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 第81章 邵原道真相的推测 裴忠,本来并不叫这个名字。他本姓王,其父曾在大将军苏定方手下的匠作营做过工匠,所以给他起了一个非常好记的名字,王大锤。 直到在邵原道占山为王没多久,王大锤就不叫王大锤了。据传言,王大锤能够改名裴忠,是因他拜在了闻喜裴氏西眷房裴承先名下,做了裴承先名义上的家奴。所以,他才改姓裴,至于是否能够入西眷房族谱,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情况都是山匪首领道听途说而来,真实程度却不得而知。不过,田先生却相信此事可信度很高,麟德年间的剿匪事件,若是有裴承先这个背景存在的话,确实能够令太原王氏被迫低头。 究其原因,还在于裴承先的特殊身份之上。 厉延贞没有听闻过裴承先这个人,但是田先生说出裴承先祖父的名字,就让厉延贞恍然大悟。裴承先乃是,隋末高祖太原起兵之时的太原元谋功臣之一裴寂的嫡孙。同时,其父裴律师尚高祖李渊十六女临海公主,也就是说,裴承先乃是临海公主的儿子高祖皇帝李渊的外孙,十足的皇室外戚。此外,裴承先的姑姑,还是荆王李元景的王妃。这样 可以说,裴由先乃是功臣和外戚双重身份于一身。据田先生所知,光宅元年也就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年,太后临朝称制掌权,就首先拔擢裴由先为从三品殿中监一职。 从裴由先被拔擢来看,武则天为巩固自己的政权,同样也未敢忽略了他们这支裴氏的存在。 更有意思的是,同样出身裴氏,中眷房的裴炎在获罪的时候,并没有累及到西眷房的裴承先一支。田先生却向自己透露,裴承先被拔擢到殿中监的位置,其中确实也有裴炎的出力。 让厉延贞感到怪异的是,裴炎获罪之后,受到他牵连的人不在少数。就连大将军程务挺,据悉都似乎都不能够幸免。可是,同为裴氏一族的裴承先,虽然和裴炎并非同支宗房,在得到过裴炎举荐的恩惠后,却没有被他所牵连。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裴承先的特殊双重身份,绝不是裴炎一介权臣能够相比的。 若如山匪首领所供述的这般,裴忠是拜在裴承先门下的家奴,就等于说,其实整个邵原道乃是被闻喜裴氏所掌控。 山匪首领告诉厉延贞两人,麟德年朝廷围剿的时候,大军进入到邵原道后,先是遭到了山匪的伏击。他们这些寨子,都在卫凹戍寨的胁迫下,参与了那次的战斗。 朝廷大军接连遭遇伏击,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朝廷会增兵全面围剿的时候。邵原道所有寨子的山匪,都接到了卫凹戍寨的命令,放弃伏击官军撤回到自己的寨子。 接到了卫凹戍寨的命令之后,九成的寨子都奉命回去,只有距离卫凹戍寨较远的几个寨子,没有听从他们的吩咐,又连续多次伏击了官军。只是,没过多久,这几个寨子就被官军攻破,所有被攻破的寨子,山匪全部被绞杀殆尽,连一个活口没有留下。 事后,邵原道各寨山匪都很奇怪,官军是如何将这些寨子轻易攻破的。要知道,这些寨子可都是在险峻的峡谷之中,有些寨子只有一条道能够通行,完全就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存在。如此险要的寨子,官军不仅轻松将其攻破,甚至还没有出现伤亡的情况。如此种种的奇特情况,就更令各寨首领头目心生忧虑,皆恐这样的情况落在自己寨子头上。 各寨首领头目的担心,并没有多久。因为官军居然主动撤离了,在剿灭了那几个,没有听从卫凹戍寨命令的寨子后,就撤出了邵原道。 听闻朝廷大军撤离的消息,各寨山匪弹冠相庆的同时,那些首领和头目却依然心怀忧虑。经过一番打探之后,或者说是卫凹戍寨刻意暴露出来的,他们终于知道了官军是如何攻破那些山匪寨子的。 真相就是,一切并非真的完全是官军所为,而是卫凹戍寨和官军联合,才将那些寨子轻松攻破的。山匪们这才反应过来,卫凹戍寨这是在借助官军平定对他们有威胁的寨子。那些被剿灭的寨子,都对卫凹戍寨的命令阳奉阴违,甚至有些寨子的头领,根本就没有把裴忠放在眼里。 邵原道剿匪的事情过后,卫凹戍寨就完全一家大,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敢发出来。在邵原道内,卫凹戍寨完全就是这里真正的主宰。 对于太原王氏在事后,是否得到了裴氏的补偿,这个问题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山匪首领能够知道的了。 田先生推断,当时在高宗朝时,临海公主还尚在。若是裴承先出面向太原王氏施压,再有裴氏做出相应的补偿,王氏即便心有愤恨之意,恐怕也只能够低头认栽了。 因为这其中所牵扯的,可不仅仅只是裴承先这个外戚的原因,王氏这样的士族门阀,也绝不会因为一个外戚,让他们在天下门阀面前低头。 田先生推断,真正让太原王氏放弃的追究的原因,应该是此事影响到了所有士族门阀的利益问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卫凹戍寨乃是太宗皇帝在邵原道设的卫所,朝廷前脚才撤去卫所,后脚闻喜裴氏就插足进来,完全将邵原道接管了下来,这完全就是在抄朝廷的后路。田先生甚至怀疑,当年高宗皇帝下旨撤去邵原道卫所的真正原因,恐怕也定然有闻喜裴氏的身影在其中。否则的话,他们的动作怎么可能那样的迅速。 对田先生的推断,厉延贞也认为颇有可能。这种抄朝廷后路的事情,若是一旦暴露出来,且不说闻喜裴氏会遭到什么样的打压,天下士族门阀之中,凡是有类似行为的,恐怕都会遭到清算。 所以,太原王氏在这种情况之下,就不得不选择向裴氏低头了。若是他们追究下去的话,那得罪的可就是整个天下的士族门阀了,且他们王氏一族同样也难免会遭到打压。 “先生言之有理。不过,延贞却还有另外一种猜测。”听了田先生的推断,厉延贞虽表示赞同,但从山匪首领的话中,他还产生了另外一种猜测。 “哦!不知,阿郎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说。但是我怀疑,所谓的太原王氏在邵原道被劫,恐怕也不见的就是真实的。或许,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他人精心安排的大戏而已。” 厉延贞的这番猜测,让田先生愕然愣住了,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过,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后,他却颇为认同的点起头来。 “阿郎所言,也不无道理。王氏和裴氏联手,共谋邵原道的掌控,还是很有可能的。 朝廷在轵关设卡,切断关陇士族私下沟通山东之地的要道。如此以来,这邵原道就成为了,关陇士族迫切想要掌控的通道。王氏和裴氏联手,将邵原道掌控在手中,就等于暗中开辟了一条关中和山东之间勾连往来的要道。 无论是对关陇士族,还是山东士族恐怕都乐见其成。表面逼迫朝廷出面剿匪掩盖,实际在暗中却是借住朝廷大军清剿隐患。如此,即便是有人看出其中问题,在士族门阀的压迫之下,也不可能有人站出来挑明此事。而其他士族门阀之人,当然就更加不可能出面反对了。” 田先生依据厉延贞所言,再次做出了详细的推断,正如厉延贞心中所想一样。 “阿郎心思缜密,属下佩服。如此曲折的设想,若非士族门阀之人出身,恐都不会由此设想。阿郎起于山野之际,却能够看透其中奥秘之处,实在令田某敬服。”田先生面带赞许之色,非常诚恳绝非奉承的对厉延贞赞扬道。 “先生过誉了。延贞不过大胆猜测而已,倒是先生一番推理,才是真正的鞭辟入里,更接近事实。 先生,且不管当年之事的真相如何,刚才那山匪首领所言,我们要走出这峡谷之地,卫凹戍寨乃毕竟之地。我有些担忧,若想要通过卫凹戍寨恐非易事啊!” 田先生脸上笑意收起,转而同厉延贞一般沉郁下来。正如厉延贞所言,想要通过卫凹戍寨不会那么简单。 “先生,可知裴承先和裴由先两人之间关系?他们不会是宗族兄弟吧?先生也知道,在下阿溪之战中,我可是把裴由先给得罪死了。”田先生提到裴承先的时候,厉延贞就想到了下阿溪的裴由先。此时,更是一脸苦涩无奈的询问田先生。 “哈哈!” 田先生闻言,却勃然大笑起来,随后对厉延贞解释道:“阿郎莫要担忧,两人虽然名字十分相像,却非出自同一房支,两人之间相去甚远。裴炎和裴由先父子,那是河东裴氏中眷房一支。而裴寂和裴承先父子二人,乃是出自闻喜裴氏西眷房一支。 裴氏一族自魏晋时期,便分为三眷。中眷居河东,就是裴炎一脉。西眷居西凉,就是裴寂父子一脉,他们这一脉是在南北朝后前隋之时回迁闻喜。此外,还有东眷一脉居燕地,孝敬哀皇后的父亲翼国公裴居道,便是出自裴氏东眷房一脉。 所以说,裴承先和裴由先两人,并没有任何关联。此前裴炎获罪,裴氏西眷房和东眷房在朝之人,多数都未曾受到牵连。” 厉延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刚才他还在奇怪。为何裴炎获罪,裴承先竟没有受到一点牵连,现在才算是明白过来,即便是一族门阀子弟,各房支之间恐也互相争斗不止。 从田先生所述的情况,让厉延贞心中先前的担忧,荡然消失掉了。只要这裴承先,不是和裴炎出自同一房,他们遭到卫凹戍寨诘难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 或许,他们用薛潇和薛直姐弟两人的身份,说不定还能够让卫凹戍寨的裴忠,直接将他们给放过去。 田先生听了厉延贞的设想,不由的再次哑然失笑,这个阿郎有时候心思缜密的很。可是,有些时候表现出来的稚嫩想法,着实令人无语。 “阿郎,还是谨慎小心为是,且不敢大意失据。裴氏各房之间,虽多有争端。但,若是牵扯到了对待他人的问题上,这些士族门阀是会立刻放下嫌隙,共同对敌的。刚才我们不是也推断出来,太原王氏的低头,很有可能就是顾全士族门阀的利益。就连太原王氏在有关士族门阀的问题上,都能够做出让步。且不说,同为一族的裴氏又岂能坐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田先生一盆冷水浇下来,将厉延贞完全打懵了。 “多谢先生提点,倒是延贞孟浪了。”田先生所言,厉延贞又岂能想不到,只是刚才在内心之中,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阿郎不必愧疚,常人皆会有此想法。只是,正如阿郎刚才所言,我们要过卫凹戍寨恐非易事。” 厉延贞沉色点了点头,转头对招呼阿翁的俞子溪吩咐道:“子溪,去将张恪唤来。” 俞子溪没有过多久,就将张恪带来。 “阿郎,有何吩咐?” “张恪,我命你派人前往卫凹戍寨,可将人派出去了?” “已经出发了,属下命甲伍三人,带着一名熟悉情况的山匪俘虏去的。” 厉延贞欣慰的点了点头,目光向岩洞外看了一眼,吩咐道:“时辰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出发了。命虎卫将俘虏分队看押,让这些俘虏帮助我们携带行囊,找几个力气大的俘虏,轮流抬田先生和阿翁,一刻钟之后出发。 此外,再派两人先一步出发,让他们将甲伍探查卫凹戍寨的情况,及时的送回来。” “属下领命!” 一刻钟之后,张恪他们带着六个山匪俘虏进来,抬上田先生和厉老丈,在厉延贞命令下分成前后两部开拔。 俘虏人数众多,好在他们已经缴械,张恪用藤条将他们双臂串连了起来,想要偷偷逃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2章 黄树村寨子的大首领 半天的时间过后,厉延贞他们一行人,赶到了叫黄树村的寨子附近。被俘的所有山匪,都是这个寨子中的人,接近他们的寨子开始这些人就开始躁动起来。 开始厉延贞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在出现了俘虏挣脱藤条,想要逃离却被虎卫一刀砍翻后,对方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忍着伤痛出言威胁。俘虏威胁他们的时候口不遮拦,将黄沙村寨给讲了出来,厉延贞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他命张恪再次审讯俘虏,从他们口中将黄书村寨子的确切方位弄清楚。同时,他再次派出虎卫前出,探查他们前方的路上,是否有山匪的埋伏。此外,还派人前去黄树村寨子探一探,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寨子中的人已经被俘了。 张恪审讯俘虏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听到俘虏供述的情况之后,厉延贞不由的在心头打了一个冷颤。他们再向前走不到十里,就是黄树村寨子了,按照山匪俘虏的说法,他们面前需要攀爬的高处之上,就有黄树村寨子设下的岗哨。 厉延贞抬头望向峡谷中间,那块好像是忽然凸出来的山峰,或者应该说是被丢在峡谷旁的超巨大山石。厉延贞他们想要从此处通过,若不能够翻越这块山石的话,就要选择绕行。而绕行不仅路况不明,并且需要最少多行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够绕过这块超级巨大的石头。 厉延贞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翻越这块巨大的石头,却未曾想到反而将他们自己暴露在了黄树村寨子山匪的眼皮子底下。 “阿郎,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绕行吧。让虎卫先行一步探路,只要摸清楚了下边的情况,比翻越过去起码能够避免不少的意外。”田先生在一旁听了张恪的禀报之后,如厉延贞一样都惊出一身冷汗,他更是直接就向厉延贞提出建议,选择绕行过去。 即便没有田先生的建议,厉延贞也会选择绕行过去。黄树村寨子的实力无论怎样,都不是他们此时可以去强行硬闯的。更何况此时,恐怕黄树村寨子山顶之上的望哨之人,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出现,这个时候恐怕黄树村寨子都已经炸锅了,同时也做好的伏击他们的准备。 想到若是他们被居高临下的伏击,还是在对方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情况之下,他们这二三十人,恐怕很难逃脱出去。 想到这些,厉延贞顿感后脊发凉,对那个想要逃离的山匪俘虏,他心里不禁不记恨,反而想要好好的感谢一下这小子。若不是他想要逃离的话,他们这些人的下场,恐怕就很难预料了。 “张恪,吩咐下去,绕行过去。告诉那些俘虏,若是我们遭遇山上之人攻击的话,就只能先用他们来做挡箭牌了!若胆敢有再擅自试图逃离者,格杀勿论!” “遵命!” “阿郎,我们还是要尽快离开为是,且向后回撤避开山匪的视线为好。否则,他们一旦发现我们调转方向,恐就会主动杀过来的。”张恪领命后正要离去,却被田先生阻拦下来,他对厉延贞说出自己的担忧之处。 厉延贞点点头,对张恪吩咐道:“遵照先生的话行事,且要将俘虏严加看管。若是有任何异动,只管杀!” “是!” “禀报阿郎,一名甲伍虎卫回来了,他是从上边下来的,带来了黄树村寨子的消息。” “快带过来。” 张恪还没有离去,一名虎卫赶过来禀报,厉延贞匆忙命将虎卫带过来。 甲伍虎卫是张恪派出,探查卫凹戍寨情况的,却从黄树村寨子折返回来。如此看来,他们恐怕到了这里,就被黄树村寨子的山匪给拦截了下来。厉延贞心中不禁怀疑,凌晨之时的那场战斗,恐怕还是有漏网之鱼逃脱了,否则的话,黄树村寨子的人,不可能将甲伍虎卫拦截下来。 “莫要多礼,快将你们的情况道来。” 甲伍虎卫被带来后,厉延贞上前拦住向他行礼的虎卫,有些急切的询问。虎卫将他们赶往卫凹戍寨,途中经过此地的情况,向厉延贞详细的禀报了一遍。 甲伍虎卫奉命前往卫凹戍寨,为了避免路上走错,便选择从俘虏中挑选了一个,看上去相对能够信任的山匪俘虏带路。也正是有了这个山匪俘虏,他们在经过此地的时候,遭到了黄树村寨的拦截。 三名甲伍虎卫,是在此地被黄树村寨子的山匪伏击的,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之下,他们又如何是数倍于己之敌的对手。所幸的是,他们手中有一名山匪俘虏为人质,即便遭遇到了伏击,却也没有那么容易落到对方手中的。 伏击他们的山匪,在听闻自己寨子还有数十人,被厉延贞他们俘虏,就更加不敢对甲伍虎卫动杀机了。 让厉延贞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眼前的山顶之上,几名虎卫还在和黄树村寨的山匪对峙着。 原来在他们对峙期间,厉延贞他们的出现,山上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看到他们的出现,黄树村寨子的山匪中,便有人提出设法伏击厉延贞他们,将被俘的人给救出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只不过,寨子中的大首领不仅否定提议,还亲自出面找到对峙的虎卫,让他们派人给厉延贞带话,黄树村寨子想要将他们手中的俘虏赎回去,大首领希望亲自前来跟厉延贞商谈。 甲伍虎卫带回来的消息,很是让厉延贞错愕。山匪居然想要从自己手中赎人,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符合他们双方的身份,完全是给调换了一般。 若是放在刚才,厉延贞绝地不会想要见那个什么大首领。可是,此时山上还有几个虎卫,被那些山匪围困着,他就不得不见一见这大首领。 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甲伍虎卫领着三个人从山上下来了。看到对方大首领的时候,厉延贞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们的大首领。 所谓的大首领,居然是一个耄耋老人,看着他那佝偻的身躯,厉延贞甚至都怀疑,没有人相助的话,他是怎么从山上下来的。跟老者一同前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约二十多岁的人,警惕的目光,以及挺直的身躯便能够看出,这是两个身手了得之人。 “阿郎,这个就是黄树村的大首领。” 虎卫向厉延贞介绍的时候,黄树村三人也同时向厉延贞看去。看到厉延贞的时候,脸上皆闪过震惊之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不过及冠的少年之人,居然是这些人的领头之人。 让三个山匪震惊的,并不是厉延贞的身份。而是,在他们的心里,能够将他们寨子的人俘虏,想必肯定同样是一个勇悍之人。只是厉延贞的样子,怎么看似乎都和勇悍扯不上关系。 “老汉,见过小郎君。寨子中后辈无论无知,得罪各位贵人,还望小郎君能够宽恕,饶他们一条小命。” 看着眼前的耄耋老人,从其神态和举止都无法让厉延贞,将他和一个寨子的山匪大首领联系到一起。不过,就算此人看上去再过无害,厉延贞也不会傻的对其没有任何戒备之心。 “老丈看来也是一个明白人,你我直接就不用打什么机封了。贵寨之人夜袭我等驻地,试图劫掠此乃不言及明之事。 你等身为山匪,劫掠过往之人无可厚非,在下没有任何怪罪之意。土匪不劫掠,那还能叫土匪吗?” 大首领和他身后的两人,被厉延贞的话惊得眼睛瞪的溜圆,完全不可置信的看着厉延贞。别说他们两人,就是身边田先生这样自诩镇定人,都被厉延贞的这番话给雷到了。 “不过,你们劫掠虽是生存的行业天性,却也要承担为此而带来的后果。刀口舔血的营生,总有一次是能将自己舌头割破的。老丈想要让在下,饶恕这些伏击我等人,不是一两句恭维之言,就能够将过往抹去的。” 大首领佝偻着身子,一双看上去混沌的双眸,却散发出了光芒。厉延贞这番话,完全颠覆了他对被劫之人的认知,跟对厉延贞从容不迫的气度所慑服。 “小郎君快人快语,老汉敬服。只是不知道,小郎君需要我们寨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让这些蠢货活下去。” 厉延贞看向老者的双目散发出精芒,凝视着老者脸上未然一笑,反问道:“老丈认为,我等一行人,是缺少财货之人吗?” 老者听厉延贞如此一言,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厉延贞这是明确的告诉他,想要用财货来赎买这些人的命,在他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这也就等于在告诉他,需要付出的代价,不一定是他们黄树村寨子能够承担的。 “老汉当然清楚,各位乃是贵人之身,怎会看的上小寨这些曲曲财货。但是,这些东西虽然蠢笨了些,却也是寨子中为数不多的青壮劳力。无论如何,老汉都想要将他们赎买回来,小寨虽穷困了些,只要小郎君开口,老汉就算是全寨之力,也会让小郎君满意才是。” 老者的话让厉延贞心头一动,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个大首领冒险前来的真正原因了。看来他们俘虏的这些人,恐怕真的正如这个大首领所言,乃是他们寨子中为数不多的青壮之人,若是这些人被厉延贞给解决掉了。那么,这黄树村寨子在邵原道之上,恐怕就很难再生存下去了。 “好!看来老丈也是爽快之人,在下也就不必多言。不瞒老丈,我等冒险走邵原道前往绛州薛氏领地,不过是事出无奈之举罢了。这邵原道之上山寨甚多,我们要想走出峡谷到桓城,卫凹戍寨更是必竟之地。老丈等人,乃是这邵原道的坐地蛟龙,如何能够顺利的走出这邵原道,想必对老丈等人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吧?” 听着厉延贞的话,大首领的面色却渐渐地更加凝重了起来,而且还用目光不断的打量厉延贞,以及周围的人。 “小郎君可是从河清城而来?” “你怎么知道的?”厉延贞心中陡然一惊。 “你可是姓厉?要护送薛氏子弟,前往绛州。” 厉延贞被大首领的问话给彻底惊到了,对方居然清楚自己的身份,让他心头震撼的难以名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田先生等人,同样被大首领道出的话给震惊到了,如此身世之中,他们居然了解厉延贞的情况。岂不是说,他们走邵原道的情况依然不是什么秘密。 “老丈,在下看的出来,你知道的情况很多。贵寨这些青壮之人,是否能够活命,那就要看老丈如何选择了。” 厉延贞面色凝重异常,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语态也没有刚才的和善之意。从他凝重的神态上,大首领也看的出来,若不能够让他满意的话,此人真的会动杀机。 “小郎君,可否屏退左右?” 大首领同样神色凝重,心中定是犹豫不决,沉思了一阵之后,便向厉延贞提如此要求。 虽说,厉延贞相信自己身边的人,却还是命虎卫等多数人离开,并吩咐虎卫戒备,只留下了田先生一人。 “老丈现在可以说了,先生乃是我心腹之人。” 大首领认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继续要求让田先生离开。 “小郎君可是想要知道,老汉是如何对你们的情况,如此了解的?” 厉延贞并有开口回应,只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昨日午后,卫凹戍寨派人向各寨传来令。命邵原道各寨,截杀从河清城而来的一行人。并且,卫凹戍寨特别提到,要将小郎君活捉,至于其他人都要全部解决掉。” 卫凹戍寨的命令,厉延贞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如此想来,这后边定然是闻喜裴氏的手笔。此前他还设想过,裴承先不会为了裴由先的事情,对自己生出怀恨之意。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全完错了。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3章 走出深山 黄树村寨子大首领带来的消息,着实令厉延贞和田先生都震惊不已。看来他们从河清城离开之后,虽然刻意避开士族门阀没有走轵关陉道,而是走这条危险重重的邵原道,还是被那些人给猜到了。 田先生面色沉郁凝重,他看向厉延贞说道:“阿郎,看来即便是走出了邵原道,想要顺利的抵达绛州,也恐非易事啊!” “先生此话怎讲?” 田先生却没有向厉延贞解释,而是看向黄树村大首领道:“大首领,你既已道出卫凹戍寨之事,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何不直言道来,我家阿郎信义无双乃世人公知之事。大首领若能得到阿郎认同,保全贵寨众人性命有何足道哉。” 对田先生之言,黄树村大首领似还有疑虑,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厉延贞,后者认同的点了点头,他这才将自己的计划道了出来。 “各位贵人冒险走邵原道前往绛州,若按照一般人来说,皆会选择从桓城出去,如此就必须要过卫凹戍寨方能走出峡谷。不过,老汉等人祖辈生长于斯,却知道想要走出这峡谷,并非只有卫凹戍寨一道路可行。” “老丈此言当真?”厉延贞闻言,激动的追问道。 “小郎君尽可安心,我寨数十条青壮性命在小郎君手中,老汉又如何敢哄骗与你呢?” 田先生似乎并不怀疑大首领所言,接过他的话再次询问道:“阿郎并非怀疑老丈所言,只是世人皆知邵原道一条道。不知老丈口中的通路,又在何处?若是我等选择走这条路,老丈又如何确保,你等不会路上设伏,或将我等行踪告知卫凹戍寨裴忠呢?” 厉延贞露出赧然之色,与田先生相比自己还是定力不足,在困境之下不能够冷静。 “先生所言极是,老丈不必遮遮掩掩,尽可全数道来。卫凹戍寨虽强,但想要将我等拦截,也不是容易之事。”厉延贞收起心中赧然之意,沉静的对黄树村大首领言道。 “小郎君见谅,老汉并非有欺瞒之意。只是这条道路颇为崎岖艰险,你们一行又携老扶幼,想要走这条路也非易事。” “且将详情道来,如何抉择阿郎只有决断。”田先生说道。 “想要避开卫凹戍寨,只需翻过此山从我黄树村寨子向南,翻越樵岭绝壁登上谷中水源尽头。从那里向西南下山有一条猎人小道,能够直插桓城和夏县之间的子午岭出口。如此,你们就可以不经过卫凹戍寨,便能够走出王屋山峡谷。只不过,从子午岭想要前往绛州,你们还需绕行闻喜边界。” 厉延贞和田先生都为之一愣,需要绕行到闻喜,这对他们来说岂不是自投罗网。不过,从这个消息来看,这大首领并没有哄骗他们的意思,将需要走闻喜的情况告知他们,便可以让他们有所准备。不然的话,他们贸然的闯入闻喜周围,定会被裴氏拦截。 厉延贞和田先生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对方眼中都认同走这条道路。 “老丈所言厉某相信。只是,要我等途径贵寨,又如何能够确保安然通过呢?且刚才先生所言,同样也是厉某忧心之处,老丈如何能够肯定,我们能够顺利的走出王屋山?” 厉延贞的质疑并不会引起大首领的不满,对此他心中早有打算。 “小郎君所虑之事,老汉自当有保证奉上。老汉虽年迈,腿脚却还算灵活能动。若小郎君等人选择走这条路,老汉自当作为向导,亲自为小郎君你们带路。只是,还希望小郎君能够在经过寨子的时候,将受伤的寨众放还。其余人等,等将小郎君等人送出这大山,还请小郎君能够放老汉等人返回寨子。” 大首领此话的含义非常明白,就是将自己和没有受伤的俘虏,作为厉延贞的人质,确保能够得到他们的信任。 “老丈先行歇息片刻,少时在下回音。” “老汉静候小郎君吩咐。” 厉延贞将大首领三人打发走,向田先生询问道:“先生认为,这老汉所言可信否?” 田先生望着被虎卫带走的大首领三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当为可信,阿郎可看出来,这大首领对卫凹戍寨并非真心顺服。若是没有猜错的话,想必这黄树村寨子定是被卫凹戍寨所欺凌,寨子青壮为我们所擒,即便是为了确保寨子的可战之力,任何事情他们都会做的。” “先生所言极是。如此,我们就搏上一搏,看这老汉是何等人。” 厉延贞想到要绕行闻喜的情况,忽然又想起刚才田先生曾言,就算走出去想要抵达绛州也非易事。刚才有黄树村寨子的人在,田先生没有说下去,此时他便再次提及此事,追问道:“先生,听你刚才所言,是推测我们走出去后还会遇到麻烦吗?” 田先生眉头紧蹙,面色凝重的点头说道:“阿郎听闻裴氏出手之后,想必心中定是认为,裴氏所以出手阻拦我等,是源自裴由先的原因,对吗?” 厉延贞认同的点头,不解的说道:“正是。难道先生认为,裴氏出手阻拦我们,不是因延贞在下阿溪坏了裴由先的原因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田先生凝重的摇头,一脸忧虑的对厉延贞说道:“恐怕并非如此简单。闻喜裴氏和裴由先并非一房所出,为他出手为难于阿郎,岂不是坐实了他们与裴炎之间的勾连。此等情况之下,西眷房不会冒这样的危险,为中眷房的一个子弟出头的。” “那先生认为,闻喜西眷房的裴氏为何要拦截我们?” “阿郎,不是裴氏要拦截我等,而恐怕是有士卒门阀联合,想要阻拦我们前往绛州。只是,属下实在想不明白,这几个门阀为何要对阿郎出手?阳夏谢氏和范阳卢氏且不说,这闻喜裴氏为何也要插上一足,实在令人费解!” 田先生心中疑惑,而厉延贞在听到他这番话后,心中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恐怕真正拦截自己的人,不仅仅只是表面看到出手的这几个士族门阀。若是涉及到了那封密信的情况,厉延贞甚至怀疑,此时自己已经成为了天下士族门阀的公敌。 “阿郎,可是想到了什么?” 看到厉延贞沉默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田先生不禁好奇的询问道。厉延贞一惊,匆忙掩饰心中的忐忑之意,此事他还需要守口如瓶。 “我只是在想,自己是如何开罪过这些门阀之人。正如先生所言,除去阳夏谢氏和范阳卢氏,延贞又何曾与其他门阀之人有过交际?” 厉延贞的话似乎对应他方才举动,只是田先生眼眸还是闪过一抹犹疑。 “且不管何以至此,我们还是先行走出去再说吧。先生若无异议,我便将那老汉寻来,吩咐大家准备启程了。” “谨遵阿郎吩咐。” 厉延贞没有察觉到,田先生看他的眼神之中,依然还带着一丝的犹疑之色。在得到了他的认同之后,便命人将大首领等人找来,告知他们自己抉择。 老汉没有离开,而是命跟随他来的男子折返回去,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传达给他们寨子。老汉自己和那名女子,便会同被俘的黄树村寨众,在虎卫的看守之下,开始登山向黄树村寨子行进。 等到山顶厉延贞就看到,此前先一步折返的男子,带着两个人与甲伍虎卫几人相隔数步等候着他们。 甲伍虎卫看到厉延贞他们上来,便匆忙迎了上去,向厉延贞禀报了此地的情况。 折返的男子在返回之后,便向围困甲伍虎卫的寨众传达了大首领的命令,随后山匪寨众多数便撤回了黄树村寨子,只留下了他们三人。 虽然对方像是在表现他们诚意,但厉延贞又怎么能够完全的相信。他吩咐张恪率两伍虎卫,押送十数名被俘山匪前行,先一步和男子前往黄树村寨子。他自己则将大首领唤到身边,带着众人随后而行。 看着厉延贞手中提着的长槊,大首领身边的女子看向厉延贞的目光,充满了愤恨之意。她当然看的出来,厉延贞这是将大首领作为人质带在身边,一旦有任何异动,大首领绝没有能够逃脱的机会。 对厉延贞如此的行事,大首领却没有任何反应,反而用目光制止女子的躁动之意。 下山的路非常顺利,沿着通往黄树村寨子的路,很快就抵达了寨子。寨子前围聚了一百多寨子中的男女老幼,这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看上去像是一群难民,却不像是啸聚山林的匪徒。 看到被押送虎卫押送过来的俘虏,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有些女子发出嘤嘤哭泣之声。甚至有些人,想要冲上去解救被俘山匪,却被大首领厉声喝止。 看到如此情形,身为女儿身的薛潇首先动了恻隐之心,悄悄走到厉延贞身边,想要为这些山民求情,放过那些被俘之人。 看到如此山匪,厉延贞心中又何尝没有动容。只不过,身处险境之中告诉自己,此时并非动恻隐之心之时。 被回绝的薛潇面色不愉,拉着脸将头扭向一旁,不再理会厉延贞。 厉延贞无奈面露苦涩一笑,并没有去安慰薛潇,山匪面前他又岂能为了一个女儿家的心思,而让一行数十人身陷危难之中。 在大首领的呵斥之下,黄树村寨子的民众闪开了一条道路,放厉延贞他们穿过寨子。 受伤的山匪都被留了下来,包括那个被厉延贞捉到的山匪首领。此前厉延贞才知道,那家伙是大首领的胞弟,而大首领身边的男女两人,则是他的亲子亲女。 将受伤的山匪首领留下,大首领的女儿却要随行,厉延贞自然不会反对。能够多一个人质在手中,还是一个女子对他来说,不是又多了几分的保证。 在黄树村寨子民众的哭泣声中,厉延贞他们沿着十几个行动自如的山匪离开了寨子。 接下的路上,厉延贞不可能对这些人完全放心,命张恪带着虎卫衣不解带刀不离身。且,将所有山匪手中能够利用的事物,全部都收缴了。 两天时间下来,厉延贞心中一直都忐忑不安,和这样的山匪同行,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就可能给所有带来危险。 所幸这些人,似乎并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在翻越樵岭绝壁的时候,田先生和厉老丈遇到了困难,如此险峻的崖壁,他们如何能够登的上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厉延贞等人为难之际,大首领找到厉延贞,告知他崖壁之上有一处歇脚之地,乃是山中猎人留下的,且有两条手臂粗细的藤蔓能够接力上去。只要有人背负着田先生和厉老丈,顺着藤蔓攀爬即可,途中可在猎人留下的地方缓和一下。 厉延贞虽心中感激,却还是不敢轻易相信,命张恪带人先一步上去探路,在确定了情况的真实之后,在将田先生和厉老丈背负上去。 厉延贞一路之上的警惕戒备之意,任何人都能够看的出来,大首领并无任何不适之处。可是,他那女子却是愤恨了一路,看向厉延贞的目光,冷厉如同刀子一般,想要穿透他的胸膛。 众人登上樵岭绝壁之后,就等于安全脱离的峡谷,也摆脱了卫凹戍寨的围堵。站在崖壁之上的厉延贞,回头看向峡谷深处,心中不由感慨至深。到了这一步,他对大首领的怀疑减少了几分。只是,在抵达子午岭之前,他依然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之意。 有大首领他们这些向导,厉延贞他们后边很顺利的就走了出去,只用了一日的时间就看到了子午岭的关隘。 “小郎君,前方就是子午岭关隘。从这里出去之后,你们顺着官道向西而行,从闻喜城东侧绕行过去,很快就能够进入到绛州地界了。” 从徐城出发一路波折坎坷,终于快要到达绛州了。望着子午岭关隘,厉延贞心中反而更加的紧张,闻喜这最后的隐患之地,不知他们是否能够顺利过去。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4章 裴氏被拉下水 子午岭关隘,说是一处关隘,其实不过是由于此地在三地的交界之处,也是唯一能够连通南北的道路而已。朝廷在此处,并未设置关卡收缴过往费用,据黄树村寨子大首领言称,从高宗皇帝总章年间开始,此处忽然被人给占据,向过往行人收缴费用。 也曾有人向夏县、桓城以及闻喜城官府多次禀报,可是三城官府皆以子午岭关隘不在自己管辖之地而推脱。最后子午岭关隘的事情,就成为了现状无人问津,普通庶民百姓不敢走这条路,行走的商贾若非无奈,一般也都会避开这条路。 大首领告诉厉延贞,他们一行数十人想要过子午岭关隘的话,若没有恐要花费百钱以上才可能过的去。 厉延贞对此颇为头痛,他们一行从徐城出发,所携带的银钱本就不甚富余。若非在阳夏之际,临走之时得到了老师谢康的部分资助,路上还真有可能会窘迫。 不过他们一行人之中,也不能说是没有钱财,只不过颇有银钱的是薛氏姐弟。厉延贞虽然知道这个情况,但是让自己向他们开口很是有些羞赧。 令厉延贞意想不到的是,薛潇姐弟二人对子午岭的情况,非常的熟悉且言称薛氏从此处过往,关隘上的人从未敢收取过任何的银钱。 此事想来也属正常情况,此地距离绛州不远数十里的路程。子午岭关隘虽不比邻绛州地界,却也是在薛氏势力范围的周围,若是关隘上的人拦截薛氏车驾的话,恐怕他们早就被朝廷给剿灭了。 厉延贞信守承诺,在走出山谷之后便放黄树村寨的人离去。在看着黄树村寨的人,真的转身折返进入大山深处,确信他们一时不可能再出现之后,厉延贞他们才再次启程。 经过子午岭关隘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的麻烦,有薛潇姐弟出面,关隘上的人直接放心他们离去。过了关隘之后,厉延贞总算是松了一个口。 根据黄树村寨子大首领的提示,他们要从闻喜城绕行过去,过了关隘之后厉延贞就吩咐众人,接下来要低调行事,切莫招惹是非引起闻喜城内裴氏之人的注意。 从子午岭关隘前往绛州,其实有几条道路都可通行,最为便捷的一条路就是从闻喜城穿越过去。厉延贞不敢冒这样的风险,还是选择听从黄树村寨子大首领的建议,从闻喜城的东侧绕向过去。 走这条道路前往绛州,要多行半日的路程,不过若是能够顺利的抵达绛州,多行半日的路程也算不上辛苦。 在厉延贞他们绕行闻喜城的时候,城内最大的府邸正堂之上,曾在河清城出现过的崔元综,端坐在右侧坐塌之上,面带虚假的笑容看向对面的中年男子。 “继宗兄,此时是收手恐也来不及了,根据他们进入邵原道的时间推算,两三日前恐就已经到了卫凹戍寨。现在那一行人,或许依然成了裴忠的刀下亡魂。 此事,你我知能置身事外才行,薛氏若是追究的话,继宗兄还要顾全大局为是。裴忠不过改姓的入门家奴,不能为了他真的开罪了薛氏才是。” 崔元综对面的继宗兄,面色阴沉,双目充满怒火。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闻喜裴氏西眷房的裴承先。数日之前崔元综亲自登门,拜托他在邵原道拦截从河清出来的清明公子厉延贞。 初时裴承先并未应诺,此时的厉延贞依然是名声在外,若是无辜对他出手的话,事后定然会遭到非议。只不过,在崔元综向他道出了一个惊天的密谋之后,裴承先虽然心中恨不得杀了崔元综,怨恨此人将自己扯进了是非之中。 只是在崔元综说出几个士族门阀的计谋之后,裴承先就知道自己不能够独善其身,事关天下士族门阀的利益,他也只能够接受崔元综的请求。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无论是裴承先还是崔元综都认为,厉延贞他们肯定不可能顺利的走出邵原道。 可是,就在今日裴承先得到了令他胆寒的消息,薛讷领了雍州司马一职,并实际掌控了雍州军政大权。而更让他气愤的是,他今日才知道厉延贞一行人之中,居然有薛氏子弟,并且薛讷的嫡子薛直就在其中。 激愤之下裴承先命人将崔元综请来,当面质问他为何欺瞒自己,薛氏子弟的情况事情为何不告知与他。 崔元综当然不会认为,这样的情况能够一直对裴承先隐瞒下去,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若是放在今日之前,崔元综用士族门阀的利益为托词,或许裴承先即便是心中愤恨,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薛讷就职的消息传来,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薛讷掌控着雍州的军政大权,随时都能够找理由对闻喜城的裴氏出手。 显然崔元综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当从裴承先口中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他也很是震惊。同时在他内心之中推测,为何太后陛下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此事太过突然怎能不让人心生疑虑。 不过,面对盛怒之下的裴承先,崔元综表面之上并未露出丝毫担忧之意。现在无论裴承先如何责怪,他都要将对方绑在战车之上,否则薛氏的怒火就可能让崔氏承担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说出刚才的那番话,就是想要裴承先打消心中的妄想,只能够选择一条道走下去。 果然,在崔元综说出这番话之后,裴承先虽然脸上的愤恨之意未消,却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虽然拿崔元综无奈,但裴承先还是面色阴沉,冷声对他威胁道:“崔元综,若此事给我裴氏带来祸事,在下就是拼死也要拉你郑州崔氏一房下水!” 面对裴承先的威胁,崔元综并没有变色,依然面带笑容抚慰道:“继宗兄不必如此忧虑,此事本就隐秘行事,所知之人甚少。只要继宗兄在关键的时候,舍得一个家奴出来,又怎会给裴氏带来麻烦呢?” “哼!” 裴承先面色不郁的瞥了他一眼,冷言道:“你说的轻巧,邵原道乃是裴氏和王氏两族携手,才赢得今日的成就,岂是失去一个家奴那么简单的事情?” “原来继宗兄是有此忧虑,此事定然不会让裴氏和王氏二族有所损失。事后,小弟定然会向其他士族通报此事,其他门阀之人且不敢说,阳夏谢氏和范阳卢氏定然不会置身事外,我三族定然会给与令你二族满意的说法。” 崔元综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裴承先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些许。他心中其实也清楚,卢氏、崔氏和谢氏三族作为主要的发起者,定然会给他们一个说法。只不过,在面对家族利益的时候,他还是要尽可能多的争取一些罢了。 裴承先虽面色缓和,但还是心有疑虑对崔元综言道:“此事还是谨慎些为是。薛讷或许会出于族中所虑,有所顾虑而不舍命追究。可是,你不要忘记了,那个追随礼公远征高句丽的薛廿四郎薛丁山,那可是一个疯子。他若得知此事,恐怕就是薛讷也难以控制,更何况他手中还掌握着礼公留下的薛氏白袍亲卫。他若发起疯来,别说闻喜城就是你郑州城,他也敢带兵闯过去。” 裴承先提到薛廿四郎,终于让崔元综动容了。薛廿四郎世人知之者甚少,可是在朝为官的人都清楚,那可是一员凶悍的猛将。当年礼公几次远征,他可是居功至伟,若非出于薛氏一族利益考虑,现在的薛廿四郎恐早已成为镇守一方的大将了。 “继宗兄所言甚是,此僚绝不能等闲视之,还需谨慎对待才是。” 崔元综却是怕了,若是薛廿四郎真的发起疯来,这闻喜裴氏定然要倒霉的,绛州不过咫尺之遥,裴氏根本无法时刻防备此人。若是被薛廿四郎冲进闻喜城中乱杀一通,裴承先定然会将他和崔氏交待出去。那个时候,即便是他们能够有所准备,恐也会被发疯的薛廿四郎重创。 “此时,还需从薛氏族中入手才行。薛廿四郎对薛氏一族颇为忠诚,能够让他不发疯的除了礼公之外,恐怕就只有让薛氏宗族族老联手出面才行。” 裴承先闻言不由冷笑,讥讽的说道:“你真是异想天开!残害薛氏嫡子,还想要薛氏族老手出手相助?他们不鼓动薛廿四郎出手,就已经不错了!” 裴承先的讥讽,并没有令崔元综生气,而是阴笑一声说道:“我们去求告薛氏族老,当然不可能成功。可是,若是设法获取薛氏族中之人的支持,再给与薛氏一族足够的利益,难道薛氏族老能够无动于衷吗?” 裴承先虽然面色依然鄙夷的冷笑,心中却认同他的说辞,若真舍得些利益出去,任何士族门阀都会取舍的。 “恐怕也只有如此,才能够平息薛氏的怒火了。说服薛氏族老之人,必须是有分量的人才行,否则的话恐会适得其反。 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继宗兄想到了何人?” “驸马都尉薛绍。若是他肯出面说服薛氏族老,定然能够事半功倍。” 崔元综闻言却面色沉郁,眉头紧蹙着摇头语重心长道:“不可!若以身份重量而言,薛驸马确为最合适的人选。只是,现在薛绍究竟是否能够信任,已经难以判断了。” 裴承先闻言惊愕的问道:“何出此言?薛驸马为何不可信?” “那小子从河清城离开的时候,曾经出示过太平公主殿下的太平令牌。要知道公主的太平令牌,虽然不过是能够出入她太平观的凭证。可是,你何曾听说过,公主将太平令赐予过什么人?这天下除了驸马和上官婉儿,恐怕也就只有公主的几个皇族兄长,才能够有此令牌,就连太子等人都未曾听闻有此令牌。” “你说的是清明公子厉延贞?他有太平令在身?” 裴承先震惊的挺起身体,不可置信的追问。见到崔元综面色阴沉的向他点点头,裴承先再次勃然大怒起来。 “崔元综,你们这些蠢货都做了些什么?厉延贞有如此背景存在,你们难道就不知道吗?谢师然那个老匹夫,居然敢打这样一个人的主意,是嫌他阳夏谢氏覆灭的慢了吗?” 裴承先不知是气愤,还是出于心中恐惧,激动的身体颤抖指向崔元综就是一通大骂。 “继宗兄不要过于担忧,太平令恐是这小子才得到不久,我们也才是从河清城之后才知晓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崔元综你要拖我裴氏下水,如此关键的情况居然不事先告知。终有一日,裴某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裴承先瞠目欲裂的瞪着崔元综,咬牙切齿的威胁。看到他这副吃人的样子,崔元综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恐怕这次真的将裴承先得罪惨了。 “阿郎。” 就在崔元综尴尬赧然之际,门外忽然又裴氏下人禀报。 “何时!”裴承先义愤难平,怒声斥问道。 “值守子午岭关隘的小六回来了,刚才他向小郎君禀报,今日在子午岭见到了薛七娘,小郎君听闻后便带人追赶薛家娘子去了。” “混账东西!此时去招惹薛家人,你是嫌裴家没有人头送去吗?” 裴承先听说儿子追薛潇去了,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正要下令命人将其抓回来,却见崔元综激动的将他拦下来。 “继宗兄,真是老天庇佑啊!” “你是何意?” “继宗兄口中的薛七娘,可是那薛楚卿的女儿?”崔元综反问道。 “正是。”裴承先对他如此大的反应,很是疑惑。 “哈哈!继宗兄,这薛七娘子便是和那清明公子同行之人,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够走出邵原道。” “你是说,从子午岭过去的就是厉延贞?”裴承先惊愕一跃而起。 “正是。继宗兄,既然小郎君已经去了,你就全做不知好了,待小郎君将他们带回来,将薛氏子弟礼送回绛州。剩下的人,不正是你我想要的吗?”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5章 裴氏追兵 绛州城和闻喜城之间不过数十里的路程,若是从闻喜城沿着官道疾行,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能够赶到绛州。 不过,厉延贞他们从闻喜城东面的隐蔽小路绕行,行进的速度就没有那么快了。所幸的是,从子午岭过来这一路上都未曾到过任何的麻烦。 绕行过闻喜城向西行了一段路程之后,薛潇告诉厉延贞,他们已经接近了绛州的地界,只要渡过涑水就能够看到绛州城了。涑水由北向南,若是沿着涑水而行的话,他们同样能够抵达绛州城,只不过涑水之上却有裴氏的船舶,对他们来说还是谨慎的避开为是。 厉延贞他们赶到涑水畔,发现此地没有任何渡河的工具,想要寻找渡河工具的话,恐怕还要先顺着涑水向西南下去。只是,如若那样的话,他们多耗几个时辰绕行闻喜城岂不是多此一举。 薛潇命薛家护卫前去寻找渡船,厉延贞他们则顺流而上,准备从涑水源头绕行过去。只是如此行走,就要多绕行数十里的路程。 轰隆隆…… 薛家护卫离开没多时,厉延贞他们才刚顺流而上不远,忽然听闻到身后传来马匹奔腾的声音,从马蹄踏在地面的动静来判断,起码有数十骑。 难道被裴氏的人发现了? 厉延贞调转马头向后张望,只见远处的山坡背后掀起的滚滚烟尘,心中不由的警惕。 “阿郎,看样子当时从我们来的。”张恪从队伍后追上来,脸色看上去有些凝重。 “子溪,带甲伍护送阿翁他们尽量离开,其他人随我阻拦敌人!” 已经走到了这个关口,厉延贞绝不会再有任何的畏首。即便依然是双方实力悬殊,但是只要薛氏姐弟能够尽快赶到薛家,就能够带来援兵。以他和虎卫的战斗力,即便是不能够取胜,但是想要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命令俞子溪带人先走。 “厉大兄,此地与我族只有一水之隔,我们何不加快脚步赶过去。就算这身后,真的是裴氏族兵,谅他们也不敢擅自踏足薛氏领地!” 听到厉延贞他们要留下来阻敌,薛潇甚是担忧,便想要说服厉延贞他们同行。 “薛娘子,虽然与你薛氏不过一水之隔。可是对方确是骑兵,我们一行还有车马负重之物,根本无法快速行进。若是一同逃离的话,他们很快就能够追上来,只有我们留下阻挡,才能够让你们有机会能够进入到家族领地。” “可是大兄,你们留下的话,岂不更加的危险。” 厉延贞脸上带着笑意,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以轻松的语气对薛潇言道:“薛娘子,我们这些人是否会有危险,就要看你们的速度了。” “大兄何意?” “延贞希望薛娘子能够尽快赶回去,若是能够及时带族人前来援助,在这绛州地带之内,我等又岂能会有危险?” 薛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看着身后狂奔而来的追兵,还是心中惴惴不安。 厉延贞所说没错,这点薛潇也非常清楚。现在厉延贞又执意要留下阻敌,她就不敢再纠缠下去,反而会耽搁了他们回去求援的时机。 俞子溪带着甲伍虎卫和薛家剩下的护卫,护送着两架马车疯狂疾行而去。 “张恪,命兄弟们结阵,两伍做骑兵游动策应!” “得令!” 两伍虎卫没有下马,而是调转马头登上一侧的高地之上,等会儿若是战斗打响,他们就可以借助高地,借势向敌人俯冲。 剩下的虎卫,左右各两伍形成前出钳形之势,厉延贞亲自率领乙伍虎卫据后,于正面迎击敌人。 这样的阵型若是对步卒的冲杀,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对方皆是骑兵,厉延贞所在的后卫正中位置,就存在了很大的危险。 他们若是不能够顶住敌人的一波冲击,让两侧的虎卫侧击上来的话,那他们这一伍人都可能会丧生在敌人的马蹄之下。正是考虑到此处的危险,厉延贞才选择亲自上阵。 并不是说他有多高尚强悍,而是根据实际情况,有他居中亲自冒险,无论是身边率领的虎卫,还是左右侧击的虎卫,肯定都会拼尽全力冲杀。也只有如此,他们才有可能抵住敌人的冲锋。 厉延贞的计划在顶住第一次冲锋之后,山坡上的骑兵虎卫,就会在对方后撤的时候,顺势掩杀一阵令其阵脚自溃。 只要能够让敌人接下的畏首,他就有信心能够坚持到薛氏的援兵到来。 他们的阵型刚成,一群狂奔而来的骑兵就冲过了身后的山坡,向他们扑面而来。从他们冲过来的队形看,大概有近三四十骑之多。 这些骑兵皆是赤色皂衣打扮,皂衣外还套了件护胸皮甲,从外观上就能够看出来,就是士族门阀的私兵。 厉延贞看到这些人出现,心中就感叹这裴氏果然还是也插足了进来。看来卫凹戍寨肯定送来了消息,不知那黄树村寨子又如何了? 黄树村的大首领他们,此时肯定还未能返回寨子,若是卫凹戍寨上门责难的话,那寨子恐怕就危险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对方渐渐靠近过来,厉延贞也看清楚了,畏首的乃是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贵公子。看他的年龄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还略显稚嫩的脸庞之上,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 看到这家伙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厉延贞忍不住心中吐槽。这混账玩意儿,恐怕是冲着能够活捉自己领功来的,否则为何如此的兴奋。 让厉延贞奇怪的是,这些人却在与他们相隔十数丈外的地方驻马停了下来,马上的贵公子先是挺直身子,向厉延贞他们这边打量扫视,随后面色渐渐沉了下来。 “尔等何人?为何要阻拦本公子去路?”贵公子策马上前,一脸怒火,用手中马鞭指向厉延贞他们厉声质问。 贵公子的举动,让厉延贞很是愕然。这些人难道不是追自己的? 厉延贞看着愤怒的贵公子,心中倒是有些赧然了。若这些人,真的不是追赶自己的,那他这拦截人家,可就有些尴尬了。 就在厉延贞心中思考,该如何解释让对方息怒之时,他看到对面有一人策马走到贵公子身边,俯身对他低语着什么,两人的目光都同时看向这边。厉延贞从贵公子渐渐发光的双眸中,断定他们所言肯定跟自己有关。 只见那贵公子脸上渐渐露出会心的笑容,看向自己的目光也逐渐阴冷起来。他挥挥手策马向厉延贞他而来,身边的人紧随其后。 走到厉延贞等人近前,贵公子再次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厉延贞,随后语气颇为讥讽的言道:“你就那个什么清明公子厉延贞?” 果然还是奔着自己而来的,让厉延贞感到奇怪的是,他刚才开始的那番神情,似乎并非是冲着追赶自己来的。可是,手下的人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才会有了如此的反应。 “阁下何人?为何追赶我等?” 贵公子对厉延贞的反问,完全不屑一顾,冷笑一声道:“没有想到你们运道不错,居然能够从邵原道安全的出来。只是,你们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今日这涑水畔就是你们终结之地!” 贵公子如此毫不避讳的直言,看来他是完全没有将厉延贞等人放在眼里。如此,厉延贞也就同样不必再虚与委蛇的遮掩下去。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贵公子,沉声道:“看来,闻喜裴氏是不想置身事外了?” 厉延贞的话,却让贵公子眼眸中闪过一抹懵懂,他似乎并不明白厉延贞所说何意。只见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虎卫,眉头紧蹙起来,冷声对李艳怎询问道:“薛七娘子呢?她不是和你们同行吗?” 厉延贞闻言脸色顿时更加阴沉下来,心头怒火有些压抑不住。没有想到,闻喜裴氏居然如此的大胆,他们已经到了绛州边界,居然还想要拿下薛潇。 “没有想到,你闻喜裴氏居然如此的猖狂,竟还想要在此地拿薛氏子弟。看来,厉某还是低估了你裴氏的狂妄!” “大胆竖子!裴氏岂是你能够议论的?来人,给本公子拿下!”厉延贞对裴氏的讥讽,让贵公子勃然大怒挥手喝令属下拿人。 “虎卫,防御!” 厉延贞手中长槊一抖,滑步向前处在几个虎卫最前端,身后三名一伍虎卫,则转变阵型,一人于他右后侧提到策应,另外两名虎卫则在其左侧,一人据其身后,一人据其左手五步距离。 嗵嗵嗵…… 贵公子的命令之下,对面便有五六个裴氏骑兵冲了出来,向厉延贞他们冲击过来。 或许在裴氏众人看来,厉延贞他们不过四人,恐怕没等这五六骑冲过去,就会吓傻了。只是,让裴氏众人惊愕的是,不过两三息的时间对面四人,就快速的变换了方位。他们这边的骑兵冲过去,若是直奔厉延贞而去,对方只要侧身让开,骑兵就会受到左右两侧之人的截杀。若是调转方向绕行,则会将后边的人暴露出来,马势太快后边的人想要及时调整的话,就有被厉延贞和其身后之人冲上去击杀的危险。 裴氏私兵之中,有能够看出其中玄妙的人,立刻提醒贵公子让他指挥冲出去的骑兵调转方向。可是,他还未向贵公子说明情况,忽然他本来不注意的左侧虎卫,在张恪的带领之下斜刺着迎向冲击骑兵。 “愣着干什么?给我杀!” 张恪率一伍突袭过去,将冲击的两骑马腿斩断,两个被甩出去的裴氏骑兵,刚落地就被虎卫上前手起刀落给解决了。看到这样的情形,贵公子也更加愤怒,面色狰狞的命身后骑兵出击。 只是这数十息的时间内,先行冲击出去的裴氏五六名骑兵,居然已经全部败落,只有一人侥幸冲了过去。 被张恪他们斩杀两人,剩下的几个刚冲过去,就被厉延贞侧身躲避过去的同时,手中长槊扑棱棱抖动着,向马上裴氏骑兵横扫过去,那人举刀抵抗却被厉延贞直接拍下马来。在马匹狂奔之中跌下,他连站立的机会都没有,被自己的坐骑后腿砸在腹腔之上,一口鲜血喷射出来,倒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跟在此人身后的骑兵,在对方被拍下马的时候大惊失色,猛拽手中缰绳想要停下,但是在马匹的惯性冲击下,从刚才倒地的人身上踩踏过去。马势虽然渐稳下来,却被迎面以及右侧而来的两把横刀,直接直接斩于马下。 其他几个裴氏骑兵,则是在惊慌失措之中,被左侧的虎卫斩杀。只有一个裴氏骑兵,硬拼着被虎卫砍了一刀,附在马背之上从厉延贞他们中间冲了过去。 贵公子疯狂的嘶吼下,裴氏骑兵全部出动向厉延贞他们碾压过去。张恪等人等虎卫,则立刻以钳形阵侧击过去。 可是面对骑兵,他们之间的实力太过悬殊,此前设想在真正交手上,就很难奏效了。未等张恪等人侧击上来,裴氏骑兵就已经冲到厉延贞几人面面前。所幸厉延贞事先想到了这点,在击杀了前边的骑兵后,四人便分散相互策应,没有被裴氏骑兵一冲而溃。 “撤向高处!” 厉延贞闪身躲过一骑冲击,手中长槊再次横扫,却被早就看穿的对方格挡了回去。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只能下令虎卫后撤。 张恪等人也同样被冲散,他们才冲上去策应,对方后边有人数骑调头分别冲向他们。关键时刻,若非高地之上的虎卫骑兵见势不对,早一步冲杀下来,张恪等人恐怕就要交待了。 一伍三名虎卫骑兵,利用协同阵型能够暂时稳住。可是,见到厉延贞有危险,他们便拼命想要冲杀过去,怎奈却被裴氏骑兵阻挡。 轰隆隆…… 厉延贞心中绝望,以为这次真的要完了。就在这时,从北边传来震颤的马蹄之声。 “厉郎君休要慌张,廿四来了!”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6章 怪异的感觉 马蹄踏在地面的震颤,让裴氏骑兵出现惊慌之色,厉延贞等人看准机会,及时的脱离裴氏骑兵向高处退却。 “白袍亲卫!是薛家的白袍亲卫,快撤!” 裴氏骑兵看到滚滚而来的薛氏白袍亲卫,有人惊慌的喊叫起来,慌乱之中调转马头就向后退去。 看着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的白色巨浪,气势如虹奔腾让人远观就能够感受到,那股萧杀的凌冽气势。厉延贞心中不由的感慨,也怪不得裴氏骑兵连一点对阵的想法都没有,看到这些白袍加身的骑兵没有丝毫犹豫的退了回去。 “慌什么?混账东西,薛家的廿四叔前来,难道还会为难我等不成?都给本公子稳重些,以免失了我裴氏的脸面。” 贵公子在看到薛廿四郎率领的白袍亲卫后,并没有裴氏私兵的惶恐,呵斥手下之人的胆怯后,端坐在马背上整了整自己的衣冠,从容缓慢的驱马迎向薛廿四郎他们而去。 “小郎君,莫要大意,先行退回闻喜再说。”此前对他耳语的下人,见贵公子居然要迎向薛家人,大惊失色之下策马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缰绳急切的说道。 “裴遂你做什么?薛家叔父前来,本公子怎能不以礼相迎?若被薛家叔父怪罪本公子不知礼数,定轻饶不了你!” “小郎君,阿郎未让属下向你言明,这厉延贞乃是在江淮救了薛家姐弟之后,亲自将他们送还绛州的。我们现在截杀厉延贞,薛廿四郎肯定要发疯的。小郎君,快走!否则就来不及了!” 原来贵公子对截杀厉延贞的真正原因,完全不知情。所以在见到薛廿四郎率兵前来,并没有如同裴氏私兵那样的恐慌。可是,此时听到手下这个裴遂的话后,顿时大惊失色。 “阿郎误我!”贵公子痛心疾首的大叫之声,便惊慌失措的调转马头,连身边的人都不在顾及的向后狂奔起来。 “一卫随我上前,将裴氏之人全部拦截下来,放走一人军法从事!二卫三卫冲击左右翼,不得放过一人!杀!” 席卷而来的薛廿四郎他们,很快就到了近前。马势没有丝毫放缓的意思,薛廿四郎狂奔之中,对白袍亲卫下令。 约两百多骑从厉延贞他们面前,如同狂风般奔腾而过,马蹄踏在地上掀起漫天的烟尘。 厉延贞发现这些人的坐骑,皆是西域良驹,怪不得如此的高大。裴氏骑兵所乘坐骑,外观看上去同样像是西域骏马。只是,厉延贞却发现与薛家的良驹相比起来,无论是个头还是速度,似乎都略逊一筹。 “裴景仙小儿,还不快驻足受缚!否则定让你们知道薛家亲卫的厉害!” 薛廿四郎冲进裴氏骑兵之中,手中长枪上下翻飞,他所过之处的裴氏骑兵,真是碰着即死挨着就忘。 正在狂奔逃窜的贵公子裴景仙,听到身后薛廿四郎的呼声,更是吓的魂飞魄散,手中马鞭雨点般的落下,恨不得胯下马能够飞起来。 一队薛家白袍亲卫,不知何时居然从侧翼直冲了过去,横挡在了裴氏骑兵的退路之上。一心想要拼命逃离的裴氏骑兵,被他们直接给撞了回来,身后薛廿四郎率领的亲卫同时杀了上来,将裴氏骑兵前后围堵在了其中。 裴景仙带来的数十骑兵,完全不是薛家近三百白袍亲卫的敌手,白袍亲卫结成三个骑阵想裴氏骑兵围困在其中,想要寻机冲出去的裴氏骑兵,都成为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薛……薛叔父,不知小侄有何过错之处,惹得叔父如此雷霆之怒?” 见已经逃出无望,裴景仙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畏怯的向薛廿四郎询问道。 “哼!” 薛廿四郎一挥手中长枪,指向裴景仙沉声言道:“裴小儿,你若真不知老因何为难与你,刚才逃什么?” 薛廿四郎浑身散发出凌厉的威压气势,又岂能是裴景仙能够承受的,面对前者的厉声质问,忍不住浑身一颤,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小……小侄真的不知道,还请薛叔父恕罪。”裴景仙此时的内心之中,快要恨死他那个老爹了。 且不说,自己今日围杀厉延贞,会让薛潇对自己心生怨恨,就是此时面前的薛丁山这个疯子,自己恐怕都难以摆脱。此人可是有名的疯子,若是他真的发起狠来,今日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等裴继宗那个老东西前来绛州赔罪之时,让他自己告诉你好了!” “薛叔父何意?” 裴景仙真的怕了,薛廿四郎是要将他给绑了,此事若传出去他这个裴氏西眷房的嫡子,今后的脸面可就算是丢尽了。 薛廿四郎冷哼一声,将裴景仙丢一边不再理睬,而是抬头向裴氏骑兵扫视过去。当他看到此前与裴景仙耳语的那人时,目光不由一愣,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手中长枪指向那人。 “你,过来!” 被他指着的裴氏骑兵不敢违抗,自觉的翻身下马,趋步走到薛廿四郎面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裴遂见过薛将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裴继宗身边的贴身扈从,对否?” 被薛廿四郎点破自己身份,裴遂浑身一颤额头冷汗直冒,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敢再有侥幸哄骗下去了。 “回薛将军的话,小人正是阿郎的贴身扈从。只因阿郎听闻,小郎君莽撞要追赶薛娘子,便命小人追赶上来阻拦小郎君骚扰薛娘子。” 裴遂的这番话,也不完全都是谎言。起码裴承先确实叮嘱过他,要他警告裴景仙,这个时候不能够去招惹薛潇。只不过除了这些叮嘱之外,最重要的吩咐就是,让他将自己二十名亲卫骑兵带上,找到裴景仙之后追赶厉延贞他们,并将厉延贞掳劫回闻喜城。 “在我面前还敢欺瞒?你真的以为,本将军退出军伍,这长枪就杀不了人了吗?” 裴遂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薛廿四郎这个疯子是要发作了,吓的他噗通一声跪到薛廿四郎马前,颤抖畏惧的说道:“小人不敢!还请将军恕罪。小人都是奉阿郎之命行事,主人有命小人不敢不从,还望将军宽恕!” 裴遂心中叫苦连天,薛廿四郎已经把话基本上都挑明了。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出卖裴承先呢?卖主这种事情,他是连想都不敢想,若是真的做出此事,那死的可就不是他一个人了。 裴遂的情况薛廿四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也没有想要从一个下人的口中,去逼问什么。只是刚才自己质问,他刻意的隐瞒欺骗,让薛廿四郎心里不爽,才想要吓唬他一番的。 “哼!谅你也不敢。回去告诉裴继宗,要想裴景仙活命的话,就亲自到绛州城来吧!” “将军,您若是将小郎君带走的,岂不是会令裴薛二族交恶吗?还望将军能够念及两族以往的情分之上,让小人将小郎君先行带回去。此事,我家阿郎定会给将军和薛家一个满意的交待。” 让薛廿四郎将裴景仙带走,裴承先去不去绛州城不知道,但是他裴遂少不了一顿板子,真是绝对不会错的。 虽然他开口请求,但心中还苦涩无奈,他自己非常清楚裴景仙薛廿四郎肯定是不会放的。他开口求情,只不过是希望此事裴承先知道后,处罚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罢了。 “再敢多言,就将你们全部留下!告诉裴承先,我家大兄在闻喜城只等两日,两日后若他不曾登门的话,裴景仙就会被押往神都,交由太后陛下定夺!” 薛廿四郎说完后,挥手命白袍亲卫让开道路,让裴遂带着裴氏骑兵离开。同时冷笑着看向裴景仙,颔首示意身旁白袍亲卫道:“将裴将的小郎君带回绛州城,好生看押!” “叔父……叔父饶命啊!” 裴景仙惶恐的同时,此时心中反而疑惑起来。今日自己是听下人提及,在子午岭关隘见到了薛潇,所以他才带人想要追上薛潇献点殷勤。可是追到涑水边,裴景仙也没有看到薛潇的影子。 他沮丧的正要带人返回,裴遂就带人追了上来,且告知自己薛潇行走的路线。裴景仙想都未想,就直接带人追了过来。至于裴遂向他交待的事情,父亲要他拿下一个叫厉延贞的人,在见到厉延贞之前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就算是薛廿四郎出现的时候,他也没有完全当回事,在他看来即便厉延贞是薛潇姐弟的救命恩人。可是,士族门阀之间的利益纠葛,岂是一个庶民的救命之恩就能够撼动的。 直到薛廿四郎真的动手杀人,他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事态严重的程度根本是他无法想象的。裴景仙虽然纨绔,却也是士族门阀子弟出身,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当然看的出来,并不仅仅是一份救命的恩情,才会令薛氏如此不顾两族轻易如此行事的。 看明白了这些,反而就更加的令裴景仙害怕恐惧了。若是自己的父亲,不能够给薛氏一个交待,或者父亲出于某种家族利益的考虑,自己岂不是真的有可能会被牺牲掉。 无论裴景仙如何苦苦哀求,也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裴遂等一杆裴氏骑兵,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薛家白袍亲卫,将他们的小郎君给押走了。 若是放在其他人面前,他们这些裴氏的私兵或许还会拼命,力求将裴景仙救下来。可是,在薛氏面前他们根本没有这样的胆量。 两族之间比邻,私底下的冲突从来都没有少过。薛氏一族更是行伍世家,族中不乏勇猛悍勇的武者,这些人那个没有领教过薛家私兵的手段,更不要说这些白袍亲卫了,可是跟随老族长礼公南征北战的亲卫。 “厉郎君,可无恙否?” 解决了裴氏之人后,薛廿四郎转身直奔厉延贞而来,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面前关心的询问。 “多谢薛郎君救命之恩,延贞并无大碍。只是,手下兄弟有人负伤,还要有劳薛郎君,出手帮忙寻找医者。” “何来有劳之说,正当如此。快!护送厉郎君的属下尽快赶回绛州城,请族中医者亲自为他们疗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尊令!” 白袍亲卫搀扶起受伤的虎卫,相助他们上马先一步向绛州城而去。 “厉郎君,令祖翁已然前往绛州城,我们也尽快赶回去吧,免得令祖担忧。我家大兄正在绛州城内,虚席以待恭候厉郎君。” 薛廿四郎口中的大兄,当然就是薛讷。厉延贞闻言,心中产生好奇之心来。薛讷在历史上,也是很有名气的人。 只不过,看向薛廿四郎的这张斧凿刀刻的俊毅面容,让厉延贞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在后世的大很多传言之中,薛丁山和薛讷可是一个人。可是,现实自己所见到的,却是两个不同的人。关键的问题还在于,从他所听闻到的传言来看,这两个人的经历,似乎还非常的相似。 念及两人种种情况,厉延贞甚至怀疑后世的记载,是否将薛讷和薛丁山两人的故意混为一人来记录的。 不过,也说不定其中有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幸密之事,才会出现后来的那种记载。 厉延贞并未虚伪客气,便和薛廿四郎同行奔向绛州城。 在向北翻过一处山坡,厉延贞就看到了一座横跨在涑水之上的浮桥。让他诧异的是,难道现在这个时候的人,就已经懂得了浮桥的建造方式不成? 这浮桥看上去还是非常的简易,只是用几只船为重要的支点,中间加以绳索相连。一次仅能承受最多五骑,连人带马的通过,薛廿四郎手下的白袍亲卫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够全部渡河。 厉延贞和薛廿四郎可不用等待,先行一步赶向绛州城。 前往绛州城的路上,从薛廿四郎口中厉延贞才知道了,薛讷居然荣升到了雍州司马的位置上。更重要的是,前来传旨的不是中书省或者吏部的官员,而是内侍寺人杨思勖。并且,据薛廿四郎所言,他此时也在绛州城内,似是奉命要见自己一面。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7章 杨思勖 绛州城外五里处,一座古旧的长亭静静地矗立在道路旁,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厉延贞和薛廿四郎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这里。 厉延贞勒住缰绳,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只见长亭四周站满了一群人,他们身着各异,有的身披铠甲,手持长枪;有的则身着长袍,手持折扇。这些人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沉默不语,但他们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厉延贞和薛廿四郎身上。 厉延贞心中一紧,他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这些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在此处聚集?种种疑问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有些惶恐不安。 “厉郎君啊!您在叛军手中救下了七娘子,不仅如此,您还不辞辛劳、不远千里地一路护送犬子和七娘子安全回到绛州,这份大恩大德,薛氏真是感激涕零啊!请郎君一定要接受我这一拜!”薛讷说着,便深深地向厉郎君鞠了一躬 大约三十多岁的薛讷,看上去面色刚毅,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山岳,浑身散发出一种威严和果敢的气质,确实有一副将军的模样。 厉延贞远远地望着薛讷,心中愈发惶恐不安。他没想到薛讷不仅亲自出城相迎,而且还当着如此众多的人面前表达对自己的感谢之情。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向天下世人宣告,薛氏一族全力支持厉延贞。 厉延贞不禁感到一阵压力袭来,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薛讷的表态,不仅让他在众人面前备受瞩目,更重要的是,这也让他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稍有不慎便可能引来无数的议论和质疑。。 燕子矶折冲府那封密信的暴露,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将厉延贞推向士族门阀的对立面。这封密信不仅揭露了他们之间的暗中勾结,更让他成为了天下士族门阀的众矢之的。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厉延贞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孤立无援,却万万没有想到,薛讷竟然会站出来,坚定地表示要带领薛氏一族力挺他。 这突如其来的支持,让厉延贞感到既惊讶又困惑。他不禁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与薛讷之间的关系。薛讷为何要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选择支持自己呢?仅仅是因为解救薛潇和护送他们姐弟前来绛州的恩情吗?厉延贞心里很清楚,这份恩情虽然重要,但似乎还不足以让薛讷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厉延贞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他开始怀疑薛讷是否有其他的目的或动机。然而,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也只能将这些疑虑暂时埋藏在心底。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以及如何与薛讷携手共度难关。 “薛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呀!如此大礼,晚辈可真是承受不起啊!”厉延贞见状,连忙闪身躲开,同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一把托住了正欲跪拜下去的薛讷。 “小儿和七娘子能够平安回到绛州,这可全都是仰仗郎君您一路护送啊!如此大恩大德,怎能受不得我这一礼呢?”薛讷言辞恳切地说道。 厉延贞赶忙谦逊地回应道:“薛大人您言重了,这些事情大多都是晚辈我恰好碰上罢了。您如此大礼相待,实在是令晚辈我惶恐不安啊!” 只见薛讷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对厉延贞赞不绝口:“人人都说清明公子您是文武双全、德才兼备之人,而且为人谦恭有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郎君您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是先随楚玉一同入城歇息吧。内侍省宫闱令杨思勖杨寺人,此刻正在城内等候厉郎君您呢。” 杨思勖,这个名字对于厉延贞来说,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然而,当薛廿四郎和薛讷先后提及此人时,他的记忆才逐渐被唤醒。 原来,杨思勖并非平凡之辈。他本姓苏,是岭南蛮夷首领的儿子,但命运的转折却让他在六岁时家道中落,被杨氏宦官收养并带入宫中。 尽管如今的杨思勖在宫廷中尚未显山露水,但厉延贞深知,此人在未来将会有着非凡的成就。几十年后的唐中宗时期,杨思勖将开始崭露头角,展现出他的才能和野心。 而到了唐玄宗时期,杨思勖更是创造了历史,成为了些唐朝有史以来首位以宦官身份擢升至从一品高官的人。这样的晋升之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无疑是极其罕见的,也足以证明杨思勖的能力和手腕。 杨思勖在这之后,官位竟然直接升至一品,而且他的晋升方式与历史上那些扰乱朝政的宦官截然不同。他完全是靠着实打实的军功,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升上来的。 据史书记载,杨思勖武艺超群,堪称当今世上罕见的绝世高手。然而,对于现在的杨思勖是否真如史书所言那般厉害,厉延贞实在无从知晓。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厉延贞对这位未来大唐的功勋人物产生浓厚的好奇心。 “薛大人,晚辈实在想不通,这杨寺人为何要召见我呢?我与他素未谋面啊。”厉延贞虽然对杨思勖颇感兴趣,很想见上一面,但对于他召见自己的目的,厉延贞还是心存戒备。 “厉郎君莫怪,关于此事,楚玉我也不甚明了。杨寺人此次前来,是奉了太后陛下旨意给在下传旨的。传完旨后,他便对在下说,想要一同前来绛州见见郎君。楚玉我实在不好回绝,只得引他前来了。” 薛讷看着厉延贞一脸狐疑的样子,连忙解释道:“郎君,您别太担心了。据我观察,这杨寺人对您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也许是他早就听闻过您的大名,所以才想借此机会与您结识一下呢。” 然而,厉延贞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心想,杨思勖可是个内侍,而且还是特意出宫来与自己结交,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别的原因。毕竟,内侍们通常都是在宫中侍奉皇帝,很少会有机会出宫与外人交往。现在杨思勖却特意跑出来找自己,这让厉延贞不禁心生警惕。 厉延贞暗自思忖着,内侍出宫结交他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万一被人发现或者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那可就麻烦大了。所以,他对薛讷的解释并不是很相信,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8章 奉旨问话 绛州城薛氏祖宅内,厉延贞站在杨思勖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杨思勖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身材精瘦却十分健壮,浑身散发出一种刚劲有力的气息。 他的面庞棱角分明,犹如刀削斧凿而成,给人一种冷峻而严苛的感觉。尤其是那没有胡须的下巴,更显得他的面容线条硬朗,透露出一股雄壮英武之气。 厉延贞不禁暗自感叹,这样的人物,必定有着非凡的经历和过人的能力。 杨思勖整个人看上去,就差脸上写生人勿近几个字了。 然而,仔细观察杨思勖对待薛讷的态度,就会发现他并非是故意对自己展现出冷淡的神色。实际上,这种冷峻的面容仿佛就是他的本来面目。自从踏入房间以来,杨思勖除了在薛讷介绍厉延贞时,向自己微微颔首示意之外,竟然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尽管杨思勖始终保持沉默,但奇怪的是,厉延贞此时对他的警惕心反而渐渐消散了。这张面庞初看之下,确实算不上讨喜,甚至有些让人难以亲近。但厉延贞却在他那看似凌厉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柔和的意味。 这种刚中带柔的眸光,宛如冬日里的暖阳,虽然并不炽热,却能给人带来温暖和舒适。厉延贞凝视着杨思勖的眼睛,仿佛能透过那冷峻的外表,看到他内心深处的善良和善意。 “小子厉延贞,见过杨寺人!不知寺人召唤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厉延贞见礼却让杨思勖愣了一下,颇有惊讶的感觉,冷峻的面庞也逐渐更加柔和了些。 “先生不必多礼,奴婢只是奉命会见厉先生,有几句话想要询问先生。” 杨思勖说完之后便再次闭口不言,目光瞟向薛讷似是想要对方回避。 就在这个时候,厉延贞突然意识到一个有趣的细节:薛讷的举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杨思勖非常恭敬,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神态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屑和自傲。这种自傲并非那种明显的傲慢无礼,而是一种更为微妙的、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态度。 厉延贞不禁暗自琢磨起来,薛讷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他为何会对杨思勖表现出如此矛盾的态度?是因为杨思勖从神都而来,所以他不得不表面上恭敬有加,还是说他心中对杨思勖其实有着某种不满或轻视呢? 厉延贞越想越觉得这其中可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也许只有深入了解薛讷这个人,才能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厉郎君,你且与杨寺人宽坐,我去看一下给你们安排的住处是否妥当。” 薛讷看出杨思勖要自己避嫌之意,脸上闪过一抹的不悦,起身对厉延贞客气一番后,对杨思勖则只是面色冷郁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召唤就直接离开了。 看着薛讷离开厉延贞一头雾水,在城外长亭薛讷言辞之中,对杨思勖甚是恭敬。为何,对方在场的时候,却是如此一副冷淡的态度。 “杨寺人,你和薛大人之间,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快啊?” 在厉延贞看来,这两个人肯定是之前发生过冲突,否则薛讷怎么是这样一副态度。 然而,厉延贞的问题却让杨思勖直接愣住了,仿佛厉延贞的想法很是奇怪,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奴婢和薛大人并无龃龉之事,怎会有不快?厉先生何意由此一问?” “是吗?小子只是见薛大人方才有些冷郁,还误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快之处呢。”厉延贞面色赧然,自己虽然是误会,可是当着人家的面讲出来,就好像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杨思勖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之中对厉延贞更加柔和起来。甚至杨思勖这心里,涌动着一股暖流。 他可是内侍,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太监。 用现在的话来讲叫做宦官,阉人……他这种,平日里并不是很受人待见的。至少从薛讷完全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就能够看出来。 而厉延贞又是何人,虽然在别人看来不过稍有点名气的庶民百姓而已。可是杨思勖心中却非常清楚,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太后陛下都非常看重的存在。 厉延贞赧然尴尬的话,并没有让杨思勖动怒,也没有因官宦身份而感到窘迫。 “厉先生心思纯净,有此误解并不为怪。先生莫要忘记了,奴婢乃是宦官,莫说薛郎君这样的士族门阀之人,就一般寻常士人又有那个能够正眼相待的。” 杨思勖的话让厉延贞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些人对宦官的偏见。历史上那些如赵高,明朝王振那样的太监且不说,但是面前这个杨思勖,若是用那种另类的眼光去看的话,那就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腐儒不知中使贵,心存忠义报君王。杨寺人不要为了那些迂腐的短见之人气愤,忠孝节义挂在嘴上,无耻下流藏在心里。厉某对此等人不屑一提,恐脏了咱的口。” 杨思勖如此冷郁的一个人,被厉延贞一番给震目瞪口呆。内心涌动感激暖意,却很是对他后边的辱骂之言颇为无语。此人才学果然可见一般,只是骂起人来,怎么也这么带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思勖尴尬的挤出点笑容,苦涩对厉延贞说道:“厉先生性情之人,奴婢甚是敬佩。只是这些言语先生今后,还是莫要在提及了,不要为了我等这样的阉人,让士人对先生先生生出怨愤之意。” 杨思勖心里对厉延贞颇为感动,不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担忧。这样辱骂士人的言辞,若是被人听去了,厉延贞面对的就不仅仅是士族门阀了,天下士人恐怕也会对他口诛笔伐。 杨思勖的提醒,也让厉延贞意识到,自己一时痛快秃噜嘴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点头说道:“多谢杨寺人提点,小子一时忘形口无遮拦了。” “先生不必自责。对我等阉人能有如此评价的,也只有厉先生一人。奴婢为两京宫中数千宦者,谢过先生体恤之心。” “寺人严重了。” 厉延贞忽然有些恍惚,自己这番并非刻意的言辞,或许会给他带来不错的助力。别人不清楚,作为有着后世记忆的厉延贞可清楚的很,这些宦官在现在士人看来,不过是下等低贱之人。可是厉延贞却知道,这些人却是离皇帝和太后最近的人,他们平日的三言两句,完全是有可能影响当君王决定的。 “厉先生,奴婢特意前来绛州面见先生,是奉了太后陛下的旨意,有几句话想要询问先生。” 厉延贞有点发懵,这是第二次有人说到武则天提及自己了。在香山寺的时候,为了不让武则天知道自己出现过,他可是在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那里,做了不少的事情。 杨思勖突然带着武则天的旨意前来问话,香山寺的事情岂不是那两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给他保密吗? 漂亮女人不可信,真是一点没错! 厉延贞心里忍不住对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吐槽。 心里虽然对那两个女人很是抱怨,但表面惶恐的站起来看向杨思勖。厉延贞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跪下。后世的影视和文学作品中,不是接圣旨要拜香案,接受口谕要跪着听吗? 杨思勖见厉延贞一副懵懂的样子,也是感到奇怪。 “我是不是要跪下?”厉延贞小心翼翼的询问。 杨思勖难得破涕而笑,摇摇头说道:“只是太后的几句问话而已,又不是朝堂觐见,先生不必跪拜。” “哦……”厉延贞迥然尴尬的挠挠头,真特么尴尬死了。看来无脑的小说,还是要少看为妙,不然又何来如此尴尬。 “先生,太后命奴婢代为询问,先生两次提及男女皆相等之说,这岂不是有违儒家之学说?汉董大夫曾言“丈夫虽贱皆为阳,妇人虽贵皆为阴。”以及明确言明“夫为妻纲”。《礼记》更是表明了,“嫁从夫,三从四德。”千百年来士人皆以此为伦理纲常,何意先生有悖儒家之训,两次说出有失伦理纲常的言辞?” 厉延贞心里真懵了,武则天这是什么意思?让杨思勖代为转达的话,好像是在质问自己啊。 他心里对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此时更加的怨恨。他们在香山寺的谈话,看来是一点没落下,都禀告给武则天了。否则武则天怎么会说,自己两次提及了男女平等的事情。 让厉延贞最弄不懂的是,自己两次说那样的话,可是顺着武则天心思考虑的。她可是今后要登基称帝的人,对自己这样的言辞,不是应该十分受用才对吗?为何现在看来,她是把自己看成一个不守伦理纲常的妖人了。 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不会真的给自己撅了吧? 厉延贞心里忐忑起来,后世传言武则天可是杀伐决断,阴晴不定的人。自己若真的拍马蹄子上了,说不得会有什么倒霉的结果。 “杨寺人,太后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杨思勖也是愕然的看着厉延贞,太后垂问不是回答问题,却要质疑反问。这天下,恐怕也就只有天面这个人敢这么做了。 “先生,奴婢只是代太后问话,其他事情别无所知。还请先生,莫要为难奴婢才是。” 厉延贞也反应过来,人家这是代表太后问话,自己这么质疑好像有点大逆不道的意思。 他匆忙向杨思勖表示了谢罪,心里同时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武则天这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放在后世,根本就不会存在,甚至在厉延贞上一世的那个年代,女权主义和女集主义已经开始走向了极端的方向。用后世的那些理论来回答武则天的问题,肯定是行不通的,说不定真会被当成祸乱天下的妖人,直接给嘎了。 武则天问自己这样的问题,让厉延贞认为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己的担忧虽然不错,却并不见的就是拍马蹄子上了。厉延贞更愿意相信,武则天很有可能,是在给自己寻找登基称帝的依据,是想要从自己口中得到一些理论性的说辞。 若记得没错,在武则天登基之前可是做了不少类似的事情,那个太平公主口中的男宠冯小宝,不就会奉命组织一帮和尚修一部《大云经》出来,给武则天登基夺权做背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要不要给武则天找这个背书,厉延贞心中一时有点难以决断,别到最后自己在历史上,再和那个冯小宝放到一块去了,那可就要丢数千年的人了。 只是今日不回答这个问题,肯定是过不去了,否则还不得是个抗旨不尊吗?厉延贞心里宽慰自己,只要自己今后别在武则天面前出现,肯定不会被人知道的。 不管他了,反正武则天已经注定了要登基,自己不过帮她找个理由而已。后世的理论是绝对不能用的,那就只能选择有唐以前的情况了。 厉延贞低头沉思,杨思勖并没有打扰,也不会催促。他心里反而好奇,厉延贞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嫘祖始蚕,以教民。妇好为将,卫家国。远古何来男女尊卑之说?汉董仲舒借阴阳之说,设贵贱之分,实为歪曲儒家圣人真实含义。墨家还曾批判儒家尊女子太过,若从墨子之言来看,董仲舒之言岂是儒家真正学说? 自古先贤并未男尊女卑之说,不过都是后世借歪曲先贤之意,实为弱化女子而已。先秦之时,墨家提倡“天下之人皆相爱,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敖贱,诈不欺愚”;“若使天下兼相爱,爱人若爱其身,犹有不孝者乎?”。墨家主张“兼相爱”,即爱无血缘、贵贱、性别之分,强调“视人之身若视己身”平等之说。这与儒家“爱有差等”的亲疏贵贱之说对立。 同为先秦百家之说,墨家主张“尚贤”,唯才是举选拔人才,明确反对“亲戚则使之”世袭特权。理论上,女性若有才能亦可参与治理。墨家团体内部,便有女子参与各项事务,就能够说明问题。 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才让墨家淹没于历史瀚海之中,却不能说明,墨家平等兼爱之说是错误的。 还请杨寺人代延贞回禀太后陛下,延贞认为《易经》“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 乃是说男性刚健如天,女性柔顺如地,天地何来尊卑之说?男性公正自强,女性厚德载物,才能使阴阳相辅而行,阴阳缺一,天地岂不大乱?”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奴婢好生敬佩。先生今日之言,奴婢定一字不差禀告太后陛下。先生,太后还有一问。若先生认为男女可以相等,九五之位女子可登否?” 杨思勖对厉延贞一番言辞,很是赞赏。不过他随后问出的话,差点没有把厉延贞自己给吓尿了。 自己知道是一回事,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武则天让杨思勖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她心里有这样的念头不言而喻。让厉延贞不知所措的是,难道武则天想要登基称帝的念头,是自己两次说出来的话给引诱出来的?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89章 薛讷的刚毅 厉延贞到底是怎样回答武则天那个问题的呢?这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谜团。然而,数十年后,当武则天面临选择继承人的关键时刻,尽管她并未直接透露当年的对话,但人们从她最终选定的继承人身份上,还是能够大致推测出厉延贞当时的回答。 在这起事件中,杨思勖或许是唯一知晓内情的人。武则天登基后,他曾在绛州与厉延贞有过会面,此事后来被人揭露出来。然而,杨思勖却对这段经历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在杨思勖离开之后,厉延贞有一段时间总是显得心事重重。薛讷等人并不了解厉延贞和杨思勖之间的谈话内容,反而误以为厉延贞遭到了武则天的训斥。因此,在那段时间里,无论是厉延贞本人,还是薛氏一族,都行事异常低调,生怕引起神都太后的注意。 然而,有一件事情却与众不同,那就是闻喜裴氏所面临的问题。尽管薛氏无法直接公开地给予厉延贞支持,但她巧妙地利用了薛潇和薛直姐弟俩,将他们作为针对裴氏进行打压的正当借口。这样一来,即使其他士族门阀对其中的内情心知肚明,也同样无法站出来指责什么。毕竟,薛氏以这样的名义行事,似乎也说得过去。如此一来,裴氏反而成为了这场风波中唯一真正遭受损失的一方。 薛讷出手毫不留情,就在厉延贞等人抵达绛州的第二天,他果断地截断了所有通往闻喜的道路,使得闻喜与外界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不仅如此,薛氏甚至还派遣族中子弟出手,将绛州城内属于裴氏的所有商铺全部驱逐出去。这一举动无疑给裴氏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声誉影响。 要知道,薛裴两族比邻而居,已经相交数百年之久,彼此之间的关系一直都还算融洽。然而,这次却出现了如此严重的状况,这还是两族历史上的头一遭。起初,裴承先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对裴景仙的安危并不担忧。毕竟,就算两族真的当面翻脸,薛氏也绝对不可能毫无顾忌地杀害裴氏的嫡子。 数日之后,道路突然被截断,这让绛州店铺的族人们猝不及防。他们被驱逐回来,狼狈不堪地回到了裴氏家族。直到这时,裴承先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薛家这次是动真格了。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裴承先却并没有像人们预想的那样,亲自前往绛州去与薛家交涉。他这样做并非毫无缘由,而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和无奈。 薛氏此次如此大张旗鼓地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让世人皆知,这无疑给裴氏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裴承先亲自前往绛州,那就等同于向薛氏示弱、低头。这对于一向自视甚高的裴氏西眷房来说,无疑是一种难以接受的耻辱。 然而,所谓的裴氏西眷房声誉,不过是裴承先的一个借口罢了。实际上,他之所以不敢轻易前往绛州,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他再一次听从了崔元综的建议。 崔元综深知薛家内部的复杂情况,他建议裴承先不要直接与薛氏交锋,而是要巧妙地借助薛氏内部的力量来解决问题。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避免与薛氏正面对抗,还能有机会从薛氏手中得到厉延贞。 而杨思勖出现在绛州的消息,并没有被刻意隐瞒。因此,裴承先和崔元综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他与厉延贞会面的情况。这一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也让他们更加坚信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 这个消息无疑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们心中掀起轩然大波,令他们如坐针毡、惶恐不安。如果说厉延贞手中的太平令只会让他们心生忧虑,那么杨思勖的出现简直就是让他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要知道,杨思勖可是宫闱令啊!这样的身份本就非同小可,如今却被派到宫外去传旨,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显然是有着不同寻常的目的。而他此刻竟然去见一个稍有薄名的庶民,这岂不是明目张胆地向天下士族宣告,武则天对厉延贞的关注已经到了如此程度! 崔元综心中虽然还存有一丝侥幸,但他也清楚,这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他希望厉延贞在看过那封信后,会因为对士族门阀的畏惧而不敢将密信泄露出去。然而,他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说到底,他们之所以如此执着于拿到厉延贞,或许仅仅是为了向神都的那个女人示威罢了。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0章 薛裴火并 杨思勖竟然主动去拜见厉延贞,这一举动无疑向众人揭示了那封信的最终去向。崔元综心中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那封信能够还在厉延贞手中,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且说当时裴承先的宗族正遭受薛家的严厉打压,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听从了崔元综的建议,并没有亲自前往绛州与薛家交涉并谢罪。相反,他只是派遣了自己的族弟,也就是二房的一位族老前往绛州处理此事。然而,这样的安排显然无法解决问题,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当裴氏族老被驱逐出绛州后,薛家对裴氏的打压变得愈发紧迫。面对家族内部的压力,裴承先很快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就在这时,崔元综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称自己已经成功联络上了薛氏西房的薛顗,他将亲自前往绛州龙门拜访南房三凤堂的族老,请求他们对薛讷施加压力。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够顺利拿回厉延贞,但至少先将裴景仙解救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听闻西房的薛顗出面,裴承先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虽然在河东堂薛氏中,薛顗似乎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但他的身份却非同小可。他不仅是驸马薛绍的兄长,更在薛绍父母双亡后,肩负起抚养薛绍的责任,一直到薛绍被太平公主招为驸马。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薛顗对薛绍的影响必定是非同寻常的。 有了驸马薛绍这样强大的背景,裴承先心想,绛州龙门南房三凤堂的薛氏族老们,肯定会在权衡族中利益之后,做出明智的选择。毕竟,薛讷动用如此多的资源来打压裴氏,又怎么可能不影响到薛氏南房的利益呢? 起初,或许薛讷的行为还未触及到南房其他房支的利益,所以他们对薛讷的所作所为选择了默许。然而,一旦薛讷的行为真正触及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那么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薛讷的,必定是这些南房的族老们。 因此,对于裴承先而言,如果他想要让三凤堂其他房支的族老们认可薛顗,那么他就必须要在薛顗抵达绛州之际,采取一些针对薛氏的抗争行动。只有这样,才能迫使那些三凤堂的族老们做出妥协。 果不其然,薛顗确实按照计划前往了绛州龙门,并私下拜访了三凤堂的其他房支族老。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裴承先果断地采取了行动,他开始驱赶闻喜境内的薛家人,以此来策应薛顗的行事。 一切都似乎在按照他们的预期发展着,三凤堂的族老们果然如他们所愿,开始向薛讷施加压力。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在薛讷遭受族老们的压力之后,薛顗却不知为何突然退缩了。他不仅没有继续推进计划,甚至连一个消息都没有传递给裴承先,就像幽灵一样,悄悄地从绛州溜走了。 崔元综和裴承先两人,其实都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作为驸马的薛绍,其背景确实非同小可。然而,他们却没有意识到,若没有太平公主这一强大背景的支撑,薛绍又岂能成为驸马呢? 厉延贞手中紧握着太平令,这可是代表着太平公主权威的信物。薛顗即便再怎么为士族门阀的利益着想,也绝无可能去忤逆公主的旨意。毕竟,河东薛氏西房数百年来,一直都是依靠与皇族的联姻来维系自身的地位和势力,薛顗又怎会愚蠢到去得罪自己的靠山呢? 自从薛顗离开绛州之后,薛家对闻喜的打压变得愈发凶猛起来。就在那一年的夏季,河东地区多地遭受严重旱情,而涑水作为绛州和闻喜之间的关键灌溉水源之一,其控制权恰好掌握在薛家手中。在旱情刚刚初现端倪之际,薛家便毫不留情地截断了水源,导致闻喜东北境内的庄田顿时陷入无水可用的绝境。 数月以来,裴氏族人一直遭受着薛家的各种打压和欺凌,这让他们心中都憋着一股窝囊气。然而,由于族长的命令,他们不能擅自与薛家发生直接冲突,所以尽管心中愤恨难平,两族之间却始终没有爆发大规模的争斗。 对于薛家之前的种种打压行为,裴氏族人虽然感到愤怒,但还能够勉强忍受。毕竟,在族长的约束下,他们也不想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当薛家竟然截断了他们的水源时,这无疑是触及了裴氏族人的底线。水是生命之源,没有水,裴氏族人的生存都将受到严重威胁。 面对如此绝境,裴氏族人再也无法继续隐忍下去。终于,在一个夜晚,两族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械斗。 事发地点就在涑水阻拦坝,这里是薛家截断裴氏水源的关键所在。一些裴氏族人决定冒险偷偷毁掉阻拦坝,以恢复自家的水源供应。然而,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薛家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竟然在阻拦坝中藏匿了人手。 当裴氏的毁坝人刚刚接近阻拦坝时,突然从暗处杀出一群薛家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薛家人毫不留情地对毁坝人展开了一顿暴打,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也让他们吃尽了苦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氏的人不仅毁坝不成,反而被薛家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这个消息像野火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裴氏家族。这一事件引起了裴氏多数人的愤慨,他们对薛家的欺压行为感到无比愤怒,纷纷要求族长采取更强硬的措施来应对薛家的挑衅。 就在裴氏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三日之后,这些人竟然毫不畏惧地再次前往毁坝!这一次,他们可不是像之前那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过去,而是堂而皇之地、光明正大地携带着各种工具,一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样子,大摇大摆地朝阻拦坝走去。 这次前去毁坝的,正是闻喜西眷三房支的人。他们的族地恰好靠近涑水,而薛家截断涑水上游,对于其他裴氏族人来说,可能影响并不是特别大。然而,对于三房支的人来说,却是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因此,在第二次前去毁坝时,三房支几乎倾巢而出,出动了所有的青壮男子。这些男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提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如锄头、铲子、铁锤等等,浩浩荡荡地直奔阻拦坝而去。 相比之下,薛家只安排了区区十几个人看守水坝,这十几个人又怎么可能抵挡住数百名群情激奋、怒不可遏的裴氏青壮呢? 由于裴氏家族的人先被打了一顿,所以当双方一见面时,裴氏的人几乎没有进行任何言语上的交涉,便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了。薛家人虽然人数较少,但他们也毫不示弱,奋起反抗。然而,面对裴氏众人的围攻,薛家人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打得头破血流。 在群情激愤的情况下,裴氏的一些人下手变得毫无顾忌,他们对薛家人展开了一阵凶猛的围殴。令人震惊的是,在这场激烈的冲突中,竟然有两名薛家人当场被打死。 出了人命之后,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能够解决的问题了。裴氏三房支的人此时也都傻眼了,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然而,事已至此,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裴氏的人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继续将阻拦坝毁掉。至于薛家死伤的那十几个人,他们已经不敢再痛下杀手了,毕竟人命关天。在毁掉阻拦坝之后,裴氏的人便丢下薛家人,仓皇逃离了现场。 而薛家人被打死的惨状,直到当天晚上薛家看守水坝的值夜人员前去换班时才被发现。等到其他薛家人匆忙赶到时,另外三个伤势较重的人也已经不幸断气了。这一下,薛家一下子失去了五条人命,其他人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有的甚至落下了终身残疾。 就在当天夜里,薛氏家族内部悄然展开了一场行动。数百名族人如鬼魅般越过涑水,如饿虎扑食一般直扑裴氏三房支族地。然而,裴氏三房支的人们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们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个措手不及,反而事先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当薛家人如狂风暴雨般杀到时,他们所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数百名手持各式兵器的裴氏青壮年,正严阵以待,毫无惧色地面对着他们。 要知道,薛家这次可是有人丧命啊!而且更让薛家愤怒的是,裴氏在事后竟然没有对伤者施以援手,而是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丢弃,自顾自地逃离现场,最终导致薛家有五个人惨死。这种冷漠无情的行为,无疑成为了点燃薛家人怒火的导火索。 面对武装起来的裴氏族人,薛家这些世代行伍的三凤堂子弟,又怎能退缩不前呢?他们的血液中流淌着先辈们的勇气和坚韧,面对敌人,他们绝不会畏惧,只会勇往直前,毫不退缩。 裴氏的这一举动不仅没有平息对方的怒火,反而让他们的恨意愈发强烈,犹如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引爆了一场激烈的大战。 裴氏由于占据了地利优势,他们的族地成为了他们天然的屏障和助力。借助着地形的掩护和熟悉度,裴氏逐渐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相比之下,薛家虽然以行伍出身而闻名,但这次他们是在激愤之下匆忙赶来,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这使得他们在战斗中无法完全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战斗力大打折扣。 这场大规模的缠斗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争斗的范畴,其激烈程度堪比一场小型战争。在这样的混战中,伤亡是不可避免的。尽管薛、裴双方的主事者都曾再三告诫族人,绝对不能再闹出人命,但当真正陷入混乱的战斗时,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壮年们又怎能轻易被约束住呢? 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竟然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之久!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人数都已近百人。 而最先得知这个消息的,便是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裴承先。当他听到这个噩耗时,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没直接昏死过去。 此时此刻,裴承先对崔元综的恨意如熊熊烈火一般,在心中燃烧不息。他咬牙切齿地想道:“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崔元综,整日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聒噪不休,我又怎会让薛、裴两族陷入如此难以收拾的绝境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知道,三凤堂薛氏一族大多都是行伍出身,个个身经百战、骁勇善战。面对这样强大的对手,裴承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之感,甚至开始担忧起裴氏西眷三房支是否会因此而覆灭。 心急如焚的裴承先,在夜幕的掩护下,匆匆忙忙地点起了族中私兵一千余人,马不停蹄地朝着三房支的领地疾驰而去。 其实,裴承先此番前去的本意,是想要尽快制止这场血腥的杀戮,避免更多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然而,由于他内心太过焦急,以至于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理智,竟然带着这一千名士兵如狂风般狂奔而至。 原本就有些无计可施的薛家人,当他们远远地望见裴承先一行人如疾风骤雨般狂奔而来时,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被包围歼灭的恐惧。这种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迅速蔓延,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 然而,杀红了眼的薛家人并没有被恐惧所吞噬,相反,他们体内潜藏的勇武之气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在瞬间猛烈爆发。尽管他们心里清楚,自己与对方实力相当,但在这生死关头,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不顾一切地向裴氏私兵冲杀过去。 裴氏私兵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们迅速做出反应,奋起反抗。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这样在眨眼之间爆发了。 裴承先完全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混战。他拼命地嘶喊着,试图让双方停止厮杀,可此时的双方早已杀红了眼,哪里还听得进他的呼喊。 将近半刻钟的激烈厮杀过后,薛家方面已经有不少人伤亡惨重,但面对那些已经陷入疯狂的薛氏子弟,裴氏私兵同样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裴承先终于在双方不断增加的伤亡数字面前逐渐冷静下来。他当机立断,喝令统领带领私兵撤出战斗,并迅速从薛家人的外围绕行过去,以阻断三房支对薛家人的攻击。 裴氏私兵如潮水般迅速地从战场上撤离,他们整齐划一地行动,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这些私兵不仅果断地退出了战斗,还巧妙地阻止了裴氏三房支的继续攻击,使得这场原本可能震惊朝野的士族火拼,暂时得到了平息。 裴承先站在混乱的战场中央,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两族之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下令救治这些受伤的两族人,但这个命令却遭到了薛家人的断然拒绝。 裴承先眉头微皱,对薛家的态度感到十分不解。他心想,无论如何,这些伤者都是无辜的,应该得到及时的救治。然而,薛家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对裴承先的命令置若罔闻,甚至表现出一种冷漠和敌意。 裴承先感到一阵挫败,但他并没有放弃。他命令手下去了解双方的伤亡情况,希望能从这些数据中找到一些解决问题的线索。然而,当手下回报时,他惊得面无血色。 据统计,裴氏三房支的死伤人数竟然多达三百多人,而薛家的死伤人数更是接近五百人!更糟糕的是,他自己手下的私兵也有数十人伤亡。如此巨大的伤亡数字,无论是对裴氏还是薛家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几乎是无法承受的结果。 裴承先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薛家的怒火。就在他焦虑不安的时候,晚他一步得到消息的薛家方面终于也赶到了现场。 其实此时,薛讷并不在绛州城内,他已经启程前往长安县,正式就任雍州司马一职。长安不仅是唐朝的都城,更是当时的两京之一,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对于薛讷来说,要想完全掌控雍州的军政大权,恐怕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与此同时,绛州城的薛氏家族,正由薛讷的二弟薛慎惑主持着族中的各项事务。当他得知族中有人被裴氏打死的消息后,顿时怒不可遏,暴跳如雷。他立刻下令让四弟薛楚珍前去调查事情的详细经过。 年仅十六七岁的薛楚珍,和他的兄长们一样,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当他亲眼看到被打死的薛氏族人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毫不犹豫地召集了族中的众人,一同前往裴氏家族,准备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 然而,让裴承先后来感到愈发惶恐的是,在双方已经罢手之后,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薛氏一方居然还有一个薛四郎隐藏其中。 薛楚珍带领众人离去后,并未如预期般迅速地通知薛慎惑。然而,族中仍有几位族老对这一情况心存顾虑,他们决定亲自前往薛慎惑处禀报此事。 当薛慎惑得知四弟薛楚珍竟然率领数百人前往闻喜时,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他深知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极有可能引发激烈的械斗,后果不堪设想。 在焦虑之中,薛慎惑毫不犹豫地决定请出薛廿四郎。薛廿四郎在家族中以勇猛果敢而闻名,他所率领的白袍亲卫更是一支精锐之师。 薛廿四郎在听完薛慎惑的叙述后,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当机立断,迅速调集了白袍亲卫,并亲自率领这支队伍疾驰而来。 夜幕笼罩下,马蹄声如雷,震耳欲聋。那涌动的白袍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仿佛一股白色的洪流席卷而来。 裴承先远远地望见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他深知白袍亲卫的厉害,更明白薛廿四郎的疯狂与决绝。如今白袍亲卫都已出动,薛廿四郎想必也已亲临现场,恐怕裴氏一族即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1章 长寿二年 薛廿四郎心急如焚地率领着白袍亲卫,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裴氏西眷三房的领地。然而,当他亲眼目睹眼前的景象时,他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满脸涨得通红,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尽管他之前已经猜到,两族之间的这场争斗势必会引发激烈的械斗,但他万万没有料到,情况竟然会如此严重。只见双方的伤亡人数竟然接近千人,这对于裴氏和薛氏来说,无疑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愤怒的薛廿四郎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情绪,他甚至不等裴承先来与他交涉,便毫不犹豫地下令让白袍亲卫们发动攻击。这些白袍亲卫们个个身经百战,战斗力极强,绝非裴氏的私兵所能抗衡。 随着薛廿四郎的一声令下,白袍亲卫们如猛虎下山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向了裴氏西眷三房的领地聚集之处。他们的冲锋势不可挡,犹如一道白色的旋风,眨眼间便将裴氏私兵的防线彻底撕裂。 冲入裴氏领地的白袍亲卫们,就像是一群饥饿的狼群闯入了毫无防备的羊群。原本还在与薛家人激烈对抗的裴氏私兵,在这群如狼似虎的白袍亲卫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毫无还手之力。 白袍亲卫的这场杀戮,犹如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却被朝廷蓄意掩盖,仿佛它从未发生过一般。天下的士族门阀们也都心照不宣地对此保持缄默,没有人敢轻易提及这件事。 毕竟,这是两个声名显赫的士族之间的激烈火并,而且还出现了一个家族的房支被灭绝的惨状。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被公之于众,无疑会在天下引起轩然大波,导致社会动荡不安。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数日后,这场薛、裴两族的火并还是被上奏到了武则天的面前。太后听闻此事后,表面上显得义愤填膺,但了解她的人都心知肚明,对于士族门阀之间如此惨烈的火并,她不仅不会动怒,反而可能会对此事乐见其成。 从后来武则天对两族的处理方式中,便可窥见她真实的态度。对于薛氏一族,她仅仅只是稍加训斥,甚至连刚刚上任雍州司马的薛讷,都没有受到丝毫的惩处。 然而,裴氏家族在这件事情上却是真正的最大受害者。他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却反而在接到武则天的一通严厉训斥旨意后,裴氏西眷房在朝中的几个人都先后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责罚。这无疑是雪上加霜,让裴氏家族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境地。 武则天毫不掩饰地偏袒薛氏一族,这种明显的偏袒行为令天下士族门阀都感到不安。她的这一举动不仅是在挑起天下士族门阀之间的争斗,更是在向这些士族门阀发出一个明确的信号:只要选择站在她的同一阵营,就能够得到她的认可和保护。 这样的情况发生之后,士族门阀内部果然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一些人开始对武则天的做法表示不满,认为她过于偏袒薛氏,损害了其他士族门阀的利益;而另一些人则看到了其中的机会,认为如果能够与武则天合作,或许能够获得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这种分裂的局面使得士族门阀之间的矛盾愈发激烈,而武则天则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她通过对薛氏的维护,成功地引发了士族门阀之间的争斗,同时也向那些愿意支持她的人伸出了橄榄枝。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士族门阀开始意识到武则天的实力和影响力。他们看到了武则天在处理这件事情上的果断和决绝,也看到了她对支持者的慷慨和保护。渐渐地,这些士族门阀开始改变态度,对武则天表示出一定程度的支持。 武则天的威望因此得到了明显的提升,她在士族门阀中的地位也变得更加稳固。这一系列的变化让她距离迈向皇位又更近了一步,她的权力之路似乎越来越平坦。 薛、裴两族在经历了这场事件之后,他们之间的仇恨如同深不见底的鸿沟一般,难以跨越,从此成为了天下人都知晓的生死仇敌。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和恢复之后,裴氏并没有像大多数人所预料的那样,立刻对薛氏展开报复行动。相反,他们将矛头指向了另一个家族——崔氏郑州房。 这场针对崔氏的发难,发生在两族激烈争斗数年之后。此时的武则天已经完全掌握了朝廷的局势,她的权力如日中天,无人能及。 而在这期间,崔元综因为在刑名方面有着卓越的才能和建树,不断得到升迁。他先是升任刑部侍郎,随后在长寿元年又被累迁至鸾台侍郎,也就是门下省侍郎,凤阁鸾台平章事,可谓是位极人臣,权势滔天。 崔元综虽然身居高位,但他的性格却刻薄严苛,这使得他在朝廷中树敌众多,不仅招致了朝野上下的畏惧,也没有得到多少人的支持。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也就是在崔元综升任宰相的第二年,长寿二年,裴氏联合了朝中与他们关系亲近的人,对崔元综发起了攻击。 长寿二年八月,一个看似平常的月份,却成为了崔元综人生的转折点。他因坐事他人而获罪,并被流放到了振州,这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在当时的朝堂环境下,崔元综是否真的有罪,其实很难说清楚。那时的朝堂之上,酷吏横行,他们以严刑峻法来镇压异己,权势滔天。在这样的背景下,崔元综的获罪,很有可能是酷吏们的手笔,而非他自身真正的过错。 然而,对于此时的厉延贞来说,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过遥远了。自从当年送薛潇姐弟回到绛州后,他便在得到厉老丈的认可后留在了绛州。这里的生活平静而安宁,与朝堂的纷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薛裴两族的那次争斗,厉延贞多少也有一些身影,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的他,更关注的是绛州的生活和身边的人。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峪谷山村 厉延贞并没有选择居住在绛州或者龙门城内,他渴望能有一份宁静和清幽,于是便向薛讷提出想要在城外居住的想法。薛讷对此并没有表示反对,他欣然答应了厉延贞的请求,并将他安置在了城外龙门山的一处峪谷里自己的庄园之中。 这片峪谷位于起伏绵延的山峦之间,宛如一块碧绿的宝石,镶嵌在青山绿水之间,景色宜人,美不胜收。峪谷的入口处,有一个宁静的村庄,村庄里的小径蜿蜒曲折,仿佛是一条通往世外桃源的通道。沿着这条小径一直走到尽头,就能看到在巍巍青山的脚下,一座庭院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眼前。 这座庭院便是薛讷曾经的庄园,如今已被人们称为厉宅。从外观上看,这座院子显得十分简朴,没有过多奢华的装饰,甚至连大门都朴素到了极致,让人很难将它与薛家大族在城外的庄园联系起来。这样的环境,实在难以让人想象它曾经的辉煌与气派。 虽然这个地方略显简朴,但是它的优点在于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此时此刻,正是桃花和杏花盛开的季节,满树的花朵争奇斗艳,在柔和的微风中轻轻摇曳,绯红与粉白相互交织,美不胜收。山间的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溪边的奇石形态各异,与这美丽的花景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一米多高的院墙,是用夯土筑成的,显得有些古朴。墙头上还生长着一些杂草和嫩绿的藤蔓,给这院墙增添了几分自然的气息,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这样的小院,对于厉延贞来说,简直是再喜欢不过了。 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厉延贞已经比以前长高了许多,脸上的稚气也在逐渐褪去。他的面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沉稳,然而,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中,偶尔闪现出的锐利光芒,却会让人在与他对视时,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悚。 而此时的薛潇,依然是双十年华,青春靓丽。她身着一袭墨绿襦裙,身姿婀娜,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从厉宅大门前的马车上走下来。她抬头望向小院的大门,只见那门半开着,院内的俞子溪正专注地给一匹马刷洗着鬃毛。 薛潇轻轻地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扉,发出一阵“嘎吱”声,仿佛是这扇门在向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的脚步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上一般,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走进正屋,薛潇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在长廊之下,一袭洁白的衣裳如雪花般飘落在地,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那袭白裳的主人,正是厉延贞。 厉延贞席地而坐,身姿优雅,宛如一幅古代文人雅士的画卷。他的白裳与他那温润如玉的气质相得益彰,更衬托出一种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使他看起来既真实又虚幻。 此时的厉延贞,比起以前似乎更加潇洒自在,他的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当薛潇的目光与厉延贞的目光交汇时,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厉延贞的出现,让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她的脸颊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瞬间变得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七娘子,怎么这个时辰来了?”厉延贞的声音温和而低沉,如同一阵春风拂过薛潇的耳畔。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惊讶,毕竟现在已经快近酉时了,这个时间点对于一般人来说并不是拜访的好时机。 厉延贞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刺破了薛潇心中那层羞涩的薄纱,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愁。她微微颔首,垂首而立,双手不自觉地交缠着,仿佛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无处倾诉。 “怎么了?薛直又惹你生气了吗?”厉延贞见状,关切地问道。他对薛氏姐弟的情况再熟悉不过,这几年来,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过许多次。每次薛潇受了委屈,都会像今天这样,默默地来到他这里,寻求一丝慰藉。 然而,这一次,薛潇却缓缓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当她再次抬起头时,厉延贞惊愕地发现,两行清泪已悄然滑落,浸湿了她那苍白的脸颊。那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源源不断地流淌着,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哀伤。 见到这一幕,厉延贞心中不禁一紧,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他从未见过薛潇如此伤心,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七娘子,这是怎么了?来,我们先进屋再说。”厉延贞一脸关切地说道,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拉住了薛潇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薛潇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有些羞涩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厉延贞却紧紧地握住,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就这样,厉延贞拉着薛潇走进了正屋,而这一幕恰好被站在一旁的俞子溪看在眼里。 俞子溪的手中还握着一把鬃刷,他惊愕地看着厉延贞和薛潇,一时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当他回过神来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冒了起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个阿郎,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俞子溪心中暗自感叹道,他实在想不明白厉延贞为何会如此不顾及男女之防。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接触可是相当敏感的事情,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流言蜚语。 喜欢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请大家收藏:()重生,开局在生死边缘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