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流的秘密（娱乐圈）》 第1章 Chapter1 【爆！今天凌晨两点，某柠清纯姐从伊厦出来，被郑家千金接去蓉市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后来林导也去了……】配一张伊厦外两女相遇的美图，一**导戴着口罩，在酒店外来回踌躇的丑图。 爱喝薄荷奶绿：「当初清纯姐进林导的神2剧组，我就说两人有猫腻。」 一个大棒槌：「昨天林导和郑家千金两人好事将近，今儿两人婚事要吹了。」 青芽绿绿：「……千金好美好温柔，她身上的裙子是今年谜咕家定制款。」 讨厌可乐：「望林导和清纯姐锁死，圆弟子被白富美包养的美梦。」 明天成为有钱人：「 1」 啥啥啥都缺：「 1」 你今天带帽了没：「 1」 苟东西带着他情人又跑路了：「背叛爱情者——死。」 涨一天绿一年：「为了表示对林导的唾弃，明天开盘砸他两亿。」 贷款上大学：「大佬，纵梦他只占百分之一的股份，求别砸。」 泡面只吃泡椒味：「嘴里突然没味了。」 一只小可怜：「郑家现任掌权人是千金她哥，林导是去求千金原谅吧！」 众人皆醒我独醉：「谁能挡住清纯姐的魅力？」 植物园管理员：「吐！」 恭喜沈薏女士，截止任务最后一秒，你在【雁归来·吃瓜一刻】发的帖子浏览量达1315次，实时评论14条。你的简历后台已经审核通过，今天下午两点，绿菁新娱欢迎你的入职。 沈薏瞪着短信上那几行简单的字，继而一股狂喜涌上心头——毕业后，她在网上投了高达一百二十八封简历，杳无音讯多达十之**。前儿也是凑巧，垃圾车飘下两张一模一样的小广告拦了路。奇奇怪怪的招聘要求，她鬼迷心窍的照做不误。 沈薏想叉腰仰头大笑，又怕成为路人眼中疯癫癫的小姑娘，故拍拍绯红的脸颊，在路边自助冷饮机刷了一杯三分冰的橙汁。 “绿菁新娱，我记得公司地址好像就在附近。”点开通讯录置顶第一的联系人，电话一通，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妈，我现在要去新公司办入职，祝我好运吧！”听到那边肯定的“嗯”，沈薏挂掉电话，兴奋得踮着脚尖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和国内影视龙头纵梦传媒相比，只在蓉市租了一层楼办公的绿菁新娱显得不起眼极了。以蓝白两色为主，极为简洁的装修，几个格子间，一眼望去就三五个相貌格外齐整的员工。公司前台么？瞧着不像打工的，倒像哪家富家千金来下层体验生活。 “沈薏，你好！我是HR徐桥，你也可以唤我Sonia。公司给每一位员工缴纳五险一金，试用期两千底薪加提成，每月全勤1200，住宿和交通各补贴400；逢国家节假日有100～10000元津贴不等，年底奖金不讲资历，每人按全年提成百分之五计算。这是你的工作牌，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上班。”她面孔清冷，纤细的脖颈系蝴蝶丝巾，新烫的BOBO头下，戴一对谜咕家定制的星语流苏耳环。 沈薏接过工作牌，脚步踌躇问：“……公司每月的提成请问怎么算？” “这个嘛—”徐桥拨着桌上宝石莲新开的小花，清冷的面孔浮出一抹难色：“行吧，我也不瞒你——” 她从抽屉拿出一个密封的白色纸盒：“我知道刚进新公司，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公司很早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今年年初，老板找国内最好的通讯公司定制了这款手机：钛金属的轻薄材质，5英寸的OLED屏搭载最新人工智能助手小跃，他是你工作最好的指引者；另外员工考勤和薪酬发放，公司节假日抽奖活动，进入绿菁新娱APP从首页点进都有对应窗口。电子版劳动合同，待会记得签，别忘了，手机解锁初始密码是你身份证后六位。” 沈薏：“······”低头，视线落到徐桥身上，她上挑的凤眼紧盯屏幕，纤细的双手飞快敲打键盘，神情浑然进入忘我的工作状态，沈薏想问的话蓦地没了音。 出门望着蔚蓝的天空，沈薏下楼找了休息用的长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拆了纸盒：珠光白的手机拿在手里，是超瓷晶玻璃的质感；开机解锁，打开绿菁新娱APP一番了解下来，沈薏点着首页灵活转圈的机器狗小跃，不禁对她的工作前景有了两分期待。 — — 蓉市一环外的天价别墅群，枫林晚一平二十万的价格贵得令人诈舌，奢华的古典欧式风依然让有钱人趋之若骛；三环郊外拍卖的地皮也不遑多让，单价十二万，一千平起拍，这拍的地不能修商用住宅，只能圈来建民用住宅。 沈薏早年丧父，十一岁那年老家遭洪水，她跟着母亲收拾了两个小包袱，来蓉市投奔祖母的前东家。 “母亲我是个愚笨的，到现在也没学会你祖母两分本事。你随了我，读书像木鱼疙瘩不开窍。现在老家房子住不了人，等洪水退去也得大半个月以后了。家里存折只够你两年学费，这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沈薏现在还记得，那天母亲牵着她的手，神色特别温柔，“母亲带你去过好日子，顶顶好的日子。”第二天，她和母亲跟着前来救援的船只，离开了老家。 唯一遗憾是来了蓉市，她物理化三门课的成绩一塌糊涂。高考那年，她发挥超常，勉强擦边上了邻市一所普通大学。 夜色来临，枫林晚的别墅群一栋栋亮起了灯，以周家别墅为中心，西南方向那栋是纵梦传媒实控人黄兆则的房产。 纵梦传媒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去年公司商誉减值，年终净利润亏损，公司一群高管被散户喷得狗血淋头。黄兆则拟12亿元收购精灵视觉百分之八十股份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迫按了暂停。 上个月，公司上映的电影票房大爆，他和几个董事商议下来，又拣起这个收购案。董秘办事效率快，晚上十点前打开上市公司页面，就能看到收购公告。 说来可笑，袁总和孙副总两个目光短浅的老家伙，看公司股价最近趋势向上，打算通过集中竞价减持公司部分股份，被他直接劝了下去——去年公司业绩基数低，今年一部电影目前就能贡献净利两个亿；几部主投的电视剧，收视率也争气。目前，上公司洽谈的广告商，费用报价直接翻了百分之三十。他是公司的决策者之一，年底纵梦传媒一定能为广大股东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夜更深了，远在三环外的某个小区，有家灯在一片漆黑楼层中显得格外亮堂。 宁语是一家小公司文员，工作朝九晚五，每天下班喜欢点一杯三分糖奶茶，窝在沙发上财来APP刷贴。 上个月纵梦家电影上映，作为第一波票房支持者，第二天股市开盘，九点三十分她准时溜进厕所，下单一万股纵梦传媒。今天之前，这笔投资收益率回报高达百分之三十。哼着歌，宁语美滋滋敷上最近高价入手的补水眼膜。 “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落在沙发一角的手机催命般地响起，宁语摘掉眼膜，没好气点了接通。 电话那头的女声焦急如焚，“小语，你刷到纵梦传媒最新公告没？公司作价12亿收购精灵视觉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今天雁归来吃瓜板块，我看有人说明天要砸纵梦两个亿！”她跟着宁语初投了纵梦一万股，后来股价每天慢悠悠往上，她热血上头又追投了十万股。 宁语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骗人的吧？谁有两个亿来砸纵梦传媒，他图啥？公司有收购计划，说明公司有做大做强的决心。雁归来的瓜保真，但评论如潮啥都有，你真信啊！” 气呼呼挂了电话，宁语翻出纵梦传媒的收购公告，在屋里来回走了一圈。精灵视觉？她查查网上都有什么相关新闻，明天开盘纵梦传媒的股价敢绿，她也砸！ 第2章 Chapter2 有人说，每周一是上班族的痛苦日。沈薏一人住錦语春天，早上捞起丢床头的闹钟，睁眼一看，时针指向六点。 倒回茉莉香的软枕，沈薏闭眼假寐两分钟，起床收拾齐整：上穿白底蓝条纹的衬衫，下配一条复古蓝九分牛仔裤。 小区外搭乘公交，途径六个站到公司楼下。七点十分，沈薏站在绿菁新娱门外，徐桥搁下手里咖啡，抽了纸巾擦嘴：“早！” “早！Sonia。”翻出包里的工作牌挂上，沈薏不着痕迹瞅了眼当下空无一人的格子间问：“Sonia，我办公位置也在那边吗？” 徐桥点头，音质清且冷：“那边第三排倒数第二个格子间，你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 沈薏点头，恨不得下一秒插上翅膀飞过去，但……HR眼皮下，性格沉稳是她的标签。 大概六平的格子间有一套原色实木桌椅，米家年初上市的一体机电脑摆在正中央。桌面干净整洁，左边一盆生机勃勃的小绿萝，右边一个手工木质纹笔筒，一本彩绘樱花台历。 沈薏取下随身带的包，半蹲下身子拉开柜子放进去刚好。带来的玻璃瓶接上温水，沈薏摸着桌上质感超好的键盘，转身嘴角不由抿着笑，神采奕奕道：“太棒了！Sonia，现在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吗？” 徐桥看了眼腕上的银色表盘说：“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你可以登上我们绿菁新娱App，确认一下劳动合同、领工资用的银行卡帐号，再看看公司规章制度、薪酬发放之类的问题。” “嗯嗯，我会仔细再看一遍的。”昨晚上绿菁新娱APP，首页上方十二个小窗口，她翻来覆去看了整整一小时。 “小跃，小跃！请刷新我的个人基础资料。”沈薏拿出手机，刷脸解屏。 姓名：沈薏 性别：女 年龄：22 学历：本科 工作状态:在职 任职公司：蓉市·绿菁新娱 工牌编号：11 工资底薪：2000 其他补贴：月底依实际出勤计算 住址：兰庭·锦语春天 提成：暂无 工作宣言：明天也要努力赚钱！ 沈薏捧着发烫的脸蛋，小声道：“小跃，帮我打开雁归来的论坛。”登陆上次临时注册的账号，还没打开帖子，沈薏就被右下角不断提醒的消息声恍了神。 【亲爱的薏米七号，恭喜你发的帖子浏览量达4000 ，新增评论56条。】 关掉论坛弹出的窗口提醒，沈薏点开叠加的未读消息，发件的都是雁归来上不认识的人。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堆陌生人，发来好友添加请求。沈薏一键清空完毕，返回页面设置，拒收所有陌生人的消息。 这是她第一份正式工作，虽然试用期底薪两千，但也得努力拿高薪。 八点十分，沈薏确认个人资料无误，用一体机美滋滋刷雁归来的前十热度排行榜，目前论坛登顶第一的是：【新晋视后被爆隐婚，老公竟是圈外人士的他？】鼠标点进去，配一组视后婚礼当天的九宫格美图。 ……这不是爆料帖，是官宣帖吧？沈薏不断往下拉过“视后最美”“明天不脱粉”的夸夸评论，终于在七百一十二楼看到和她同样想法之人。 薄荷糖有毒：「……就我想问问，这藏了几年的美照，能是一个小哥偷拍的？这角度，这妆造出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能不是业内最专业摄影大师的作品？」 很快，这条评论沉了下去，因为神通广大的网友“大魔法师”扒出男主角的信息了——任煜，三十二岁，蓉市某届高考的文科状元，现任某所顶尖私立高中语文老师，父母皆教育体系管理中层。 顿时，评论区画风一转，一条条“天造地设”“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词刷了起来。截止上午十点，这条帖子的评论正式破万，发帖人吸粉2000 。隐隐约约中，沈薏好像摸到了流量的密码。 “新来的靓女，喝果茶了。” 沈薏转头，格子间外的新同事个头极高，俊朗的面孔带着笑：“休息时间嘛，大家都在。”赵孟飞摊开双手，亲和力极强。 “糟了！”沈薏连忙起身，从柜里取出糕点盒子：“本来带了准备给大家做早点的。” 到了茶水间，沈薏靠着清香绵软的绿豆糕，分到超大一杯香水柠檬果茶。 ……几个同事看着都挺好相处的，沈薏喝着果茶，悄悄多看了眼对面的美人。 “这绿豆糕和外面买的不一样，口感细腻，有薄荷的清爽，外观也更精致小巧一点。”许卿皮肤白皙，气质沉静，穿浅蓝对襟绣花衫。撞上她偷偷看过去的视线，指尖捏着架在鼻梁的无框眼镜笑了笑。 沈薏面露赧然：“很久没动手做了，你们喜欢就好。” “那我得多吃一块捧场！陆行手上活还没完，也给他留两块。”最后三块绿豆糕连着盒子抱走，赵孟飞不忘回头解释。 沈薏点头，她记得格子间那边是有人还在工作。 同一时间，黄兆则开完长达两小时的会议，秘书于琼枝打开行程表，跟在身后提醒：“董事长，有玉喜来的秦总邀约，下午三点梅花巷的御朝晚寮。” “下午我和明荣通讯的陈总有合作要谈，秦总的邀约先往后面挪。”黄兆则摆手：“收购精灵视觉没那么简单，你让董秘带人准备一下，交易所那边的问询函这两天就要到了。这次收购案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明白！”于琼枝神情肃然，两年前纵梦传媒计划定增10亿开发新项目，因交易所反复问询无疾而终。这次收购案若再出问题，公司高管怕是又要被挖出来，挂墙头让所有股东喷。 偌大的办公室，转眼只剩黄兆则一人。这次纵梦收购精灵视觉，他倒要看看广大投资者是什么态度？打开财来APP，输入纵梦传媒点开，开盘十分钟被砸到地板的股价，仿佛是对他**裸的嘲讽。 至于吗？一个收购案大家就将手里的筹码全扔了！ 黄兆则点着鼠标往下拉，评论区当前最热的是股友“小河村的希望”的一条帖子——那个天天吹纵梦传媒的狗东西，出来挨打！ 陶乐乐：「前排围观中——」 种地小能手：「上周五说要当纵梦传媒一辈子股东的勇士站出来！」 别打我，打他：「一时上头说的话，有人当真了，尴尬。」 我不是二代：「小情儿突然绿我，眼睛疼。」 明天也要努力哦：「明天开盘能红，我们还是好朋友。」 讨厌吃面：「……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隔壁有个二傻子：「不会吧？不会吧？大家用脚投票的结果摆在那，还有人明天想屁吃？」 搬砖的包工头：「没事，我喜欢看账户一片绿油油的，哪天红彤彤一片我还不习惯。」 女神说愿意，我疯了：「大佬喜欢绿，懂。」 请叫我路人甲：「 1」 路人乙在此：「 1」 小叮当她哥：「 1」 黄金收藏者：「靠！上午一直在开会，我的纵梦怎么躺地板了？」 ST汉堡：「兄弟，你不是一个人。」 清纯男大学生：「怎么看了突然有点想笑？」 给他一颗糖：「哈哈！」 工作号牌333：「怪我早上下单手快，输错最后一个数字，哭。」 坏运走开：「昨天算命先生说，我最近要破财免灾，我还不信，今天我信了。」 炸鸡啤酒和五花肉：「兄弟，报地址。」 月老看看我：「……算姻缘吗？」 好梦皆成：「和暗恋的姑娘见父母了，想重金找靠谱的先生合生辰八字。」 花生和米花：「已经蛀牙，拒绝吃糖。」 明年大A 10000点：「前面涨那么多，一个地板回调就怕了？鄙视」 这么多股友，就这个大A10000点有眼光，黄兆则暗暗点头。晚上睡觉前翻出这张帖子，连忙借朋友的财来账号在下面回复，“核心盈利被低估，纵梦还能翻两倍！” 当天，这位在财来略有几分名气的大V，默默多了2000 的黑粉——那个搞核心价投的金牌刘，两年来终于露出他的镰刀要“嚯嚯”开始割韭菜了。纵梦传媒还能翻两倍，我呸！ 第3章 Chapter3 如果一个优秀的男同志突然对你表白，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怀疑他买保险的钱刚到账。 沈薏上班以来，雁归来的历史热帖刷了不少，前面挂林导和清纯姐的帖子遇冷，现下不由怀疑雁归来暗箱操作的限流——大导演出轨圈内一直标榜清纯人设的流量小花，被公开承认的对象堵上门，多爆炸性的话题。恍惚间，沈薏看到原本泼天的流量化成闪闪发光的金币飞走了。 【亲爱的薏米七号，恭喜你发的帖子浏览量达20000 ，新增评论823条。】 登上雁归来的账号，系统弹出一条窗口提醒，沈薏迟疑点进帖子，新增评论绝大数是“纯粉”对她的声讨—— 纯纯纯美丽：「哪来的新人，出门也不照照镜子，张口就来抹黑我们纯？」 校花最美哒：「纯爱岗敬业，这两年演技一直在进步，演戏一块有不懂的找林导怎么了？可笑！」 纯色动人：「没记错的话，纯的艺人合同在郑家实控的青柠，纯得多不长脑子才能干出这事？」 纯粉一枚：「昨儿林导开的记者会，她要是看了，可能这帖也就删了。」 不许伤害纯：「将我们纯造谣成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这蹭流量的真恶心！」 纯小可爱：「给纯道歉吧，如果你还有良心。」 守护纯妹：「整这一出，要是人在我眼前，非得两巴掌教她做人道理。」 纯纯恋我：「借人热度引流，黑红也是红嘛！」 纯我喜欢：「雁归来的审核死了，这混淆黑白的不实帖子让她一直挂到现在？」 今天纯粉签到了吗：「算了，别给纯招黑，她只要道歉就原谅啦。」 纯纯大校花：「道歉！」 纯纯纯美：「道歉！」 …… 沈薏冷冷一笑，指尖落在键盘对“纯粉”逐一敲字回复。 「什么抹黑，这本就是事实。」 「试问好人家的女星，怎会与林导独处一室『探讨戏份』到凌晨？」 「她蠢吧！只是郑家也没想到，林导对美色抵抗力为零。」 「记者会？皇帝的新衣，你们看了还真信？」 「是不是第三者，@你们纯。」 「有没有良心@你们纯，当初她是求了郑家的门路进娱乐圈。」 「重点回复，还没悔改吗？初三那年带人霸凌同学，致人轻生跳河还不够？」 「不借热度，只摆事实。」 「需要提醒你，雁归来发布帖子须实名认证，发布内容涉及胡乱编造，混淆黑白，会被律所一键起诉吗？」 「需要原谅的另有其人，建议你们@纯。」 「道歉？你们可以@她催一下，只是不知道郑家接受与否？」 …… 薏米七号火了，她在雁归来注册后发的第一条帖子，一夜间宛若病毒式蔓延开来—— 早上蓉市11号地铁上，喜欢在娱乐圈找瓜吃的见面都得讨论几句，“你看薏米七号发的帖子没？如果内容属实，那事情就有趣了！”前两年，云纯参加栗子台选秀节目，当时成绩不过平平。后来成流量小花，是她签了青柠影视，郑家请人为她量身打磨了一部爆款校园短剧。 听的人点头：“这瓜好吃，要是郑家人刷到这张帖子，也不知道脸上是什么表情？哈哈，太好笑了，他家亲手捧红的小花抢了未来女婿！” 又说：“猜猜千金那天带清纯姐去酒店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你瞧，这林导怂着呢，躲酒店外也不敢进去。”她指着帖子开头配的照片，掩着唇笑的乐不可支。 …… 青柠影视的创始人郑阔，是郑妩一母同胞的亲哥。毕业后，郑妩跟在亲哥身边学习，去年短剧市场大热，她哥将公司开辟出的这块新业务给她。这段日子，新项目拍摄到一半，组里人人忙得脚不沾地，她手里堆的事务多着呢！ “哥！你怎么有空来了？”郑妩停下工作，从冰柜拿出两瓶矿泉水，一盒早上出门带的鲜切水果。 郑阔坐在沙发上，翻出雁归来的帖子扔她：“今儿要不是你嫂子将帖子推我，你还计划瞒家里多久？当初我就没看上那小子，现在好了，闹这么一出，我们郑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 郑妩接过手机，指尖从帖子开头划到最后一楼，末了不以为意道：“没啥大不了的事，就一个男人嘛，云纯喜欢给她就好了，不就是被人当谈资议论两句，我这被绿的当事人都不在意。” 郑阔面色铁青，没好气道：“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云纯是我们青柠签的艺人，前两年砸资源将她捧成流量小花，就这么折没了可惜。一时犯蠢没事，她艺人合约在我们公司，能给公司赚钱就成。”这两年观众口味比以前挑剔，好剧本、好导演，还得有观众喜欢的好演员。 云纯呢，进大剧组担任女主角差点气候，低标准的小短剧就不一样了，很多观众吃她清纯漂亮的外表。 “行吧，那你看着办，她和青柠的合同还有八年。”想要提前走，几千万的违约金在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 另一边，黄兆则推了早上九点的会议，慢悠悠给两盆发财树浇了水，这才不急不缓打开电脑，点进财来app，输入纵梦的股票代码。 一夜没看评论区，股友“小河村的希望”的帖子热度断层第一，单帖评论600 ，黄兆则盯着他回帖后新增的评论： 价投实习生：「告诉我，是刘老师的账号被人盗用了。」 甜瓜不甜：「大V实时带货，哈哈。」 天天向上：「支持老师，贷款卖血买纵梦。」 质疑世界：「……不会真有人买吧？」 小可爱一枚：「买单已挂，等成交。」 钝刀子不割肉：「昨天地板躺怕了，开盘十分钟不ok就割肉。」 买股初习者：「老师以前推的标的还蛮靠谱的。」 问啥啥不买：「没gent买纵梦的理由。」 陶乐乐：「买一手观望。」 隔壁有个二傻子：「不会吧，不会吧？作价12亿买精灵视觉，这破公司还有人接盘？」 明年大A 10000点：「你一手，我一手，纵梦涨到99。」 有病请急诊：「兄弟！报位置，免费叫120。」 黄金收藏者：「吃了个板没睡好，开盘挂单止损。」 今天也在努力学习：「 1」 雨夜有风：「 1」 我能听见你的心声：「纵梦：别呀，兄弟姐妹们，扶我起来我还能涨。」 女神说愿意，我疯了：「昨天被你丑到了，拒绝。」 清纯男大学生：「不大想买，但刘哥力推，下单一万股」 听说消费出牛股：「去年错过老师一年五倍的消费票，后悔。」 今天也没赚钱：「 1」 别打我，打他：「特别说明一下，纵梦昨天开盘就走了，兜里还有的别@我。」 黄兆则看到这，顿觉一口气哽在喉咙不上不下之际，昨儿设置的闹钟到点准时响起，他连忙关掉评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九点二十五分，纵梦集合竞价下跌三个点。 五分钟后，定格在屏幕上的价格开始动了，纵梦像一滩扶不起的烂泥，股价低开瀑布杀眨眼又躺在地板，纹丝不动。 到底都是谁在砸盘啊？黄兆则扔了鼠标，仰头灌了半杯茶水。 半响，于琼枝匆匆赶来：“董事长，公司股价大幅下跌，董秘那边电话快被打爆了！” “公司经营基本面无变化，让董秘通知下去，明天召开董事会会议。我们公司账上现金流充沛，为稳定广大投资者的信心，拟计划不低于3亿人民币回购公司股份。”等两年后公司主投的新电影上映，那些投资者就会知道，12亿收购精灵视觉是他做的最正确决定之一。 “董事长英明！”于琼枝赶紧出去了，董秘那里还忙得焦头烂额呢！ 黄兆则回头笑着取出一套好茶具，颇有兴致品起老家新摘的野茶：茶叶粗糙，茶水却是口感醇厚且回甘悠长，别有一番独特风味。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这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私人手机的来电铃声响起，黄兆则看着屏幕上显着“刘敬平”三字，神色多了两分不自然：他借账号后也没做啥事，就回了“小河村的希望”的一条帖子。这般想着，他左手捏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点下接通。 “大哥，昨天喝迷糊了将账号借你，但你别糟蹋它啊！” 第4章 Chapter4 晚上八点，纵梦传媒上了财来app热榜前十，很多投资者看了点进去，心里就一个念头：纵梦传媒是暴了啥雷啊？几千家上市公司里，就它跌得毫无抵抗之力，两个交易日让人吃两个地板。 大V刘敬平最新的一条帖子下，上千名股友实名喷人，错入纵梦传媒这个雷坑；黄兆则几个对外发言的平台，许多股友留言他只拿高薪，不干实事；沈薏刷娱乐新闻，还看到某个小报单独给他开了一个版面，怒批纵梦传媒旗下一群高管不作为。 追根究底，纵梦传媒大手笔豪掷12亿，到底是精灵视觉价有所值，还是两家存在不正当利益输送，让纵梦传媒来全了精灵视觉这场造福神话？沈薏不知道，故下班闲暇之余，也会分一丝神关注。 入睡前，沈薏登上雁归来的账号，一朵绚烂的烟花绽放满屏。烟花散尽，是系统弹出的窗口祝贺—— 【亲爱的薏米七号，恭喜你帖子浏览量达1000w ，评论9253条，新增粉丝4125个，提成转换合计15050.3元。】 沈薏不敢置信揉了眼，这泼天流量化成闪闪发光的金币蹦她怀里了？摸着屏上的数字，她连眼角眉梢都泛着愉悦。 “小跃，小跃！帮我申请一张外出单，时间暂定明后两天。”当初清纯姐和林导的这条新闻，她在伊厦蹲了两天。这一次，她想知道，自带热度的黄董事长身上，能否挖出更有价值的新闻来？ 沈薏靠着熊猫软枕，当下也没了睡意，指尖再翻到“纯粉”骂她的评论，浑然变了个人似的，心情截然不同。 近万条的评论里，一个昵称“看花看树也看你”引起了她的注意：「楼主，远离清纯姐家的粉头，出门安全第一。」下面有百来条附和她的评论，皆让自己出门注意安全。 清纯姐家的粉头养了一群“疯狗”，但凡谁家粉丝说云纯一点不好，马上摇一群小弟上号疯狂撕人。 当初有个小伙在网上喷云纯演技差，这粉头找人查IP，多渠道定位后连夜飞邻省一家网吧蹲人。 次日，这事还上了当地一家报纸头条——惊！18岁妙龄少女带人跨省打人，是教育的缺失还是资本操控下的精神迷失？ 沈薏在雁归来发帖前，找到当年事发报道的新闻，多瞅了两眼记者用相机抓拍的照片。夜里入眠，沈薏睡得格外香甜，梦里堆成山的金币亮闪闪的可爱。 另一边，蓉市一环内金缕华府十六楼的大平层，在半夜十二点后亮起了灯。 “这么晚怎么来了，没被人拍到吧？”云纯睡眼惺忪靠在床头，冰凉如缎的薄被滑至腰间，她随手拣了条披肩搭上。 林见森站在窗前，闷着头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心中积攒的烦闷让他的面色跟着难看起来：“你倒好，这两天还有心思睡觉。” 云纯后颈一凉，扑面而来的嘲弄化成细密的针扎进耳膜，顷刻间困意全散了。 “我也不知道那天郑妩怎么找来了——”想起那天被她堵在伊厦，云纯现在还心有余悸：“……肯定是有人和她通风报信了。” 林见森掐掉烟头，烦闷不减：“那天她带你去酒店说什么了？”吸烟刚吸得狠了，他的嗓音格外沙哑而低沉。 云纯赤着脚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无意识地揪扯衬衫一角，低声闷闷道：“没说什么，公司让我专注演戏……短剧本子挑了两部，月底进组。” 林见森点头，右手揽上她纤细柔软的腰肢：短剧拍摄成本低，周期短，用她的人气流量做支撑，青柠很容易賺一波快钱。 “我想离你近点，……能把我的合同转去纵梦吗？”云纯抬头，一头柔软的黑发沿着纤薄的肩线蜿蜒落下，灯光下，她清纯漂亮得仿佛吸人魂魄的妖精。 “这个价码——”林见森倏地掐住她下颌，待看到她眼里无法掩饰的慌乱时，又突然松了手：“如你所愿。” 次日一早，绿菁新娱的后台发来一条新通知：「亲爱的沈薏女士，你的外出单子已审核通过，请后天一早准时返岗。”」 沈薏吃过早餐，脸蛋拍完最后一道防晒，戴上帽子拎着包出门。公交车上，昨天新加的“纵梦传媒维权群”开始滴滴活跃起来，她连忙打开静音。 不懂就问：「黄董今天要去公司吗？」 能掐会算小法师：「已经出门，十五分钟后总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见。」 不懂就问：「有人知道黄董今天行程安排吗？」 能掐会算小法师：「嘻嘻，我知道，他和玉喜来的秦总约了下午茶。」 梦里有条河：「股价都跌成啥样了，还有心情和美女约会？」 请叫我路人甲：「必须堵他！」 路人乙在此：「板凳已备好，不给合理解释不走。」 我能听见你的心声：「……听舅舅家邻居的大儿子同事说，黄董和精灵视觉的老总以前认识。」 浮梦银饰节假日八折：「我也听到一点风声。」 雨夜有风：「啊？我也听人说了，没信。」 清纯男大学生：「靠！难怪纵梦前面一直走的好好的，收购案出来后跌得六亲不认！」 黄董还我五百万：「下午打算上公司堵人的兄弟姐妹请扣1」 请叫我路人甲：「1」 路人乙再此：「1」 不懂就问：「1」 黄董还我五百万：「三个人？200 的群友们，你们驴我！」 明年大A10000点：「之前还有人说要当纵梦一辈子的股东呢！你让他现身出来说说。」 别打我，打他：「兄弟！你记忆只有金鱼的七秒吗？早说过我纵梦的筹码全扔了。」 给他一颗糖：「不是，楼上兄弟你看看我们群名。」 今天也没赚钱：「@黄董还我五百万，群主麻烦将混进来瞧热闹的兄弟踢出去。」 隔壁有个二傻子：「兄弟们听我劝，纵梦的买盘枯竭了，隔夜吧！」 对不起，你已被群主踢出了聊天群。 黄董还我五百万：「最讨厌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别打我，打他：「重点解释一下，没瞧热闹，就来看看有没人说我坏话。」 对不起，你已被群主踢出了聊天群。 黄董还我五百万：「算了，瞧你们一个个怂样，我综合各方面考虑下来，打算再给黄董一次机会，下午收盘我们企鹅群再聊。」 三秒后，屏幕跳出一盏小红灯提醒：群主已关闭线上互聊，下午三点正常恢复该功能。 沈薏：“……”下车，纵梦传媒总公司侧门对面有一家奶茶店，从靠窗位置往外望，停车场的车辆进出能一眼看到。 “小姐姐，两个焦糖坚果蛋挞，一个中杯三分糖常温的漫野苹果，谢谢。”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沈薏悄悄对桌上的玻璃花瓶伸手，饱满如玉的月季花瓣入手莹润，嗅一口鼻尖都是淡雅的香气。 “小跃，小跃！我想查找最近三年和黄兆则……黄董事长有关的娱乐八卦新闻，要带现场照片的。” 七分钟后，沈薏喝着奶茶翻看下来，没找到和黄董沾边的花边绯闻，其它多方面找出的个人资料中：黄董履历卓越，多年来家庭事业兼顾，他和夫人的爱情在圈内是少有的一段佳话，一双儿女成绩更是优秀，均毕业于国内两所顶尖名校。 网上关于玉喜来的相关报道就更少了，就蓉市近几年珠宝首饰行业新起的一个品牌。老板是曾经国外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网上有一张她在新店剪彩的照片，不算出众的相貌，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得体，落落大方。 沈薏默默喝一口奶茶，咬上酥得掉渣的蛋挞皮，热乎乎的蛋奶陷瞬间涌出嫩滑的香甜，混着唇齿间香脆的坚果碎下肚，她眉眼间的丧气一扫而光，转而上网找公司附近的高端茶点场所。 一通查找下来，黄董和秦总共享下午茶的最佳选择是梅花巷的御朝晚寮：近三百二十平的空间用苏绣缂丝屏风隔出六个茶间。制茶人是国内这块拿过大奖的非遗传承人赵承平，他监制出品的松露流沙包一只单价三位数起，顶级的鱼子酱烧麦更是昂贵，一颗定价近四位数。普通人到店消费需提前一个月预约，会员储值满十八万人名币才有专属通道，将时间预约缩短在三天内。 如果黄董和秦总到御朝晚寮，只是谈常规的商业合作，那她拍到的照片也只是价值平平的普通照片。 这样继续跟下去还有意义吗？沈薏犯难地瞅向窗外，一辆黑色轿车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位女士——年龄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清秀，唇色很淡，穿宽松素色长裙，一头黑色的长发束在脑后，脚上一双米色软缎平底鞋。 “美女，一杯热牛奶，一份蜜瓜抹茶蛋糕卷，两个椰香坚果蛋挞，再加一个榴莲千层小蛋糕，谢谢。”沈薏看着她从点餐台过来，环顾四周后在自己对面坐下。 “不介意拼个桌吧？”店员端来的点心，她分了一只椰香坚果蛋挞给沈薏。 沈薏摇了头好奇道：“小姐姐是在附近工作吗？” “没有呢！”她低头喝一口热牛奶，眉眼间浮出一抹说不出的怅然：“看你相貌出挑，是在纵梦传媒工作吗？”声音像她的人一般温柔如水。 难得被人夸相貌好，沈薏顿时捧着脸蛋笑了，笑完解释：“毕业后我在网上投了很多简历，也就最近才意外得了一份工作，它和纵梦不能比，就一家小公司。”沈薏眼里亮晶晶的像闪着光，显然很喜欢现下这份工作：“姐姐是从事文艺方面的工作吗？气质独特，让人见之忘俗。” “没，只闲暇之余画两张打发时间罢了。”视线往窗外漫不经心一瞥，她瞳孔猛地一缩，胳膊肘撞上了桌沿。 那是保时捷前几年出的一款限量版，国内售价至少七位数起：“认识车主？”她还没回答，沈薏已经懊恼发现——不知道黄董的车牌，若他车窗装深色**玻璃，自己从外往里看只隐约一个轮廓，哪知道车上的人是他否？ 沈薏忙喝完最后一口奶茶，一双眼睛盯向窗外，见刚才那辆车轻车熟路进了纵梦传媒的停车场，不由跟着站起来。 ……如果车上坐的有黄董，他下车直接从地下停车场上电梯，那自己岂不是连和他打个照面的机会都找不到？ “……算了！他应该不是很想看到……我。”像是被人突然抽去精神气，她失神般坐回原位，又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嗓音低颤：“在公司侧门的奶茶店——”后面的话突然没了音。 沈薏视线跟着颤了颤，刚才那辆保时捷从停车场开出来，停在了奶茶店外面。莫名地，心脏“砰砰”不受控制地跳得更快了。 车门打开，出来一位年龄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士，她穿浅蓝衬衫及膝裙，一头过肩的黑色自然卷，妆容精致，手拎一只白色手提包。 门敞着，她一进来，连目光偏移的弧度都没有，径直走到两人桌前，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的钱，够你安稳过完下半生，以后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聪明人都会选个体面的退场，对吧？” 她捏着被塞到手里的银行卡，面上红晕褪尽，仿若冬季枝头的雪，苍白脆弱：“我来……不是为了这个。” “呵——”目光落到沈薏面上，只以为是陪她一道来的朋友，话音一转毫不掩饰冷嘲道：“那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打扰他？大家都不是傻子，想破坏别人幸福的家庭上位，别痴心妄想了！”话完，踩着三厘米的高跟鞋，转身出门上了车。隔着玻璃，车上后座那模糊的轮廓，慢慢和网上黄董的面容合在一起。 刚刚那个女士沈薏认识，她是黄董的秘书——于琼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