲，张文捷扔了自己手里的镰刀。 借着月光，张文捷低头摸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浸湿了一大片，张文捷开始害怕了，大口喘着气，头上的汗水析出。 张文捷打算就让自己这么流着血，慢慢闭上眼睛。 也许，睁开眼睛，自己就回到现代的世界，那个破破烂烂自己熟悉的世界，还有自己妈妈不好吃的饭菜。 ............ 王家峰在酒精的作用下，夜里睡得不是很稳，整个人头昏脑胀，索性来到院子里清醒清醒。 出堂屋的时候，发现门没锁，王家峰有点奇怪，但没多想，漫步来到院子里，贪婪地吸着外面的空气，舒展舒展身体。 转过身发现远处月光下，地上黑的一片。王家峰走近了几步，盯着看了几秒，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王淑灵倒在血泊里。 “啊，老天呀”，王家峰失声叫了出来。 “芝云，快来啊，我的老天爷，芝云。” “这是怎么了，淑灵啊，淑灵”，王家峰一声声的惨叫。 刘芝云和王秀清一前一后夺门而出，看到面前的场景都吓得不行，啥也不顾就往外跑，叫人找车，把张文捷送往医院。 “滴—滴—，滴—滴—” 张文捷恢复了意识，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努力看清自己周围的环境，期待奇迹的发生，很意外，上来的是刘芝云的脸。 张文捷很失望，失望到生气，又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文捷饿醒了，用着微弱的声音四处唤着：“有人——吗，有——人吗？” 张予程的脸突然映在自己的眼前，一脸紧张的样子，把张文捷吓了一跳。知道是帅哥，张文捷便放松了很多。 “我——好——渴，还想——吃东西。” “医生说了不能吃东西、喝水，先忍忍吧。” 张文捷听完，很委屈，又想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鼻子一酸，泪水直流。 “你别哭啊。” 张文捷忍住啜泣的冲动，缓了一口气问：“你咋在这里？” 张予程：“我爸让我来照顾你。” 张予程犹豫了一下，问：“前天，你说配合我，该不会就是用这种方式吧，你也太豁得出去了。” 张文捷紧皱眉头，呛道：“我——为的是我——自——己，啊，疼。” 张予程看着面前痛苦的人，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脸正气地对着泪流满面的张文捷说：虽然我不太想娶你，但我也不想让你用生命来配合，你也太讲义气了。” “你这个朋友我张予程交定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哥帮你处理。” “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张文捷就像是着魔一样，不断念叨着。 张予程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张文捷眼角的眼泪，“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自己，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在明州，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了，你和我说。” “好疼，疼——”，张文捷一动身子，从胸口和脑袋那里传来的疼痛，传到了脑后，绕了一圈，从脚尖又传回了胸口和脑袋。 “欸，别动，你别着急，好好躺着，你要静养”，张予程洗了帕子，轻轻擦着张文捷的脸。 张文捷想到自己不知道啥时候能回去，老妈肯定急死了。21世纪的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怎么了。或许是自己剪视频太累了，猝死了。 不能吧，那老妈怎么办，老妈一个人，肯定要哭死了。还有那个辛辛苦苦经营的马上破十万粉丝的账号，粉丝会不会都跑了，催更的人会不会难过呀。 难不成是我黑粉做的局？ 再不是就是自己得罪的哪个姐妹，给我弄死了？ 要不然就是他们联合起来把自己咒死了？ 吃外卖给毒死了？ 胡乱地猜测着，找不到答案，细数下来，张文捷觉得自己过得太失败了，越想越烦躁，越来越委屈，哭声越来越抑制不住。 抽泣一下又连着躯体痛，疼痛又更加想哭，整个人憋着难受，张文捷的眼泪像水流一样打湿了枕头。 第5章 喜欢的人 张予程擦不过来，就找护士要了两块纱布，一边垫一块。 劝着：“你别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过了一会儿，张予程看到面前的女孩心情稳定了许多，便开口：“你爸回厂里了，你妈回去给你准备东西了，你姐姐熬了一夜，我让她在隔壁休息了，这会儿你家人都不在。” 张予程吞吞吐吐：“那个，就是我吧...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赵海东给你叫过来了，我想着现在你应该很想看到他。” 张文捷听到“赵海东”这个名字好几次了，但脑子里实在没有一丁点记忆，只能一脸疑惑地看向张予程。 “赵海东，你喜欢的那个人，还记得不？”，张予程提醒了一下。 张文捷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 张予程转身，把门外的人叫了进来。 一个小青年进来了，他穿着天蓝色的牛仔裤，上衣扎在裤子里。和张予程不太一样，这个人要高一些，留着干净利落寸头，整个人阳刚气十足，一摇一晃地走了进来。 “哇，你住院了”，赵海东手插在兜里，盯着病床上的人看。 张予程看了看两个人说：“你们两个聊，我先出去了”，快步走出，轻带上了门，给两个人留下空间。 赵海东一屁股坐在了之前张予程坐的凳子上，翘起了一只腿，微微点了点头致意：“你没事儿吧。” 张文捷淡淡地回了一句话：“没事儿”。 张文捷不认识此人，但是感觉这人穿得挺时髦的，虽然不是那么的惊艳，但是个硬汉子，若是男朋友还是很有安全感的，怪不得王淑灵喜欢。 赵海东：“欸，那人是谁呀？挺阔气的嘛，开TM的桑塔纳”。 “未婚夫。” “哦，啊？” “不是，王淑灵，那我们两个算什么？”，赵海东提高了音量。 张文捷忍住痛，把头转向了对面的人，“这个未婚夫是我爸妈订的，跟我没关系，当然也跟你没关系。” 赵海东心中十分感动，问道：“那你这次自杀，是为了我吧。” 张文捷和对方就相处了这么一小会儿，只觉得这人说话总让人憋着一口气，聊不下去，无奈地说：“不是。” 赵海东听完，立马拉住张文捷的手深情说：“淑灵，我爱你，你和我好吧，我这辈子就要你一个人，等你好了，你就嫁给我吧。” 张文捷觉得报应来的太快了，昨天自己用这招对付过张予程，现在的自己的手被赵海东拉着，身临其境，浑身不适。 张文捷：“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还请你原谅。” 赵海东听完，脾气上来了，狠狠松开了手：“怎么，你TM变心了，是不是因为那个人有钱，你瞧不起人是不是！” 张文捷忍着突然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不是，你想多了。我不知道怎么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我觉得王淑灵应该是喜欢你的，但现在你面前的人不再是王淑灵了，是另一个人，我叫张文捷。” “你是不是脑子撞坏了，变心就变心，你真有意思，还给TM给自己起一个名字，真牛，你改姓你爸知道吗？”，赵海东笑笑，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点上。 “你TM见钱眼开啊，之前是谁整天像只苍蝇一样在我旁边飞来飞去，海东哥长，海东哥短”，赵海东撑起了身子，对着张文捷的脸的方向吐了一口烟。 张文捷被扑面而来的烟味恶心到，咬着牙说“那你想怎样？” “怎样？”，赵海东盯着面前的女孩，上下扫视。 “我要补偿，500元，看你的诚意，干不干？” “凭什么？我要是不呢？” “那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老子就没有被人绿过，你自己掂量掂量，你要是没钱，问你爸要啊，实在不行，和我睡一觉也算”，赵海东玩味地看着张文捷。 “滚，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张文捷眼中瞬间点燃了杀气。 “你走不走，张予程——张予程”，张文捷使劲力气，扯着嗓子喊。 赵海东缓缓地站了起来，从旁边储物柜上的果篮里掏出了一个苹果，用手擦了擦，咬了一口，说：“急了还，算了你生着病，我暂且不和你计较，不过，王淑灵，我们走着瞧。” 门外，张予程坐在走廊上，听见里面王淑灵在叫自己的名字，心中纳闷，怎么这么快。 打开门，张予程看见赵海东正咬着苹果吃，病床上的王淑灵闭上了眼睛，头扭到了一边，微微喘着气。 “走吧，你开车把我送回去，她需要休息”，赵海东先开口说。 张予程：“她怎么了？” “放心，她好着呢，脑子坏了就需要多休息。” 张文捷声音很低，似乎在低吼：“把他送回去，我不想再看见他。” ............ 安顿好了王淑灵，张予程送赵海东回家。 一路上，张予程开着车，赵海东再次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海东仔细地盯着车里的一切，羡慕之情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一辆。 红绿灯，车子停了下来。 赵海东觉得两个人的空间太过于闷，于是把车窗摇了下来。 旁边开着摩托车的大哥看见旁边的车，眼神来回地“抚摸”着车的外观，对着赵海东赞叹了一句：“行啊，帅哥，这么年轻就有这么豪的车。” 赵海东没有否认，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骄傲，享受着整个街上最拉风的自己，幻想着所有人见到自己的喜笑颜开，这种感觉太好了。 “兄弟，我有点事儿，能不能拉我去一个地方，顺路，不远儿”，赵海东想要把整个体验再延长一点儿。 “去哪里”，张予程本着好事做到底的原则问。 “去一趟六安路那边的冬青树KTV，我在那里当调酒师，我找一兄弟拿点东西，很快”，赵海东急切地说。 张予程默默掉头，去往目的地。 赵海东心中很紧张，这条路自己走了千百回了，今天第一次这么期待快点到达。 车还没有停稳，赵海东就把头探了出去。 车子停火后，赵海东一把推开门，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一手扶着敞开的车门，一手叉着腰，对着大门喊：“余哥——，余哥——。” 余哥是领班，此刻正在收银处和今天值班的兄弟们收拾摊子，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自己名字。 余哥没回应，但外面的人一直叫，本来上班就烦：“谁呀这是，叫魂呢？” 里面三三、两两的人开始往外看。 门外赵海东正在招手，赵海东容光焕发地喊：“余哥，把调酒的学习资料给我一份儿，我赶时间。” 余哥一听说胖大海要学习资料，觉得稀罕，摇了摇头说：“真是老太太进被窝儿——给爷整笑了”，便低下头没理会这人。 “卧槽，那是桑塔纳”，人群一小伙眼尖喊道。 “哇，我的妈，真是，胖大海发达了？” 一时轰动，里面的几个青年跑了出来，捶着赵海东的肩膀，发出阵阵惊呼声儿。 余哥也跑了出来，直勾勾地看着赵海东，不敢信：“这小子真发了？” 赵海东一脸得意看着余哥，打着颤儿说：“余哥，学习资料，赶趟赶趟儿。” 余哥回身，从柜台中拿了一个小本子，给了赵海东。走到车前，看了看张予程，问是谁。 张予程没有心思，一心想着赶紧把这个人送回去，并不想搭话。 “哦，我亲戚，这两年做了点儿生意，赚了点小钱，这不回来找我玩儿呢”，赵海东挡了挡嘴，悄声对余哥说。 余哥笑眯眯，低着头和对方打着招呼，“哥，回头来玩啊。” 赵海东磨磨蹭蹭地坐上车，在众人瞩目下离开了，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走到半道上，赵海东扒着窗户，对着路边经过的女生吹口哨，十分活跃。 张予程实在是忍不了了，提醒说：“你坐好，你这样很危险，容易晃出去。” 赵海东把窗户摇上去，抓着安全带，坐正了身子，问道：“哥，这车是你的不。” “是。” “那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我爸给买的，我是我爸司机。” “哇，那你爸好有钱啊。” “没什么钱的，只不过车好点，出去谈生意妆面用的。” “那我能问问你爸是做什么的吗？” “做建材生意的，你家有装修需求可以找我，给你推荐靠谱的装修材料，友情价。” “好，以后我装修房子指定找你。” 赵海东心中不是滋味，恨为啥人家的爸就能给买车，而自己的爸就只会喝酒打牌。有钱就是好啊，怪不得王淑灵变心了。人无非就是有个好爹，除了这一点自己哪儿比不上这个人，王淑灵真TM的物质。 要是自己有车，她王淑灵算个屁，老子找更好的，找个十个八个不嫌多。 “王淑灵说你是她的未婚夫，那你为什么还来接我呢，你是不知道还是不介意我们俩儿的关系？”，赵海东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