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同人合集》 第1章 宵色夜曲 被安吉尔带回这个据点后,我其实并没有经常见到安吉尔本人。 被安吉尔打晕扛在回据点的事实在是个意外,那天原本是我出一个简单外勤的日子,没有禁闭者和狂厄的简单任务,我短暂脱离了管理局的大部队,独自探查随访居民最近的情况。于是我在毫无戒备的状态被她打晕带走了。 也就理所当然地没有接到夜莺的来电。 从老式居民楼醒来时,简单的单人公寓除了我并没有人。而我还穿着灰色的制服躺在客厅里唯一张沙发上,我揉了揉仍然不甚清醒地脑袋,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居住的环境通常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生活习惯,而生活习惯的细枝末节恰好是了解一个人最快速的途径。 安吉尔本人的生活能力并不好,无论是沾满血迹随处乱扔的衣服还是厨房水池里堆积的碗筷,都能看到相关痕迹。 客厅和厨房相通,中间并没有阻隔,有一间关着门的卧室,我并没有擅作主张去打开那扇门,靠着卧室,是一间空间并不算特别大的浴室,围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看起来毫无**感可言,浴室和客厅连接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阳台,那里放着一台小型的洗衣机。 我站起来,被地上胡乱堆积的衣服绊了一下。看着满屋的衣服,我妥协地将衣服捡了起来,放入进了那台洗衣机中,再在浴室中找到了一桶没有开封的洗衣液,倒了一些进洗衣机。 在洗衣机运行的轰鸣声下,我的胃发起了抗议,安吉尔不知道何时才会回来。我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只好再翻了翻橱柜,翻箱倒柜了半天,才在柜子里翻到了一包未拆封的红豆和几块冰糖。 谢天谢地,感谢我在管理局摸鱼时在终端上学习了东洲的特色饮品绿豆汤的制作方法,红豆应该也差不多吧?我实在有些狐疑。 但除开做法,更重要的是,现在这一座小屋里所有的容器,全部堆积在洗碗池里,她每天都是怎么吃的饭? 为了我可怜的胃,我只好认命的将洗碗池里的小山洗了一部分出来,至少得够我做汤用。 我是下午被带回来的,我最后一次看时间是下午三点,客厅的鱼缸上方挂着一个石英钟,上面显示现在是十一点,外面天光大亮,看来我已经在沙发躺过了一夜。 我将洗好的红豆倒进装了半锅水的锅里,终端不知道是掉在半路还是被安吉尔拿走的我,只能依靠脑子里稀薄的记忆,煮着这锅红豆汤。 没等到红豆汤出锅,门口传来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再之后是钥匙开门的声音。 穿着皮衣外套和黑色工装裤、黑色靴子,手上拿着长刀,脸上还沾着血迹的安吉尔开门进来了。 安吉尔的性子,从表面上看,实在有些冷淡,她走进来,看到了站在蒸腾热气中的我,“你在做什么?” 和一个绑架我的人说我在她家里做饭怎么看都实在有些诡异了,“冰箱里什么也没有,我翻了一些时候找到了一袋红豆,做了红豆汤,要尝尝吗?” 她扯过挂在门口衣架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然后走到了只有两张相对放置的椅子的餐桌旁,将长刀靠在了椅子上,坐下理了理深灰渐变的长发,看着我锅里翻腾的红色,“好。” 我关火,放进仅剩的几块糖,搅动了一下,等糖融化,我才拿了两个碗盛了一些红豆汤,在她面前,放了一碗,自己坐在她对面,让带着热意的红豆汤,安抚我有些绞痛的胃。 安吉尔不大爱说话,我也并不是一个非要和人说话的人,一顿饭吃的非常沉默。 安吉尔将碗里的红豆汤喝完后,放下了勺子,她平淡的嗓音让一场绑架显得有些温情,“明天我会带食物补给回来的。” 我站起来收起了两个人的碗和锅,放进洗碗池里洗掉了。 安吉尔在我洗碗的时候拿着长刀走回了卧室,过了一会,我听到她进入浴室的声音。 洗这一点锅碗其实费不了多少时间,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坐在了搭着一床薄毯的沙发上,看到了站在淋浴下模糊的身影。 四溅的水珠让磨砂质的玻璃变得透明,我可以从水滴的缝隙中看到她沾湿的长发顺着水流贴在她有力的背脊,看到她精壮的腰肢,匀称而充满力量的大腿。 我早说了这样磨砂制的浴室根本毫无**可言。 我低下头,看到了被她随意丢在地上的衣服,这才想起洗衣机里的已经洗好的衣服。 管理局的制服风衣在做家务的时候穿着实在有些不方便,我脱下了搭在我肩上的制服风衣,内里黑色的衬衣和束带将我瘦弱的躯体勉强塑造出来了一些力量感,衬衣的衣角没入灰色的制服裤里,皮质的腰带和束带连在一起,下面坠着的本来应该是枪带,里面有我的配枪,可惜现在只有空荡荡的皮质袋子。 我解下了枪袋,踏着来时穿的外勤皮靴,来到阳台晾衣服,作为被绑架的人质,我甚至不配拥有一双舒适的拖鞋。 晾完衣服,我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躯体,走回客厅,然后撞上了刚从浴室出来,穿着真丝睡衣的安吉尔。 显然她也看到了阳台上的衣服。 她停滞了一会,然后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好吧,果然,她给我安排的床就是这张沙发。 第二天,安吉尔从外面带回来了补给,也总算和我聊了几句,我是在这天才知道了她的名字,和绑架我的目的。 幸得雇主没有再次和安吉尔取得联系,我才能和她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 她今天再次喝了我“改良”的红豆汤。 第三天,安吉尔没有回来,家里只有一台电脑和浴缸里零星几条金鱼,我没有电脑密码,只能喂喂鱼。 第四天,安吉尔见我在家里实在无聊,以及我有意无意提起了暗网,她告诉了我电脑的密码,让我帮她在暗网上筛选一些单子。 第五天。我已经五天没换过衣服了,我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正当我想和安吉尔提起这件事时,这天安吉尔回来除了补给,还带了一身真丝睡衣和一双拖鞋。 她递给了我,然后回卧室睡觉了,她实在有些喜欢睡觉。 我趁着她睡觉,在暗网上联系上了管理局。 那边的联系人听语气是小文,我将这边的情况告诉她,她反过来说了些管理局的传言,说我“狄斯魅魔”什么的。 我让她不要说这些话,随后,管理局的暗网通道关闭,消除了痕迹。 第六天,我趁着往常安吉尔不在的时间,拿着那身睡衣,去浴室洗澡。 带着点烫意的热水,浇打在我的身体上,也浇打在我的心里。安吉尔是个禁闭者,这我当然能看出来。 暗网-安吉尔,管理局目前无法攻破暗网防御,而在暗网上向安吉尔发起绑架我的订单的雇主,至今也没有给安吉尔任何回复,按照安吉尔的说法,如果两周内,雇主仍然没有消息,安吉尔会结束这个订单,放我走。 但我需要找到幕后主使者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以及,暗网到底有没有狂厄或者地底的手笔。 热水让我在狭窄的沙发上睡了多日的酸痛感得到了缓解,却没办法缓解我紧绷的神经。 我抬起手看到了手上遍布的伤痕,这样的伤痕遍布了我的身躯,那是在里湾留下的痕迹,是死亡赋予我最后的温柔。 我从修复仓醒来时,就充满了疑惑,我没有记忆,但却被赋予了这样重要的责任,快两年,我一直在为此奔波,甚至中间濒死长达八个月,有时候,疲惫感让我懈怠,我真的一定要这样吗? 我无力的放下手臂,任由水从我的头顶流下,顺着头发冲刷我满目疮痍的躯体。 我听见安吉尔开门的声音了。 啪—— 眼前的光亮突然消失,我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光亮全部消失。 水温倒是没怎么变化。 隔着磨砂玻璃,我能看到安吉尔在客厅里行动的轨迹,也看到了她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她打开了浴室,和光裸的我对上了目光,她将手上的睡衣放在了一旁的衣架上,光着脚走到了我面前,脱掉了她身上最后的遮挡物,扔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停电了。”她走进了水雾中,和我共享这小小的淋浴。 “发生了什么?”我微微抬头,对上她充满野性的金色双眸。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轻轻低下头,热水在我和她头顶形成屏障,水流顺着她的脸,再过渡到了我的脸上,尽管热水超过了我们的体温,但我仍然感受到了唇上的热意。 她在吻我。 我抬手搂住了她的脖子,轻咬了一口她的薄唇,换来的是猛烈的回击。 我不止和一个禁闭者发生过关系。这是相当正常的事,在管理局,因为我本人而自愿留下的禁闭者比比皆是,我和她们,有时候发生一些过界的行为并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而和安吉尔,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一周时间。 她像水,带着能够吞没你的平淡;也像风,有着难以察觉的危险;但更像一只豹,敏捷,危险而迷人。 安吉尔修长的手指跟着水流一起,舔舐过我的脊背,禁锢住我满是伤痕的纤细腰肢,之后,我被她抱了起来。 …… 身体发来的舒适反馈让我的大脑短暂忘记了任务、暗网和狂厄,我只在乎眼前这个充满野性的金眸女人。 她是禁闭者,她能和我回到管理局吗? “安吉尔。”我这样叫她。她并不像卓娅,也不像长官,更不像其他禁闭者,她就是她,只是安吉尔。只是,安吉尔,你愿意和我回管理局吗? 看着在我残破的身躯上亲吻的安吉尔,红色的荆棘在我的手腕上翻腾,只要给她烙上枷锁,她就能和我回管理局了。 “我在。”但她这样回应我。她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背,轻轻的安抚我,然后用她平淡却性感的嗓音回应我。 红色的荆棘回到了我的体内,我换过手紧紧的抱住她,腰腹轻微而持续地痉挛,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手腕滴落在她光滑的脚背上。 再等等,还有一周的时间。 …… 我有些害怕,将她抱得更紧了。 她关掉了淋浴,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仍然停留在我的体内,随后用身体推开了浴室的门,带着两具不停滴水的躯体,来到了我从未踏足过的卧室。 我被她放在了床上整理好的被面上,她附身跪趴在我的身上,低下头吻我。 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水流很快浸入了厚实温暖的被子。 而我沉溺在她的温柔中…… 这一夜不知道到底到多久结束,安吉尔换掉了被我们浸湿的被子,大发慈悲,终于让我住进了卧室,躺上她柔软舒适的大床。 我实在有些累,在模糊看见她穿着睡衣整理脏被子时,我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欣慰感沉沉睡去。 第七天,我给物业充了水电费,这间小屋重新亮了起来,安吉尔下午六点带回来了红豆和糖,以及一床新的厚被子。 晚上,那张旧被子也光荣牺牲了,盖着她拿回来的新被子,我迷迷糊糊中反应过来她什么她要带新被子回来。 第八天,我再次和管理局联系上,安吉尔受伤了,我找到她放在衣柜深处的医药箱,给她简易的包扎好,随后,我们躺在床上聊的深入了些。 从那天晚上起,只要安吉尔回家,我们似乎总有一场像赶时间一样的□□,但是,说到底,我们其实真的在赶时间。 安吉尔不愿意让我接触到暗网深处的事,她似乎总是在哄我,哄我在暗网表面帮她接一些小委托,哄我在暗网浅页面上晚些小游戏,赚些微不足道的鸭币。 但这更让我笃定了暗网深处的危险,我不是真的什么很孱弱一碰就坏的瓷娃娃,我是米诺斯危机管理局的局长,清除威胁,克制狂厄,保卫城邦,是我的职责。 然后是第九天、第十天......第十三天。 白天向管理局传递消息,在安吉尔身边收集信息,晚上和安吉尔□□,似乎已经成为了我在这里的日常生活。 我做完一锅红豆汤,走进卧室,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安吉尔,我抬起她的一只手,她只微微哼唧了一声,将自己的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我的手腕上再次浮起红色的荆棘。 安吉尔深陷在暗网无法抽身,我带她回管理局实际上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是让她烙上枷锁......但万一暗网真的有地底的手笔,枷锁的印记反而会让她受到不必要的威胁。 一切恢复平静,我放在她的手,躺在她旁边,仍在睡梦中的她轻轻环住了我的腰,就这样吧,这样也好。 第十四天晚上,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换上了我的制服。 安吉尔把终端和配枪都还给了我,“过了十二点,我就送你离开。” 她带上长刀,走到门口,递给我了一个头盔。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昭示着我需要离开这个......据点。 我和安吉尔走下楼,戴上头盔,坐上了她的机车。 午夜的风凛冽的吹过我的脸颊,我也终于知道了,我们着两周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路过新城的大桥,午夜的新城仍然灯火通明,街上没什么行人,我靠在她的脊背上,环住她的腰肢,嗅着她带着野性的气味。 她既然暴露这个据点的位置,那么以后她也不会再回去了,也意味着,我和她,也许,只能依靠缘分再见面了。 身后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脸颊呼啸而过。 我转头一看,是追来的......□□?还是......雇主? 安吉尔提速,迅速甩开了身后紧咬的威胁,却被前方不知道是什么的组织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红色的血迹四处飞溅...... 我从床上惊坐而起,入眼的却是医务部熟悉的布置。 夜莺说,她们在管理局门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我。 安吉尔呢? 我来到了最后看见安吉尔的地方,四处都是血迹和断肢残骸,我帮她处理了这些痕迹。 暗网进入了我们的视线,这是一个充满威胁的东西。 再后来我回到了那个据点,打开窗户,让阳光穿透这间屋子,最后带走了鱼缸里仅剩的几条金鱼。 入夜114年4月,完美投票事件,彻底将暗网与狂厄联系。 入夜114年8月,幽零风暴事件,暗网狂厄事件告一段落。 入夜114年10月末,禁闭者抓捕行动,带回来了安吉尔。 禁闭者MBCC-S-047,诡秘特化,狂厄级禁闭者,宵色夜曲事件主要参与人,安吉尔,归案。 “这里是你的禁闭室。”我带她来到新的房间。 “我能去你的休息室吗?”安吉尔这样问我。 我放在拿着档案的手,抬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如果完成特训的话。” 第2章 散养大猫 距离我离开安吉尔的安全屋已经过去半年。 在遇见毕安卡前,我在暗网上看到了售卖安吉尔行踪的委托,买下这条消息后,我在辛迪加的小巷中找到了晕厥的安吉尔。 在追踪队的帮助下,我将这位强大的狂厄级禁闭者带回了管理局。 还好只是太久没吃饭导致的晕厥。 在安顿好她之后,她表达了自己不愿意留在管理局的意愿,所以,我只让她陪我度过了那个周末,便放她离开了。 在她离开前,我提出了想要连接上枷锁的请求,在我一番解释后,她同意了。 红色的荆棘的最终还是缠绕上了她的身体,我曾经在最亲密的时候妄图用这世间唯一能束缚禁闭者的荆棘缠绕禁锢住她,但理智让我放弃了已经释放出的锁链。 但现在她同意了这根无形的锁链缠绕在她沉寂的灵魂上。 其实我一直没发现,或者说一直不想去思考那晚,按照安吉尔的能力,应该早已发现我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的想法,但她当时并没有做出相关反应。 不过这些早已不重要,枷锁连接了我们的灵魂,除非一方死亡,否则枷锁永远不会断裂。 上个月,我从迪希尔返回狄斯后,安吉尔回管理局了一次,她更换了安全屋,来给我送最新的安全屋钥匙。 而这次,在上庭派下的内海汛期深潜任务结束后,紧绷的神经,让我十分思念在她有力的臂弯中沉溺的日子。 虽然作为一个城邦的守护者,我不应该这样懈怠,但偶尔想要过过普通的生活也是我们这样的人经常会有的正常想法。 就连兰利长官都会偶尔来管理局摸摸鱼,更何况我这样的小咸鱼呢。 深潜任务结束后,由于锚点最终的确认,上庭终于大发慈悲想起来了,牧羊人13仍然还是一个人类的躯体,给我发放了一个长达五天的精神修整假期。 我把管理局的大小事务安排好后,告知了夜莺我的外出计划,在安抚好我忠诚的副官小姐对我的担忧后,我终于出门了。 在辛迪加这样□□遍布,到处都是安吉尔的仇人,我自然不能选择大张旗鼓开着管理局分配的车前往的行为。 在新城转了三趟车,再在辛迪加转了五趟车以后,我在辛迪加的巷子里见到了坐在机车上等我的安吉尔。 我接过她手上的头盔,戴上以后,等待她带我回到她新的安全屋中。 我的工作生活存在太多的机密,和安吉尔一样,我们彼此都对对方有着太多的保留,但彼此的气息纠缠起来却是实实在在的纠缠。 我们不需要让对方知道全部的真相,当□□和灵魂的接触时,我们的心会对对方毫无保留的剖析。 我环抱住她有力的腰肢,右边比之前多了一道浅浅的伤疤,最近的委托应该不太太平。 机车后座会比前面的主座高些许,恰好磨平了,我和她相差的几公分身高,能让我将下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自从上次她骑机车送我回管理局我就有些不乐意在她骑车的时候说话,呼啸的风声会吞没我们彼此的声音,掩盖住我们的真实意图。 恐怕是在内海精神下潜这件事以及转了八次车的事情实在有些消耗我的精力,我靠在她坚实的背脊昏昏欲睡,在我睡着的前一秒,安吉尔也许是感受到了我逐渐放松的手臂,她停下了车。 “坐到前面来吧。”她修长有力的腿将机车支撑起来,转过头对我说。 “嗯?”我恍若从梦中惊醒,“什么?” 见到我这幅样子,安吉尔放下了机车的脚撑,下车将我移到了前方的主座上,随后上车坐在了我后面,我靠在她怀里,双腿被她有力的大腿撑起固定,“睡吧,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精神上的极度疲惫让我眼皮打架,也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就蜷缩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呼啸的风声,和机车发动机极大的动静也没能将我我吵醒。 我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床上。 安吉尔躺在我旁边,拿着终端在看什么。这实际上是件稀罕事,安吉尔一般在没有委托的时候都在睡觉,而不是玩终端。 “在看什么?”我裹了裹被子,抬眼问她。 对上她太阳一般的金色双眸时,我终于有了休息的实感,彻底放松了我的身体,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她对我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把终端转过来,屏幕向着我,给我展示她正在看什么,“内海汛期,我看到你们管理局的禁闭者了。” 我盯着她的屏幕看了看,从模糊的背影勉强识别出是去派遣中途溜到外面凑热闹的艾米潘。 我不禁失笑,小禁闭者们总是会被热闹吸引,就连内海汛期这样危险的事也要去看看。 “艾米潘确实很爱凑热闹。”我轻轻回到。 她将我揽进了怀里,让我靠在她的肩膀,让我和她一起刷起了终端,看到一些她觉得感兴趣的讯息,她也会点赞收藏。 我第一次感觉她好像确实,在接受阳光照进她的生活。 我看着她的侧脸,暖黄的光线洒在她深灰的发顶,在她立体的眉弓和英挺的鼻梁下留下浅淡的阴影,温润的笑在她的薄唇上停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爱死她这幅模样了。啧,这群禁闭者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好,之前伊琳娜说我艳福不浅,倒也没说错。 我眼前这位禁闭者长得尤其对我胃口,英俊寡言,上次她来管理局时,被艾米潘看到,之后还特意来告诉我,安吉尔长得好帅。 这我当然知道,我见过她更帅的时候。 我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然后抬头吻了吻她性感的薄唇。 她终于放下了终端,侧过脸看我,“还困吗?” “不困了。”她怀里温暖的感觉一直让我眷念,在这里我总有一种,我只是辛迪加的一个普通人的感觉,就好像,这世界没有狂厄,没有禁闭者,只有我和她。 “饿吗?”她支起上半身,把我抱的更紧了些。 “离开管理局之前吃了些点心,现在还好。”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仔细感受被窝里盈满的她的气息。 安吉尔恐怕就在等我这句话了。 一瞬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我就坐在了她的小腹上。 和背靠在床头的她对视,充满**的金色眼睛,让我突然有些羞涩,我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 然后听到了她的轻笑。以及她轻轻拍了拍我跪坐在她小腹上的臀。 ….. 神秘数字。 第3章 猫和狼 在上一个安全屋彻底暴露后,安吉尔在暗网上联系了那个售卖安全屋的商家,换了一座安全屋,与上一个安全屋距离较远。 这件事还没告诉局长,安吉尔打算把这单做完就去管理局。 委托是三天前下的,内容是?抢回摩托车?虽然不知道摩托车有什么好抢回的,但看着这个高性价比的委托,还不用费事去杀人,就顺手接下了。 这笔委托结束,拿到尾款,还可以在家里添置一些局长喜欢的小零食,她总是爱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的时候吃一些小零食。 委托人说有一个狂厄级禁闭者强行抢走了自己的机车,机车对自己的意义不一般,所以希望能够抢回来。 和狂厄级禁闭者对上,是暗网里大部分人都不乐意去干的事,在暗网捞一大笔钱大家都乐意,但绝不是付出自己的性命。 安吉尔本人倒是没什么看法,高额的委托费,又不是要去杀了那个禁闭者,只是抢个机车罢了,抢回来交给委托人,委托人支付尾款就行。至于委托人能不能管好自己的机车,让它不再次被抢就与她无关了。 这种活对安吉尔来说,性价比高还轻松。 安吉尔来到留民寨就看到了毫无防备大大咧咧停在楼底的机车,她似乎根本不需要抢?安吉尔在终端上对比了机车的款式拍照和伤痕,确定了这辆机车确实就是委托人要找的丢失的机车。 那么只要找到钥匙就行。 正想着,一个身影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跑下来,“我错了我错了,妈,我马上就去......” 白发马尾穿着紧身外套连体裤的女子从楼梯上跌跌撞撞地往下走,身后似乎有人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追她。 “白逸!你要是再背着我拿着家里赊的钱出去打牌,你就不要回来了!”安吉尔终于看清了追在白发女子后面的身影,是一个红眼睛穿着黑色夹克的年轻女人。 那为什么白逸?——应该是叫这个名字了——要叫她妈? “我去送外卖了,妈。今天绝对绝对绝对能赚钱回来!”白逸飞快的逃离了蔻蔻手里的锅铲,迅速坐到机车上,插上钥匙启动机车。 她是狂厄级禁闭者?安吉尔还是有些疑惑的。 白逸看着就不太正经,但看起来确实是能干出来抢人机车这种事的人。 安吉尔跟着白逸来到了所谓她要送外卖的地方——毫无人烟的荒郊野岭。 “跟了我这么久,不出来露个面吗?”坐在机车上的女人对着安吉尔的方向说到。 在狂厄级禁闭者面前暴露是很正常的事,况且就一个机车而已,大不了等会骑着就走。 安吉尔走出阴影,“我接了委托,有人说你抢了她的机车。” “什么叫抢,明明是她自己送给......”白逸刚愤愤不平的准备反驳安吉尔的话,但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走下车,站在安吉尔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然后露出恍然的表情。 “我知道你,安吉尔是吧,暗网的接单人。”白逸的声音在安吉尔身后响起。 来自异能提示的警觉,让安吉尔迅速做出反应,长刀和长刀相击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她很强,安吉尔能感觉得到,每一次的刀刃碰撞都让她虎口发麻,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酣畅淋漓的打过了。 白逸的刀法实在纯熟却又没有规律可言,安吉尔全身心投入和面前的女子你来我往。 直到安吉尔将刀差一点刺中了白逸的身体。 “停停停,不就是一辆车吗?你拿走好了,别在这打打杀杀的,我可不能死,我们家里三口人都得我养呢。”白逸一边说着一边迅速退到了车后。 “速度特化?”白逸的速度实在惊人,让安吉尔一眼瞧出了她的能力。 当然安吉尔也明白,白逸这样展示自己的速度,更大可能是在告诉她,反正安吉尔也抓不到她。 “拿去吧。”空中抛来一枚钥匙,安吉尔精准地接住了这枚小小的钥匙,“真是的,借下车也要这样大动干戈,我的白虹可是很久都没出过鞘了呢。” 声音逐渐飘远,直到白逸消失在安吉尔面前。 拿着车钥匙,安吉尔坐上车,打开终端,登上暗网账号给对面的委托人发消息,“订单结束,半小时后到达约定地点。” 随后骑车前往了约定好的废墟。 半小时后,安吉尔骑着车到达了目的地,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委托人已经在这等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她还认识——前西区规模最大的□□军团的首领,卓娅——传闻中为情所困主动去mbcc自首蹲橘子了。 安吉尔立刻意识到,这也许是个陷阱。 她停下车,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女人,整个西区没有人不认识她,在br004爆发之前,卓娅是整个西区的精神领袖。 “军团长?”安吉尔皱着眉头发问。 卓娅已经踱步到她跟前,从她手里拿过钥匙,“之前看小局长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念叨你。”安吉尔能感受到卓娅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反复扫荡。“原来真的长得不错。” 安吉尔迎合着卓娅的打量,手已经不自觉的放在了刀柄上,进入了戒备状态。 紧绷的神经让她进入了高反应状态,但奇怪的事,她的异能直觉并没有感知到危险。 一只粗糙宽大手掌按住了她放在刀柄上的手,“别这么紧张,刺客小姐,我只是个普通的委托人。”卓娅的能力在辛迪加几乎无人不知,纯粹的暴力狂徒,能力全部点在力量上,和她产生正面冲突是非常不利的,她一只手都可以抬起一辆几吨重的重卡,何况她这样只有几十公斤的人。 安吉尔的手被死死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只是好奇,最近小局长都去哪了,和谁待在一起,”卓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导致她和我□□的时候,都会走神了。” 安吉尔忍无可忍,从车上下来,“订单结束了,记得付尾款。” 卓娅看她冷淡的下车,挑了挑眉头,“当然记得。” 晚上安吉尔回到新的安全屋,躺在舒适的床上,但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白天卓娅对自己说的话——“导致她和我做。的时候,都会走神了。” 实际上安吉尔和局长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她各处的安全屋里,而绝大多数时候,基本都是直接进入主题。 安吉尔对于局长并非只有自己这一个床/)伴这件事相当清楚,所以并没有惊讶于卓娅的发言,况且她甚至还在管理局外,卓娅还在管理局内部。 局长平时的反应也能看出来,她恐怕在安吉尔这里并没有达到她的最佳状态。 想了想卓娅的恐怖实力,一个想法逐渐在安吉尔脑海中形成。 几天后,安吉尔,来到了管理局。 局长在管理局给她留了禁闭室,刷脸就能进去,一般在没有办法直接联系的情况下,她们会通过书信的方式,在安吉尔的禁闭室里跨时空交流,有种诡异的复古感。 从那位忠诚的副官小姐口中得知局长去迪希尔镇出公差了以后,最近接单赚了一大笔的安吉尔,决定在管理局休息几天,等局长回来。 有一说一,管理局给禁闭者提供的环境相当不错,除了不能自由外出以外,在这里还是很舒适的。 她们作为禁闭者在管理局并非完全的囚犯,而可以算是半个管理局的员工。 在面对特殊狂厄的情况下,普通人是无法抵御的,只有连接了枷锁而精神稳定的禁闭者能够与之抗衡,换句话说,橘子里的禁闭者也是半个公务员了。 安吉尔来管理局的第一天,闲逛,和一个说话自带回响的兜帽白瞳禁闭者打了一会电子游戏,对方说局长也很擅长这个。 安吉尔来管理局的第二天,闲逛,被副官小姐通知,今天是诡秘特化禁闭者的特训日,于是她被逮去特训了。 安吉尔来到管理局第三天,闲逛,遇见一个紫色头发,个头小小的小孩,向她宣传着军团长后援会,还送给她了一个军团长头像的徽章。 安吉尔来到管理局第四天,闲逛,有位粉头发的女士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包养,安吉尔直言拒绝,对方面露遗憾。 安吉尔来到管理局第五天,闲逛,特训室今天是狂暴特化的禁闭者特训,mbcc整栋建筑被砸的邦邦响,安吉尔愣在原地了有一会,然后面前特训室的门突然打开,高大的头狼身上满是硝烟和铁锈味,凛冽的气息直冲安吉尔面门。 “嗯?”头狼挑眉发出疑惑的轻哼,“你怎么在这?” 安吉尔往后退了两步,卓娅个头比她高一些,她需要微微抬头才能对上她的视线,“路过。” “去我那坐坐?”卓娅将手上的汗巾往脖子上一搭,向身前这位“路过”的刺客小姐发出邀请。 安吉尔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别害羞啊,走......”卓娅将修长有力的手臂搭在了安吉尔肩上,揽住她往自己的禁闭室走。 安吉尔被她裹挟着往前走,巨大的推力让她差点摔了个跟头。 军团长刚锻炼完的身体贴着安吉尔,将滚烫体温传递到身旁看起来十分冷淡的刺客小姐身上。 禁闭者的禁闭室,除非自己出资改建,要不是基本都一个样。卓娅的禁闭室就和安吉尔的差不多,充斥着没有改建过的性冷淡风——指沙发、床、浴室和办公桌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置办。但比安吉尔的房间整齐很多,起码军团长不会把衣服乱扔到地上,其他也只是沙发旁的墙壁上有两根不知道挂什么用的绳索。 卓娅挟持安吉尔进门以后关上了禁闭室的门。可怜的安吉尔此刻还并不知道,禁闭室的门除了禁闭者本人就只有拥有最高权限的局长能打开。 卓娅放开安吉尔,带她走到沙发旁边,从饮水机里给她倒了杯水,“坐会?我先去洗个澡。”作为军团领袖,卓娅的待客之道向来不错。 安吉尔接过卓娅手上的水,点了点头。 军团长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一个人现在在自己的房间,或许也可以说,军团长根本不介意有个人在自己的房间。 随手脱掉了身上仅剩的运动内衣,连带着身上紧身的训练裤,以及和她款式一样的管理免费发放的裤衩。卓娅的生活习惯明显比安吉尔好上许多,她脱下衣服后拿过挂在浴室门口的浴巾就顺手将脏衣服丢在了脏衣篓里,而不是随便丢在地上。 安吉尔少见的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生活习惯,她端起手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才终于想起了这次来管理局的目的。 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好在她不是什么会非常害臊的人,问就问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卓娅动作很快,没等安吉尔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她就已经裹着浴巾从浴室光着脚走出来了。 根本没怎么擦的短发淅淅沥沥的往下滴水,卓娅甩了甩头发,甩了一地的水,甚至有些都溅到了安吉尔身上。 安吉尔移开视线,准备等卓娅穿好衣服,但下一秒,卓娅已经坐到了安吉尔对面,嗯,仅仅只是裹了一根浴巾。 “怎么来管理局了。”卓娅开口问她,“小局长这几天不在。” “来休息几天。”安吉尔仍然没有去看卓娅只裹着浴巾的身体。 “那怎么不在家里休息,”卓娅端起安吉尔放在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你那比这舒服吧。” 安吉尔握了握拳头,觉得贸然开口有些不好,但不直接说,也没办法,“我想问,”安吉尔停顿了一下,“她和你做.。的时候更喜欢什么样的方式。”安吉尔冷淡的薄唇带着平淡的嗓音里吐出了不平淡的话语。 安吉尔坐在卓娅的禁闭室的沙发上,和对面刚锻炼完洗完澡只裹着浴巾的卓娅面对面,然后大眼瞪小眼。 “你刚刚问我什么?”卓娅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她和你做。的时候更喜欢什么样的方式。”安吉尔握紧了手上的刀,她现在觉得这位前军团长有时候真是过于恶劣了。 “哦,这个啊。”军团长站了起来,银紫色的发丝不断滴着水,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 她走到了安吉尔面前俯下身,距离安吉尔的脸不到十厘米,“她和你做。的时候喜欢怎么样呢?” 安吉尔往后撤了撤,与面前英俊的脸拉开了一段距离,和军团长起正面冲突没什么好处,而且自己本来确实就有求于她。 “她喜欢我抱着她。”安吉尔选择侧过头不和卓娅对视,但下一秒就有了腾空感,她立刻准备拔出长刀做出反击,但被卓娅猛然卸掉了刀。 她被卓娅抱起来了,安吉尔瞪大了双眼,有点反应不过来。卓娅的浴巾早已掉落在地上,而她的双腿现在被迫缠:/绕在卓娅纹理分明的精壮腰肢上,她甚至感觉这样的肌肉有点硌腿。 “像这样?”卓娅凑近了她的耳朵轻声问她。 安吉尔试图挣扎了一下,但在卓娅的控制下毫无作用。 “她喜欢你怎么碰她?”卓娅牢牢固定住安吉尔的腿,一只手开始探入她的黑色外套,从她的紧身背心中挤入了宽大的手掌,粗糙的掌面在她结实的腰腹摩、/挲,“是不是,像这样?” 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些荒谬,安吉尔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形式会变成这样。 安吉尔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但卓娅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不是想知道,她喜欢怎么做。吗?”卓娅将她放下,扯过她的手交握,按在了狭小的沙发上,“这种事,光靠嘴巴说怎么说的清楚。”卓娅凑到安吉尔颈侧,“当然要实践出真知了,是吧,刺客小姐。” 刺啦——安吉尔身上特殊面料制成便于行动的衣服被轻易的撕成了碎片,暴力留下的勒痕与安吉尔身上的疤痕交织,被撕成碎片的衣服松垮的悬吊在安吉尔身上。 皮质的裤子自然也惨遭狠手,彻底报废在卓娅手中,安吉尔有些着急,“我没带别的衣服。” 卓娅轻轻抚/动着她腰间结实的肌肉,然后轻声笑了出来,“担心这个?”滚烫的嘴唇轻轻舔/上了安吉尔的耳垂,“我会送你回去的。” 卓娅刚洗完澡,身上残留着管理局统一购置的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香气伴着滚烫的体温侵入安吉尔的身躯,让她一点一点的沾上了这个味道。 “现在,你可以好好学习。”卓娅健壮的腿卡入了安吉尔腿间,强硬的分开了安吉尔同样精壮的大腿。 粗糙修长的手指沿着裤//腰钻入了安吉尔仅剩的内//裤,炙热的唇齿在安吉尔颈侧流连。 “这是小局长给你薅来的?”军团长恶劣的拉起安吉尔内//裤的松紧带,然后放开,松紧带啪的一声弹打在安吉尔紧绷的小腹上。 安吉尔闭上眼,闷哼了一声,因为狂厄导致的性情冷淡,并无法因为这种短暂的刺激而变得明媚。 “这条不要了吧,”一场没有回应的言语调戏,没有让军团长感到无趣,反而更乐意逗逗眼前这个冷淡的刺客小姐了,“等会穿我的好了。” 随后这条可怜的,质量非常不错的小布料,被军团长扯断了,剩下半条挂在安吉尔大腿上,但她的隐//私部位早已袒露无疑。 身上一堆碎衣服的安吉尔不太想接受现实,紧闭着双眼。 “小局长说很喜欢你的眼睛。”卓娅掰过她的脸,让自己能够直视她的脸,“是金色的,很有野性。” …… 第4章 狗猫狼 我这次的休假因为第一晚和安吉尔做。。到太晚,而减少了一天时间。 因为我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晚上。 我睁开眼睛,轻微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才猛然觉得自己的腰肢像要散架了一样酸痛。 我拿手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才有空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家来。 是一座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公寓,仅仅是我现在躺着的卧室就要比之前那个大许多。 “嘶——”腰间的酸软让我不得不缓慢地动作,以避免更强烈的痛觉让我无法动作。 嘎吱——,卧室的门打开了,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尤其显眼,安吉尔站在门口看到了我艰难的动作。 啪,黑暗的空间被淡黄的光线重新笼罩。 安吉尔走到我面前,绕道床的后方,拿来了我的拖鞋,然后蹲下帮我穿上,“饿了吗?” 昨晚长时间的激烈运动将我胃里唯一一点在管理局时垫的点心消耗殆尽,此刻我空荡荡的胃不停地发出抗议。 “有点。”沙哑的嗓音让我自己都有些惊讶,这是印象中和卓娅做通宵才会出现的事情。 安吉尔好像早有准备,她拿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在床头的杯子,杯中的水仍然温热,我接过杯子小口喝了一些,将我仿佛处于沙漠中的干涸咽喉重新置于沼泽中。 一杯水没有多少,只是小小几口便见了底。 “还喝吗?”安吉尔蹲下问我。 “要喝。”我觉得我还是需要再补充一些水分,昨晚丧失的水分实在太多,有些让人吃不消。 “我再去接一点。”她拿过了我手上的杯子,并没有立刻离开,“要起床了吗?” “嗯。”我像小孩讨抱一般伸出了双手,示意她提我一把。 安吉尔伸手饶过我的腋窝,托了一把,我总算是能从床上站起来了。 “我热了点快餐。”安吉尔对我说。 “我先去刷牙洗脸。”她走过来搀扶了我一下,是很体贴的动作,但让我有些,怎么说,害羞?难堪?反正有点不那么的接受这样的动作。 但我直接自己走起来确实腰膝酸软。 走出卧室,我才惊觉这套公寓有着比上一套安全屋更舒适的环境,客厅更大,厨房更宽敞,甚至有个次卧,被安吉尔改成了储物间,床板上堆积着一些素食和生活用品,地上散落一些衣物,很有她的风格。 我被安吉尔放进浴室里洗漱,她在外面捣鼓着什么。 腰间的牵拉会有突如其来的酸痛感,之前艾恩劝我去做个核磁共振,说我这样久坐办公铁定有椎间盘突出。 现在腰间连带着大腿的特殊酸痛感,让我觉得艾恩说的没错,我回去就检查。 等我扶着腰从浴室出来时,安吉尔已经坐在餐桌旁等我了,锡制的包装看起来确实是我喜欢的那家快餐,旁边是一罐打开的,里面还有着两块冰块的橘子汽水。 我坐在她对面,伸手接过她递来的吸管,插入了透明的玻璃杯里,深吸了一口好不容易能够拥有的冰镇饮料。 我被水润回一些的嗓子仍然带着沙哑的底色,我拿过一块炸鸡放进嘴里,“你什么时候见过卓娅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安吉尔听到我这句提问以后,身体僵硬了一秒,“之前.....之前给你送钥匙的时候......见过......一面......” 我觉得她这样的停顿似乎带点不怎么对劲的意味在。 “那是怎么讨论到这种事的?”有一说一,两个陌生人见面讨论这个实在是有点过分了吧。 等等...... 看见安吉尔四处闪躲的金色眼睛,我恍惚间想起来了一点陈年旧事。 卓娅在对待床//伴的态度上和我其实差不了多少,我橘子里很大一部分禁闭者都和她有过一夜温情。 那么,安吉尔这种神情是......我眯起了眼睛,昨晚这只大猫激烈的方式实在有些一比一复刻某只狼王了。 “你和卓娅/睡//了?”我将嘴里的炸鸡块咽了下去,轻声问她。 安吉尔听到之后皱起了她英俊的眉毛,手上一抖,满杯的汽水撒了一些在她的裤子上。我抽了几张纸帮她擦了擦。 好了,已经不需要这只大猫的回复了,按照卓娅那恶劣的方式,总感觉安吉尔当时不怎么好受。 “给我讲讲?”我凑近了些。 安吉尔支支吾吾地没讲出来个什么所以然,她飘忽的眼神总给我一种在欺负小猫的感觉。 总之,根据安吉尔讲的内容大概就是,在她去迪希尔出差的时候,安吉尔在管理局住了几天,等她回来准备把钥匙给她,但某天阴差阳错,安吉尔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就跟着卓娅回到了禁闭室,然后就///睡/了。 具体内容,我哄了半天,也没撬开安吉尔的嘴,但根据昨晚的情况来看,恐怕安吉尔是真的遭了不少罪。 我拿着一块炸鸡喂进安吉尔嘴里,给她好好顺了一下毛,“好了,没事。”总觉得她好像在这件事上承受了不少打击。 我确实从没见过冷淡如她这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 总感觉的让她在卓娅那干些什么才能让她如此崩溃的样子回过神来。 “下次休假来管理局?”我这样邀请她。 安吉尔端起汽水喝了一大口,放下后,我才听到她闷闷地回了一声,“好。” 低落的猫猫会让人受不了的,我迅速的吃完饭,然后坐到了她身上。这次休假让她忘记卓娅才是能让她迅速缓过来的好方法。 休假五天,//做//了五天。 我拖着沉重地腰肢,坐在安吉尔的后座,被她送回了管理局。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成型。 就算枷锁不能完全束缚住狂厄级禁闭者,那又不是不能束缚,剩下的交给安吉尔好了。 趁着卓娅来到我的办公室递送派遣报告,我问了问她这周末的安排,得到了都有空的回复后,我用终端对安吉尔发出了,周末在管理局约会的请求。 ‘好。’安吉尔回复我,‘周五晚上见。’ 快到周五的时候,我酸软的腰终于快要痊愈,全靠我忠诚的副官小姐每晚给我涂抹上杜若寄来的东洲药酒,非常有效果,我得去写信再讨一些来。 艾恩在走廊上看到我扶着腰走路时,戳了戳她反光的眼镜,提醒我,还是节制一些好。 这家伙只会说我,安躺在她怀里她难道还能坐怀不乱不成? 但我不可能直接说出来,我只能打着哈哈从她身边走过,并向她推荐东洲药酒。 长官来管理局摸鱼,被下属抓回去了。 很好,我摸鱼玛蒂尔达也会抓我回去工作,真是一脉相传的上下属关系。 处理完长官布置的任务文书以后,我看到了靠在办公室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安吉尔,带着红手套的手交叉放在胸前,右手上握着她从不离身的长刀。 我揉了揉额角,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等长时间工作造成的头昏脑涨消除以后,我站起来,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走到了门口,捧住安吉尔的脸,抬头亲了她一口,淡淡的咖啡味从我的嘴唇传到她的嘴唇。 我从裤兜里拿出终端看了看时间,七点,还早。 “今晚玩点大的?”我放回终端,问她。 安吉尔没回我,只是盯着我看,管理局不会给她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吧。 她放下了交叉在一起的双手,我牵过她没拿刀的手,往卓娅的禁闭室走去。 安吉尔好像有点焦虑,走到半途,她的速度就慢下来了,我知道她在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她不想过去。 她绝对是被卓娅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吧。 安吉尔停在原地,不再跟着我的步伐走。仔细看看还能看到细密的汗在她的额角和颈侧。 我走回她跟前,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不是把你送上门,”我再次牵起她的手腕,“该给她点教训了不是吗?” 卓娅在这方面的恶劣就是因为缺点教训吧。要是有谁能给她点教训她也不至于觉得谁都是送上门的小饼干。 滴——,拥有管理局最高权限的局长轻而易举的刷开了卓娅的门。 安吉尔有点抗拒看到门口的扫描仪。 卓娅穿着狂厄级禁闭者的红色囚服,翘着二郎腿十分随意的坐在沙发上。 苍蓝色的眼睛盯着我和安吉尔看,嘴角还扯着一看就不正经的笑,“哟,两位都来了。”恶劣的语气让我也有些气愤。 这家伙实在是,缺点教训!!! 安吉尔被我强硬的牵进了卓娅布置简单的禁闭室。我带着她来到卓娅对面的沙发坐下,她却如坐针毡,一点都不像她。 看向沙发旁悬吊的绳索,和盯着安吉尔如同狩猎一般的卓娅,我就大概猜到了什么。 “卓娅。”我皱着眉头看她,示意她不要盯着我身旁的安吉尔看。 “上次来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卓娅压根没理我,对着恨不得立刻起身出去的安吉尔话中有话。 再这样安吉尔真的要跑了。 “卓娅!”我不由加重了语气。 “好吧好吧,不说了。”卓娅将双手背到脑后,往沙发背脊上一靠,做出妥协的样子,“怎么这次二位一起来了?”狼王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在我和安吉尔之间扫荡,有时候确实会让人如芒在背,“也是为了,寻求经验?” 这家伙向来在床上的事上口无遮拦,这种话一般常常会作为做类似于dirty talk一样的存在。 我承认在我和她做的时候,她说些这些骚话确实会让我能够拥有更好的状态,但安吉尔在旁边已经快将头埋进肚子里了。 卓娅那张嘴还在啪嗒啪嗒的说着,“怎么样,上次的教学成果满意不?”她盯着我看,嘴角的笑让我后背发麻,那种被当做猎物紧紧锁定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紧了紧握着安吉尔的手,“满意,军团长的教导很不错。”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然后趁着她饶有兴趣的盯着安吉尔。 在内海深潜中被加强过的枷锁束缚住了她的双手,红色的荆棘将她两只有力的臂膀紧紧扣在她的身后。 对自己相当自信的军团长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奇兰广场也是这样。 卓娅使劲挣扎了一下,惊讶的发现,她已经无法挣动身后血红的荆棘。 她错愕的看向我,然后准备站起来,“小局长最近有长进啊。” “比不上军团长的自信。”在她站起来之前,另外两道红色的荆棘环住了她的两侧膝窝,然后凭空出现的两条红色锁链将她的双腿//吊///了起来。 卓娅现在才终于有了一些危机感。 “这是要干嘛,小局长。”错愕在她脸上并没有存在多久,那副成竹在胸的笑再次浮现在她英俊的脸上。 …… 第5章 吸入性肺炎 局长是被一早的终端吵醒的。 昨晚闹的太晚,她和安吉尔都没回去,在卓娅的禁闭室里过了夜。 被终端吵醒的局长,没好气的从床头摸过一直响个不停,明明是周末,到底谁在打电话。 “喂。”低哑的声音和局长根本没有醒过来的精神十分匹配。 “局长,很抱歉打扰您。”是夜莺的声音,“但是现在兰利长官派发了临时任务,我已经组织好外勤人员,需要您前往辛迪加协助第九机关调查疑似异方晶走私的车队。” 怎么周末还要加班! “好的,我马上就来。”等一下,局长突然想起了昨晚被润湿的制服,“抱歉,夜莺,能给我送一身制服来S-028的房间吗?” 地上皱皱巴巴的黑色衬衣和一堆红色的碎布堆叠在一起,仿佛在控诉着自己昨晚的悲惨遭遇。 终端对面沉稳的声音终于沉默了几秒,“......好的,我马上给您送过去。” 局长挂掉终端,正准备下床洗漱,就听见了几声闷响的咳嗽。 把被子裹得厚厚的卓娅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嘴唇苍白,一看就不太正常。 安吉尔在终端响起时就醒了,挨着卓娅的手臂感到了一阵不正常的灼热感。 “你发烧了?”安吉尔坐起身,问双眼紧闭的卓娅。 局长走到卓娅旁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到了手心的滚烫,随后俯下身,用脸颊轻轻确认了一下卓娅滚烫的皮肤。 “卓娅,你发烧了。”卓娅闭着眼睛,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咳咳咳......”卓娅再次咳嗽了起来,“没事,睡一会就好了。”低沉沙哑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好吧。 局长转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翻出来了一根体温计,然后从被子里拽出了卓娅结实的手臂,将甩好的体温计塞进了卓娅滚烫的腋窝,“先量个体温吧。” 将卓娅安置好以后,打着哈欠的局长才走进浴室洗漱。 安吉尔起床穿好衣服,给卓娅接了杯热水。 卓娅废力地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夹紧腋窝里的体温计,一瞬间居然有些天旋地转,脑子里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混沌不堪,仿佛回到了在黑环中的感觉。 军团长久违地体会到了打寒颤是什么感觉,被子里**的身躯虽然滚烫,但她总感觉有些冷,将滑落的被子重新裹了裹。 接过安吉尔递过来的热水,试探性的小口喝了一些以后,嗓子终于舒适了一些,不再反反复复地咳嗽。 洗漱完搭着卓娅外套的局长从浴室出来,抽出了体温计,在晕黄的灯光下皱着眉头旋转着查看温度标识,“三十九度二,卓娅,你得去医疗办看看。” “咳咳咳......不用了,小问题,”卓娅抹了把脸,边咳嗽边说着不是很让人信服的话,“我喝点热水休息一会就好了。”带着疲惫感的蓝色眼睛对上了充斥着担心的灰眸。 “你们去忙吧。”卓娅往被窝里滑了一截,“我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卓娅油盐不进的样子,局长没来由地冒出一阵火气。 她走到卓娅的衣柜前,看着衣柜里每一件都没什么布料的衣服,沉默了片刻,然后拿出来两件看起来能遮住身体的衣服和长裤,以及底层的内衣裤,走到卓娅的床边,“卓娅,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医疗办。” 军团长把厚厚的被子一裹翻身侧躺过去不看局长,假装没听见她说的话。 局长皱着眉头,拽了一下她的被子,没拽动。 她转头看向洗漱完站在一旁的安吉尔,“安吉尔,帮我把她搞出来。” 安吉尔走上前,一扯,连带着卓娅紧紧压住的部分,分成了两截,棉絮在空中肆意飞舞。 军团长健壮的身躯倒是真的被暴露出来了。 被窝里残留的暖意消失,本就开始畏寒的身体轻轻打了个颤。 这下被子坏了,是真的没法赖在床上了。 卓娅起身站在地毯上,摇摇晃晃地,把局长吓得差点打算用自己孱弱的身躯去撑住高大的狼王。 接过局长手上的衣服,颤颤巍巍地穿着裤子的军团长让面前的两个人突然有一种心虚感。 卓娅时不时冒出来的咳嗽声,让两个人的思绪飘回了昨晚。 废力穿好衣服的军团长,顺势躺倒在了床上,抬起手臂挡住了好看的眼睛,呼吸带着轻喘。 刚想把卓娅从床上拉起来局长听到门外的铃声。 打开门就看见了穿着一丝不苟的副官小姐提着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的是她的制服。 “局长,还请您尽快换好衣服,第九机关的车已经到管理局门口了。”副官小姐皱起的眉头唤起了局长对工作的态度。 她站直了身体,接过夜莺手里袋子,“稍等,我马上出来。” 随后进入房间内,开始更换到处都是束带的衣服。 “我来不及送你去医疗办了,”局长一边套着灰色的西装裤,一边抬头看向仍然躺在床上的卓娅,“你已经烧到39度了,卓娅,再强大的禁闭者生病也是需要去看医生的。” 理好身上的束带,再扣上裤腰,“我等会儿给艾恩打个电话。” 听到这句话的军团长咽了咽口水,嗓间的灼痛感其实已经让她对这次生病的原因有了猜测。 局长拿过脱在门口的皮鞋,穿好袜子,把脚往里塞,一边穿外套一边对安吉尔说,“安吉尔,我这个周末应该都没办法回来了。卓娅这个情况不去医疗办肯定不行,只能麻烦你先带她去了。” 手扣起皮鞋后跟调整了一下。 安吉尔看了眼床上半死不活的卓娅,答应了局长,“好。” “那我先走了。”局长打开门,接过副官小姐递来的配枪,塞进束带的枪套里,又回过头看了眼卓娅的情况,“尽快去医疗办啊。” 局长离开以后,少言寡语面容冷淡的安吉尔,走到床边,高挑的身体挡住了卓娅眼前的灯光。 灰蓝色眼睛充斥着疲惫,和顶上的金色眼睛对上。 “走吧,去医疗办。”安吉尔拿上斜靠在床头的长刀,招呼卓娅起床,准备送她去医疗办。 卓娅艰难的撑起身体,正想开口说话,就又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她捂住自己的嘴,想要尽力咽下咳嗽,但人体的基础反射无法抗拒。 安吉尔跪坐上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缓解咳嗽带来的不适。 好一会之后,卓娅拿开手,才看到了手心里带着血丝的液体。 这下推拒不了了,看起来真得去医疗办一趟了,安吉尔递过来一张纸,卓娅擦了擦手,从床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浴室,“我去洗漱一下。” “好。” 折腾了一早上来到医疗办的时候,艾恩已经坐在电脑前等她们了。 “怎么,一向刀枪不入的军团长还能生病?”艾恩身边带着一个学生,一个年轻小姑娘,拿着一个本子记录着什么。 卓娅少见的没有反驳她,径直走到艾恩面前给患者留的椅子上坐下,一坐下就开始咳嗽。 “咳嗽?”艾恩侧过脸问她。 持续的咳嗽声久久没有散去,安吉尔代替无法说话的卓娅回复艾恩,“嗯,发烧。” 手撑着桌脚咳嗽的军团长总算缓了过来,扯了张桌上的纸擦了擦嘴,声音带着沙哑,“对,咳嗽,有点发烧。” “咳得不轻啊,咳多久了。”艾恩一边在电脑上打字,一边问她。 头昏脑胀的卓娅使劲深吸了两口气,她感觉这会比刚才起床的时候更严重了,她有点喘不上来气,“昨晚开始的。” “几点。”艾恩没有停下打字的手,问她。 “七八点吧。”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艾恩一边问她一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听诊器。 “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现的。”卓娅主动拉开了自己外套的拉链。 “量过体温吗?” “量过,39度2。”卓娅配合地往艾恩那边移了一些。 艾恩将听诊器的听诊头消了消毒,转头向身旁的小姑娘说,“格雷森,去拿耳温枪再给她测一次。” 小姑娘转身在身后的盒子里翻了一阵翻出了一个塑料□□,探进了军团长的外耳道,滴的一声,“39.5度,老师。” 艾恩移动着听诊器,仔细听着卓娅的胸口状况。 “昨天因为什么开始咳嗽的?”艾恩收起听诊器,重新回到电脑面前。 “......”一阵沉默。 艾恩转头疑惑地看了眼卓娅。 卓娅抿了抿嘴唇,喉间的刺痛感有点让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沉默了好一会,卓娅听到艾恩对那个叫格雷森的小姑娘说,“这种不愿意阐述病史的病人该怎么办,格雷森?” “问家属或者引导式提问。”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嗡嗡地在卓娅耳边回响。 艾恩没再继续看卓娅,转头看向抱着长刀站在卓娅身边的安吉尔,“那,家属,她昨天怎么开始咳嗽的。” 安吉尔听到艾恩用这种语气问她也沉默了好一会,“呛的。” 艾恩这才重新将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什么呛到的?” 安吉尔抿了抿嘴唇,薄唇开合好几次也没发出声音。 “水呛的。”卓娅自己开口说了。 “清水还是污水?呛了几次?” “呛了两次......”卓娅小声回了一句,后面的水质形容她也说不出口。 所幸艾恩没追着问,“呛咳的时间长吗?” “......有点。”卓娅靠在了身后椅背上,她应该没感觉错,她现在确实越来越严重了,胸口闷痛感越来越重了。 “胸口痛吗?”艾恩电脑旁的打印机已经开始工作了。 卓娅喉咙吞咽了一下,想以此缓解一下喉头的不适感,“有闷痛感。” “咳出来过东西吗?” “有一点血丝......” 艾恩抽过了打印机上的纸,对身后的格雷森发话,“格雷森,去后面推个轮椅出来。”然后才把打印出的纸交给了安吉尔,“带她出门左转第三扇门进去,找维克医师拍个胸片,拍完了回来找我。” 安吉尔接过纸,看了眼上面写的内容,收了起来。 格雷森已经从身后的房间里找出了一个轮椅,推到了卓娅面前。 卓娅面露抗拒。 “别把自己身体不当一回事,让她推你去,你再动动就真的喘不过来气了。”艾恩站起来,招呼安吉尔把卓娅移到轮椅上。 “你肺上全是小水泡音,不想现在就接氧气就快坐到轮椅上来。” 感受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缺氧感的卓娅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只能撑着桌子缓慢地移动到了小小的轮椅上。 超大一只的卓娅只能将自己蜷缩起来才能好好坐在轮椅上。 刚坐上轮椅,安吉尔还没开始推她,卓娅就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艾恩将桌子上仅存的半包卫生纸扔进了她怀里,“现在觉得难堪,昨天晚上就应该别瞎搞。” 听到艾恩对卓娅说这句话,安吉尔放在轮椅把手上带着红色手套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些。 然后迅速把仍然在咳嗽的军团长推出了诊室。 艰难地带着卓娅拍完胸片以后,安吉尔推着精神萎靡的卓娅回到了艾恩的诊室。 艾恩的电脑上已经在看卓娅的片子了。 看到两个人进门,艾恩就立刻开口了,“转院吧。” “什么?”卓娅低声问她。 “格雷森,把冰箱里的布洛芬混悬剂拿一瓶出来。”艾恩跟身后的格雷森说完。 “管理局没那么多药,也没有更好的设备,去班彦附一院吧,我和她们呼吸科的主任打过电话了,”艾恩将电脑转了一下对着她们。 “这里,看到了吗?”艾恩指着屏幕上黑白的胸片,“这片灰白色的。” 卓娅恹恹地抬头看电脑上的片子,对着艾恩点了点头,点头带来的晃动感引起了更强烈的头晕,导致她有点想吐。 “这是有渗出的表现。”艾恩切了图,“很典型的肺炎片子,根据你说的情况,大概率是吸入性肺炎。你现在情况严重,很可能突然会加重,突发呼吸窘迫。我这边没有控制你症状不加重的条件,药也很稀缺,我已经让安去夜莺那拿你的证件了,等会让格雷森带你们去班彦附一院。” 格雷森从背后的帘子里出来,拿着一瓶粉色的药剂。 艾恩接过药剂,扔给卓娅,“前天有个小孩用药剩下的混悬剂,喝了把烧退下来。” 卓娅拿起来看着粉色的卡通包装,“这不是......儿童用药吗?”实在有些喘的军团长,甚至这几个字都得分成两次说。 “就这么一瓶退烧药了,赶紧喝了转院。”艾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安从门外进来,将手上卓娅的证件交给身后推着轮椅的安吉尔。 被迫转到班彦附一院的卓娅盯着格雷森帮她借的轮椅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几步,我走过去就行。” 因为艾恩的电话,禁闭者的特殊已经被医院好好安排。 属于mbcc的三个特殊单间为她开了一间,就在一楼,不太远。 拗不过卓娅的格雷森只能还回那个小小的轮椅。 卓娅挂在安吉尔身上慢慢朝着病房走。 等挂好水,戴上吸氧面罩的卓娅终于能够好好躺在床上已经中午了。 折腾了一上午,身体虚弱的卓娅在病床上沉沉睡去。安吉尔也终于能够坐在沙发上歇一会了,她实在是很少这样照顾人,沉默冷淡如她,加之职业因素,如果不是局长,她根本不会和人这样共处一室。安吉尔双手交叉抱着长刀,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门外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医生。 她敲了敲门,开了一条缝,轻声对着里面喊到,“家属出来一下。” 安吉尔听到声音,睁开眼。再看了看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卓娅,皱着眉头走到了门口。 高挑的身躯只能让这个年轻的医生仰视她。 面无表情的俊脸和危险的金瞳让年轻的医师感到了不同寻常的危险。 拿着白纸板的医师不敢直视安吉尔的眼睛,低下头自顾自的问起了问题。 “呃......”她慌张的翻了翻手上的纸页,“主要是入院常规要问一下患者的病史。” 安吉尔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下去的小个子医师,轻轻回答了一声,“嗯。” “那我就开始问了......”小医师拿着笔,准备记录。 “患者卓娅,女......”她念着卓娅的个人信息,“没问题吧?” “嗯。” 小医师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说着,“主诉是,反复咳嗽1天,发热6小时。外院提示疑似吸入性肺炎。” “嗯。”安吉尔抱着长刀靠在门框上,听着小医师紧张地念着卓娅的情况。 “嗯......昨日晚七点半不明原因剧烈呛咳两次?”小医师在纸上写写画画。 “嗯。” “患者是......吸入了......什么东西吗?”小医师小心翼翼地问。 安吉尔没说话。 小医师终于试探着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被她充满杀气的眼睛吓得再次低下了头。 安吉尔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已经吓的发抖的小医师,“......水。”刚说出口她又觉得这样说说不准会影响治疗,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口,“......液体......” “嗯......是什么液体呢?”小医师再次询问。 “......”这次安吉尔沉默到底了。 半天没听到回应的小医师终于放弃,然后问起了下一条问题。 好不容易回答完这个小个子女士的问题,她又把手上的东西翻来翻去,抽出了几张纸,把手上的笔递给了安吉尔,“这几张需要家属签一下字。” 安吉尔只在幼时来过这样有正经流程的医院,她接过这几张纸,看了看上面的条款,不收赠红包,全权接受治疗,治疗方案安排,医疗耗材使用,她一张一张看过去,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被母亲抱去医院时,母亲在医生办公室签字的样子。 安吉尔拿起笔,一张一张的签了下去。 有一张写着卓娅病史的纸,下方需要写供史者与患者关系,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写了个朋友上去。 其他几处快速签完之后,她把笔和纸还给了小医师。 医师接过来翻看了一下,看到了那行与患者关系,于是抬头对着全程没怎么说过话的高个女人,“您和患者是朋友关系的话,需要提供一下证件,然后签一下委托书。” 安吉尔盯着小医师看了好一会,到小医师冷汗直冒了,才开口到,“没有证件。” 小医师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重新低下头,“那您要不回去拿一下?”她自动理解成了没有带证件。 对方只是一个医师罢了,自己没有必要为难她,沉默了一会以后,安吉尔摸出了终端,给不知道能不能接上电话的局长打了个电话。 好在局长还没到任务地点,接到了电话,“怎么样?严重吗?”局长接起电话问安吉尔。 “挺严重的,”安吉尔回复她,“艾恩医师说是吸入性肺炎,医疗办没办法治疗,让我们来班彦了。” 听到吸入性肺炎几个字的局长卡了一下壳,“现在情况呢?” “她睡着了。”安吉尔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看到了躺的好好的军团长之后回答对面的局长,之后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班彦要陪护人员提供证件签委托书,我没有证件。” “啊,这个啊......”局长沉默了一会,“要不我来签字?但我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要不我让夜莺来吧。” 军团长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在床上撑着坐了起来,这短暂的一觉让她出了一身汗,银紫色的短发被浸湿,软塌塌的贴在耳侧,“怎么了?”她问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安吉尔向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终端,“医院要委托人提供证件签字,我没有证件,打电话给局长了,局长说让夜莺副官过来签。” 听到让夜莺过来签字几个字的时候,卓娅握紧了手中的被子,给棉质的被套捏出了层层的褶皱,“别让副官过来了,”是对身前的安吉尔说,也是在对终端对面的局长说。然后才转头向局促地站在门口的小医师发出疑问,“我自己签可以的吧。” 小医师的魂魄终于从远处飘回,“当然可以,我马上去打印。”随后迅速跑走了。 抬起软绵绵的手给小医师手上的纸签完字,等她出去以后,卓娅睡了一觉终于有了精神,恶劣的本质也隐藏不住了。 她带着呼吸面罩侧过头,闷闷的声音透过呼吸面罩传出,却不是什么正经的话,“想不到刺客小姐的水还有这种效果。” 安吉尔没有回复她,只是抱着刀靠在窗户旁,这家伙越和她说的多,她越恶劣。而且这次卓娅生病确实也有她的责任在,至少还要在这照顾她两天,暂时不和她计较。